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冉風憶苦蘇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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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宮山頂,廣闊而空曠,三座茅屋旁,多了一座不大卻極為美侖美奐的冰雕宮殿,與之並列看起來迥然不同。

  宮殿前,茅屋邊,桂花樹下,石桌邊,大椅上,莫冉坐在大椅上,靜靜地,靜靜地閉著眼睛,在等待著……

  他預見了自己的結局,卻預見不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驟然,他睜開了眼晴,望著四周的景色,微微蹙起了眉頭,卻又閉上眼緩緩躺了下去。許久,才開口淡淡道:「你來了?」

  話音剛落,一襲金燦衣衫的龍胤風落在了他的身邊。

  禁宮山頂,又處於湖邊,秋風撩起了他的衣衫,吹得他幾乎有些寒意。

  龍胤風掃了眼他,目光轉向了天邊的彩霞,許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變了!」

  莫冉微搖晃了下椅子,唇角流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

  「以前的國師是空蕩的聖潔,現在的莫冉,沉著、穩重,看起來更真實,卻似更莊重了。」

  龍胤風又自顧自瑕地幽幽道:「都十幾天了,你不好奇她去哪了?做了些什麼嗎?」

  莫冉聞聲終於有了些反應,輕輕起身,望著腳下連綿浩蕩的王宮,中間的一處空曠平地,不是湖,也沒有任何建築。

  原本,那是……

  十天前的那一晚,仿佛就在昨夜。

  那一夜,禁宮山頂,她在自己的幫助下,狂吸月華,舉手投足打造了一座冰雪鑄就的古殿,而後抱著蘇含走進殿內,他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

  冰塊擺設在她腳步下變魔術完成,靈術在她的掌握下,完美極了,似乎她就是靈術,靈術已成了她,無須刻意,心靈所想,便能成型。

  而蘇含,被她擱置圓形的冰床上。

  縴手撫過他的周身,衣衫上所有的雪漬頓時一掃而光,整個人變得如冰雪般一塵不雜。

  她拿起他的雙手交叉放置在腹部,俯身輕吻著他的唇,許久,才挽出了一抹含淚的笑,「蘇含,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莫冉慌忙問道。

  唐碧沒有回答,出門,來到了夜陰王身邊,縴手扶住他的雙肩,冰冷的寒意驚得夜陰王眼皮直跳,「可以走了嗎?」

  「如果你願意,我便可以……」

  「那就走吧。」唐碧貼著他耳邊,如下魔咒般,聖母太后瞪著從椅上站起的兒子,「你……夜兒……」

  夜陰王轉了轉脖子,扭了扭手腕,一抹噬血的笑陡然湧上了他的鷹眸,「從哪開始?」

  「從跌倒的地方開始!」

  龍胤風的目光隨著莫冉望去,揪心的苦澀令他痛楚極了。「碧波殿,沒了。」

  碧波殿,偌大的宮殿,華美絕倫,價值連城,在靈術和雷炎秘法的冰火兩重天下,紅藍相間的光芒,如著火般,映亮了整個夜空,王宮所有人為之驚恐,暴亂騷動仿佛大敵入侵般。

  不到半個時辰,整座宮殿便化為了烏有,若不是亦心和小夏子等人還留著,龍胤風會覺得,碧波殿包括她所有的一切,以及那晚的恐慌,都只是一場夢。

  別說龍胤風驚恐,莫冉同樣被嚇得不驚,連他都沒把握做到的事,她竟然做到了。

  「我很好奇,她能傾刻之間毀盡殿宇,為什麼沒能殺了你?」

  「她愛我,捨不得殺!」

  龍胤風的話莫冉卻不太苟同地搖了搖頭,「她若不想殺你,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招,而出招失敗後,還讓夜陰王出手,如果不是聖母太后跪地替你求饒,恐怕……」

  「你不能讓我欺騙欺騙自己嗎?」龍胤風眯起了眼,絕望卻無法掩飾。

  「不管她去哪了?她終究會回到我身邊。」

  莫冉說著轉向了身後的冰宮,在他的靈氣縈繞下,無論是艷陽高照,還是颳風下雨,冰宮依然如故,他相信,只要蘇含在,她一定會回來的。

  這念頭令他感覺到悲涼,他們的愛淺薄到需要別人來維持了嗎?

