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行為異常的女朋友
我的名字叫小豪，在大學畢業後進入一家外企工作，同我一起進公司的還有另兩個大學同學。
跟我熱戀的女朋友小文很羨慕我的工作，她畢業後呆的那家公司沒多久就因為效益不好而裁員，大約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被開除了，小文她當時剛進那家公司沒兩年，算是個新人，也和其他老職工一樣被無情開除。
小文在大學時讀書成績很好，她臉上長年掛著一副黑框大眼鏡，長相雖然普通但也算清秀有餘，又因為身體虛弱胸部有些平。
——悄悄說一句，其實我更喜歡大胸跟濃妝艷抹的，但是這標準，在大學遇到她之後，從相識相知到相戀，時至今日，我對大胸的執念似乎也沒有那麼深了。
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我記得自己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喜歡胸大的男人，大多童年就在母乳期有些缺憾，以至於殘留到現在；更普遍的情況是，經濟能力越差的男人越喜歡姣好面孔、大胸、大屁股，因為這意味著這個異性有足夠營養，可以有效為他們繁育後代……」
總而言之，身為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每年賺很多、攢下不少存款的人，我自認為自己已經脫離了普通男人常有的這種低級趣味，對小文這種平胸乖乖女的愛也越來越深了。
而且，和公司男職員工常常碰到的那些拜金女不同，我的女朋友小文一點兒也不物質，下班時還經常給我做飯吃，完全可以說是溫柔賢惠。
就是有些小傲嬌。
不過這都無傷大雅，我身為一個男人，自覺還是能嬌寵自己女人身上存在的一些毛病的。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
在大學畢業後，我們倆就開始在外邊同居。
小文在外溫柔可愛害羞保守，但平時在床上能接受的花樣還是很多的，這點倒是和她外表所展露的青澀內斂不同，顯得相對開放一些。
我自己是蠻喜歡的，就是她在床上好像不是很滿意。
小文她有一頭文靜的清純黑長直，但是到了床上，秀髮就會很不淑女地亂甩起來。
恰如此刻。
她略煩躁地微微瞪大眼睛：「真是的，人家原本還想著趁著待業在家的一些空閒，跟親親男友好好做一場呢，小豪你怎麼突然又射得那麼快呀？我才剛進入狀態呢……」
我此時身上赤身裸體，躺在床上以最傳統的做愛姿勢壓在她身上，臉上閃過尷尬。
「…實在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你看我這個月都加班幾次了……」
我辯解著，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頂頭上司好像對性別有歧視，老是給我和小天這些男同事安排更多的工作任務，我接連熬了這麼久，頭髮都快要掉光了……在壓力這麼大的工作環境下工作，回家還能硬起來，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嘛？」
「你都不看那些秒射男，那種才是真正的不行呢。」
我邊說邊用手指插入小文的小穴，在裡邊攪動起來，又抽又插，另一隻手則不時碰碰她的陰蒂、花唇，以及小饅頭般微微起伏一點點的胸……
「嗯～呃啊～說不過你啦，哦～小豪我還要～」
看著剛剛還嘴硬的女朋友在我富有技巧的手下變得淫蕩起來，我心裡原先因為早射而癟掉的男子自尊心又膨脹起來。
小文她此刻已經摘下了輕微近視的眼鏡，或許是因為近視的原因，她看過來時眼睛會微微眯起，又因為此時正在被我用手取悅，全身上下都泛起了粉，乳頭微微堅挺，兩隻細瘦蒼白的手則往下抓著我的手臂，嘴巴里欲語還休地吐出曖昧的呻吟聲，大多都是含混的，倒是沒有像av里動輒「小騷貨、大雞巴、淫穴」那樣的口癖。
我其實有些搞不太清楚她在床上的底線，要說開放她又沒那麼開放，要說保守，她也沒保守到一點兒都放不開、連做愛時都捂著嘴、身體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話說這種超級保守類型，還是某次逛論壇時看到的呢。
想著，我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潮紅、兩隻眼睛霧蒙蒙、似是因舒爽而半眯起眼的女朋友，心裡對她的愛更深。
我沒有那麼好，她的長相、身材也沒那麼好，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是絕配。
「小文，等過段日子我請到假就帶你再回一趟我老家吧。」
也是時候該考慮婚姻了。
家裡都催了好幾次，說我們倆拍拖這麼多年，既然有在認真談，那就最好早點定下，畢竟人家女孩子代表青春的花期也就這麼幾年……類似這樣的話語，我早都聽得耳朵長繭了。
「嗯～」
小文眼睛半睜半閉，她那張素顏臉，又有因性愛而起的潮紅紅暈襯托著，看上去很性感。
我舔了舔唇，沒再追問。
只因我知道她肯定也是願意的。
這時胯下的小肉蟲又硬起來了，我連忙再次插進去。
小文抱著我，「呃呃啊啊」地叫喚起來。
我一邊插，突然想到剛剛她小穴上方陰阜部的毛，便試探著問：「你要不要修剪或者乾脆把陰毛全部刮掉，這樣也能更加乾淨整潔。」
——其實主要是我看著感覺會更好。
小文眉頭微微皺起來。
「安啦，之前不是有拒絕過嗎，人家就是不想呀，好害羞哦……」
見狀，我便也不說了，賣力地幹起來。
只是心裡還是留下一點痕跡。
事實上，我自己私下看av時更喜歡妖艷性感一些的女生，但是小文平時就不喜歡化妝，現在又暫時丟了工作，我還是不要說出來給她添堵了吧。
一個月後。
「哇，沒想到小豪你女朋友這麼漂亮呀，居然這時候才願意帶過來，真是不夠意思。」
「豪哥，咱們都是老同學了，在學校那會兒就見你和小文如膠似漆，沒想到這會兒你們兩人還依舊和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挺長情的……」
「真好，郎才女貌。」
掌管財務的郝姐一副看小年輕的調侃眼神盯著我和小文。
女朋友害羞地靠在我旁邊。
「哪有啦，我只是想著要是能跟小豪一起上下班就好，這樣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面，我們就都能呆在一起啦…沒想到一投簡歷就過了，接下來我會努力和大家好好相處的。」
我牽著她的手，聽著也覺得甜蜜，又保證。
「放心，有我在，很快就能適應的。」
小文聞言便露出一個甜蜜笑容，抓著我的手搖了搖，似撒嬌。
部門裡的其他人見狀立刻鬨笑，「哎喲，這下可真是上班都要被塞狗糧，吃都要吃飽了。」
「人家這叫甜蜜熱戀，你不懂！」
「唉，我也想找個女朋友，過這種平凡幸福的生活，話說小文你每次帶進公司的愛心便當就是她做的吧，可真是溫柔啊……」
「嗯，我和小文打算過兩年就結婚，到時候再請你們吃喜糖。」
在眾人一串串祝福中，我心裡也樂陶陶。
告別熱情的眾人，接下來我們這個小組的員工就因為接到了一份加急工作奔忙起來，每天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因為能和女朋友同進同出，我在忙碌中時常覺得自己很幸福。
這也算帶薪談戀愛了吧。
就是工作實在太多了，有些吃不消。
而小文，她剛進公司不久就碰上一項大業務，再加上有我這個老員工帶，很快就上手了，在加班中和我一起熬到眼下帶青黑，眼睛度數都加深了一些。
我溫柔地將下班途中買回的護眼貼幫她貼上，還被這個討厭麻煩的小迷糊嫌棄。
在每日上班下班、公司和家兩點一線的充實忙碌中，我每天都覺得很滿足，幾乎忘了過去頻繁加班以及在公司里生出的一些不適感。
直到這天。
總經理來到我們辦公室。
他是個混血，長相俊朗，又多金，很受部門乃至整個公司里女性員工的喜歡，我卻不太喜歡。
此刻，身為整個部門直屬上司的鮑威宣布。
「我們六組今年的業績很不錯，考慮到現在又是年底，之前部門又來了幾個新人沒來得及好好跟大家正式介紹，以更好地融入集體，這樣吧，隔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天下班後去xx路那搞個團建吧，到時候大家也能好好放鬆一下，緩解最近一個月忙業務積攢下來的疲勞……總之，所有人都要去！可別不給我這個領導面子。」
經理離開後。
部門裡的同事又開始羨慕我能和女朋友邊辦公務邊談戀愛，無論上班下班都能膩在一起。
本性內斂安靜的小文卻悄悄拉我到小角落。
「我之前待的那個公司很少搞這種形式主義的，我能不能不參加啊？反正工作都已經做完了，早點回家休息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搞聚會啊，還是團建，想想就覺得肯定很無聊。而且我聽說，這種場合對女生不太友好……」
小文抿起唇，越說越不開心，「之前待的那公司就算偶爾有團建，也可以請特殊事假不去的，怎麼現在大家都說要去啊。」
我抓著女朋友的手，很明白她這種新人心情。
要是可以，誰又想參加呢？
只是……
我皺眉，試圖安撫。
「但是這種臨近年底的團建活動一般來說都是要參加的，你也不想自己剛進公司就被上司貼上『不好相處、不能融入公司』等負面標籤吧。」
這時有幾個同事湊過來，笑嘻嘻地調侃。
「哎哊，小情侶這是要背著我們說什麼悄悄話？也說出來讓我們這些電燈泡聽聽嘛。」
「話說你倆住一起的，等會兒下班回家別忘了晚上聚會啊。」
「哈哈，說不準他們這一回家就捨不得出來了……」
「喲，那可不行，經理還等著我們全員到齊呢。」
「別人都是去蹭酒局，你們這對小情侶是公費談戀愛，真羨慕……」
同事皆在打趣我跟小文。
我笑呵呵。
女友被調侃得臉色一紅，嬌羞地往我身後躲，卻又弱弱問：「那個，你們所有人都去嗎？能不能不去啊。」
包括郝姐在內的同一組的部門同事連忙道。
「大家肯定都要過去的。」
「而且剛剛經理還特意說了所有人都要參加，要是不去，那豈不是不給領導面子？他還是我們領頭上司呢！」
「再說了，小文你剛來一個月我們都還沒怎麼深入了解你的情況，等會兒下班大家一起喝酒聊天，自然而然就能更熟絡了。」
「可是我不太想去誒。」
小文糾結道。
「這樣可不成，我還想著等會兒好好歡迎你。」郝姐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年輕人可別抹不開臉，參加酒局是再正常不過的，可不能隨便避開。」
其他人也道：「其實就是大家一起聚個會吃吃飯，提升一下感情，之後工作也能開展得更順利。」
「小文你之前還幫了不少忙，我還想著等會兒能敬你兩杯呢。」
「總不能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們吧。」
「嘻嘻，等聚完餐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夫妻倆繼續過夜生活～」
眾人戲謔著，笑聲一陣陣。
不時有人表示羨慕我和小文這對情侶。
似乎是因小組成員們過於熱情，小文原本堅定的抗拒態度有些軟化了。
我乘勝追擊，在她耳邊小聲勸：「大家都去只有你一個人不去，到時候經理問起來，話也不好回。而且剛來公司就掃了大家的興，往後再有酒局，就不是你想不想去，而是大家都默認你不去……等到別人講酒會上發生的趣事你卻插不進去嘴，你心裡肯定會難受的，而且久而久之，就算其他人不是有意排擠，你也會逐漸被邊緣化。」
「而且成年人的生意大多都是在酒局上談的，你躲過了這次，還想不想要出差、學習、繼續往上晉升？」
小文聽了我的話，面露躊躇。
她猶豫了。
「你讓我再好好想想。」
說句實在話，我也是為了她好，眼見午休時間快過去，我無奈重複了一句「你要是想繼續跟我在同一公司每天一起上下班，就別再推脫抗拒」，說完，便去處理事務了。
可能是能者多勞，我手上的工作總是格外多，好在錢是和工作量成正比的，因此我倒沒埋怨。
途中，我間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女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做事。
等我做完一項任務再看過去時，她臉上已經沒有那種一臉為難的表情了。
我尋思，她肯定是想明白了——就和我一心為她好一樣，她肯定也是想為我們這個小家努力工作奮鬥的。
想到家庭帳戶里沒過多久又能迎來一大筆進帳，我心情愈好，埋頭做事時都更有動力了。
我的工作能力很強，小文也是同樣，在辦公室里，我們倆被戲稱為業務扛把子。
看到小文說說笑間，又開始幫部門裡的同事解決各種問題，我無奈地低頭一笑，明明她在人群里也不算多孤僻，怎麼會對員工聚會反應那麼大呢……
不過有郝姐他們勸說，再加上我先前的說法，應該能說進她心裡，估摸這下是肯定沒問題了吧。
繁忙工作中，很快到了下班時間。
部門裡的兩大美女，拜金且大胸的明美，和她閨蜜雨嘉，後者又被眾人稱為「交際花」，兩人臉上都畫著相對濃艷的妝，牽著手，傲氣地走過人群，隱約還能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
「待會兒穿什麼好呢？」
「唉呀，你穿什麼都好看～」
「也對，像我這樣胸大又身材好的人，隨隨便便從衣櫃裡拿出一件低胸款式的，肯定能叫那些男人眼睛都不帶眨……幸好有錢且愛請客的經理鮑威也參加，否則我都懶得搭理那些窮酸貨！」
「經理確實是厲害，又有錢、長得還帥，而且事業有成，又經常去健身房，超級自律，身材也好棒……」
「啊，你有他最新的健身房照？！哇，這張胸毛照好性感！」
「我分享給你吧。咱們經理可是黃金單身漢，可惜除了咱們這兩個，他還老愛勾搭部門裡其他漂亮又性感的女人。」
「都怪那群小婊子亂發騷，沒什麼本錢還成天亂勾引男人！」
「哈哈，確實。咱們部門，哦不，整個公司里也就明美你的胸最大最堅挺！」
「那當然，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特意做的…」
小文從工位上離開，來到我身邊時似乎是因為半途聽到了前邊兩個性感尤物的話，表情有些難看，她吐槽：「胸大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男朋友！而且還在臉上擦那麼多粉、貼那種假睫毛，還塗夜店型號的眼影跟艷唇，騷死了！」
我安撫地摸摸她的頭：「平胸也很可愛。」
小文怒著一下子拍開我的手，語氣很不善，顯然惱羞成怒了：「滾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大豬蹄子心裡都是怎麼想的，你肯定也喜歡大胸！」
這聲音飆得有點高，周圍人幾乎都看過來，正扭著腰肢的明美和雨嘉也側身回頭，掩嘴而笑。
明美挺了挺她那做出來的美胸，趾高氣昂，「唉呀，人家這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某些小胸，不，不對，應該是平胸……我這種妖嬈性感的氣質，是你們平胸妹花再多錢去拜師學，也學不來的！」
雨嘉附和，同樣笑靨如花。
「小文你放心，我們對你男朋友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他窮你丑，你倆是絕配啊。」
說完這兩人沒顧現場僵滯的氛圍，笑嘻嘻走了。
小文的臉色十分難看，我也因為這嘲諷，灰頭土臉的，心裡對拜金婊跟交際花的惡感更深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慰原以為辦公室生活能十分安定過下去的女朋友，「你別生氣了，到哪裡都會有這種惡毒的人。」
像我，早來公司兩年，本以為自己已經是老資歷，不也還是被同期的拜金婊給壓制了嗎。
說真的，要不是她會爬領導的床，這會說不定還在我手底下做事呢。
我臉上表情十分不屑，腦海里卻莫名飄過深v領里的那兩對奶，就算是假的也好大，看上去挺軟的……
想法飄忽一瞬，我接著跟其他人一起勸小文。
郝姐：「小文你別在意，那兩個女人成天衝著領導搖屁股，跟小b一樣愛諂媚，偏偏嘴巴利得很，平日裡得罪了不少人，你且看著，有的是他們這些諂上媚下的狗腿子失寵的時候呢！」
另兩個男同事也聳聳肩，一副目前實在奈何不了明美和雨嘉的樣子，「多大點事啊？想開點就行。像我們這些男人，平日裡不也一樣被她們嘲諷。」
我知道，這兩人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豁達。
事實上他們還私下裡悄悄列印明美和雨嘉的照片回家打手沖呢。
或許在男人心裡，都覺得女人爬得再高也都還是婊子吧。往往只要能占便宜，那就算被罵兩句無所謂了。
——我和他們的性器官差不多大，是上廁所時無意中見到的，平日便也稱得上是惺惺相惜。
此刻我心裡雖惱，但其實沒有女朋友表現出來的那麼憤怒，她粉拳握緊，在周圍一聲又一聲勸著「息事寧人」的話語下，逐漸變得無可奈何，也將憤怒壓在心裡，非常憋屈。
我抓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平靜。
過了幾分鐘後，女友臉上勉強揚起一個笑容，「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和那些壞女人一樣斤斤計較，你說是吧？老公。」
我點點頭，對她的識時務表示滿意。
要知道，小文是我女朋友，她的看法某種程度上也代表我，要是搞砸了辦公室關係，弄得不和諧，我肯定也要吃掛落。
畢竟頂頭上司鮑威，他看起來笑眯眯，可給別人穿起小鞋來從不會留手，尤其是對待我們這些男人。
「好，那你們趕緊回家換衣服吧，記得待會兒還要去聚會呢。」郝姐笑著緩解了下氣氛。
於是這事便這麼過去了。
回到家後，我從洗手間出來，便見小文有些無精打采，叫她換衣服也不換。
眼看越來越逼近約定好的會面時間，我有些生氣：「之前在公司里不都說好了我們倆一起過去嗎？你現在又在鬧哪門子脾氣？」
小文卻很抑鬱，癱在沙發上吃薯條。
「那種阿諛奉承的聚會誰愛去誰去，我才不想和那兩個妖艷賤貨在飯桌上假裝關係好呢，而且你們男人一起聚會肯定會喝酒，我就算過去了也不能喝酒，那不是更掃興嘛……」說著，她眼眸微垂，不管不顧起來，「你還愛不愛我了？硬逼著我去幹嘛！」
她換了話題，懷疑起我對她的愛來。
我很討厭女人這種動不動就要確認男人是否愛她的臭毛病，當下也有些惱怒。
「我都帶你回家見父母了，而且還呆在同一個家庭組裡，從剛加進去到現在都快三年了，你現在還問我愛不愛你？！」
我用一種她十分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女朋友。
小文眼睛轉了轉，忽又露出一副可憐相，在沙發上直起身子，抓著我的手搖晃來搖晃去，「哎呀，人家就是不想過去嘛，男朋友你最好了，肯定能找到一個解決辦法是不是？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最無所不能，一定能讓我這個小社恐混過這種討厭的員工聚會的！」她眼珠子滴溜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歪主意，「要不這樣好了，等會兒你過去就說我生病了，總不能生病了還硬要求人下班應酬加沒工資的班吧？這也太不人性化了……」
她嘟嘟囔囔，語氣說不出的鮮活。
「我滴姑奶奶誒！」
我無奈告饒，為了她只得將事情掰扯開來，講了個清清楚楚，「你別看今天來我們辦公室宣布晚上聚會的總經理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實際上公司里之所以會出明美和雨嘉這種你討厭的人，和他脫不了干係。而且組長鮑威他心眼還小，你別以為這只是一場聚會去不去的事，駁了他的面子，到時候甭管你是男是女，在他手下都不好過！」
「而且這人還喜歡搞連坐那一套，你要是不去，那身為男友的我肯定也會被罰。」
「再說了，你今天上班時還好好的，一下班就說自己不行了，就算是傻子也不會信你那套話！」
小文越聽越皺臉。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不想去嘛。」
我氣怒：「過去一趟又不會吃了你，到時候只是坐在一起聊天吃飯而已，反倒是你不去，不說其他人心裡怎麼想，單是同時擔任我們組長的經理鮑威，他就會因為不爽故意在工作上給你下絆子！到時候各種雜活、累活、吃力不討好的苦活，全都丟你身上了！」
「倘若你干不完，累的不還是我？！」
我說了這麼一大通，只期盼她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這全都是為了你著想。」
「經理他那人是真的小心眼！」
「哎呀好煩啦！」小文順手從沙發上拿了個小方枕就往地上丟，胡亂嚷，「我才不相信你說出來嚇唬人的鬼話呢，經理之前看我加班差點做不完，還幫我調換更適合我專長的事務了。再說他長得那麼好，又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為人自律，周末有假期的時候都是去健身房或者登山攀岩……人家混得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分出心神搭理我們這些小嘍囉啊？」
「我看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聽著，狐疑又生氣。
「你什麼時候這麼了解他了？」
「安啦。」小文擺擺手，無所謂道，「人家只是加了他的微信罷了。」
我愈發皺眉：「你還誇他貶低我，到底誰是你男朋友？！」
我生氣地別過臉，不想和她說話了。
虧我還一心為她著想，結果女朋友她居然說我是小人，那個身邊總是有花蝴蝶圍著轉的外人卻被她各種誇讚，我甚至覺得，如果我讓小文說我身上的優點，她都說不出來這麼多樣！
空氣變得沉悶，我閉著眼睛試圖平復內心情緒，可還是越想越氣。
大抵是這氣氛也影響到小文，她站起來，去把那個掉落在地毯上的淺綠色抱枕撿回來，拍了拍，放在茶几上，聲音稍微軟下來。
「好吧，行了，去就去吧。你別吃醋了，其他男人都是野草，咱們家肯定是你最香，老公別生氣了，mua～」
說著她給了我一個吻，去換衣服了。
我心裡雖然還有些彆扭。
但在車上，小文又接連說了好幾次都是為了我她才願意犧牲自己的下班時間去參加討厭的聚會的，要知道她原本一點兒也不想過去，但是又怕身為她男朋友的我真的被連累，這才為了避免壞事發生，坐上我的車，陪我去參加飯局。
我坐在駕駛座上，餘光瞥見上身T恤、下身牛仔褲、整個人氣質清新脫俗帶著點靈氣的女朋友，心裡的氣慢慢也消了。
她當時應該是口不擇言，現在又解釋了，我身為一個男人，包容女朋友的一點小脾氣也是應該的。
畢竟她也那麼愛我。
這時候手機「叮咚」一聲響，原來這個月的家庭儲蓄帳號進帳了，她主動發的。
時至今日，這個帳戶已經創立兩年。
我看到這個帳戶的抬頭名「小文和小豪的❤️家庭資金」，心裡僅有的一絲鬱氣也徹底消散。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再拿你老公跟別人比，下次床上我就不用手幫你了。」
小文一聽，瞪起眼，但還是端正坐好，一副會保證乖乖的表情，「yes，sir！」
我被她逗笑，心裡也覺得甜蜜。
——情侶之間有點小摩擦也很正常，把話聊開了就行，反正之前吵完後，沒多久我們的感情就能更進一步升溫。
車子在馬路上匯入其他車流。
沒過多久，我和小文就根據微信群里發的定位地址來到一間裝潢很豪華的餐廳。
小文臉上素著，身上沒什麼裝飾品，腳下也踩著學院風的帆布鞋，跟在我身邊顯得樸素而年幼。
服務生把我們兩人領進三樓大包房裡，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或許是很少來這種燈光偏向晦暗、裝飾擺件格外奢華的地方，女朋友有些不安，拉著我的手，抿唇，一語不發。
說到底，她這會兒約莫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吧，若不是為了我和她的職業生涯和我們共同建立的小家，恐怕她早就在踏進包廂前甩臉走人了。
我知道她為我做出犧牲，心裡也對她更加愛重，決定等會兒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會讓她沾一滴酒。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進包房，所有人都站起來了。
「喲，小兩口這是在家裡玩忘了時間，遲到到現在總算捨得過來了？」
「真是不厚道啊，白白讓我們等了這麼久。快快，經理剛剛說了先來後到，你們兩個又是部門裡最晚過來的，說什麼都不能放過……這樣吧，就按剛剛說好的規矩來，跳舞還是喝酒？你們選一樣。」
我心下懊惱，知是剛剛和小文掰扯時花了太多時間。
——以前我也曾經和他們一起調侃過晚到的人，可惜這次聚會人算不如天算。
我試圖平息眾怒：「我是開了車過來的，不能喝酒，小文她又是酒量很淺、沾杯就醉的那一類，要不這次大家給我個面子，暫時放過我們吧？」
小文這時也向桌子上曾經在辦公室里接受過她幫助的幾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我是真的不能喝，等會兒醉了會打酒拳的，到時候要是傷到了誰，那就麻煩了……」
女朋友胡亂編了個藉口，又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
可我此時也是自身難保。
鮑威遞了個眼神給旁邊的人，立馬就有狗腿子幫他做事，「嘩啦啦」的，兩杯加了冰塊的酒倒在我跟女朋友面前。
眾人冠冕堂皇。
「哎呀，一點酒而已肯定不會醉的啦，小豪你可別像女人一樣小家子氣，幹了這杯酒，咱們繼續。」
「本來你們來晚了，就是應該各自罰一杯，快點喝了吧，別掃了大家的興！」
「小文，我還沒見過你徹底醉的樣子呢，反正都是同事，喝醉了也沒什麼，你放心大膽喝，等會兒郝姐我呀，肯定盯著人，讓他們把你送到家門口……」
「其他人從剛來到現在每個人都喝過酒了，人家明美還一口氣幹了兩呢，你們這小情侶也別磨嘰。」
「經理說了，大不了待會兒全打滴回去！」
鮑威被人點，也笑呵呵。
端的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出口卻不容拒絕。
「趕緊喝了吧，你們一人一杯，也不需要謙讓。」
小文苦惱得皺臉，原本好看的一張俏麗面容都變得有些難堪，「我真的喝不了啊……」
鮑威皺眉，不悅地壓低聲音。
「你男朋友待會兒還要開車呢，你應該也不想他醉得暈乎乎的開車回去吧……就當是給我這個領導一個面子，別不識趣，趕緊喝了。」
我臉色難看，剛想說「我幫女朋友喝」，卻被經理投過來的威脅眼神定住。
無奈，我只好轉頭去勸小文。
小文一臉委屈，又聽到我說「就當為了我，免得之後被小心眼的上司下絆子」，糾結著，還是端起一杯酒，抬頭閉著眼，就跟喝中藥一樣悶下去。
她喝完，擦了下嘴角流出的一點酒液，伸出舌頭「哈嘶」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辣舌割喉，臉色難看，「我喝了！現在可以放過我男朋友了吧？」
郝姐走過來把她領到一個卡座上，沒說什麼。
於是所有壓力給到了我這邊。
一個個的，就連經理也站起來，故意說敬我喝酒，給他這個面子，感謝我幫忙把我女朋友勸服了過來參加酒局。
看來部門裡有人私下給他打小報告了。
我在一聲又一聲的勸酒令下，不得不從，喝下滿滿一杯酒。
經理率先坐下，恰巧坐在小文的右手邊。
我本想過去插在他們中間做阻隔，畢竟身為一個男人，我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女朋友和其他男人貼得近的，哪怕這並非是主動、有意的，心裡難免還是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他們大腿貼大腿。
就算隔著兩層布，而且小文這會兒還沒完全醉、主動和別的男人隔開距離…但我還是不能忍。
思維沒繼續延伸下去，部門裡的同事跟我搭肩勾背，胡亂侃大山。
杯酒交錯間，又幾句奉承的場面話。
我終於能坐下來。
此時郝姐已經換了個位置，離小文靠得近的位置只剩兩個，一個是她左手邊，是空的，另一個則是她右手邊坐著的鮑威旁邊的一個空座位。
我想了想，此時距離剛剛坐下去已經有一段時間，若是這時候再把經理叫起來讓他換座位，在場的人肯定又要說我小題大做，猶豫著，又見郝姐走過來，似乎要坐過來就近照顧醉酒的小文，我心裡一急，連忙坐下。
從左到右，依次是「我、小文、鮑威」。
飯桌上，眾人邊吃邊聊。
我則隨便吃了點東西墊了個肚子底，便照顧起臉色發紅、一臉醉像的女朋友。
小文往我這邊倒，靠在我懷裡。
我心裡一軟，夾起她喜歡吃的肉圓子餵她。
眾人又調侃起我和她。
「還是有女朋友的人好，吃頓飯都能塞別人狗糧。」
「哎呀，年輕真好，想當年我跟……」
我笑笑不語。
小文吃了點東西，身子還是軟，她湊我耳邊，小聲抱怨：「老公我頭好暈啊，能不能早點回家休息？我想家裡的小棉跟小糖了。」
她聲音軟乎乎的，帶著一股嬌憨。
我聽著她以平日裡清醒的自己最討厭的嬌滴滴語調說起家裡陽台上的那兩株多肉，便知她是徹底醉了。
我小聲在女朋友耳邊安撫，「你要實在暈，就先躺一會吧，他們還在打官腔呢。」
小文便點頭。
如今來都來了，確實也不好隨隨便便就早早離場。
