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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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兩人極盡纏綿。

  謝景修心裡煩躁,實在不願意顏凝離開他,一肚子怨氣讓他什麼東西都拿出來往她身上招呼。

  顏凝也徹底放開了,隨他怎麼弄,一門心思享受愛人強加給她的快感,一度高潮到神志恍惚。

  最後還是謝景修捨不得折騰她太過,糊了她一身黏膩放過了她,摟進懷裡在她肩頸胸乳上不住親吻。

  「阿攆真是狠心,你當初答應我哪裡也不去,半年都不到就食言了,以後你再說什麼看我還信不信你。」

  他怨到極點,手在顏凝軟嫩的肌膚上暴躁地亂摸,咬得她鎖骨生疼。

  前胸後背,小腹雪臀,手足腰肢,處處嫩滑嬌軟,他全都喜歡,放不開手。

  「不信我信誰?泉林姨母嗎?」

  顏凝也摸他,現在不摸個夠,回頭摸不到了,腿夾住他的腰胯來回磨蹭,下陰貼在他的恥部,手指揉著那顆痣,一會兒又去撥弄乳頭。

  「你有毛病是不是?我還沒問你和你表舅摟在一起親熱的事,你倒朝我潑起髒水來了。」

  謝景修的嗔怒顏凝恍若未聞,盯著他追問:「爹爹要是忍不住了會找別人瀉火嗎?」

  他終於被激怒,扯開顏凝的腿再次插了進去。

  「行啊,今夜把火都瀉你身上,省得以後費事找別人。」

  顏凝沒勸成,榮親王也勸不下來,謝景修也好,永嘉皇帝也好,對別人心狠,對自己看重的人卻束手無策,只會一味地嬌寵縱容。

  謝閣老和小情人淫亂了大半夜,一宿沒合眼,天不亮就進宮覲見皇帝,兩手一攤把壞消息告訴了他。

  不過永嘉帝比他要看得開些,寶貝弟弟昨晚對顏凝真情流露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心裡甜得很,連榮親王死活要去跑打仗的煩惱也被沖淡了大半,還反過來安慰謝景修。

  「當初為顏凝挑選夫婿時,朕與四弟都屬意謝衡,是看在他與阿攆年紀相仿,人品端方,家學淵源,而謝家只有個芒寒色正前途無量的公爹,卻沒有會過分約束阿攆的婆母。

  沒想到啊沒想到,反反覆覆考量了這許多,最終還是錯點了鴛鴦譜。」

  永嘉帝看著謝景修那張屏著怨氣的臭臉搖搖頭。

  「阿攆的脾氣朕是知道的,她認定的事情旁人怎麼勸都沒用,她不願意的事別人也勉強不了。

  老四原先多少有些懷疑……是閣老你誘騙脅迫她,朕卻知道,一定是她先動了心,想方設法纏著公爹撒嬌,才能將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雅君子拉下水。

  只是閣老也對她動了真情,著實出乎朕的意料了。她與謝衡既無夫妻之實,又與閣老鶼鰈情深傾心相戀,等她從西北回來之後,朕便想方設法將她換個身份,給你們兩賜婚如何?」

  就算永嘉帝不開口,謝景修也早有打算求他幫忙,然而這個皇帝太聰明,不等謝景修開口,他就先說出來,用賜婚來換謝景修鬆口支持顏凝的西北之行,送他個順水人情,還能令他感恩戴德。

  謝景修自然高興,即便知道這是皇帝籠絡自己的手段。

  既然顏凝去大同的事怎樣都阻止不了,皇帝拿賜婚作為好處來換他點頭於他而言就是穩賺不賠,至少省了由自己開口求他賜婚被他揶揄嘲笑的麻煩,當即便跪下磕頭謝恩。

  永嘉帝親切一笑,扶他起身,「阿攆雖不是皇室公主,朕和老四卻是把她當親妹妹帶大的,以後就要勞煩謝閣老替我們兩兄弟照顧這個不懂事的小妹,多多包涵她淘氣頑皮。

  她是個聰明心善的孩子,若有觸怒閣老的地方,還請閣老耐心教導一二。」

  天子說出這種話,謝景修當然不敢拿喬,躬身垂首不斷自謙,把顏凝誇得天花亂墜,自己這種凡夫俗子得了她的青眼必是前世積了大德,行了大善。

  他決計不敢照實說,顏凝一搗蛋,自己板起臉訓她兩聲她就立馬下跪求饒,哭哭啼啼地認錯,然後被他拖到床上狠狠罰一頓,屢試不爽,屢教不改,兩人還都對這套把戲樂此不疲,永遠玩不夠。

  說定了榮親王與顏凝的事情,君臣二人便轉入正題,把另一件要緊事細細商討一番,定下了最終方案。

  「朕知道如此做法未免不祥,只是有閣老在,對方必然忌憚,難以成事,不得已,只能委屈閣老了。」

  謝景修聽了永嘉帝臨時加上的要求一肚子悶氣,十分懷疑他是不是借題發揮存心趁機耍弄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心思周密,顧慮周到。

