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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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人家的姑娘能慧眼識珠當上皇后,我的妹妹就這麼讓人看不上。」二哥的話言猶在耳,她被休回家第四年新皇登基,新帝登基後說要與皇后共享盛世,舉世皆知大周的新後是一個商戶女,名喚梅海光。

  就在美玉震驚的時候,梅海光的繼母在幾個丫鬟的擁簇下來了,光看外表再和善不過了,「海光,剛才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怎麼能對知府夫人不敬呢?」

  這話說的,好像梅海光應該安靜待在那裡等著人打自己。

  孫露面露不喜,梅海光柔順地低下頭,「都是我的不是,給母親和梅家丟臉了。剛才多虧了陳家二少奶奶幫我解圍。」

  繼母笑著道謝,就要領梅海光離開,美玉感受到了這位夫人對梅海光的輕視,本能地察覺出她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梅海光和美玉、孫露告別,美玉拉住梅海光的手,溫柔地鼓勵道:「好妹妹。姐姐會看相,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梅海光抿嘴一笑,「借姐姐吉言。」說完,和繼母一起離去了。

  孫露和美玉相視苦笑。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楊夫人便派人來尋,她倒是個「貼心人」,四大絲綢商的家眷除了她都被分開,跟知府夫人離得很遠。

  這場賞花宴吃的午飯摘了各種花做裝飾,美玉看著清蒸鱸魚邊上搭配的淡雅綠芍,就知道楊夫人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愛花人。

  席間只聞知府夫人歡暢的笑意,不知被奉承得多開心。美玉暗想,大哥覺得只有梅家有實力和陳家一戰,現在看來不盡然。

  宴罷,美玉和孫露坐馬車回家,美玉已經有了倦意,孫露伸了伸胳膊,攔住美玉,「靠在我的肩膀睡會兒吧。」美玉已和孫露十分親密,也不推辭,將頭靠在孫露肩膀,車馬行走的緩慢而平穩,她昏昏欲睡間說一句呢喃,「不知道二少爺走到哪了?」

  行程已走了一大半,陳鐸在船艙里讀書,上次偷聽到優曇說不喜歡自己,他心如刀絞,卻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喜歡她,心裡彆扭,這幾天一直躲在船艙里不去見她。

  船艙外有了喧譁聲,陳鐸放下書卷,眉頭一皺,「怎麼回事?」有船夫進來稟告,「咱們船上的酒喝完了,剛才來了一條小船專門給大船供酒的,船夫們說要買,管事的不讓。」

  話音剛落,喧譁聲更大了,隱隱帶著喊叫和金戈相撞聲。

  陳鐸所住的船艙在三層,船夫出門一看,面色大變回來道:「二少爺,不好了,有水匪!」

  眼看有異變,陳鐸站起身一把揪過小童,把他塞到衣櫃裡,「我不讓你出來,你就老實待在這裡,明白嗎?」

  陳鐸第一次這麼疾聲厲色,小童惶恐地點頭,陳鐸關上衣櫃門,從牆上取下佩劍。

  跟著船夫一起出了艙門,船上已經亂作一團了,這伙水匪手段毒辣,對人下的都是死手,陳家的侍衛雖然人數多武功強,但殺過人的少,一時間落了下風。

  優曇還在低層船艙上!

  陳鐸快速掃過船上眾人,幸好那些坐船的客人出來的少,沒有看見優曇和她爹的身影。

  他剛放下點心,就見船邊有一個孤零零的女童被嚇得直哭,哭聲吸引了水匪,他已經殺紅了眼,不管是不是有威脅的大人,抬起大刀就要砍。

  沒想到這群水匪連孩子都不放過,陳鐸怒目圓睜,拔劍出鞘飛快擲出,趕在大刀落下前,直插入那水匪的後心窩。

  跟在陳鐸身邊的船夫還沒看清,陳鐸已經縱身一躍,從三樓跳了下去。

  「二少爺!!」驚恐的大叫一下子吸引了船上所有人的注意,船夫知道自己辦了錯事驚恐地捂住嘴。

  陳鐸輕鬆落地,從撲倒在地的水匪身上拔出寶劍,將女童摟在懷中。

  優曇在船艙中聽見打鬥聲,焦慮地走來走去,沒想到第一次出遠門就遇見這種事,孟雲倒是氣定神閒,只囑咐優曇插好門,馱著背咂摸著小酒。

  「爹,這時候了,你還有閒心喝酒?」

  「怕什麼?他陳家船上的好手可不少。」

  優曇眉頭一揚意味深長道:「爹,你又不會武功,怎麼看得出來?」孟雲呵呵一笑,避而不談,「我看你是擔心陳鐸那小子吧。」

  「我是很擔心他!」優曇坦蕩承認,孟雲還未說話,那聲渾厚擔憂的「二少爺!」就傳來。

  優曇瞪大眼睛,飛快走到門口拔掉門栓,孟雲見她要出去,趕緊站起來,叫住她,「優曇,站住,你又不會武功,出去幹什麼?」

  「爹,你不是教過我,朋友之義,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嗎?」優曇打開門,頭也不回,「爹,你插好門。」

  「孟優曇!」孟雲叫道,心裡難辨滋味。

  優曇出了門走了幾步,從地上拿了一個木桶防身,迎面撞上且戰且退的陳鐸,他看見優曇後眼神一亮,百忙之中將女童塞到她懷裡。

  就是這一耽誤,他肩膀上被劃了一刀。

  優曇見他還活著,而且還有一戰之力,心裡鬆了口氣,知道在這也是給他添亂,趕緊抱著孩子要往回走,剛走了幾步,撞到了要從後面包抄的兩個水匪,正好堵在她的船艙門口。

  兩個人獰笑著朝優曇逼近,孩子可殺,可漂亮姑娘還得擄回去當玩物。

  優曇看著他們猥瑣的笑容,大致能猜到心中所想,故意示弱後退,待一個水匪快步上前來捉她的時候,飛快地掄起木桶砸水匪的腦袋,實木做的木桶被砸碎,水匪也被砸下了船。

  另一個水匪見優曇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拿刀就砍,優曇僥倖躲過一次,另一刀很快劈了下來,優曇躲避不開只能轉過身,抱住女童用後背對著大刀。

