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個副本 (素/無肉)
陸炎竟然找不到那張卡片了。他剛才明明把卡片放進褲子口袋裡了啊。
陸炎瞬間頭皮發緊，一股子涼意從下而生。這張卡片可能是他和歐小蠻的唯一聯繫了。就算是救命稻草也不能丟啊。
頭疼。真的頭疼。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怎麼可能會丟呢？
陸炎拼命地回想著自己剛才的行動路線。他是在玄關盡頭的桌子上拆的信封，然後再回到公寓門口開的門。他走過的，只是一條直線。
他把自己從桌子到門口的路線重複了一遍，桌子下面和門外都仔細檢查了一番。但是他還是沒有發現卡片。
頭疼。是真的頭疼。陸炎感覺自己的額頭越來越燙，好像有東西要燒穿他的腦袋一樣。
他衝到廁所里的鏡子前，想看看自己腦袋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廁所的鏡子裡，是一張蠟黃的臉，兩頰深陷，眼眶發黑。
頭髮亂糟糟的，張牙舞爪的鬍子一路長到喉嚨。
從歐小蠻失蹤的那天開始，陸炎就再沒有好好吃過飯、睡過覺。
看著這張臉，陸炎忽然明白為什麼他挨家挨戶去找私人監控的時候，家庭主婦們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警惕和惶恐了。
在蠟黃的額頭中間，是一道火焰印記。印記亮紅色的線條鼓出皮膚，一閃一閃的，就好像真的在燃燒一樣。
火焰印記底部，還有一個進度條，顯示的是：90%。而且進度還在慢慢增加。
這正是那張紅色卡片上的火焰紋。陸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張卡片跑進他的身體裡去了！
這怎麼可能？陸炎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難道丟失卡片的精神打擊太大，他幻視了？
陸炎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搓額頭，希望冷水能讓自己清醒過來。
冰冷的刺激無比真實，但是火焰印記還在。
而且進度條也終於滿了。100%。
下一刻，陸炎的耳邊響起了一個AI感十足的女聲：
【角色卡啟動完畢…】
【姓名：待命名（請立刻命名）】
【種族：人類】
【職業：火師】
【等級：0】
【技能：無】
【經驗值：0%】
【道德值：60（初始數值）】
【千萬不要讓自己的道德值低於60，以前你可能沒得選，但現在請做個好人。】
熟讀網文的陸炎知道自己碰到傳說中的「系統」了。這可是主角的待遇啊。一會兒莫不是要穿越了吧。
陸炎忽然覺得很開心。說不定歐小蠻也穿越了。他能見到她了！
AI女聲再次響起：
【請立刻為角色命名！】
下面是一道熒藍色的手寫框。
選ID麼？
陸炎把自己常用的ID用手指寫了進去，「陸厭道人」。
自從知道了在古文字里，「厭」與「壓」相通，陸炎的ID就一直是陸厭道人。
畢竟那句「請寶貝轉身」太迷人了。
【警告，本用戶名已被註冊。】
「什麼？這麼冷門的ID都有人用？！」 這是陸炎第一次註冊這個ID失敗。
好吧，換一個。反正仙人們也都是一個仙、好幾個號。
陸炎再試：「崑崙客」
【警告，本用戶名已被註冊。】
陸炎繼續試：「崑崙道人」
【警告，本用戶名已被註冊。】
這個系統的用戶挺多的麼。陸炎忽然覺得自己也不一定是什麼主角了。
陸炎決定試個猛的：「崑崙狂魔」
【命名成功！十秒後開啟靈境。崑崙狂魔，祝您好運！】