  「皇上不必過慮,不過是些微末小事,為聖上分憂,為江山社稷效力,是臣的本分。」

  謝閣老躬身行禮,滴水不漏。

  早晨干清宮議事,謝閣老一夜未睡,眼圈發青,大年初二的臉,陰沉陰沉的,如喪考妣。

  另有一人,疲憊憔悴之色絲毫不遜於謝景修,正是滿頭凝發的曹太師。

  他老人家昨夜回去派人細細查探了遺詔的傳聞,甚至連夜賄賂了一名錦衣衛,打聽到謝景修家裡也少過玉珮,還為此大肆責罵家僕,連御書房的衍鏡璧也被偷了,只因偷東西的那人是榮親王的外甥女,皇帝才大事化小沒有追究。

  再看家裡少的那個玉爵,當時先是禮品冊子被人動了,然後庫房被撬了鎖,有一個新來的丫鬟和那玉爵一起失蹤,賣人的人牙子抓來查問時說是這女娃娃是有個軍頭老爺塞給他的,背後是大貴人,讓他別多問,給了幾十兩銀子封口。

  這大貴人十有八九就是榮親王了,軍頭不就是榮親王的侍衛麼。

  那那個偷東西的女娃娃,難道就是他的外甥女,嫁到謝府做兒媳的那位?

  這一下前後都串了起來,玉器遺詔絕非空穴來風,榮親王早就計劃著要奪位了,那這一次他請纓出戰,打的什麼主意昭然若揭——他想要兵權!

  曹太師自覺挖出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時間也不容許他再多做細思,議事時極力推舉榮親王帶兵掛帥。

  而昨天宮宴上沉默不語的謝景修卻開始反對,提了幾個清流那邊的人,個個都遠比紈絝王爺能征善戰。

  他越反對,曹太師自然就越堅持,兩人僵持不下時謝景修拋出殺手鐧。

  「四王爺萬金之軀,此次出戰危險重重,若有死傷,太師當如何?」

  可惡,打仗還不許有死傷了嗎?何況榮親王這身份真的去了也是被團團圍住護得牢牢的,哪裡敢放他上陣殺敵?

  但這話曹鷃也沒法明著說出口,正想著拿忠勇報國的大道理來壓一壓謝景修,卻聽到站在永嘉帝身後的祁忠突然插嘴:「皇上,四王爺收養的外甥女顏凝功夫絕佳,若派她一起去貼身護著王爺,當無大礙。」

  「荒唐!兩軍交戰,豈可攜婦人上陣!」謝閣老一臉怒容,嗔視祁忠。

  殿內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驚呆了,謝閣老今日是吃了火藥了嗎?

  和對頭首輔往死里磕也罷了,連司禮太監都敢怒斥,這是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了嗎?

  曹鷃心念急轉,另一個比榮親王找遺詔更令他難以置信的謠言浮上心頭。

  那錦衣衛曾對謝景修和這個到他家偷東西的兒媳之間的關係含糊其辭諱莫如深,只說這個兒媳已經和他兒子和離了。

  但現在還住在謝府,謝景修單獨給她安排了一個院子,偷玉佩的事也沒有追究她。

  那天謝景修向永嘉帝請旨從延綏調兵去居庸關時,兩人打了一堆啞謎。

  推算時間,「次輔得了相思病」這個傳聞正是他兒子成親不久之後流出來的,他們兩你來我往的那些話,句句都是道貌岸然的謝景修在訴衷腸,而他和皇帝之所以打啞謎,就是因為這裡面香艷的齷齪事不能挑明,皇帝是知情的!

  知道這不要臉的老狐狸扒灰,卻還忍著用他,不正是為了牽制自己麼?

  串起來了,都串起來了!

  「謝大人,事急從權,此刻軍情緊急,就不必拘泥於這些小節了。」曹太師立刻火上澆油試探謝景修。

  「太師,蒙四王爺錯愛,這位外甥女顏凝去年開春便嫁入謝府,是我謝家媳婦。

  旁人我不管,但謝府的女眷決計不能拋頭露面隨軍出行。」

  謝景修冷著臉寸步不讓。

  永嘉帝從他斥責祁忠開始,臉色就非常難看了,此時「呵呵」冷笑一聲,面帶譏嘲道:「據朕所知,顏凝與令郎已然和離,早就不是謝家人了,按理就該送回娘家另尋良配。

  謝閣老做得了謝家人的主,總不能連我皇弟家裡晚輩的主也要做吧,手可不要伸的太長。」

  皇帝和次輔懟上了,殿內眾人戰戰兢兢,不明白這事情爭論的焦點怎麼會從「派誰帶兵去大同」變成「謝閣老做不做得了顏凝的主」,只有上官頡知道這個顏凝是他師娘,可聽皇帝話她原來是嫁給老師次子謝衡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全亂套了。

  「哈,要派一個不滿雙十的女孩兒上陣,我堂堂大鄭,竟找不出一個好男兒嗎?」謝景修以譏嘲對譏嘲,為了兒媳婦簡直不要命了。

  永嘉帝聞言勃然變色,目光森冷地瞪著謝景修,又從內閣諸人面上一一掃過。

  「大鄭的皇帝是朕還是你們?朕這個木偶皇帝已經沒資格拿主意了是嗎?

