第39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顏凝被他的氣勢嚇到,顫聲問:「爹爹綁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讓你「乖」。」

  為什麼這么小氣,說好的堂堂大丈夫怎麼可以這么小氣?

  顏凝仰起腦袋費力盯著自己被縛的雙手,稍稍掙了一下,想看看用內力能不能掙斷。

  「疼不疼?如果太緊了我再放鬆些。」始作俑者看到她緊張便關切地問她。

  「不疼,挺好的。」

  啊啊啊!為什麼自己要說挺好的,他綁了自己還要反過來讓他安心,這是什麼道理,離譜,太離譜了!

  謝景修看小顏凝傻乎乎地說完後,一臉不甘憤恨,心情大好,笑吟吟地捏了捏她腮肉,「真乖!」

  既然美人雙手被縛行動受限,謝閣老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做起他籌劃的事情了。

  他起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個胭脂盒似的雕花圓盒,打開後濃香撲鼻,裡面是乳黃色的膏脂,拿到顏凝眼前晃了晃。

  「催情之物,阿攆要不要試試?」

  顏凝不解地反問:「爹爹真是奇怪,我們兩整天乾柴烈火的,還用得著催情?」

  謝景修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耐著性子試圖向她解釋:「這不一樣,這是讓你身體起慾火的。」

  「爹爹一碰我我就起慾火了啊,有什麼不一樣?」

  解釋不清,謝景修也不知道怎麼向她說明,搖搖頭對她說,「我覺得你還是試一下,用過了你就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你原來嫌我太久,用了催情藥之後只怕會嫌不夠。」

  「這麼厲害的嗎?」顏凝想像不出來,生出了些許好奇心,「用了會很舒服嗎?」

  「大約是吧,不舒服應該賣不出去。我也沒用過,你別問我。」

  「沒用過你拿我試什麼藥嘛,再說爹爹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哪兒弄來的?勾欄院嗎?」

  顏凝連珠炮似地發問,終於把謝景修的耐心耗光了,皺起眉頭吼她。

  「哪裡來那麼多廢話,你到底試不試!」

  被老頭一凶,顏凝立馬老實了,雖然心裡有點小膈應,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用這種奇怪的東西。

  但小氣的閣老既然弄都弄來了,拂了他的意也不好……

  她怯怯地看了看小盒,又看看謝景修,勉為其難點了點頭。

  「那就少用一點試試,別弄很多哦。」

  「知道了,我哪裡敢弄很多,馬上你發瘋把我生吞活剝了,我又打不過你。」

  謝景修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挖了一坨抹在顏凝穴口陰內。「裡面太濕,還不好塗,怎麼那麼濕?」

  泄了好幾次身了能不濕嘛,找什麼茬,再說這話聽上去怎麼有點含沙射影?什麼叫怎麼那麼濕?言外之意是想說我騷嗎?

  謝景修抬起頭來就看到顏凝氣呼呼地瞪著他,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哈哈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

  正說話間,顏凝的神情逐漸就變了,秀眉揪了起來,咬著下唇面露痛苦之色。謝景修擔心地問她:「怎麼了?不舒服嗎?」

  顏凝小小地扭了扭下身,氣息變得急促,苦著小臉輕聲答道:「不舒服,難受……爹爹,裡面癢……難受……爹爹幫我用指甲撓一撓。」

  居然這麼快就起效了,謝景修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問道:「陰內嬌嫩,怎麼能用指甲呢,爹爹用陽物進去磨一磨可好?」

  「好,快點……什麼都行……爹爹快進來!」

  顏凝這才明白他為什麼要綁住她,要是沒綁住那現在她一定忍不住自己要伸手抓撓了。

  呼吸之間她已然滿臉潮紅,不斷小幅度地扭動身體。

  可是謝景修這時卻端著不給她,只是饒有興致地看她被上了藥之後的反應。

  顏凝緊咬牙關,眉頭鎖死,眼睛裡都是水汽,痛苦中夾雜著祈求。

  謝閣老俯視心愛之人被肉慾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樣子,原本白皙的皮膚泛起一層粉色,上面罩著一層薄汗,胸口隨著她大口喘息不斷起伏,兩顆嬌滴滴的乳頭自顧自地紅腫挺立,上下抖動。

