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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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窗戶,外面就是橫過視窗的三兩條電線纜繩,早上還會有麻雀吱吱喳喳在上面跳呀跳地。

  對面是另外一棟公寓,都是五層樓的老建築物,隔著一條街誰也沒有擋到誰的視線。

  頭探出去,街道商家都是賣零貨小吃各種生活所需小店鋪,早晚市集開閉總會車水馬龍熱熱鬧鬧。

  爸媽出國開會,整個暑假都不在北邑市,吳心禪靜靜地在南港都進行著搬出租屋外宿事情。

  住了一陣子之後,居住大致都已經適應有了生活慣性,一個人獨居開學後的日子生活步調變得很緩慢。

  有時候會接到電話或是簡訊,然後余佑達會騎車過來接吳心禪。

  通常都是便宜大致清潔整齊的商務旅館,偶爾會是裝潢比較精美有氣氛的汽車旅館。

  在裡面的人不是張順堂就是劉繼朗,脫了衣服洗洗澡,看心情或是體能狀態做個幾次愛,然後打個電話再叫余佑達來接送。

  大約是朋友而不是買春關係,所以使喚余佑達的次數也不能太誇張。

  但是對吳心禪就純粹是發泄性慾的工具而已,所以對話少得可憐,誰也沒有想要搭理誰,更別提知己交心。

  張順堂的業餘嗜好是拍照和攝影,有的時候心血來潮會帶整組拍照工具幫吳心禪拍一些燈光美氣氛佳效果好的藝術淫照,而打光板的助手如果是余佑達就是無奈打呵欠,是劉繼朗時兩人會嘻嘻哈哈好像遊戲般玩鬧。

  吳心禪的刺青是劉繼朗的傑作。

  這段時間劉繼朗又在她的翹臀刺了新作品,每次做完愛劉繼朗在端詳她的身體然後研究肌肉線條,思索著下一個作品又該怎麼配合身體表達神采,那個時候吳心禪都會覺得自己只是個被煉豢的人型寵物而已。

  相較之下,接送吳心禪的余佑達互動就多了一點,僅只於多了接送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本來吳心禪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了不起,雖然以前余佑達接近她是為了利用她,而且那一場輪姦秀更是讓她在心裡殺死余佑達無數次,但是現實生活畢竟就是傀儡般操控在他的掌握間,不刻意奉承至少也不要惹毛得罪他。

  有一天余佑達有事,吳心禪自己走路回租屋住處。

  不是很遠的距離,但是做完愛之後一個人的歸途突然變得很寂寞,只是從一個空屋一動到另外一個空屋,裡面偶爾有人卻來來去去。

  忽然覺得靠在余佑達的背膀後面那一段路程,雖然只是那麼短暫的時光,卻是唯一一個有體溫熱度的依靠。

  吳心禪蹲在馬路旁邊一直哭一直哭,好像眼淚流完身體裡面的污穢和孤獨也會跟著流完。

  然後下一次吳心禪搭余佑達的車回去時,下車站定在住處的樓下,余佑達轉車頭要離開,吳心禪卻叫住了余佑達。

  「我的電腦……好像有點怪怪的。」吳心禪很小聲地說。

  「什麼問題?」

  「……不知道。」我知道的話還要問你嗎?「……」余佑達催了一下油門,吳心禪知道他不耐煩要走。「我下次來幫你看。」

  望著余佑達離去的背影車燈,吳心禪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有點期待。

  手機的簡訊聲響起,打開閱讀,是方懿蕙發來的告別信。

  「這麼突然要走?」吳心禪問方懿蕙。

  「不突然,已經計劃一陣子了。」方懿蕙坐著輕輕啜一口茶。

  「老公被調去外國總公司駐地支援,還要教育訓練學新技術,好幾年都沒辦法回來。與其年節搭飛機探視,不如跟著一起搬過去住,一家人有個照應也好。」

  吳心禪環顧方懿蕙家裡四周,家具已經大部分都蓋上遮布或是膠套防塵,本來溫馨擁擠的小空間,現在看起來有點冷冽空虛。

  小美自己坐在地上低頭畫圖,偶爾抬頭望過來,小小年紀的她表情卻有點孤僻陰鷙,眼神相對讓人不由地悚然。

  吳心禪驚覺失態,眼神移向別方,還是被方懿蕙全收在眼裡。

  「離開也好,也許換個環境,小美會好一點。」方懿蕙淡淡笑著,表情卻有點愁苦。

  「對你也會好一點。」吳心禪勉強對方懿蕙微笑,略盡打氣。

  想說些什麼話,都是多餘。可以走的也是受盡折磨後逃去解脫,不能走的總是有不能問的苦衷理由,沒有值得鼓舞,也沒有需要安慰。

  「房子找到賣家了嗎?還是委託房屋仲介處理?」吳心禪好奇問。

  「不賣啦!」方懿蕙環顧房屋四周。「如果哪天有勇氣再回來,至少要留一個熟悉的地方落腳。」

  「嗯。」吳心禪望著方懿蕙點頭。

  方懿蕙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桌上。「在你畢業前如果方便的話,隨時歡迎你來這裡走走坐坐,也當是幫我看家照顧。」

  吳心禪眼眶有點濕。「好。」靜靜地收下鑰匙。

  方懿蕙走到吳心禪身旁摸摸她的頭髮。「找不到喜歡的房子還是捨不得花錢租賃,住進來也沒關係。」

  吳心禪靠在方懿蕙身上哭,很想說你不要走,你是我在南港都的最後一個朋友了。但是聲音哽咽說不出來,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我們都同病相憐,只是相逢何必曾相識。

  方懿蕙忽然想起少年時代的某年夏天,躺在苗梨縣一個朋友日式建築老家的木地板走廊上,午後的陽光被屋檐遮蓋斜斜地映在廊邊欄杆無法再進一步。

  天氣炎熱但是偶有微風吹過,那就有如幾許清流按拂,靜謐愜意。

  手邊擱著一本庄子,實際上只是午睡而根本沒翻頁閱讀。朦朧間暑風帶起幾張書頁,依稀可以獨到幾句。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要換零件了。」余佑達對吳心禪說。

  「可是上次也是你換的耶,哪有這麼快又壞?」灌灌軟體也就罷了,更換零件哪有辦法?吳心禪忍不住微有嗔詞。

  「……唔,我上次沒有換。」余佑達頓了一下,還是誠實地招認。

  「那怎麼辦?」

  「……我下次來幫你換。」

  余佑達轉過身,房間裡面的吳心禪已經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我是不是很醜?」

  「……」

  「那我是不是很賤?」

  「……」

  「你看,我身上的刺青越來越多,圖案越來越……那個,不會有人覺得這樣是好人家的正經女生。」

  「你就已經不是。」

  吳心禪心裡黯然。

  「不會有人喜歡我的。」

  「不知道。」

  「不可能的。」

  「……」

  「你會喜歡這樣的女生嗎?你會嗎?」

  「……」

  「人家一封簡訊傳過來,我就要過去腳張開開,我現在拍的裸照比我從小到大拍過的照片還要多,我身上的刺青就像會繁殖的烙印越長越大塊。怎麼可能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女生?你嗎?你會嗎?」

  吳心禪本來不是想要這樣頂撞的,可是話說出口就越覺委屈,心裡一酸忍不住就都發泄出來,也不管余佑達會不會抓狂揍她還是干她,反正以前都經歷過了。

  只是說完就開始後悔,發泄完了心裡卻鬆了一些,空了一點。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吳心禪跪坐下來,哽咽著一直哭一直哭。