  沉悶的利刃入肉聲響起。

  「優曇!」兩個男人喚她的聲音融合在一起。

  優曇渾身顫抖發覺自己毫髮無傷,後知後覺地轉過身來,見陳鐸和孟雲一左一右,離她還有些距離。

  那個水匪身中兩刀,腹部一柄沾滿鮮血的寶劍,心窩一柄沒入的匕首,他死不瞑目地跪在她面前。

  她趕緊捂住女童的眼睛,渾身放鬆下來,張開嘴想要告訴兩個男人自己沒事。

  一雙大手從背後死死掐住她的脖頸,剛才被她砸到水裡的水匪不知何時爬了上來,想要致她於死地。

  她下意識地鬆開了女童,身體跟隨慣性向後面倒了下去。

  「優曇!」陳鐸和孟雲一起朝這邊跑來,同時伸手都沒有抓住優曇,眼睜睜看著那個水匪和優曇一起從船上掉落下去。

  兩個男人毫不猶豫從船上一躍而下,緊跟其後跳進了水中。

  陳鐸水性上佳,很快就拉住了優曇,向上游去,一轉頭見孟雲在下墜,他心裡一突,以為孟雲不會水,剛才跳水是因為關心則亂,趕緊拉住他,沒想到看著不胖的孟雲在水中那麼重,險些拉不住。

  船上水匪見久攻不下占不到便宜開始撤退,船夫落下繩子將三人拉上來,拉孟雲的時候差點沒拉住,多了幾個人一起使勁兒才把他拉上來。

  孟雲上來的時候,優曇躺在陳鐸懷裡吐水,她的髮絲濕漉漉貼在眼角,多了幾分迷人嫵媚。

  陳鐸一邊溫柔地幫她撫開,一邊囑咐人燒熱水,男俊女美,即使落難,畫面也是極為相和的。

  孟雲感覺後背墜脹,一言不發地往船艙走去,沒有看見優曇在他身後無力地朝他伸著手。

  浣南最近郊外盜賊猖獗,李驁想了個走鏢的活,甭管是護送財務還是護送家眷,只要不出浣南的地界,他都帶著兄弟們接活。

  沒想到在浣南貴眷圈子有了點名氣,於總旗的女兒於小姐出嫁前去朝雲寺上香,也請他們護送。

  李驁有點猶豫,於總旗家不缺侍衛,何必多此一舉,讓他護送呢。

  馮守時說:「若是不接會得罪總旗大人吧。」

  就連一向不怎麼說話的翟矯都開口了:「若是差事辦得好,總旗大人會看重大哥的。」

  其他人也覺得接下更好,李驁便接了下來。

  四月十三,黃道吉日,宜婚嫁、出行、燒香、求子,忌破土。

  李驁騎著馬跟在於小姐的馬車旁邊,車前車後李驁的兄弟們加上侍衛足有二三十個人。

  於總旗家的千金於婷揭開車窗簾子,露出一張嬌俏嫵媚的小臉,「李驁,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李驁勾了勾唇,算是招呼。

  「這次讓你送我,是齊伯伯和我爹爹建議的。恭喜你,馬上就要榮升總旗了。」於婷興高采烈地給李驁透漏,「我爹說只要這次你把事辦好,總旗之位非你莫屬。他還說,咱們浣南還沒出過這麼年輕的總旗呢。」

  於婷口中的齊伯伯名叫齊大重,與李驁同在於總旗旗下做小旗,也算是他這回晉升的強有力的對手,他會這麼好心幫自己在於總旗身邊美言?

  李驁心裡百般不信,後背挺直,總覺得前方有什麼陷阱在等著他。

  「李驁,你怎麼不理我?」於婷見李驁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什麼,自己給他說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敢怠慢自己,有些不悅。

  李驁看向她,眸中浮現出笑意,「我在想……你就要成婚了,該送你什麼禮物好呢?」

  沒想到李驁在想這個,於婷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放下車窗簾子,「不和你說了。」

  耳邊清靜不少,李驁目光堅毅望著前方,時刻警惕著有什麼異變。

  陳家女眷選了今日去朝雲寺燒香拜佛,陳鋒聽說最近郊外不是很太平,派出了大半侍衛隨車護衛。

  四個人坐一輛馬車,路上說說笑笑,孫露給美玉介紹朝雲寺,「朝雲寺是前朝公主為了求子所建,占地很大,有咱們府上兩個這麼大,若是沒人引著迷路都是有的。它就是有一點不好,生育過的婦人和未生育的婦人拜佛不在一個地方。」

  老太太輕拍了孫露一下,忙道:「阿彌陀佛,佛祖菩薩原諒我孫媳婦口無遮攔。」孫露衝著美玉吐了吐舌頭,趕緊也做起了禱告。

  這還是她第一次去浣南最出名的朝雲寺,前世因為聽聞生子和未生子的婦人要分開拜佛,自己和陳鐸從未圓房,看樣子以後也不會圓房,去求子簡直是侮辱自己,因此從來沒和陳家人去燒過香。

  「對了,弟妹有所不知,朝雲寺每個院子都種花,就是不去燒香拜佛,也值得一賞。弟妹一個人住,也絕對不會無趣的。」

  「太好了。」美玉眉眼彎彎,已經開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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