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理應被改變的世界
「你醒了？」
朦朧之中，伴隨著一句輕輕落在臉頰的話語，我的意識漸漸從沉浸的夢境中脫離，又隔著眼皮感受到了些許刺眼。
「唔……我……」
我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微微睜開雙眸，讓光線沿著隙間照亮視野，卻在看清前方後意想不到地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沿注視著我。
主……人……？
為什麼主人會坐在身為女僕的我的身旁，難道……
認出人影的瞬間，我的內心一陣驚慌，因為眼前的一切跡象都在表明，昨晚的我，竟然直接在主人的臥室里睡著了……
這是何等僭越的行為！必須立刻向主人請求原諒！
出於一名女僕的基本禮儀，我幾乎是跳著的變作跪坐的姿勢，隨後壓低腦袋，向主人表達了歉意。
「對不起……主人……露菲娜居然睡在了您的床鋪上……」
下巴抵靠在胸膛，盡力使臉頰與肩膀齊平，同時一隻手拉住了被子，用以遮擋自己赤裸而顯得無禮的身軀。
面對此情此景，我愧疚地道出了自己的失責之處，等待著主人的懲罰。
「身體沒有問題麼？」
誒……？
「是的……沒有問題……」
我眨了眨眼，對主人出乎意料的關心有些恍惚，於是不免看向了他的面龐，想要了解主人此刻的用意。
但是在我抬頭之際，也不知是恰好還是故意，主人剛好將面龐轉向了窗外，僅僅在我的視野里留下了他的項背。
一道聽不出語氣的命令傳來：
「休息得差不多了話，去洗個澡，然後收集一下行李，我們得準備放棄這裡了。」
「是……」
我立即低頭領命，接著抓緊時間換上了遮掩用的衣物，在恭敬地面朝主人稍退了幾步過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哐當！」
但是……放棄這裡嗎……
雖然我並不會對主人的任何命令有任何疑問，但是主人顯然是被逼迫地做出了這種選擇，因為平時的他絕不會如此急促地推進計劃，至少，放棄據點這種事情，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做出的決定……
「早上好，露菲娜大人。」
心中沉思之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走廊，侍立在走道的女僕們照常向我致以了問候。
可注視著她們彎腰的動作時，我的腦中卻不禁再次閃過了主人說過的話語，於是一個巨大的疑點，便隨之而生。
既然說要放棄這裡，那麼主人要放棄的對象，究竟指代的是這間宅邸，還是……除此以外的所有人呢？
來到浴室的我褪去衣服，將兩隻腳伸入了漂浮花瓣的水池之內，感受著熱水的溫度。
「哈……」
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一個月內變化的很快，這很有可能……都是主人變得越來越急躁的結果……
心中胡亂猜測的同時，我放任著身體在浴池裡漸漸地下沉，一邊慢慢地，嘗試用雙手拭去主人昨夜在身體留下的痕跡。
嘶——好痛！
乳頭……還有下面……光是輕輕地觸碰，就會泛起疼意……
但是……這是將一切都奉獻於主人的我應該做的，如果主人還想要對我發泄的話，這當然都任憑他的意願……
在水面下施展著治療魔法，讓手指輕輕划過每一寸皮膚，從而讓自己的身體，做好再一次為主人獻出的準備。
清洗……也已經完畢了。
「嘩啦……」
從浴池裡站起的一刻，無數分散的水珠宛如閃閃發光的鑽石被掀飛在了空中，再在擊打於水面與身軀之時製造著清脆的叮咚聲。
今天之後，大概就會永遠離開這裡吧。
……
「主人，我已經準備好了。」
「回來了？正好陪我去一趟村莊吧。」
換好女僕裝的我重新進入主人的臥室，才發現站在衣櫃前的主人已經自己換好了便裝，完全是一副將要出門的姿態。
「是……」微微彎腰。
「對了，除了得到了魔石之外，我聽手下的女僕說，你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報告給我？」
伴隨著追問的話語與臨近的腳步聲，主人高大的陰影降臨到了彎腰的我的視野中。
「是……」
「那就匯報吧。」
「是……在主人您回來之前，我們捉到了一名試圖入侵宅邸的人，他目前正被關押在牢獄中等待審問。」
我單手倚在胸前，按主人要求的匯報導。
「是嗎？在我回來前就開始動手了？呵呵……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那個傢伙的智慧了，居然早就預謀到了這一天了嗎……光是想想，還真是讓人恐懼吶……」
「呼……好了……還有什麼要匯報的嗎？」
長舒了一口氣，主人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再沒有過長地糾結於被背叛的那件事。
「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則有關於前幾天獲取魔石的任務……非常抱歉，主人……因為我的一些失誤，我們現在已經喪失了對冒險者分部的控制權，而我也被登上了王國的通緝令……」
按照主人的要求，獲取賢者魔石的行動都應該在極度隱秘的方式下進行，但無能的我還是沒有做到這點，甚至招致了主人的損失……
「非常抱歉……請主人責罰我……」
我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內心已經做好了接受主人懲罰的準備。
「是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快速地向我伸了過來，這讓我不禁回想起了昨夜的種種，有些害怕地閉起了眼眸。
……
「我努力了這麼多，不都是為了得到所有的魔石嗎？既然完成了目的，那些做過的所有準備，放棄了也就放棄了。」
欸……
不僅沒有想像中的懲罰，在我的視野里，主人甚至伸手溫柔地幫我整理起了衣領，這是……從前都未曾得到過的對待。
「好了，準備出發吧。」
望見我的惶恐反應，主人笑了笑，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左右手臂，再將我的腦袋扶正，之後率先走出了房間。
「是……」我愣了半晌，才意識到主人已經走出了好幾米的距離，加緊跟了上去。
****……
時隔幾個月的今天，我的腳步第三次踏到了這片鄉間的土地上。
寥寥飄起的炊煙，層層遮掩的綠林，它們總是能令心靈自然地泛起寧靜，令人不自覺地放慢自己的腳步。
「羅……羅伯特大人，真沒想到會這麼早就見到您，請問有什麼事嗎？」
一道略有些印象的蒼老音調落入耳畔，在飼養牛羊的圍欄旁邊，這位看上去就有著好幾倍於我的歲數的老人，在看到前來的主人後滿面染上了驚訝。
「通知一下所有人，在今天晚上之前趕緊通過傳送陣撤離這裡，從今往後，我沒有能力再庇護這裡了。」
手臂一揮，主人如此命令道。
「這麼說，您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反抗了嗎？」
老人本就吃驚的雙眸睜得更大了，他似乎了解有關於主人的一些內幕，要不然是不會脫口說出「反抗」這樣的字眼的。
但是……反抗嗎？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已經完成了一半，沒有不繼續另一半的道理。」
主人看了一眼我，隨後回答道。
「好的，不管大人您如何要求，我們已經很感激你對我們至今以來的庇護，我保證在今天晚上之前，我們絕對會完全撤離這裡，不給您添任何的麻煩。」
「只是……」
就在老人同意主人要求的時候，他剛剛要轉過的腦袋又隨著頓下的雙足回望了過來。
「奈爾和琪希她們……」
「不用擔心，今天晚上之前，她們就會回來。」
還沒等老人說完話，主人就搶先一步回答了他的疑慮。
「另外，不要妄想從她們身上獲得什麼情報，說實話，我已經在懷疑你們當中有沒有那個傢伙的眼線，所以當她們回到這裡的時候，她們也將不記得任何在這裡的事。」
「您的擔憂都是合情合理的。」
「你們理解就行。」
主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他似乎不怎麼願意待在這裡，所以又很快轉頭向我命令道：「我們走吧，露菲娜。」
「是……」
侍立在一旁的我一轉身，便要跟隨主人踏上離開這裡的步伐。
「等……等等！」
不過即使主人的不耐煩已經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還沒等我們走出幾步，老人又一次急切地叫住了我們，應該是還有著相當重要的話想要說完。
「羅伯特大人，我代表我的孫女和維特拉家族感謝您，並發誓，如果您可以成功將禁典的上半卷從您的弟弟手上奪回，我將以家主的名義將禁典的全卷都贈予您以做感謝。」
「那麼，預祝您武運昌隆。」
