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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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起大風了。

  「啊秋」

  吸了吸鼻涕,她有些不舒服的沉吟著,剛剛這個噴嚏打的太猛,搞得她前俯後仰的有點暈,眯著眼半天緩不過來,下一刻就感覺到身邊坐下一個人,她還沒轉過頭就被人摟進懷裡,緊接著胳肢窩裡就被塞進一根冰涼的東西,她順勢夾緊,垂頭無力的半眯著眼。

  看著虛弱又可憐。

  額上復上一隻手,「還冷嗎。」

  冷?

  她現在整個人被他包的嚴嚴實實的胖了不止兩圈,風都懶得刮她,尤其她還盤腿緊抱著自己坐在沙發上——

  一顆大型三角肉粽。

  她搖搖頭,看著還在給她把毯子別好的人,有些氣虛,聲音輕飄飄的:「老師……我有點出汗了……」

  他聞言探進她後背,是有些濕。

  抽出手來抹掉她鬢間的微汗,柔聲道:「再發會兒汗。」

  她渾身無力的點了點頭,窩進旁邊人懷裡,「頭有點發脹……」

  太陽穴貼上他的手指,舒服的她忍不住喟嘆幾聲。

  但腦子裡想到上午又禁不住連嘆三口氣。

  誰能知道,一夜折騰加早上他給她那一脫,最終的結果是——

  她成功的感冒了?!

  一量體溫還37度8。

  她噴嚏連連,鼻涕橫飛,他倒是身強體壯,依舊生龍活虎。

  這和她看過的片不一樣啊摔!

  不應該是他被榨乾了而她因為吸收了陽氣而光彩照人?

  憑什麼她和死狗子一樣蔫了吧唧的他今天好像更迷人了?!

  噢對,他還沒來得及對她幹啥呢她就開始發燒了。

  欸?

  她內心深處覺得還挺遺憾的什麼鬼?

  「又想什麼呢。」頭頂上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啊?

  她側過頭抬起腦袋,眼皮很沉,半耷著眼皮子抬起就能看到生物老師看向電腦屏幕的眼睛,泛著藍光,睫毛長長,還有這個直挺挺的鼻尖太亮眼了……

  她當下就緊抿嘴,一臉不服——

  「為什麼你沒有感冒!」

  他一頓,眼眸微斂,看著她沒說話。

  她立馬就慫了,忙搖頭,「……呃不是,我是說……」

  嘴忽然被堵住。

  他勾下腦袋單手捧住她後腦勺,一下吻住她兩片唇瓣,又吸又啃,這架勢完全是在吞噬,她嘴裡還殘留的那一點點感冒藥的清苦味已經消失殆盡,被他的味道強勢占領。

  她鼻口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好聞又迷人,有些讓她後背發熱。

  她本還以為生物老師在親熱這件事上是兇狠強悍霸道的,這下完全變了個人——

  捧在她後腦勺的手慢慢的來回撫摸她的後頸,大拇指揉搓著她耳後那一片,她忍住喉間的瘙癢。

  他收起自己為了捕食而鋒利的爪子,轉而用最柔軟的方式包圍她,堵住她的鼻口,在她快不能呼吸之時後退給她空間,卻又在她大口呼吸之時重複而來,她被這一收一放折磨的要丟了心神。

  他吻得太久太慢,這不是親,這是在磨她。

  她要後撤,卻忘了她整個都在他的懷抱里,她只能在他手掌下後退,前後夾緊,她慢慢的失去抵抗的力氣軟了下來,於是狡猾的獵者撕開偽裝的溫柔,開啟盡情享受的時間,吞咽她的津液,親咬她的小舌,唇瓣,這突然的兇猛嚇得她下意識的去推他,被他一個折手別到身後。

  腋窩處冰涼的東西一下掉了,她瞪大眼,「嗯嗯嗯!!!!」

  可惜眼前的男人毫無反應,他本清心做事,她卻要來招惹他還不自知,他如何給她無辜自安的理由,尤其她現在正被他親的軟軟糯糯,又好捏又好吃,怎麼丟開?

  她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她非常明顯的察覺到,他顯然是太知己知彼了,所以欺負的毫不客氣——

  「……老師,等……你等下……」

  她鼻音很重,他聽著耳根癢,手下忍不住扣緊她,舌尖纏綿有力的來回舔弄她嘴裡的每一處,磨她啃她咬她,咬的她嗚嗚直哼了才良心發現放過她已經發麻的小嘴,留戀的啃了啃她的下唇便轉移戰地,向下進攻,舌尖輕舔,弄得她下巴每根寒毛都在發癢。

  不行,太癢了……

  癢的她心裡落下一把小爪子撓啊撓,撓得她尾椎骨發麻,呻吟沒法控制,一下順著鼻腔衝出。

  他一頓,竟是又轉回去親她,這次力道一下大得她受不住要伸手扒住他尋求一個力的平衡,身上外三層的毯子像剝落的荷花葉松垮而下。

  「溫度計掉了掉了!有水銀的啊!!」唇齒交鋒間她終於口齒不清的喊出聲。

  掉了就掉了,誰還去理溫度計?