  下面更是濕得不成樣子,花瓣頻顫,蜜穴開翕不止,每次咬合都會擠出一小股愛液,還帶著催情藥的異香。

  「爹爹……嗯……」

  陰內像被千萬隻蟲蟻小口噬咬爬來爬去,細細密密地癢到難以描述,得不到愛撫的顏凝開始掙扎,想併攏雙腿,或者是翻身,總之就是想要磨蹭她的下陰紓解,當然都是徒勞。

  越是掙動,那綢帶勒得越緊,白皙纖弱的玉腕被勒得發紅,好可憐的樣子。

  她實在是受不住,雙目迷濛,口語不成句地哀求謝景修:「爹爹……求您……給我……摸摸我……」

  謝閣老也受不住,肉慾無法釋放的顏凝扭得和一條受激的蟲子一樣,光裸的嬌乳雪臀柳腰纖腿,無一處不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甚至不自覺地就聽她的話,動手上上下下到處撫摸她的身體,說不清是讚美這具天造好物的綺麗精絕,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沾染狎弄她的欲望。

  「你現在知道哪裡不一樣了吧。」

  謝景修目光暗沉地看著顏凝,低聲說了一句,手掌從鎖骨緩緩往下,撫過她的乳房,蹭得乳頭一顫,沿著腹部爬到下陰,在恥部微凸處用拇指按著用力揉了揉,卻不去碰最期盼他愛憐的小肉蒂,而是繞過陰部摩擦嬌嫩的大腿內側。