聽取了老人的最後一段話後，我們也結束了對領地的最後一次視察，至於今後還有沒有可能再次碰面，我覺得以主人的意思來說，大概是再也不會了吧。
……
「主人，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我失去了與阿蕾西婭的聯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露菲娜。」
山崖之上，站在我身前的主人正眺望著遠方，他在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氣後，似是隨口的向我問道。
「對方已經徹底掌握了我們的動向了，主人。」兩手交握，我低下頭回答道。
「我了解那個傢伙的習慣，這一定是他向我發出的宣戰信號，而當他願意這麼多此一舉的時候，往往也意味著他已經有了十分把握……」
主人轉過了身，一臉苦笑。
「主人……」
雖然覺得主人不可能就這樣輕易落敗，但主人也從來沒有這麼評價過一個對手，難道，未來就真的那麼不容樂觀嗎……
我微斂著眼帘，本想安慰主人幾句，卻在迎上了那份滿面的苦澀之時，又忘記了究竟該如何措辭……
不會的……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主人一定能贏到最後的！
內心拼命否定著主人落敗的可能，試圖尋找一種開脫的理由。
這麼說來，如果……如果……！
對方曾經是主人最好的朋友，那麼有沒有可能，祂其實並沒有背叛，只是不得已用這種方式暗中幫助主人呢……？
心中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的我急忙地想要跟主人道出想法，但是在言語醞釀到喉間之前，聯想到主人對那個人的稱呼的我，又覺得自己認為得太理所當然了……
是啊……祂曾經可是主人最好的朋友，論熟悉程度，連那個人都不知道是誰的我，又能在對那個人知根知底的主人面前妄論什麼呢？
「露菲娜，我們今晚就撤離這裡。」
「嗯……」
但是不管發生了什麼，我永遠都會作為著一名女僕，一直支持著主人……
所有的心情，所有的願望，它們都化作了甘願為主人付出的思泉，時刻盈滿著內心……
我靜靜侍立在主人身後，凝望著主人的背影，如果這一幕允許延續下去的話，我願意將其延長到永遠。
但正在這時，周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縈繞山間的清風似乎伴隨著什麼漸趨緩和，耳邊再也未響起葉片摩挲的細聲。漫山連片的綠色亦不再抖動，令整個世界倏然變得莫名壓抑。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從不會讓人覺得心安。
「呵……不過……」
這時，主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同於以往的微笑，我總覺得此刻的他，徹底剪斷了心中的某物……
「他要是把我想像得這麼容易拿捏，我不介意浪費一點力氣，讓他明白自視甚高的代價是什麼。」
「哈……是我天真了啊……我早就該想到出生於商人世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玩意，我與他這麼多年的交情原來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衡量利益的標尺，該放棄時就毫不猶豫地放棄……」
「可是……我啊……還是無法理解……」
聲音開始一點點地變得不穩定，也許主人也很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從心底爆發的怒意卻早已高漲到了喉間，讓他每個字句都不禁夾帶起顫意。
「……我無法理解啊！」
突然的一聲大喊之下，主人已經將右手扶上了額頭，緊緊地擰住了自己的頭髮。
「這個混帳！混蛋！為什麼？他甚至要做到投靠我的仇人這種地步！？明明直到他真正動手之前，我都傻傻地以為祂只是在和我開著玩笑……難道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一直欺騙我直到至今嗎？為什麼……這個世界連我最後一點的信任，也要破壞殆盡……」
主人緊閉著眼眸，一邊狠狠咬住自己的嘴角，即使他的話語發起於滿腔怒火的唾罵，可漸漸地，他的語氣還是不自覺地止於了傷感。
看來主人……真的受了很大的打擊……
我向主人貼近了幾步，懷著擔憂的目光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後背，不過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股顫動就沿著主人的身體傳到了我的手上，並漸漸地，衍化為了一聲無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露菲娜，現在的我明白了！這個世界從此只有一種東西可以值得我的信任！那就是我的洗腦魔法！無法受我掌控的東西，永遠都不值得我的信任！而除此之外的一切，於我都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仰頭對著天空，主人伸出的右手似乎在緊緊抓住什麼，他的目光中載滿了渴望與熱切，仿佛已經見到了他所期待的未來。
「洞悉過去與未來的上古之物，只要得到了隱藏在終極迷宮萊西墨蘇中的『常暗之眼』！只要擁有了知曉一切的力量！在那之後，這個世間將再沒有人擁有否定我的資格，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所有對我的污衊、栽贓、虛偽在我的全知面前都將形同無物！我將會擁有可以扭轉一切的力量，我將可以奪回從前的一切！我要讓所有人明白，我根本不是當年殺死莉雅的那位兇手！」
「呵哈哈哈……可惜我堅持到了現在，現實卻依舊在毫不留情地和我開著玩笑。好吧，既然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都背叛了我，那乾脆就強迫這個世界為我所容！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就不需要信任這種我不配得到的事物了，因為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
「等著吧！伊根•弗里曼，我會向你證明！我才是最終的獲勝者！」
或是豪邁，或是悲戚，主人竭力放大著最後一句話，似是要讓群山為他的決心所動搖。
聲畢，萬籟俱寂。
「……好了，露菲娜。」
隨後，主人將一隻手覆蓋在了我的肩上，邪笑道。
「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迎接一下今夜的客人吧。」
不管和主人面對的是什麼……我只會盡我的所有去支持主人、幫助主人……
「遵命……」
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前方那與世為敵的道路，我手倚胸前，毫無波瀾地回應道。
漸漸地，山風再起，它們從黃綠的叢間穿過，帶起了錯雜的簌簌聲，又湧進了白麗的雲團中，翻滾地飄飄離去，等到將太陽由東吹向了西邊，一道道充滿朝氣的嘰喳就變為了迎向落幕的嗚鳴，伴隨著那碧綠的草地也被餘暉鍍上層層金邊，那星燦的光點開始悄然密布在空中。
不知不覺，和煦的暖風無聲地夾帶起滲入骨肉的涼意，繁複的蟲鳴聲也已然完全浸沒了耳膜，天空的幕布刷漆一樣地越見越黑，只餘下前所未有的瑩瑩月光，似在有意地為即將到來的大戰鋪亮道路……
「報告主人，根據情報，這次前來的敵人基本都是王國騎士團所屬的精銳部隊，他們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這裡接近。」
走入書房，便見到背靠著座椅的主人正凝視著窗外，與大戰前應有的緊張完全相悖，此刻的他只是面色慵懶地將雙手柱在椅角，看上去甚是悠哉。
「呵……王國騎士團麼？倒是看得起我。」主人笑了笑，慢慢地轉過了身，而我的視線則跟隨著他不經意間放下的手指，最終落到了擺放在書桌之上的一本古樸的書籍中。
泛黃的紙張，鑲金的邊框，一個個形狀怪異的漆黑符號被記錄在了頁面中，光是遠遠的看去，便能感受到它足以延伸到身前的無形之惡。
總覺得，這本書與留在我小腹上的那個紋路有些共通之處，卻又說不上來……
「怎麼？對我的這本書很好奇麼？」
察覺到我的奇怪目光，主人隨口問道。
「啊，抱歉……是露菲娜失禮了……」
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舉動的我趕緊搖搖頭，俯身抱歉道。
「沒關係的，如果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把全部事情都告訴你的，露菲娜。」
