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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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頭一個勁兒地琢磨老郝的話,「具靈境,具靈……這啥意思啊?難道是得讓自個兒有點靈韻,或者跟靈體扯上邊?」可這跟那「滿」字又能有啥牽連呢?

  我一臉懵地瞅著他。

  老郝樂了,腦袋晃悠著,好半天才慢悠悠地來了一句:「咱這趟去京城,路可不近吶,得好些日子才能到,我呢,就盼著路上能有酒喝個痛快。」

  嘿,這老郝是跟我提要求呢。

  「前輩,您要是能給我把這事兒說明白嘍,酒肯定管夠。」

  「行嘞,」老郝眼睛一眯,高深莫測地瞅著我,灑脫地講道,「這具靈境啊,門道就在讓金丹有了靈性。到了這個境界,你得拿靈力和念力好好地養著金丹,慢慢地,金丹就跟有了腦子似的,就像給自己造出來個分身。這玩意兒跟你心思相通,那可是以後修元嬰的底子。只有這樣,你才算真正在修行這道兒上入了門兒。」

  隨後又仿佛想到了什麼,目光隨意地往媽媽那邊輕輕一掃,說道:「你師傅沒教過你嗎?這又不是什麼秘密。」老郝微微挑眉,帶著幾分戲謔。

  我一時語塞,總不能說冷麵劍仙真沒教或說出媽媽失憶無法傳授之事,只得硬著頭皮回應:「師傅讓我自行領悟。」

  「好吧,看來,還是我多嘴了呢。」老郝灑脫地一攤手。

  此時的媽媽,察覺到老郝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恰似一朵春花在悄然綻放,瞬間綻出一抹動人心弦的迷人微笑。

  隨即,又似是為了回應老郝的調侃,眼眸中佯裝出幾分嗔怒之意,靈動地白了他一眼。

  老郝見狀,立馬做出一副吃癟的模樣,苦笑著搖搖頭,可一想到這一路的美酒都有了著落,嘴角又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心情大好之下,竟還悠然自得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踏入鎮子,喧囂與熱鬧撲面而來。

  我和媽媽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像個孩子般東張西望,嘴裡不時發出驚嘆:「這是鎮子裡的集市嗎?人真多」

  二師兄青山則較為沉穩,默默跟在後面,眼神卻也在不住地觀察著周圍的店鋪和行人,偶爾輕聲對我叮囑:

  「師弟,莫要亂跑,這鎮上人多眼雜。」

  媽媽像是被點燃了內心深處的好奇之火,她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腳步輕快得如同一隻小鹿。

  這是她穿越後首次下山來到普通人生活的鎮子,一切於她而言都充滿了無盡的新奇與誘惑。

  她一會兒湊近街邊擺滿小飾品的攤位,纖細的手指輕輕拿起精美的髮簪,放在陽光下仔細端詳,嘴裡喃喃自語:

  「這小物件做得可真精巧。」

  一會兒又站在賣糕點的鋪子前,使勁嗅著空氣中瀰漫的香甜氣息,扭頭沖我們笑道:「這味道好特別,你們快來聞聞。」

  她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那身白色的輕紗長裙隨風飄動,仿佛一道靈動的風景線,引得不少路人側目,可她全然不顧,全身心沉浸在這初次下山的新奇體驗之中。