「啊！不～～」陸炎的心中，無數的神獸奔過，「我就是想試一下的啊！用這個ID肯定會被歐小蠻笑話的！」
這個系統竟然沒有確認頁面！陸炎知道如果歐小蠻聽到這個ID，一定會叫他「崑崙色魔」的。
十秒倒計時就是一瞬間的事。
【叮，靈境地圖開啟完畢，歡迎來到「火師試煉靈境——落草為焰」，編號：1179。】
【難度等級：A】
【類型：單人（死亡型）】
【主線任務稍後發布。】
【備註：非靈境物品不可帶入。】
【1179號靈境介紹：山河破碎，生靈塗炭。你的選擇，是浴火重生還是山河俱焚？又或是燎原一炙？】
【提示：可通過回憶了解人物身份。】
【提示…………】
【提示…………】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中…………】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中…………】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中…………】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完成。】
【難度等級（更改）：S】
【類型（更改）：多人（死亡型）】
【主線任務稍後發布。】
看著不斷冒出的更改，陸炎的內心再一次草泥馬奔騰。雖然一開始不知道A級是難還是容易，但是S級肯定不簡單。
陸炎眼前的房間忽然泛起一陣波瀾，扭曲虛化，最後旋轉著消失，露出另一副畫風完全不同的新畫面。
這幅新畫面描繪的是一座古代軍營。陸炎的眼前是一團篝火，身邊是走來走去的士兵。
陸炎低頭看看自己。
他的身上是和走過去的士兵一樣的打扮，紅色的領巾，紮起來的灰色的長衫，灰色的褲子，白色的行纏綁腿，和黃色的麻鞋。
他也是個大頭兵。
他還真是穿越了。但是他不幸穿到了軍營，周圍都是男人。估計他一時半會兒是見不到歐小蠻了。
想著穿越之前的難度等級更改，還有難度等級後面死亡型的注釋，再加上更早之前女警的一再提醒，陸炎意識到他如果死在這裡，多半就真的死了。
所以那些所謂的失蹤，恐怕就是死在這個「靈境」里了吧。
他又有點擔心歐小蠻了。他祈禱她還活著。
既然想活下去，就需要足夠的情報。可是，「情報不足啊」，陸炎在心裡哀嚎。
陸炎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那個著名的人生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我從哪來？到哪去？」
「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
穿越前，靈境曾經提示，可通過回憶了解人物身份，所以陸炎閉上眼睛，嘗試通過回憶來回答這些人生的難題。
這是一個宋朝普通士兵的身體，名叫劉燃，河北人。
現在正在岳家軍中服役。
劉燃的全家都死在戰亂中，只有他隻身從河北逃到襄陽，又在淮西加入了岳家軍。
所以他家裡沒有人。
就算是以前有人的時候，也沒有幾畝地，地里更沒有牛。
再具體一點，劉燃現在是在岳家軍的前鋒營中。岳家軍矢志北伐，而先鋒軍的目的就是為後面的大軍開路。
就在陸炎檢索回憶的時候，一直手從後面拍了拍他。他的耳邊同時想起了洪亮的男聲。
「劉燃，將軍有令。過了晌午，你隨我和幾個哥哥進山一趟。你先去隨軍的工匠那裡拿五身好甲過來。再去拿些趁手的兵刃。就說是將軍吩咐的。」
陸炎回頭，看到一張發紅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他回想了一下，這是他的伍長。
陸炎抱拳應道，「是，伍頭，我這就去。」