  已經是殘花敗柳到這麼低賤的地步,還要乞求一個強暴過自己的人來喜歡自己,那真是荒唐又可笑的事情。

  要不是自已心裡已經病入膏肓,要就是自甘墮落人盡可夫,反正這輩子已經不能回頭重新選擇什麼了。

  只是想要在寂寞的時候有一點點的溫度陪伴一下,這樣會太奢侈嗎?「……我會。」

  「……?」吳心禪不解地哭著。

  「我會喜歡這樣的女生。」余佑達靜靜地說著,沒有看向吳心禪,就只是靜靜地對著誰說著。

  這樣就夠了,吳心禪這樣想。

  吳心禪趴在余佑達的背膀手輕輕搭上肩,像是騎車被載時的情景。

  眼淚把余佑達的T恤濡濕,余佑達沒有動讓吳心禪把淚流完,把哽咽的呼吸調順。

  好一會余佑達才站起身離開,吳心禪還是跪坐著,低頭無聲勝有聲。

  「……我喜歡的女生不是你。」余佑達說完就靜靜離開。

  吳心禪張口愣著,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安置自己的反應,然後全身慢慢地顫抖著最後幾近痙攣。

  原來沒有眼淚的哭泣是這麼難過。

  余佑達提著兩個便當盒和兩杯飲料走進巷子裡面自己租賃的小房間。

  房間小小可是五臟俱全,甚至應該說齊全到有點滿溢太過擁擠的程度。

  電視已經開著播放節目熱鬧聲響影像,一個穿著小可愛背心和極短熱褲的小波浪長捲髮女生坐在小茶几旁,雙手擦抹著乳液看著電視嘻笑。

  「咦,你回來啦!」女生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看。

  「來吃晚餐吧!」余佑達坐在茶几旁。

  「我的手還在保養耶!」女生手掌粗糙皮膚龜裂,關節處多有紅腫,還沒上油彩的指甲全是灰白乾澀。

  「那我餵你啊!」余佑達笑嘻嘻地。

  「啊……」女生笑著假裝配合張口。

  余佑達突然站起來用肉棒的位置湊上女生面前。

  「我就知道!」女生早有防備整個人往後仰躺躲開余佑達的攻擊。「你每次都用這麼低級的招式!」

  余佑達蹲下壓在女生身上,俯身吻著女生。

  女生熱烈地回吻著,舌頭濕潤地交纏著,手緊緊勾住余佑達。

  余佑達邊吻邊脫下女生熱褲,裡面沒穿內褲覆滿陰毛的陰阜磨蹭著余佑達頂上來的大腿。

  余佑達手指伸進女生蜜穴裡面,早已經濕漉漉的,於是脫下自己褲子,將肉棒滑挺進蜜穴花徑。

  余佑達用力地抽插著,女生熱情地回應。

  插到節目進了兩次GG才喘氣拔出肉棒,女生配合地轉身趴著翹起臀部,余佑達將蜜穴的愛液塗滿菊洞,也將手指伸進去滋潤一番撐開小口,然後才將肉棒捅進菊洞內。

  即使熟諳余佑達的習性,但是每次余佑達猛力挺進菊洞時,女生還是覺得那瞬間飽滿膨脹的充實讓她滿滿地飄升飛揚,只要開始抽動就會急速推進高潮的洶湧澎湃,不論幾次都是盈溢的感動。

  激烈的動作把小茶几上的瑣物震落下地,一張設計髮廊的員工識別證掉在桌腳旁,上面的照片畫著濃妝燦爛著最自信的專業笑容,波浪長發挑染金褐,名字是蔡詩萍。

  射完精後,兩人都沒去沖澡,用衛生紙先抹淨下體,然後就坐著吃飯看電視。

  「我明天輪晚班,你宵夜想吃什麼?」蔡詩萍邊吃邊問。

  「隨便,都可以。」余佑達邊吃邊回答。

  蔡詩萍咬著雞肉想吐骨頭,爬過余佑達身前拿出GG紙摺紙盒要裝骨頭。

  余佑達看著蔡詩萍翹著的屁股,股溝的菊洞還圓張著沒有閉緊,只是菊辦半數都變成扭曲的肉疤,看起來有些怵目驚心。

  不論做多少次愛,射多少精液糊抹,那傷疤就是存在著不會平復。

  余佑達曾問蔡詩萍要否去動手術整修,蔡詩萍覺得肛門動整型手術未免太丟臉了些,而且怕痛又想省錢,所以還是作罷。

  「你不介意就好。」蔡詩萍甜甜笑著。

  「我不介意。」余佑達抱著蔡詩萍輕輕撫背。

  那個沒有顏色的高中時代,余佑達每天都是早起打工送報兼運動,到了學校就是全神投入上課與抓空隙一直念書,沒錢補習於是放學後躲進圖書館繼續念書寫習題,遇到打工的日子,也不忘帶著小卡片隨時取出背誦記憶。

  圖書館閉館後踏著夜色回家,都會經過一家也剛好熄燈掃地準備關店的設計髮廊。

  裡面年輕的新進員工要負責的雜務最多,關店也是項目之一。

  那個每次都留下來掃地整理器具的女生看起來很面善,可是每次經過匆匆,也不好接近細看。

  終於有一天月考結束,那天給自己放假不用溫書。

  走過髮廊心裡好奇,就在附近兜轉等關店。

  女生那天工作受了委屈,邊掃地邊啜泣,後來掃不下去索性蹲在牆角哭個痛快。

  余佑達走近,遞上一包面紙。女生聞聲抬頭,余佑達就認出她是蔡詩萍了。

  蔡詩萍對望一會,也認出余佑達,驚惶站起想要跑走,卻被余佑達一手抓住手腕。

  「你想怎麼樣?」蔡詩萍又驚又怕地問。

  余佑達就是遞上面紙而已。「擦眼淚。」

  蔡詩萍怔怔地擦抹眼淚,不知道余佑達想做什麼。

  「你還是不要哭比較漂亮,不然眼影都糊掉了,很醜。」

  蔡詩萍愕然。這是安慰嗎?聽起來不怎麼受用。

  余佑達還是天天都會經過設計髮廊,偷偷轉頭望向裡面。有時蔡詩萍注意到了,會停下動作盯著余佑達看。

  那年冬天的聖誕夜,余佑達還是上學念書放學溫書,閉館後經過髮廊,卻發現蔡詩萍沒有掃地,就是坐在店裡面等。

  余佑達摸摸鼻子走進店裡,收銀櫃檯點了一根小小的紅蠟燭,勉強算是節慶應景。

  余佑達從書包裡面拿出一個小紙袋給蔡詩萍。

  蔡詩萍打開看,是一雙毛線手套。

  都是拮据的身份,禮不輕情意卻一定很重。

  凌虐過她讓她差點崩潰自殺的共犯之一是余佑達,注視她讓她覺得有人在關心著重新對情愛有一點點的期待也是余佑達。

  那時的荒唐瞎鬧光陰,繼續跟著混混當大嫂狐假虎威也不知道可以得意多久,被強姦輪暴凌辱後雖然是從雲端跌下但也只是回復平凡而已。

  本來就只是愛打扮的普通女生,家裡窮光自己的腦袋也不靈光,書念不好進的爛學校也是龍蛇混雜,靠著一張還過得去的臉懵懂攀上大嫂位置享受過短暫浮華。

  如今畢業,學問是零人脈也是零口袋當然也是零。

  早早進入髮廊從洗頭小妹開始做起,過去的大好大壞跟很多人比起來其實也是芝麻綠豆而已,認清自己的平凡盡力去工作,這樣的人生通俗卻沒有什麼好抱怨。

  可以在芸芸眾生裡面得到一雙注目青睞,這樣對自己來說已經是太夠了。

  蔡詩萍眼睛閃過一絲溫熱,帶上手套溫柔著每天洗頭被藥水侵蝕受傷的雙手,慢慢走向余佑達,望向他的雙眼。

  「你是喜歡我還是想干我?」

  余佑達很認真地想了一想。「都是。」

  那個聖誕夜,兩個人在熄燈關門的髮廊店內地板上鋪滿毛巾,就激烈地做著愛。

  呻吟聲蓋過鈴鐺響,余佑達幹著蔡詩萍的菊洞,像是駕著麋鹿雪橇,黑暗的斗室就是浩瀚夜空,而微微燭光是星是光,聖誕夜裡許願就會實現。

  「我想吃雞屁股欸. 」蔡詩萍轉過頭發現余佑達望著她的屁股提出了宵夜選項。

  蔡詩萍氣得把骨頭吐在余佑達身上,兩個人嘻嘻哈哈又鬧著抱在一起。一起吃東西,一起看電視,一起洗澡,一起睡覺。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最好。