小文埋我胸口裡，閉上眼睛。
對於女朋友的無意識貼靠，我是很受用的。
這時眾人見狀也不說我們倆了，而是個個都往經理那奉承，各種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邊拋，全都是各種彩虹屁。
我隱約聽到幾個字眼，例如「年輕有為、自律、健身、身材管理」什麼的，便有些明白為什麼之前小文能脫口而出，說一長串鮑威身上的優點，大抵都是平時聽辦公室里的其他人拍馬屁時聽順耳了吧。
場面話說完，也差不多吃完。
部門裡的二十來人分成幾個小組，各自在大包房裡的一角落聊開。
我們呆的這一個小角落，只有我和小文、鮑威三人。
「哎呀～」
一道發嗲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抬頭就見身上穿著性感吊帶深v亮片裙的明美扭著腰肢，和她背後一襲紅色長裙、性感妖嬈的交際花雨嘉走過來，後邊還帶著好幾個模仿她們衣著打扮的小姐妹。
明美靠在鮑威懷裡，扭呀扭的，那雙圓挺挺的假大奶都快擠出來了。
不過真要有什麼東西擠出來，我猜也是矽膠。
對於這種賣騷的女人，我是很看不上眼的……只是她奶子實在大，衣著又暴露，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塗滿了胭脂水粉，唇色艷得灰暗燈光都壓不住。
就連手上、腳上也塗了艷色指甲油。
我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
就跟場內的其他男人一樣，若有若無地用蛇一般滑膩的視線掃視她，恨不得視線就是刀，割破她的短裙。
而且屁股也很大，亮片包臀顯得明美更加富有女人味。
鮑威的大手在拜金婊的豐乳肥臀上遊動，後者發出一串酥媚入骨的嬌吟，好似真成了蛇精一般。
我看到雨嘉眼中閃過些許不滿。
她好像也和鮑威有一腿。
更確切來說，除了郝姐這個大姐和我剛來這家公司的女朋友，我懷疑整個部門的女生都被鮑威染指了，聽說他屌很大，好像還能夜御幾女而不射。
再一聯想到自己，我心裡不禁嗟夫一嘆。
怎麼我就沒長了根好屌呢？
鮑威勾勾手，雨嘉也坐過來，兩個女人靠在她懷裡扭動，屁股都在往他腿上磨。
我看得身上都生出了一身辣意。
「啊～討厭～」
「人家……」
細碎的曖昧聲響在包廂里傳開，部門裡的眾多狼友也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猥瑣的淫蕩笑容。
小文迷迷糊糊間被吵醒了。
此時我和她只剩一點點座位，更多的位置則被那三個不要臉的男男女女霸占。
「什麼呀？」
小文茫茫然。
待轉頭看到她討厭的那兩個女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老公我們快走吧！」
我便想著帶小文去到別的位置也好。
畢竟鮑威有前科，為了避免發生什麼不必要的意外，還是儘可能把女朋友跟其他男人隔得更開為好。
企料，這時鮑威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兩個大屁股，讓她們走了。
「別發騷，聽話，等有空我就去找你們。」
拜金女跟交際花有些不甘心，對視一眼，還是走了。
我想，她們心裡大抵是覺得，都走了也好，也免得另一人留下來伺候經理，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多獲得好處。
…女人就是這樣，總是蠢得被男人騙得團團轉。
只需要一個漂亮包包，或者一件好看的衣服首飾，她們就能在內部打起來，渾然忘了當初是怎麼牽著手，說要一起好好服侍某個男人的。
我曾聽過幾耳朵，只是不知眼下整個包廂里身份地位最高的男人又想搞什麼。
鮑威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攔住欲離開的我和小文。
「別走嘛，吵的人已經走了。」
「你坐下來，我剛好問問你最近在部門裡呆得怎麼樣，還適應嗎？」
我隱約覺得有些怪異。
本想為女友解圍，奈何這時候幾個男同事走過來，似是酒喝多了，他們個個跟我吹牛逼。
女友小文愣了愣，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斷斷續續地回答經理的問題，神態語調頗為不自然，就好像被老師罰站的小孩子一樣。
「呃，對…呆得很好，很適應，部門裡的人都很熱情，還有我男朋友，他也在幫我適應…工作情況良好，沒碰到什麼問題……」
大抵是因為緊張，女友抓著我的手握得緊緊的。
經理這會兒倒好似真是一個認真關注下屬需求的好上司了，臉上笑眯眯的，很和藹近人：「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這些剛來部門的小年輕不適應呢，畢竟我們公司的業務是多了些，不過多了也好，現在你們累一會兒，等年底分紅，個個也有大紅包領啊。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小文傻傻點頭，愣愣重複。
「對，領導您說得都對……」
鮑威又問她對現在的生活滿不滿意。
小文此時還沒醉死，勉強也能拿出一點場面話來撐：「…很滿意，能和老公一起每天上下班，我覺得很開心，也感謝領導當時願意錄取我……」
「啊，您問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狀態？」
小文懵懵答，「我們相處得很好，可能明年後年就結婚了，到時候還要請領導你吃喜糖喝喜酒呢。」
鮑威聞言便笑。
「好，很好，你們倆都是好的。」
我一邊應付男同事，一邊聽他們說話，見話題都還算正常，便略有些放鬆。
可能這次真的只是單純歡迎新同事吧。
畢竟郝姐那邊，也在關心部門裡新來的同事。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室內的燈光不知何時從能看見菜色的微亮，變得黯淡許多，燈影模模糊糊間，不時爆開一陣男聲女聲摻雜混合的邪笑。
明美她們那邊已經玩起小遊戲了。
說是真心話大冒險，每一句都隱含著性暗示的意味。
就連郝姐也加入其中，故意問一些叫年輕男女尷尬臉紅的話題，還戲笑，「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男女之間不就那碼子事，你們要是連床上都不合，那往後『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麼好使的招都用不了了，那豈不是更難辦？」
我隱約聽到，臉上表情隱在昏暗裡，不說話。
趕走了那些胡亂侃的男同事，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倆人的話題不知不覺間也順著燈光轉變的趨勢，變得曖昧昏黃。
經理笑著問：「小文啊，我聽說女人夜晚都會空虛寂寞冷，你這工作上、感情上都沒有什麼大問題，那這身心上，欲望的抒解有沒有受到壓制呢？」
小文懵懂懂：「我不明白您意思。」
「就是，比如說，你平常什麼時候會有欲望、每次都是靠男朋友解決的嗎？」
鮑威又在笑。
但或許是因為因為話題往男女性事那方面靠攏的原因，他的笑染上幾分曖昧，在我看來很下流。
這時旁邊爆出一陣大笑。
「哇～沒想到明美你這麼開放，居然還會在周末去酒吧約炮！」
「也別光說我，你們這些男的不也喜歡去撿屍？更何況，我也不是誰都能上的，起碼要能給我買得起名牌包包好嗎！」
「雨嘉你經常跟她一起混，是不是也那啥了？」
「沒，我有喜歡的人……」
說著部門裡的兩大美女往這邊看過來，俱都含情脈脈望著鮑威。
鮑威搖搖頭，那兩人才失落地低下頭。
看樣子，似乎是讓她們別過來。
小文低著頭，還在算：「欲望，呃，好像隔兩三天就會有，嗯……老公會用手來幫我，感覺好舒服…他的手比他的那根東西好用多了……」
女朋友打了個酒嗝，一張純真的臉上酒意蒸出片片桃花般的紅霞，看著無比嬌美可人。
我原本還對不遠處那一撥正在提問女同事各種騷話題的男人們嗤之以鼻，對他們趁人醉酒故意口頭上占各種便宜的小人行徑十分不齒。
不成想，這迴旋刀居然轉頭扎到我身上。
女友小文還在那一本正經地回復領導的問題。
「頻率……本來是會更頻繁的，但是自從小豪他加班，就開始降低了，現在最少要隔幾天才能做一次，嗯，我就感覺很難受，好像是有被壓制？」
她微微醺醉，歪著頭，沖我露出一抹清純可愛的笑。
我本來很生氣，可是目光在對上她微微渙散的瞳孔，又一下子氣都不知道該往哪處發了。
說到底，剛剛沒能護住她，讓她喝了酒的還是我自己。
「沒想到外表內斂害羞的乖乖女，喝了酒也能放得開，這酒可真是好東西啊。小豪，你說我說得對不對？」經理掉轉話頭問我。
我一噎，想到他手中的權柄，原本想強硬帶小文去到別處的態度也軟了。
但還是努力，「經理，小文她喝醉了，是個管不住嘴的，要不我帶她去旁邊沙發里躺一會兒吧，也免得她亂說胡話衝撞了您。」
我自認有理有據，說著便要把小文架起，換個位置。
只要不對上整個包廂里地位最高的鮑威，其他人就算問葷話，我也覺得自己能應付過去，根本不需要女朋友胡亂開口……萬一不小心抖落床上的某些隱私，那我往後在公司里就徹底沒面子了，那往後還怎麼往上升、御下？
「誒，別這樣。」
鮑威伸手，笑眯眯攔。
「我還沒有完全了解部門新來的女同事到底能不能適應咱們公司的快節奏呢。」
我假笑：「有我幫她，肯定是能適應的。」
經理卻道。
「你說了不算，這話還是得問當事人心裡怎麼想。」
說著他微微俯身，有些湊近小文。
「小文啊，你自己是怎麼想的？跟男朋友做愛爽不爽？他能不能滿足你啊……你們多久干一次，每次干多久？他那根東西厲不厲害？」
經理一連問了好多問題，個個都涉及隱私，聽得我臉黑，奈何他話都問出來了，我也不能去堵住他的嘴，只好坐下來，在鮑威落座時湊到女朋友耳邊小聲提示了一句：「記住，不該說的話寫一個字都不要往外說！」
我以為女朋友醉歸醉，到底還是保留幾分意志的，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誰知下一秒，她張口。
「啊，不能說？什麼不能說？」
小文一臉迷茫。
鮑威眼底划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樂呵呵笑著誘導：「沒什麼不能說的，大家都是朋友，現在一起喝酒聊聊天，說開了也就能更熟悉，這也是為了後面我們之間工作交流更加順暢嘛。」
他說得冠冕堂皇。
小文似被蠱惑，還真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了。
「老公，呃，小豪他…我想想，好像每周也就做一兩次…每次時間都很短。」
「多短？」鮑威邪惡地笑著問。
「幾分鐘吧。」
「不到五分鐘？」鮑威挑眉。
小文迷怔著點頭，緩緩重複：「不到，好像也就兩、三分鐘？」
她晃晃腦袋，又打了個酒嗝，「記不清了，腦子亂亂的，頭好痛啊，該死的酒……」她突然一拍腦袋，「對了，上次四捨五入勉強夠到兩分鐘！我都還沒進入狀態呢，他就射了……真是的，小說誤人，哪裡有那種一夜七次郎啊，根本就是騙人的，一點也不爽，搞得我每次都得求他用手來玩我下面，才稍微好受些……但是手指好細啊，根本不能滿足我……那根東西跟條肉蟲一樣……難道大家的男朋友的性能力都不是特別厲害的嗎？我…」
「別說了！」
我猛然大喝，捂住小文的嘴。
她「唔唔唔」的，眼睛裡閃潤一些光，似乎是被嚇到了，害怕地蜷起來。
看女朋友這副樣子，我便有些心軟。
手剛放鬆一點，她就突然以比我音量更大的聲音吼，頗有力拔山兮的氣勢：「凶！凶什麼凶？！你的性能力就是沒那麼厲害嘛，我都問過我閨蜜了，正常起碼五分鐘往上的……」
「真是的，每次把人家的欲望撩起來又不滿足，搞得人家心裡痒痒的，難受死了！」
死寂，周圍一片靜止。
我臉上一片火辣辣，餘光瞥見眾人對我投來鄙夷、同情的眼神。
「看不出來啊，長得還挺高，沒想到是細仔。」
「那玩意兒那能看出來，你得看他鼻子才行，還有頭髮，年紀輕輕就加班熬夜掉頭髮多，估摸人家小姑娘沒說錯，他就是個不中用的！」
「可憐啊……」
「更慘的是他老婆好吧，幸好還沒結婚領證，趕緊跑吧。」
「要我說，還是咱們經理這樣有健身習慣的優質男比較好，聽說他那玩意兒特別厲害，明美跟雨嘉那騷貨成天圍著他轉，就是因為饞他那根東西呢……」
「咦？明美不是想掏空他錢嗎？」
「都有都有……」
我一臉難堪，羞恥而屈辱地低下頭。
餘光瞥見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那個被我千嬌百寵的女朋友還在那胡言亂語，醉醺醺的。
還有鮑威，他居然在笑！
我萬分尷尬，此時是真恨不得挖個地縫往裡邊鑽，此後再不出來！
「小豪？老公……」
小文嘟嘟囔囔，嬌哼間伸手過來要我給她抱抱。
眼見她在卡座上晃晃悠悠，下一秒就要倒，我的身體本能代替思考，把她摟在懷裡。
眾人看笑話的表情倏爾又一變。
「也是，有一說一，除了性事不和諧，他倆還是挺恩愛的。」
「對啊，一個氣得要死還是把她抱懷裡，另一個腦子迷糊醉酒不清醒，第一個想的還是她老公…說真的，這也算神仙愛情了吧……」
「可惜……」
「世間事肯定是沒有那麼完美的，你看強如經理，鮑威他有錢又器大活好，現在不也還是單著。」
「所以啊，只羨鴛鴦不羨仙，小文小豪這對其實已經夠甜了。」
「唉，還說呢，人家陽痿都找到女朋友了，這不是反而更能襯托出我們這些性功能正常的男人沒魅力嗎？」
郝姐這時站起來拍拍手。
「都別說那些不開心事了，咱們是出來聚會的，是過來玩的，大家喝喝酒，該忘的東西就把它忘了哈。來，郝姐我身為公司財務，且托大，敬你一杯。」
有了公司里比較有威望的人打圓場，這事總算稍微能掩過去。
不過我臉上還是燙，又擔心接下來又發生什麼猝不及防的事，心生退意，便想帶著女朋友提前離場。
剛一起身，就被眼尖的郝姐看到。
她端著杯酒過來，把我按下去，眼睛還眨了眨。
「既然剛剛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那你就更該要繼續留在這了，趕緊趁著還剩下的這點功夫和那些部門同事打好交道，不然你信不信明天全公司都知道你不是特別行？」
郝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提示我，我也不是不知好歹。
她說得對。
如果我現在就離場，哪怕暫時保住了一點點顏面，那也是掩耳盜鈴。等話題中心的人離開，這些人肯定討論得更過分……
我還不如想辦法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
這樣子還來得比較實際。
這時小天帶著幾個男人走過來了，都是性器官沒那麼大個的，態度很熱情，安慰道。
「男人給女人的安全感可不只靠一根雞巴，你想開點，我看大數據上還說每五個男人就有一個陽痿，更何況你這還好好的，頂多就是時間短了點嘛，多休息休息、補補也就好了，到時候照樣能幹得老婆嗷嗷叫，讓她對你欲罷不能！」
來自好朋友的安慰勉強讓我平復心境。
我搖搖頭，說沒事。
又把醉成酒鬼的女朋友抱在懷裡，若無其事地跟他們聊起別的東西來。
興許是見我這麼一副鎮定態度，部門裡其他臉上還帶著調侃、打趣興味的男男女女漸漸都覺得沒趣，除了拜金女跟交際花不時投過來眼神，倒也沒多少人關注這個角落了。
鮑威低頭刷手機，不知是不是在跟明美、雨嘉撩騷，時不時眉目傳情，曖昧極了。
我一邊照顧闖了大禍的小文，心中也是無奈，只覺得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偏偏這小酒鬼今天之所以過來還是我勸的，當下心裡就很後悔。
不該硬逼她過來的。
「小豪，嗯，我頭暈…老公，呃，快幫我按摩……」
女朋友趴在我胸口胡亂摸，看著小天等人對我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略囧，抓住她的手放好，又無奈地將手放在她太陽穴上，小心翼翼地開始按摩。
小文開始發出嗯哼聲。
聽著就知道她特別舒服，而且嬌滴滴中帶著一股靈，在我看來其他女人，任何一個都比不上她。
小天便笑著調侃。
「嫂子跟你真是伉儷情深，就算沒那碼子事，你們也是神仙眷侶。」
我笑笑，將話題轉到稍微沒那麼敏感的指向。
「咱們還是來說說剛來公司那年一起去登山團建的事情吧。」
我微不可見地往周圍兩處全都在談男歡女愛的小集體瞥了一眼，心裡對耳朵邊隱約能接收到的隻言片語很是反感厭惡，幸好此刻在跟我說話的主要是和我同期進公司的小天，他又比較識趣，算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不會故意說一些關於性交的話題來討我的嫌。
而其他那些人，除了勸我一句又回到小集體裡幫我緩解尷尬的郝姐，剩下那些人里，尤其是時不時對我投來譏諷表情的大胸拜金女明美，令我最是厭惡跟無比討厭。
若非有她加力，這場聚會又怎麼會轉為曖昧向？
屋內的燈光漸漸又變了個轉向，小文的下半身和經理隱沒在陰影里。
又有幾人過來跟我暢聊，我疲於應對他們，漸漸對女朋友疏於看顧。
小文半躺在座位上，在我按摩時間或哼唧兩聲。
曖昧的燈光打在她白皙幼嫩的臉上，又因喝醉了酒，她全身露在外邊的皮膚都泛著一層粉，隱隱沁出一層細密的熱汗，看著愈發顯得嬌美誘人。
她臉上的那層紅霞淡淡如胭脂，以至於雖然沒化妝，當下竟有種蠱魅的惑人感。
我把女朋友摟進懷裡，心裡稍稍充實一些。
興許是酒意上頭，她整個人癱在我懷裡，癱在座位上，時不時扭動一下，發出叫人情動的嬌吟。
我應付著眾人的熱情，餘光注意到鮑威不知何時停下刷手機，心裡的困惑只停留了一瞬，不知向來跟個花孔雀一樣、時時刻刻向雌性展露他那光華亮麗的羽毛的經理，怎麼會安於坐在這個小角落。
但隨即，又有人問我「光用手要怎麼讓女人滿足」，我厭煩地皺眉，很想閉嘴不管他們，但想到郝姐剛剛苦口婆的話，還是忍住那股反感，一一回答起來。
——畢竟，只要滿足了他們的八卦心，私底下就不會衍生出那麼多乃至無窮無盡的離譜揣測了。
起碼多多少少能減一點。
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長久亮著光，上邊圓盤形狀的鐘表一點點轉。
眾人聊著聊著，漸漸沒了談性。
這場聚會終於接近尾聲。
我疲倦著趕走那些妄圖在我的弱點上扎我一針的同事，忽然眼角餘光里瞥見點不對勁的東西——
那個和緋聞傳出無數緋聞的鮑威，似乎在用手撫摸我女友的大腿！
骨節粗大的手指在小文穿著牛仔褲的腿上游弋，動作曖昧至極。
「嗯～老公……」
小文迷濛著雙眼，半睜半閉間吐出一聲聲撩人的音。
而這種聲音，在我剛剛應付熱情同事時還不時響起，當時只以為她是被我按摩爽了，可現在……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大膽？！
我出離憤怒，既覺得不大可能、鮑威肯定沒這麼敢，我還在我女朋友身邊，他怎麼就敢光明正大地吃我女友豆腐？！
剎那間，我腦子裡閃過無數種想法。
當下，我只做一件事——
猛然轉頭！
鮑威似乎是被我的動作驚了一下，眼裡好似划過什麼，轉瞬即逝，他淡定自若地抬頭沖我笑笑，就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我的目光如鷹隼般牢牢釘在他手上，確認那手離我女朋友的的大腿還有一點距離，並沒有真正觸碰到，心裡繃緊的弦陡然一松，我大喘息，抓著女朋友的腰用力把她的下半身拽過來，小文約莫是被我扯得有點疼，嗚咽一聲，又繼續埋我肩頭睡過去了。
鮑威被我瞪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他聳了聳肩，擺出一副好似真的很無辜的樣子。
我不由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準備給他道歉，當時他伸過去的那隻手究竟想幹嘛，此刻包廂里還有許多人，我不能簡單直接地問出來，就算問了，也沒證據。
心裡有股火憋我心口。
我一邊安撫自己肯定是我看錯了，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一連咒罵了鮑威好幾句。
媽的，個淫蕩騷東西，成天往女人身上盯！
明美跟雨嘉還不夠他玩的嗎？
再亂盯別人女朋友，小心哪天雞巴被人剁了最好！
也算沒收了他的作案工具！！
我心裡胡咧咧。
隱約意識到，或許是這人成天大魚大肉吃膩了，現在似便把目光盯在我女朋友身上。
「好，那麼今天就先這樣。」
鮑威從暗角走到燈光明亮的包廂最中央，燈光灑落在他那張好看的皮囊上，隱約還能從陰影的起伏看見他胯下腫起的一個包。
部門裡的女同事害羞避開眼。
唯獨明美、雨嘉，還有郝姐這個早就已經從歡場上度過來的財務部高管，目不斜視，直直盯，甚至還品評。
「名器啊，好屌好屌。」
「那當然了～那根東西我吃過，真的特別爽喔……雨嘉你說是不是？」
「…嗯，對，鮑威特別厲害……」
我從嘈雜聲中捕捉到，心中嗤之以鼻。
雞巴厲害有什麼用？還不是照樣沒有女朋友！
聚會結束。
我剛想帶小文離開，轉頭身上就多了一個任務，鮑威說現場有車一族有點少，為了保證大家都能快快樂樂地來，安安全全地回去，接下來他將利用領導的特權，強制調配各有車人士和無車一族的人重新分組回家。
我聽著心裡便覺得有些不妙，果不其然，我的車子被安排去送那些跟我關係有好有壞的男同事回家了。
至於鮑威，他這個不要臉的特權人士，帶著全部門的人來到地下停車場，只見光亮通透的場子裡，唯有他那輛新買的牌子貨、特優級商務車最為顯眼亮麗，而旁邊，我原本經濟適用型的汽車則被襯托得灰撲撲的，恍若土狗般低賤。
鮑威臉上揚起淡淡笑容，分明很享受女同事們投向他的讚嘆目光，卻還是故作不經意，裝逼道。
「…也沒有很貴，就幾輛限量典藏版而已，我家裡還有很多呢，平時我都不喜歡開出去的，畢竟做人要低調嘛……」
「我可不像某些人，攢了點錢買個便宜商務車就喜得發朋友圈……」
「啊，明美你說豪華？真有眼光，副駕駛座的第一次就賞你坐吧。咦，雨嘉你也想坐？這可就麻煩了，要不這樣，折個中，你們倆誰都不坐，換個人來，比如郝……小文怎麼樣？」
鮑威仿佛選妃一般，視線在現場有姿色的女同事身上挨個兒轉了一圈，忽然點名扒在我身上，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小文身上。
我原本被鮑威暗諷買車就拍照發朋友圈的行為有些不爽，好在我女朋友是向著我這邊的。
她醉醺醺的，此時被夜風一吹，勉強醒了點神志：「我，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回家就行，都是順路，地點同一個……」
眾人便調侃：「不止吧，還睡同一間房、同一個被窩裡呢。」
鮑威這時卻有些不悅，拉下臉色。
「小文你是對我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嗎，還是覺得我一個大領導不能安全把你送回家？要人人都像你這樣不聽安排，那整個公司還要規章制度幹嘛？！」
這話說得有點嚴重。
原本嬉笑著打趣我跟小文小兩口的同事都噤聲。
雖然覺得不至於，但鮑威他畢竟是我們頂頭上司，往後相處的時間還長得很呢，也不好在一點小處駁他面子。
部門同事或許都是這樣想的，都轉過來勸我跟小文。
郝姐見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拉著醉醺醺的小文就上了那輛豪華的商務車，還笑道。
「小文你現在不舒服，咱們就坐這輛吧，這進口坐墊摸著挺舒服的。」
我想了下自己那輛車，確實整體性能沒人家的好。
雖有些不甘心，還是應了。
「那郝姐，就拜託你在車上多幫我照顧小文一點了，我家在xx小區3棟801，鑰匙就在她包里，到時候你幫她開門扶她在沙發上坐好就行，等我回去再照顧她。」
郝姐笑著應下。
我幫女朋友固定好安全帶，看了下車上除了鮑威一個男的，其他清一色女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想想車上還有這麼多人，經理他就是再大膽也不可能完全不顧他在公司里的名聲，更何況還有郝姐在，應該出不了什麼事……就算是揩油，也量他沒這個膽。
豪車開走，原地留下的幾個被分配給我的男同事跟著我吃了一嘴灰。
「媽的智障！」
有個暴脾氣男同事忍不住罵。
其他男的，包括小天也忍不住議論紛紛。
「跟誰看不出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一樣，就知道在女同事面前炫富，還擱那裝逼……」
「也就是胎投得好，不然這會兒誰當老大還不一定呢。」
「他也就會拿那點權勢壓人了，真管起人來，又比不上郝姐；說到技術，又比不上小豪，也就是上邊有人，否則早八百年就被公司開了！」
「而且他那態度傲得很，平常在公司看到新來的女的就跟皇帝看到新三年選秀出來的秀女一樣，擱這全公司都當他後宮呢……」
眾男憋著的氣不停往外吐，直到車開到半途，送走兩個人，他們還在那說。
我是很看不慣這樣背後說人長短的行為的，便修閉口禪。
或許是長嘴的都喜歡別人安靜聽他們說話吧，個個臉上露出一副十分感動的表情，還說一起吐槽過上司，往後大家就是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了。
我有無不可地點頭，心裡卻在想女朋友，她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差不多了。
副駕駛座上的小天笑道。
「要我說，還是哥您會找女朋友！沒看到明美她們那幾個，看到豪車就跟看到了金子一樣嘛，那眼睛都恨不得長上邊，反倒是嫂子，全程都沒多看一眼。要不是經理突然擺權威，我估摸她是寧願坐你這雜牌車，也懶得搭理那西洋貨！」
說到西洋貨，眾男心照不宣。
「那牌子貨確實是有錢多金了一點，好在這社會上還是有像小文這樣不貪慕虛榮的好姑娘的，那些拜金婊都太噁心，現實得跟一出社會就找爹一樣！」
「還是該羨慕豪哥，在學校里就把乖乖妹抓好了，聽說她還經常給豪哥準備愛心便當，真是太難得了……」
「唉，我之前相親對象就截然相反，錢是比我掙得多了一些，還想叫我辭職在家當家庭煮夫伺候她，真是想得美，沒一點兒女德！」
「現在社會就這樣，太浮躁了……」
「想要找到乾淨又賢惠的雛當老婆，太難了，而且光乾淨也沒屁用，最好是長得好、身材也好、有點小錢、性格溫順會照顧老公跟願意多生孩子的，還有，最好是獨生女，那樣咱們一夕就能少奮鬥十年了……」
「看看你那狗樣吧，配嗎？」
「哈哈，咱雖然長得不夠好，但想得挺美啊！」
「在這一點上我就不得不服咱豪哥，找個女朋友還剛剛好是不物質，現在拜金的女人到處都是。豪哥，你說我說得對嗎？」
我透過後視鏡看那些胡亂倒作一團的醉漢們，隨口敷衍「嗯嗯」。
他們又繼續講下去，個個慷慨激昂。
就好像他們現在沒老婆，全都是別人害的一般。
吵吵嚷嚷間，我又聽見——
「真是羨慕豪哥啊，性功能不太好都能找到這麼好的女朋友……」
「豪哥你女朋友搶手得很，可一定要抓住啊，現在像她這樣不物質的女生不多了！」
「…有拜金的，有拜屌的，咱們做男人怎麼那麼難？」
「不然怎麼叫nan人。」
我聽著心裡也是極感慨，心裡愈發慶幸自己有一個既不拜金，也不拜屌的好女友。
車子在城市中穿梭來，穿梭去，匯入車水馬龍中。
三十分鐘後，我開著被染上酒味的空車回了家。
將車子停在洗車場，我一個人走回去。
到了家門口，卻發現樓道里門口的鞋架上並沒有小文今天穿過去聚會的那雙帆布鞋，而且門把手的扭向也和我今日離開家門時沒什麼不同。
我心裡一驚，連忙把鑰匙插進孔中轉開。
屋子裡空蕩蕩，原本趕著回家路途中暢想的老婆躺在沙發上醉眼迷濛看向我的旖旎景象，在此刻安靜得恍若四周無人的空曠里，變成一片片碎影，扎得我腦子都是恍惚而刺痛。
什麼情況？！
我城南城北都串回來了，那些女生的家隔得也不遠啊，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把我女朋友送回來！
我又驚又焦急。
匆匆把家裡的每一扇門都打開，確認每一處角落都沒人，我心裡無比擔憂。
難道是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也許是哪個路口堵車了……
我試著安慰自己，肯定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內心還是覺得驚悸，坐立不安，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拿出手機就不停地往第一聯絡人按。
「嘟嘟嘟……」
沒接！
我瞬間想到過往曾經間接看到過的各種不樂觀場面，甚至一邊撥電話，一邊在客廳里的電腦上開始搜尋附近有沒有發生什麼車禍……
呃，萬幸，沒有！
那她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滿頭霧水，接連給女朋友打了十來個電話都沒有撥通，略猶豫了下，還是擔心女朋友安危的，心理占了上風——我可以暫時向一個道德上有污點的人低頭，但女朋友卻是萬萬不能損失的！
「嘟嘟嘟……」
熟悉的聲音在這間蒼白得可怕的屋子裡響起，我的心陡然間沉了下去。
不接，還是不接？
為什麼？！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等下！
之前在包廂里，那個人模狗樣的經理似乎就有向小文伸出手，試圖吃她豆腐；而小文她上車時還是一副醉得不清醒的樣子，萬一被吃豆腐了，她也很難反應過來吧？