伍長姓伍，平時就叫「伍頭」，名字不知道。陸炎很想吐槽靈境起名字也太隨意了。伍長就姓伍，那什長豈不是要姓石。
這時候陸炎的耳邊「叮」的一聲，又響起了AI女聲：
【主線任務一：到達石人山山寨。】
【主線任務二：將前鋒營將軍的口訊告知寨主。】
【主線任務完成後可脫離靈境。】
靈境終於發布任務了。
看起來完成任務就可以離開了？ 這不就是無限流麼。
就是不知道將軍的命令是什麼。
陸炎決定等等再說。
他得先去找工匠。
陸炎按著記憶找到了工匠的帳篷。說是帳篷，其實不過四個木桿支起的棚子。旁邊還有幾個類似的棚子，中間整齊地停著大車。
管工匠的軍器少監，人稱張道人、「張真人」。
這位軍器少監也確實是一幅道人的打扮。
他扎著兩縷鬆散的髻子，蓄著長須，著褐色短袍，背著一柄銅劍，頗有些仙風道骨。
就是張道人看東西的時候，兩眼有些虛乎。
陸炎立正報拳道：「張真人，我家伍頭差我來拿五身好甲，再帶些趁手的兵刃。說是將軍吩咐的。」
張道人看了陸炎一眼，點點頭：「確實是將軍吩咐的。那邊是五副新制的半身札甲。山上路不好走，不能披全甲。你伍里幾個哥哥慣用的兵刃也在旁邊。倒是你自己想用什麼？」
陸炎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武器。裡面有五把刀，五面盾，五把木弩，一桿長槍，一桿大斧，一桿長柄雙刃刀，還有一根長竿小錘子。都是冷兵器。
作為見過槍械現代人，穿越了怎麼能不要把火器？陸炎再拜道：「張真人，可有火器、火槍之類的軍械？」
「你們又不是去守城，要火器做什麼？」 張道人一臉的不解。
陸炎一愣，宋朝的火器不能野戰麼？
張道人看著陸炎充滿問號的臉，解釋道：「你這個小娃娃，倒是能想。這次來是攻城不是守城。沒帶得許多火器。霹靂火球倒是有一箱，但要用燙紅的烙錐點燃，在山裡沒法用。吐火槍也是一樣。用前要先起明火，還要裝藥和彈丸。你們要是在山上遇敵，根本趕不及。還是弩要好用的多。」
陸炎嘆了一口氣，宋代果然還是太遙遠了，火器還沒那麼發達好用。
他又向四周望了望，忽然發現遠處的有個小銅柜子，上面架著一個類似槍管的東西。
陸炎指了指哪個銅柜子，問道：「張真人，那是什麼？」
張道人順著陸炎的手指望過去，不禁一笑：「你倒是知道什麼是好東西！那是猛火油櫃。鄂州庫房裡尋來的。我帶來想看看能不能修好重新用上。」
猛火油櫃？這個名字，再加上那個類似槍管的設計，讓陸炎想起了一樣東西：「真人，這柜子加了油可以噴火麼？」
張道人沒想到陸炎竟然一眼就看出來猛火油櫃的用處了。他好奇地問道：「你怎知此物可以噴火？你可在別處見過此物？」
陸炎當然在電視上見過火焰噴射器了：「是見過類似的東西。用的也是油。不過不叫猛火油。叫石油。」
「石油？石油？」張道人捻著鬍鬚念了兩遍。
他隱隱記得本朝有位姓沈的大儒，寫過本書，書里管猛火油叫石油來著。
想到這裡，張道人問陸炎：「你可想看看猛火油是何等模樣？說不得便是你所說的石油？」
陸炎連連點點頭。這張道人有點像他上大學時的實驗室老師，總喜歡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學生面前顯擺。
張道人走到放小銅柜子的帳篷後面。
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拎著一個大鐵桶。
張道人打開桶的蓋子，朝陸炎招了招手：「你看看這可是石油？」
陸炎趕快跑過去，望向桶里。桶裡面是黑色粘稠的液體。
原油！原來猛火油就是石油原油。這猛火油櫃果然就是個火焰噴射器啊。陸炎忽然有了個主意，他想要點石油。