  「兩個人不在一起也好。」

  夏媽媽坐在床邊折著收下來的衣服,低頭小聲叨念著。「不要像你姐姐那樣,結婚那麼久才出問題,要離又離不了……」

  「媽,沒事的。」夏玉娟坐在梳妝檯前面對鏡子化妝。

  「怎麼會沒事?」夏媽媽本來在抱怨,可是語氣又充滿擔心不舍。

  「上次她回家裡來,我看她手上腳上都有黑青,再之前也有,怎麼可能動不動就撞傷還是跌倒?」

  「媽,你不要想這麼多。」

  夏媽媽看了夏玉娟一眼,小女兒本來好好的也要論及婚嫁,怎麼忽然就說合不來婚也不結了。

  夏玉娟安慰媽媽說反正可以留在家裡照顧爸爸陪伴媽媽也沒有什麼不好,女兒越貼心想掩飾什麼,做媽的不能問心裡就越酸越痛,小女兒是這樣,大女兒也是這樣。

  「媽,我去上班了。」夏玉娟站起來,提了包包準備離開。

  「你最近班表好像都排比較密……」夏媽媽關心地問。

  「醫院鬧護士荒,人手不太夠,只好多加一點班。」夏玉娟淡淡笑著。

  「別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

  「沒事的。」夏玉娟在玄關穿鞋,揮手告別。「您別送了,我會關門。」

  夏媽媽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既心疼她工作的勞苦,卻又心疑明明婚事告吹了為什麼上班要畫這麼濃的妝?

  是要遮眼黑眼圈吧?

  「汪科長,我敬您!」

  「陳處長,可別我乾杯你隨意啊!」

  小廳裡面酒酣耳熱,到處是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汪科長,今天真的太開心啦!要不是您提供我們這麼多對手跟地下錢莊掛勾還有洗錢走私的情報,我們還真打不下對方標不到這次的地啊!我們老闆說了啊,以後蓋起來的大樓,一定留一層最好的給科長您用!」

  「陳處長,那可要算我多一點的折扣,公務員的薪水,很寒傖啊!」

  陳處長伸出手指按住嘴唇。「嗯,汪科長,今天這麼高興,談錢多俗氣?我們老闆說了,汪科長您是自家人,自家人通財共義,計較什麼?」

  「陳處長,那我還不先自請三杯嗎?哈哈哈!」汪少鵬一口氣幹了三杯。

  「我說汪科長啊……」陳處長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臉色紅通油光滿面。

  「今天我們不當俗人,要當詩人!」

  「詩人?」汪少鵬笑了。「詩我不懂,把人弄濕我還可以!」

  陳處長哈哈大笑。「人家都說才子要有佳人配,咱們今天當詩人,怎麼能不找佳人來陪?」

  「這些還不夠佳嗎?」汪少鵬指著旁邊穿緊身小禮服的小姐們說。

  「要招待汪科長,這些只能倒倒酒,哪裡能上檯面?」陳處長得意地炫耀著。

  「咱們招待所最近招了一批素質很高的佳人,只有VIP老闆才捨得招待啊!」

  陳處長拍拍手,一個小姐走到廳旁房間開了門,魚貫走出幾個女人。

  「您瞧,這個穿套裝的是會計師,戴眼鏡綁馬尾的是幼稚園老師,穿禮服很有氣質的是樂團里吹長笛的,不知道吹簫行不行?哈哈!喔,這個贊,這個是打撞球的,上次電視有轉播她拿冠軍的比賽,很出名的!」陳處長口沫橫飛地介紹每個走出來的女人,還不忘品頭論足加註解。

  「最後壓軸的啊……」陳處長壓低聲音裝作神秘。

  「雖然職業沒有前面幾個特別,可是人真的漂亮,那個身材啊,嘖嘖,你看了就知道。還有啊,端莊的樣子會計師可比不上,笑起來那個甜啊,幼稚園老師去比就弱掉了,說氣質啊,吹笛那個跟她比就像妓女一樣,在床上那個騷還是浪啊,比打撞球那個運動員還帶勁哪!」

  「有沒有這麼誇張?」汪少鵬覺得陳處長有點吹噓過頭地笑了。

  「碧海宮選出來送老闆的,你說呢?」

  最後走出來的是一個護士。

  頭戴著護士帽,紅色十字故意標在帽沿很有時尚設計感。

  上衣是改良式五分袖,沒有鈕扣而是拉煉,拉煉是紅色,軌道則是身上大紅色十字的縱軸,十字橫軸則剛好被凸起的胸部頂得鼓脹,整個白底紅字十分顯眼。

  下身的雪白窄裙則是緊緊包著臀部,白色吊帶絲襪的冷冽纖維讓雙腿看起來像璧玉一般,鞋子自然是白色尖頭高跟鞋。

  細看全身還泛著光采,原來衣裙俱為膠衣,無怪貼身到飽滿欲裂的圓盈,將身材曲線凸顯到最極致的肉慾美感。

  「真的是正貨啊!」汪少鵬稱讚。

  「那就是她了?」陳處長笑得淫蕩。「現在選一送一,不如那個吹笛美女也一起服侍?」

  「恭敬不如從命!」

  門房小姐引領三人到招待所的休息室房間,裡面裝設珠光寶氣華麗雍貴,最特別的是中央那張大床旁邊立起的床杆上面橫架交錯,垂下好多緞面布條。

  「美女,不好好待團練笛,怎麼來這裡風流快活呀?」汪少鵬左擁長笛美女邊說邊吻。

  「還不是聽陳處長說你青年才俊,我巴不得快點見識你是何方神聖呢!」

  長笛美女咯咯笑著回吻。

  汪少鵬瞥見她手腕的針孔多且密,連上粉都遮掩不全。「我還以為是生了病,找旁邊這個小護士來幫你打針治療呢!」

  長笛美女臉色微變,沒想到自己吸毒這麼容易就被這個警官嗅出來?可是汪少鵬已經轉頭調戲右擁的小護士。

  「夏玉娟,兼差賺錢?」汪少鵬笑著小聲耳語。

  夏玉娟一凜身體僵直,雖然和汪少鵬只見過寥寥可數的幾次面,可是憶明姐的老公她還是一眼就認出,只是當場自我欺騙以為汪少鵬未必會認出。

  「喔,原來也是個小毒蟲。」汪少鵬撇見夏玉娟手上的針孔瞭然於心。

  夏玉娟羞愧低頭,歡場他鄉遇故知,只覺得自己滿身藏垢懷恥。

  汪少鵬將長笛美女推倒在床,一把就將露肩晚禮服扯下,光溜的身體趴跪在床上沒穿胸罩也沒穿內褲,床邊的電動陽具揀了最大尺寸立刻就捅進還沒濕潤的蜜穴。

  即使知道要委身招待貴客,毫無預警的暴行還是讓長笛美女痛聲尖叫。

  把長笛美女轉過身仰躺,將長笛美女帶來的笛盒打開。「吹個曲子給我們聽聽吧!」

  長笛美女忍痛紅著臉拿出笛子,全身赤裸只剩兩手的花網長手套輕挪指尖吹氣按鍵鳴笛。

  汪少鵬把電動陽具的開關打開頻率調到最高速,長笛美女全身顫抖又要強忍,促著氣將樂曲吹得斷續掉拍,抑揚頓挫全部散亂,奏出比初學者都還慘不忍睹的旋律。

  「來,夏玉娟,幫我脫衣服。」夏玉娟咬唇蹙眉低頭將汪少鵬的衣褲褪去,軟垂的肉棒還沒勃起。

  接著汪少鵬拉下夏玉娟護士服的拉煉,脫去上衣裡面也是沒穿胸罩的赤裸上半身。

  再使勁扯下貼身的窄裙,性感的縷花吊襪帶下同為不著內褲的赤裸下體。

  「這麼騷……你姐知道你出來賣嗎?」汪少鵬從背後抱住夏玉娟交頭耳語,一手揉胸另一手探進蜜穴里摳攪。

  夏玉娟聞言羞憤地閉眼咬唇,即便是被戳中自己的隱情,但是想到憶明姐是如何從崇拜學長到下嫁為妻那段每提必甜蜜膩笑的時光,還是忍不住替憶明姐抱不平發作。

  「這麼淫……憶明姐知道你出來玩嗎?」

  汪少鵬微笑。「那……不然這樣,你不說我不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好嗎?」

  夏玉娟覺得全身開始酥麻熱癢,蜜穴里又開始濕淋淋地,好想趕快讓肉棒干進來……我在想什麼?