…不，也許情況沒那麼糟糕，那輛車子上還有那麼多女的呢，更何況我還專門交代過郝姐，她可是酒量很好的中年女人，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出問題……
我的腦海里一瞬間划過無數個問號，百思不得其解。
在無數個擔憂女朋友的各種可能性中，一副畫面倏然在我腦海中放大。
昏暗的車后座里，我可愛嬌美的女朋友毫無意識地躺在車墊上，她身邊的女性同伴一個個減少，就連最年長的也被外表英俊、內心卻無比醜陋惡毒的鮑威所哄騙，所有女人都離開了，除了我醉醺醺癱在車后座上的女朋友小文。
「看到」這畫面，我內心的警鈴立刻拉響，心裡歇斯底里，恨不得立刻叫醒老婆，快跑！
一想到自己純良的女朋友有可能被鮑威趁機占便宜，我怒火上頭，心中對頂頭上司的厭惡化作實質，奈何眼下我聯絡不到人，不得不憋屈地再撥號過去。
「嘟嘟嘟……」
又沒接！
他到底在幹嘛？！
難道真的在揩我女朋友的油？
那隻噁心的手在小文穿著牛仔褲的腿上滑動。恍惚間，我好似又看到今天包房裡的那一幕。
媽的，噁心！
混蛋！！
我抓著手機，手指都捏得發白，噔噔著踩著地板來到陽台，看到遠處的綠色，心底想燃燒一切的怒火勉強平了一些，我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準備打電話詢問郝姐。
這時我透過車窗看到一輛不久前還見過的豪華商務車緩緩開進小區，心裡的火陡然癟掉。恍如釜底抽薪，上漲的怒氣沒了來源。
仔細看，那輛車牌號和鮑威開的一樣。
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鮑威他果然沒那麼大膽，約莫是路上碰到什麼事暫時耽擱了，現在才開到我們樓下。
我心裡懸著的一顆大石頭落下來。
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剛剛有多驚恐、擔心、害怕。
身上冒出了一身熱汗，臭烘烘的。
想到女朋友身上的潔癖，我又確認小文進了樓，連忙拿起她平日裡幫我順手整理好的洗漱物品，衝進洗手間，要是順利，說不定出來還能跟她搞一發。
小文醉酒時的媚態閃過我腦海，我舔了舔唇，加快漱洗。
洗澡時嘩啦啦的水流衝去一身酒臭氣。
我擦著水珠從盈滿霧氣的浴室中走出來，卻發現偌大的房間內，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活人的氣息。
沒人？
小文她還沒回來！
一絲驚恐蔓上我脊樑，我擦頭髮的動作不自覺一頓，我皺著眉頭又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距離我剛進去已經過了5分鐘——這麼久的時間裡，連被我脫下來扔進洗衣機里的衣服都開始工作了，為什麼往常一兩分鐘就能通過直達電梯回到家的女朋友現在還不在？
難道那色胚對我女朋友出手了？！
鮑威那張淫邪醜陋的面孔在我眼前閃過，我厭惡地皺緊眉心，緊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太噁心了！
我是不會樂意自己女朋友被人揩油的。
再加上小文這會兒酒後清醒不清醒還另有兩說，想到這，我匆匆擦了兩把往下滴水的頭髮和身體，隨手從衣櫃裡掏出一條T恤跟褲子就往身上套——
我必須要守護住女友的貞潔！
小文我是不擔心的，她跟我在一起那麼久，從來就不是一個在乎外物或者追求性慾滿足的女人；但經理鮑威，他實在有太多風流韻事了，甚至有人私底下評價他「看見只母蚊子走過去都要摸兩把過下手癮」，這種男性敗類，我是堅決不能讓他在非工作場合多接近我女朋友一步的。
與此同時，我心裡瞬間升起一股懊惱。
也許之前離開包房被強制安排送男同事回家時，我應該據理力爭的，別的不說，女友坐別的男人副駕駛座這件事還是太曖昧了！
我一邊穿皮帶套卡扣，腦子裡還在極速運轉。
…醉酒後沒多少抵抗力的女朋友要是被鮑威吃了豆腐怎麼辦？
這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內心十分複雜。
對於小文，我是一千一萬個放心的，她是一個非常保守內斂害羞的傳統女人。
但是從我開車送其他同事回家到現在，足足已經有一個多小時，就算減去鮑威送其他女同事回家花費的時間，也還是有接近大半個小時的空白，這麼長的時間，要是有了什麼我不希望的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越是想，我越覺得懊悔，早知道鮑威那個噁心爛黃瓜會在這種事情上給我耍小心眼，今天就是冒著得罪他的風險我也應該把我女朋友直接搶回來！
「嘭！」
我踩著拖鞋甩門衝出屋子。
頗為膽戰心驚。
要是真發生什麼，那我現在就得甩自己兩巴掌！
「滴。」
樓梯口的電梯亮了下燈，停下，一股濃濃酒香氣帶著女子身上特有的芬芳馨香瀰漫出來，我捕捉到屬於女朋友的氣息，腳步驟然剎住，抬頭就見電梯間裡走出來一個兩頰酡紅、腳步有些虛軟無力的女人——正是我擔憂、驚心且揪心了好久的女朋友。
「咦？！」
小文看到我，原本半閉著眸子揉太陽穴的動作倏然一頓，似乎很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我的樣子，「你幹嘛啊？都這麼晚了還出門……額，總不會是出來找我的吧。」
她疑惑地皺起眉，一臉怪異。
我的目光在小文身上如掃描儀一般掃視來掃視去，意圖盯出她身上一絲一毫的不妥帖之處。
好像除了上衣有些皺之外，都很正常。
「你現在還清醒嗎？」
我反問。
「什麼清不清醒，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小文不耐煩地揮揮手，繞過我繼續走。
「你剛來公司可能不清楚，那個經理其實是部門裡有名的色狼，經常和明美那些人搞曖昧…我擔心你醉酒不清醒，可能會被他騷擾。」我一邊解釋，一邊跟在女朋友旁邊，擔憂地問，「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比如頭疼或者身上別的什麼地方有哪裡感覺不適……」
我不敢問得太明顯，怕原本沒什麼事情，反倒因這問題讓我和女朋友之間的感情出現隔閡。
「什麼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別問了頭疼！」
小文小聲嘟囔了幾句，打斷我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原因，她對我的態度和往常相比似乎多了一絲敷衍和不耐煩。
細一覺察，又好像沒有。
「老公我身上不舒服……」
聞言我一驚，臉色剛變又聽到她帶著醉意的軟軟腔調，「身上全都是酒臭味，還黏黏的，好難受…還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洗個香香的澡……」
我心裡暗嘆自己一驚一乍，反覆在心裡重複念『小文她還有一點清醒，肯定不會被吃豆腐的』。
樓道里的聲控燈光打在女朋友俏麗不失靈媚的臉蛋上，我看著，心裡也一熱。
某些旖旎想法生出。
剛想說要不由我來幫她洗，也免得她一個醉酒的不小心暈在浴缸里，畢竟酒後迷迷糊糊洗澡還是挺危險的，容易出意外。
可我還沒問出口，忽然注意到她側後方的衣褲交界處有些不對。
只見原本出門時打理好的短白色愛心情侶T恤，由原本好好塞在牛仔褲里的形態，變得有些彆扭，像是被人塞得匆忙，又粗暴扯出褶痕，而且牛仔褲的褲腰也有些低，夾著白T下擺的白色棉質內褲邊緣隱隱可見。
我眉頭一跳，猛然拉住女朋友的手。
小文被我拽得腳下一滑，臉上神情閃過錯愕，似是十分不解：「你幹什麼啊？」
「應該是我問你幹了什麼才對！」
我聲音不自覺放大，心裡有股難言的火衝上頭。
「快說，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我都送完那麼多人回來還洗好澡等你了，結果你還沒上來！而且之前還不接我電話，鮑威也是，電話一直都沒能打通！你、你們倆、你和郝姐她們為什麼坐了這麼久的車？是路上堵了嗎還是他那輛豪車臨時出問題……打了十幾近二十多個電話都沒人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的話語顛三倒四，既覺得自己的女朋友好像被人吃豆腐了，又覺得會不會是我自己想太多？
臨近被綠的怒火上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但我自認此時我發出的詢問還是十分含蓄的。
畢竟我也怕傷我們之間的感情。
小文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炸毛，臉上滿滿都是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你、你是在質問我嗎？！」
她猛然推開一隻手撐在她腰間防止她摔倒的我，用一臉看錯我了的表情瞪視我，語調屈辱隱含憤怒，「你是不是有病？！我看喝醉酒了不清醒的人是你吧！亂七八糟扯什麼經理，我頭都要疼炸了誰聽你那手機話鈴音啊！」
我抓著女朋友，死死盯著她反覆追問。
「你先別管那麼多了，就直接回答我為什麼這麼晚了才回來？除了鮑威以外還有鮑威其他人在你身邊嗎？！」
小文臉上閃過難堪，音調也拔高：「你這什麼咄咄逼人的語氣？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要告訴你！」
她避之不談。
見狀，原本我還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猜想，瞬間清晰幾分。
我大怒：「你是不是跟他搞什麼曖昧了？！」
「果然女人就是婊子，你都有男朋友了還不夠嗎？！」
我口不擇言，懷疑自己被綠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
小文也怒了，大聲叫嚷，吼著拍開我的手。
「本來今天我自己就不想去的，你還接二連三硬逼我過去！結果現在回來又亂發脾氣，還懷疑我跟別人搞曖昧，都處對象快三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行，搞曖昧是吧？…那你就當我和鮑威在豪車裡搞曖昧了吧！他不僅摸我胸還揉我屁股了，而且我還碰他腹肌還有那根屌了呢！」
「就當一切都如你所願！！」
小文氣呼呼地撞開我，奔回屋子直接衝到主臥里反鎖上門。
我頹廢站在走廊上，呆了好久。
小文她本就是有點外柔內剛的，被我氣出一大段氣我的話、口不擇言也是有可能的。老實說，我並不相信她真的和別人搞曖昧了。
畢竟光是談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更別說相識相知了。
對於她的人品，我是很深信的，小文她絕對不是拜金拜屌的人。
可是一來，她沒有正面回答，二來衣物方面似乎也有點不對勁，雖然也能用「或許是郝姐她們那些女同事另外叫鮑威送了遠路，衣服則是坐車上時被安全帶弄皺的、下車時整理了下又因醉酒沒怎麼注意到」等等類似這樣的意外來解釋……
我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冒出各種懷疑。
一方面覺得女友沒有直接解釋清楚，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另一方面又覺得，就算她真說出好幾個原因，恐怕我也不知道要不要信。
可能她也是知道這一點吧。
自證根本解釋不清。
越解釋，越覺得是在掩飾，而掩飾通常意味著確有其事。
想到這裡，我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也許小文之所以沒多解釋，就是因為她和鮑威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免得越說越讓我懷疑吧。
想清楚，我的心情陰雲轉晴。
也不生氣了。
踏著燈光投落下來的影子，回到客廳，給自己開了杯可樂，邊喝，邊敲臥室門。
「好啦，小文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是我自己誤會你了，不應該隨隨便便就揣測你的…你快出來吧，咱們就當握手言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我反省自己，一句一句說下去。
說完，好久沒回聲。
我心下納悶，又趴耳朵在門板上聽，隱隱約約聽到主臥里的浴室花灑噴水聲，便恍然，原來她還在洗澡啊，那看來是不生氣了。
大概？
我無奈等了一會兒，都沒聽見小文從浴室出來，略回憶了下她剛才怒氣蓬勃的樣子，應該一個人洗澡也沒問題。
我嘆了口氣，又去刷牙，用臨時物品洗漱了下，這才拉過沙發上的薄被子蓋在身上躺下去。
唉，又惹女朋友生氣了。
今晚只能睡沙發。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姿的問題，還是這沙發本就不適合一個大男人蜷縮在上邊躺，我睡得很不安穩。
臥室門縫裡透出來的光似乎亮了很久，我也渾渾噩噩，一連做了好幾個噩夢。
夢中，總有個混蛋要跟我搶老婆，他模樣猥瑣又下流，還淫邪地拿著從我女朋友身上脫下來的白色棉質內褲放在手掌心上，用鼻子嗅，一臉陶醉，噁心死了！
我皺眉，在夢中踹死一個，又來了一個。
漸漸的，老婆身上的內褲也成了禁忌存在，我實在搞不明白到底是惡狼挑中了女朋友，還是女朋友吸引來了餓狼。
翌日。
我從噩夢中驚醒。
各種零散的片斷在我眼前閃過，轉瞬間又全消散一空，偏偏，那股怪異感保留下來。
小文則開始跟我冷戰。
興許是被我那晚脫口而出的話搞心寒了，她接連好幾日都不跟我說話，每天回來就躺房裡睡，就跟沒看見我一樣。
我原本是有主動道歉服軟的意願，可越回想，又覺得這事錯不在我，為什麼她就不能明明白白說出來呢？
難道真和別人曖昧不清，所以心虛了？
我之後上班又找郝姐私下聊了聊，只知道那日後來她也醉了就先下車，不過中途確實是有堵過車，而且明美和雨嘉還往兩頭跑，路上花的時間是多了些。
我本想和她對時間，看看能不能算出小文和鮑威兩人單獨處在同一空間裡的時間有多長。
郝姐卻問。
「怎麼了嗎？難道那天我走後又發生了什麼？」
我看到她眼裡閃動著些許八卦的目光，驀然又想起包房那晚自己被爆隱私時的尷尬，自尊心作祟，怕又被人看笑話，連忙搖頭。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人都是八卦動物，我不能讓自己成為別人的笑話，哪怕是面對看似嘴嚴的人也一樣。
回到工位，我面色如常地開始工作。
但其實……
我始終不能放下那晚，這事漸漸成了一根刺，扎在我心裡，生根發芽，一點一點地壯大。
工作中途，我時不時從埋伏桌案上認真工作的狀態中脫出，轉頭看小文。
辦公室里的人都笑說我們倆恩恩愛愛。
小文沒接話，我也沒開口。
氣氛僵住一瞬，很快又有人新起了話題，將我們倆拋在腦後。
我盯著小文仔細看。
突然發現我和她在家這幾天根本沒怎麼見面，她好像是點外賣過活的，我則隨便煮碗麵條度過，心裡對於明明有兩個人在家卻安靜得仿佛只有我一個人的空曠感很不適。
回到此刻，我認真地盯著她，一寸一寸地細看我幾日未聞面的小文——似乎變得有點陌生的女朋友。
她在化妝。
上班時間，她在學如何化妝。
很奇怪，小文之前沒這麼注意外表的。
而且她身上穿著相比之前也變得更女性化了一些，不再是成天千篇一律的褲子上衣，而是一襲淺色碎花長裙。
這樣的她，我好像只在剛談戀愛那會兒見過。
難道小文是想通過衣服著裝的改變，來暗示我她願意服軟嗎？
我不確定。
但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嘴角不自覺咧開一些。
小文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視線，投過來莫名其妙的一眼，她對我翻了個白眼，那種不太淑女的動作一下子打破了她極力營造出來的氛圍。
我笑了。
心想她肯定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怎麼可能會突然化起淡妝來呢？
小文一向是最討厭麻煩的人了。
不止討厭麻煩，我的女友討厭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菸酒和濃妝艷抹這類壞女人象徵，比如討厭講話毫無根據就亂揣測別人的人，比如特別怕痛，所以到現在耳朵上都沒有一顆耳洞……
當時討論婚禮時她還說了，頂多到時候戴個耳夾讓婚服不會顯得那麼另類。
想著想著，過往相處的甜蜜日常划過我眼前。
想到我們曾經扶持著成長那麼久，心裡就一軟，又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那晚上對她的無端質疑好像確實帶點無理取鬧，似乎我更應該主動向她低頭服軟。
我越想越多。
幾乎就在我恨不得立刻衝過去跟小文把誤會解開時，又倏然回到原點。
「小文，來下我辦公室。」
「我跟你說下你最近的工作安排。」
鮑威的聲音從門口傳出，我瞬間驚得落回位子。
「還有其他人，該工作時就工作，公司請你們過來不是摸魚划水的，要是被我逮到，這月全勤全扣光！」
話音剛落，辦公室小群里一片哀嚎，瞬間消息99+。
這小群里沒有鮑威的工作號，不過裡面有沒有會向他打小報告的間諜就不知道有沒有了。
我悄悄離開工位，不遠處的小天給了我個「你真勇」的小眼神。
…但我其實，是過去偷聽的。
「你的工作能力我都看在眼裡，確實比明美她們那些人強很多，平日裡是不是也有在認真學習？」
「謝經理賞識，我私底下確實會看書精進。」
「好，很好。公司就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好好努力，升職加薪少不了你的……」
話題都很正常。
我聽了一小會兒，心裡放鬆下來。
怕被發現，連忙攝手攝腳地回到格子間。
沒多久，小文也回來了。
這次倒是有在好好工作，不再開小差，可能她也心虛，怕被領頭上司發現自己上班摸魚吧。
看著那道清麗的倩影，我心中一定。
只要女朋友主動向我解釋清楚，那晚她和鮑威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會順著台階下來原諒她，和她過恩愛和諧的小日子，繼續共建我們幸福美好的小康生活。
兩天後。
我抑鬱地坐在自己的工位里，心境有些焦躁紊亂和動盪不安。
都過去快一個星期了，她怎麼還沒有主動向我和好？
難不成真的和別人有染，忘記我這個舊人了？
我煩躁地扣桌子，「嗒嗒嗒」的聲音在還算安靜的辦公室里傳開，讓我愈加躁動。
我盯著小文仔細看，她今天穿著荷葉邊襯衫，下邊又換回牛仔褲，將她臀部的曲線勾勒得很明顯。
——雖然平胸，但臀部還是相對豐滿的。
她臉上的妝容好像有從淡妝轉向濃妝的趨勢，這又是為什麼？
難道和男朋友吵架了，就會從別的方面轉移注意力嗎？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身為直男，我好像真不懂女人心思。
中午，午休時間我去職工食堂打飯吃，
這種大鍋菜亂炒，說實話我吃著是很不適應的，可我在家裡大多數時間都是女朋友掌廚，我也會一些，但花樣沒那麼多，炒出來的東西老被她嫌棄，最終一把手還是回到她那裡，我頂多做個幫廚就行。
那時候，她就算嫌棄我，眼睛裡也是帶著光的，不像現在，n久都不看我一眼。
我夾起筷子吃飯，味同嚼蠟。
午休後，回到辦公室。
隔著一個門板，我聽到一串嬉笑打鬧聲，非常曖昧，有男有女。
「唉呀～又吃人家豆腐喔……」
「鮑威你也是，老鬧明美幹嘛呀？我一個還不夠你玩的嗎？」
「哈哈，你們都很好，兩個都很好，快坐我懷裡讓我摸一把，一早上沒見到你們倆，想死你了……」
「經理～可別忘記答應人家的包包唷～」
「鮑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就好……」
「嘁，雨嘉你個小婊砸～」
「都是伺候一個人的，咱們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哈。」
「說得也對，萬一被其他婊子趁虛而入，那咱們倆就虧大了！」
「喂喂，說小話別忘了還有我在啊。」
「哼！你個臭色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才不敢相信你說的那一套呢……」
「呵呵，最近確實是注意到一個妞。」
「有我好看嗎？」
「有我胸大嗎？」
「沒有沒有，既沒有雨嘉你氣質看起來好，也沒有明美這一對假大圓挺的乳房大，放心，頂多就是拿個次品玩個新鮮，你們倆才是我的心肝寶貝～」
「哼，還說人家的胸呢，當初人家剛來公司，還不是你哄人家去豐胸整容的！」
「行行，我的錯，來，mua一口就別生氣了。」
「我也要……」
這算是什麼？白日宣淫嗎？！
我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看到三人擠在一張老闆椅上，大受震撼——
這龜孫子倒是挺會享受！
不過有一說一，除了鮑威那個帶猥瑣淫邪之氣的混血俊朗長相讓我欣賞不來以外，拜金女明美的大胸和交際花雨嘉天然妖嬈的曲線我都能get到，她們倆原本剛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後來好像是被鮑威打通了任督二脈，都成了濃妝艷抹、性感風騷、前凸後翹的大美女。
在這一點上，雖然看不慣經理的淫邪小人行徑——將女人調教為他的玩物，但還是不得不佩服。
本領倒是大，可惜是淫賊！
但淫賊，或者說採花賊也有自己的取向偏好，
吃慣了鮑魚等饕餮盛宴的人，怎麼可能還看得上身材幹癟的小文呢？
我假裝路過經理辦公室，從透明落地窗前走過，沒得到一個側目，顯然這幾個人打情罵俏都是習慣了的，半點不會顧及部門裡的風氣影響。
我坐在工位上，靜等。
不多時，小文從外面回來了，路過經理辦公室時腳步聲好像停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我以審視的目光悄悄打量她，見女友面色如常，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應該是我想多了吧，他們倆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放鬆心神，開始工作。
全身心投入到工作時，忽而覺得自己這幾天疑神疑鬼的心理活動很可笑。
不是我看輕女朋友，而是事實本就如此——
以鮑威的高眼光，不是性感尤物他根本懶得伸手。
想想也是，性感淫蕩的大奶子在眼前甩，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關心旁邊單純的搓衣板身材呢？
不可能的。
就算是我，如果不是先在情竅初開的大學年紀里認識了小文，而是來到公司上班後再找女朋友，可能找對象時參考的理想型就該變成豐乳肥臀，而不是處不處女、單不單純和性格上能否合得來了。
——反正最後都是要磨合的。
剛同居那會兒，我和女朋友連牙刷用哪個牌子都曾吵架過。
也就是感情逐漸變得細水長流，她才逐漸養成一副外表看起來溫溫柔柔、內里害羞保守，嬌小可愛如洋娃娃的樣子。
明美雨嘉這種性感凹凸的尤物才是鮑威的性趣取向，至於我女朋友，怎麼看，都不是他慣常獵艷的對象。
我晃晃腦袋，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討好女朋友歡心比較好，我可不想今晚又躺沙發，骨頭都舒展不開，難受死了。
有過多次吵架說和經驗的我，其實並不懼這點。
在我看來，吵架完把話說清楚後感情是自然而然就能升溫的。
當晚。
我窩在沙發里看客廳里的大電視。
因為解決了一番心事，心情還算舒朗。
起先我是這麼想的。
結果等到十點多鐘後女朋友才從外邊回來，臉上掛著冷，妝容卻比白天工作室里見到時濃了很多。
而且身上也換了一副打扮，半斜的裙子露出她性感的鎖骨和一邊瑩潤骨感的肩頭。
見她這麼一副打扮，我不自覺皺起眉頭。
「怎麼，又要挑刺？」
女友氣勢甚囂。
我心裡一嘆，肯定是這幾天的冷戰傷了她的心，才導致以往對我溫溫柔柔的女朋友眼下露出這麼一副不善的語氣。
我低下頭，看到她腳上踩著坡跟鞋。
疑惑只在心中一閃而過。
我軟聲道歉：「對不起，之前是我太敏感了，知道你和鮑威單獨待著的時間長一點就亂懷疑。」
眼前忽然閃過那內褲夾著T恤下擺的畫面，我晃晃腦袋，接著誠懇地反省自己身上的錯，「之後我保證不會這樣無憑無據就逮著一點細節懷疑這，懷疑那了，也希望你能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我們相處了那麼多年，你也知道我的心是好的，肯定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能夠更好才會說出來的，我不想情侶之間有任何一點誤會。當然，下次我不會再衝動跟你吵了，這次就拜託你原諒我吧。」
小文「嗯」了一聲，態度和緩下來。
「既然你都這麼誠心誠意低下頭主動向我求和了，那之前的事就這樣過去吧，我也是想和你好好過的。希望這樣無意義的爭吵，往後再也不要有！」
我抬頭看著燈光下艷麗而美的她，心裡一動，「老婆，我這幾天好想你，我…我們抱一下吧。」
我其實有些想和她那個的，但是才剛和好就求歡，好像是有點怪怪的。
燈光下，小文的身體好像僵了一秒。
沒等我察覺，那種不自然感又轉瞬即逝。
女朋友抬臉，笑得溫柔可人。
「好，來抱一下就去洗澡休息吧。」
我欣喜地一把將她摟入懷裡，直到此刻，心裡空了幾天的心臟才伴隨著這個溫暖又氤氳香氣的懷抱填滿一些。
「呼……」
我舒出一口長氣，心想這感情關卡我們又度過了一次，接下來肯定能感情升溫。
呼吸之間，鼻翼突然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奇怪，老婆你什麼時候換香水了？」
我疑惑發問。
因為害怕又挑動她的情緒，給我們剛和好的感情狀態又添了一把火，導致功虧一簣，我聲音放得很低，極力減弱詢問之勢以防止她覺得不適。
「什麼呀？噴個新香水你也問東問西，還想不想和好了？這是我閨蜜送我的啦……」
女朋友嬌嗔。
我聞著，雖覺得這款香散發出來的味道好像不太正經，有種撩撥男人勾人心的感覺，但整個人驀然被小文推開，她抓著我的手，撒嬌般地搖了兩下，又在我臉上印下一個香氣襲人的紅吻。
我心魂神盪，腦子裡轉悠過『莫非女朋友也想和我做』，嘴上則下意識告饒，「沒有沒有，我不問就是了，我當然想和好了，你可是我的老婆，咱們還要一起過一輩子呢。」
「不錯，很有覺悟。」
小文薅了兩把我的頭髮，哼著歌去浴室洗澡了。
見她心情轉好，我也覺得開心。
真好，不吵架時房間裡的空氣都覺得香甜。
我下意識忽略了追問。
夜晚，我和洗完澡的小文穿著棉質家常款上衣下褲型睡衣，躺在同一個被窩裡，陷入深眠。
或許是換回原床位，我醒來時神清氣爽。
見女友清早起床開始往她那身細白的皮膚和姣好的臉蛋上抹各種東西，還開玩笑說要幫她，被嗔了一眼，我笑了下，快速打理好自己就去廚房準備早餐了。
做早飯時，還在尋思——
她好像更美了。
重歸於好後，我還是如之前那樣每天騎我那輛性價比高的經濟適用型汽車和女朋友上下班。
同事們見我和小文恢復同進同出的狀態，又開始笑著各種打趣，說我們夫唱婦隨，是整個公司里最幸福的那一批人之一。
我懶得和別人比較，心裡只想著和女朋友過好當下就夠了。
「老公，快過來！」
小文喊我。
我在眾人尤其是徐天，也就是小天的羨慕眼神下來到打扮得溫雅知性帶點小性感的女朋友旁邊，牽起她的手，得了一個羞澀可愛的笑容。
「真好啊，上班下班都能一起。」
「那可不是，我看整個部門裡幸福度最高的也就他們倆了！」
「也不盡然，那辦公室里不還有個享受齊人之福的？」
「得了吧，那哪是咱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啊，得投胎好才行……怎麼看，都是小文小豪這對從校園走到職場甚至還能走進婚姻里的恩愛情侶來得實際，我現在啊，就想著能不能在其他部門也找個女朋友了。」
「怎麼不在咱部門裡找？」
「咱部門？你是在說笑吧，都快成那誰後宮後宅院了……」
「噠噠。」
一陣腳步聲過來，光聽著就能想像出來那種高級皮鞋質感踩在光潔如新的瓷磚地板上的畫面。
而整個部門裡，也就一個人這麼喜歡裝逼。
「喲，小情侶一起下班回家了？」
寂靜下來的辦公室里，鮑威帶點滑膩的蛇蠍眼神掃過我和女友二人。
似乎是不適應在上司面前展現恩愛，小文的手僵住一秒，動了動，似乎想從我手裡掙出。
我微皺眉，還是握緊她的手，甚至故意抓起她的手在經理面前晃了晃，「也祝經理早點結束單身狀態。」
至少在這一點上，我是勝過他的。
鮑威的眼睛眯了眯，不冷不熱地「呵」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唉呀，人家不好意思啦～快走吧。」
小文向我撒嬌。
我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也笑得甜蜜。
「好，咱們回家吃火鍋。」
「那我要吃肉圓子！」
「嗯嗯都依你。」
我和小文手牽著手離開，原地又留下一群在規定的上班時間內完不成任務的單身狗。
郝姐泡了杯枸杞開始養生，神叨叨。
「…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彼端，我和小文盡情地享用了一頓葷素滿盈的家庭火鍋。