  老郝呢,一頭扎進酒肆,不多時便樂滋滋地抱出一罈子酒來。

  大師兄見此情形,立刻瞪起眼睛,嘴裡罵罵咧咧道:「你這老郝,就知道喝酒。」老郝嘿嘿一笑,「快去付錢,這可是你小師弟可是答應我的。」

  我們來到馬車行,各種樣式的馬車琳琅滿目。

  大師兄大大咧咧地上去敲敲打打,和老闆大聲地討價還價:「老闆,你這馬車價格可不能這麼高,咱都是實在人,便宜點!」

  老闆被他的氣勢弄得哭笑不得,二師兄則仔細地檢查著馬車的車況,輕聲對我分析著每一輛馬車的優劣。

  媽媽在一旁微笑的看著,手中拿著二師兄剛剛給她買的小零食。

  老郝站在一旁,一邊喝酒一邊打趣:「隨便挑一輛得了,反正只要能拉著咱們走就行,別磨蹭啦!」

  好不容易選好了馬車,大師兄和二師兄手腳麻利地將行囊搬到車上,老郝又哼哧哼哧地抱了幾壇酒放進車廂,嘴裡嘟囔著:「這一路沒酒可不行。」

  一切準備妥當,即將出發之際,氣氛卻變得凝重起來。大師兄和二師兄緩緩走到媽媽面前,眼中滿是不舍。

  大師兄嘴唇微微顫抖,眼眶泛紅,想說些什麼卻又喉嚨發緊,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媽媽,那目光仿佛要把媽媽的模樣刻進心底。

  二師兄則輕輕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他的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聲音略帶哽咽:「師娘,您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徒兒們會在山上日夜盼著您平安歸來。」

  媽媽的眼中也泛起了淚花,她輕輕抬手,依次撫過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臉龐,溫柔地說道:「你們在山上也要好好修煉,回來我要好好「檢查」你們哦。」

  媽媽特意在「檢查」一次加重了語氣。

  老郝見此情景,默默轉過頭去,給他們留出片刻告別時光。片刻後,老郝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道:

  「天色不早了,咱們得出發了。」

  大師兄和二師兄這才緩緩後退幾步,仍目不轉睛地看著媽媽和我。

  老郝一甩馬鞭,馬車緩緩啟動,車輪滾滾向前。

  大師兄和二師兄站在原地,久久不願離去,直至馬車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馬車微微顛簸,我和媽媽坐在馬車裡,此時我依言盤膝而坐,老郝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迴響,自己的「意識」開始向內看,去接近體內的金丹,緊接著,我的「手」去觸碰那金丹,想像當中的觸感並未發生,反而是「不小心」將手掌陷了進去,剎那間,金丹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開始劇烈顫動,旋即緩緩膨脹,光芒愈發耀眼。

  原本小小嬰兒般的模樣,開始長大,隨著它的變化,竟一點點勾勒出我小時候的模樣,面容、身形愈發清晰,當變化停止後,我便立刻被脫離這種狀態,回神的剎那,我下意識地探查體內靈力的狀況,卻驚覺原本充盈於經脈之中、鼓脹得如同滿溢水杯的靈氣,此刻竟像是退潮後的海灘,變得稀疏而空蕩,不再是那「滿」的狀態。

  「不用驚慌,」老郝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等你多灌溉幾次,便自然進入那具靈鏡。」

  隨後的三天裡,我除了睡覺,便是在吸納天地靈氣,但這一路上,靈氣稀薄自然不如山門內,而且缺少了那綠色能量的補充,變大異常的緩慢。

  在這三天的行程里,媽媽很快就將攜帶的話本小說翻閱殆盡。

  她百無聊賴地靠坐在馬車一角,眼神中透著絲絲煩悶。

  雖說無聊至極,可瞧見我每日專注練功,她也極為體貼地未曾前來打擾,只是獨自消磨著時光。

  媽媽因修煉艷獸決的緣故,小臉時常浮現出一抹迷人的紅暈,仿若春日盛開的桃花,嬌艷欲滴。

  她偶爾會不自覺地做出些小動作,像是不經意間微微撩起裙擺,露出那白皙如玉的美腿與精緻的玉足,然而老郝卻仿若未聞未見,視線從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這般情景反覆幾次後,媽媽也覺得無趣,漸漸沒了繼續「勾引」他的興致,只得無奈地整理好衣衫,重新安分地坐好。

  「前面有個客棧,我們可以在那兒好好休息休息,再繼續趕路。」老郝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打破了車內略顯沉悶的氣氛。