  他分開她的雙腿,一面觀看她因為催情藥而泛濫到水光晶瑩的花陰,穴口無助地開合著不斷吐出蜜露,之前被他蹂躪到艷紅的花瓣和肉蒂輕顫抖動,淫冶而美麗。

  「爹爹……要爹爹……進來……」顏凝等不了了,聲音幾近哀哭,迷離雙目之中滿是如火情慾,下陰奮力張翕邀請給她下藥的人。

  「好!」

  謝景修微笑著捉住她兩隻小足分別放在嘴邊親吻了一番,終於挺身刺入,令身下的美女蛇毫不掩飾地仰頭髮出一聲滿足而甜膩的喟嘆。

  小顏凝被催情藥弄得春情翻湧,下陰麻癢難忍,沒半點平日裡的羞澀,兩腿夾著謝景修的腰使勁求歡,自己擺動下身想要迎合吞吐,一副急不可耐的浪蕩模樣。

  僅僅是插進去,也瞬間解了她不少內里的饑渴,謝景修還未開始抽插就聽到身下美人兒嬌甜地呻吟,不斷扭著腰,反覆夾緊下陰,好讓裡面的媚肉多少能在他肉莖上蹭蹭。

  顏凝痛苦得眼裡飆淚,崩潰地急喘:「爹爹……動一動……求您……」

  「我動了你等下又要哭,又說不要不行怎麼辦?」

  謝閣老十分壞心眼,心肝寶貝越是急,他越吊著她不給,好整以暇地看她難受,看她求歡,欺負她。

  「不會的……求爹爹……快動快動!」

  「阿攆只會催催催,傻乎乎的也沒點勾人的手段使出來。」

  壞老頭嘴上埋汰顏凝,但到底還是順著她的意挺動起來,壓著她的身體不疾不徐律動下身。

  可是這樣溫柔的抽送並不能滿足陰內異常瘙癢的顏凝,她一方面舒服得挺起胸仰起秀頸嬌嘆,一方面又焦躁地要求更多。

  「太慢了……爹爹……快點……啊……啊……爹爹……弄死我吧……嗯……嗯……給我……」

  一通神志不清的亂叫說得謝景修哭笑不得,可他卻又被她淫詞浪語激到,動作變得粗暴,一下比一下更重,把顏凝撞得頭都要頂到床架子上了。

  他不得不俯身摟住她,張口咬住她纖細修長的脖頸,舔舐她的肌膚,啃噬她精緻的鎖骨,顏凝被他咬得一陣戰慄,越發亢奮地高聲浪吟。

  他箍住她身體聳動腰身,蠻橫地肏弄她,狠狠頂刺穴內花芯軟肉,身下性器交合之處汁液飛濺,水聲「滋滋」。

  陰內媚肉被那根灼熱硬物兇悍凌虐,非但不覺懼怕。

  反而齊齊絞緊它,密密包裹著它吮吸噬咬,似乎為了把它留住無所不用其極,在身體的主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進行一場淫靡的狂歡。

  可她偏偏是只紙老虎,催情藥帶來的快感要比平時強烈太多,小顏凝哪裡承受得住,被身上的人捅了沒幾十下就嗚咽著泄了身。

  然而藥性並沒有過去,才剛起了個頭的次輔大人也還遠遠沒有完事,沒半點憐惜地架起她兩條腿繼續亂頂亂刺。

  身下美人兒早已臣服於肉慾,徹底拋開羞臊,一心一意享受下陰傳來的男女交媾淫戲之樂,嘴上也坦率得很。

  「啊……啊……好舒服……爹爹……好厲害……」

  謝景修聽得頭皮發麻,不知道是被小情人不同尋常的放浪氣到還是蠱到,皺著眉頭額暴青筋,看到她被自己肏弄得淚水洇洇,雙頰潮紅,青絲美髻亂成一團,沾著汗水黏在額頭臉頰上,脖頸前胸紅印點點,不禁在心裡暗嘆好一副零落稀碎的春嬌圖,嘴裡卻不忘訓斥欺負她。

  「不許浪聲浪語,輕浮!」

  然而小顏凝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怎樣,非但不收斂,反而更鬧騰,「好燙……爹爹……嗯……嗯……爹爹……捅死我吧……啊……爹爹……放開我……解開手……」

  她嘴裡胡言亂語,雙手掙動不休,謝景修只好給她解開被縛雙腕。

  沒想到她一脫困立刻就立刻環住他脖子急切地吻他,小舌竄進他嘴裡一通亂舔,一隻手按在他鎖骨上方的小痣上毫無章法地按摸,沒一會兒又往下游去撥弄他的乳頭,手法焦急暴躁,弄得他刺癢難忍,肉莖也跟著在她穴內彈跳了兩下。

  謝景修被她勾著舌頭咬著唇親了半天,好不容易分開,剛想要說她,就聽她帶著哭腔又提要求:「爹爹……摸摸我……」

  他到底捨不得,便把她抱坐在懷裡放緩速度肏弄,每一下都頂到最深處,手裡輪流揉搓她兩隻酥乳,指縫夾著乳頭捻弄。

  她則兩手抓住他的背颳得他刺痛,留下一道道血痕,還張口咬在他肩膀上。

  謝閣老被顏凝的狂亂感染,覺得什麼都管不了了,一門心思往死里肏她干她,兩人摟作一團胡天胡地地顛,嘴裡呻吟低吼此起彼伏。

  待顏凝又一次泄身之後,他把她側放到床上,發瘋了一樣快速衝刺,肉莖被她絞得銷魂蝕骨得爽麻,使了一個狠勁用龜頭捅開宮口,戳到她身體最最隱秘的地方,不依不饒地對著子宮壁猛頂猛刺。

  這一次顏凝果真沒有說半句「不要不行」,嘴裡喊的都是「爹爹親我,摸我,弄死我」,謝景修看她眼裡面神光一片渙散,空洞洞已然被快感激到失神,讓他實在難以自持,抱住她的身體胡亂啃咬,把乳頭捏得腫脹。