想到這裡，陸炎馬上納頭就拜：「就是石油！張真人竟有此等神物，不虧是大軍之師啊。有這猛火油櫃，大戰的時候一把火噴過去，定能燒得那金兵哭爹喊娘。此番頭功肯定是張真人的啊。」
張道人一眼就看穿了陸炎毫無水平的馬屁，雖然這幾句話說得還是很合他的心思的。
不過嚴謹的張道人還是要糾正一下：「此處只有一個猛火油櫃，並不能和大軍作戰。但是若我能試製成功，說不得要造他百十來個。到時候定能燒得那金軍糜爛十里。」
陸炎繼續拍馬屁：「雖說此次用不上這猛火油櫃，但是其他軍械依然缺不了張真人啊。有張真人督辦鄂州的軍械製造，誰拿了頭功也得跟真人您分一分。」
張道人雖然不喜歡馬屁精，但是這兩句拍得恰到好處，讓張真人不由的心花怒放：「這話說的倒是不錯。若不是我，這鄂州的工房定是供不上這許多兵器弩箭的。」
說完張道人又上下端詳了陸炎一番。
既然陸炎見過猛火油櫃，也許他知道這東西怎麼造的？
要不要把他招過來幫忙修猛火油櫃？
不過這小子馬屁拍得這麼溜，不像個好人吶。
張道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覺得修好軍械更重要。
所以他問陸炎：「你在哪裡見過此物？你可知這猛火油櫃是如何造的？你如若知道，不如加入我軍械司，同我一同試製這猛火油櫃？」
「屬下略知一二。等屬下隨伍長從山上歸來，定要加入軍械司，為大人效綿薄之力！」陸炎一聽有門，馬上答應。
反正任務完成就退出靈境了，先抱個大腿不吃虧的。
張道人聽陸炎這就改口叫屬下、大人了，不由得一陣頭疼。
他有點後悔招攬陸炎了。
這小子也太能順杆爬了。
這小子這麼能說，會不會騙我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猛火油櫃是怎麼造的啊？
陸炎不知道自己的馬屁已經拍過頭了，不過他必須得要點原油，這是關乎小命的事情：「大人，屬下能不能討一些猛火油帶走？屬下想在路上試試複製一下噴火的機制。」
「你當真知道猛火油櫃的製法？」張道人問道，他還是拿不準陸炎的路數，「你要如何複製這噴火的機制？」
陸炎沒想到張道人會問得這麼細，一下子懵了。
他就是隨口一說，他那知道怎麼複製啊。
陸炎開始拼命地回憶高中化學，想找個跟石油有關的知識點胡縐一番。
可惜，作為一名光榮的九漏魚，陸炎發現自己的腦子空得就跟沒上過學一樣。
不過，雖然陸炎記不得化學了，但是他還是有生活經驗的。
他忽然想起個和汽油有關的事情：「大人，這石油過於粘稠，不好從噴嘴中擠出去。我隱約記得要先處理一番，增加流動性。好像是要往石油里加硫磺、火藥，燒酒之類的東西。」
是的，陸炎想起來到了自由聯邦之後，找不到無乙醇汽油的失敗經歷了。
既然全世界的論文都說汽油加乙醇更好，那他借用一下也不算忽悠人吧。
「硫磺、火藥、燒酒？」
張道人低聲複述著。
陸炎說得像模像樣的，讓他有點相信了。
雖然這是張道人第一次聽到粘稠、噴嘴、流動性這幾個詞，但是它們的意思倒是很好猜。
張道人覺得陸炎能說出這幾個詞，說明他好像是真的懂啊。
這些詞，說不定就是當初第一位制出猛火油櫃的先賢造的啊。
所以張道人最後還是同意了：「好，那便與你些石油，讓你去試罷。」反正石油也不是太稀罕的物品，分給陸炎一點也不心疼。
陸炎連忙拱手作揖道謝：「屬下謝過大人了。屬下能不能再討一些硫磺，火藥，和燒酒？」
「可。」張道人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幾個小瓷罐，給陸炎裝了些石油，硫磺，火藥，和燒酒。
陸炎接過這些小瓷罐的時候，彎腰低頭，頭都快磕地上了。
拿了石油，陸炎又找張道人要了木弩和長竿小錘子。
這個錘子叫「鐵骨朵」，杆有一米來長，和陸炎練過的鞭杆很像。
他覺得他應該會用。