誒……
有一瞬間，我以為眼前的男人並不是我的主人。
「不過在此之前，」將話語帶入了轉折，臉上帶著玩味的主人走到了單膝跪地的我的身前，又在蹲下之時輕柔地用手托住了我的下巴，「可以拜託你先把外面那些煩人的傢伙清理乾淨嗎？我的小露菲娜。」
一邊說著，托住我的臉頰的那隻手開始緩緩地下移，讓食指從潔白的鵝頸捋到了形美的鎖骨，再順著胸前那圓潤的弧度……滑落到某個突兀的隆起點上……
「哈……啊～」
從主人指尖傳遞而來的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壓力，仿佛讓那裡以微不可查的弧度向內凹陷著，輕輕撩動著我的感官……
「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
「……是……主…………人……嗯哈～」
我努力扼住了喉間呻吟的衝動，才勉強把回復的寥寥幾字吐清……可似乎是我的反應並沒有給主人帶來滿足……很快，一股更加洶湧的快感便突然接踵而來，讓我猝不及防地驚叫出了聲……
「咿？！——嗯啊啊啊～」
伴隨著主人五根手指的猛力一束，自己胸前的激凸便被無可遁形地握在其間……只能無力地承受著主人不間斷的激烈揉弄……
「想聽露菲娜再回答一遍呢。」
「嗯！！嗯哈～是～露菲……娜……會讓他們明白……得罪……啊哈～主人的～代價的～」
胸部被激烈地撫弄著，下體也在漸漸盈濕，兩條因快感而不住打顫的大腿，仿佛將我的身軀置在了平衡木上，光是維持跪姿都必須用盡全力……
「這是提前給予的獎勵～」
「嗯嗯……是……非常感謝……唔！嗯啊啊啊～」
敏感的乳頭被拉拽之時，胸部也隨之形變為長條的瓜狀，唯能跟隨主人手指的挪動方向，在空氣中身不由己地舞出香艷的軌跡……
嗯啊……不行了……好舒服……
乳頭完全交付在了主人的手中，被拖拽著，被揉動著，仿佛連靈魂也被主人把持了一般，令心跳與呼吸跟隨著授予的快感一同起伏……
雖然總覺得……在大戰之前做這種色色的事情好像有些不著調呢……不過既然這是主人的意願……那我只能接——
「咿咿！！嗯哈～啊哈～」
內心尚在演繹之時，主人卻微笑的加快了搓弄的頻率，讓我的胸壑曲線頓時更加劇烈地變化著，嗯哈～仿佛在強調它相較於勾勒出的美麗，更是作為主人的玩物可以被隨意擺弄的重要事實……
「那麼，就拜託小露菲娜組織第一波反攻了唷。」
啊啊…………突然結束了麼？
眼含情慾地目送著手指的離開，伴隨那差點就要前傾失衡的身軀，一道極具滿足的吐氣聲從我的嘴中飛出，最終化作了服從主人的幸福之語。
「哈～是～」
重新站直身體，恢復了一名女僕應有的站姿，我恭敬地彎腰領命，遵循禮儀地後退幾個小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咔嚓！」
而在房門閉合的一刻，我的面龐瞬間又變得冷峻，仿佛剛才的快樂時光不存在一般，向守在門口的女僕迅速下達了指令。
「按照主人所說的，開始行動……」
「遵命，露菲娜大人。」
任何與主人作對的敵人，我都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抹殺……
仰頭之際，將視線穿過走廊間的巨大窗扉，那天邊高高掛起的月盈，正用那清澈至潔的冷光褪去著這方世界的色彩，而餘下的，唯有萬物間黑與白的漸變。
那麼……
扶正頭箍，理好邊衫，再將兩隻手提到裙擺間，隨著宛如計時的踏地聲迴蕩此處，我面無表情的前進著，逐漸在灑入月光的長廊下拖去一條長影。
一定……會贏的……
儘管王國騎士團的這些精英，不論是論起平均戰力亦或是人數規模，都對我們女僕團稍稍占優，但我們只要利用好熟悉地形的主場優勢，便可以頻繁地製造多對少的局部戰場，來消耗對方的力量。
除此之外，今夜的首戰，作為總隊長的我也會主動出擊，確保用最快的速度獲取一場完全的勝利，這樣……就可以震懾對方的心理，乃至於模糊對方對我們整體戰力的認知，從而擴大迂迴的餘地。
但是……光靠這些，當然也還是不夠的……
除了陷阱、偷襲、迷惑等等基本戰術，我也從來沒有指望我們可以通過這些小小的伎倆戰勝這些身經百戰的騎士團精英，所以在最後，我將竭力配合以逸待勞的主人，成為這裡的最後一道防線。
「無法擊退便拖延時間，無法拖延時間便返回據點準備最後的決戰。以上！」
來到了莊園的鐵門前，我向兩名級別較高的女僕告知了行動準則。
「是！」
不需要將過於詳細的要求交代給手下，只要將目的講明白就可以讓她們自由發揮，這便是一名指揮官需要做的。
而接下來只聽「唰」地一聲，她們便消失在了樹林間的陰影，去執行各自所屬的任務了。
好了，該安排的都交代完畢了，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加速》、《隱匿》、《振奮》、《超感知》……
儘可能將所有已知的強化法術施加在自己身上，接下來的首戰，我一定會勢如破竹地擊敗所有對手，讓對方領會到主人的不可冒犯……
嗖——
腳步輕點，緊隨其後的是凌駕夜風的鬼魅之速，從林間的掩護跳至半空，再從半空轉瞬融入樹冠，就像一條靈活的游魚，在夜幕之中肆意地躍動……
有敵人的氣息。
「踏。」
「是誰！？」XN
剛剛落於地面，面前四五位全副甲冑的騎士便反應極快地朝我拔出了長劍，他們的目光中先是透露著警惕、迷惑，但是很快，又理所當然地轉換成了一股恨意。
「是被那個羅伯特洗腦的女僕麼？抱歉，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為了給我們的前團長報仇，我們起碼要讓你失去反抗能力。」
面對我無言拔出武器的舉動，為首的男人一步踏出，並用手勢指揮著身旁的騎士擺開架勢。
完全不同於之前見過的雜魚，光是站在遠處，我就能感覺到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的不可小覷之氣勢。
「嘩——」
立時，劍光一閃，男人踩著富有章法的步伐揮劍切來，不過……雖然他之前說過不會小看我，但看得出來，他在這一次的進攻中依舊還是留手了不少。
但是對方的手下留情，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抬起長劍，冰冷地揮下。
「唰——」
「？」
男人頓時愣在了原地，沒有看清我的動作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停下了腳步，而面對他投來的疑惑目光，我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直到他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終於渾身顫慄地認識到剛剛發生的事情。
「你是怎麼做到……」
劍斷了，與其一同崩裂的，還有男人的一隻手臂。
「呃啊啊……」
拼命忍住痛叫聲，男人立刻跪在了我的身側，他的雙眼中至今還殘留著不可置信。
「隊長！你沒事吧！」
「羅伯特的爪牙，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起碼，我們要拖延到團長和她的朋友們到達！」
一雙雙憤怒的眼睛齊齊對準了我，在趕忙護住隊長的同時，站在我身後的數人已經拔劍朝我揮來。
「為前團長報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如襲進耳畔的狂風，從他們的怒吼之中，我仿佛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一份份洶湧的鬥志，讓人無法不為之動容。
還真是小看他們了……
不僅沒有絲毫的怯意，反而迅速地採取了相對正確的行動，這些王國騎士團的成員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這麼看來，想要打滅他們反抗的勇氣，可能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一些。
不過，也就是難一點罷了……
抄起長劍，迎著無情的夜風，沒有理會身後偷襲的我徑直刺向了其中一位騎士，不給任何反應的餘地。
「好快！」
就在這位騎士剛剛意識到自己應該提劍格檔之前，我的劍鋒已經提前來到他的幾尺之間，只需再踏一步，便能輕易取下他的性命。
這就是膽敢冒犯我的主人的代價。
「當！」
「這！？」
甚至連眼皮都未曾眨動一下，我的手中長劍就挑開了對方為時已晚的補防，而下一步，便是將劍尖無情地捅入他的心臟……
——「怎麼能讓你得逞！」
嗯？這道熟悉的聲音？！
感受到身後突然湧現的威脅，我急速地回身斬去，便正好與那道逼近的鋒刃在半空中奏出了交響。
「鏘！」
「咳！」
劍鋒相錯的一刻，伴隨著一道不支的聲音，對方從半空偷襲的身影便受我的反擊飛退了數米。
而直到兩腳著地，為了卸去力道的用劍犁地了老遠，她才終於抵消了這股衝力，用那雙驚訝的眼睛對上了我。