吃完洗澡後，她還主動擦乾身體換上絲襪誘惑我，柔滑的絲襪裹在細膩如脂的皮肉上，看著女朋友向我勾勾手，我心裡的慾火如野獸，壓根關不住，當即便忍不住撲上去了。
第一次，很快就射了。
小文的臉埋在枕頭上，我看不清她表情。
我連忙用手摳挖她內里，嘴上則解釋，「太久沒做了，又乾的是我最喜歡的親親老婆，一下子就忍不住射了。」
「嗯啊～哥哥……」
小文發出一串串吟哦，聽著似乎比上一次做愛時更加好聽悅耳。
看來她前段時間和我冷戰時，也並非完全不關心我了，約莫是去她那個閨蜜那裡進修了，像是香水、絲襪、床吟，應該都是用來吸引我的。
「不錯，哥哥很喜歡。」
我故意這般道。
果然，她身子僵了下，顯然本性還是保守羞澀內斂的。
「哥哥的肉棒又硬了，這下又能幹你了。」
「喜不喜歡？」
我接著逗她，對於女朋友在床上展現出不一樣的魅力，我還是很喜歡的。
可惜她很少願意給我口交。
但相比其他沒有女朋友的人來說，我已經很幸福了，間或能得到一點被舔龜頭的快感，約莫每個月一兩次吧。
就是都是我主動提的。
「呀～啊哈！」
陽具塞到女朋友嫩嫩的小穴里，透過上邊叢生錯亂的陰毛，可見我倆穴棍交加之處。
小文主動轉身，面對面摟住我的脖子讓我能幹得更深。
「嗯啊～哥哥好厲害，好喜歡……」
我看見她臉上被肏出來的潮紅霞光，略微恍惚一秒，咦，她臉上的淡妝好像是防水的？都沒有卸。
疑惑一閃而逝。
我絲毫沒有懷疑，肯定是小文學來增添我們情侶之間床上性趣的吧。
這般想著的我，很快被女友小穴里收縮蠕動抽回了略微飄散的注意力，也就是這一夾，剎那之間又有一種堪稱極樂的舒爽感飆上我顱骨，我一個精關不守，和女友幾乎同時到達高潮。
「嗯啊啊——！！」
小文高亢的語調脫口而出，緊接著又扭起腰肢，向我討要。
「呃啊～人家還想要大雞巴肏嘛～」
我看著眼神略微渙散的女友，她似已經沉淪進性愛帶來的無盡歡愉中，當下也無奈，只好用手幫她。
「嗯～手，不夠啦～啊哈……」
我瞭然，低頭啃她微微起伏的右胸小饅頭乳，一手擰著她左乳頭轉，另一隻手則在下邊衝著她的敏感帶撫弄抓揉頂戳。
「嗯呃～啊！好棒～～」
小文爽得潮噴，看向我的眼神含情脈脈，「老公～」
我幫她清理好身子，這才抱著她入睡。
一夜無夢。
此後十來天，近大半個月，我們都相處得十分和諧，天天在同事面前秀恩愛，就好似重新回到熱戀期。
就連做飯時，都要黏在一起。
我時隔n久，又吃回女朋友帶的愛心便當，心裡十分珍惜這段甜蜜。
一星期後。
就在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徹底忘了之前那晚發生過的不愉快時，突然有個東西跳出來，充斥我眼前，砸得我整個人都懵了。
毫不誇張的講，如遭重擊。
「叮。」
放了許多瓶瓶罐罐的梳妝檯上，屬於女朋友的手機接連閃動，彈出一條又一條聊天信息的對話框。
「嘩啦啦」的流水聲從耳畔傳來，我抬頭看了下相距不足十米的朦朧浴室，那裡邊，小文正毫無所知地洗著澡，從浴室里隱約滲出來的迷人香氣繚繞在我鼻間，不得不說，她最近越來越有魅力了。
甚至在外邊吃飯時，有時候都有男的主動搭訕。
但在我看來，都不足為懼。
我最擔心的，還是同在一層辦公室樓里工作的經理，那個看著就沒什麼下限的猥瑣之徒。
我絲毫不擔心我女朋友會出軌，但是鮑威這種敗類向來無孔不入。
誠如此刻，鎖屏的手機上顯示「[鮑經理]發來了信息」。
其實上司偶爾會在下班時間聯繫下屬，例如說趕工作報告之類的，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我這樣告訴自己，但是心裡還是不免生出狐疑，真的僅僅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接嗎！
他們私底下會不會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接觸？
原本已經滅掉的火苗又燃起。
我又不能確定了。
我抬頭確認了下小文還沒洗好出來，壓抑著心裡的驚，連忙劃屏想要解鎖。
手機卻彈出密碼鎖界面。
「請輸入數字或手指連接圖點密碼解鎖。」
我不知道密碼，剛想隨便試一個就聽到流水聲聽了。
我趕緊按熄屏幕將這個和我手機同款的情侶手機放回原位，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地躺回床上，刷手機。
那些資訊、圖片在眼前閃過，卻進不了我的心。
我一遍遍回憶著小文手機上出現的幾行字。
鮑威給她發了什麼？！
他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好聊的？
我滿腹心事，腦子裡一直在想那幾條看不見具體內容的信息到底會是什麼。
近日以來小文和鮑威在公司里僅有的幾次會面，其中大部分情況下我都在場，也就是她去經理辦公室匯報工作時，我之後沒再去偷聽過。
難道在那半透明屋子裡，我的女朋友被其他男人吃豆腐了？
鮑威他膽子有這麼大？
我不確定了，抓著頭髮猛力回想。
好像他們倆確實是沒有多接觸，但，但是……
小文最近臉上畫的妝好像越來越濃了，風格也從清純變得偏向性感魅惑。
而且穿的裙子長度也越來越短，都已經減到膝蓋上了。
要知道，在來公司和我一起上下班以前，她大多數時間都是隨便套一條上衣下褲解決的，也不怎麼喜歡穿裙子。
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每天晚上睡前又是抹身體乳，又是敷面膜、塗眼霜，現在的她活得太精緻了，甚至還會早早起來化妝，換上漂亮衣服照鏡子拍照。
我之前有問過她，說是想留念現在的青春。
當時不覺得什麼，可現在，她連穿絲襪的習慣都漸漸養成了。
…一個討厭麻煩的女人，為什麼突然活得這麼精緻？
我聯想著小文身上發生的變化，腦子裡不自覺通過這些蛛絲馬跡將她和鮑威聯繫起來，越想越覺得，他們倆之間不太單純。
「怎麼還不睡？」
小文坐在椅子上回信息，倏爾轉身回頭看我。
我的思路被打斷，目光在她臉上游移，她唇角帶著淡淡笑容，這副樣子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在聊工作，所以她和他是真的有在搞曖昧吧？
想到自己有被綠的可能，我的拳頭在被子下攥緊。
聲音卻還努力裝得平淡無波，「和誰聊什麼啊？聊得那麼開心，連你老公都忘了。」
「哈…你吃醋了？」
小文嘻嘻笑了兩聲，若無其事地回答。
「是閨密啦，最近送我香水那個，她問我在你身上反應怎麼樣，我就說很有用啊，你都能很快又勃起一次了……」
談到性功能，這方面我總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當下，整個人的氣勢也有點虛了。
但其實還是不怎麼相信她。
「你們背後編排我？」
我假笑著問。
「沒有啊。」小文滑動手機屏幕，又往上面用食指戳了一下。
霎時間，她閨蜜開玩笑的聲音響在房間裡。
「下次姐再教你兩招，肯定能讓你老公更愛你～」
好吧，聽起來好像又是我多心了。
不過我還是故意站起來往女朋友那邊走，倚她背後靠著的雕花木椅上，主動向她展示手機里的微信工作群，「你看經理那傢伙又亂發任務了，真是不想讓人休息好，成天抓著我們這些部門裡的人才薅……他有沒有私下多發給你苦活？」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沒有啊。」
小文按滅自己的手機不再聊，「人家夜生活豐富得很呢，哪會關心我啊。」
說著她把我拉回到床上，還主動給我蓋被子。
「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轉身背對她，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得勁，還是好好把我自己的女朋友摟抱在懷裡，看著她卸乾淨妝容素淨著的一張臉，我覺得熟悉又陌生。
手指不自覺往她臉上摸，碰到了最近因為經常夾略微卷翹起來的彎彎睫毛。
她為什麼要騙我呢？
明明那誰就是有發信息給她。
我心中不可抑制地產生了某種懷疑。
就像種子一樣在心底生根發芽，一點一點地茁壯長大。
「嗯～別鬧。」
似乎是覺得癢，小文拍開我往她唇上遊走的手，嘟囔一聲，繼續睡了。
看著她那張嬌容，我實在沒辦法將那種可能性往她頭上套，而且女朋友現在壓在我身上，我要是起來說去看她手機，行徑也一定十分可疑吧。
小文說下不為例的畫面閃過我眼前，我不禁又想到之前答應她的事。
說好了不會無憑無據地瞎嚷瞎鬧、爭吵無意義的架的，要是這時候爆出來，一定會讓她非常生氣吧，到時候剛複合的感情又要生出其他波折了。
我心裡憋悶郁煩，到底還是將那股子怒火憋下去。
還是想辦法找證據吧。
又或者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懷疑，他們真的從頭到尾都沒關係呢？
可是，可是……
小文你真的是為了不讓我多想才故意說鮑威沒發信息給你的嗎？還是說你心裡另有所圖，是在隱瞞我，想要欺騙我什麼呢？
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懷疑、證據、欺瞞矇騙在腦子裡打了一晚上的架，臨近太陽升起時我才闔眼。
算了，暫且作罷吧。
畢竟也沒證據。
或許她瞞我真的是出於好心呢。
日升日落，又度過幾輪。
接下來這幾天才是真正的到了年底，公司的各種業務以火燎之勢迅速擴開，全公司上下忙得團團轉，我們部門也不例外。
因為工作實在太多了，就連能力僅次於我一些的小文也不得不融入到加班大軍中，她目前的職位偏向於文員，每天需要匯集各種報表跟一沓沓高得能把人堆起來的客戶單子。
女朋友在公司加班，我則因為經驗豐富，每天跟著經理跑上跑下，應付著各種客戶和酒局，作息不定。
就這樣忙著累著連軸轉，半個月下來我都沒時間多見她一面。
某天小文跟我說見不得我這麼累。
我就嘆：「對啊，我們倆現在見面加起來的總時間都湊不到一整天，也不知道鮑威是怎麼搞的，媽的累得我腿都要斷了……」
第二天，我從外邊喝酒應酬回來，累得話都不想多說了，還是小天把我扶進來的。
等人走了，我進到臥室。
沒多想，就湊過去抱了正站在穿衣鏡面前不知道做什麼的女朋友。
「老婆，我好累啊……」
「滾吶你，都把我衣服弄皺了！」
小文很不留情面。
我順勢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倒，也不鬧她了，半眯著的眼睛略微抬起，細細打量了兩下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這不是你很久之前買的禮服嗎？怎麼突然收拾起來往身上套了？」
老實說，女朋友穿上去還挺美的。
尤其是她臉上還特意化了精緻的妝容，看上去就跟要參加什麼高級晚宴、或者什麼活動似的，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去幹嘛。
我正困惑。
突然看見小文脫下禮服，內里穿著的內衣褲是成套的，看起來有些性感，是老早前買好說要搞點情趣，後來又覺得反正都成為情侶了，也沒必要多搞這些有的沒的，她覺得羞澀，我便也同意她收起來了。
眼下怎麼又翻出來？
「我看你最近那麼累，每天跑上跑下的，就問經理能不能幫你代勞，他說可以，我就開始找正式衣服了。」
小文淡淡道，態度坦然自若。
我一聽就皺緊眉頭，直接站起來，大聲道：「你以為我這麼多天下來為什麼跑這麼累啊？那些客戶可沒鮑威嘴上說的那麼好聽，一個個全都有怪癖跟臭脾氣！你這，你這不是瞎胡鬧嗎？！還想跟經理一起去隔壁市出差見客戶？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跑業務這種活兒根本不適合你！」
小文放下禮服，嘴巴微張似乎想要反駁我。
我接連又道：「別以為接業務是什麼好活，你得低聲下氣求爺爺告奶奶的人家才賞你一臉，再說了，就算見了面也不能說明什麼，那些大老闆們起底就是三五杯，你能喝得過人家嗎？你忘記自己上次喝酒醉成什麼樣了嗎？！」
「做事能不能別那麼衝動，先問我一下，發個微信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很難嗎？不說我們倆之間的情侶關係，我還是你的前輩呢，為什麼這麼大的事就不能先給我透露一下口風？！」
我心裡憋著的火一股全燒起來。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我就是不想她和經理一起去外地出差。
實在是太危險了！
說完一大通話，我仍是覺得氣，喘吁吁地坐回。
小文這會兒總算能插上話，她很驚詫地看著我，似乎很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簡直像是被侵占了領地的雄性生物一樣。
「你別反應過激！我只是和經理出差又不是出去玩，再說了，正是因為不會才更要學，和我一起過去的人除了鮑威以外還有明美她們，負責財務交接工作的郝姐也在隊伍裡面，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僅僅只是去外地出差一天而已，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別那麼忙。你看你都能出去談下那麼多業務，怎麼輪到我就不能了？！」
「這難道不是一件小事嗎？你之前出差我還是在工作群里看到的消息呢！」
我立馬反駁：「我那是因為知道你能看到！」
「而且女生跟男生是不一樣的，你一個人出去外面呆那麼久，而且還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萬一出事了打電話給我我都不能立刻趕到…」
小文猛然一揮手，臉上氣出一層火辣的紅：「別說了！說那麼多你就是不相信我！！」
「女生怎麼了？你都能行、明美郝姐她們都行，我怎麼就不能行？！」
「看不起我是吧？我就偏要把它做成了不可！」
說著她套好衣服一把抄起斜包摔門離去。
原地久久還迴蕩著她最後說的那幾句話，「攔攔攔，攔個屁啊！就是因為知道你會阻止我往上爬，我才不什麼都往外說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還跟我在一起幹嘛？！……」
我愣愣地看著幾分鐘之內就空蕩下來的房間，原地似乎還殘留著她近來噴的香水，一陣一陣，直擊我心房。
我懊惱拍頭。
心裡不久前剛生出又爆發出來的驚疑憤怒全然熄火，但隨即想到明美雨嘉她們那幾個，無論是在公司的群聊里，還是眾人的口風中，都風評不太好。
就算有郝姐在，可是之前我再三交代過她，意外也還是發生了，誰能信？
誰都不能信……我心裡一陣恍惚，只覺得過往交情構建出來的信任搖搖欲墜，偏偏後生出來的疑惑也不是很堅定，兩面搖擺，我低下頭，埋在膝上，腦子空茫，一時竟不知何去何從。
再一晃神，人已去。
我怔愣在椅子上好久，眼神空渺無焦點。
隱約只聽到房間裡響起一聲嘆息。
「我…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牆上掛著的鐘表「嘀嗒嘀嗒」走，已經過了這戶人家往常準備美味晚餐的時間點，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這響動打破了我的枯坐。
我連忙起來，從兜里掏出手機撥打給女朋友。
「嘟。嘟。嘟……」
話鈴聲音響起又斷掉，重複了好幾輪，始終沒人接。
我邊打邊在房子裡走，看到牆上掛著的我和她甜蜜合照組成的照片牆，心間一澀，差點哽咽。
我像只蝸牛一樣爬遍整套房子的每一寸地板，確認屋子裡沒其他電話鈴聲，也就是小文的手機大抵是好好呆在她手裡、她包里，當下脊樑微彎，又枯坐回客廳里，我後悔了。
不應該跟她吵架的，現在連人都聯繫不上，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不、不會的，她那麼可愛漂亮，怎麼可能會出事……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勉強保持住一點清醒。
小文不接我電話沒關係，活在現代社會裡，不可能有人是完全獨立於別人存在的。
我一邊撥打給女朋友的閨蜜，心裡想，她這次肯定是氣狠了，居然過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回來，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黑透了，她除了閨蜜家還能去哪裡呢？
或許會是酒店？
沒事，無所謂花多少錢，只要她能安安全全躺著就行，千萬別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給騙了啊，比如那個人面獸心的經理……
「喂，小豪？怎麼了嗎？」
小文閨蜜接通電話。
我張了張嘴，此時唇已經有些乾乾的了，也不好打擾別人的休息時間，直接問：「小文在你那邊嗎？」
「啊？什麼，她不在我這裡啊……」
小文閨蜜一頭霧水。
我只好把我和小文鬧彆扭了的事濃縮成一句簡單講給她聽，又問她能不能幫忙聯繫一下小文，又或者，小文有沒有在網上聯繫她。
「…哦，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要是聯繫上她，我會跟你說的，就這樣，掛了。」
我等了一會兒，怕兩個手機同時打過去占線。
幾分鐘後，小文閨蜜告訴我她也打不通。
又讓我別著急，她會叫其他姐妹也幫忙注意的，一旦打通，就會發信息。
我坐立不安地呆在客廳里。
一陣陣夜風順著沒關的房門吹進來，吹得我心涼。
不停打電話，沒人接自動掛斷，又打過去。
我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半夜，冷風吹得我心裡涼徹骨，但電話始終沒能打通，我腦子裡一陣混亂，後悔的情緒在心裡翻江倒海，忽而閃過一個念頭，我換了個方式，手顫巍巍的，打給了郝姐。
問她小文有沒有聯繫她，得到否定答案，又轉頭打電話給其他同事，一個男的，按排班表，他這會兒應該還跟著經理做事，也就是在外邊談業務。
「啊，你問鮑威啊？他現在正和客戶喝酒呢，已經好幾回合了，我估摸今天得抬出去幾個…胃穿孔……」
同事還發來一個短視頻，裡邊觥籌交錯，彩色燈光輪轉間，確實能憑著稜角依稀辨認出是鮑威。
我的心稍微安定下來一點。
最起碼女朋友摔門離開後不是真的就和鮑威搞一起了。
可是，小文她不和周邊這些認識的人混在一起，她又去了哪裡呢？
大半夜的，萬一她又喝醉酒了，該怎麼辦？
此刻，我甚至覺得，要是她和鮑威呆在一起還好，起碼我能確定她現在處在什麼地方，而不是在這深夜亮燈的城市裡，像身處大海的小魚兒一樣，失去方向，既恐懼，又期盼。
她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不能接我電話？
真的是被我傷透心了嗎，亦或者，這又是她和鮑威聯合搞在一起弄的真真假假陰謀……
小文她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尤其是鮑威在公司這種來往不拒、毫無底線的社會敗類，他表麵糊了那麼多層偽裝，就連上頭也從來不派人查他，看起來就如那張偽造出來的履歷一般光鮮亮麗。
就連郝姐這樣精通人情世故，閱歷極高的大姐都被他糊弄過去了，才出社會闖蕩沒幾年、剛來公司的小文，怎麼可能玩得過他呢？
要是被賣了，說不定還得笑著為他數錢。
我心裡無比擔憂。
偏偏這時候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變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沒兩分鐘，小文閨蜜就發信息過來轉告我。
小文的手機應該是被我們幾個撥打到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在沒開燈的客廳里靜默。
已經連話都不想說了。
我好擔心她的安全，可是連警局報案都需要失蹤超過24h，這麼久，我該怎麼辦……萬一真發生了什麼，怎麼辦？！
此刻我對於自己今天下午的衝動行為極度懊悔，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叫你該忍的時候不忍，衝動行事了吧！
小文要是有個什麼，你就準備把自己這條賤命賠給岳父岳母吧。
黑暗中，我苦坐，枯等，如一隻即將燒乾的燭。
只恨回不到當時……
那時候我該更理智一些的。
為怎麼要跟女朋友吵？
就算真吵贏了，有用嗎？沒個卵用！
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焦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著外邊升高的月，看著它漸漸呈頹勢，思維一轉，第不知道第幾次的擔心起他們倆之間的事。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倆之間到底有沒有存在曖昧關係，但即便不是雙向的，鮑威這種下流胚見縫插針吃女生豆腐的情形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小文被我傷透心，依她今天那氣憤樣，肯定會出去借酒消愁，偏偏她酒量又不好，萬一虛弱無力時被鮑威這類垃圾或者別的男人吃了豆腐怎麼辦？
被男朋友以外的人揩油，她清醒後肯定會很難過吧。
畢竟她從始至終，內心都是保守羞澀的啊。
她那麼純良，肯定會吸引反相性的人。
夜深了，萬物俱靜。
我在高樓上站起又坐下，極茫然時，腦海里忽然又划過這些日子以來女友身上發生的點點滴滴變化。
穿裙子、化妝，注意起身體保養，開始護膚……
香水、高跟鞋、絲襪這類女性化象徵也越來越頻繁出現在她身上。
混不似初來公司的那一個月。
小文最近表現出來的異常有些多，除了外表方面發生的變化，還有那幾條到現在我還不清楚具體內容的聊天信息。
而且她最近開始不喜歡下廚了，愛心便當更是直接斷掉。
最最重要的是，以前小文有和我因為這種小事就吵得離家出走嗎？沒，從來沒有過，這還是第一次！
她自己都說是小事了，怎麼還那麼斤斤計較呢？
難道說，我不信任她，真的給女朋友帶來了極其大的衝擊？！
小文要真是這樣想的，那我近來的這些捕風捉影，確實是有點太過分了……
也許究其根本，單單就只是我自己想太多而已。
我的內心無比糾結，是或不是對我來說都特別重要，偏偏就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摁死另一方向上揣測出來的結論，二者同生同長，我不過是對立的它們寄生的傀儡。
我感覺很無力。
窗外由黑轉中黑轉深灰，轉灰白繼而轉淺，天亮了，霧蒙蒙。
「噠噠…」
有人拖拉著鞋子進來。
我僵硬著脖子轉過去，是小文。
太好了！
我灰掉的眸子瞬間亮起光，確認她全手全腳，除了醉醺醺以外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提心弔膽了一整夜的憂懼總算能放下去，「你…」
我剛想問她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突然掀起半眯的眼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顯然，到現在女朋友還在生氣。
我唯唯諾諾跟過去，心裡也有點虛。
都怪我，把她氣成這樣。
小文沒說話，如一抹幽靈般的影子緩緩步行到大床旁邊，下一秒直接倒下，酩酊大醉。
她睡過去了……
我連氣都不敢多喘。
雖然心裡對於她一個女生出門在外還喝得這麼爛醉，而且還夜不歸宿，及至天明才回來。
對此，我是很生氣的，既生氣她對於我的抗拒，更憤怒於她對自我安危的不管不顧。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都安全回來了。
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我在心裡這般對自己說，平緩了兩下呼吸，壓下情緒，專心做事。
看女朋友這樣躺著的姿勢不舒服，我連忙幫她脫鞋，話說她走之前是穿拖鞋出去的嗎？
可這雙鞋子不是家裡的啊，是她什麼時候新買的，還是昨天路上換的？
我不自覺皺起眉，略帶探究地看了小文兩眼，沒盯出什麼名堂。
「…唉，真是欠了你了……」
一兩秒後，我收回眼神，無奈一嘆。
想著女朋友宿醉一夜，回來肯定不舒服，再加上她又是個愛乾淨的，要是醒來後知道自己還沒洗漱就上床睡了，一定很嫌棄吧。
我便向她身上的短裙子伸出手，決定將功補過，也好等小文醒來後向她求情告饒。
我還是很愛她的。
而昨晚，說到底還是我有錯在先。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向自己老婆低頭不丟臉。
我抓著小文的裙擺略微扶著她的腰掀起來，就見下半身，已然和她剛出去那會兒換了個模樣——
我手一僵，還是遵循本能將她的裙子整條脫下。
便見昨晚女朋友身上穿著的，還只是普通性感的淺紫色內衣套裝，變成了如今半托式胸衣兼黑色蕾絲內褲，半透明材質，性感且極富女性曲線美。
就連乳溝都擠出來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性感風格。
這麼暴露且極富誘惑性的內衣褲，是誰給的？！
我死死盯著床上酣睡的小文。
一秒，兩秒……
不知過去了多久，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
我捕捉到了別的重要訊息，她胳肢窩裡原有的腋毛不見了。
——由於我最近都在趕業務，已經很久沒跟她上床了，每天回來就是倒頭大睡，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刮的。
再有，我低下頭，抓起旁邊脫落在冰涼地板上的漂亮裙子拿起來放在鼻子前仔細嗅聞。
馥郁的女性香水味中，有一絲雪茄味！
這股氣味十分熟悉，我最近跟著經理在外邊喝酒應酬，每天都能聞到。
這是x家高級定製款風流公子牌。
而我和小文的交際圈中，抽這款牌子的只有一個人——
鮑威！！
他到底對我女朋友做了什麼？！
我出離憤怒，眼裡幾乎噴出如有實質的火。
拳頭攥緊，只恨不得立刻飛到那個人面獸心的垃圾敗類人渣面前，一拳崩死他！
「嚶～」
一聲嬌滴滴的吟哦引回我的注意力。
小文似乎是覺得冷，閉著眼睛兩隻手左右拉拽，恰好扯到一點被子邊，就像只毛毛蟲一樣可可愛愛地卷過去了，她臉上還帶著醉紅，懵懂懂的，看上去又純又欲，但凡今天在現場的不是我，都能立馬把她辦了！
「操，怎麼那麼色氣？！」
粗口衝出，我聽到聲音，才後知後覺那喑啞粗噶且乾澀的音，原來出自於我。
我從昨天擔心她到現在，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掛念小文到現在凌晨五點多，她呢？
到底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是聯合欺辱我嗎，還是也被騙了？！
望著床上睡得深沉的女朋友，我陷入沉思。
她身上的內衣材質高檔，面料與我們之前一起買的那些如同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是肉眼可見的貴，更是顯而易見的騷。
這種衣服不可能是她自己買的。
往常同我一樣節儉的小文不可能捨得花錢買這麼貴的內衣套裝，尤其是風格性感又騷媚，那麼羞澀保守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願意穿？
就是之前那套沒那麼暴露的內衣，我看到她穿時就已經有些震驚了，更別說眼下這一套，簡直是為了誘惑男人而設計的！
但倘若不是她買的，那又會是誰？
會是那買主硬逼她穿上的嗎？還是說，屈尊降貴親自動手幫她穿上，更甚者，我的女友自願穿上的？
我的腦子裡滿是疑惑。
一個又一個問號接連不斷地冒出來。
那麼多的疑問，全都縈繞在她身上，甚至連另一個可疑的人我都暫時拋下了。
明明躺在床上的這個人我還能確切地指認出來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可，可是…好陌生。
就像是枕邊人突然揭開了一層面紗，我觀察著眼前這個臉上塗著各種化妝用品的人，她是我的小文？
她是我相識相知幾年、如今光算戀愛就接近3年整的談婚論嫁的女朋友嗎？
她真的是我那個溫柔可愛保守羞澀的老婆嗎？
……一層一層迷霧遮擋在我眼前，我好像逐漸連她的臉都看不清了。
恍惚中，她面目模糊幻散成空。
我下意識過去抱她。
還好，我的女朋友小文是真實存在的。
「啊老公，冷，要抱抱～」
我一撐手直接坐起來，臉色發冷，只因我不知道她口中的老公是不是還依然是我。
腦子空白中，我的身體卻本能地開始行動。
那個床上躺著的人穿了睡衣後終於歇止，蹭在我懷裡，接著酣眠。
我懷疑，又審視著她。
腦海里突兀地飄出一個想法。
不管事情到底怎麼樣，他們兩人之間又有什麼千絲萬縷明面上看不到的關係……
總之，顯然，小文並不是我信念中所堅定的那個乖乖女。
善良可愛，溫柔純潔，保守內斂，羞澀體貼……乃至之前貼上的不拜金、不拜屌。
從今天開始，全部都要重新考量了。
她沒有我想的那麼單純！
審視、深思中。
我心裡原有的對自己害她氣成這樣的自我責怪乃至強烈虧欠感、愧疚心，不知從哪一秒開始，徹底煙消雲散。