張道人還額外給了他一雙上好的皂靴。
盔甲武器都是重東西，陸炎來回跑了幾趟才搬完。
陸炎瞬間頭皮發緊，一股子涼意從下而生。這張卡片可能是他和歐小蠻的唯一聯繫了。就算是救命稻草也不能丟啊。
頭疼。真的頭疼。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怎麼可能會丟呢？
陸炎拼命地回想著自己剛才的行動路線。他是在玄關盡頭的桌子上拆的信封，然後再回到公寓門口開的門。他走過的，只是一條直線。
他把自己從桌子到門口的路線重複了一遍，桌子下面和門外都仔細檢查了一番。但是他還是沒有發現卡片。
頭疼。是真的頭疼。陸炎感覺自己的額頭越來越燙，好像有東西要燒穿他的腦袋一樣。
他衝到廁所里的鏡子前，想看看自己腦袋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廁所的鏡子裡，是一張蠟黃的臉，兩頰深陷，眼眶發黑。
頭髮亂糟糟的，張牙舞爪的鬍子一路長到喉嚨。
從歐小蠻失蹤的那天開始，陸炎就再沒有好好吃過飯、睡過覺。
看著這張臉，陸炎忽然明白為什麼他挨家挨戶去找私人監控的時候，家庭主婦們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警惕和惶恐了。
在蠟黃的額頭中間，是一道火焰印記。印記亮紅色的線條鼓出皮膚，一閃一閃的，就好像真的在燃燒一樣。
火焰印記底部，還有一個進度條，顯示的是：90%。而且進度還在慢慢增加。
這正是那張紅色卡片上的火焰紋。陸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張卡片跑進他的身體裡去了！
這怎麼可能？陸炎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難道丟失卡片的精神打擊太大，他幻視了？
陸炎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搓額頭，希望冷水能讓自己清醒過來。
冰冷的刺激無比真實，但是火焰印記還在。
而且進度條也終於滿了。100%。
下一刻，陸炎的耳邊響起了一個AI感十足的女聲：
【角色卡啟動完畢…】
【姓名：待命名（請立刻命名）】
【種族：人類】
【職業：火師】
【等級：0】
【技能：無】
【經驗值：0%】
【道德值：60（初始數值）】
【千萬不要讓自己的道德值低於60，以前你可能沒得選，但現在請做個好人。】
熟讀網文的陸炎知道自己碰到傳說中的「系統」了。這可是主角的待遇啊。一會兒莫不是要穿越了吧。
陸炎忽然覺得很開心。說不定歐小蠻也穿越了。他能見到她了！
AI女聲再次響起：
【請立刻為角色命名！】
下面是一道熒藍色的手寫框。
選ID麼？
陸炎把自己常用的ID用手指寫了進去，「陸厭道人」。
自從知道了在古文字里，「厭」與「壓」相通，陸炎的ID就一直是陸厭道人。
畢竟那句「請寶貝轉身」太迷人了。
【警告，本用戶名已被註冊。】
「什麼？這麼冷門的ID都有人用？！」 這是陸炎第一次註冊這個ID失敗。
好吧，換一個。反正仙人們也都是一個仙、好幾個號。
陸炎再試：「崑崙客」
【警告，本用戶名已被註冊。】
陸炎繼續試：「崑崙道人」
【警告，本用戶名已被註冊。】
這個系統的用戶挺多的麼。陸炎忽然覺得自己也不一定是什麼主角了。
陸炎決定試個猛的：「崑崙狂魔」
【命名成功！十秒後開啟靈境。崑崙狂魔，祝您好運！】
「啊！不～～」陸炎的心中，無數的神獸奔過，「我就是想試一下的啊！用這個ID肯定會被歐小蠻笑話的！」
這個系統竟然沒有確認頁面！陸炎知道如果歐小蠻聽到這個ID，一定會叫他「崑崙色魔」的。