「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
金色的發箍別在腦袋，將那張絕美又俊麗的面龐襯托得愈發英姿，握住劍柄的那截手腕，在稀疏的銀光下展露著欺霜賽雪的皓白無暇。
此時的女性雖然身著重鎧，但那副天生不受他物所拘的凜然英勇，讓我光憑氣勢，便能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啊……原來是你，阿蕾西婭……你居然背叛了主人，這可是無法原諒的事情呢。」
察覺到故事正在朝有趣的方向發展，我微微一笑地將長劍遙遙指向阿蕾西婭，已然對其他無關緊要的敵人熟視無睹。
「阿蕾西婭團長，您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這個女僕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並且還砍傷了我們的隊長！」
攙扶著傷員的騎士們趕忙聚攏在了阿蕾西婭身邊，一邊向她解釋著情況。
「嗯。你趕緊帶著傷員撤離，其餘的人現在由我指揮。」
即使手下正在向她匯報，阿蕾西婭的目光也依舊停留在我身上不敢脫離半分，畢竟麼……經過剛才的交手，她也應該意識到她同我之間的實力差距了。
放任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靜靜佇立在原地，我同樣將目光停留在阿蕾西婭身上，淡笑地期待她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抗。
……嗯？看這副猶豫的樣子，她難道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露菲娜小姐，我記得你的名字。可是我希望你明白！現在你在心裡所認知的這些東西，都是被那個混蛋羅伯特洗腦製造的假象！所以請你不要阻礙我們，只要我成功地為師父復仇之後，你就一定可以恢復正常了！」
大手一揮的阿蕾西婭焦急地勸說著我，似乎還存有不必與我交戰的期望，但是說實話，這種異常天真的想法，實在是讓此刻的我有點小小的失望呢，畢竟這些枯燥無力的字句，就連我心目中的主人的一根毛髮都抵不上……
「阿蕾西婭，作為我一點點教導出來的手下，你怎麼敢這麼和你的姐姐說話呢？明明當初的時候，你都很樂於讓姐姐我了解你身上的秘密呢～」
一臉壞笑地說出這番話。就是因為知道阿蕾西婭還存有著與我一起共事主人時的記憶，我突然想著，要不調戲一下她好了～
「什什……！？那都是因為那個該死人渣的洗腦魔法！那段期間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出自我的真心實意！」
臉紅的阿蕾西婭驚訝了好幾秒，似乎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會當眾說出這番羞恥的話，不過嘛，從她這些激烈的反應來看，那些作為女僕的日子，一定還在她的內心中揮之不去吧～
「露菲娜姐……不……不對！露菲娜小姐！你一定要清醒過來！你知道你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在幫助那個惡魔為虎作倀嗎？我請求你，如果你的內心還存有一些善良，就不要再聽那個人渣——」
「啊啊……多餘的話就不用了，不過話說回來，明明也作為過主人的女僕，你卻膽敢稱主人為『人渣』，看來不讓你付出點沉重的代價是不行了呢……」
不管是語氣還是臉色都變得徹底寒冷，要不是對方的水平在我的眼裡根本不夠一看，我根本就不可能陪對方進行這毫無意義的對話。
左手輕掩嘴角，假意地打了個哈哈，一臉無趣的我腰身頓時一直，下一秒便是電光石火的出手。
【神速滅殺】
金色的耀光在黑夜裡顯得是那麼奪目，卻也宛如催命一般，銳眼得令人心悸。
「什！」
聽著對方震驚的聲音，我的表情未變分毫，畢竟……就連曼尼奧維斯都不可能擋下的這一擊，對於這位繼位尚早的年輕騎士長，就更是無法抵擋了。
阿蕾西婭桑，就拜託你付出一下生命了呢。
「不許傷害阿蕾西婭！」
可就在這時，夜幕中卻傳來了另一道同樣熟悉的聲音。
危險！
心生不安的我趁著前腳踏出，頓時急剎般地反向運力一躍退到了半空。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漆黑的夜空中，一根泛發晶瑩的巨大冰柱便突兀地從上空急速落下，強行攔在了阿蕾西婭與我之間。
「轟隆！」
……可惡。
落地的同時一手撐地，面對眼前足以遮蔽視野的煙塵，我卻是不需要視力，就能感應到那個傢伙的方位。
畢竟，那筆帳直到現在還深深記在我的腦海里。
「優妮爾，你來得太及時了。」
「哼！就是因為覺得阿蕾西婭你可能會太衝動，我才特意跑過來看看的呢！」
紫色的魔法帽之下，是因為得意而鼓起兩團圓泡的稚氣臉頰，兩手叉腰的優妮爾頂起了她誇張到宛如大鵬展翅的兩翼眉頭，就像等待著誇獎一般將腦袋高高仰起。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我緊緊地攥住劍柄，眼神再沒有從那張面龐身上離開過。
畢竟就是因為她，讓我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也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她，讓主人辛苦布置的勢力毀於一旦！
「誒……這位女僕小姐，優妮爾怎麼感覺……你有點眼熟？」
腦袋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優妮爾蔥白的小指敲擊著自己的側臉，那微微眯起的雙眼代表著她正努力思考的事實。
「優妮爾，你一定要小心！對方的實力比我還要強大不少，就算是你也得認真——」
「啊！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天在王都不由分說就偷襲我的女僕姐姐！嘛嘛，身為優雅的女僕小姐居然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實在是讓優妮爾喜歡不起來呢！不過我還是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再次碰面！」
阿蕾西婭焦急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優妮爾卻突然自顧自的小手一錘手心，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和她交手的經歷，這副吊兒郎當顯得托大的樣子，乍看之下，壓根無法讓我聯想到她是一位強大魔法師的事實。
不過話說回來，這可能就是身為強者與生自來的自信吧？那種即便事態再怎麼糟糕，就算天塌下來自己也能順利解決的那種絕對自信……
想到這裡，我不免陰沉了面龐。
嘁，換句話說，她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嗎……不得不說……這還真是讓人相當不爽呢……
「怎麼了女僕姐姐？你難道要打算再次阻止我嗎？不過我可要提醒一下姐姐，現在的我，可是比幾個月前的我還要強上好幾分喔。」
優妮爾將法杖比向了我，雖然語氣還是俏皮的風格，但我可以察覺到她再度看向阿蕾西婭之時，那為好友驟然一凜的雙目。
「但是現在不管解釋什麼也都沒有用了。居然敢欺負我的好朋友阿蕾西婭……女僕姐姐，這次優妮爾不會再讓你逃走了喔，我想你應該有承受我的憤怒的心理準備了吧……」
隨著話語的行進，優妮爾的語氣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得沉重而富有壓力，而當她的口中落到了最後一個字時，那股壓力更是龐大得仿佛能鎮住空氣，令人不禁屏息以對。
——「昂？」
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開始一點一點變得驚人……
「你們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很有可能會被優妮爾誤傷的！」見狀的阿蕾西婭連忙命令著手下撤離，甚至連自己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啊！是！穆柯爾尼團長！」
「快走！別被誤傷了！」
「團長，你也要多加小心！」
眾人撤離的聲音湧現，即使是身為帕羅米亞上層戰力的王國騎士團，在這種不講理的壓迫力下也必須要識相地退避三分。
「咔咔咔咔咔！」
與此同時，在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漠然地注視我之際，隨著優妮爾緩緩伸出兩手的動作，一根根深藍色的冰錐在凍結聲中密密麻麻地凝聚在了她的身後，宛如星羅棋布的盛景一般在半空中不安的懸浮著。