  傳旨楊隆鈞即刻持軍令至居庸關,掛帥領兵五萬人赴大同增援趙真,顏凝隨軍護駕。有誰想要抗旨的,自己先去領了杖罰再來與朕說!」

  說是即刻,也不能上午得了聖旨下午就走,榮親王這麼嬌貴的人,必須好好做出行的準備,永嘉帝甚至派了金吾衛到時候護送他。

  而顏凝也要打點行裝,她是女兒家,混在全是男子的軍隊之中十分不便,又不能帶丫鬟侍女。

  除了青黛夏桑,謝綏江氏也來幫她整理,感覺這個也得帶上那個也得帶上。

  顏凝用紅繩把那枚琥珀印章穿好,貼身掛在自己脖子上,其他東西都不重要,這一樣是一定要帶上的。

  唉……見不到爹爹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她想不出,也不願想,仰頭灌了一大口醉三秋,人還沒走就已經開始借酒澆愁了。

  「你要帶什麼,要用什麼,自己也不看看,只顧著喝酒,到時候要用了沒帶上,看你找誰哭!」

  青黛看不過去顏凝這死人不管的懶散樣子,簡直想狠狠揪她耳朵罵一頓,可又知道她心裡難過,說了兩句也不逼她,一個人全權替她拿了主張,衣裳用具都打點得妥妥噹噹。

  謝綏十分捨不得顏凝,握著她的手要她多寫信回來報平安。

  江氏雖然因為之前的事怨過顏凝,但聽說她要走,心裡也不好受,讓她放心家裡,會看好謝慎不許他再和謝老爺對著幹了。

  余姨娘過來說了幾句客氣話,謝衡也來看望安慰她,大家都如此沉痛,讓她有一種「自己這是一去不復返了嗎」的錯覺。

  謝景修則又去了宮裡面聖,沒人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只看見謝閣老被永嘉帝趕出大殿,在寒冬的石階上整整跪了兩個時辰,到最後淅淅瀝瀝下起了冬雨,才開恩允他起身,也不見他,只讓太監傳話讓他走。

  渾身濕透面色慘白如紙的謝閣老先去內閣值房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陰沉著臉也不理人,由侍從打著傘怒氣沖沖走去午門坐馬車回府。

  謝慎在翰林院聽說了父親開罪皇帝被罰跪淋雨的事,趕忙過來看望謝閣老,謝景修卻對他視而不見。

  他跟了一路看到父親撩起衣袍要上馬車,立刻喊了一聲「父親」伸手去扶他。

  謝景修心情惡劣,轉過頭來陰著臉冷冷瞥了一眼長子,手臂把他伸過來的雙手漠然往外一推,自顧自上了車離開了。

  到了家裡謝老爺立即吩咐讓人備熱水沐浴,大寒天裡跪了那麼久還淋了雨,這種時候可不能病倒。

  在他眉頭堆成山,雙目緊閉泡在浴桶里的時候顏凝進來了。

  「爹爹,怎麼淋雨了?」

  謝景修睜開眼睛看了看她。

  嬌嬌怯怯,淒淒愁愁,娉娉婉婉,媚姝灼花一朵,瓊娥仙草一株,應作掌上舞,豈可送邊營?

  他暗暗嘆了口氣,沉聲命令:「和你沒關係,你把衣服脫了進來。」

  顏凝柔順地除了衣衫跨進桶里,被謝景修從身後摟在懷中,她原以為他又要做些什麼,拿她撒氣,或者瀉火,可是他只是抱著她,反覆盤弄她十根纖白的手指。

  他輕輕揉過她雙手上每一個指關節,又翻過來看她的掌紋,挨個捏過一粒粒肉鼓鼓的指腹,與她掌根抵掌根,合上兩人的手,比她長出整整一個指節,最後與她十指相握。

  「送你的印章別弄掉了。」

  「嗯,不離身,您看,我洗澡都戴著。」

  顏凝舉起掛在雙乳之間的琥珀轉身給他看,被他接過去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再還給她,她則拿起來對著光細細觀摩,好奇地問道:「爹爹,這裡面紅色的小蟲子是什麼呀?」

  「紅豆蟻,是個難得的稀罕物,花錢也未必買得到。」

  紅豆蟻表相思,謝景修當初得了這個小玩意便束之高閣,沒想到居然有用上的一日。

  他看著顏凝天真嬌艷的側顏,心中悶痛,突然試探地問她:「今晚爹爹如果要把精元弄到阿攆肚子裡面,你答應嗎?」

  「啊,這……爹爹……」

  看到公爹問這話時一臉景容,顏凝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她要走了,可不能在這當口懷上孩子。