十秒倒計時就是一瞬間的事。
【叮，靈境地圖開啟完畢，歡迎來到「火師試煉靈境——落草為焰」，編號：1179。】
【難度等級：A】
【類型：單人（死亡型）】
【主線任務稍後發布。】
【備註：非靈境物品不可帶入。】
【1179號靈境介紹：山河破碎，生靈塗炭。你的選擇，是浴火重生還是山河俱焚？又或是燎原一炙？】
【提示：可通過回憶了解人物身份。】
【提示…………】
【提示…………】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中…………】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中…………】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中…………】
【提示…………靈境狀態修改完成。】
【難度等級（更改）：S】
【類型（更改）：多人（死亡型）】
【主線任務稍後發布。】
看著不斷冒出的更改，陸炎的內心再一次草泥馬奔騰。雖然一開始不知道A級是難還是容易，但是S級肯定不簡單。
陸炎眼前的房間忽然泛起一陣波瀾，扭曲虛化，最後旋轉著消失，露出另一副畫風完全不同的新畫面。
這幅新畫面描繪的是一座古代軍營。陸炎的眼前是一團篝火，身邊是走來走去的士兵。
陸炎低頭看看自己。
他的身上是和走過去的士兵一樣的打扮，紅色的領巾，紮起來的灰色的長衫，灰色的褲子，白色的行纏綁腿，和黃色的麻鞋。
他也是個大頭兵。
他還真是穿越了。但是他不幸穿到了軍營，周圍都是男人。估計他一時半會兒是見不到歐小蠻了。
想著穿越之前的難度等級更改，還有難度等級後面死亡型的注釋，再加上更早之前女警的一再提醒，陸炎意識到他如果死在這裡，多半就真的死了。
所以那些所謂的失蹤，恐怕就是死在這個「靈境」里了吧。
他又有點擔心歐小蠻了。他祈禱她還活著。
既然想活下去，就需要足夠的情報。可是，「情報不足啊」，陸炎在心裡哀嚎。
陸炎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那個著名的人生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我從哪來？到哪去？」
「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
穿越前，靈境曾經提示，可通過回憶了解人物身份，所以陸炎閉上眼睛，嘗試通過回憶來回答這些人生的難題。
這是一個宋朝普通士兵的身體，名叫劉燃，河北人。
現在正在岳家軍中服役。
劉燃的全家都死在戰亂中，只有他隻身從河北逃到襄陽，又在淮西加入了岳家軍。
所以他家裡沒有人。
就算是以前有人的時候，也沒有幾畝地，地里更沒有牛。
再具體一點，劉燃現在是在岳家軍的前鋒營中。岳家軍矢志北伐，而先鋒軍的目的就是為後面的大軍開路。
就在陸炎檢索回憶的時候，一直手從後面拍了拍他。他的耳邊同時想起了洪亮的男聲。
「劉燃，將軍有令。過了晌午，你隨我和幾個哥哥進山一趟。你先去隨軍的工匠那裡拿五身好甲過來。再去拿些趁手的兵刃。就說是將軍吩咐的。」
陸炎回頭，看到一張發紅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他回想了一下，這是他的伍長。
陸炎抱拳應道，「是，伍頭，我這就去。」
伍長姓伍，平時就叫「伍頭」，名字不知道。陸炎很想吐槽靈境起名字也太隨意了。伍長就姓伍，那什長豈不是要姓石。
這時候陸炎的耳邊「叮」的一聲，又響起了AI女聲：
【主線任務一：到達石人山山寨。】