「優妮爾，再怎麼說露菲娜小姐也是受害者之一，就算她做了錯事，我們也沒有必要殺死她吧！」
看著這宏大的陣勢，阿蕾西婭擔心地看了我一眼，不免勸說起優妮爾。
「不是你告訴我要小心她嗎？阿蕾西婭，優妮爾有點不明白你的想法了。」優妮爾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些許不開心的神情。
「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認真一些，並不是說一定要把她殺死——」
「切，我才不管這麼多呢！優妮爾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經傷害了阿蕾西婭！所以，優妮爾是絕不可能放過她的！」
優妮爾翻了個白眼，就像是故意不想聽家長囉嗦的小孩一樣擺出了無聊的神情，然後又將她的目光對上了我。
「女僕姐姐你也聽到了～和心地善良的阿蕾西婭不同，優妮爾才不會管你的死活，所以接下來，就請你自求多福咯？」
與話音一起加重的，還有優妮爾周身釋放出的魔力。
此時此刻，不光是那些漂浮的冰錐，即使是在空氣中飄飛的無數微物，也在轉瞬間被覆蓋上一層冰霜，匯成了優妮爾身後的絢爛冰霧。
優妮爾的魔法，比起我們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還要強上不少……
「露菲娜小姐，我們的目標只是羅伯特，只要你答應不再妨礙我們，我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於心不忍的阿蕾西婭還是向我發表了最後通牒，估計對於她而言，作為「受害者」的我從來都不是需要懲罰的對象，反而值得同情憐憫。
……也就是說婦人之仁嗎……可笑……
相比於曼尼奧維斯，這位過於年輕的騎士團長真是完美詮釋了「年輕」二字所代表的弱點，現在想來，難怪那些貴族們都願意推舉阿蕾西婭作為新一任團長，真是一群老奸巨猾的傢伙……
話說回來，我倒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這可笑的同情心來達成一些目的……但是嘛……我明白對於主人而言，我們當前最最缺少的是什麼……
主人需要的，是一場足以達到震嚇效果的勝利。
前腳一壓，後腳一伸，兩手緊握劍柄的我並沒有回答阿蕾西婭，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優妮爾身上。
「看起來女僕姐姐已經做好準備了？放心吧，等解決了你之後，那位叫做羅伯特的渣滓我也會很快解決掉的。」
優妮爾歪了歪頭，已然看到結局的她面龐上滿是冷笑。
「……」
還真是自信的發言。
面對優妮爾的挑釁，我默默地沉下了面龐，卻在眾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也偷偷露出了冷笑。
我才不管誰是不是勇者小隊的成員。
對於我來說，只有主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正確的存在，任何膽敢侮辱褻瀆他的人，都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露菲娜小姐！」
就在這時，阿蕾西婭又不忍地叫了我一聲。
不過也在這時，氣氛很快到達了再也無法逆轉的頂點。
「【冰結地獄】！」
霎時，優妮爾一聲令下，無數冰錐就猶如瀑布般在半空中漫天襲來，即使是再怎麼粗壯的樹幹，也只會在它們恐怖的速度下無差別地被瞬間洞穿，更別提那倒下的切面之中，被復上一層白霜的地獄繪景。
「別說優妮爾不給你機會喔女僕姐姐，是你自己不領會阿蕾西婭的好意，才致成了現在的後果～」
吟唱完魔法的優妮爾悠然地捋著馬尾，似乎已自認為不需要更多的動作，就可以輕鬆的擊敗曾為手下敗將的我。
哼……這個傢伙……
我敢保證，這次，我會將你連同你的那一份驕傲一同摧毀的體無完膚。
【閃光華律】
我輕提後腳，卻是迎著那看似毫無漏洞的冰瀑徑直衝了上去。
「什！？」
在優妮爾的驚呼聲下，用身體拖出了一道道明亮的殘影，緊接以幾近瞬移的速度出現在了每一處風暴中的鏤空處，最後——
【神速滅殺】
沒有揮劍的動作，因為當我出現在優妮爾的面前時，我的劍已經重重擊打在了她下意識抬起的法杖上。
「當！」
「咳！你這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了！」
面對我單手落下的劍鋒，優妮爾雙手舉起的法杖卻是逐漸不支地連累到了自己的雙膝。
「認輸嗎？」
「嘁啊！才不！【暗黑射線】！」
抵抗壓制的同時分出了一根小指，優妮爾吃力地念叨起咒語，讓黑色的破壞魔力纏繞在了那根指尖上。
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擊敗她。
察覺到即將蓄滿的魔力，捕捉時機已久的我頓時一個側空翻，輕鬆避開了緊隨射出的破壞射線。
「咻！」
飛矢般的破空聲後，便是一顆應聲栽倒的無辜大樹，而我則是在側翻落地之時立刻跟上一個沖步，將劍鋒再次斬向了優妮爾的身影。
「咕……」
本想趁此拉開距離的優妮爾看到僅僅一秒不到又來到身前的我，面上露出了艱難之色。
「優妮爾，我來幫你！」
但作為她的好友的阿蕾西婭，又怎麼可能會讓我傷害到優妮爾呢？
側面是來自阿蕾西婭的突刺，正面是快要脫開我攻擊範圍的優妮爾，不管放過哪一側，都將對自己的戰局極為不利……那麼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她們一網打盡……
有了！
靈光一閃的我驟然用上全身的力道，狠狠劈向了阿蕾西婭的劍身。
「呃啊！你這！」
右手一擊挑落阿蕾西婭的武器，左手立馬抓住了阿蕾西婭的手臂，我在原地快速地旋轉了一個大圈，最終將阿蕾西婭的身軀用離心力狠狠拋出。
「誒！阿蕾西婭你——」
優妮爾剛要道出吃驚，卻已經被阿蕾西婭飛來的身軀一起送上了甩飛的軌道。
「轟！」
煙塵四溢，一聲巨大的碰撞後，整個戰場就此陷入了寂靜……
好了，該結束了。
一步步朝著兩人的落地點接近，我來到了倒下的她們面前，面無表情地就要落劍貫穿她們的身軀。
「【光霧】！」
什！？
可就在一切就要結束之前，刺眼的光線突然鑽進了眼眸，讓經不住刺激流淚的我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咕！想讓優妮爾認輸，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呀啊啊！」
隨著蹣跚爬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不得不忍著睜眼的痛苦獲取一絲絲可用的光線。
可惡……這該死的頑強……
在內心抱怨著優妮爾的纏人，卻也無法阻止優妮爾隨時可能對我發起的偷襲魔法。
「【侵襲夢魘】！」
這……這是？
一股不適的惡寒毫無緣由的爬上了我的背脊，令我的內心緊接地升起了不安。
絕不能讓這種法術在我身上生效！
「【全淨化】！」
一邊施法驅除著優妮爾的法術，一邊開始尋找優妮爾的身影。
那個傢伙……現在究竟逃到哪裡去了！？現在的我要是讓她拉開距離，接下來的處境必然會很不妙！
啊啊！終於找到了！
望著慢慢恢復清明的視野中一道正在移動的模糊輪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我長劍用力一揮，又是徑直衝了過去。
「【冰冷射線】！」
「咔咔咔咔咔！」但是伴隨著不知何物的結冰聲，一道深藍的光束正瞄準著我的方位極速穿梭而來，勢必會阻礙我即將追上的步伐。
可惡……要是放在狀態萬全的往常，我本可以輕鬆無比地直接躲過。
可是現在，我的機會已經所剩不多了！
「怎麼能讓你小看，我為主人獻上所有的決心！」
「什！什麼！？」
直接用左臂硬生生承受了這股凍結之力，我速度絲毫不減地繼續奔向優妮爾，準備施下我的決勝一擊。
咳啊！
但是……果然還是好痛……如果一個不慎，我的左臂大概就會碎裂掉吧……
不過，我要為主人取得勝利。
【神速滅殺】！
金光劍影落下，在我面前的優妮爾將再避無可避。
「可惡！我為什麼會輸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啊！」
優妮爾氣狠狠地跺了跺腳，眼神再沒有之前存有餘裕的輕鬆意味……是呢，你已經敗了，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也和我一樣頑強，但是時候為這場戰鬥畫上一個休止符了。
這會是我為主人取得的第一個重要勝利！
——「這是你這個臭女僕逼我的呀！」
嗯？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一個奇怪的……紅色結晶？
有種危險的預感……