  「夜陰王帶走她時,她也對我吼過,我一定會回來的。」

  龍胤風喃喃自語地坐下,往日的威冷,變成了今日的蕭條。

  「她吼得那麼的狠戾,那麼的絕裂,還是不肯放棄要殺了我,她變了,她果真狠心了,我們大活人,抵不過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不是她變了,是我們毀了初見的美好。」

  莫冉喃喃自語,撫摸著曾經帶著戒指的地方,起初那幾日他十分不習慣,總在摸,甚至有取下來的念頭,但漸漸的它已經融入到他的習慣里了,而現在她拋棄了相約,他取下後,才知道當初那情、那景是多麼的美好……

  「你說得對,是我的錯。」

  冰宮的寒氣隨風襲來,憶起往日的相守相愛,龍胤風只覺得得徹骨的痛,「有些事一錯再錯,心裡不肯後悔,卻是更痛。」

  「你來,只是為了感嘆?」一個人寂寞,兩個人沉痛,莫冉實在不願意跟他一起悲涼過往,若不是惦念著她的消失,他真想將他從這裡丟下去。

  「她去西漠蒼狼平原了,明日恐怕就到了。」

  「哦,去找吳少南和唐澤了?」莫冉並未訝異,點了點頭,看向龍胤風,泛起一絲冷然的笑,「她再回來,恐怕你……」

  「我知道,她不是去幫我平定邊疆大患,她這是要奪兵率將踏平我的龍凌帝國。」

  龍胤風無奈地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不怪她,我只擔心她一路吃不好,睡不好……」

  「你的擔憂沒有意義,到了她這個程度,吃睡已經是多餘的了。」

  莫冉忍不住譏笑,轉而又道:「龍胤墨那小子沒跟去嗎?我明明看到他的大鳥飛去了。」

  「消息就是他傳回來的,愛之深恨之切,她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入秋的夜來得越來越快,兩個男人面面相覷,許久各自落寞地長嘆一口氣,「你走吧,下次希望能帶來點好消息。」

  西漠蒼狼邊關鎮上,空蕩蕩的如座死城。

  夜幕開始籠罩著大漠,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城鎮的繁榮已不復存在,原本金色的草地早已被賤踏成了光地,遠處一條彎婉的小溪,似乎也停止了流動,唯有那老鼠,蟋蟀,蛐蛐等蟲子們,始終頑強地苟且偷生。

  一襲血紅落在城牆哨樓頂上,迎風而立,使得這一望無涯的蒼茫大地更加滄桑。不久後落在她身邊的,是一抹陰冷的黑。

  「他們已經占掠了漠狼關,看樣子應該快逼近了沙漠狼城了。」

  夜陰王聲音其實挺好聽的,就是笑得有點難聽,所有聲音從他嘴裡發出來,都會被抹上一層陰涼的寒意。

  「累了,休息。」

  唐碧的聲音聽起來微微沙啞,疲憊得令人心疼。

  二人今夜選擇的是鎮守邊關以前的將軍府,土築的房舍看起來總是那麼的淒涼。

  這兒曾被漠狼王侵占後,一家老小被殺得乾乾淨淨。

  雖早已收拾乾淨,秋風瑟瑟,仿佛還能聽到往日的慘叫聲。

  唐碧不禁打了個寒顫,夜陰王想扶她卻是不敢,她現在就像個刺蝟,誰都不能靠近。

  一起相處十天,每天卻似重新認識她,白天陰冷、無情、狠戾;夜間倔強、脆弱、多情;各種極端的矛盾折磨著她,從來沒見她安穩地睡過一晚,總是在惡夢中驚醒,哭泣中睡著,直到……

  「出去,我要睡了。」

  夜陰王已經習慣了她的無禮和冷漠,他替她關好門,便掠出了將軍府,來到了原先二人站立的哨樓前,哨樓上已換上了另外兩條人影,一青一白,正是龍胤墨和洛羽。

  「四哥,她還好嗎?」龍胤墨衣衫依舊,臉上卻掛滿了憔悴,往日那對澄亮的眸子,已布滿了血絲。

  「你每天都問這一句,煩不煩!」夜陰王冷笑道:「能有什麼好的,還不是整晚做夢不是喚蘇含,就是喚娘娘。」

  洛羽心疼地蹙眉道:「聽了我的琴音,一點用處都沒有嗎?」

  「有,一聽到琴音她就會醒,醒來就一直流淚發呆。」夜陰王攤了攤手,「好了,匯報完了,拿來吧。」

  龍胤墨掏出一大包食物,夜陰王接過連謝字都沒有,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看在我每天幫你帶好吃的,你能不能替我,把這個送給她?」

  龍胤墨拿出了圓月彎月,那一絲交織在一起的長髮,被他摸索得比刀身還要光亮。

  「我不想惹她,要送你自己去。」夜陰王懶得瞧一眼,吃完拍了拍手,掃了眼沮喪的龍胤墨,「知道你為什麼被判為最懦弱的一個嗎?」

  「為什麼?」龍胤墨有點煩躁,若往日他不會搭理這樣幼稚可笑的問題。

  「因為你縱然身懷絕技,卻心中無利劍,征服不了她。」

  龍胤墨沒料到他會這樣說,驚遲片刻道:「那為何王兄也失去了她?」

  「他是鋒利過頭了。」夜陰王諷刺地冷笑,「看看莫冉多聰明,像他那樣的人,永遠不懂得什麼叫以退為進。」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龍胤墨迫不及待地問。