  天知道他給她換了件他的長袖棉t是多么正確的選擇,男生的圓領完全暴露出她嫩白的脖子和鎖骨,細瘦的鎖骨下就是頂著棉布微隆的乳尖。

  凸起來了……

  「啊……」鎖骨下方的觸覺神經傳來一陣刺痛,她條件反射叫了聲「疼」,他松牙,摟過她又吻上她的唇,親的她快要缺氧之際他終於放過她,在她喘氣的間隙一下一下輕啄她的嘴尖、臉蛋。

  她腳趾頭都軟了,微微抓著他的手肘大喘氣,結果喘太快嗆到了,一陣猛咳。

  他手往她腋下一架,把她合著松垮的毯子一塊兒抱到膝上給她順氣,輕拍她的背,順手把那根滾到沙發上的溫度計放到茶几上,她則彎著腰趴在他肩上捂著嘴咳嗽,微弓起來的那根背脊在他手掌下一下一下發著顫的來回輕碰他的手心,就像羽毛尖兒輕輕刮過又如水般流走,他喉結微動。

  她咳的滿臉通紅,等好一點兒了她後退一些,有些不好意思但強行硬著脾氣看著他:「你幹嘛一言不合!突然這麼……」

  獸性大發。

  他手指插進她的發間給她梳理頭髮,「你不是問我我怎麼沒感冒。」他話剛完就低頭親了一下她,一臉坦然:「這樣就好了。」

  她懵懵的看著他,剛恢復正常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慢慢轉紅,「……不准再這樣了,你要感冒我就不要你了。」

  他笑著揉她的腦袋,眼見又要低頭,她嚇得立刻抬手捂住他的嘴,他便順勢在她手心輕輕落下一吻,然後握著她的手心反過去印向她的嘴唇。

  她第一次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生物老師,嘴角卻在自己的手掌心下面高高揚起——

  「幼稚……」

  是啊,可不是幼稚!

  她體溫計要重量了。

  不過,也沒事,就是肩胛好僵。

  稍微動了動,胳臂夾太緊也有點發酸了,而且她恢復了原先外三層的粽子打扮,他還給她領口裹得更緊了,她都有些熱了。

  「別亂動。」他嚴厲道。

  她條件反射僵住身子不敢有一絲抖動,然後慢慢往旁邊倒在他懷裡,腦袋晃了晃,「有點暈。」腦子裡好像有塊沉鐵。

  話音剛落,生物老師的大掌就落到了她的腦頂。

  男性的手勁特別有力道,捏起來很舒服,而且生物老師把握的力量正好,不輕不重揉的她昏昏欲睡,可說真的她又睡不著,周圍太嘈雜了——

  生物老師家的冰箱很大,運行起來有機械轉動的聲音,就像運轉的風扇被濕毛巾裹住,發出沉悶的轉動聲,聽的人腦心發脹……

  噢,還有樓上樓下的走動聲,走個不停,更別說窗外雨滴和樹葉交錯而過的拍打聲,滴滴答答沒完沒了……

  不過……她眯起眼看著前方靜靜的都能聽到自己心臟蹦蹦的聲音——

  好安靜。

  她覺得很安靜,安靜到她心中腦中產生了一種很莫名的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種不真實的真實感。

  心猛地一跳,她快要睡著的眼瞬間睜開,咻的抬起頭,看向他。

  他把辦公地點挪到了沙發上,左手看筆記本,右手給她按摩,懷裡的小傢伙兒忽然抬頭,頭髮磨蹭的他胸口一陣騷動,他轉過頭來一看就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睛,圓溜溜的看著他,一副天真好奇的樣子。

  還帶點陌生,對他的陌生。

  他推開筆記本,低下下巴看著她,繼續按摩她的頭頂,「怎麼了。」

  怎麼了?

  這個聲音太溫柔了。

  這不是教室里操場上那個嚴厲可怕的生物老師會有的聲音。

  這是——

  只有在她面前的生物老師才會有的聲音,這是只有她才能看到、才能觸碰到、才能聽到的生物老師。

  這是,她的,生物老師。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伸出手,魔怔似的撫上他的嘴唇,指頭來回摩挲著——

  「神奇……」

  從昨天到今天,昨晚到今天早上,她好像跨越了兩個世界。

  神奇,真的,生活的變化太神奇了。

  手忽然被抓住,她連人帶毯子一坨一下被整個抱過去坐到他腿上面對面。

  「是很神奇。」

  她一下從自己的世界裡回過神來,「啊?」了一聲,不明白的看著他結果這一看嚇得心臟要跳大繩了。

  生物老師的眼神突然好可怕,她躲閃的看向他的眉心,不敢直視,他倒是一眼就看到她眼眸的躲避,完全不給她逃開的機會,一把捧住她後腦勺低下頭抵著她額頭,眼睫毛對眼睫毛,低沉的嗓音震得她額骨發癢——

  「我一個上午因為你硬了三次,你說神不神奇。」

  ……神奇啥啊!神經病啊!!!