  兩個人都失控地在彼此身上留下重重疊疊的牙印吻痕,謝景修還是第一次如此無所顧忌地侵犯她,不用時時擔心她受不住,擔心她又暈厥,而且今天她也沒說想要小解。

  然而當他把她翻過身來,仰面朝上狠狠貫穿的時候,她突然一個機靈,下陰對著他的恥部射出一道清液,熱乎乎地淋在他的恥毛上,同時身體抽搐著又一次攀上頂峰。

  「啊……」瘋狂了太久,顏凝的浪吟哭泣聲已然嘶啞虛弱。

  謝景修楞了一下,然後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發狂地托著她的後腰疾速抽插狠肏,兇悍的撞擊把顏凝射出來的水拍得四處飛濺,被褥濕了,兩人身上也濕了。

  等這水停下來他又揉著肉蒂刺激顏凝,逼她在高潮餘韻中持續不斷地收縮下陰,把他夾得爽到腦仁發麻。

  最後快感終於達到極限,眼前閃過白光,猛地抽出陰莖把粘稠的濁液射到了顏凝綻開的小肉花上。

  十分暢快!

  他長吁一口氣,滿足地躺到癱軟的美人身旁稍作休息,恍惚間聽到小小的啜泣聲從身邊傳來,趕忙側身把她翻過來抱進懷裡柔聲問道:「阿攆怎麼了?為何哭泣?還不舒服嗎?」

  「嗚嗚……爹爹……我尿床了……」

  顏凝哭得傷心,行房途中尿在床上實在太丟臉了,她一向害羞,禁不住這麼羞恥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謝景修看她為了這樣的小事哭得那麼難過,心疼之餘又覺得可愛,用力摟住了不斷輕啄她額心臉頰,一邊小聲告訴她:「應該不是尿,阿攆不用害臊。」

  「不是尿是什麼?」顏凝疑惑地抬頭望向公爹,細長的睫毛上沾了星星點點的小水珠,眼睛紅紅的像只真兔子。

  「就是……」謝景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十分頭疼,在顏凝追問的目光中想了又想,「就是女兒家額……太舒服了……似乎會噴水。不過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今日算是頭一回見,興許是那催情藥所致。」

  「和尿尿不一樣麼?」顏凝仍有疑問。

  「不一樣的。」

  「哪兒不一樣?」

  「額……」

  謝閣老不知道哪兒不一樣,他也不是什麼見多識廣的風流浪子採花高手。

  但又不願意在小情人面前承認自己不知道,被問得急了便開始發脾氣。

  「反正就是不一樣,你自己身上出來的,自己不知道麼!

  再哭我要打你屁股了,多大點事哭哭啼啼的。別說不是尿,就算尿了又怎樣,我喜歡你尿!」

  說完在淚水未乾就莫名遭吼的顏凝腮上惡狠狠地擰了一把撒氣,又在她疼得再次淚崩前堵住她的嘴,亂七八糟一頓濕吻。

  稍頃,懷裡小兔子終於平靜了下來,謝景修才這放開她溫聲詢問:「現在身上覺得如何?沒什麼不舒服了吧。」

  顏凝搖搖頭,「沒什麼不舒服了,就是被爹爹啃過的地方有點兒疼。」

  「呵,說得好像你沒有啃我一樣,我背上被你兩隻前爪抓得火辣辣的還沒問你呢,你倒會惡人先告狀。」

  閣老嘴上必須不能吃半點虧,幸好顏凝性子軟,總是寵著他不與他計較,聽了他的話反而生出些歉疚,擔心地問道:「很疼嗎?要不要緊?等下洗了澡我給爹爹上點藥吧。」

  「沒那麼嬌氣,又不是你。」謝景修又沉聲嗆顏凝,看到她終於被他氣到鼓起腮幫嗔視他,這才舒暢地往她臉頰上用力「啵」了一口,笑著喊人來伺候沐浴更換床褥。

  兩人清洗乾淨,摟作一團,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好覺。

  上官頡照老師的吩咐,把他們那晚的壞主意一字不差地轉告給了永嘉帝,皇帝聽了摸了半天下巴,笑眯眯地不置可否,對顏凝大膽的餿主意更沒有半句苛責。

  「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皇帝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聽得上官頡一頭霧水。