  「罷了,什麼都留不住你。你是凝,我只是雁,終歸留不住你,也追不上你,你去罷。」

  他又閉上眼靠在後面,似乎不想再說話了,眉間皺褶又深了幾分。

  「爹爹,我會回來的,您等我。我一天都不想離開爹爹,就算人不得不走,可心早就被您留下了啊。阿攆這一生已經離不了爹爹了,您難道不知道嗎?」

  顏凝轉過身來趴在他身上蹭著他的脖頸,痛到肝腸寸斷,卻說不出什麼聰明的話來安慰他。

  謝景修環住顏凝嬌小的身軀,睜眼痛苦凝視她,「我擔心……我怕萬一戰敗……」

  他的聲音幾乎發顫,她不忍讓他說下去,毅然決然打斷他:「不會的!就算戰敗我也能帶著表舅逃出來,您記不記得我夜闖御書房偷玉璧?

  禁軍連我的影子都看不到。爹爹的字寫得有多好,我的輕功就有多厲害。」

  疲憊的次輔大人終於露出一彎淺笑,「那真是挺厲害了,不過你這個字寫得和螞蟥一樣的人哪裡分得出別人字好壞?」

  「爹爹再這樣說我我要生氣了,誰寫字像螞蟥了。」

  「不但寫字像螞蟥,在床上扭來扭去的時候也和螞蟥差不多。」

  「生氣了,今晚要榨乾爹爹!」

  「好。」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對她溫柔一笑,說不出的傷感。

  「阿攆榨乾爹爹吧。」

  因為被偷偷下藥心存不滿的謝閣老,逼著做壞事的顏凝吃了另一粒變小藥,把她變回了一個幾歲大的小娃娃。

  小顏凝雖然才一丁點大,但腦袋瓜卻很好用,半夜裡醒來瞧見自己身邊睡了個人,既不是乳娘也不是娘親,驚恐之下並未馬上吵鬧,而是悄悄從被子裡鑽出來,想偷著下床逃走。

  這裡不是她家,也不是她的房間,更不知道邊上這壞人是誰。

  趕緊逃出去找娘親!

  邊上窸窸窣窣,還有個什麼玩意從腿上爬過去,謝景修睜開眼瞧了瞧,一個小娃娃,穿著大人衣裳,手腳並用正從床邊往下爬,頭上顫顫悠悠插著顏凝的髮簪……

  他瞬即反應過來這是變小的顏凝,坐起身抓住她後領想把她提回床上。

  結果大人衣服太松,中衣被他扯掉了,掛著肚兜的小寶寶顏凝卻從衣服里掉落在地,翻了個跟頭轉身就跑,被腰身松垮褲腿過長而滑落的褻褲絆住,「啪」地一下在地上摔了個嘴啃泥,「嗚哇嗚哇」大聲爆哭起來。

  靜謐的夜晚這小孩子的哭鬧可謂驚天動地響遏行雲,杏冉雲素聽到動靜趕緊點了燈過來,發現謝老爺抱著一個哭泣的小女孩正不知所措,這孩子光著身子只掛了一條顏緞肚兜——謝夫人的肚兜。

  「咳咳,夫人也吃了那個藥,你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小孩衣裳,拿來給她穿上。」首輔大人有點尷尬地向下人們解釋。

  變小的夫人玉雪可愛,小肉臉又白又嫩,腮幫鼓鼓的,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幾乎占了半張臉,傷心起來小嘴一嘟,長長的睫毛上都是淚珠,淡淡的眉毛揪在一起,和長大後的委屈撒嬌時一模一樣。

  杏冉面上巋然不動,微笑應是而去,雲素卻忍不住低頭想笑,救命,這夫妻倆互相下藥折騰自己圖什麼?

  她從謝老爺手裡接過小顏凝,拿條毯子裹住她瘦小的身體,抱在身上柔聲細語地安慰。

  「小主子別害怕,這兒沒壞人,等杏冉去給主子找件漂亮衣裳過來,咱們好好打扮一下好不好?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些點心果子呀?想吃什麼跟我說,我叫雲素,是服侍小主子的丫鬟。」

  漂亮溫柔的小姐姐抱著就是不一樣,小顏凝很快鎮定下來,抽抽搭搭地開始觀察雲素,眼淚汪汪地小聲對她說:「疼……」

  「她剛才摔了一跤,可能腿摔疼了。」在旁暗中觀察學習如何哄孩子的謝老爺解釋道。

  顏凝看到他說話,趕緊把臉埋進雲素胸口,一邊抽泣一邊警惕地盯著他,把老頭看得一肚子火。

  雲素含笑查看了顏凝手腳,有點紅但沒破皮,就輕輕給她揉揉吹吹氣,騙她把疼都吹走了,過會兒就會好的。

  「我要找娘親,我要瑞娘。」

  看到小顏凝終於掛著眼淚開口說話了,可娘親是給不了她的,雲素便問她瑞娘是誰。

  「是我奶娘啊,瑞娘會給我吃奶兒,我要吃奶兒。」

  啊這,不巧得很,謝府沒人有奶,而且都那麼大了還沒斷奶嗎?