  夏玉娟咬牙強自鎮定,轉頭怒視汪少鵬,但是汪少鵬只看到夏玉娟的媚眼如絲。

  長笛美女好不容易吹完一曲,望過來等待汪少鵬下一步的指令。

  「好棒好棒!」汪少鵬拍手笑著將長笛取過來,湊鼻在吹奏口嗅聞。「果然人美口水也是香的。」

  長笛美女雖覺變態,還是勉強擠出諂媚的笑容。

  「不知道屁股香不香?」

  長笛美女臉色大變,但是汪少鵬一個箭步跳到床上,將長笛美女的雙腳抬起分開,用垂下布條綁住腳踝。

  然後蹲下簇指戳進菊洞,長笛美女嚇得尖叫起身掙扎拍打汪少鵬,汪少鵬推倒長笛美女,再將雙手也綁上,手腳抬起被縛只剩身軀躺著的長笛美女好像一張倒放的長椅。

  「這就有點臭了。」汪少鵬聞聞手指,長笛美女羞辱地閉著眼睛。

  「你的屁股呢?是香的還是臭的?」汪少鵬轉頭問夏玉娟。

  「去給她聞聞看!」說完就把夏玉娟推到床上,將她按蹲下,屁股湊向長笛美女面孔。

  長笛美女尖叫甩頭,慌亂間竟然口體交摩咬下幾根夏玉娟的陰毛,夏玉娟痛得哀喊。

  「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汪少鵬搖頭,將長笛尾管插入長笛美女菊洞。

  尾管上面凹凸的金屬按鍵戳颳得肛門肉壁遍體麟傷,長笛美女哀嚎痛到痙攣不已,夏玉娟嚇得站起來躲到旁邊。

  「既然她不想聞,不如就讓她間接親吻你的屁股好了。」夏玉娟發楞看著汪少鵬,汪少鵬指指長笛的吹奏口。

  夏玉娟不敢忤逆汪少鵬,只好面對長笛美女的下體蹲坐而下,握著長笛的吹管慢慢將自己的下體挪進。

  但是要將笛口插入還要更接近彼此,夏玉娟只好將雙腿張到最開幾乎夾住長笛美女的腿臀,然後吃力地將吹管再對準菊洞。

  「我幫你。」汪少鵬在夏玉娟身後將人往前一推,吹管就戳進夏玉娟菊洞。

  不似尾管的按鍵分布,吹管結構只有唇墊的環狀包管和上面的吹奏口孔洞,插入只有金屬的冷硬突兀,不至於動輒刮傷。

  眼見兩女被一管長笛連繫菊洞玉臀,長笛美女的尾管甚至已經滲出血絲,而電動陽具嗡嗡聲鳴震得長笛美女又痛又癢,汪少鵬終於激得將肉棒勃起。

  久違的性慾讓汪少鵬燃起獸性,跨跪在夏玉娟身上背對她的面孔,採取相反方向的男上女下姿勢將肉棒捅入夏玉娟蜜穴。

  初遇這種體位,肉棒用不同的角度在蜜穴裡面抽插,夏玉娟被頂得全身發麻一路酥癢刺激會陰爬到股溝,菊洞同時束緊包住笛管,冷硬的金屬笛身被肉壁溫暖而產生微微熱度,好像不再是死物而擁有生命。

  快感湧起讓夏玉娟又進入萬花筒般的迷幻雲海,肉棒好像炙熱的鑽頭往自己的蜜穴里一直捅鑿,蜜穴早就已經被鑿出愛液蜜汁,泉涌奔騰滿溢出來。

  我怎麼會這麼淫蕩?夏玉娟放聲淫叫,嬌啼連連不能罷休,可是越叫就越覺得快樂,全身都快飛起來了。

  比對長笛美女啜泣呻吟的悲悽,夏玉娟簡直像是陷入迷亂享欲的極樂。

  快感泛濫將高潮迭起,夏玉娟飛升進入一片雪白。

  那是一片白。

  白帽白衣白裙白襪白鞋,還有女生偷偷笑著連胸罩和內褲也都是白的才算裝備齊全。

  同一期進入醫院的小護士聚集一起舉行宣誓典禮,從此之後就是白衣天使的一份子,拍著潔白羽翼飛翔在傷病受苦待助迷霧間的希望之鴿。

  雖然已經在學校習得所有技藝,實習期間也從貫徹間領會體悟,但是從這一刻之後,自己就不再是學生而是真正的護士,夏玉娟還是忍不住忐忑的不安和興奮的期待。

  護士長帶領大家一起宣讀南丁格爾誓詞。

  余謹以至誠,於上帝及會眾前宣誓:終身純潔,忠貞職守。

  「這麼騷……你姐知道你出來賣嗎?」

  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聲響,夏玉娟嚇得東張西望,護士長注意到台下騷動用嚴厲的眼神示意專注肅靜。

  盡力提高護理標準,勿為有損之事,勿取服或故用有害之藥。

  「喔,原來也是個小毒蟲。」

  夏玉娟驚見自己的手上出現無數針孔,嚇得尖叫,前後左右同進轉過頭望著她,卻全都變成牛鬼蛇神猙獰惡笑。

  慎守病人家務及秘密,竭誠協助醫生之診治,務謀病者之福利。

  「那……不然這樣,你不說我不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好嗎?」

  呀啊!

  夏玉娟蹲下抱頭尖叫,一眾牛鬼蛇神里,幾個怪臉人衝過來架住夏玉娟,挺起肉棒就干進下體忽然赤裸的蜜穴,耳邊濕熱喘氣回過頭看,卻發現狼狗站立前肢狗蹼伸爪搭在裸肩上刺痛,腰間擺動將狗莖插進自己的菊洞。

  戴著銀框眼鏡的男人立指抵唇,噓!他笑著。

  「呀,呀啊!……我要來了……,嗯啊啊啊啊,要來了……!」夏玉娟不能控制地張口叫喊,沉淪在肉慾的漩渦裡面。

  所有的護士都虔誠地跟著念完誓詞,只有夏玉娟還在高潮浪叫呻吟,這麼莊嚴的場合,為什麼我就是停不下來要叫得這麼爽?

  夏玉娟近乎失神高亢絕叫而出,然後潮吹激射而出,全場安靜只有水聲稀哩嘩啦。

  我終究只是個不合格的護士吧,夏玉娟羞窘絕望頹然。

  護士群中一個身影朗聲念著誓詞,和其他護士格格不入的是一身漆黑護士服,黑帽黑衣黑裙黑襪黑鞋,夏玉娟甚至可以知道裡面穿的是黑色胸罩內褲。

  黑衣護士冰冷而不帶感情地念完誓詞,然後舉手宣誓。

  「夏玉娟謹誓。」

  汪少鵬真的感覺夏玉娟的蜜穴非常緊滯。

  幹起來要使盡力氣與之斗搏,可是快感也相對更顯刺激狂襲。和岳憶明比起來,夏玉娟真算是外柔內騷攻守兼備,各項都強出許多。

  那一年局長在高爾夫球場和他閒話家常,忽然語帶玄機暗暗指示。

  「小汪啊,等碧海宮案子破了,就定下來吧。結了婚,人也穩重點,升你當科長也比較有份量哪!」

  汪少鵬笑笑稱是。

  學妹岳憶明一直對自己有好感不是不知道,工作上表現良好,家庭背景單純又正派,只是……我跟一塊冰結婚做什麼?