  然而這件事之後就沒了下文,至少皇帝和謝景修都沒再要他傳過話了。

  轉眼間就到了新春,這一次謝府的除夕家宴終於沒人吵架,和和氣氣地過了,到了正旦宮裡設了官宴,顏凝也被榮親王抓去向後宮太后太妃們拜年。

  「玉玦不用你去找了,我自己去!」

  為了顏凝扒灰的事,榮親王在馬車裡連吼帶罵地訓了她一路,快到皇宮時好不容易丟下一句不帶「小兔崽子小畜生」的話。

  顏凝心裡一驚,叫苦不迭,頂著被他繼續罵到狗血淋頭的風險拼命毛遂自薦:「這種偷東西的事情怎麼能讓表舅您去做呢,您可是王爺,被逮住了多丟臉,皇上一定會知道的。

  還是我去妥當,我會功夫,就算失手爹爹也會幫我掩蓋,也不至於傳到皇上耳朵里。」

  「你這小王八蛋還有臉說!這都一年了,讓你找幾樣東西到現在也沒給老子找齊,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賣力找,想熬死我是不是?廢物!」

  榮親王一揚他那把金光燦燦的描金飛龍架雲扇,一邊罵顏凝一邊搖扇子扇風,一副自以為很瀟灑的模樣。

  顏凝心裡翻了個老大的白眼,大冬天的扇扇子,就腦袋有坑!

  「表舅您看,五件里我四件都給您找到了,還剩一件遠在邊關大同,我一個婦道人家,隨隨便便也去不了嘛不是。

  不過您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想辦法弄來給您的,我叫爹爹寫封信給趙總兵,問他討來就是了。

  爹爹可寵我了,什麼都聽我的,趙總兵又是他的人,別說一個射月玦,十個一百個也不成問題。

  真不用您千里迢迢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吹風吃沙子。」

  「小不要臉的還好意思說,什么爹爹,分明是偷情的野男人,扒灰的老騷貨!

  還寵你,要不要點臉?我都替你害臊!謝景修這老狐狸知道了,轉身就把我賣了去向皇兄邀寵你信不信?你要是敢說給半個字給他聽,我打斷你的狗腿!」

  無論顏凝怎麼勸說,換來的都是榮親王的痛罵,非但她被罵,連謝閣老也一起被狠狠地罵,難聽到顏凝根本聽不下去,到後面實在不敢再提公爹了。

  沒辦法,要打消這個臭嘴炮仗去大同的心思,只有晚些找機會去求皇帝了。

  儘管榮親王當面罵顏凝罵得凶,但是在太后太妃後宮妃嬪面前他完全不提外甥女的醜事,待她和平時一摸一樣,處處關照時時包庇。

  他陪太后太妃說了會話,就去了奉天殿的百官宴,他既是皇親,也是臣子,不好缺席皇帝賜宴。

  文武百官按著品級高低,依次向皇帝祝頌呈禮,完了則由皇帝賞賜百官。

  一套繁文縟節之後,皇帝舉杯開飲第一爵酒,百官共同祝飲,司樂奏《炎精開運曲》,盛裝美姬魚貫而入獻平定天下舞,而後再由皇帝舉箸開宴,眾人才終於能動筷吃東西。

  菜都涼透了……

  謝景修位高權重,和其他幾位閣老同席坐上桌,與榮親王一樣離皇帝近,席上的菜有果子五般、燒炸五般、鳳雞、雙棒子骨、大銀錠大油餅、簇二大饅頭、馬牛羊胙肉飯……很好,都是他不愛吃的。