【主線任務二：將前鋒營將軍的口訊告知寨主。】
【主線任務完成後可脫離靈境。】
靈境終於發布任務了。
看起來完成任務就可以離開了？ 這不就是無限流麼。
就是不知道將軍的命令是什麼。
陸炎決定等等再說。
他得先去找工匠。
陸炎按著記憶找到了工匠的帳篷。說是帳篷，其實不過四個木桿支起的棚子。旁邊還有幾個類似的棚子，中間整齊地停著大車。
管工匠的軍器少監，人稱張道人、「張真人」。
這位軍器少監也確實是一幅道人的打扮。
他扎著兩縷鬆散的髻子，蓄著長須，著褐色短袍，背著一柄銅劍，頗有些仙風道骨。
就是張道人看東西的時候，兩眼有些虛乎。
陸炎立正報拳道：「張真人，我家伍頭差我來拿五身好甲，再帶些趁手的兵刃。說是將軍吩咐的。」
張道人看了陸炎一眼，點點頭：「確實是將軍吩咐的。那邊是五副新制的半身札甲。山上路不好走，不能披全甲。你伍里幾個哥哥慣用的兵刃也在旁邊。倒是你自己想用什麼？」
陸炎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武器。裡面有五把刀，五面盾，五把木弩，一桿長槍，一桿大斧，一桿長柄雙刃刀，還有一根長竿小錘子。都是冷兵器。
作為見過槍械現代人，穿越了怎麼能不要把火器？陸炎再拜道：「張真人，可有火器、火槍之類的軍械？」
「你們又不是去守城，要火器做什麼？」 張道人一臉的不解。
陸炎一愣，宋朝的火器不能野戰麼？
張道人看著陸炎充滿問號的臉，解釋道：「你這個小娃娃，倒是能想。這次來是攻城不是守城。沒帶得許多火器。霹靂火球倒是有一箱，但要用燙紅的烙錐點燃，在山裡沒法用。吐火槍也是一樣。用前要先起明火，還要裝藥和彈丸。你們要是在山上遇敵，根本趕不及。還是弩要好用的多。」
陸炎嘆了一口氣，宋代果然還是太遙遠了，火器還沒那麼發達好用。
他又向四周望了望，忽然發現遠處的有個小銅柜子，上面架著一個類似槍管的東西。
陸炎指了指哪個銅柜子，問道：「張真人，那是什麼？」
張道人順著陸炎的手指望過去，不禁一笑：「你倒是知道什麼是好東西！那是猛火油櫃。鄂州庫房裡尋來的。我帶來想看看能不能修好重新用上。」
猛火油櫃？這個名字，再加上那個類似槍管的設計，讓陸炎想起了一樣東西：「真人，這柜子加了油可以噴火麼？」
張道人沒想到陸炎竟然一眼就看出來猛火油櫃的用處了。他好奇地問道：「你怎知此物可以噴火？你可在別處見過此物？」
陸炎當然在電視上見過火焰噴射器了：「是見過類似的東西。用的也是油。不過不叫猛火油。叫石油。」
「石油？石油？」張道人捻著鬍鬚念了兩遍。
他隱隱記得本朝有位姓沈的大儒，寫過本書，書里管猛火油叫石油來著。
想到這裡，張道人問陸炎：「你可想看看猛火油是何等模樣？說不得便是你所說的石油？」
陸炎連連點點頭。這張道人有點像他上大學時的實驗室老師，總喜歡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學生面前顯擺。
張道人走到放小銅柜子的帳篷後面。
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拎著一個大鐵桶。
張道人打開桶的蓋子，朝陸炎招了招手：「你看看這可是石油？」
陸炎趕快跑過去，望向桶里。桶裡面是黑色粘稠的液體。
原油！原來猛火油就是石油原油。這猛火油櫃果然就是個火焰噴射器啊。陸炎忽然有了個主意，他想要點石油。
想到這裡，陸炎馬上納頭就拜：「就是石油！張真人竟有此等神物，不虧是大軍之師啊。有這猛火油櫃，大戰的時候一把火噴過去，定能燒得那金兵哭爹喊娘。此番頭功肯定是張真人的啊。」
張道人一眼就看穿了陸炎毫無水平的馬屁，雖然這幾句話說得還是很合他的心思的。