  而且我自己身有隱疾,怎麼可能結了婚卻有名無實?

  我能告訴她,只有強暴可以讓我勃起嗎?

  冰之女王耶!

  會不會幹著幹著我就冷感老二也結冰了?

  碧海宮一役,汪少鵬早早就潛入伺機狙擊。

  沒想到黃少隼引來的東風就是岳憶明,活該岳憶明該死在這裡,汪少鵬可沒想要救她亂了自己的布局。

  哪裡知道那個神經病太子爺中槍還能搞岳憶明,毒品交易還要來場輪姦秀,真不愧是守候了這麼多年要獵殺的目標啊!

  那場血腥的輪姦秀讓汪少鵬躲著旁觀勃起到射精,當場親視跟黃少隼燒的光碟觀看真是感覺完全不一樣。

  因為岳憶明讓汪少鵬這麼血脈賁張地射了精,所以汪少鵬決定留下岳憶明這一條殘命。

  不只留命,還要跟她結婚。

  和所有沖昏頭而結婚的人一樣,那瞬間的熱情燒過了,接下來的生活就平淡到讓人無聊而窒息。

  死了太子爺,黃少隼也因為自己運作只列為幫助犯從酌減刑,牢中行為良好早早就假釋出獄,碧海宮舊派勢力老四堂其一的宇叔拉拔黃少隼接收飛牛哥地盤,正式成為新四堂掌門之一。

  汪少鵬請黃少隼幫他點一把火燒起一些曾經激昂的熱情。

  夏玉娟的蜜穴肉壁忽然急速緊縮,眼睛翻白潮吹激射口裡喊著夏玉娟謹誓什麼的鬼話,熱淋淋地沖圍肉棒,肉棒硬生生地擠出爆裂劇痛,好像龜頭莖身全都用力扯裂剝開捏碎那樣的痛。

  汪少鵬馬眼流出一點點淺白淡液,痛得自己滿身冷汗,裡面什麼都沒有的精液。

  對這樣的痛汪少鵬早就不在意。都只是當時的痛一直重複輪迴而已,以前挺得過來,以後也挺得過去,沒什麼。

  反正,我連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真可笑,一直以來只想著怎樣翻了那個人的巢要了他的命,狂風暴雨之後,怎麼會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那時候喜歡到計劃著多久以後要結婚,結婚以後要生幾個孩子,孩子要取什麼名字……怎麼會到了現在卻忘到像是空白,只是做了一場有劇情的夢有笑有淚,醒來以後日子還是依舊,不曾得到感召啟發也沒有溫柔安慰。

  大家都忘了。

  我也忘了。

  「對不起,你剛剛說是多久了?」岳憶明問。「我又忘了。」

  「十二周啦!」夏玉嬋笑著說。

  「那就是……三個月?」岳憶明望著夏玉嬋的肚子。「看得到手指跟腳指了吧?」

  「看得到了,而且還會翻來翻去的,好可愛呢!」

  看著岳憶明包成像是木乃伊的模樣,每次夏玉嬋都要忍著喉間的哽咽和眼眶裡的濕熱。

  醫生說岳憶明是孕婦,不能用重藥動大刀,所以只能用藥性最溫和的醫療做必要的處理,其餘的只能靠母體自我修復。

  雖然全身受傷慘重,但是沒有致命之虞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寶寶更受到堅強的保護而安然無恙就是最偉大的奇蹟了。

  只是頭部受到重擊,醫生判斷腦里可能有輕微損壞,瘀血堵壓部份腦神經,所以記憶被打亂需要時間重組,而瞬間健忘是這段期間常見的症狀之一,至於恢復期需要多長痊癒程度會有多好都無法確切估計。

  兩隻被打殘的手到現在都還包紮固定著,飲食排泄淨身全都需要專門看護幫忙處理。

  記憶時有時無的岳憶明情緒也時好時壞,行動不便加上思緒混亂,岳憶明自己過得痛苦,旁邊的人也過得難受。

  見識過岳憶明回想起那天視聽室里的暴亂輪姦痛毆讓她瘋狂嚎叫痛苦,也看過什麼都想不起來時那種慌亂無助淒涼,曾經是鶴立雞群的冰之女王,現在只是融化在地上的一灘穢水。

  但是支撐岳憶明堅強好好活著的唯一動力就是肚子裡日漸茁壯的寶寶,只有對於寶寶的成長是岳憶明唯一完整的記憶,這讓岳憶明充滿活下去的勇氣。

  「岳小姐,有你的花唷!」護士小姐拿著一束花進來,夏玉嬋接過幫忙將瓶里的舊花換掉,插入新花。

  「向日葵!」岳憶明笑著。

  「你喜歡向日葵?」

  「喜歡呀。黃澄澄的,花辦全部飽滿張開來的時候就像朵小太陽,看著看著都會快樂起來。」

  「你老公真貼心,常常都會送花來。」

  「這不是他送的。」

  「這不是他送的?」

  「他有花粉症,對花花草草那些很容易過敏。」

  「呃……那這是誰送的?」

  「嗯……對啊,這是誰送的咧?」岳憶明陷入認真的思考。

  夏玉嬋看岳憶明又開始露出迷茫的神情,不想這些無謂的是情干擾她的思緒。「算了啦,沒關係,這一定是玉娟送的,她最喜歡花花草草了。」

  「……玉娟是誰?」

  看到夏玉嬋有點錯愕的表情,岳憶明知道自己又忘了什麼。「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你今天講這麼多話,一定累了。睡個午覺傍晚請看護帶你到醫院外面的公園走走,運動運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樣對身體好,對寶寶也好。」

  夏玉嬋柔聲安慰。

  「好。」岳憶明微笑。

  「我下次來醫院產檢再來看你,好不好?」

  「好。」岳憶明笑著揮揮包紮著的手。

  夏玉嬋離開病房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岳憶明還在痴痴看著向日葵。

  夏玉嬋手裡捏著一個金屬袖扣,指腹按著扣面凸起紋路,還可以清楚感覺到鴿子伸展雙翼環繞著一副天秤的圖案。

  夏玉嬋曾經在岳憶明面前把玩,但是她無動於衷地繼續說著話對袖扣視而不見,夏玉嬋心想等以後再還給她吧。

  經過護理站的時候,夏玉嬋見到剛才送花進來的護士。

  「不好意思,請問您知道是誰送花給岳小姐的嗎?」

  「嗯……他沒有說耶,不過他剛剛還在那邊的販賣機旁喝了一罐飲料才走呢!應該還沒走遠吧?」

  「那……請問他穿什麼衣服,大概是長什麼樣子?」

  黃少隼穿著暗褐色的休閒襯衫,衣擺晾在外面遮住西裝褲的折線,手裡勾著薄西裝外套,走出醫院大門午後的陽光已經是菊月的溫柔和煦,風吹過來透著微微的涼。

  按耐不住好奇心,黃少隼還是到醫院來看看孩子的媽媽到底有多堅強,而這個孩子又究竟有怎樣的韌性可以這樣好好活著繼續長大?