  他稍稍嘗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還沒昨晚在家裡吃的煨香鰻、蛋皮鮮肉餃、響油鱔糊、碧螺蝦仁、斑肺湯、櫻桃肉、上湯白菜芯來得精緻好吃。

  顏凝的丫鬟青黛是真廚神,一桌子菜做得紅艷綠翠,色香味俱全。

  他一看菜色,就猜出是顏凝特地為了他這個江南出身的挑嘴老爺安排做的姑蘇小菜,還是自己的小情人貼心。

  籌光交錯,酒過三巡,就在這喜氣洋洋君臣同樂的當口,殿外突然傳來急報,只見一個小太監神色緊張,從側門進來沿著大殿牆角小跑著把奏報遞給祁忠,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祁忠聽完臉色大變,毫不猶疑地轉手呈交給永嘉帝。

  永嘉帝面色一沉,打開奏報快速掃了一眼,似有一絲躊躇,皺起眉頭瞄了一眼謝景修,隨後點點頭,讓祁忠把人傳入大殿。

  祁忠揮手示意司樂停奏,高聲宣送報之人入殿回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人一身戎裝風塵僕僕,「末將大同總兵趙真麾下總旗周遠,有軍報急呈皇上。北狄攻過來了,大同邊關告急,請皇上儘快調兵禦敵。」

  大殿內一時鴉雀無聲,前一瞬還在歌舞昇平享受正旦宴的官員們都怔楞在那裡,紛紛放下手中杯筷,目光齊刷刷地從這位回來報信的總旗身上轉到永嘉帝臉上,有震驚有擔憂,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害怕。

  永嘉帝面色凝重,把手裡軍報放到桌上,雙目陰沉沉地一掃殿內眾人,最後落到謝景修身上。

  「謝閣老,兵部可有說法?」

  謝景修一臉景容,站起來高高舉起雙手,交疊行揖,恭敬答道:「回皇上,事出緊急,延綏薊州遠水難救近火,宣府離大同太近,亦要準備應對北狄突襲,唯有從居庸關調兵最為妥當。

  之前從延綏借來鎮守居庸關的五萬人,正可用於救援大同。」

  曹鷃在邊上心中一凜,哪有這麼巧的事情,謝景修前腳把延綏的兵調來居庸關,後腳北狄就攻過來了,偏偏大同的兵還不夠。

  幾十年混跡官場的經驗讓他立刻察覺到了對方的陰謀。

  可是現在這當口,文武百官面前,正旦宮宴之上,他沒辦法反對,找不出放得上檯面的理由,也來不及思量對策。

  所以在永嘉帝詢問他的時候,吃了悶虧的首輔只能贊同謝景修的方案,最讓他胸悶的是,皇帝一反常態,自己先點頭同意之後再問他這個首輔,就有一種並不是真心要徵詢他的意見,而是為了給他面子不得不問一聲。

  顯然,皇帝並不在乎他的態度。

  調兵可以,決不能讓謝景修用他的人!

  曹太師心念急轉如電,暗自盤算手裡有哪些人可以用,可以推薦給皇帝派了帶兵去大同,只等皇帝開口問,他就和謝景修在這裡拉扯到底。

  沒想到問的不是皇帝,而是謝景修。

  「皇上聖明。事不宜遲,既然決定調居庸關的軍隊過去,還請皇上欽點一員勇將掛帥出征,儘快出發趕去邊關施援。」

  這不該是你們兵部提出來給皇帝決斷嗎?哪有兵部尚書問皇上的。

  謝景修不安套路出牌,又打亂了曹鷃的應對之策,連永嘉帝也面露不悅,擰著眉頭不吭聲,似乎是對提誰的名字十分踟躕。

  就在這時,大殿內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臣弟楊隆鈞請纓出戰!」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