只有審視重新建立。
跟我熱戀的女朋友小文很羨慕我的工作，她畢業後呆的那家公司沒多久就因為效益不好而裁員，大約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被開除了，小文她當時剛進那家公司沒兩年，算是個新人，也和其他老職工一樣被無情開除。
小文在大學時讀書成績很好，她臉上長年掛著一副黑框大眼鏡，長相雖然普通但也算清秀有餘，又因為身體虛弱胸部有些平。
——悄悄說一句，其實我更喜歡大胸跟濃妝艷抹的，但是這標準，在大學遇到她之後，從相識相知到相戀，時至今日，我對大胸的執念似乎也沒有那麼深了。
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我記得自己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喜歡胸大的男人，大多童年就在母乳期有些缺憾，以至於殘留到現在；更普遍的情況是，經濟能力越差的男人越喜歡姣好面孔、大胸、大屁股，因為這意味著這個異性有足夠營養，可以有效為他們繁育後代……」
總而言之，身為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每年賺很多、攢下不少存款的人，我自認為自己已經脫離了普通男人常有的這種低級趣味，對小文這種平胸乖乖女的愛也越來越深了。
而且，和公司男職員工常常碰到的那些拜金女不同，我的女朋友小文一點兒也不物質，下班時還經常給我做飯吃，完全可以說是溫柔賢惠。
就是有些小傲嬌。
不過這都無傷大雅，我身為一個男人，自覺還是能嬌寵自己女人身上存在的一些毛病的。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
在大學畢業後，我們倆就開始在外邊同居。
小文在外溫柔可愛害羞保守，但平時在床上能接受的花樣還是很多的，這點倒是和她外表所展露的青澀內斂不同，顯得相對開放一些。
我自己是蠻喜歡的，就是她在床上好像不是很滿意。
小文她有一頭文靜的清純黑長直，但是到了床上，秀髮就會很不淑女地亂甩起來。
恰如此刻。
她略煩躁地微微瞪大眼睛：「真是的，人家原本還想著趁著待業在家的一些空閒，跟親親男友好好做一場呢，小豪你怎麼突然又射得那麼快呀？我才剛進入狀態呢……」
我此時身上赤身裸體，躺在床上以最傳統的做愛姿勢壓在她身上，臉上閃過尷尬。
「…實在是工作壓力太大了，你看我這個月都加班幾次了……」
我辯解著，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頂頭上司好像對性別有歧視，老是給我和小天這些男同事安排更多的工作任務，我接連熬了這麼久，頭髮都快要掉光了……在壓力這麼大的工作環境下工作，回家還能硬起來，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嘛？」
「你都不看那些秒射男，那種才是真正的不行呢。」
我邊說邊用手指插入小文的小穴，在裡邊攪動起來，又抽又插，另一隻手則不時碰碰她的陰蒂、花唇，以及小饅頭般微微起伏一點點的胸……
「嗯～呃啊～說不過你啦，哦～小豪我還要～」
看著剛剛還嘴硬的女朋友在我富有技巧的手下變得淫蕩起來，我心裡原先因為早射而癟掉的男子自尊心又膨脹起來。
小文她此刻已經摘下了輕微近視的眼鏡，或許是因為近視的原因，她看過來時眼睛會微微眯起，又因為此時正在被我用手取悅，全身上下都泛起了粉，乳頭微微堅挺，兩隻細瘦蒼白的手則往下抓著我的手臂，嘴巴里欲語還休地吐出曖昧的呻吟聲，大多都是含混的，倒是沒有像av里動輒「小騷貨、大雞巴、淫穴」那樣的口癖。
我其實有些搞不太清楚她在床上的底線，要說開放她又沒那麼開放，要說保守，她也沒保守到一點兒都放不開、連做愛時都捂著嘴、身體像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話說這種超級保守類型，還是某次逛論壇時看到的呢。
想著，我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潮紅、兩隻眼睛霧蒙蒙、似是因舒爽而半眯起眼的女朋友，心裡對她的愛更深。
我沒有那麼好，她的長相、身材也沒那麼好，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是絕配。
「小文，等過段日子我請到假就帶你再回一趟我老家吧。」
也是時候該考慮婚姻了。
家裡都催了好幾次，說我們倆拍拖這麼多年，既然有在認真談，那就最好早點定下，畢竟人家女孩子代表青春的花期也就這麼幾年……類似這樣的話語，我早都聽得耳朵長繭了。
「嗯～」
小文眼睛半睜半閉，她那張素顏臉，又有因性愛而起的潮紅紅暈襯托著，看上去很性感。
我舔了舔唇，沒再追問。
只因我知道她肯定也是願意的。
這時胯下的小肉蟲又硬起來了，我連忙再次插進去。
小文抱著我，「呃呃啊啊」地叫喚起來。
我一邊插，突然想到剛剛她小穴上方陰阜部的毛，便試探著問：「你要不要修剪或者乾脆把陰毛全部刮掉，這樣也能更加乾淨整潔。」
——其實主要是我看著感覺會更好。
小文眉頭微微皺起來。
「安啦，之前不是有拒絕過嗎，人家就是不想呀，好害羞哦……」
見狀，我便也不說了，賣力地幹起來。
只是心裡還是留下一點痕跡。
事實上，我自己私下看av時更喜歡妖艷性感一些的女生，但是小文平時就不喜歡化妝，現在又暫時丟了工作，我還是不要說出來給她添堵了吧。
一個月後。
「哇，沒想到小豪你女朋友這麼漂亮呀，居然這時候才願意帶過來，真是不夠意思。」
「豪哥，咱們都是老同學了，在學校那會兒就見你和小文如膠似漆，沒想到這會兒你們兩人還依舊和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挺長情的……」
「真好，郎才女貌。」
掌管財務的郝姐一副看小年輕的調侃眼神盯著我和小文。
女朋友害羞地靠在我旁邊。
「哪有啦，我只是想著要是能跟小豪一起上下班就好，這樣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面，我們就都能呆在一起啦…沒想到一投簡歷就過了，接下來我會努力和大家好好相處的。」
我牽著她的手，聽著也覺得甜蜜，又保證。
「放心，有我在，很快就能適應的。」
小文聞言便露出一個甜蜜笑容，抓著我的手搖了搖，似撒嬌。
部門裡的其他人見狀立刻鬨笑，「哎喲，這下可真是上班都要被塞狗糧，吃都要吃飽了。」
「人家這叫甜蜜熱戀，你不懂！」
「唉，我也想找個女朋友，過這種平凡幸福的生活，話說小文你每次帶進公司的愛心便當就是她做的吧，可真是溫柔啊……」
「嗯，我和小文打算過兩年就結婚，到時候再請你們吃喜糖。」
在眾人一串串祝福中，我心裡也樂陶陶。
告別熱情的眾人，接下來我們這個小組的員工就因為接到了一份加急工作奔忙起來，每天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因為能和女朋友同進同出，我在忙碌中時常覺得自己很幸福。
這也算帶薪談戀愛了吧。
就是工作實在太多了，有些吃不消。
而小文，她剛進公司不久就碰上一項大業務，再加上有我這個老員工帶，很快就上手了，在加班中和我一起熬到眼下帶青黑，眼睛度數都加深了一些。
我溫柔地將下班途中買回的護眼貼幫她貼上，還被這個討厭麻煩的小迷糊嫌棄。
在每日上班下班、公司和家兩點一線的充實忙碌中，我每天都覺得很滿足，幾乎忘了過去頻繁加班以及在公司里生出的一些不適感。
直到這天。
總經理來到我們辦公室。
他是個混血，長相俊朗，又多金，很受部門乃至整個公司里女性員工的喜歡，我卻不太喜歡。
此刻，身為整個部門直屬上司的鮑威宣布。
「我們六組今年的業績很不錯，考慮到現在又是年底，之前部門又來了幾個新人沒來得及好好跟大家正式介紹，以更好地融入集體，這樣吧，隔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天下班後去xx路那搞個團建吧，到時候大家也能好好放鬆一下，緩解最近一個月忙業務積攢下來的疲勞……總之，所有人都要去！可別不給我這個領導面子。」
經理離開後。
部門裡的同事又開始羨慕我能和女朋友邊辦公務邊談戀愛，無論上班下班都能膩在一起。
本性內斂安靜的小文卻悄悄拉我到小角落。
「我之前待的那個公司很少搞這種形式主義的，我能不能不參加啊？反正工作都已經做完了，早點回家休息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搞聚會啊，還是團建，想想就覺得肯定很無聊。而且我聽說，這種場合對女生不太友好……」
小文抿起唇，越說越不開心，「之前待的那公司就算偶爾有團建，也可以請特殊事假不去的，怎麼現在大家都說要去啊。」
我抓著女朋友的手，很明白她這種新人心情。
要是可以，誰又想參加呢？
只是……
我皺眉，試圖安撫。
「但是這種臨近年底的團建活動一般來說都是要參加的，你也不想自己剛進公司就被上司貼上『不好相處、不能融入公司』等負面標籤吧。」
這時有幾個同事湊過來，笑嘻嘻地調侃。
「哎哊，小情侶這是要背著我們說什麼悄悄話？也說出來讓我們這些電燈泡聽聽嘛。」
「話說你倆住一起的，等會兒下班回家別忘了晚上聚會啊。」
「哈哈，說不準他們這一回家就捨不得出來了……」
「喲，那可不行，經理還等著我們全員到齊呢。」
「別人都是去蹭酒局，你們這對小情侶是公費談戀愛，真羨慕……」
同事皆在打趣我跟小文。
我笑呵呵。
女友被調侃得臉色一紅，嬌羞地往我身後躲，卻又弱弱問：「那個，你們所有人都去嗎？能不能不去啊。」
包括郝姐在內的同一組的部門同事連忙道。
「大家肯定都要過去的。」
「而且剛剛經理還特意說了所有人都要參加，要是不去，那豈不是不給領導面子？他還是我們領頭上司呢！」
「再說了，小文你剛來一個月我們都還沒怎麼深入了解你的情況，等會兒下班大家一起喝酒聊天，自然而然就能更熟絡了。」
「可是我不太想去誒。」
小文糾結道。
「這樣可不成，我還想著等會兒好好歡迎你。」郝姐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年輕人可別抹不開臉，參加酒局是再正常不過的，可不能隨便避開。」
其他人也道：「其實就是大家一起聚個會吃吃飯，提升一下感情，之後工作也能開展得更順利。」
「小文你之前還幫了不少忙，我還想著等會兒能敬你兩杯呢。」
「總不能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們吧。」
「嘻嘻，等聚完餐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夫妻倆繼續過夜生活～」
眾人戲謔著，笑聲一陣陣。
不時有人表示羨慕我和小文這對情侶。
似乎是因小組成員們過於熱情，小文原本堅定的抗拒態度有些軟化了。
我乘勝追擊，在她耳邊小聲勸：「大家都去只有你一個人不去，到時候經理問起來，話也不好回。而且剛來公司就掃了大家的興，往後再有酒局，就不是你想不想去，而是大家都默認你不去……等到別人講酒會上發生的趣事你卻插不進去嘴，你心裡肯定會難受的，而且久而久之，就算其他人不是有意排擠，你也會逐漸被邊緣化。」
「而且成年人的生意大多都是在酒局上談的，你躲過了這次，還想不想要出差、學習、繼續往上晉升？」
小文聽了我的話，面露躊躇。
她猶豫了。
「你讓我再好好想想。」
說句實在話，我也是為了她好，眼見午休時間快過去，我無奈重複了一句「你要是想繼續跟我在同一公司每天一起上下班，就別再推脫抗拒」，說完，便去處理事務了。
可能是能者多勞，我手上的工作總是格外多，好在錢是和工作量成正比的，因此我倒沒埋怨。
途中，我間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女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做事。
等我做完一項任務再看過去時，她臉上已經沒有那種一臉為難的表情了。
我尋思，她肯定是想明白了——就和我一心為她好一樣，她肯定也是想為我們這個小家努力工作奮鬥的。
想到家庭帳戶里沒過多久又能迎來一大筆進帳，我心情愈好，埋頭做事時都更有動力了。
我的工作能力很強，小文也是同樣，在辦公室里，我們倆被戲稱為業務扛把子。
看到小文說說笑間，又開始幫部門裡的同事解決各種問題，我無奈地低頭一笑，明明她在人群里也不算多孤僻，怎麼會對員工聚會反應那麼大呢……
不過有郝姐他們勸說，再加上我先前的說法，應該能說進她心裡，估摸這下是肯定沒問題了吧。
繁忙工作中，很快到了下班時間。
部門裡的兩大美女，拜金且大胸的明美，和她閨蜜雨嘉，後者又被眾人稱為「交際花」，兩人臉上都畫著相對濃艷的妝，牽著手，傲氣地走過人群，隱約還能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
「待會兒穿什麼好呢？」
「唉呀，你穿什麼都好看～」
「也對，像我這樣胸大又身材好的人，隨隨便便從衣櫃裡拿出一件低胸款式的，肯定能叫那些男人眼睛都不帶眨……幸好有錢且愛請客的經理鮑威也參加，否則我都懶得搭理那些窮酸貨！」
「經理確實是厲害，又有錢、長得還帥，而且事業有成，又經常去健身房，超級自律，身材也好棒……」
「啊，你有他最新的健身房照？！哇，這張胸毛照好性感！」
「我分享給你吧。咱們經理可是黃金單身漢，可惜除了咱們這兩個，他還老愛勾搭部門裡其他漂亮又性感的女人。」
「都怪那群小婊子亂發騷，沒什麼本錢還成天亂勾引男人！」
「哈哈，確實。咱們部門，哦不，整個公司里也就明美你的胸最大最堅挺！」
「那當然，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特意做的…」
小文從工位上離開，來到我身邊時似乎是因為半途聽到了前邊兩個性感尤物的話，表情有些難看，她吐槽：「胸大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男朋友！而且還在臉上擦那麼多粉、貼那種假睫毛，還塗夜店型號的眼影跟艷唇，騷死了！」
我安撫地摸摸她的頭：「平胸也很可愛。」
小文怒著一下子拍開我的手，語氣很不善，顯然惱羞成怒了：「滾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大豬蹄子心裡都是怎麼想的，你肯定也喜歡大胸！」
這聲音飆得有點高，周圍人幾乎都看過來，正扭著腰肢的明美和雨嘉也側身回頭，掩嘴而笑。
明美挺了挺她那做出來的美胸，趾高氣昂，「唉呀，人家這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某些小胸，不，不對，應該是平胸……我這種妖嬈性感的氣質，是你們平胸妹花再多錢去拜師學，也學不來的！」
雨嘉附和，同樣笑靨如花。
「小文你放心，我們對你男朋友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他窮你丑，你倆是絕配啊。」
說完這兩人沒顧現場僵滯的氛圍，笑嘻嘻走了。
小文的臉色十分難看，我也因為這嘲諷，灰頭土臉的，心裡對拜金婊跟交際花的惡感更深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慰原以為辦公室生活能十分安定過下去的女朋友，「你別生氣了，到哪裡都會有這種惡毒的人。」
像我，早來公司兩年，本以為自己已經是老資歷，不也還是被同期的拜金婊給壓制了嗎。
說真的，要不是她會爬領導的床，這會說不定還在我手底下做事呢。
我臉上表情十分不屑，腦海里卻莫名飄過深v領里的那兩對奶，就算是假的也好大，看上去挺軟的……
想法飄忽一瞬，我接著跟其他人一起勸小文。
郝姐：「小文你別在意，那兩個女人成天衝著領導搖屁股，跟小b一樣愛諂媚，偏偏嘴巴利得很，平日裡得罪了不少人，你且看著，有的是他們這些諂上媚下的狗腿子失寵的時候呢！」
另兩個男同事也聳聳肩，一副目前實在奈何不了明美和雨嘉的樣子，「多大點事啊？想開點就行。像我們這些男人，平日裡不也一樣被她們嘲諷。」
我知道，這兩人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豁達。
事實上他們還私下裡悄悄列印明美和雨嘉的照片回家打手沖呢。
或許在男人心裡，都覺得女人爬得再高也都還是婊子吧。往往只要能占便宜，那就算被罵兩句無所謂了。
——我和他們的性器官差不多大，是上廁所時無意中見到的，平日便也稱得上是惺惺相惜。
此刻我心裡雖惱，但其實沒有女朋友表現出來的那麼憤怒，她粉拳握緊，在周圍一聲又一聲勸著「息事寧人」的話語下，逐漸變得無可奈何，也將憤怒壓在心裡，非常憋屈。
我抓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平靜。
過了幾分鐘後，女友臉上勉強揚起一個笑容，「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和那些壞女人一樣斤斤計較，你說是吧？老公。」
我點點頭，對她的識時務表示滿意。
要知道，小文是我女朋友，她的看法某種程度上也代表我，要是搞砸了辦公室關係，弄得不和諧，我肯定也要吃掛落。
畢竟頂頭上司鮑威，他看起來笑眯眯，可給別人穿起小鞋來從不會留手，尤其是對待我們這些男人。
「好，那你們趕緊回家換衣服吧，記得待會兒還要去聚會呢。」郝姐笑著緩解了下氣氛。
於是這事便這麼過去了。
回到家後，我從洗手間出來，便見小文有些無精打采，叫她換衣服也不換。
眼看越來越逼近約定好的會面時間，我有些生氣：「之前在公司里不都說好了我們倆一起過去嗎？你現在又在鬧哪門子脾氣？」
小文卻很抑鬱，癱在沙發上吃薯條。
「那種阿諛奉承的聚會誰愛去誰去，我才不想和那兩個妖艷賤貨在飯桌上假裝關係好呢，而且你們男人一起聚會肯定會喝酒，我就算過去了也不能喝酒，那不是更掃興嘛……」說著，她眼眸微垂，不管不顧起來，「你還愛不愛我了？硬逼著我去幹嘛！」
她換了話題，懷疑起我對她的愛來。
我很討厭女人這種動不動就要確認男人是否愛她的臭毛病，當下也有些惱怒。
「我都帶你回家見父母了，而且還呆在同一個家庭組裡，從剛加進去到現在都快三年了，你現在還問我愛不愛你？！」
我用一種她十分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女朋友。
小文眼睛轉了轉，忽又露出一副可憐相，在沙發上直起身子，抓著我的手搖晃來搖晃去，「哎呀，人家就是不想過去嘛，男朋友你最好了，肯定能找到一個解決辦法是不是？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最無所不能，一定能讓我這個小社恐混過這種討厭的員工聚會的！」她眼珠子滴溜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歪主意，「要不這樣好了，等會兒你過去就說我生病了，總不能生病了還硬要求人下班應酬加沒工資的班吧？這也太不人性化了……」
她嘟嘟囔囔，語氣說不出的鮮活。
「我滴姑奶奶誒！」
我無奈告饒，為了她只得將事情掰扯開來，講了個清清楚楚，「你別看今天來我們辦公室宣布晚上聚會的總經理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實際上公司里之所以會出明美和雨嘉這種你討厭的人，和他脫不了干係。而且組長鮑威他心眼還小，你別以為這只是一場聚會去不去的事，駁了他的面子，到時候甭管你是男是女，在他手下都不好過！」
「而且這人還喜歡搞連坐那一套，你要是不去，那身為男友的我肯定也會被罰。」
「再說了，你今天上班時還好好的，一下班就說自己不行了，就算是傻子也不會信你那套話！」
小文越聽越皺臉。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不想去嘛。」
我氣怒：「過去一趟又不會吃了你，到時候只是坐在一起聊天吃飯而已，反倒是你不去，不說其他人心裡怎麼想，單是同時擔任我們組長的經理鮑威，他就會因為不爽故意在工作上給你下絆子！到時候各種雜活、累活、吃力不討好的苦活，全都丟你身上了！」
「倘若你干不完，累的不還是我？！」
我說了這麼一大通，只期盼她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我這全都是為了你著想。」
「經理他那人是真的小心眼！」
「哎呀好煩啦！」小文順手從沙發上拿了個小方枕就往地上丟，胡亂嚷，「我才不相信你說出來嚇唬人的鬼話呢，經理之前看我加班差點做不完，還幫我調換更適合我專長的事務了。再說他長得那麼好，又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為人自律，周末有假期的時候都是去健身房或者登山攀岩……人家混得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分出心神搭理我們這些小嘍囉啊？」
「我看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聽著，狐疑又生氣。
「你什麼時候這麼了解他了？」
「安啦。」小文擺擺手，無所謂道，「人家只是加了他的微信罷了。」
我愈發皺眉：「你還誇他貶低我，到底誰是你男朋友？！」
我生氣地別過臉，不想和她說話了。
虧我還一心為她著想，結果女朋友她居然說我是小人，那個身邊總是有花蝴蝶圍著轉的外人卻被她各種誇讚，我甚至覺得，如果我讓小文說我身上的優點，她都說不出來這麼多樣！
空氣變得沉悶，我閉著眼睛試圖平復內心情緒，可還是越想越氣。
大抵是這氣氛也影響到小文，她站起來，去把那個掉落在地毯上的淺綠色抱枕撿回來，拍了拍，放在茶几上，聲音稍微軟下來。
「好吧，行了，去就去吧。你別吃醋了，其他男人都是野草，咱們家肯定是你最香，老公別生氣了，mua～」
說著她給了我一個吻，去換衣服了。
我心裡雖然還有些彆扭。
但在車上，小文又接連說了好幾次都是為了我她才願意犧牲自己的下班時間去參加討厭的聚會的，要知道她原本一點兒也不想過去，但是又怕身為她男朋友的我真的被連累，這才為了避免壞事發生，坐上我的車，陪我去參加飯局。
我坐在駕駛座上，餘光瞥見上身T恤、下身牛仔褲、整個人氣質清新脫俗帶著點靈氣的女朋友，心裡的氣慢慢也消了。
她當時應該是口不擇言，現在又解釋了，我身為一個男人，包容女朋友的一點小脾氣也是應該的。
畢竟她也那麼愛我。
這時候手機「叮咚」一聲響，原來這個月的家庭儲蓄帳號進帳了，她主動發的。
時至今日，這個帳戶已經創立兩年。
我看到這個帳戶的抬頭名「小文和小豪的❤️家庭資金」，心裡僅有的一絲鬱氣也徹底消散。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再拿你老公跟別人比，下次床上我就不用手幫你了。」
小文一聽，瞪起眼，但還是端正坐好，一副會保證乖乖的表情，「yes，sir！」
我被她逗笑，心裡也覺得甜蜜。
——情侶之間有點小摩擦也很正常，把話聊開了就行，反正之前吵完後，沒多久我們的感情就能更進一步升溫。
車子在馬路上匯入其他車流。
沒過多久，我和小文就根據微信群里發的定位地址來到一間裝潢很豪華的餐廳。
小文臉上素著，身上沒什麼裝飾品，腳下也踩著學院風的帆布鞋，跟在我身邊顯得樸素而年幼。
服務生把我們兩人領進三樓大包房裡，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或許是很少來這種燈光偏向晦暗、裝飾擺件格外奢華的地方，女朋友有些不安，拉著我的手，抿唇，一語不發。
說到底，她這會兒約莫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吧，若不是為了我和她的職業生涯和我們共同建立的小家，恐怕她早就在踏進包廂前甩臉走人了。
我知道她為我做出犧牲，心裡也對她更加愛重，決定等會兒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會讓她沾一滴酒。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進包房，所有人都站起來了。
「喲，小兩口這是在家裡玩忘了時間，遲到到現在總算捨得過來了？」
「真是不厚道啊，白白讓我們等了這麼久。快快，經理剛剛說了先來後到，你們兩個又是部門裡最晚過來的，說什麼都不能放過……這樣吧，就按剛剛說好的規矩來，跳舞還是喝酒？你們選一樣。」
我心下懊惱，知是剛剛和小文掰扯時花了太多時間。
——以前我也曾經和他們一起調侃過晚到的人，可惜這次聚會人算不如天算。
我試圖平息眾怒：「我是開了車過來的，不能喝酒，小文她又是酒量很淺、沾杯就醉的那一類，要不這次大家給我個面子，暫時放過我們吧？」
小文這時也向桌子上曾經在辦公室里接受過她幫助的幾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我是真的不能喝，等會兒醉了會打酒拳的，到時候要是傷到了誰，那就麻煩了……」
女朋友胡亂編了個藉口，又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
可我此時也是自身難保。
鮑威遞了個眼神給旁邊的人，立馬就有狗腿子幫他做事，「嘩啦啦」的，兩杯加了冰塊的酒倒在我跟女朋友面前。
眾人冠冕堂皇。
「哎呀，一點酒而已肯定不會醉的啦，小豪你可別像女人一樣小家子氣，幹了這杯酒，咱們繼續。」
「本來你們來晚了，就是應該各自罰一杯，快點喝了吧，別掃了大家的興！」
「小文，我還沒見過你徹底醉的樣子呢，反正都是同事，喝醉了也沒什麼，你放心大膽喝，等會兒郝姐我呀，肯定盯著人，讓他們把你送到家門口……」
「其他人從剛來到現在每個人都喝過酒了，人家明美還一口氣幹了兩呢，你們這小情侶也別磨嘰。」
「經理說了，大不了待會兒全打滴回去！」
鮑威被人點，也笑呵呵。
端的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出口卻不容拒絕。
「趕緊喝了吧，你們一人一杯，也不需要謙讓。」
小文苦惱得皺臉，原本好看的一張俏麗面容都變得有些難堪，「我真的喝不了啊……」
鮑威皺眉，不悅地壓低聲音。
「你男朋友待會兒還要開車呢，你應該也不想他醉得暈乎乎的開車回去吧……就當是給我這個領導一個面子，別不識趣，趕緊喝了。」
我臉色難看，剛想說「我幫女朋友喝」，卻被經理投過來的威脅眼神定住。
無奈，我只好轉頭去勸小文。
小文一臉委屈，又聽到我說「就當為了我，免得之後被小心眼的上司下絆子」，糾結著，還是端起一杯酒，抬頭閉著眼，就跟喝中藥一樣悶下去。
她喝完，擦了下嘴角流出的一點酒液，伸出舌頭「哈嘶」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辣舌割喉，臉色難看，「我喝了！現在可以放過我男朋友了吧？」
郝姐走過來把她領到一個卡座上，沒說什麼。
於是所有壓力給到了我這邊。
一個個的，就連經理也站起來，故意說敬我喝酒，給他這個面子，感謝我幫忙把我女朋友勸服了過來參加酒局。
看來部門裡有人私下給他打小報告了。
我在一聲又一聲的勸酒令下，不得不從，喝下滿滿一杯酒。
經理率先坐下，恰巧坐在小文的右手邊。
我本想過去插在他們中間做阻隔，畢竟身為一個男人，我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女朋友和其他男人貼得近的，哪怕這並非是主動、有意的，心裡難免還是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他們大腿貼大腿。
就算隔著兩層布，而且小文這會兒還沒完全醉、主動和別的男人隔開距離…但我還是不能忍。
思維沒繼續延伸下去，部門裡的同事跟我搭肩勾背，胡亂侃大山。
杯酒交錯間，又幾句奉承的場面話。
我終於能坐下來。
此時郝姐已經換了個位置，離小文靠得近的位置只剩兩個，一個是她左手邊，是空的，另一個則是她右手邊坐著的鮑威旁邊的一個空座位。
我想了想，此時距離剛剛坐下去已經有一段時間，若是這時候再把經理叫起來讓他換座位，在場的人肯定又要說我小題大做，猶豫著，又見郝姐走過來，似乎要坐過來就近照顧醉酒的小文，我心裡一急，連忙坐下。
從左到右，依次是「我、小文、鮑威」。
飯桌上，眾人邊吃邊聊。
我則隨便吃了點東西墊了個肚子底，便照顧起臉色發紅、一臉醉像的女朋友。
小文往我這邊倒，靠在我懷裡。
我心裡一軟，夾起她喜歡吃的肉圓子餵她。
眾人又調侃起我和她。
「還是有女朋友的人好，吃頓飯都能塞別人狗糧。」
「哎呀，年輕真好，想當年我跟……」
我笑笑不語。
小文吃了點東西，身子還是軟，她湊我耳邊，小聲抱怨：「老公我頭好暈啊，能不能早點回家休息？我想家裡的小棉跟小糖了。」
她聲音軟乎乎的，帶著一股嬌憨。
我聽著她以平日裡清醒的自己最討厭的嬌滴滴語調說起家裡陽台上的那兩株多肉，便知她是徹底醉了。
我小聲在女朋友耳邊安撫，「你要實在暈，就先躺一會吧，他們還在打官腔呢。」
小文便點頭。
如今來都來了，確實也不好隨隨便便就早早離場。
小文埋我胸口裡，閉上眼睛。
對於女朋友的無意識貼靠，我是很受用的。
這時眾人見狀也不說我們倆了，而是個個都往經理那奉承，各種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邊拋，全都是各種彩虹屁。