  汪少鵬第一次跟他說請他幫忙生小孩的時候,黃少隼還覺得汪少鵬瘋了。

  自己性功能有障礙還跟被暴徒干到爛的女人結婚已經夠沒腦,生不出小孩還叫他幫忙根本就是發神經,但是汪少鵬死纏爛打一直威脅利誘弄得黃少隼煩不勝煩,最後還是在一個夜裡讓汪少鵬勸酒下藥迷得岳憶明昏沉痴傻,然後黃少隼幹了她汪少鵬站旁邊觀看。

  怕留下什麼痕跡所以黃少隼沒怎麼暴力相交,結果汪少鵬竟然看到完全硬不起來,種精子交差了,卻被欲求不滿的汪少鵬逼去放火。

  本來只是負責監控夏玉嬋的余佑達就順勢搭上吳心禪這條導火線,一路炸得滿地開花。

  看到岳憶明的記憶時有時無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黃少隼有空就會溜去醫院看她,遇到記憶幾乎空白的時候,黃少隼還會坐下來跟她聊上幾句。

  汪少鵬對岳憶明越關心就表示他其實越不在乎岳憶明,汪少鵬那個人是空白的:可是黃少隼卻生活和生命越不在乎,就促使他對身邊所有的細節線索越會投入時間心力去關心。

  黃少隼並不會因為肚裡的孩子是否因為自己的播種而有所期待,所以阿豹痛毆岳憶明的時候黃少隼一點也無動於衷,但是岳憶明和寶寶在這場劫難後還可以母子均安,這就讓黃少隼開始覺得有趣了。

  因為有趣,所以開始期待。

  「嗯?」黃少隼有所感應地回過頭。

  夏玉嬋追出醫院的時候,快步疾走讓她有點忐忑,對於肚裡的孩子夏玉嬋並沒有期待。

  那天吳宏明離開視聽室,帶了一條毛毯回來。

  原本是蓋在夏玉嬋的身上,但是猶豫了一會,又默默拉上蓋住夏玉嬋的頭。

  毛毯很薄,只是視線被遮住就看不見。

  夏玉嬋又聽見吳心禪的呻吟,然後是夏玉娟,最後在方懿蕙那裡折騰了很久。

  自己的丈夫到底在做什麼,夏玉嬋不知道,可是,他又知道嗎?

  好像過了很久,也許只有一會兒,反正目不視物,時間的流動就會開始模糊難明。

  腳步聲又走向夏玉嬋,單腳被抬起來然後重重壓下摺疊在自己身上,腿間極度分裂開來讓肌肉收縮繃緊包夾短針,短針不斷扎著擠壓的嫩肉,可是夏玉嬋嘴被封住有苦難言。

  肉棒插進自己的蜜穴,一面捅刺一面伸手搓揉陰蒂,夏玉嬋又高潮忘我,可是那隻手沒有拘泥於此間快感,又再游移到股溝菊洞,手指從一隻插入增加到兩隻,最後是三隻齊入和肉棒抽插較勁。

  前穴後庭包夾又擠得短針亂扎,夏玉嬋捂著嘴喉音瘋狂地粗重低吼嗚隆,很痛苦的高潮,不是高高飛起,而是重重跌下,像是跌進滿是玻璃碎片的織網彈跳起伏間扎得自己四分五裂。

  近乎是強暴著自己的老婆讓吳宏明踏進魔化的邊線,從那群瘋狂毒蟲離開家裡後,吳宏明由如履薄冰到全權控制的君臨天下,滿室如花似玉的女人又是人際圈互相牽扯連繫的緊密關係,此時此刻都只能任由吳宏明的肉棒話事決定。

  將精液熱呼呼地全部吐在夏玉嬋的子宮裡面,吳宏明是真的心滿意足了,身體像被榨乾那樣空洞,站起來走起路都會腳步虛浮。

  等夏玉嬋從高潮里甦醒過來,才發現手上的束帶已經被剪開。

  只有自己的束帶被剪開。

  為了避人耳目,僅僅夏玉娟陪著岳憶明進她工作的醫院治療,其他每個女人都默默地負傷離開視聽室另行赴醫。

  從剪斷束帶除下眼罩的過程裡面,沒有人和夏玉嬋說話,連眼神的交會都沒有。

  風卷樓殘的整個夜晚,只是人離開一下子就空靜地萬籟俱寂,站在房間裡的夏玉嬋像是時間的殘骸,蟬蛻於濁穢。

  吳宏明趕到醫院探視夏玉嬋時,慌忙焦慮的表情做得非常逼真。

  兩人低聲交談卻言不及義,吳宏明眼神閃爍心裡有鬼,夏玉嬋黯然銷魂心有輕鄙,日前才親密旖旎,現下卻冷異疏離。

  再去醫院看縫合會陰的復檢時,例行性的尿液檢查卻發現夏玉嬋懷孕了。

  又是在輪姦後受孕,夏玉嬋被這種變態的受孕結果逼到快要崩潰,可是吳宏明說要留下這個孩子。

  就算被那麼多人幹過的爛穴,至少其中也有自己的貢獻,吳宏明等了這麼多年的盼願,只要是夏玉嬋肚子裡蹦出來的就算他的孩子。

  吳宏明的執拗讓夏玉嬋矛盾為難,夫妻兩人彼此藏著誤解扭曲的心事,在同一個屋檐下漸行漸遠,繼而吳心禪搬出。

  「我想拿掉孩子。」夏玉嬋靜靜地說,不是溝通,只是告知。

  「你敢?」吳宏明瞪著夏玉嬋。

  「你要我們還可以再懷。」這是夏玉嬋最大的讓步了。

  「懷什麼?結婚這幾年你懷什麼東西出來了?」吳宏明冷笑。

  「那也不能是這個。」

  「這個有什麼不好?」

  夏玉嬋望著吳宏明,眼神很冷漠。「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麼?」吳宏明還是笑,可是肌肉有點扭曲。

  「大家心知肚明,不用我說的這麼清楚。」

  「明什麼?」吳宏明霍然起身,就甩了夏玉嬋一掌,夏玉嬋跌在客廳沙發椅上,臉頰熱辣耳內亂鳴。「你給多少人幹過你說得清楚嗎!」

  夏玉嬋雖然很痛,還是逞強瞪著吳宏明。

  「你那什麼臉?說啊!你那什麼臉!」吳宏明跳上沙發壓住夏玉嬋,伸手就胡亂對夏玉嬋掌嘴,夏玉嬋本能護臉,吳宏明就打手臂,打身體,打不過癮還站起身用力猛踹腿腳。

  「割什麼會陰?有哪個女人會賤到把針插進會陰?」

  夏玉嬋奄奄一息,髮絲散亂蓋臉,可是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還是射出輕鄙的不屑。「你不是要小孩?打什麼打?」

  吳宏明重新壓上夏玉嬋。「我就是要打!打你臉打你手打你胸打你腳就是不打你的肚子!」

  「你不打我打!」夏玉嬋頂嘴。「我告你家暴!」

  「告我家暴?」吳宏明怒極反笑。

  「去啊,告我啊!我告訴你,不論是家暴還是離婚你都別想!你敢告信不信我把你弄到身敗名裂在整個司法界都混不下去?我告訴你,你妹妹還有在拉毒,我連你妹一起弄下去,我看你夏家傾家蕩產打官司還是坐牢要怎麼照顧那兩個老人家?別忘了啊,其中一個還要動不動的,你害他二次中風看你怎麼對得起姓夏的!」

  夏玉嬋整個人又怒又驚,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還在鄙棄丈夫見不得光的偷姦淫行,沒想到他已經掌握全盤封死夏玉嬋所有退路。

  「腳張開來。」吳宏明不耐煩地撥開夏玉嬋的雙腿。

  夏玉嬋咬牙抵抗,卻還是被扳開雙腿。

  「待會幹你的時候,叫大聲一點。」吳宏明粗魯地脫扯夏玉嬋的內褲。

  「瞪什麼瞪?」吳宏明把夏玉嬋的臉頰捏擠到噘起嘴。「明明就叫得出來,以前裝什麼良家婦女?爛梨子裝什麼蘋果?」

  肉棒捅進夏玉嬋的蜜穴,眼前卻浮現風姿綽約的方懿蕙,狐媚甜膩的夏玉娟,還有清純水靈的吳心禪。

  越想到這些,吳宏明就抽插地越兇猛,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吼鳴。

  曾經以為當上檢察官可以糾舉所有的不法,讓罪惡受到制裁懲罰。

  曾經以為只要自己拼命,聚沙成塔也有鑽破厚厚烏雲的一天。

  曾經以為自己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終會有真相水落石出惡人繩之以法來結束這場噩夢讓自己從此一眠到天亮不再惡汗驚醒。

  結果不論自己怎麼努力,眼前的面孔交替,干進自己蜜穴的肉棒始終如一。

  案牽案人扯人,夏玉嬋不能再追這個案子,那些曾經還需要以後嗎?