  馬車緩緩在客棧前停穩,老郝率先跳下車,將韁繩熟練地系在一旁的木樁上。我和媽媽隨後下了馬車,走進客棧。

  終於不再用啃乾糧了,這三日,老郝只是喝著酒,那酒葫蘆就沒離過手,媽媽呢,因著自身的境界不吃也不會餓,對乾糧也毫無興趣,只是美滋滋地吃著二師兄買給她的零食。

  她那模樣,純粹是因為饞嘴,一小包零食能讓她吃得眉眼彎彎,還不時發出滿足的輕哼聲。

  我眼巴巴地望著,她卻輕哼著說道:「練你的功吧。」

  這是生氣我只修煉,不陪她了。

  哎,果然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踏入客棧,發現裡面的客人並不多。

  角落裡,幾個商人打扮的人圍坐在一桌,正輕聲交談著,手中的酒杯不時送到嘴邊,酒水入喉,臉上泛起一絲滿足與愜意。

  而在客棧的另一隅,最為吸引我目光的是一位小道姑和她身旁的師父。

  她身裹青藍色輕紗道袍,頭上梳著髮髻,幾縷碎發垂落於白皙脖頸,單眼皮但大大圓圓的眼睛,清澈明亮,雙眉彎彎,瓊鼻秀挺,唇若櫻桃,紅潤欲滴,淺笑時酒窩淺現,甜美動人之態盡顯,真如從那畫境中走出的小仙女。

  她的師父則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冷峻,仿若刀刻,一襲黑袍在身,坐姿端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們是修行之人。

  而在我們進來時,他們的目光也看向我們,看到媽媽時,眼睛均是一亮,那商人幾個腦袋湊在一起,壓低聲音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偷瞄媽媽幾眼。

  而在另一邊,小道姑和她的師父原本安靜地坐著。她的師父見我們進來,立刻站起身,雙手抱拳,對著媽媽恭敬地拱了拱手,難道認識?

  還好媽媽反應機敏,她微微揚起下巴,輕輕點頭示意,緊接著,客棧小二滿臉堆笑地快步走來。

  他肩膀上搭著一塊洗得有些發白的毛巾,一邊點頭哈腰,一邊熱情地招呼道:「客官,歡迎光臨小店!不知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呀?」眼睛卻不自覺地在媽媽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似乎也被媽媽的獨特氣質所吸引。

  隨後他才趕忙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咱這兒有剛出爐的熱饅頭、香噴噴的燉肉,還有本地特色的美酒,房間也是乾淨整潔,價格實惠公道。」

  「給我來一壇你們店裡最好的酒,要快!」

  老郝剛坐下便對小二說道,我也跟著說道:

  「在上些拿手小菜,還有你說的那個燉肉。」

  我們這桌與小道姑所在的桌子相鄰,此時,那小道姑的師父清了清嗓子,開始自報家門:「在下玄風道人,見過林劍仙。」

  媽媽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熟人,但出於禮貌,人家既已熱情招呼,自然不能漠然不理。

  媽媽微微頷首,輕聲回道:「玄風道長客氣了。」

  玄風道人繼而說道:

  「久聞林劍仙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乃幸事。不知林劍仙這是要去往何方?」

  媽媽尚未作答,老郝便搶著說道:

  「去京都。」

  玄風道人微微點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深意:

  「是去參加那比武大會嗎,貧道以為並非那般簡單,恐是朝廷的一場陽謀。如今門派眾多,良莠不齊,朝廷或許意在藉此次大會,對各門派進行一番梳理整合,以削弱江湖修行者勢力,加強自身掌控。」

  看來這老道和我猜測的一樣。

  老郝只是笑了笑,滿臉不以為意。

  見老郝和媽媽都不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便主動站起身來,雙手抱拳,自我介紹道:「在下青劍派弟子林鷺,見過玄風道人。」

  玄風道人打量了我一眼,回禮道:「原來是林小友,幸會。」

  而那小道姑則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我們,大眼睛撲閃撲閃,仿佛對我們的對話充滿了興趣。

  「徒兒,還不和林劍仙,打聲招呼。」

  小道姑趙靈熙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起身向媽媽盈盈一拜,聲音清脆如鈴:「靈熙見過林劍仙,林劍仙安好。」

  媽媽微笑著回應:「靈熙姑娘不必多禮,這小模樣甚是可愛。」

  趙靈熙聽了媽媽的誇讚,臉頰微微泛紅,羞澀地低下了頭,那模樣愈發嬌俏動人。

  她偷偷抬眼又看了看我,眼神裡帶著一絲好奇與靦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也同我打個招呼。