我隱約聽到幾個字眼，例如「年輕有為、自律、健身、身材管理」什麼的，便有些明白為什麼之前小文能脫口而出，說一長串鮑威身上的優點，大抵都是平時聽辦公室里的其他人拍馬屁時聽順耳了吧。
場面話說完，也差不多吃完。
部門裡的二十來人分成幾個小組，各自在大包房裡的一角落聊開。
我們呆的這一個小角落，只有我和小文、鮑威三人。
「哎呀～」
一道發嗲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抬頭就見身上穿著性感吊帶深v亮片裙的明美扭著腰肢，和她背後一襲紅色長裙、性感妖嬈的交際花雨嘉走過來，後邊還帶著好幾個模仿她們衣著打扮的小姐妹。
明美靠在鮑威懷裡，扭呀扭的，那雙圓挺挺的假大奶都快擠出來了。
不過真要有什麼東西擠出來，我猜也是矽膠。
對於這種賣騷的女人，我是很看不上眼的……只是她奶子實在大，衣著又暴露，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塗滿了胭脂水粉，唇色艷得灰暗燈光都壓不住。
就連手上、腳上也塗了艷色指甲油。
我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
就跟場內的其他男人一樣，若有若無地用蛇一般滑膩的視線掃視她，恨不得視線就是刀，割破她的短裙。
而且屁股也很大，亮片包臀顯得明美更加富有女人味。
鮑威的大手在拜金婊的豐乳肥臀上遊動，後者發出一串酥媚入骨的嬌吟，好似真成了蛇精一般。
我看到雨嘉眼中閃過些許不滿。
她好像也和鮑威有一腿。
更確切來說，除了郝姐這個大姐和我剛來這家公司的女朋友，我懷疑整個部門的女生都被鮑威染指了，聽說他屌很大，好像還能夜御幾女而不射。
再一聯想到自己，我心裡不禁嗟夫一嘆。
怎麼我就沒長了根好屌呢？
鮑威勾勾手，雨嘉也坐過來，兩個女人靠在她懷裡扭動，屁股都在往他腿上磨。
我看得身上都生出了一身辣意。
「啊～討厭～」
「人家……」
細碎的曖昧聲響在包廂里傳開，部門裡的眾多狼友也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猥瑣的淫蕩笑容。
小文迷迷糊糊間被吵醒了。
此時我和她只剩一點點座位，更多的位置則被那三個不要臉的男男女女霸占。
「什麼呀？」
小文茫茫然。
待轉頭看到她討厭的那兩個女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老公我們快走吧！」
我便想著帶小文去到別的位置也好。
畢竟鮑威有前科，為了避免發生什麼不必要的意外，還是儘可能把女朋友跟其他男人隔得更開為好。
企料，這時鮑威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兩個大屁股，讓她們走了。
「別發騷，聽話，等有空我就去找你們。」
拜金女跟交際花有些不甘心，對視一眼，還是走了。
我想，她們心裡大抵是覺得，都走了也好，也免得另一人留下來伺候經理，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多獲得好處。
…女人就是這樣，總是蠢得被男人騙得團團轉。
只需要一個漂亮包包，或者一件好看的衣服首飾，她們就能在內部打起來，渾然忘了當初是怎麼牽著手，說要一起好好服侍某個男人的。
我曾聽過幾耳朵，只是不知眼下整個包廂里身份地位最高的男人又想搞什麼。
鮑威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攔住欲離開的我和小文。
「別走嘛，吵的人已經走了。」
「你坐下來，我剛好問問你最近在部門裡呆得怎麼樣，還適應嗎？」
我隱約覺得有些怪異。
本想為女友解圍，奈何這時候幾個男同事走過來，似是酒喝多了，他們個個跟我吹牛逼。
女友小文愣了愣，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斷斷續續地回答經理的問題，神態語調頗為不自然，就好像被老師罰站的小孩子一樣。
「呃，對…呆得很好，很適應，部門裡的人都很熱情，還有我男朋友，他也在幫我適應…工作情況良好，沒碰到什麼問題……」
大抵是因為緊張，女友抓著我的手握得緊緊的。
經理這會兒倒好似真是一個認真關注下屬需求的好上司了，臉上笑眯眯的，很和藹近人：「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這些剛來部門的小年輕不適應呢，畢竟我們公司的業務是多了些，不過多了也好，現在你們累一會兒，等年底分紅，個個也有大紅包領啊。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小文傻傻點頭，愣愣重複。
「對，領導您說得都對……」
鮑威又問她對現在的生活滿不滿意。
小文此時還沒醉死，勉強也能拿出一點場面話來撐：「…很滿意，能和老公一起每天上下班，我覺得很開心，也感謝領導當時願意錄取我……」
「啊，您問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狀態？」
小文懵懵答，「我們相處得很好，可能明年後年就結婚了，到時候還要請領導你吃喜糖喝喜酒呢。」
鮑威聞言便笑。
「好，很好，你們倆都是好的。」
我一邊應付男同事，一邊聽他們說話，見話題都還算正常，便略有些放鬆。
可能這次真的只是單純歡迎新同事吧。
畢竟郝姐那邊，也在關心部門裡新來的同事。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室內的燈光不知何時從能看見菜色的微亮，變得黯淡許多，燈影模模糊糊間，不時爆開一陣男聲女聲摻雜混合的邪笑。
明美她們那邊已經玩起小遊戲了。
說是真心話大冒險，每一句都隱含著性暗示的意味。
就連郝姐也加入其中，故意問一些叫年輕男女尷尬臉紅的話題，還戲笑，「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男女之間不就那碼子事，你們要是連床上都不合，那往後『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麼好使的招都用不了了，那豈不是更難辦？」
我隱約聽到，臉上表情隱在昏暗裡，不說話。
趕走了那些胡亂侃的男同事，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倆人的話題不知不覺間也順著燈光轉變的趨勢，變得曖昧昏黃。
經理笑著問：「小文啊，我聽說女人夜晚都會空虛寂寞冷，你這工作上、感情上都沒有什麼大問題，那這身心上，欲望的抒解有沒有受到壓制呢？」
小文懵懂懂：「我不明白您意思。」
「就是，比如說，你平常什麼時候會有欲望、每次都是靠男朋友解決的嗎？」
鮑威又在笑。
但或許是因為因為話題往男女性事那方面靠攏的原因，他的笑染上幾分曖昧，在我看來很下流。
這時旁邊爆出一陣大笑。
「哇～沒想到明美你這麼開放，居然還會在周末去酒吧約炮！」
「也別光說我，你們這些男的不也喜歡去撿屍？更何況，我也不是誰都能上的，起碼要能給我買得起名牌包包好嗎！」
「雨嘉你經常跟她一起混，是不是也那啥了？」
「沒，我有喜歡的人……」
說著部門裡的兩大美女往這邊看過來，俱都含情脈脈望著鮑威。
鮑威搖搖頭，那兩人才失落地低下頭。
看樣子，似乎是讓她們別過來。
小文低著頭，還在算：「欲望，呃，好像隔兩三天就會有，嗯……老公會用手來幫我，感覺好舒服…他的手比他的那根東西好用多了……」
女朋友打了個酒嗝，一張純真的臉上酒意蒸出片片桃花般的紅霞，看著無比嬌美可人。
我原本還對不遠處那一撥正在提問女同事各種騷話題的男人們嗤之以鼻，對他們趁人醉酒故意口頭上占各種便宜的小人行徑十分不齒。
不成想，這迴旋刀居然轉頭扎到我身上。
女友小文還在那一本正經地回復領導的問題。
「頻率……本來是會更頻繁的，但是自從小豪他加班，就開始降低了，現在最少要隔幾天才能做一次，嗯，我就感覺很難受，好像是有被壓制？」
她微微醺醉，歪著頭，沖我露出一抹清純可愛的笑。
我本來很生氣，可是目光在對上她微微渙散的瞳孔，又一下子氣都不知道該往哪處發了。
說到底，剛剛沒能護住她，讓她喝了酒的還是我自己。
「沒想到外表內斂害羞的乖乖女，喝了酒也能放得開，這酒可真是好東西啊。小豪，你說我說得對不對？」經理掉轉話頭問我。
我一噎，想到他手中的權柄，原本想強硬帶小文去到別處的態度也軟了。
但還是努力，「經理，小文她喝醉了，是個管不住嘴的，要不我帶她去旁邊沙發里躺一會兒吧，也免得她亂說胡話衝撞了您。」
我自認有理有據，說著便要把小文架起，換個位置。
只要不對上整個包廂里地位最高的鮑威，其他人就算問葷話，我也覺得自己能應付過去，根本不需要女朋友胡亂開口……萬一不小心抖落床上的某些隱私，那我往後在公司里就徹底沒面子了，那往後還怎麼往上升、御下？
「誒，別這樣。」
鮑威伸手，笑眯眯攔。
「我還沒有完全了解部門新來的女同事到底能不能適應咱們公司的快節奏呢。」
我假笑：「有我幫她，肯定是能適應的。」
經理卻道。
「你說了不算，這話還是得問當事人心裡怎麼想。」
說著他微微俯身，有些湊近小文。
「小文啊，你自己是怎麼想的？跟男朋友做愛爽不爽？他能不能滿足你啊……你們多久干一次，每次干多久？他那根東西厲不厲害？」
經理一連問了好多問題，個個都涉及隱私，聽得我臉黑，奈何他話都問出來了，我也不能去堵住他的嘴，只好坐下來，在鮑威落座時湊到女朋友耳邊小聲提示了一句：「記住，不該說的話寫一個字都不要往外說！」
我以為女朋友醉歸醉，到底還是保留幾分意志的，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誰知下一秒，她張口。
「啊，不能說？什麼不能說？」
小文一臉迷茫。
鮑威眼底划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樂呵呵笑著誘導：「沒什麼不能說的，大家都是朋友，現在一起喝酒聊聊天，說開了也就能更熟悉，這也是為了後面我們之間工作交流更加順暢嘛。」
他說得冠冕堂皇。
小文似被蠱惑，還真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了。
「老公，呃，小豪他…我想想，好像每周也就做一兩次…每次時間都很短。」
「多短？」鮑威邪惡地笑著問。
「幾分鐘吧。」
「不到五分鐘？」鮑威挑眉。
小文迷怔著點頭，緩緩重複：「不到，好像也就兩、三分鐘？」
她晃晃腦袋，又打了個酒嗝，「記不清了，腦子亂亂的，頭好痛啊，該死的酒……」她突然一拍腦袋，「對了，上次四捨五入勉強夠到兩分鐘！我都還沒進入狀態呢，他就射了……真是的，小說誤人，哪裡有那種一夜七次郎啊，根本就是騙人的，一點也不爽，搞得我每次都得求他用手來玩我下面，才稍微好受些……但是手指好細啊，根本不能滿足我……那根東西跟條肉蟲一樣……難道大家的男朋友的性能力都不是特別厲害的嗎？我…」
「別說了！」
我猛然大喝，捂住小文的嘴。
她「唔唔唔」的，眼睛裡閃潤一些光，似乎是被嚇到了，害怕地蜷起來。
看女朋友這副樣子，我便有些心軟。
手剛放鬆一點，她就突然以比我音量更大的聲音吼，頗有力拔山兮的氣勢：「凶！凶什麼凶？！你的性能力就是沒那麼厲害嘛，我都問過我閨蜜了，正常起碼五分鐘往上的……」
「真是的，每次把人家的欲望撩起來又不滿足，搞得人家心裡痒痒的，難受死了！」
死寂，周圍一片靜止。
我臉上一片火辣辣，餘光瞥見眾人對我投來鄙夷、同情的眼神。
「看不出來啊，長得還挺高，沒想到是細仔。」
「那玩意兒那能看出來，你得看他鼻子才行，還有頭髮，年紀輕輕就加班熬夜掉頭髮多，估摸人家小姑娘沒說錯，他就是個不中用的！」
「可憐啊……」
「更慘的是他老婆好吧，幸好還沒結婚領證，趕緊跑吧。」
「要我說，還是咱們經理這樣有健身習慣的優質男比較好，聽說他那玩意兒特別厲害，明美跟雨嘉那騷貨成天圍著他轉，就是因為饞他那根東西呢……」
「咦？明美不是想掏空他錢嗎？」
「都有都有……」
我一臉難堪，羞恥而屈辱地低下頭。
餘光瞥見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那個被我千嬌百寵的女朋友還在那胡言亂語，醉醺醺的。
還有鮑威，他居然在笑！
我萬分尷尬，此時是真恨不得挖個地縫往裡邊鑽，此後再不出來！
「小豪？老公……」
小文嘟嘟囔囔，嬌哼間伸手過來要我給她抱抱。
眼見她在卡座上晃晃悠悠，下一秒就要倒，我的身體本能代替思考，把她摟在懷裡。
眾人看笑話的表情倏爾又一變。
「也是，有一說一，除了性事不和諧，他倆還是挺恩愛的。」
「對啊，一個氣得要死還是把她抱懷裡，另一個腦子迷糊醉酒不清醒，第一個想的還是她老公…說真的，這也算神仙愛情了吧……」
「可惜……」
「世間事肯定是沒有那麼完美的，你看強如經理，鮑威他有錢又器大活好，現在不也還是單著。」
「所以啊，只羨鴛鴦不羨仙，小文小豪這對其實已經夠甜了。」
「唉，還說呢，人家陽痿都找到女朋友了，這不是反而更能襯托出我們這些性功能正常的男人沒魅力嗎？」
郝姐這時站起來拍拍手。
「都別說那些不開心事了，咱們是出來聚會的，是過來玩的，大家喝喝酒，該忘的東西就把它忘了哈。來，郝姐我身為公司財務，且托大，敬你一杯。」
有了公司里比較有威望的人打圓場，這事總算稍微能掩過去。
不過我臉上還是燙，又擔心接下來又發生什麼猝不及防的事，心生退意，便想帶著女朋友提前離場。
剛一起身，就被眼尖的郝姐看到。
她端著杯酒過來，把我按下去，眼睛還眨了眨。
「既然剛剛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那你就更該要繼續留在這了，趕緊趁著還剩下的這點功夫和那些部門同事打好交道，不然你信不信明天全公司都知道你不是特別行？」
郝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提示我，我也不是不知好歹。
她說得對。
如果我現在就離場，哪怕暫時保住了一點點顏面，那也是掩耳盜鈴。等話題中心的人離開，這些人肯定討論得更過分……
我還不如想辦法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
這樣子還來得比較實際。
這時小天帶著幾個男人走過來了，都是性器官沒那麼大個的，態度很熱情，安慰道。
「男人給女人的安全感可不只靠一根雞巴，你想開點，我看大數據上還說每五個男人就有一個陽痿，更何況你這還好好的，頂多就是時間短了點嘛，多休息休息、補補也就好了，到時候照樣能幹得老婆嗷嗷叫，讓她對你欲罷不能！」
來自好朋友的安慰勉強讓我平復心境。
我搖搖頭，說沒事。
又把醉成酒鬼的女朋友抱在懷裡，若無其事地跟他們聊起別的東西來。
興許是見我這麼一副鎮定態度，部門裡其他臉上還帶著調侃、打趣興味的男男女女漸漸都覺得沒趣，除了拜金女跟交際花不時投過來眼神，倒也沒多少人關注這個角落了。
鮑威低頭刷手機，不知是不是在跟明美、雨嘉撩騷，時不時眉目傳情，曖昧極了。
我一邊照顧闖了大禍的小文，心中也是無奈，只覺得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偏偏這小酒鬼今天之所以過來還是我勸的，當下心裡就很後悔。
不該硬逼她過來的。
「小豪，嗯，我頭暈…老公，呃，快幫我按摩……」
女朋友趴在我胸口胡亂摸，看著小天等人對我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略囧，抓住她的手放好，又無奈地將手放在她太陽穴上，小心翼翼地開始按摩。
小文開始發出嗯哼聲。
聽著就知道她特別舒服，而且嬌滴滴中帶著一股靈，在我看來其他女人，任何一個都比不上她。
小天便笑著調侃。
「嫂子跟你真是伉儷情深，就算沒那碼子事，你們也是神仙眷侶。」
我笑笑，將話題轉到稍微沒那麼敏感的指向。
「咱們還是來說說剛來公司那年一起去登山團建的事情吧。」
我微不可見地往周圍兩處全都在談男歡女愛的小集體瞥了一眼，心裡對耳朵邊隱約能接收到的隻言片語很是反感厭惡，幸好此刻在跟我說話的主要是和我同期進公司的小天，他又比較識趣，算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不會故意說一些關於性交的話題來討我的嫌。
而其他那些人，除了勸我一句又回到小集體裡幫我緩解尷尬的郝姐，剩下那些人里，尤其是時不時對我投來譏諷表情的大胸拜金女明美，令我最是厭惡跟無比討厭。
若非有她加力，這場聚會又怎麼會轉為曖昧向？
屋內的燈光漸漸又變了個轉向，小文的下半身和經理隱沒在陰影里。
又有幾人過來跟我暢聊，我疲於應對他們，漸漸對女朋友疏於看顧。
小文半躺在座位上，在我按摩時間或哼唧兩聲。
曖昧的燈光打在她白皙幼嫩的臉上，又因喝醉了酒，她全身露在外邊的皮膚都泛著一層粉，隱隱沁出一層細密的熱汗，看著愈發顯得嬌美誘人。
她臉上的那層紅霞淡淡如胭脂，以至於雖然沒化妝，當下竟有種蠱魅的惑人感。
我把女朋友摟進懷裡，心裡稍稍充實一些。
興許是酒意上頭，她整個人癱在我懷裡，癱在座位上，時不時扭動一下，發出叫人情動的嬌吟。
我應付著眾人的熱情，餘光注意到鮑威不知何時停下刷手機，心裡的困惑只停留了一瞬，不知向來跟個花孔雀一樣、時時刻刻向雌性展露他那光華亮麗的羽毛的經理，怎麼會安於坐在這個小角落。
但隨即，又有人問我「光用手要怎麼讓女人滿足」，我厭煩地皺眉，很想閉嘴不管他們，但想到郝姐剛剛苦口婆的話，還是忍住那股反感，一一回答起來。
——畢竟，只要滿足了他們的八卦心，私底下就不會衍生出那麼多乃至無窮無盡的離譜揣測了。
起碼多多少少能減一點。
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長久亮著光，上邊圓盤形狀的鐘表一點點轉。
眾人聊著聊著，漸漸沒了談性。
這場聚會終於接近尾聲。
我疲倦著趕走那些妄圖在我的弱點上扎我一針的同事，忽然眼角餘光里瞥見點不對勁的東西——
那個和緋聞傳出無數緋聞的鮑威，似乎在用手撫摸我女友的大腿！
骨節粗大的手指在小文穿著牛仔褲的腿上游弋，動作曖昧至極。
「嗯～老公……」
小文迷濛著雙眼，半睜半閉間吐出一聲聲撩人的音。
而這種聲音，在我剛剛應付熱情同事時還不時響起，當時只以為她是被我按摩爽了，可現在……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大膽？！
我出離憤怒，既覺得不大可能、鮑威肯定沒這麼敢，我還在我女朋友身邊，他怎麼就敢光明正大地吃我女友豆腐？！
剎那間，我腦子裡閃過無數種想法。
當下，我只做一件事——
猛然轉頭！
鮑威似乎是被我的動作驚了一下，眼裡好似划過什麼，轉瞬即逝，他淡定自若地抬頭沖我笑笑，就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我的目光如鷹隼般牢牢釘在他手上，確認那手離我女朋友的的大腿還有一點距離，並沒有真正觸碰到，心裡繃緊的弦陡然一松，我大喘息，抓著女朋友的腰用力把她的下半身拽過來，小文約莫是被我扯得有點疼，嗚咽一聲，又繼續埋我肩頭睡過去了。
鮑威被我瞪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他聳了聳肩，擺出一副好似真的很無辜的樣子。
我不由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
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準備給他道歉，當時他伸過去的那隻手究竟想幹嘛，此刻包廂里還有許多人，我不能簡單直接地問出來，就算問了，也沒證據。
心裡有股火憋我心口。
我一邊安撫自己肯定是我看錯了，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一連咒罵了鮑威好幾句。
媽的，個淫蕩騷東西，成天往女人身上盯！
明美跟雨嘉還不夠他玩的嗎？
再亂盯別人女朋友，小心哪天雞巴被人剁了最好！
也算沒收了他的作案工具！！
我心裡胡咧咧。
隱約意識到，或許是這人成天大魚大肉吃膩了，現在似便把目光盯在我女朋友身上。
「好，那麼今天就先這樣。」
鮑威從暗角走到燈光明亮的包廂最中央，燈光灑落在他那張好看的皮囊上，隱約還能從陰影的起伏看見他胯下腫起的一個包。
部門裡的女同事害羞避開眼。
唯獨明美、雨嘉，還有郝姐這個早就已經從歡場上度過來的財務部高管，目不斜視，直直盯，甚至還品評。
「名器啊，好屌好屌。」
「那當然了～那根東西我吃過，真的特別爽喔……雨嘉你說是不是？」
「…嗯，對，鮑威特別厲害……」
我從嘈雜聲中捕捉到，心中嗤之以鼻。
雞巴厲害有什麼用？還不是照樣沒有女朋友！
聚會結束。
我剛想帶小文離開，轉頭身上就多了一個任務，鮑威說現場有車一族有點少，為了保證大家都能快快樂樂地來，安安全全地回去，接下來他將利用領導的特權，強制調配各有車人士和無車一族的人重新分組回家。
我聽著心裡便覺得有些不妙，果不其然，我的車子被安排去送那些跟我關係有好有壞的男同事回家了。
至於鮑威，他這個不要臉的特權人士，帶著全部門的人來到地下停車場，只見光亮通透的場子裡，唯有他那輛新買的牌子貨、特優級商務車最為顯眼亮麗，而旁邊，我原本經濟適用型的汽車則被襯托得灰撲撲的，恍若土狗般低賤。
鮑威臉上揚起淡淡笑容，分明很享受女同事們投向他的讚嘆目光，卻還是故作不經意，裝逼道。
「…也沒有很貴，就幾輛限量典藏版而已，我家裡還有很多呢，平時我都不喜歡開出去的，畢竟做人要低調嘛……」
「我可不像某些人，攢了點錢買個便宜商務車就喜得發朋友圈……」
「啊，明美你說豪華？真有眼光，副駕駛座的第一次就賞你坐吧。咦，雨嘉你也想坐？這可就麻煩了，要不這樣，折個中，你們倆誰都不坐，換個人來，比如郝……小文怎麼樣？」
鮑威仿佛選妃一般，視線在現場有姿色的女同事身上挨個兒轉了一圈，忽然點名扒在我身上，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小文身上。
我原本被鮑威暗諷買車就拍照發朋友圈的行為有些不爽，好在我女朋友是向著我這邊的。
她醉醺醺的，此時被夜風一吹，勉強醒了點神志：「我，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回家就行，都是順路，地點同一個……」
眾人便調侃：「不止吧，還睡同一間房、同一個被窩裡呢。」
鮑威這時卻有些不悅，拉下臉色。
「小文你是對我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嗎，還是覺得我一個大領導不能安全把你送回家？要人人都像你這樣不聽安排，那整個公司還要規章制度幹嘛？！」
這話說得有點嚴重。
原本嬉笑著打趣我跟小文小兩口的同事都噤聲。
雖然覺得不至於，但鮑威他畢竟是我們頂頭上司，往後相處的時間還長得很呢，也不好在一點小處駁他面子。
部門同事或許都是這樣想的，都轉過來勸我跟小文。
郝姐見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拉著醉醺醺的小文就上了那輛豪華的商務車，還笑道。
「小文你現在不舒服，咱們就坐這輛吧，這進口坐墊摸著挺舒服的。」
我想了下自己那輛車，確實整體性能沒人家的好。
雖有些不甘心，還是應了。
「那郝姐，就拜託你在車上多幫我照顧小文一點了，我家在xx小區3棟801，鑰匙就在她包里，到時候你幫她開門扶她在沙發上坐好就行，等我回去再照顧她。」
郝姐笑著應下。
我幫女朋友固定好安全帶，看了下車上除了鮑威一個男的，其他清一色女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想想車上還有這麼多人，經理他就是再大膽也不可能完全不顧他在公司里的名聲，更何況還有郝姐在，應該出不了什麼事……就算是揩油，也量他沒這個膽。
豪車開走，原地留下的幾個被分配給我的男同事跟著我吃了一嘴灰。
「媽的智障！」
有個暴脾氣男同事忍不住罵。
其他男的，包括小天也忍不住議論紛紛。
「跟誰看不出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一樣，就知道在女同事面前炫富，還擱那裝逼……」
「也就是胎投得好，不然這會兒誰當老大還不一定呢。」
「他也就會拿那點權勢壓人了，真管起人來，又比不上郝姐；說到技術，又比不上小豪，也就是上邊有人，否則早八百年就被公司開了！」
「而且他那態度傲得很，平常在公司看到新來的女的就跟皇帝看到新三年選秀出來的秀女一樣，擱這全公司都當他後宮呢……」
眾男憋著的氣不停往外吐，直到車開到半途，送走兩個人，他們還在那說。
我是很看不慣這樣背後說人長短的行為的，便修閉口禪。
或許是長嘴的都喜歡別人安靜聽他們說話吧，個個臉上露出一副十分感動的表情，還說一起吐槽過上司，往後大家就是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了。
我有無不可地點頭，心裡卻在想女朋友，她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差不多了。
副駕駛座上的小天笑道。
「要我說，還是哥您會找女朋友！沒看到明美她們那幾個，看到豪車就跟看到了金子一樣嘛，那眼睛都恨不得長上邊，反倒是嫂子，全程都沒多看一眼。要不是經理突然擺權威，我估摸她是寧願坐你這雜牌車，也懶得搭理那西洋貨！」
說到西洋貨，眾男心照不宣。
「那牌子貨確實是有錢多金了一點，好在這社會上還是有像小文這樣不貪慕虛榮的好姑娘的，那些拜金婊都太噁心，現實得跟一出社會就找爹一樣！」
「還是該羨慕豪哥，在學校里就把乖乖妹抓好了，聽說她還經常給豪哥準備愛心便當，真是太難得了……」
「唉，我之前相親對象就截然相反，錢是比我掙得多了一些，還想叫我辭職在家當家庭煮夫伺候她，真是想得美，沒一點兒女德！」
「現在社會就這樣，太浮躁了……」
「想要找到乾淨又賢惠的雛當老婆，太難了，而且光乾淨也沒屁用，最好是長得好、身材也好、有點小錢、性格溫順會照顧老公跟願意多生孩子的，還有，最好是獨生女，那樣咱們一夕就能少奮鬥十年了……」
「看看你那狗樣吧，配嗎？」
「哈哈，咱雖然長得不夠好，但想得挺美啊！」
「在這一點上我就不得不服咱豪哥，找個女朋友還剛剛好是不物質，現在拜金的女人到處都是。豪哥，你說我說得對嗎？」
我透過後視鏡看那些胡亂倒作一團的醉漢們，隨口敷衍「嗯嗯」。
他們又繼續講下去，個個慷慨激昂。
就好像他們現在沒老婆，全都是別人害的一般。
吵吵嚷嚷間，我又聽見——
「真是羨慕豪哥啊，性功能不太好都能找到這麼好的女朋友……」
「豪哥你女朋友搶手得很，可一定要抓住啊，現在像她這樣不物質的女生不多了！」
「…有拜金的，有拜屌的，咱們做男人怎麼那麼難？」
「不然怎麼叫nan人。」
我聽著心裡也是極感慨，心裡愈發慶幸自己有一個既不拜金，也不拜屌的好女友。
車子在城市中穿梭來，穿梭去，匯入車水馬龍中。
三十分鐘後，我開著被染上酒味的空車回了家。
將車子停在洗車場，我一個人走回去。
到了家門口，卻發現樓道里門口的鞋架上並沒有小文今天穿過去聚會的那雙帆布鞋，而且門把手的扭向也和我今日離開家門時沒什麼不同。
我心裡一驚，連忙把鑰匙插進孔中轉開。
屋子裡空蕩蕩，原本趕著回家路途中暢想的老婆躺在沙發上醉眼迷濛看向我的旖旎景象，在此刻安靜得恍若四周無人的空曠里，變成一片片碎影，扎得我腦子都是恍惚而刺痛。
什麼情況？！
我城南城北都串回來了，那些女生的家隔得也不遠啊，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把我女朋友送回來！
我又驚又焦急。
匆匆把家裡的每一扇門都打開，確認每一處角落都沒人，我心裡無比擔憂。
難道是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也許是哪個路口堵車了……
我試著安慰自己，肯定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內心還是覺得驚悸，坐立不安，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拿出手機就不停地往第一聯絡人按。
「嘟嘟嘟……」
沒接！
我瞬間想到過往曾經間接看到過的各種不樂觀場面，甚至一邊撥電話，一邊在客廳里的電腦上開始搜尋附近有沒有發生什麼車禍……
呃，萬幸，沒有！
那她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滿頭霧水，接連給女朋友打了十來個電話都沒有撥通，略猶豫了下，還是擔心女朋友安危的，心理占了上風——我可以暫時向一個道德上有污點的人低頭，但女朋友卻是萬萬不能損失的！
「嘟嘟嘟……」
熟悉的聲音在這間蒼白得可怕的屋子裡響起，我的心陡然間沉了下去。
不接，還是不接？
為什麼？！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等下！
之前在包廂里，那個人模狗樣的經理似乎就有向小文伸出手，試圖吃她豆腐；而小文她上車時還是一副醉得不清醒的樣子，萬一被吃豆腐了，她也很難反應過來吧？
…不，也許情況沒那麼糟糕，那輛車子上還有那麼多女的呢，更何況我還專門交代過郝姐，她可是酒量很好的中年女人，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出問題……