  那自己跑這麼急,是想要追什麼?

  夏玉嬋茫然地佇立街頭,不知道自己想再去追究什麼,找到了可以怎麼樣?

  找不到又會怎麼樣?

  十字路口的紅燈還亮著,等候號誌的人群有個穿著褐色襯衫的男人回過頭看。

  人影交錯間側臉輪廓依稀可辨,夏玉嬋想再看得仔細,行人道的綠燈亮起,人群又開始移動。

  夏玉嬋還是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漸漸風裡有鹽的鹹味,風勢稍大,就被鹽漬出眼淚。

  前面那個人一直往港邊渡口走去,夏玉嬋也一步一趨跟著。

  那個人接在要搭渡輪到港對面的沙洲半島人群隊伍後排起隊來,夏玉嬋隔了幾個人次接在後面,不知下班渡輪裝載人數會否剛好截斷在這之間的距離?

  老舊的渡輪響著馬達運轉噪音慢慢駛進渡口停靠,排隊人潮開始移動陸續投幣上船。

  果不其然到了夏玉嬋面前管理員開始點數人頭,準備拉柵阻隔等待下班渡輪,夏玉嬋有些焦急地也跟著點數。

  那個人順利走上渡輪,後面一對小情侶也要跟上,管理員說只剩一個人次,旁邊有人正要開口,夏玉嬋就不顧矜謙大喊補位逕自衝上,惹的前面幾個人投注白眼。

  搶上船卻失去了那個人的蹤影,從一樓的艙底繞遍又上二樓的甲板,前甲板區都是觀光客擠著面對岸渡口鐘樓拍照,再走到後甲板區驟然零星人散,一下子就發現那個人倚著欄杆面對夏玉嬋微微笑。

  夏玉嬋不知道該不該走近,腿微微顫著,猶豫間卻不由自主地往前。

  「哈囉,大奶嬋。」黃少隼微微笑。

  不可以怕。

  這裡是公共場合,他不能怎麼樣。

  「……隼哥?」那天見到黃少隼卸掉臉上油彩的時間不多,長相不能很肯定,可是聲音五年前就刻印在耳廓內,不會錯認。

  「我是。」

  黃少隼的臉上突然出現陰霾,接下來整個人陷入黑暗。

  夏玉嬋抬頭一看,才發現天上烏雲密布,厚厚的雲層濃黑的雲色一下子就把剛才的太陽吞沒。

  甲板上的人都還猶疑著是否就要下雨,雨就狂灑而下。

  所有的人都慌亂地躲進船艙,只有夏玉嬋和黃少隼還留在甲板上。

  夏玉嬋也想躲進船艙,身上的衣服已經開始濕滲到肌膚,而髮絲里的雨珠一直滾落滑下臉龐。

  才發現黃少隼已經站在面前。

  黃少隼腳往前踢夏玉嬋的小腿脛骨,夏玉嬋只覺得疼就整個人往黃少隼身上跌,黃少隼順勢抱住夏玉嬋扶住肩膀,雨聲太大只有夏玉嬋自己知道肩胛骨突然劇痛好像有喀叻聲響,關節就已經脫落無法用力。

  夏玉嬋被黃少隼抱著慢慢後退倚在欄杆,船艙裡面的人只以為是熱戀中的情侶不顧驟雨淋成落湯雞更見浪漫,夏玉嬋卻痛到連黃少隼微微出力都好像被緊滯的鋼圈縮箍,只能將頭靠在黃少隼的肩上,望著南港都渡口越來越遠。

  「下雨的港都,也很美吧。」黃少隼一面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夏玉嬋身上,一面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的話。

  不常搭渡輪到旗濟區,總覺得那是觀光客才有的興致,有限的經驗也都是陽光普照的天氣,頭一次在下雨的時節從港外望向港都市區,原來真的也很美。

  暗灰色的天空罩住整個城市,所有的建築物都蒙上一層白霧水氣,最靠近港邊也是南港都最高的九十九層大樓平常釉藍色的玻璃帷幕閃耀高聳好似刺入顥芎,這時卻像被融化般隱去稜角浸濕成靛藍色。

  「你會不會覺得九十九層大樓看起來好像畫戟插進天空?」好像洞察夏玉嬋的視線所及,黃少隼這樣問。

  「陌刀。」夏玉嬋不知道為什麼要應答。「也可以說是陌刀的變型三尖二刃刀。畫戟的月牙太彎,跟大樓的兩側不像。」

  「好學問。」黃少隼微笑。「果然是歷史老師。」

  西裝外套披肩覆蓋到夏玉嬋的腰臀下腿際,黃少隼撩起夏玉嬋群子的前擺再將內褲下撥到大腿根部,夏玉嬋無法動彈反抗。

  摸索著將自己的褲煉拉下,黃少隼挺起肉棒尋找夏玉嬋的蜜穴入口。

  大雨已經將衣服淋濕,水氣浸潤到肌膚,雖然沒有愛撫,但是陰唇已經潮濡,肉棒循著唇縫滑挺插入蜜穴。

  「追這麼緊,是很喜歡我嗎?是很想再給我干一次嗎?」

  「呃嗯!」夏玉嬋喉間沖了一聲,默默地接受黃少隼的雨中強暴。

  船艙裡面的人已經看膩那對雨中相擁的情侶,即使偶爾視線帶過,大雨狂灑加上外套遮蔽,也看不出兩人正在苟合。

  黃少隼只是慢慢地擺腰規律鑿捅,沒有放肆地狂抽猛插,夏玉嬋不喜歡也不想要,但只能接受。

  從懷孕開始,夏玉嬋就開始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像行屍走肉。

  丈夫從以前的溫柔索愛到現在的濫求無度,再不需要裝模作樣文質彬彬細微呵護,對於夏玉嬋就只有越來越變態而毫不留情的凌辱。

  每一次的性交都是狂風暴雨的強暴,甚至不知到哪裡弄來的各種尺寸誇張造型兇惡的情趣用品,常常一輪十八般武藝操演下來,夏玉嬋已經虛脫到靈肉分離。

  夏玉嬋越擺出那副冰冷而無動於衷的表情,吳宏明就越因為那張死魚臉和僵硬體態而發狂凌虐。

  夏玉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煎熬折磨,肚子裡的孩子仍然在每一次的產檢都順利成長。

  生命神奇的韌性和求生意志讓夏玉嬋隨著孕育時間漸長而慢慢動搖自己的決意,即使告訴自己不要期待,可是聽著那律動飽滿的胎音心跳,夏玉嬋冷漠而荒蕪的心還是會燃起一點濕熱的溫暖。

  縱使那是輪姦下的錯誤,夏玉嬋還是想過,當孩子張開小嘴,自己會不會心無掛礙挺起乳房去接受?