不管是佯攻也好，還是真實的隱藏手段也罷，意識到不妙的我還是保守地向後退去，一邊趁機用淨化魔法驅散著之前硬吃下的冰凍魔法。
「給我去死呀！！」
揮——！
伴隨著物體的用力擲出聲，望著那根紅色晶體的我好像記起了些什麼。
這種魔力波動，我曾經在阿蕾西婭體內感受到過……
「嘀****！」
心中這樣想的時候，幾團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現在了那個稜柱體結晶的表面，讓我感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毀滅力量。
嘁……原來是爆炸性的攻擊魔具麼？優妮爾這個傢伙，真是什麼東西都有啊。
…………
BOOM！
巨大的魔力波動之後，便是足以屏蔽聽覺的巨大爆炸聲，我看到腳下的泥土被揚飛到了空中，被翻了個底朝天地重新落回地面。
窟窿，一個巨大的窟窿，大地就這麼被掘出了一個深挖的坑洞，被抹去了過去此處的一切痕跡。
好險……差點就被得逞了……
恢復完全的我重新望向了坑洞的另一側，卻發現那兩道身影卻消失在了她們理應在的地方。
等等！她們人呢？可惡，怎麼會被擺了一道！
不信邪地一腳躍過坑洞，卻真的發現地面上只殘留了倒下兩人的印痕。
不對，先前的我明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魔力波動，她們應該是沒有利用轉移魔法這種手段消失的可能……
那麼，只剩下一種答案了……
我揮劍一斬，一道金光便攔腰斬斷了面前的大堆樹木，令眼前的林地變為了低矮的叢地。
居然妄想用捉迷藏躲過我的追殺，還真是幼稚……
「嘁，居然還是被你找到了……」
視線里的一處角落，優妮爾正抱著已經昏去的阿蕾西婭，苦苦支撐著對我抱怨道。
哼……
「那就認輸吧，我會讓你死得毫無——」
「啊啊啊——！優妮爾好不服啊！要是我可以準備得更加充分，明明不可能會被你這種奇怪的傢伙擊敗的！好不服好不服好不服！」
撅起的小嘴正盡情抒發著粉唇主人的不滿，就算已經死在臨頭，優妮爾卻依舊一副毫無自知的樣子。這個傢伙……難道她是傻了嗎？
算了，不管怎樣，你們的死，是必——
可前腳剛要踏出，面無表情的我卻突然悚然地察覺，我好像一直忽略了一道應該早就出現在了這裡的身影。
跨越那無數道已被切割兩斷的樹樁，我竟然沒有發現面前的平地從來就不是一個完整扇形，而是獨留了一個以某個身影為基，向後仍然林立著幾顆樹木的詭異景象。
怎麼回事！為什麼之前的我甚至沒有察覺到祂的存在！
「臭迪塔克！你這個傢伙為什麼會來的這麼晚啊！咕……雖然我還是很不服氣，但是這個女僕就暫時交給你來解決了！」
在優妮爾的叫喚聲下，黑影中的身影一步踏出……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在我的面前隱藏自己的存在……
面龐下的輪廓漸漸脫離陰影，在我的視線中陸續顯現的，是一對深不可測的黑色眼眸，以及一頭平平無奇的棕色短髮。
一把造型誇張的大劍斜背在了身後，配合上那副嚴肅沉穩的面龐，光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不立自威的氣勢。
不！等等，那柄劍，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聖劍嗎！
毫無疑問，他就是勇者……
眼神凝視，面龐再度認真的我加緊擺好了架勢，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
這可真是最壞的事態……
如果實在敵不過……只能想辦法撤離這裡，好回去與主人商量對策……
可惜……想想也知道這很難做到吧……
心中做好最壞打算的我頓時露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
……
誒……
但是……
這個傢伙，為什麼突然就開始在優妮爾面前毫無形象地點頭哈腰……
「對對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優妮爾大小姐，但是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這次行動的對手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啊！那個叫羅伯特的傢伙也太卑鄙了吧！這讓身為勇者的我怎麼忍心下得去手啊！！」
身體以一秒無數次的頻率呈九十度的彎腰道歉，男人摸著自己的腦袋，被優妮爾指著的他仿佛仿佛自知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不斷重複著嘴中道歉的話語，毫無身為勇者的尊嚴。
這個傢伙……真的是勇者嗎……
朦朧之中，伴隨著一句輕輕落在臉頰的話語，我的意識漸漸從沉浸的夢境中脫離，又隔著眼皮感受到了些許刺眼。
「唔……我……」
我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微微睜開雙眸，讓光線沿著隙間照亮視野，卻在看清前方後意想不到地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沿注視著我。
主……人……？
為什麼主人會坐在身為女僕的我的身旁，難道……
認出人影的瞬間，我的內心一陣驚慌，因為眼前的一切跡象都在表明，昨晚的我，竟然直接在主人的臥室里睡著了……
這是何等僭越的行為！必須立刻向主人請求原諒！
出於一名女僕的基本禮儀，我幾乎是跳著的變作跪坐的姿勢，隨後壓低腦袋，向主人表達了歉意。
「對不起……主人……露菲娜居然睡在了您的床鋪上……」
下巴抵靠在胸膛，盡力使臉頰與肩膀齊平，同時一隻手拉住了被子，用以遮擋自己赤裸而顯得無禮的身軀。
面對此情此景，我愧疚地道出了自己的失責之處，等待著主人的懲罰。
「身體沒有問題麼？」
誒……？
「是的……沒有問題……」
我眨了眨眼，對主人出乎意料的關心有些恍惚，於是不免看向了他的面龐，想要了解主人此刻的用意。
但是在我抬頭之際，也不知是恰好還是故意，主人剛好將面龐轉向了窗外，僅僅在我的視野里留下了他的項背。
一道聽不出語氣的命令傳來：
「休息得差不多了話，去洗個澡，然後收集一下行李，我們得準備放棄這裡了。」
「是……」
我立即低頭領命，接著抓緊時間換上了遮掩用的衣物，在恭敬地面朝主人稍退了幾步過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哐當！」
但是……放棄這裡嗎……
雖然我並不會對主人的任何命令有任何疑問，但是主人顯然是被逼迫地做出了這種選擇，因為平時的他絕不會如此急促地推進計劃，至少，放棄據點這種事情，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做出的決定……
「早上好，露菲娜大人。」
心中沉思之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走廊，侍立在走道的女僕們照常向我致以了問候。
可注視著她們彎腰的動作時，我的腦中卻不禁再次閃過了主人說過的話語，於是一個巨大的疑點，便隨之而生。
既然說要放棄這裡，那麼主人要放棄的對象，究竟指代的是這間宅邸，還是……除此以外的所有人呢？
來到浴室的我褪去衣服，將兩隻腳伸入了漂浮花瓣的水池之內，感受著熱水的溫度。
「哈……」
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一個月內變化的很快，這很有可能……都是主人變得越來越急躁的結果……
心中胡亂猜測的同時，我放任著身體在浴池裡漸漸地下沉，一邊慢慢地，嘗試用雙手拭去主人昨夜在身體留下的痕跡。
嘶——好痛！
乳頭……還有下面……光是輕輕地觸碰，就會泛起疼意……
但是……這是將一切都奉獻於主人的我應該做的，如果主人還想要對我發泄的話，這當然都任憑他的意願……
在水面下施展著治療魔法，讓手指輕輕划過每一寸皮膚，從而讓自己的身體，做好再一次為主人獻出的準備。
清洗……也已經完畢了。
「嘩啦……」
從浴池裡站起的一刻，無數分散的水珠宛如閃閃發光的鑽石被掀飛在了空中，再在擊打於水面與身軀之時製造著清脆的叮咚聲。
今天之後，大概就會永遠離開這裡吧。
……
「主人，我已經準備好了。」
「回來了？正好陪我去一趟村莊吧。」
換好女僕裝的我重新進入主人的臥室，才發現站在衣櫃前的主人已經自己換好了便裝，完全是一副將要出門的姿態。
「是……」微微彎腰。
「對了，除了得到了魔石之外，我聽手下的女僕說，你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報告給我？」
伴隨著追問的話語與臨近的腳步聲，主人高大的陰影降臨到了彎腰的我的視野中。
「是……」
「那就匯報吧。」