我的腦海里一瞬間划過無數個問號，百思不得其解。
在無數個擔憂女朋友的各種可能性中，一副畫面倏然在我腦海中放大。
昏暗的車后座里，我可愛嬌美的女朋友毫無意識地躺在車墊上，她身邊的女性同伴一個個減少，就連最年長的也被外表英俊、內心卻無比醜陋惡毒的鮑威所哄騙，所有女人都離開了，除了我醉醺醺癱在車后座上的女朋友小文。
「看到」這畫面，我內心的警鈴立刻拉響，心裡歇斯底里，恨不得立刻叫醒老婆，快跑！
一想到自己純良的女朋友有可能被鮑威趁機占便宜，我怒火上頭，心中對頂頭上司的厭惡化作實質，奈何眼下我聯絡不到人，不得不憋屈地再撥號過去。
「嘟嘟嘟……」
又沒接！
他到底在幹嘛？！
難道真的在揩我女朋友的油？
那隻噁心的手在小文穿著牛仔褲的腿上滑動。恍惚間，我好似又看到今天包房裡的那一幕。
媽的，噁心！
混蛋！！
我抓著手機，手指都捏得發白，噔噔著踩著地板來到陽台，看到遠處的綠色，心底想燃燒一切的怒火勉強平了一些，我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準備打電話詢問郝姐。
這時我透過車窗看到一輛不久前還見過的豪華商務車緩緩開進小區，心裡的火陡然癟掉。恍如釜底抽薪，上漲的怒氣沒了來源。
仔細看，那輛車牌號和鮑威開的一樣。
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鮑威他果然沒那麼大膽，約莫是路上碰到什麼事暫時耽擱了，現在才開到我們樓下。
我心裡懸著的一顆大石頭落下來。
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剛剛有多驚恐、擔心、害怕。
身上冒出了一身熱汗，臭烘烘的。
想到女朋友身上的潔癖，我又確認小文進了樓，連忙拿起她平日裡幫我順手整理好的洗漱物品，衝進洗手間，要是順利，說不定出來還能跟她搞一發。
小文醉酒時的媚態閃過我腦海，我舔了舔唇，加快漱洗。
洗澡時嘩啦啦的水流衝去一身酒臭氣。
我擦著水珠從盈滿霧氣的浴室中走出來，卻發現偌大的房間內，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活人的氣息。
沒人？
小文她還沒回來！
一絲驚恐蔓上我脊樑，我擦頭髮的動作不自覺一頓，我皺著眉頭又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距離我剛進去已經過了5分鐘——這麼久的時間裡，連被我脫下來扔進洗衣機里的衣服都開始工作了，為什麼往常一兩分鐘就能通過直達電梯回到家的女朋友現在還不在？
難道那色胚對我女朋友出手了？！
鮑威那張淫邪醜陋的面孔在我眼前閃過，我厭惡地皺緊眉心，緊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太噁心了！
我是不會樂意自己女朋友被人揩油的。
再加上小文這會兒酒後清醒不清醒還另有兩說，想到這，我匆匆擦了兩把往下滴水的頭髮和身體，隨手從衣櫃裡掏出一條T恤跟褲子就往身上套——
我必須要守護住女友的貞潔！
小文我是不擔心的，她跟我在一起那麼久，從來就不是一個在乎外物或者追求性慾滿足的女人；但經理鮑威，他實在有太多風流韻事了，甚至有人私底下評價他「看見只母蚊子走過去都要摸兩把過下手癮」，這種男性敗類，我是堅決不能讓他在非工作場合多接近我女朋友一步的。
與此同時，我心裡瞬間升起一股懊惱。
也許之前離開包房被強制安排送男同事回家時，我應該據理力爭的，別的不說，女友坐別的男人副駕駛座這件事還是太曖昧了！
我一邊穿皮帶套卡扣，腦子裡還在極速運轉。
…醉酒後沒多少抵抗力的女朋友要是被鮑威吃了豆腐怎麼辦？
這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內心十分複雜。
對於小文，我是一千一萬個放心的，她是一個非常保守內斂害羞的傳統女人。
但是從我開車送其他同事回家到現在，足足已經有一個多小時，就算減去鮑威送其他女同事回家花費的時間，也還是有接近大半個小時的空白，這麼長的時間，要是有了什麼我不希望的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越是想，我越覺得懊悔，早知道鮑威那個噁心爛黃瓜會在這種事情上給我耍小心眼，今天就是冒著得罪他的風險我也應該把我女朋友直接搶回來！
「嘭！」
我踩著拖鞋甩門衝出屋子。
頗為膽戰心驚。
要是真發生什麼，那我現在就得甩自己兩巴掌！
「滴。」
樓梯口的電梯亮了下燈，停下，一股濃濃酒香氣帶著女子身上特有的芬芳馨香瀰漫出來，我捕捉到屬於女朋友的氣息，腳步驟然剎住，抬頭就見電梯間裡走出來一個兩頰酡紅、腳步有些虛軟無力的女人——正是我擔憂、驚心且揪心了好久的女朋友。
「咦？！」
小文看到我，原本半閉著眸子揉太陽穴的動作倏然一頓，似乎很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我的樣子，「你幹嘛啊？都這麼晚了還出門……額，總不會是出來找我的吧。」
她疑惑地皺起眉，一臉怪異。
我的目光在小文身上如掃描儀一般掃視來掃視去，意圖盯出她身上一絲一毫的不妥帖之處。
好像除了上衣有些皺之外，都很正常。
「你現在還清醒嗎？」
我反問。
「什麼清不清醒，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小文不耐煩地揮揮手，繞過我繼續走。
「你剛來公司可能不清楚，那個經理其實是部門裡有名的色狼，經常和明美那些人搞曖昧…我擔心你醉酒不清醒，可能會被他騷擾。」我一邊解釋，一邊跟在女朋友旁邊，擔憂地問，「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比如頭疼或者身上別的什麼地方有哪裡感覺不適……」
我不敢問得太明顯，怕原本沒什麼事情，反倒因這問題讓我和女朋友之間的感情出現隔閡。
「什麼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別問了頭疼！」
小文小聲嘟囔了幾句，打斷我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原因，她對我的態度和往常相比似乎多了一絲敷衍和不耐煩。
細一覺察，又好像沒有。
「老公我身上不舒服……」
聞言我一驚，臉色剛變又聽到她帶著醉意的軟軟腔調，「身上全都是酒臭味，還黏黏的，好難受…還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洗個香香的澡……」
我心裡暗嘆自己一驚一乍，反覆在心裡重複念『小文她還有一點清醒，肯定不會被吃豆腐的』。
樓道里的聲控燈光打在女朋友俏麗不失靈媚的臉蛋上，我看著，心裡也一熱。
某些旖旎想法生出。
剛想說要不由我來幫她洗，也免得她一個醉酒的不小心暈在浴缸里，畢竟酒後迷迷糊糊洗澡還是挺危險的，容易出意外。
可我還沒問出口，忽然注意到她側後方的衣褲交界處有些不對。
只見原本出門時打理好的短白色愛心情侶T恤，由原本好好塞在牛仔褲里的形態，變得有些彆扭，像是被人塞得匆忙，又粗暴扯出褶痕，而且牛仔褲的褲腰也有些低，夾著白T下擺的白色棉質內褲邊緣隱隱可見。
我眉頭一跳，猛然拉住女朋友的手。
小文被我拽得腳下一滑，臉上神情閃過錯愕，似是十分不解：「你幹什麼啊？」
「應該是我問你幹了什麼才對！」
我聲音不自覺放大，心裡有股難言的火衝上頭。
「快說，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我都送完那麼多人回來還洗好澡等你了，結果你還沒上來！而且之前還不接我電話，鮑威也是，電話一直都沒能打通！你、你們倆、你和郝姐她們為什麼坐了這麼久的車？是路上堵了嗎還是他那輛豪車臨時出問題……打了十幾近二十多個電話都沒人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的話語顛三倒四，既覺得自己的女朋友好像被人吃豆腐了，又覺得會不會是我自己想太多？
臨近被綠的怒火上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但我自認此時我發出的詢問還是十分含蓄的。
畢竟我也怕傷我們之間的感情。
小文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樣炸毛，臉上滿滿都是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你、你是在質問我嗎？！」
她猛然推開一隻手撐在她腰間防止她摔倒的我，用一臉看錯我了的表情瞪視我，語調屈辱隱含憤怒，「你是不是有病？！我看喝醉酒了不清醒的人是你吧！亂七八糟扯什麼經理，我頭都要疼炸了誰聽你那手機話鈴音啊！」
我抓著女朋友，死死盯著她反覆追問。
「你先別管那麼多了，就直接回答我為什麼這麼晚了才回來？除了鮑威以外還有鮑威其他人在你身邊嗎？！」
小文臉上閃過難堪，音調也拔高：「你這什麼咄咄逼人的語氣？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要告訴你！」
她避之不談。
見狀，原本我還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猜想，瞬間清晰幾分。
我大怒：「你是不是跟他搞什麼曖昧了？！」
「果然女人就是婊子，你都有男朋友了還不夠嗎？！」
我口不擇言，懷疑自己被綠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
小文也怒了，大聲叫嚷，吼著拍開我的手。
「本來今天我自己就不想去的，你還接二連三硬逼我過去！結果現在回來又亂發脾氣，還懷疑我跟別人搞曖昧，都處對象快三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行，搞曖昧是吧？…那你就當我和鮑威在豪車裡搞曖昧了吧！他不僅摸我胸還揉我屁股了，而且我還碰他腹肌還有那根屌了呢！」
「就當一切都如你所願！！」
小文氣呼呼地撞開我，奔回屋子直接衝到主臥里反鎖上門。
我頹廢站在走廊上，呆了好久。
小文她本就是有點外柔內剛的，被我氣出一大段氣我的話、口不擇言也是有可能的。老實說，我並不相信她真的和別人搞曖昧了。
畢竟光是談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更別說相識相知了。
對於她的人品，我是很深信的，小文她絕對不是拜金拜屌的人。
可是一來，她沒有正面回答，二來衣物方面似乎也有點不對勁，雖然也能用「或許是郝姐她們那些女同事另外叫鮑威送了遠路，衣服則是坐車上時被安全帶弄皺的、下車時整理了下又因醉酒沒怎麼注意到」等等類似這樣的意外來解釋……
我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冒出各種懷疑。
一方面覺得女友沒有直接解釋清楚，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另一方面又覺得，就算她真說出好幾個原因，恐怕我也不知道要不要信。
可能她也是知道這一點吧。
自證根本解釋不清。
越解釋，越覺得是在掩飾，而掩飾通常意味著確有其事。
想到這裡，我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也許小文之所以沒多解釋，就是因為她和鮑威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免得越說越讓我懷疑吧。
想清楚，我的心情陰雲轉晴。
也不生氣了。
踏著燈光投落下來的影子，回到客廳，給自己開了杯可樂，邊喝，邊敲臥室門。
「好啦，小文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是我自己誤會你了，不應該隨隨便便就揣測你的…你快出來吧，咱們就當握手言和，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我反省自己，一句一句說下去。
說完，好久沒回聲。
我心下納悶，又趴耳朵在門板上聽，隱隱約約聽到主臥里的浴室花灑噴水聲，便恍然，原來她還在洗澡啊，那看來是不生氣了。
大概？
我無奈等了一會兒，都沒聽見小文從浴室出來，略回憶了下她剛才怒氣蓬勃的樣子，應該一個人洗澡也沒問題。
我嘆了口氣，又去刷牙，用臨時物品洗漱了下，這才拉過沙發上的薄被子蓋在身上躺下去。
唉，又惹女朋友生氣了。
今晚只能睡沙發。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姿的問題，還是這沙發本就不適合一個大男人蜷縮在上邊躺，我睡得很不安穩。
臥室門縫裡透出來的光似乎亮了很久，我也渾渾噩噩，一連做了好幾個噩夢。
夢中，總有個混蛋要跟我搶老婆，他模樣猥瑣又下流，還淫邪地拿著從我女朋友身上脫下來的白色棉質內褲放在手掌心上，用鼻子嗅，一臉陶醉，噁心死了！
我皺眉，在夢中踹死一個，又來了一個。
漸漸的，老婆身上的內褲也成了禁忌存在，我實在搞不明白到底是惡狼挑中了女朋友，還是女朋友吸引來了餓狼。
翌日。
我從噩夢中驚醒。
各種零散的片斷在我眼前閃過，轉瞬間又全消散一空，偏偏，那股怪異感保留下來。
小文則開始跟我冷戰。
興許是被我那晚脫口而出的話搞心寒了，她接連好幾日都不跟我說話，每天回來就躺房裡睡，就跟沒看見我一樣。
我原本是有主動道歉服軟的意願，可越回想，又覺得這事錯不在我，為什麼她就不能明明白白說出來呢？
難道真和別人曖昧不清，所以心虛了？
我之後上班又找郝姐私下聊了聊，只知道那日後來她也醉了就先下車，不過中途確實是有堵過車，而且明美和雨嘉還往兩頭跑，路上花的時間是多了些。
我本想和她對時間，看看能不能算出小文和鮑威兩人單獨處在同一空間裡的時間有多長。
郝姐卻問。
「怎麼了嗎？難道那天我走後又發生了什麼？」
我看到她眼裡閃動著些許八卦的目光，驀然又想起包房那晚自己被爆隱私時的尷尬，自尊心作祟，怕又被人看笑話，連忙搖頭。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人都是八卦動物，我不能讓自己成為別人的笑話，哪怕是面對看似嘴嚴的人也一樣。
回到工位，我面色如常地開始工作。
但其實……
我始終不能放下那晚，這事漸漸成了一根刺，扎在我心裡，生根發芽，一點一點地壯大。
工作中途，我時不時從埋伏桌案上認真工作的狀態中脫出，轉頭看小文。
辦公室里的人都笑說我們倆恩恩愛愛。
小文沒接話，我也沒開口。
氣氛僵住一瞬，很快又有人新起了話題，將我們倆拋在腦後。
我盯著小文仔細看。
突然發現我和她在家這幾天根本沒怎麼見面，她好像是點外賣過活的，我則隨便煮碗麵條度過，心裡對於明明有兩個人在家卻安靜得仿佛只有我一個人的空曠感很不適。
回到此刻，我認真地盯著她，一寸一寸地細看我幾日未聞面的小文——似乎變得有點陌生的女朋友。
她在化妝。
上班時間，她在學如何化妝。
很奇怪，小文之前沒這麼注意外表的。
而且她身上穿著相比之前也變得更女性化了一些，不再是成天千篇一律的褲子上衣，而是一襲淺色碎花長裙。
這樣的她，我好像只在剛談戀愛那會兒見過。
難道小文是想通過衣服著裝的改變，來暗示我她願意服軟嗎？
我不確定。
但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嘴角不自覺咧開一些。
小文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視線，投過來莫名其妙的一眼，她對我翻了個白眼，那種不太淑女的動作一下子打破了她極力營造出來的氛圍。
我笑了。
心想她肯定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怎麼可能會突然化起淡妝來呢？
小文一向是最討厭麻煩的人了。
不止討厭麻煩，我的女友討厭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菸酒和濃妝艷抹這類壞女人象徵，比如討厭講話毫無根據就亂揣測別人的人，比如特別怕痛，所以到現在耳朵上都沒有一顆耳洞……
當時討論婚禮時她還說了，頂多到時候戴個耳夾讓婚服不會顯得那麼另類。
想著想著，過往相處的甜蜜日常划過我眼前。
想到我們曾經扶持著成長那麼久，心裡就一軟，又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那晚上對她的無端質疑好像確實帶點無理取鬧，似乎我更應該主動向她低頭服軟。
我越想越多。
幾乎就在我恨不得立刻衝過去跟小文把誤會解開時，又倏然回到原點。
「小文，來下我辦公室。」
「我跟你說下你最近的工作安排。」
鮑威的聲音從門口傳出，我瞬間驚得落回位子。
「還有其他人，該工作時就工作，公司請你們過來不是摸魚划水的，要是被我逮到，這月全勤全扣光！」
話音剛落，辦公室小群里一片哀嚎，瞬間消息99+。
這小群里沒有鮑威的工作號，不過裡面有沒有會向他打小報告的間諜就不知道有沒有了。
我悄悄離開工位，不遠處的小天給了我個「你真勇」的小眼神。
…但我其實，是過去偷聽的。
「你的工作能力我都看在眼裡，確實比明美她們那些人強很多，平日裡是不是也有在認真學習？」
「謝經理賞識，我私底下確實會看書精進。」
「好，很好。公司就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好好努力，升職加薪少不了你的……」
話題都很正常。
我聽了一小會兒，心裡放鬆下來。
怕被發現，連忙攝手攝腳地回到格子間。
沒多久，小文也回來了。
這次倒是有在好好工作，不再開小差，可能她也心虛，怕被領頭上司發現自己上班摸魚吧。
看著那道清麗的倩影，我心中一定。
只要女朋友主動向我解釋清楚，那晚她和鮑威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會順著台階下來原諒她，和她過恩愛和諧的小日子，繼續共建我們幸福美好的小康生活。
兩天後。
我抑鬱地坐在自己的工位里，心境有些焦躁紊亂和動盪不安。
都過去快一個星期了，她怎麼還沒有主動向我和好？
難不成真的和別人有染，忘記我這個舊人了？
我煩躁地扣桌子，「嗒嗒嗒」的聲音在還算安靜的辦公室里傳開，讓我愈加躁動。
我盯著小文仔細看，她今天穿著荷葉邊襯衫，下邊又換回牛仔褲，將她臀部的曲線勾勒得很明顯。
——雖然平胸，但臀部還是相對豐滿的。
她臉上的妝容好像有從淡妝轉向濃妝的趨勢，這又是為什麼？
難道和男朋友吵架了，就會從別的方面轉移注意力嗎？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身為直男，我好像真不懂女人心思。
中午，午休時間我去職工食堂打飯吃，
這種大鍋菜亂炒，說實話我吃著是很不適應的，可我在家裡大多數時間都是女朋友掌廚，我也會一些，但花樣沒那麼多，炒出來的東西老被她嫌棄，最終一把手還是回到她那裡，我頂多做個幫廚就行。
那時候，她就算嫌棄我，眼睛裡也是帶著光的，不像現在，n久都不看我一眼。
我夾起筷子吃飯，味同嚼蠟。
午休後，回到辦公室。
隔著一個門板，我聽到一串嬉笑打鬧聲，非常曖昧，有男有女。
「唉呀～又吃人家豆腐喔……」
「鮑威你也是，老鬧明美幹嘛呀？我一個還不夠你玩的嗎？」
「哈哈，你們都很好，兩個都很好，快坐我懷裡讓我摸一把，一早上沒見到你們倆，想死你了……」
「經理～可別忘記答應人家的包包唷～」
「鮑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就好……」
「嘁，雨嘉你個小婊砸～」
「都是伺候一個人的，咱們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哈。」
「說得也對，萬一被其他婊子趁虛而入，那咱們倆就虧大了！」
「喂喂，說小話別忘了還有我在啊。」
「哼！你個臭色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才不敢相信你說的那一套呢……」
「呵呵，最近確實是注意到一個妞。」
「有我好看嗎？」
「有我胸大嗎？」
「沒有沒有，既沒有雨嘉你氣質看起來好，也沒有明美這一對假大圓挺的乳房大，放心，頂多就是拿個次品玩個新鮮，你們倆才是我的心肝寶貝～」
「哼，還說人家的胸呢，當初人家剛來公司，還不是你哄人家去豐胸整容的！」
「行行，我的錯，來，mua一口就別生氣了。」
「我也要……」
這算是什麼？白日宣淫嗎？！
我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看到三人擠在一張老闆椅上，大受震撼——
這龜孫子倒是挺會享受！
不過有一說一，除了鮑威那個帶猥瑣淫邪之氣的混血俊朗長相讓我欣賞不來以外，拜金女明美的大胸和交際花雨嘉天然妖嬈的曲線我都能get到，她們倆原本剛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後來好像是被鮑威打通了任督二脈，都成了濃妝艷抹、性感風騷、前凸後翹的大美女。
在這一點上，雖然看不慣經理的淫邪小人行徑——將女人調教為他的玩物，但還是不得不佩服。
本領倒是大，可惜是淫賊！
但淫賊，或者說採花賊也有自己的取向偏好，
吃慣了鮑魚等饕餮盛宴的人，怎麼可能還看得上身材幹癟的小文呢？
我假裝路過經理辦公室，從透明落地窗前走過，沒得到一個側目，顯然這幾個人打情罵俏都是習慣了的，半點不會顧及部門裡的風氣影響。
我坐在工位上，靜等。
不多時，小文從外面回來了，路過經理辦公室時腳步聲好像停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我以審視的目光悄悄打量她，見女友面色如常，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應該是我想多了吧，他們倆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放鬆心神，開始工作。
全身心投入到工作時，忽而覺得自己這幾天疑神疑鬼的心理活動很可笑。
不是我看輕女朋友，而是事實本就如此——
以鮑威的高眼光，不是性感尤物他根本懶得伸手。
想想也是，性感淫蕩的大奶子在眼前甩，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關心旁邊單純的搓衣板身材呢？
不可能的。
就算是我，如果不是先在情竅初開的大學年紀里認識了小文，而是來到公司上班後再找女朋友，可能找對象時參考的理想型就該變成豐乳肥臀，而不是處不處女、單不單純和性格上能否合得來了。
——反正最後都是要磨合的。
剛同居那會兒，我和女朋友連牙刷用哪個牌子都曾吵架過。
也就是感情逐漸變得細水長流，她才逐漸養成一副外表看起來溫溫柔柔、內里害羞保守，嬌小可愛如洋娃娃的樣子。
明美雨嘉這種性感凹凸的尤物才是鮑威的性趣取向，至於我女朋友，怎麼看，都不是他慣常獵艷的對象。
我晃晃腦袋，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討好女朋友歡心比較好，我可不想今晚又躺沙發，骨頭都舒展不開，難受死了。
有過多次吵架說和經驗的我，其實並不懼這點。
在我看來，吵架完把話說清楚後感情是自然而然就能升溫的。
當晚。
我窩在沙發里看客廳里的大電視。
因為解決了一番心事，心情還算舒朗。
起先我是這麼想的。
結果等到十點多鐘後女朋友才從外邊回來，臉上掛著冷，妝容卻比白天工作室里見到時濃了很多。
而且身上也換了一副打扮，半斜的裙子露出她性感的鎖骨和一邊瑩潤骨感的肩頭。
見她這麼一副打扮，我不自覺皺起眉頭。
「怎麼，又要挑刺？」
女友氣勢甚囂。
我心裡一嘆，肯定是這幾天的冷戰傷了她的心，才導致以往對我溫溫柔柔的女朋友眼下露出這麼一副不善的語氣。
我低下頭，看到她腳上踩著坡跟鞋。
疑惑只在心中一閃而過。
我軟聲道歉：「對不起，之前是我太敏感了，知道你和鮑威單獨待著的時間長一點就亂懷疑。」
眼前忽然閃過那內褲夾著T恤下擺的畫面，我晃晃腦袋，接著誠懇地反省自己身上的錯，「之後我保證不會這樣無憑無據就逮著一點細節懷疑這，懷疑那了，也希望你能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我們相處了那麼多年，你也知道我的心是好的，肯定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能夠更好才會說出來的，我不想情侶之間有任何一點誤會。當然，下次我不會再衝動跟你吵了，這次就拜託你原諒我吧。」
小文「嗯」了一聲，態度和緩下來。
「既然你都這麼誠心誠意低下頭主動向我求和了，那之前的事就這樣過去吧，我也是想和你好好過的。希望這樣無意義的爭吵，往後再也不要有！」
我抬頭看著燈光下艷麗而美的她，心裡一動，「老婆，我這幾天好想你，我…我們抱一下吧。」
我其實有些想和她那個的，但是才剛和好就求歡，好像是有點怪怪的。
燈光下，小文的身體好像僵了一秒。
沒等我察覺，那種不自然感又轉瞬即逝。
女朋友抬臉，笑得溫柔可人。
「好，來抱一下就去洗澡休息吧。」
我欣喜地一把將她摟入懷裡，直到此刻，心裡空了幾天的心臟才伴隨著這個溫暖又氤氳香氣的懷抱填滿一些。
「呼……」
我舒出一口長氣，心想這感情關卡我們又度過了一次，接下來肯定能感情升溫。
呼吸之間，鼻翼突然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奇怪，老婆你什麼時候換香水了？」
我疑惑發問。
因為害怕又挑動她的情緒，給我們剛和好的感情狀態又添了一把火，導致功虧一簣，我聲音放得很低，極力減弱詢問之勢以防止她覺得不適。
「什麼呀？噴個新香水你也問東問西，還想不想和好了？這是我閨蜜送我的啦……」
女朋友嬌嗔。
我聞著，雖覺得這款香散發出來的味道好像不太正經，有種撩撥男人勾人心的感覺，但整個人驀然被小文推開，她抓著我的手，撒嬌般地搖了兩下，又在我臉上印下一個香氣襲人的紅吻。
我心魂神盪，腦子裡轉悠過『莫非女朋友也想和我做』，嘴上則下意識告饒，「沒有沒有，我不問就是了，我當然想和好了，你可是我的老婆，咱們還要一起過一輩子呢。」
「不錯，很有覺悟。」
小文薅了兩把我的頭髮，哼著歌去浴室洗澡了。
見她心情轉好，我也覺得開心。
真好，不吵架時房間裡的空氣都覺得香甜。
我下意識忽略了追問。
夜晚，我和洗完澡的小文穿著棉質家常款上衣下褲型睡衣，躺在同一個被窩裡，陷入深眠。
或許是換回原床位，我醒來時神清氣爽。
見女友清早起床開始往她那身細白的皮膚和姣好的臉蛋上抹各種東西，還開玩笑說要幫她，被嗔了一眼，我笑了下，快速打理好自己就去廚房準備早餐了。
做早飯時，還在尋思——
她好像更美了。
重歸於好後，我還是如之前那樣每天騎我那輛性價比高的經濟適用型汽車和女朋友上下班。
同事們見我和小文恢復同進同出的狀態，又開始笑著各種打趣，說我們夫唱婦隨，是整個公司里最幸福的那一批人之一。
我懶得和別人比較，心裡只想著和女朋友過好當下就夠了。
「老公，快過來！」
小文喊我。
我在眾人尤其是徐天，也就是小天的羨慕眼神下來到打扮得溫雅知性帶點小性感的女朋友旁邊，牽起她的手，得了一個羞澀可愛的笑容。
「真好啊，上班下班都能一起。」
「那可不是，我看整個部門裡幸福度最高的也就他們倆了！」
「也不盡然，那辦公室里不還有個享受齊人之福的？」
「得了吧，那哪是咱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啊，得投胎好才行……怎麼看，都是小文小豪這對從校園走到職場甚至還能走進婚姻里的恩愛情侶來得實際，我現在啊，就想著能不能在其他部門也找個女朋友了。」
「怎麼不在咱部門裡找？」
「咱部門？你是在說笑吧，都快成那誰後宮後宅院了……」
「噠噠。」
一陣腳步聲過來，光聽著就能想像出來那種高級皮鞋質感踩在光潔如新的瓷磚地板上的畫面。
而整個部門裡，也就一個人這麼喜歡裝逼。
「喲，小情侶一起下班回家了？」
寂靜下來的辦公室里，鮑威帶點滑膩的蛇蠍眼神掃過我和女友二人。
似乎是不適應在上司面前展現恩愛，小文的手僵住一秒，動了動，似乎想從我手裡掙出。
我微皺眉，還是握緊她的手，甚至故意抓起她的手在經理面前晃了晃，「也祝經理早點結束單身狀態。」
至少在這一點上，我是勝過他的。
鮑威的眼睛眯了眯，不冷不熱地「呵」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唉呀，人家不好意思啦～快走吧。」
小文向我撒嬌。
我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也笑得甜蜜。
「好，咱們回家吃火鍋。」
「那我要吃肉圓子！」
「嗯嗯都依你。」
我和小文手牽著手離開，原地又留下一群在規定的上班時間內完不成任務的單身狗。
郝姐泡了杯枸杞開始養生，神叨叨。
「…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彼端，我和小文盡情地享用了一頓葷素滿盈的家庭火鍋。
吃完洗澡後，她還主動擦乾身體換上絲襪誘惑我，柔滑的絲襪裹在細膩如脂的皮肉上，看著女朋友向我勾勾手，我心裡的慾火如野獸，壓根關不住，當即便忍不住撲上去了。