  「你都那麼大了,還吃什麼奶。」

  吐槽的是謝老爺,一句話一說小顏凝又皺起小臉要哭了,謝景修瞬間黑了臉,再不敢多說半個字。

  雲素耐著性子把顏凝哄回來,拿了自己頭上的絨花給她玩,杏冉去木樨院找來了謝綏小時候的衣裳給顏凝換上,三更半夜給她梳頭打扮,好不容易弄妥帖了,謝景修終於發話讓她們回去休息,孩子他來看著。

  顏凝爭取無果,家裡謝老爺最大,漂亮姐姐們都走了,只剩她和這個板著臉的凶老頭,她鼓起勇氣對他說:「爺爺,我要回家。」

  謝景修胸口一滯,差點吐血,被自己老婆叫爹爹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被叫爺爺,哪有這麼老!

  「你別叫我爺爺,我年紀沒那麼大,你叫伯伯好了。」

  顏凝不在乎叫什麼,她只想要母親和乳母,這壞人不讓她走,一定是個拐子,把她從她家偷出來的,只能自己想辦法逃走了。

  可是這老頭根本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還催她回床上睡覺。

  小孩子夜裡來了精神哪裡還睡得著,顏凝死活不肯。

  一會兒要尿尿,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吃點心,一會兒要聽故事,把首輔大人折騰得夠嗆。

  「你到底睡不睡,你看看外面烏漆嘛黑的,現在是晚上,晚上不睡覺聽什麼故事!快睡!」

  小顏凝鬧騰了半天,已然看出這壞人老頭是只紙老虎,只有嘴上兇狠,她想要什麼他再怎麼抱怨最後都會答應她,還會幫她倒茶,幫她擦屁股,會給她擦嘴,抱她哄睡,除了不讓她回家找娘親。

  但是他不給她見娘親,做再多也是個壞人!

  「沒有瑞娘的奶兒我睡不著,我要含著奶兒才能睡。」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吃奶?!」

  「我要奶兒!我要瑞娘!」

  她當然已經斷奶了,但是乳娘哄她時偶爾還是會給她奶兒放嘴裡含含吮吮。

  即便沒奶水,這個辦法還是可以讓哭鬧的顏凝立刻安靜下來。

  這是家裡太寵養成的壞毛病,可小顏凝哪管好壞,在床上滾來滾去吵鬧。

  「閉嘴!你再吵我要揍你屁股了!」首輔大人忍無可忍,在她腮幫上不輕不重擰了一把。

  他的阿攆那麼善解人意溫軟可愛,誰能想到小時候這麼鬧,榮親王還說她親人,討人喜歡,是不是瞎?

  顏凝被吼了,理所當然又開始哭,把老頭逼得頭疼欲裂,最後忍無可忍解開衣襟對她說:「瑞娘不在這裡,也沒人有奶兒給你吃,你一定要吃只能吃我的。

  不過我可沒有奶,你舔兩口趕快睡覺!鬧了大半夜天都要亮了,我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這么小。」寶寶顏凝用肥嘟嘟的小手捏了捏老頭的乳頭,一臉嫌棄,「瑞娘奶兒又大又軟,伯伯這個和綠豆一樣,怎麼吃?」

  「不吃就滾,這裡沒有大奶給你。」

  謝景修困得要死,毫無耐心,態度惡劣,被一個小孩捏乳頭還抱怨它小,讓他越發生氣,可下一秒小奶頭就被她含進嘴裡了……

  他乳頭上一熱,開始還覺得被小舌頭舔得有點癢,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熊孩子對著他的奶頭像三天沒吃過飯一樣死命吮吸,不一會兒就把乳頭給吮破了。

  本來為了哄她睡覺,謝景修還想咬牙忍忍疼,到後來實在痛到鑽心,讓他不得不動手推開她,卻發現顏凝已經含著他的一邊奶頭睡著了,睡著了肉肉的小腮幫還一鼓一鼓地繼續在嗦,吸一下就疼一疼,這就是母親奶孩子的疼嗎?

  謝景修拔了半天,奶頭拔不出來,又怕再吵醒她,就捏住她翹翹的小鼻尖不讓她透氣。

  顏凝張開嘴,他趁機拿回自己可憐的奶頭,嚶嚶嚶,出血了……

  就不該給她吃這個變小藥!首輔大人後悔到心痛。

  夜裡鬧了太久的顏凝,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但可憐的謝閣老卻照樣天不亮就披星戴月地出門上朝去了。

  因為乳頭上的傷口沒有處理過,動一下衣服蹭在上面都像針扎一樣疼,首輔大人臉黑了一個早朝,而且破天荒地心不在焉,連永嘉皇帝都覺得他不對勁。

  他下朝就推說身體不適要早退開溜,旁人關切地問他哪兒不舒服卻被他火著臉橫眉冷對,確實,總不能說是奶頭昨夜被一個小娃娃嗦破了太疼吧?