  「點迷香,偷偷摸摸抱著她睡,懦弱得像個女人!」

  夜陰王嗤笑著,不理會他們的羞愧,看了看始終沉默的洛羽,「洛神師性情淡泊,想必沒有那方面的需要。」

  他的話令臉色蒼白的洛羽多少有了點喜色,「但七弟你,完全可以換種方式,像她這樣的軟硬兼顧的女人,她軟你軟,她硬的時候,你不妨來點硬的。」

  龍胤墨和洛羽對他的言論不敢認同,「她靈術那麼高,而我的噬情蠱……」

  「在床上,男人說了算,懂嗎?」夜陰王簡直有點想敲過他們腦漿的煩躁。

  「四哥你對她不會也……」龍胤墨終於懂了,卻是有點不放心地問。

  「切,我可玩不起你們的遊戲,玩愛的人一身傷。」

  夜陰王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我夜陰王敢玩命,就是不敢玩愛,我幫你們,不過是喜歡極致的傷痛,是想看看你們這一齣戲……是如何收場。」

  他的論調令人不敢苟同,二人隨他來到了住處。每次看到這樣的畫面,龍胤墨和洛羽都忍不住地抽痛。

  凌亂,骯髒,從來都跟她唐碧毫不沾邊。

  但此刻的她,一身帶血的紅衣在風塵中已經裹身了十幾天,血漬都變得暗黑了,嬌弱的身子就這麼席地蜷縮在髒亂的床角邊,隨著她不安的一個翻身,都能盪起厚厚的灰塵。

  往日柔絲般的長髮,現在鋪散著像被霜打過的枯草,面容依然姣好,卻憔悴得令人揪心,尤其是眼角掛著的淚水,仿佛是從沙漠裡浸透出來的水源般。

  「姐姐……」抱著糾糾雄心想硬來一場打破僵局的龍胤墨,這會完全喪失了壯志,心疼在跪在了床邊,抓起冰冷瘦弱的手,緊貼在了臉龐,淚水滾落,啞聲道:「洛神師,點迷香吧,我不敢逼她,心痛……我自己承擔。」

  洛羽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好。」

  「被感情纏繞,你們全都成了懦夫。」夜陰王冷眼旁觀地嘲笑。

  迷香幽幽燃起,龍胤墨和衣躺下,抱起她的身子,輕輕地擁在懷裡,溫柔地擦拭著滿面的塵埃,直到懷中的人兒傳來平順的呼吸聲,抗不住的困意才漸漸上來。

  邊關的夜,萬籟俱靜。

  床上的人兒驟然睜開了雙眸,目光對上了面前的俊顏,露出了迥異的神采,嬌軀不安地退出了懷抱,看了看身邊的龍胤墨,目光轉向抱琴靠床而眠的洛羽。

  幾乎是瞬間,洛羽張開了眼睛,卻像似被嚇著張大了嘴,而忘了說什麼?她不是應該暈迷過去了嗎?怎麼突然醒來了?

  床上的人兒眼神複雜地掃過他,「洛神師!」

  壓低的聲音喚出陌生的稱呼,叫洛羽不安中夾雜著更多的痛楚,「小碧,你還恨我!」

  「洛神師,我不是她,我是……」眼神流露出奇異的神情,嬌弱的紅唇顫抖兩下,「蘇含!」

  「什麼?」洛羽不敢相信地瞪著她,這兩個字無疑如五雷轟頂。她瘋了還是傻了?她愛他愛得這麼深沉嗎?天啊……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敢相信。」

  面前的嬌人兒局促不安地扯唇笑了笑,陌生的笑容令洛羽看起來悚目驚心,恐懼感比那日她從天而降,粉碎了他與洛雪的遊船還叫他驚恐萬狀。

  「小碧,我知道你深深地思念著蘇含,可是他,他真的已經死了。」

  「洛羽你現在點的是慕靈王朝魔音師秘傳的回夢靈香吧。」

  「你……怎麼知道的?」

  洛羽驚得快喘不過氣來,小碧就算會靈術,對慕靈王朝有些了解了,可魔音師的秘密,只有靈王知道,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靈王的僕人,也正是蘇含啊。

  床上的人兒看著洛羽再次變色的臉,緩緩笑道:「慕靈王朝靈王天生修靈,魔音師註定修魂,而靈魂雙修的蘇氏一族,註定代代出一個貢品,只是沒想到,她竟是外來靈魂占據這具身體的,因而有了空缺的間隙,而且她不僅擁有了靈王的一切,還因媚歡丹而修練出聖女的七彩蓮心,所以靈雨的置換奉獻,原意只是膽斗一試,以求吸盡她體內的七情六慾蠱,沒想到不僅成就了她的圓滿靈魂,而且我的靈魂竟有倖存留了下來,以前理解錯了,現在才明白,或許靈雨奉獻的本身就是靈魂。」

  「你……你說的,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洛羽只驚得顫抖不已,靈王和聖女的結合體,天啊,太不可思議了?