「是……在主人您回來之前，我們捉到了一名試圖入侵宅邸的人，他目前正被關押在牢獄中等待審問。」
我單手倚在胸前，按主人要求的匯報導。
「是嗎？在我回來前就開始動手了？呵呵……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那個傢伙的智慧了，居然早就預謀到了這一天了嗎……光是想想，還真是讓人恐懼吶……」
「呼……好了……還有什麼要匯報的嗎？」
長舒了一口氣，主人似是想明白了什麼，再沒有過長地糾結於被背叛的那件事。
「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則有關於前幾天獲取魔石的任務……非常抱歉，主人……因為我的一些失誤，我們現在已經喪失了對冒險者分部的控制權，而我也被登上了王國的通緝令……」
按照主人的要求，獲取賢者魔石的行動都應該在極度隱秘的方式下進行，但無能的我還是沒有做到這點，甚至招致了主人的損失……
「非常抱歉……請主人責罰我……」
我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內心已經做好了接受主人懲罰的準備。
「是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快速地向我伸了過來，這讓我不禁回想起了昨夜的種種，有些害怕地閉起了眼眸。
……
「我努力了這麼多，不都是為了得到所有的魔石嗎？既然完成了目的，那些做過的所有準備，放棄了也就放棄了。」
欸……
不僅沒有想像中的懲罰，在我的視野里，主人甚至伸手溫柔地幫我整理起了衣領，這是……從前都未曾得到過的對待。
「好了，準備出發吧。」
望見我的惶恐反應，主人笑了笑，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左右手臂，再將我的腦袋扶正，之後率先走出了房間。
「是……」我愣了半晌，才意識到主人已經走出了好幾米的距離，加緊跟了上去。
****……
時隔幾個月的今天，我的腳步第三次踏到了這片鄉間的土地上。
寥寥飄起的炊煙，層層遮掩的綠林，它們總是能令心靈自然地泛起寧靜，令人不自覺地放慢自己的腳步。
「羅……羅伯特大人，真沒想到會這麼早就見到您，請問有什麼事嗎？」
一道略有些印象的蒼老音調落入耳畔，在飼養牛羊的圍欄旁邊，這位看上去就有著好幾倍於我的歲數的老人，在看到前來的主人後滿面染上了驚訝。
「通知一下所有人，在今天晚上之前趕緊通過傳送陣撤離這裡，從今往後，我沒有能力再庇護這裡了。」
手臂一揮，主人如此命令道。
「這麼說，您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反抗了嗎？」
老人本就吃驚的雙眸睜得更大了，他似乎了解有關於主人的一些內幕，要不然是不會脫口說出「反抗」這樣的字眼的。
但是……反抗嗎？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已經完成了一半，沒有不繼續另一半的道理。」
主人看了一眼我，隨後回答道。
「好的，不管大人您如何要求，我們已經很感激你對我們至今以來的庇護，我保證在今天晚上之前，我們絕對會完全撤離這裡，不給您添任何的麻煩。」
「只是……」
就在老人同意主人要求的時候，他剛剛要轉過的腦袋又隨著頓下的雙足回望了過來。
「奈爾和琪希她們……」
「不用擔心，今天晚上之前，她們就會回來。」
還沒等老人說完話，主人就搶先一步回答了他的疑慮。
「另外，不要妄想從她們身上獲得什麼情報，說實話，我已經在懷疑你們當中有沒有那個傢伙的眼線，所以當她們回到這裡的時候，她們也將不記得任何在這裡的事。」
「您的擔憂都是合情合理的。」
「你們理解就行。」
主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他似乎不怎麼願意待在這裡，所以又很快轉頭向我命令道：「我們走吧，露菲娜。」
「是……」
侍立在一旁的我一轉身，便要跟隨主人踏上離開這裡的步伐。
「等……等等！」
不過即使主人的不耐煩已經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還沒等我們走出幾步，老人又一次急切地叫住了我們，應該是還有著相當重要的話想要說完。
「羅伯特大人，我代表我的孫女和維特拉家族感謝您，並發誓，如果您可以成功將禁典的上半卷從您的弟弟手上奪回，我將以家主的名義將禁典的全卷都贈予您以做感謝。」
「那麼，預祝您武運昌隆。」
聽取了老人的最後一段話後，我們也結束了對領地的最後一次視察，至於今後還有沒有可能再次碰面，我覺得以主人的意思來說，大概是再也不會了吧。
……
「主人，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我失去了與阿蕾西婭的聯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露菲娜。」
山崖之上，站在我身前的主人正眺望著遠方，他在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氣後，似是隨口的向我問道。
「對方已經徹底掌握了我們的動向了，主人。」兩手交握，我低下頭回答道。
「我了解那個傢伙的習慣，這一定是他向我發出的宣戰信號，而當他願意這麼多此一舉的時候，往往也意味著他已經有了十分把握……」
主人轉過了身，一臉苦笑。
「主人……」
雖然覺得主人不可能就這樣輕易落敗，但主人也從來沒有這麼評價過一個對手，難道，未來就真的那麼不容樂觀嗎……
我微斂著眼帘，本想安慰主人幾句，卻在迎上了那份滿面的苦澀之時，又忘記了究竟該如何措辭……
不會的……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主人一定能贏到最後的！
內心拼命否定著主人落敗的可能，試圖尋找一種開脫的理由。
這麼說來，如果……如果……！
對方曾經是主人最好的朋友，那麼有沒有可能，祂其實並沒有背叛，只是不得已用這種方式暗中幫助主人呢……？
心中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的我急忙地想要跟主人道出想法，但是在言語醞釀到喉間之前，聯想到主人對那個人的稱呼的我，又覺得自己認為得太理所當然了……
是啊……祂曾經可是主人最好的朋友，論熟悉程度，連那個人都不知道是誰的我，又能在對那個人知根知底的主人面前妄論什麼呢？
「露菲娜，我們今晚就撤離這裡。」
「嗯……」
但是不管發生了什麼，我永遠都會作為著一名女僕，一直支持著主人……
所有的心情，所有的願望，它們都化作了甘願為主人付出的思泉，時刻盈滿著內心……
我靜靜侍立在主人身後，凝望著主人的背影，如果這一幕允許延續下去的話，我願意將其延長到永遠。
但正在這時，周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縈繞山間的清風似乎伴隨著什麼漸趨緩和，耳邊再也未響起葉片摩挲的細聲。漫山連片的綠色亦不再抖動，令整個世界倏然變得莫名壓抑。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從不會讓人覺得心安。
「呵……不過……」
這時，主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同於以往的微笑，我總覺得此刻的他，徹底剪斷了心中的某物……
「他要是把我想像得這麼容易拿捏，我不介意浪費一點力氣，讓他明白自視甚高的代價是什麼。」
「哈……是我天真了啊……我早就該想到出生於商人世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玩意，我與他這麼多年的交情原來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衡量利益的標尺，該放棄時就毫不猶豫地放棄……」
「可是……我啊……還是無法理解……」
聲音開始一點點地變得不穩定，也許主人也很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從心底爆發的怒意卻早已高漲到了喉間，讓他每個字句都不禁夾帶起顫意。
「……我無法理解啊！」
突然的一聲大喊之下，主人已經將右手扶上了額頭，緊緊地擰住了自己的頭髮。
「這個混帳！混蛋！為什麼？他甚至要做到投靠我的仇人這種地步！？明明直到他真正動手之前，我都傻傻地以為祂只是在和我開著玩笑……難道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一直欺騙我直到至今嗎？為什麼……這個世界連我最後一點的信任，也要破壞殆盡……」
主人緊閉著眼眸，一邊狠狠咬住自己的嘴角，即使他的話語發起於滿腔怒火的唾罵，可漸漸地，他的語氣還是不自覺地止於了傷感。