  回到家裡小顏凝四仰八叉地還在睡大覺,謝景修希望她就這樣睡個一天一夜,不要醒過來,直接到明天變回去。

  所以並不喊她起床,自顧自到書房看書休息養他破掉的奶頭。

  可她終究還是醒了,家裡丫鬟小廝們都好奇地來圍觀變成小娃娃的夫人。

  她長得像個白麵團,粉糯粉糯的,一對大眼睛出奇的漂亮,所有人都爭著要抱她,陪她玩,還想方設法拿零嘴果子逗她,安靜的匪石院逐漸嘈雜。

  聽到人聲的謝老爺從窗戶看到院子裡熱鬧得像菜市口,慍怒之下出來查看究竟,見到小丫鬟們正在教顏凝踢毽子,圍觀的也嘻嘻哈哈地叫好。

  可是當大家看到自家老爺冷著臉在一旁無聲注視他們之後,笑容倏然消失,一個個戰戰兢兢行禮退去,各回各的院子幹活去了。

  顏凝在陌生地方的焦慮才剛被大家玩鬧衝散了一些,就被這個壞老頭打斷了,大家看到他都害怕,他就是這家裡最壞的那個人。

  「你晚上不睡覺,白天睡到那麼晚才起床,平日在家裡父親母親不管你的嗎?」老頭一上來就開始說教。

  「我爹爹不在家,娘親身體不好,都是瑞娘帶我的,我想做什麼瑞娘從來不管我。」

  顏霽是京官,怎麼會不在家,謝景修一時沒反應過來,又問她:「你爹爹去哪了,什麼時候走的?」

  「娘親說爹爹去了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回不來,小凝得乖乖的爹爹才能回來看我。」

  謝景修心裡「咯噔」一下,到石桌旁坐下招手讓她過去,把小顏凝抱到自己腿上。

  「你今年多大了?」

  「快五歲了。」

  顏凝知道這人是這兒的老大,別人都聽他的,她要回家一定的讓他開口答應,所以乖乖過去給他抱住,溫順地回答他的問題。

  算算年紀,她的父親顏霽此時已經入獄,母親身體不好應當是因為丈夫受冤抑鬱成疾,再過不久便雙雙撒手人寰。

  顏凝從來沒有提到過她的乳娘,想必也在顏夫人過世後顏氏被抄家時讓人發賣了,自此再無一個親近的人照顧她了吧。

  謝景修看著懷裡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心疼得不得了,她還不明白家裡已遭滅頂之災。

  如果那時候他知道她將來會是他的妻子,無論如何也不要讓她吃後面那些苦,被親戚們推來趕去,被混蛋榮親王逼著學些亂七八糟的旁門左道。

  「伯伯,我想回家,您能讓我娘親派人來接我回去嗎?」

  顏凝小臉上浮著兩朵愁雲,可憐兮兮地仰頭央求謝景修,無辜的大眼睛裡都是期盼,讓他不忍心對她說不。

  「你娘親去接你父親了,昨日把你託付給我,我是你父親的同僚,姓謝,明日我就送你回家,到時候就能見到娘親和瑞娘了,你父親也會在。」

  「真的嗎?爹爹也回來了嗎?」小顏凝高興得幾乎從他腿上跳起來。

  謝景修認真地點點頭,「真的,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回來的路上,明日一早你就可以與父母闔家團圓了。」

  「謝謝謝伯伯!」小顏凝環住他的脖子,甜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終於不把他當成誘拐她的壞人了。

  看到小寶貝笑了,嘴角兩個梨渦甜到謝景修心底里,他也心情舒暢了許多,抱起顏凝回到了書房。

  難得可以和小時候的阿攆相處一日,當然是要獨占她的,不能讓給別人玩,所以謝閣老想出的辦法是……教她寫字。

  「我不要學寫字。」顏凝直截了當地說。

  「你是顏霽的女兒,父親這麼有學問,你怎麼可以不學寫字呢?」老頭皺眉瞪著她。

  「那我能和爹爹一樣當官嗎?」

  「不能。」

  「那我要學問幹嘛,我不要寫字,我要畫畫。」

  「額……」

  畫畫也行吧,謝景修給她筆墨,教她畫蘭花葉子,可她在紙上畫了一個大圈,一個小圈,點了一點,又畫了個尖頭。

  「看,我畫的小雞!像不像?」

  「額……」

  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謝景修告訴自己,隨後給她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雞,「小雞是這樣畫的,你那兩個圈連腳和翅膀都沒有,叫什么小雞。」

  他說她畫得不好,小顏凝不高興了,她畫的就是小雞!