  他不敢相信會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發生,這算什麼?

  一體雙魂?

  如果眼前的人是蘇含,「那小碧呢?」

  「魔音師的迷香針對的是靈魂,而非身體,恰好將她的靈魂擱淺,我才有機會出來。」

  「你真的是蘇含?」他這樣問,無疑等於認同了這個事實,可他仍然不敢相信,他覺得很可怕,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麼?他倒情願她是傷心過度。

  「傳聞魔音師的魔音能穿透身體,直接靈魂,與之相聯,是真還是假?」

  這,當然是真的,尤其是這段時間的磨礪,大大提升了他的琴術,只要兩相契合,便可完成。

  洛羽恍然大悟般連忙抱起了琴,那一夜以琴與她心靈相通,靈魂相印,還歷歷在目……

  琴音在寂靜邊的邊關響起,柔潤悠揚,仿佛安撫了大地的焦躁和乾涸,舒暢的氣息撫慰了這座陰冷的宅子,那怨氣衝天的血腥氣息,似乎得到了靈魂的解脫。

  音律,光波,共鳴,洛羽仿佛進入了無邊的空曠,一襲雪白的衣衫的男人,盤坐在一朵七彩的光蓮中,熟悉又陌生的神采,驚得無法喘息,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蘇含。」

  「默然深愛著,寂靜便可歡喜!」仿佛是靈魂在訴說,又似面前的人兒在嘆,「我體會到你對她的包容,卻應是我的宿命。」

  「她為你差點殺了龍胤風,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若不是我強行占據她的身體阻攔,王早就死了。」

  蓮花上的蘇含嘆道:「娘娘的靈魂意志太堅韌了,強占她的身體,弄得我差點魂飛魄散。」

  「莫冉看守著你的身體,小碧要成就魂師,將你的靈魂送回身體,若她知道你就在她體內,相當於還活著,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我不敢讓她知道,我怕她會不安,急躁。」

  「我看你是想獨占她吧。」洛羽一針見血地話令蘇含面色陡變,「你看到她拋棄所有男人,獨寵你一個,你便捨不得放手了是吧。」

  「不,不是這樣的。」

  洛羽嚴肅地冷聲逼視,「你忍心看著她為你流淚,為你痛苦嗎?更何況,莫冉說,魂師,是不可觸及的天地規則,到那一步,也許你還沒來及得被送回,她卻死了……」

  「那她怎麼會相信我的存在?」

  琴聲終於斷了,洛羽仿佛從恍如隔世的夢裡醒來,怔怔地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兒,不安和侷促是他不熟悉的神韻,臉還是這張臉,但氣質,完全變了。

  他輕聲地低喃,「蘇含,真的是你?」

  美眸清澈,紅艷而乾裂的唇瓣冒出的話叫洛羽驚心動魄,「我有個辦法可以讓她相信,你告訴她,蘇含說艷妃娘娘肚裡的孩子,其實是王借她的手除掉的。艷妃的藥是王讓我親自送去的,每一劑安胎藥里,一直就含有滑胎的藥劑,王要平衡朝中的勢力,又要藉機剷除唐家……」

  天啊,唐碧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他洛羽,包括莫冉等每一個男人愛她的男人,都知道她不再是以前的唐碧了,若說這事她會知道,那簡直是見鬼了。

  對,就是見了蘇含的鬼,這樣的內幕,除了帝王本人,連艷妃娘娘都不知道,若還會有人知道,那也只有帝王身邊被派去執行的人才知道,此刻洛羽不想相信都難。

  正這時,床上的唐碧,不,蘇含,陡然神色一緊,「西城外十里左右,有人來了,人馬……大約二十……」

  洛羽慌忙起身,「那這……你……」

  「熄香,她就會醒來,我雖然感應她的靈術,卻不能施展。」

  香滅,洛羽思及她的狀態若突然看見龍胤墨,肯定會情緒激烈。

  便扛過龍胤墨快速掠出府,朝城門奔去,落在了城頭,放下龍胤墨,盤腿抱琴,瞬間陷入了緊張的氣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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