  黃少隼規律地動著,夏玉嬋卻心思飄逸到遙遠的想像。

  巨根每一次都可以深頂花心,夏玉嬋眼前的視線開始朦朧白糊。

  就像快感和高潮一樣,泌乳也是身體會有的被動反應,只要乳汁可以泌出,就算不喜歡不願意,也都可以接受。

  渡輪停在旗濟渡口下了過客,又上了乘客,調頭開回港都渡口。

  渡口頭立著兩個石碑,久經歲月洗禮,石碑已經殘舊磨損而毫不顯眼。

  忽然想起小時候爸媽牽著她和夏玉娟坐渡輪進行假日遊覽,那時初識幾個字,只能念出而不能明白其義。

  依稀記得爸爸有簡單解釋,只是年幼不懂轉身就忘,長大後任教科目曾出過地方歷史探索的學生課業,陪著一起搜研,才又重現記憶。

  旗鼓堂皇,濟梁永固。

  那兩個石碑是碧海宮的初代龍頭在渡口立下。

  宇叔曾告訴黃少隼碧海宮最早是由一群渡口的搬工苦力組織而成,從貧窶的旗濟要打入港都時,立下地名起源的石碑以為里程,然後入港一搏天下終成大幫事業。

  不知道歷史老師知不知道這段里歷史?夏玉嬋還是想知道。

  「為……什……麼……」夏玉嬋呻吟著斷續喘氣。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一直是我?為什麼?「什麼為什麼?」黃少隼抽插回問,越頂越深,每一次都更用盡力。

  為什麼是你夏玉嬋?不,你弄錯了。

  我們都是蟬。

  這個世界是螳螂,隨時隨地都要兇惡地張牙舞爪吃掉我們。

  而時間是黃雀。

  黃雀躲在後面,無情地注視一切,在這個世界裡面的我們,最後都只能被襲卷淹沒吞噬,無一倖免。

  哪一個為什麼?高潮紛沓間夏玉嬋思緒恍惚朦朧,哪一個為什麼可以解開心裡的結?新的結纏在舊的結上面,一個綁著一個,剪不斷理還亂。

  應該要從哪一個開始問?此時此刻再問,憑的是什麼?那股氣,已經被磨耗幹了。

  「為什…………麼啊……嗯,嗯……」夏玉嬋皺著眉抖音呻吟,幾乎無法再完整說出話句,一個激抖,明明是灰濛濛的雨幕,眼前卻是發亮的白,好像看見向日葵迎光搖曳。

  「送花……去…醫…院……」夏玉嬋勉強說完黃少隼就猛烈射精,夏玉嬋瞬間高潮失去意識,痙攣到黃少隼要緊緊抱著才不會跌落。

  沒有讓夏玉嬋蕩漾失神太久,黃少隼將夏玉嬋脫臼的關節接回,劇痛讓夏玉嬋激烈醒覺,還沒將高潮消化就猛然驚蘇,夏玉嬋整個人像是被震盪衝擊又馬上端站,明明已經回神卻全身不聽使喚。

  胯下流出濃液滑膩沾黏腿隙,夏玉嬋一個踉蹌出力搭住黃少隼肩頭,這一出力卻鬆懈了括約肌,股間潮吹噴流,整個下體濕漉漉又滑膩膩淋滿雙腿。

  如果不是大雨淋濕全身,夏玉嬋的狼狽就無處可藏。

  「我去看我兒子。」黃少隼輕輕撫摸著夏玉嬋還沒隆起的肚子。「乖乖懷孕,生個胖寶寶讓他有個玩伴。」

  捏著夏玉嬋的下巴,黃少隼深深吻入攪舌,唇分還牽絲欲斷。

  「好好活著,我們還會再見。」

  渡輪又駛回港都渡口,黃少隼從容隨著人群下船離開。

  夏玉嬋腿軟沒有辦法移動腳步,只能慢慢蹲下跪坐在甲板上,手扶欄杆發呆著。

  應該是想哭的,只是臉上只有雨水打濕的漬痕,流不出一滴眼淚。

  「我去看我兒子。」花是送給岳憶明的。

  夏玉嬋猛然睜大眼睛,全身濕透背上還是沁滿冷汗,肌膚涌滿雞皮疙瘩,一股惡寒泛濫鑽涌忍不住要一直悚栗。

  「好好活著,我們還會再見。」

  什麼時後?「媽媽,爸爸什麼時後會回家?」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邊走邊問。

  「嗯……爸爸這次出差要去很遠的地方做很重要的工作,媽媽也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後可以做完回來耶!」媽媽一隻手提著袋子,一隻手牽著小女孩。

  「那你打電話跟他講,叫他快點做完回來嘛!」小女孩撒著嬌。

  「爸爸工作很忙,不可以吵他呀!就像你和芭比玩的時候,也不喜歡人家吵你呀,對不對?」媽媽柔聲安慰。

  「對……」小女孩躊躇了一下才承認兩者之間等同的關係。

  「這個禮拜六明明阿姨要帶小翼哥哥來跟你玩,我們拜託他們住一個晚上,陪你玩久一點好不好?」

  「好!」小女孩開心地笑著,掙脫媽媽逕自手舞足蹈,一派天真爛漫。

  走回家的路上沿著整條街都種滿了鳳凰木,花季末期樹上只剩零星紅蝶點綴綠海其間,風吹過翩然飛舞也有凋墜落下。

  節氣正值大暑,南港都的夏季炙熱難當,即使已屆向晚,走在外面還是悶熱地全身都是汗膩。

  「媽媽,小翼哥哥上次有教我玩一個遊戲,你現在陪我玩好不好?」

  「什麼遊戲?要怎麼玩?」

  「那個叫警察抓小偷,我們來猜拳,贏的人當警察,輸的人要當小偷,警察追的時候小偷要一直跑一直躲,小偷被抓到就要變成警察,然後換成要去抓小偷!」

  「那我們來猜拳吧!」

  夏玉嬋和女兒在路旁的小公園裡面玩了好一會的警察抓小偷,然後坐在椅子上休息喘口氣,等女兒有力氣了再一起走回家。

  女兒的頭髮卷卷的和自己很不一樣,蜜糖色的皮膚看起來總是充滿了活力和野性,幸好五官承襲了夏玉嬋的明媚閒雅,只是輪廓又更見深邃。

  望著女兒紅撲撲的臉頰,夏玉嬋微笑替她擦汗。

  忽然樹上知了聲響大作,悠揚而連綿不絕的鳴叫震得鼓膜發顫。

  小女孩嚇了一跳,抬頭望向樹頂,只是枝葉橫亘交錯複雜,聲音像從喇叭放出卻找不到源頭,小女孩又驚怕又好奇。

  「媽媽,那是什麼聲音?」

  「是蟬在叫呀!」夏玉嬋笑著解釋。

  「蟬?」小女孩很好奇。「是跟你名字一樣的蟬嗎?」

  夏玉嬋想了一會,對還不識字的女兒來說,很難解釋兩個同音不同義的字彙。「對呀!」只好作罷。

  公園有其他小孩拿著捕蟲網繞著樹間抬頭虎視眈眈,突然有個小孩伸網一撈,就抓下一隻蟬。

  幾個小孩互相搶奪爭相觀看,然後又嘻嘻哈哈跑走尋找下一個目標。

  「啊!媽媽,他們把你抓走了!」小女孩童言童語,沒有注意到媽媽的臉色突然蒼白,身上的汗是冷的而非溫熱。

  「走吧,我們回家囉!」夏玉嬋一站起身,股間肌肉用力,忽然蜜穴就湧出愛液,整條穴徑濕滑黏膩,泌出陰唇滲濕內褲。

  行走起來沾濡內褲布料卻又微微撫揉,搔得整個陰部酥麻泛癢,兩腿一軟又坐回長椅。

  「媽媽,你怎麼了?」小女孩關心地問。

  「媽媽還有點累,再休息一下。」夏玉嬋勉強對女兒微笑。

  好好活著,我們還會再見。

  又過三年了,我們什麼時後還會再見?夏玉嬋不想再見,可是這三年又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弔膽,深怕下一個眨眼的瞬間,那些怪臉人就會出現。

  調整好呼吸,夏玉嬋再站起身。

  知了聲響忽然集中震鳴,轟隆貫耳又讓夏玉嬋失控地花蜜泉涌,快感交集全身顫抖搖搖欲墜。

  椅子上已經微微有一抹黏膩透明液漬,夏玉嬋又一屁股坐下,低頭雙手交合,壓抑地忍耐著等待這一波的浪襲過去。

  只是蟬一直叫,夏玉嬋的內褲已經濕透,沾滲臀腿間的裙布好大一塊膩漬,久久站不起身。

  蟬一直在叫。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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