  「我不畫了,我的小雞比你畫的好看多了。」她從椅子上跳下來,拿著毛筆戳進鷯哥的籠子裡去逗鳥,「伯伯把鳥兒放出來好不好,我們給它洗個澡,我來給它梳毛。」

  謝景修終於明白為什麼顏夫人要騙顏凝說,她乖乖的父親就會回來了。

  顯然這個搗蛋鬼長得漂亮可愛,其實是個混世魔王,不看著能拆房子的那種,怪不得文墨不通武功卻學得那麼好。

  「你別拿筆戳它,它膽子小,會被你嚇死的,而且放出來它飛走了怎麼辦?」

  「我們拿繩子拴住它的腳爪,再給它一盆水,看看它要不要洗澡嘛。」

  方法總比困難多,無奈的謝閣老照她的話讓人端了一盆水過來,打開籠子讓顏凝捧住小鳥,自己用絲線綁住它的腿,然後顏凝就把鳥丟到了水盆里……

  真的粗糙!可憐的小鳥掉在水裡猛撲兩下,驚慌之下發現水淺,這才安心展開翅膀撲棱著給自己洗了個澡。

  並且把水濺得書房裡到處都是,顏凝湊得近,衣服都濕了一大灘。

  「我想帶它出去讓它飛。」她說。

  「不行!」他冷漠地把鷯哥關回了籠子。

  她也不生氣,看了一會兒小鳥給它餵了點鳥食,又過來纏著謝景修。

  「謝伯伯,我想騎馬馬。」

  「小孩怎麼騎馬,哪裡來馬給你騎?」

  「不是真的馬啊,謝伯伯假裝是馬給我騎就行了。」

  「額……」

  哈,世上竟然有人要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趴在地上給她當馬騎。

  難怪她敢在龍袍上畫翅膀,也難怪皇上經常要揍她,不打不行!

  一盞茶後,年近不惑的首輔大人手腳著地,跪趴在地上,小顏凝跨坐在他背上抓著他的後領,嘴裡「馬兒快跑,馬兒快跑」不停地呦呵,還假裝揚鞭子。

  甚至拍打謝閣老的屁股,把他氣得肝疼,不明白堂堂內閣首輔怎會淪落到給自己老婆當馬騎的地步。

  玩夠了顏凝又要去逛園子,逛園子也就算了,她說昨晚摔了腿疼,要抱,就拿水汪汪的大眼睛裝無辜裝可憐,哭唧唧地拽謝景修的袍子。

  抱就抱吧,謝老爺只好抱著這個外表可愛內心討嫌的雪娃娃去園子裡逛了一圈。

  不去也就罷了,去了她看到鏡湖就說要撈魚,看到花就要摘花編花環,看到蝴蝶就要謝景修去給她抓,一刻也不消停,把老頭累得氣喘吁吁,最後坐在涼亭里讓人倒了茶過來猛灌。

  他終於知道自家三個孩子多貼心多省心了,甚至有點同情在顏凝父母雙亡後接盤的那些親戚,人家不想要她可能並不完全是因為曹鷃,也只有榮親王這樣比她更無法無天的才能鎮住她,這兩人絕對是臭味相投一見如故。

  「謝伯伯您真好,從來沒人這樣一直一直陪我玩,以後我還能再來找您玩嗎?」

  坐在石凳上不搗蛋的顏凝像精緻的玩偶,甜美可愛,奶聲奶氣的一句話就把謝景修內心對她的不滿一掃而空。

  「嗯,你要是想來,隨時都能來找我玩,不過我年紀大了,下次不要玩騎馬了。」

  「怎麼會呢,伯伯瞧著沒比我爹爹年長多少,年紀一點也不大。」她笑吟吟地說。

  可惡,為了玩騎馬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嗎?之前還叫爺爺來著!

  不過小顏凝嘴甜,謝老爺聽得還是很舒服,真的讓人從湖裡抓了兩條不是很大的錦鯉給她裝在瓷碗裡帶回去玩。

  謝景修累了一天,到吃完飯的時候顏凝又說要人喂,杏冉雲素她都不要,一定要男媽媽謝老爺喂,他在丫鬟們帶著笑意的複雜眼神中,忍著火氣把小顏凝抱在腿上,一勺一勺餵她吃飯。

  平時他也會偶爾餵大顏凝吃東西,但那是為了調情,不是為了做人奶媽奶爸,現在真的抱著個小孩哄吃飯,著實讓他鬱悶到生無可戀。

  尤其是小顏凝還會頤指氣使地命令他:「我要吃這個,我要吃那個,我不要吃青菜!」

  這顏霽文章寫得好,卻一點也不會教養兒女,養的什麼熊孩子。

  吃完飯總算可以洗澡睡覺了,顏凝又又又提出了離譜要求。

  「我要和魚兒一起洗澡,我洗澡時把它們也放在浴盆里好不好?」

  「不好,魚受不了熱水,會死的。」

  「好吧,那謝伯伯和我一起洗澡吧。」

  「不好,男女有別,你是女孩兒,怎麼能和我一起洗澡。」

  「可我爹爹以前就抱著我一起洗的呀。」

  想不到那個玉樹臨風的太子諭德顏霽這麼寵孩子,謝景修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一起洗也行,你要乖乖的,不能搗亂。」