第一次，很快就射了。
小文的臉埋在枕頭上，我看不清她表情。
我連忙用手摳挖她內里，嘴上則解釋，「太久沒做了，又乾的是我最喜歡的親親老婆，一下子就忍不住射了。」
「嗯啊～哥哥……」
小文發出一串串吟哦，聽著似乎比上一次做愛時更加好聽悅耳。
看來她前段時間和我冷戰時，也並非完全不關心我了，約莫是去她那個閨蜜那裡進修了，像是香水、絲襪、床吟，應該都是用來吸引我的。
「不錯，哥哥很喜歡。」
我故意這般道。
果然，她身子僵了下，顯然本性還是保守羞澀內斂的。
「哥哥的肉棒又硬了，這下又能幹你了。」
「喜不喜歡？」
我接著逗她，對於女朋友在床上展現出不一樣的魅力，我還是很喜歡的。
可惜她很少願意給我口交。
但相比其他沒有女朋友的人來說，我已經很幸福了，間或能得到一點被舔龜頭的快感，約莫每個月一兩次吧。
就是都是我主動提的。
「呀～啊哈！」
陽具塞到女朋友嫩嫩的小穴里，透過上邊叢生錯亂的陰毛，可見我倆穴棍交加之處。
小文主動轉身，面對面摟住我的脖子讓我能幹得更深。
「嗯啊～哥哥好厲害，好喜歡……」
我看見她臉上被肏出來的潮紅霞光，略微恍惚一秒，咦，她臉上的淡妝好像是防水的？都沒有卸。
疑惑一閃而逝。
我絲毫沒有懷疑，肯定是小文學來增添我們情侶之間床上性趣的吧。
這般想著的我，很快被女友小穴里收縮蠕動抽回了略微飄散的注意力，也就是這一夾，剎那之間又有一種堪稱極樂的舒爽感飆上我顱骨，我一個精關不守，和女友幾乎同時到達高潮。
「嗯啊啊——！！」
小文高亢的語調脫口而出，緊接著又扭起腰肢，向我討要。
「呃啊～人家還想要大雞巴肏嘛～」
我看著眼神略微渙散的女友，她似已經沉淪進性愛帶來的無盡歡愉中，當下也無奈，只好用手幫她。
「嗯～手，不夠啦～啊哈……」
我瞭然，低頭啃她微微起伏的右胸小饅頭乳，一手擰著她左乳頭轉，另一隻手則在下邊衝著她的敏感帶撫弄抓揉頂戳。
「嗯呃～啊！好棒～～」
小文爽得潮噴，看向我的眼神含情脈脈，「老公～」
我幫她清理好身子，這才抱著她入睡。
一夜無夢。
此後十來天，近大半個月，我們都相處得十分和諧，天天在同事面前秀恩愛，就好似重新回到熱戀期。
就連做飯時，都要黏在一起。
我時隔n久，又吃回女朋友帶的愛心便當，心裡十分珍惜這段甜蜜。
一星期後。
就在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徹底忘了之前那晚發生過的不愉快時，突然有個東西跳出來，充斥我眼前，砸得我整個人都懵了。
毫不誇張的講，如遭重擊。
「叮。」
放了許多瓶瓶罐罐的梳妝檯上，屬於女朋友的手機接連閃動，彈出一條又一條聊天信息的對話框。
「嘩啦啦」的流水聲從耳畔傳來，我抬頭看了下相距不足十米的朦朧浴室，那裡邊，小文正毫無所知地洗著澡，從浴室里隱約滲出來的迷人香氣繚繞在我鼻間，不得不說，她最近越來越有魅力了。
甚至在外邊吃飯時，有時候都有男的主動搭訕。
但在我看來，都不足為懼。
我最擔心的，還是同在一層辦公室樓里工作的經理，那個看著就沒什麼下限的猥瑣之徒。
我絲毫不擔心我女朋友會出軌，但是鮑威這種敗類向來無孔不入。
誠如此刻，鎖屏的手機上顯示「[鮑經理]發來了信息」。
其實上司偶爾會在下班時間聯繫下屬，例如說趕工作報告之類的，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我這樣告訴自己，但是心裡還是不免生出狐疑，真的僅僅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接嗎！
他們私底下會不會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接觸？
原本已經滅掉的火苗又燃起。
我又不能確定了。
我抬頭確認了下小文還沒洗好出來，壓抑著心裡的驚，連忙劃屏想要解鎖。
手機卻彈出密碼鎖界面。
「請輸入數字或手指連接圖點密碼解鎖。」
我不知道密碼，剛想隨便試一個就聽到流水聲聽了。
我趕緊按熄屏幕將這個和我手機同款的情侶手機放回原位，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地躺回床上，刷手機。
那些資訊、圖片在眼前閃過，卻進不了我的心。
我一遍遍回憶著小文手機上出現的幾行字。
鮑威給她發了什麼？！
他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好聊的？
我滿腹心事，腦子裡一直在想那幾條看不見具體內容的信息到底會是什麼。
近日以來小文和鮑威在公司里僅有的幾次會面，其中大部分情況下我都在場，也就是她去經理辦公室匯報工作時，我之後沒再去偷聽過。
難道在那半透明屋子裡，我的女朋友被其他男人吃豆腐了？
鮑威他膽子有這麼大？
我不確定了，抓著頭髮猛力回想。
好像他們倆確實是沒有多接觸，但，但是……
小文最近臉上畫的妝好像越來越濃了，風格也從清純變得偏向性感魅惑。
而且穿的裙子長度也越來越短，都已經減到膝蓋上了。
要知道，在來公司和我一起上下班以前，她大多數時間都是隨便套一條上衣下褲解決的，也不怎麼喜歡穿裙子。
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每天晚上睡前又是抹身體乳，又是敷面膜、塗眼霜，現在的她活得太精緻了，甚至還會早早起來化妝，換上漂亮衣服照鏡子拍照。
我之前有問過她，說是想留念現在的青春。
當時不覺得什麼，可現在，她連穿絲襪的習慣都漸漸養成了。
…一個討厭麻煩的女人，為什麼突然活得這麼精緻？
我聯想著小文身上發生的變化，腦子裡不自覺通過這些蛛絲馬跡將她和鮑威聯繫起來，越想越覺得，他們倆之間不太單純。
「怎麼還不睡？」
小文坐在椅子上回信息，倏爾轉身回頭看我。
我的思路被打斷，目光在她臉上游移，她唇角帶著淡淡笑容，這副樣子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在聊工作，所以她和他是真的有在搞曖昧吧？
想到自己有被綠的可能，我的拳頭在被子下攥緊。
聲音卻還努力裝得平淡無波，「和誰聊什麼啊？聊得那麼開心，連你老公都忘了。」
「哈…你吃醋了？」
小文嘻嘻笑了兩聲，若無其事地回答。
「是閨密啦，最近送我香水那個，她問我在你身上反應怎麼樣，我就說很有用啊，你都能很快又勃起一次了……」
談到性功能，這方面我總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當下，整個人的氣勢也有點虛了。
但其實還是不怎麼相信她。
「你們背後編排我？」
我假笑著問。
「沒有啊。」小文滑動手機屏幕，又往上面用食指戳了一下。
霎時間，她閨蜜開玩笑的聲音響在房間裡。
「下次姐再教你兩招，肯定能讓你老公更愛你～」
好吧，聽起來好像又是我多心了。
不過我還是故意站起來往女朋友那邊走，倚她背後靠著的雕花木椅上，主動向她展示手機里的微信工作群，「你看經理那傢伙又亂發任務了，真是不想讓人休息好，成天抓著我們這些部門裡的人才薅……他有沒有私下多發給你苦活？」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沒有啊。」
小文按滅自己的手機不再聊，「人家夜生活豐富得很呢，哪會關心我啊。」
說著她把我拉回到床上，還主動給我蓋被子。
「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轉身背對她，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得勁，還是好好把我自己的女朋友摟抱在懷裡，看著她卸乾淨妝容素淨著的一張臉，我覺得熟悉又陌生。
手指不自覺往她臉上摸，碰到了最近因為經常夾略微卷翹起來的彎彎睫毛。
她為什麼要騙我呢？
明明那誰就是有發信息給她。
我心中不可抑制地產生了某種懷疑。
就像種子一樣在心底生根發芽，一點一點地茁壯長大。
「嗯～別鬧。」
似乎是覺得癢，小文拍開我往她唇上遊走的手，嘟囔一聲，繼續睡了。
看著她那張嬌容，我實在沒辦法將那種可能性往她頭上套，而且女朋友現在壓在我身上，我要是起來說去看她手機，行徑也一定十分可疑吧。
小文說下不為例的畫面閃過我眼前，我不禁又想到之前答應她的事。
說好了不會無憑無據地瞎嚷瞎鬧、爭吵無意義的架的，要是這時候爆出來，一定會讓她非常生氣吧，到時候剛複合的感情又要生出其他波折了。
我心裡憋悶郁煩，到底還是將那股子怒火憋下去。
還是想辦法找證據吧。
又或者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懷疑，他們真的從頭到尾都沒關係呢？
可是，可是……
小文你真的是為了不讓我多想才故意說鮑威沒發信息給你的嗎？還是說你心裡另有所圖，是在隱瞞我，想要欺騙我什麼呢？
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懷疑、證據、欺瞞矇騙在腦子裡打了一晚上的架，臨近太陽升起時我才闔眼。
算了，暫且作罷吧。
畢竟也沒證據。
或許她瞞我真的是出於好心呢。
日升日落，又度過幾輪。
接下來這幾天才是真正的到了年底，公司的各種業務以火燎之勢迅速擴開，全公司上下忙得團團轉，我們部門也不例外。
因為工作實在太多了，就連能力僅次於我一些的小文也不得不融入到加班大軍中，她目前的職位偏向於文員，每天需要匯集各種報表跟一沓沓高得能把人堆起來的客戶單子。
女朋友在公司加班，我則因為經驗豐富，每天跟著經理跑上跑下，應付著各種客戶和酒局，作息不定。
就這樣忙著累著連軸轉，半個月下來我都沒時間多見她一面。
某天小文跟我說見不得我這麼累。
我就嘆：「對啊，我們倆現在見面加起來的總時間都湊不到一整天，也不知道鮑威是怎麼搞的，媽的累得我腿都要斷了……」
第二天，我從外邊喝酒應酬回來，累得話都不想多說了，還是小天把我扶進來的。
等人走了，我進到臥室。
沒多想，就湊過去抱了正站在穿衣鏡面前不知道做什麼的女朋友。
「老婆，我好累啊……」
「滾吶你，都把我衣服弄皺了！」
小文很不留情面。
我順勢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倒，也不鬧她了，半眯著的眼睛略微抬起，細細打量了兩下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這不是你很久之前買的禮服嗎？怎麼突然收拾起來往身上套了？」
老實說，女朋友穿上去還挺美的。
尤其是她臉上還特意化了精緻的妝容，看上去就跟要參加什麼高級晚宴、或者什麼活動似的，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去幹嘛。
我正困惑。
突然看見小文脫下禮服，內里穿著的內衣褲是成套的，看起來有些性感，是老早前買好說要搞點情趣，後來又覺得反正都成為情侶了，也沒必要多搞這些有的沒的，她覺得羞澀，我便也同意她收起來了。
眼下怎麼又翻出來？
「我看你最近那麼累，每天跑上跑下的，就問經理能不能幫你代勞，他說可以，我就開始找正式衣服了。」
小文淡淡道，態度坦然自若。
我一聽就皺緊眉頭，直接站起來，大聲道：「你以為我這麼多天下來為什麼跑這麼累啊？那些客戶可沒鮑威嘴上說的那麼好聽，一個個全都有怪癖跟臭脾氣！你這，你這不是瞎胡鬧嗎？！還想跟經理一起去隔壁市出差見客戶？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跑業務這種活兒根本不適合你！」
小文放下禮服，嘴巴微張似乎想要反駁我。
我接連又道：「別以為接業務是什麼好活，你得低聲下氣求爺爺告奶奶的人家才賞你一臉，再說了，就算見了面也不能說明什麼，那些大老闆們起底就是三五杯，你能喝得過人家嗎？你忘記自己上次喝酒醉成什麼樣了嗎？！」
「做事能不能別那麼衝動，先問我一下，發個微信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很難嗎？不說我們倆之間的情侶關係，我還是你的前輩呢，為什麼這麼大的事就不能先給我透露一下口風？！」
我心裡憋著的火一股全燒起來。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我就是不想她和經理一起去外地出差。
實在是太危險了！
說完一大通話，我仍是覺得氣，喘吁吁地坐回。
小文這會兒總算能插上話，她很驚詫地看著我，似乎很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簡直像是被侵占了領地的雄性生物一樣。
「你別反應過激！我只是和經理出差又不是出去玩，再說了，正是因為不會才更要學，和我一起過去的人除了鮑威以外還有明美她們，負責財務交接工作的郝姐也在隊伍裡面，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僅僅只是去外地出差一天而已，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別那麼忙。你看你都能出去談下那麼多業務，怎麼輪到我就不能了？！」
「這難道不是一件小事嗎？你之前出差我還是在工作群里看到的消息呢！」
我立馬反駁：「我那是因為知道你能看到！」
「而且女生跟男生是不一樣的，你一個人出去外面呆那麼久，而且還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萬一出事了打電話給我我都不能立刻趕到…」
小文猛然一揮手，臉上氣出一層火辣的紅：「別說了！說那麼多你就是不相信我！！」
「女生怎麼了？你都能行、明美郝姐她們都行，我怎麼就不能行？！」
「看不起我是吧？我就偏要把它做成了不可！」
說著她套好衣服一把抄起斜包摔門離去。
原地久久還迴蕩著她最後說的那幾句話，「攔攔攔，攔個屁啊！就是因為知道你會阻止我往上爬，我才不什麼都往外說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還跟我在一起幹嘛？！……」
我愣愣地看著幾分鐘之內就空蕩下來的房間，原地似乎還殘留著她近來噴的香水，一陣一陣，直擊我心房。
我懊惱拍頭。
心裡不久前剛生出又爆發出來的驚疑憤怒全然熄火，但隨即想到明美雨嘉她們那幾個，無論是在公司的群聊里，還是眾人的口風中，都風評不太好。
就算有郝姐在，可是之前我再三交代過她，意外也還是發生了，誰能信？
誰都不能信……我心裡一陣恍惚，只覺得過往交情構建出來的信任搖搖欲墜，偏偏後生出來的疑惑也不是很堅定，兩面搖擺，我低下頭，埋在膝上，腦子空茫，一時竟不知何去何從。
再一晃神，人已去。
我怔愣在椅子上好久，眼神空渺無焦點。
隱約只聽到房間裡響起一聲嘆息。
「我…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牆上掛著的鐘表「嘀嗒嘀嗒」走，已經過了這戶人家往常準備美味晚餐的時間點，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這響動打破了我的枯坐。
我連忙起來，從兜里掏出手機撥打給女朋友。
「嘟。嘟。嘟……」
話鈴聲音響起又斷掉，重複了好幾輪，始終沒人接。
我邊打邊在房子裡走，看到牆上掛著的我和她甜蜜合照組成的照片牆，心間一澀，差點哽咽。
我像只蝸牛一樣爬遍整套房子的每一寸地板，確認屋子裡沒其他電話鈴聲，也就是小文的手機大抵是好好呆在她手裡、她包里，當下脊樑微彎，又枯坐回客廳里，我後悔了。
不應該跟她吵架的，現在連人都聯繫不上，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不、不會的，她那麼可愛漂亮，怎麼可能會出事……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勉強保持住一點清醒。
小文不接我電話沒關係，活在現代社會裡，不可能有人是完全獨立於別人存在的。
我一邊撥打給女朋友的閨蜜，心裡想，她這次肯定是氣狠了，居然過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回來，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黑透了，她除了閨蜜家還能去哪裡呢？
或許會是酒店？
沒事，無所謂花多少錢，只要她能安安全全躺著就行，千萬別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給騙了啊，比如那個人面獸心的經理……
「喂，小豪？怎麼了嗎？」
小文閨蜜接通電話。
我張了張嘴，此時唇已經有些乾乾的了，也不好打擾別人的休息時間，直接問：「小文在你那邊嗎？」
「啊？什麼，她不在我這裡啊……」
小文閨蜜一頭霧水。
我只好把我和小文鬧彆扭了的事濃縮成一句簡單講給她聽，又問她能不能幫忙聯繫一下小文，又或者，小文有沒有在網上聯繫她。
「…哦，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要是聯繫上她，我會跟你說的，就這樣，掛了。」
我等了一會兒，怕兩個手機同時打過去占線。
幾分鐘後，小文閨蜜告訴我她也打不通。
又讓我別著急，她會叫其他姐妹也幫忙注意的，一旦打通，就會發信息。
我坐立不安地呆在客廳里。
一陣陣夜風順著沒關的房門吹進來，吹得我心涼。
不停打電話，沒人接自動掛斷，又打過去。
我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半夜，冷風吹得我心裡涼徹骨，但電話始終沒能打通，我腦子裡一陣混亂，後悔的情緒在心裡翻江倒海，忽而閃過一個念頭，我換了個方式，手顫巍巍的，打給了郝姐。
問她小文有沒有聯繫她，得到否定答案，又轉頭打電話給其他同事，一個男的，按排班表，他這會兒應該還跟著經理做事，也就是在外邊談業務。
「啊，你問鮑威啊？他現在正和客戶喝酒呢，已經好幾回合了，我估摸今天得抬出去幾個…胃穿孔……」
同事還發來一個短視頻，裡邊觥籌交錯，彩色燈光輪轉間，確實能憑著稜角依稀辨認出是鮑威。
我的心稍微安定下來一點。
最起碼女朋友摔門離開後不是真的就和鮑威搞一起了。
可是，小文她不和周邊這些認識的人混在一起，她又去了哪裡呢？
大半夜的，萬一她又喝醉酒了，該怎麼辦？
此刻，我甚至覺得，要是她和鮑威呆在一起還好，起碼我能確定她現在處在什麼地方，而不是在這深夜亮燈的城市裡，像身處大海的小魚兒一樣，失去方向，既恐懼，又期盼。
她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不能接我電話？
真的是被我傷透心了嗎，亦或者，這又是她和鮑威聯合搞在一起弄的真真假假陰謀……
小文她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尤其是鮑威在公司這種來往不拒、毫無底線的社會敗類，他表麵糊了那麼多層偽裝，就連上頭也從來不派人查他，看起來就如那張偽造出來的履歷一般光鮮亮麗。
就連郝姐這樣精通人情世故，閱歷極高的大姐都被他糊弄過去了，才出社會闖蕩沒幾年、剛來公司的小文，怎麼可能玩得過他呢？
要是被賣了，說不定還得笑著為他數錢。
我心裡無比擔憂。
偏偏這時候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變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沒兩分鐘，小文閨蜜就發信息過來轉告我。
小文的手機應該是被我們幾個撥打到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在沒開燈的客廳里靜默。
已經連話都不想說了。
我好擔心她的安全，可是連警局報案都需要失蹤超過24h，這麼久，我該怎麼辦……萬一真發生了什麼，怎麼辦？！
此刻我對於自己今天下午的衝動行為極度懊悔，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叫你該忍的時候不忍，衝動行事了吧！
小文要是有個什麼，你就準備把自己這條賤命賠給岳父岳母吧。
黑暗中，我苦坐，枯等，如一隻即將燒乾的燭。
只恨回不到當時……
那時候我該更理智一些的。
為怎麼要跟女朋友吵？
就算真吵贏了，有用嗎？沒個卵用！
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焦躁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著外邊升高的月，看著它漸漸呈頹勢，思維一轉，第不知道第幾次的擔心起他們倆之間的事。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倆之間到底有沒有存在曖昧關係，但即便不是雙向的，鮑威這種下流胚見縫插針吃女生豆腐的情形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小文被我傷透心，依她今天那氣憤樣，肯定會出去借酒消愁，偏偏她酒量又不好，萬一虛弱無力時被鮑威這類垃圾或者別的男人吃了豆腐怎麼辦？
被男朋友以外的人揩油，她清醒後肯定會很難過吧。
畢竟她從始至終，內心都是保守羞澀的啊。
她那麼純良，肯定會吸引反相性的人。
夜深了，萬物俱靜。
我在高樓上站起又坐下，極茫然時，腦海里忽然又划過這些日子以來女友身上發生的點點滴滴變化。
穿裙子、化妝，注意起身體保養，開始護膚……
香水、高跟鞋、絲襪這類女性化象徵也越來越頻繁出現在她身上。
混不似初來公司的那一個月。
小文最近表現出來的異常有些多，除了外表方面發生的變化，還有那幾條到現在我還不清楚具體內容的聊天信息。
而且她最近開始不喜歡下廚了，愛心便當更是直接斷掉。
最最重要的是，以前小文有和我因為這種小事就吵得離家出走嗎？沒，從來沒有過，這還是第一次！
她自己都說是小事了，怎麼還那麼斤斤計較呢？
難道說，我不信任她，真的給女朋友帶來了極其大的衝擊？！
小文要真是這樣想的，那我近來的這些捕風捉影，確實是有點太過分了……
也許究其根本，單單就只是我自己想太多而已。
我的內心無比糾結，是或不是對我來說都特別重要，偏偏就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摁死另一方向上揣測出來的結論，二者同生同長，我不過是對立的它們寄生的傀儡。
我感覺很無力。
窗外由黑轉中黑轉深灰，轉灰白繼而轉淺，天亮了，霧蒙蒙。
「噠噠…」
有人拖拉著鞋子進來。
我僵硬著脖子轉過去，是小文。
太好了！
我灰掉的眸子瞬間亮起光，確認她全手全腳，除了醉醺醺以外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提心弔膽了一整夜的憂懼總算能放下去，「你…」
我剛想問她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突然掀起半眯的眼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顯然，到現在女朋友還在生氣。
我唯唯諾諾跟過去，心裡也有點虛。
都怪我，把她氣成這樣。
小文沒說話，如一抹幽靈般的影子緩緩步行到大床旁邊，下一秒直接倒下，酩酊大醉。
她睡過去了……
我連氣都不敢多喘。
雖然心裡對於她一個女生出門在外還喝得這麼爛醉，而且還夜不歸宿，及至天明才回來。
對此，我是很生氣的，既生氣她對於我的抗拒，更憤怒於她對自我安危的不管不顧。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都安全回來了。
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我在心裡這般對自己說，平緩了兩下呼吸，壓下情緒，專心做事。
看女朋友這樣躺著的姿勢不舒服，我連忙幫她脫鞋，話說她走之前是穿拖鞋出去的嗎？
可這雙鞋子不是家裡的啊，是她什麼時候新買的，還是昨天路上換的？
我不自覺皺起眉，略帶探究地看了小文兩眼，沒盯出什麼名堂。
「…唉，真是欠了你了……」
一兩秒後，我收回眼神，無奈一嘆。
想著女朋友宿醉一夜，回來肯定不舒服，再加上她又是個愛乾淨的，要是醒來後知道自己還沒洗漱就上床睡了，一定很嫌棄吧。
我便向她身上的短裙子伸出手，決定將功補過，也好等小文醒來後向她求情告饒。
我還是很愛她的。
而昨晚，說到底還是我有錯在先。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向自己老婆低頭不丟臉。
我抓著小文的裙擺略微扶著她的腰掀起來，就見下半身，已然和她剛出去那會兒換了個模樣——
我手一僵，還是遵循本能將她的裙子整條脫下。
便見昨晚女朋友身上穿著的，還只是普通性感的淺紫色內衣套裝，變成了如今半托式胸衣兼黑色蕾絲內褲，半透明材質，性感且極富女性曲線美。
就連乳溝都擠出來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的性感風格。
這麼暴露且極富誘惑性的內衣褲，是誰給的？！
我死死盯著床上酣睡的小文。
一秒，兩秒……
不知過去了多久，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
我捕捉到了別的重要訊息，她胳肢窩裡原有的腋毛不見了。
——由於我最近都在趕業務，已經很久沒跟她上床了，每天回來就是倒頭大睡，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刮的。
再有，我低下頭，抓起旁邊脫落在冰涼地板上的漂亮裙子拿起來放在鼻子前仔細嗅聞。
馥郁的女性香水味中，有一絲雪茄味！
這股氣味十分熟悉，我最近跟著經理在外邊喝酒應酬，每天都能聞到。
這是x家高級定製款風流公子牌。
而我和小文的交際圈中，抽這款牌子的只有一個人——
鮑威！！
他到底對我女朋友做了什麼？！
我出離憤怒，眼裡幾乎噴出如有實質的火。
拳頭攥緊，只恨不得立刻飛到那個人面獸心的垃圾敗類人渣面前，一拳崩死他！
「嚶～」
一聲嬌滴滴的吟哦引回我的注意力。
小文似乎是覺得冷，閉著眼睛兩隻手左右拉拽，恰好扯到一點被子邊，就像只毛毛蟲一樣可可愛愛地卷過去了，她臉上還帶著醉紅，懵懂懂的，看上去又純又欲，但凡今天在現場的不是我，都能立馬把她辦了！
「操，怎麼那麼色氣？！」
粗口衝出，我聽到聲音，才後知後覺那喑啞粗噶且乾澀的音，原來出自於我。
我從昨天擔心她到現在，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掛念小文到現在凌晨五點多，她呢？
到底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是聯合欺辱我嗎，還是也被騙了？！
望著床上睡得深沉的女朋友，我陷入沉思。
她身上的內衣材質高檔，面料與我們之前一起買的那些如同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是肉眼可見的貴，更是顯而易見的騷。
這種衣服不可能是她自己買的。
往常同我一樣節儉的小文不可能捨得花錢買這麼貴的內衣套裝，尤其是風格性感又騷媚，那麼羞澀保守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願意穿？
就是之前那套沒那麼暴露的內衣，我看到她穿時就已經有些震驚了，更別說眼下這一套，簡直是為了誘惑男人而設計的！
但倘若不是她買的，那又會是誰？
會是那買主硬逼她穿上的嗎？還是說，屈尊降貴親自動手幫她穿上，更甚者，我的女友自願穿上的？
我的腦子裡滿是疑惑。
一個又一個問號接連不斷地冒出來。
那麼多的疑問，全都縈繞在她身上，甚至連另一個可疑的人我都暫時拋下了。
明明躺在床上的這個人我還能確切地指認出來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可，可是…好陌生。
就像是枕邊人突然揭開了一層面紗，我觀察著眼前這個臉上塗著各種化妝用品的人，她是我的小文？
她是我相識相知幾年、如今光算戀愛就接近3年整的談婚論嫁的女朋友嗎？
她真的是我那個溫柔可愛保守羞澀的老婆嗎？
……一層一層迷霧遮擋在我眼前，我好像逐漸連她的臉都看不清了。
恍惚中，她面目模糊幻散成空。
我下意識過去抱她。
還好，我的女朋友小文是真實存在的。
「啊老公，冷，要抱抱～」
我一撐手直接坐起來，臉色發冷，只因我不知道她口中的老公是不是還依然是我。
腦子空白中，我的身體卻本能地開始行動。
那個床上躺著的人穿了睡衣後終於歇止，蹭在我懷裡，接著酣眠。
我懷疑，又審視著她。
腦海里突兀地飄出一個想法。
不管事情到底怎麼樣，他們兩人之間又有什麼千絲萬縷明面上看不到的關係……
總之，顯然，小文並不是我信念中所堅定的那個乖乖女。
善良可愛，溫柔純潔，保守內斂，羞澀體貼……乃至之前貼上的不拜金、不拜屌。
從今天開始，全部都要重新考量了。
她沒有我想的那麼單純！
審視、深思中。
我心裡原有的對自己害她氣成這樣的自我責怪乃至強烈虧欠感、愧疚心，不知從哪一秒開始，徹底煙消雲散。
只有審視重新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