不過嚴謹的張道人還是要糾正一下：「此處只有一個猛火油櫃，並不能和大軍作戰。但是若我能試製成功，說不得要造他百十來個。到時候定能燒得那金軍糜爛十里。」
陸炎繼續拍馬屁：「雖說此次用不上這猛火油櫃，但是其他軍械依然缺不了張真人啊。有張真人督辦鄂州的軍械製造，誰拿了頭功也得跟真人您分一分。」
張道人雖然不喜歡馬屁精，但是這兩句拍得恰到好處，讓張真人不由的心花怒放：「這話說的倒是不錯。若不是我，這鄂州的工房定是供不上這許多兵器弩箭的。」
說完張道人又上下端詳了陸炎一番。
既然陸炎見過猛火油櫃，也許他知道這東西怎麼造的？
要不要把他招過來幫忙修猛火油櫃？
不過這小子馬屁拍得這麼溜，不像個好人吶。
張道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覺得修好軍械更重要。
所以他問陸炎：「你在哪裡見過此物？你可知這猛火油櫃是如何造的？你如若知道，不如加入我軍械司，同我一同試製這猛火油櫃？」
「屬下略知一二。等屬下隨伍長從山上歸來，定要加入軍械司，為大人效綿薄之力！」陸炎一聽有門，馬上答應。
反正任務完成就退出靈境了，先抱個大腿不吃虧的。
張道人聽陸炎這就改口叫屬下、大人了，不由得一陣頭疼。
他有點後悔招攬陸炎了。
這小子也太能順杆爬了。
這小子這麼能說，會不會騙我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猛火油櫃是怎麼造的啊？
陸炎不知道自己的馬屁已經拍過頭了，不過他必須得要點原油，這是關乎小命的事情：「大人，屬下能不能討一些猛火油帶走？屬下想在路上試試複製一下噴火的機制。」
「你當真知道猛火油櫃的製法？」張道人問道，他還是拿不準陸炎的路數，「你要如何複製這噴火的機制？」
陸炎沒想到張道人會問得這麼細，一下子懵了。
他就是隨口一說，他那知道怎麼複製啊。
陸炎開始拼命地回憶高中化學，想找個跟石油有關的知識點胡縐一番。
可惜，作為一名光榮的九漏魚，陸炎發現自己的腦子空得就跟沒上過學一樣。
不過，雖然陸炎記不得化學了，但是他還是有生活經驗的。
他忽然想起個和汽油有關的事情：「大人，這石油過於粘稠，不好從噴嘴中擠出去。我隱約記得要先處理一番，增加流動性。好像是要往石油里加硫磺、火藥，燒酒之類的東西。」
是的，陸炎想起來到了自由聯邦之後，找不到無乙醇汽油的失敗經歷了。
既然全世界的論文都說汽油加乙醇更好，那他借用一下也不算忽悠人吧。
「硫磺、火藥、燒酒？」
張道人低聲複述著。
陸炎說得像模像樣的，讓他有點相信了。
雖然這是張道人第一次聽到粘稠、噴嘴、流動性這幾個詞，但是它們的意思倒是很好猜。
張道人覺得陸炎能說出這幾個詞，說明他好像是真的懂啊。
這些詞，說不定就是當初第一位制出猛火油櫃的先賢造的啊。
所以張道人最後還是同意了：「好，那便與你些石油，讓你去試罷。」反正石油也不是太稀罕的物品，分給陸炎一點也不心疼。
陸炎連忙拱手作揖道謝：「屬下謝過大人了。屬下能不能再討一些硫磺，火藥，和燒酒？」
「可。」張道人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幾個小瓷罐，給陸炎裝了些石油，硫磺，火藥，和燒酒。
陸炎接過這些小瓷罐的時候，彎腰低頭，頭都快磕地上了。
拿了石油，陸炎又找張道人要了木弩和長竿小錘子。
這個錘子叫「鐵骨朵」，杆有一米來長，和陸炎練過的鞭杆很像。
他覺得他應該會用。
張道人還額外給了他一雙上好的皂靴。
盔甲武器都是重東西，陸炎來回跑了幾趟才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