  反正是自己老婆,一起洗就一起洗吧。

  「我會游水,我是魚兒!」

  她扒住浴桶沿雙腿划水,像一隻青蛙一樣假裝游泳,小腳反反覆覆蹬在謝景修胸口,踢得他肋骨隱隱作痛。

  可他已經沒有精力同她理論她是不是魚兒,或者魚兒是不是這樣游水的事情了,連訓她的力氣都沒有了,麻木地看著她作妖,只等明天她變回去了往死里罰她。

  「謝伯伯,您這個雞兒比我爹爹大!」

  游累了轉過身來坐在謝景修身上的顏凝又爆出驚人的發言。

  「胡說八道,女兒家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什麼雞兒!以後不許再說知道嗎?這是壞人才會說的。」

  「哦,我是聽僕婦們說的,那應該叫什麼呢?」

  「額……你要問叫什麼,那應該是叫陽物,但這是男子性器,平常不可訴諸於口。」

  「為什麼呀?」

  「隱私之處,說了不雅。」

  「那女孩的呢?叫什麼,能說嗎?」

  小顏凝說著低頭去看自己的小妹妹,甚至想動手去摸,被謝景修果斷制止,慌忙說道:「也不行,不能說,你長大了就知道叫什麼了,實在想知道明日回去問你娘親。」

  「哦,那性器是什麼意思啊?」

  為什麼話題會變成這個,早知道就不要一起洗澡了!

  「就是……生娃娃用的東西。」

  「那怎麼生娃娃的呢?小凝也想生個娃娃玩玩。」

  「你回去問你娘吧,我也不知道怎麼生娃娃的,男人不會生。」

  「哦,那好叭。」

  等你長大了,自然就知道怎麼生了,而且還是和我生呢,這麼想著,謝景修看看粉團兒一樣的顏凝,莞爾一笑著捏了捏她軟軟的小肉腮。

  「謝伯伯,你笑起來真好看!」

  唉……這熊孩子鬧騰是真鬧騰,嘴也是真甜。謝景修聽得像吃了蜜糖一樣,笑眯眯地問她:「有多好看?」

  「和我爹爹差不多好看,像新郎官那麼好看。」

  「什麼叫「像新郎官那麼好看」?」謝景修忍不住追問。

  「就是想給他做新娘子那種好看呀,等我長大了謝伯伯來娶我好不好?

  我喜歡伯伯,您對我特別好,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像今日這麼開心了。」

  謝景修沉默了一會兒,原本應該是讓他歡喜的話,卻莫名心酸,她父親入獄,母親纏綿病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人們顧不上她了。

  他把小不點顏凝摟進懷裡,鄭重地回答她:「好,你長大了我就娶你,每天陪你玩,對你好一輩子。」

  小顏凝似懂非懂,見他答應自己,就喜滋滋地親了他一下,「瑞娘還說不學女紅會找不到婆家,有謝伯伯願意娶我,我就不用學女紅啦!」

  「額……」

  不能和小孩一般見識。

  兩人洗得香噴噴地躺進被窩,今晚無論如何男媽媽謝閣老是不肯給她吃奶了,雙方各退一步,改成講故事。

  謝景修把肚子裡的那些壓箱底的典故逸聞都翻出來,什麼精衛填海,什麼嫦娥奔月,什麼三顧茅廬,什麼一葦渡江,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才把聽得津津有味的小顏凝哄睡著。

  精疲力竭,比在內閣沒日沒夜連干三天還累。

  明天顏凝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他無法改變她的童年,卻給了她開心暢快的一天,這變小藥也不是全是壞處。

  看著她天真爛漫的睡顏,謝景修心中酸軟,在肉鼓鼓的粉腮上親了一口,摟著小魔王一起睡了。

  次日,睡得迷迷糊糊的謝閣老感覺有人在脫他衣服。

  睜眼一看,全身赤裸的老婆扒開他的衣襟正在看他胸口。

  「你一大早地幹什麼?」

  「我……哈哈哈……我瞧瞧爹爹昨天被嗦破的奶頭,哈哈哈……」

  「罪魁禍首還有臉笑?」謝景修將她一把拽回床上,翻身壓住她,「你昨天折騰了我一整天,現在我要討回來。」

  「怎麼討啊謝伯伯,要拿您的陽物來討嗎?」

  顏凝「咯咯」嬌笑個不停,想到昨天老頭慘狀,她就實在忍不住發笑。

  「不是跟你說了不可訴諸於口嗎?!你既然說要生娃娃,我就勉為其難和你生一個,腿分開!」

  「爹爹,您真好。」

  顏凝想起他昨天欺騙她的話——明日就能見到父母,她收起笑容,顫聲對他說:「雖然今天到底沒能見到父親母親,但是有爹爹在,有您每日陪我,對我好一輩子,我心滿意足啦。」

  「嗯,你學不會女紅,除了我也沒人願意娶你。快點張開腿讓我摸,等下還要去上朝呢。」

  顏凝又羞又好笑,張腿環住身上的人,展開下身給他愛撫,很快就情潮翻湧下陰濡濕,兩人舒舒服服雲雨一番。

  一如往常,又是甜蜜纏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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