  她一臉爆紅,又氣又羞的看著他,他嘴角揚起,親親她發熱的小臉蛋,手伸進她的衣服里,有些發涼的手擦過她胸口。

  她立刻一陣扭動,臉紅的閉眼大叫:「不行!」她可是低燒啊禽獸!

  「36度9,退燒了。」

  「……」

  之後整個周末,生物老師嚴令禁止她對他進行任何「性騷擾」,就是從這個下午開始的。

  命令下達完還把她放的遠了一點。

  從他膝蓋上轉移到了他身邊一拳頭的位置。

  「……」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下完命令就埋頭工作的人,一臉莫名,於是仔細抓著自己的毯子費了一番力氣扭了半天終於轉了個身,看著他的側臉又忍不住看了很久,接著目光慢慢移到他打字的手,然後又回到他的臉上:「老師,怎樣對你算性騷擾呢?」

  他手下噼里啪啦敲著鍵盤,眼從筆記本屏幕上抽空看了她一眼,淡然道:「就現在你這樣看著我。」

  「……??」她疑惑的抬頭想了半天然後繼續求學:「還有呢?」

  「摸我。」

  誰沒事去摸你啊!你倒是想得美!

  她放棄反駁,繼續認真思考,探問:「……那和你說話呢,可以嗎。」

  他似乎打錯一個數據,傾身從前麵茶几上抽了張紙算起公式,話倒是毫不猶豫回答出來——

  「不可以。」

  「????說話都不行??」

  「你鼻音太重。」

  ……這什麼理由?

  她「啊」了一聲,鼻音是有點重,像鴨公嗓,聽起來是不太舒服,於是她清清嗓子輕聲問,「那我自言自語,哼歌可以嗎。」

  「可以。」

  她正感到一絲絲欣慰,他又說道,「不過會影響我工作。」

  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他終於捨得抬頭看了她,「看來你很無聊。」

  她盤著腿前左右後晃來晃去的一頓一頓的點了好幾個頭,他也點點頭:「那你寫作業吧,我去幫你把書包拿來,正好下個禮拜月考,我給你圈圈重點。」

  「……我怎麼覺得我家的沙發在呼喚我呢。」

  她身子左右前後晃著就要下地,被他一把勾過去,「你走也算。」

  ……她腦子是轉不過來他的彎,用腦袋頂了下他表示不滿:「……你這是,欲!加!之!罪!」

  他失笑,有些自嘲,「以前還好,但是現在你不在我視野範圍里我沒辦法專心做事。」

  「噢……」她似懂非懂,然後想了想,「這什麼理由,你忽悠我!……」

  她有些詞窮,但她肯定,這絕對不算騷擾!

  他不急不緩地繼續手頭的計算,右手抱著這一大坨用腦袋拱來拱去試圖脫離他桎梏的小孩,左手算出正確數據後,一邊敲鍵盤一邊告訴她:「因為你不在我腦子裡就會不停出現你的眼睛嘴巴鎖骨……」

  她耳根一顫,想都不想就把手從毯子裡抽出來捂住他的嘴,瞪著他,用眼神威逼他收聲,他倒是雙眉微抬,毫不心虛,男性醇厚的聲音從她手下發出,「你難道不是嗎。」

  她預備搖頭,他眼一眯,她頭都搖到一邊了轉而悠悠的點了點頭。

  他滿意的順著她的頭髮撫了撫,微微笑著,不語。

  囂張!

  太囂張了!

  可惡的是,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整顆心臟,不,是整個胸腔被笑意漲的滿滿的快要飛起來了。

  生物老師真是太太太討厭了。

  於是那個下午。

  她演了一出《木乃伊之死了都不敢動》。

  但其實後來她睡著了。

  似乎是倒在他腿上睡著了。

  什麼時候醒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那個下午的很多聲音——

  敲鍵盤的聲音,男人思考沉吟的聲音,頭上被撫摸的摩擦聲,冰箱運作的聲音,樓上樓下搬凳子走路的聲音,還有,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聲。

  這些重要的不重要的聲音,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卻如此的安謐,溫柔。

  這份溫柔一直追逐到她的夢裡,那片幻真幻假的夢境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她看到自己走在街上,卻不知去往何方,前方有個背影,在一片灰色的人群里紅的扎眼,她想這個紅色代表著警告,下一刻那人轉過面來。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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