  就在此時,小二端著一壇酒和熱氣騰騰的飯菜走了過來,濃郁的肉香瞬間瀰漫開來。

  老郝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伸手抓起酒罈,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美啊…」我看著滿桌的飯菜,也覺得食慾大增。

  我先給媽媽盛了一碗飯,開始慢慢吃起來,媽媽則優雅地夾起一些青菜,細嚼慢咽,盡顯優雅。

  而就在眾人用餐之際,樓梯上傳來陣陣腳步聲。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白衣公子從樓梯走下,白衣公子面容白皙如玉,劍眉斜飛入鬢,雙眸狹長而深邃,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疏離。

  一襲月白色錦袍,領口與袖口繡著精緻的銀色雲紋,腰束墨色玉帶,下墜著一塊溫潤玉佩,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他徑直走向靈熙:

  「我的小靈熙,好久不見。」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話語裡卻聽不出多少真切的情誼。

  趙靈熙一看到葉無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眸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目光慌亂地看向青玄道人,帶著一絲無助地喚道:「師傅…」

  青玄道人當即起身,面色冷峻地看向那白衣公子,呵斥道:

  「葉無痕,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這裡可是有我朝思暮想的小靈熙啊。」

  葉無痕挑了挑眉,眼中滿是戲謔。

  「你離我徒兒遠點。」

  青玄道人怒目圓睜,手已然按在了劍柄之上。

  「老東西,你還管不著本公子,」葉無痕嗤笑一聲,話語裡滿是囂張跋扈。

  青玄道人,手握長劍剛要拔出,便被那白衣公子一瞬間按了回去,那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只覺眼前一花,青玄道人就被壓製得死死的,手臂都難以動彈分毫,只能怒視著葉無痕,卻又無可奈何。

  我試著挪動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雙腿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手臂也仿佛有千斤重,根本無法動彈。

  我並非是因為恐懼作祟,而是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整個人被困在了這一方小小天地里,絲毫無法掙脫。

  這是法術?還是境界的壓制?

  「媽媽,我動不了,你可以動嗎。」我在心裡急切地和媽媽溝通著。

  媽媽一聽我不能動了,神情頓時變得焦急萬分,連忙伸手摸著我的臉,眼中滿是擔憂地問道:

  「兒子你怎麼了,怎麼不能動了。」此時媽媽這般焦急的表現,全然沒了平日裡的沉穩,甚至完全暴露了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事實,不過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葉無痕那邊吸引著,倒也沒人在意媽媽這邊的異樣。

  可媽媽的這些動作,終究還是引起了葉無痕的注意。

  他原本正盯著趙靈熙師徒倆,這會兒卻將目光緩緩投向了我們這桌。

  先是漫不經心地掃了我和老郝一眼,而後目光便緊緊鎖定在了媽媽身上。

  「嗯?我好像哪裡見過你。」

  葉無痕微微皺眉,眼中透著一絲疑惑。

  可媽媽此刻滿心都在擔憂著我,根本沒聽見葉無痕說了什麼,依舊是焦急地看著我,雙手不停地在我身上這摸摸那摸摸,試圖找出我不能動彈的緣由。

  「媽媽,小心,那人奔你來了。」

  就在我剛剛在心裡和媽媽說完這句話,只見葉無痕身形一閃,一瞬間便如鬼魅般來到了媽媽身旁。

  他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掐著媽媽的下巴,將媽媽的臉強行抬起,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哦,原來是林劍仙,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我小的時候還見過你呢,你不記得我了嗎?」

  葉無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媽媽又驚又怒,奮力掙扎著,在這慌亂時刻,早已把自己曾經學過的那些高深功法忘得一乾二淨,就如同一個普通女人一般,只能用雙手不停地揮舞著,用力打在葉無痕的胳膊上,帶著哭腔喊道:「你放開我。」

  隨後葉無痕還真的放開了媽媽,往後退了一步,哈哈笑著說道:

  「你曾經可差點兒成為我的嫂子,不,不,應該是我兄長純粹的單相思罷了。」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又再次說道:

  「都是因為你,我兄長才離開了門派,哼。」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媽媽身上,眼神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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