看來主人……真的受了很大的打擊……
我向主人貼近了幾步，懷著擔憂的目光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後背，不過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股顫動就沿著主人的身體傳到了我的手上，並漸漸地，衍化為了一聲無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露菲娜，現在的我明白了！這個世界從此只有一種東西可以值得我的信任！那就是我的洗腦魔法！無法受我掌控的東西，永遠都不值得我的信任！而除此之外的一切，於我都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仰頭對著天空，主人伸出的右手似乎在緊緊抓住什麼，他的目光中載滿了渴望與熱切，仿佛已經見到了他所期待的未來。
「洞悉過去與未來的上古之物，只要得到了隱藏在終極迷宮萊西墨蘇中的『常暗之眼』！只要擁有了知曉一切的力量！在那之後，這個世間將再沒有人擁有否定我的資格，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所有對我的污衊、栽贓、虛偽在我的全知面前都將形同無物！我將會擁有可以扭轉一切的力量，我將可以奪回從前的一切！我要讓所有人明白，我根本不是當年殺死莉雅的那位兇手！」
「呵哈哈哈……可惜我堅持到了現在，現實卻依舊在毫不留情地和我開著玩笑。好吧，既然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都背叛了我，那乾脆就強迫這個世界為我所容！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就不需要信任這種我不配得到的事物了，因為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
「等著吧！伊根•弗里曼，我會向你證明！我才是最終的獲勝者！」
或是豪邁，或是悲戚，主人竭力放大著最後一句話，似是要讓群山為他的決心所動搖。
聲畢，萬籟俱寂。
「……好了，露菲娜。」
隨後，主人將一隻手覆蓋在了我的肩上，邪笑道。
「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迎接一下今夜的客人吧。」
不管和主人面對的是什麼……我只會盡我的所有去支持主人、幫助主人……
「遵命……」
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前方那與世為敵的道路，我手倚胸前，毫無波瀾地回應道。
漸漸地，山風再起，它們從黃綠的叢間穿過，帶起了錯雜的簌簌聲，又湧進了白麗的雲團中，翻滾地飄飄離去，等到將太陽由東吹向了西邊，一道道充滿朝氣的嘰喳就變為了迎向落幕的嗚鳴，伴隨著那碧綠的草地也被餘暉鍍上層層金邊，那星燦的光點開始悄然密布在空中。
不知不覺，和煦的暖風無聲地夾帶起滲入骨肉的涼意，繁複的蟲鳴聲也已然完全浸沒了耳膜，天空的幕布刷漆一樣地越見越黑，只餘下前所未有的瑩瑩月光，似在有意地為即將到來的大戰鋪亮道路……
「報告主人，根據情報，這次前來的敵人基本都是王國騎士團所屬的精銳部隊，他們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這裡接近。」
走入書房，便見到背靠著座椅的主人正凝視著窗外，與大戰前應有的緊張完全相悖，此刻的他只是面色慵懶地將雙手柱在椅角，看上去甚是悠哉。
「呵……王國騎士團麼？倒是看得起我。」主人笑了笑，慢慢地轉過了身，而我的視線則跟隨著他不經意間放下的手指，最終落到了擺放在書桌之上的一本古樸的書籍中。
泛黃的紙張，鑲金的邊框，一個個形狀怪異的漆黑符號被記錄在了頁面中，光是遠遠的看去，便能感受到它足以延伸到身前的無形之惡。
總覺得，這本書與留在我小腹上的那個紋路有些共通之處，卻又說不上來……
「怎麼？對我的這本書很好奇麼？」
察覺到我的奇怪目光，主人隨口問道。
「啊，抱歉……是露菲娜失禮了……」
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舉動的我趕緊搖搖頭，俯身抱歉道。
「沒關係的，如果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把全部事情都告訴你的，露菲娜。」
誒……
有一瞬間，我以為眼前的男人並不是我的主人。
「不過在此之前，」將話語帶入了轉折，臉上帶著玩味的主人走到了單膝跪地的我的身前，又在蹲下之時輕柔地用手托住了我的下巴，「可以拜託你先把外面那些煩人的傢伙清理乾淨嗎？我的小露菲娜。」
一邊說著，托住我的臉頰的那隻手開始緩緩地下移，讓食指從潔白的鵝頸捋到了形美的鎖骨，再順著胸前那圓潤的弧度……滑落到某個突兀的隆起點上……
「哈……啊～」
從主人指尖傳遞而來的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壓力，仿佛讓那裡以微不可查的弧度向內凹陷著，輕輕撩動著我的感官……
「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
「……是……主…………人……嗯哈～」
我努力扼住了喉間呻吟的衝動，才勉強把回復的寥寥幾字吐清……可似乎是我的反應並沒有給主人帶來滿足……很快，一股更加洶湧的快感便突然接踵而來，讓我猝不及防地驚叫出了聲……
「咿？！——嗯啊啊啊～」
伴隨著主人五根手指的猛力一束，自己胸前的激凸便被無可遁形地握在其間……只能無力地承受著主人不間斷的激烈揉弄……
「想聽露菲娜再回答一遍呢。」
「嗯！！嗯哈～是～露菲……娜……會讓他們明白……得罪……啊哈～主人的～代價的～」
胸部被激烈地撫弄著，下體也在漸漸盈濕，兩條因快感而不住打顫的大腿，仿佛將我的身軀置在了平衡木上，光是維持跪姿都必須用盡全力……
「這是提前給予的獎勵～」
「嗯嗯……是……非常感謝……唔！嗯啊啊啊～」
敏感的乳頭被拉拽之時，胸部也隨之形變為長條的瓜狀，唯能跟隨主人手指的挪動方向，在空氣中身不由己地舞出香艷的軌跡……
嗯啊……不行了……好舒服……
乳頭完全交付在了主人的手中，被拖拽著，被揉動著，仿佛連靈魂也被主人把持了一般，令心跳與呼吸跟隨著授予的快感一同起伏……
雖然總覺得……在大戰之前做這種色色的事情好像有些不著調呢……不過既然這是主人的意願……那我只能接——
「咿咿！！嗯哈～啊哈～」
內心尚在演繹之時，主人卻微笑的加快了搓弄的頻率，讓我的胸壑曲線頓時更加劇烈地變化著，嗯哈～仿佛在強調它相較於勾勒出的美麗，更是作為主人的玩物可以被隨意擺弄的重要事實……
「那麼，就拜託小露菲娜組織第一波反攻了唷。」
啊啊…………突然結束了麼？
眼含情慾地目送著手指的離開，伴隨那差點就要前傾失衡的身軀，一道極具滿足的吐氣聲從我的嘴中飛出，最終化作了服從主人的幸福之語。
「哈～是～」
重新站直身體，恢復了一名女僕應有的站姿，我恭敬地彎腰領命，遵循禮儀地後退幾個小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咔嚓！」
而在房門閉合的一刻，我的面龐瞬間又變得冷峻，仿佛剛才的快樂時光不存在一般，向守在門口的女僕迅速下達了指令。
「按照主人所說的，開始行動……」
「遵命，露菲娜大人。」
任何與主人作對的敵人，我都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抹殺……
仰頭之際，將視線穿過走廊間的巨大窗扉，那天邊高高掛起的月盈，正用那清澈至潔的冷光褪去著這方世界的色彩，而餘下的，唯有萬物間黑與白的漸變。
那麼……
扶正頭箍，理好邊衫，再將兩隻手提到裙擺間，隨著宛如計時的踏地聲迴蕩此處，我面無表情的前進著，逐漸在灑入月光的長廊下拖去一條長影。
一定……會贏的……
儘管王國騎士團的這些精英，不論是論起平均戰力亦或是人數規模，都對我們女僕團稍稍占優，但我們只要利用好熟悉地形的主場優勢，便可以頻繁地製造多對少的局部戰場，來消耗對方的力量。
除此之外，今夜的首戰，作為總隊長的我也會主動出擊，確保用最快的速度獲取一場完全的勝利，這樣……就可以震懾對方的心理，乃至於模糊對方對我們整體戰力的認知，從而擴大迂迴的餘地。
但是……光靠這些，當然也還是不夠的……
除了陷阱、偷襲、迷惑等等基本戰術，我也從來沒有指望我們可以通過這些小小的伎倆戰勝這些身經百戰的騎士團精英，所以在最後，我將竭力配合以逸待勞的主人，成為這裡的最後一道防線。
「無法擊退便拖延時間，無法拖延時間便返回據點準備最後的決戰。以上！」
來到了莊園的鐵門前，我向兩名級別較高的女僕告知了行動準則。
「是！」
不需要將過於詳細的要求交代給手下，只要將目的講明白就可以讓她們自由發揮，這便是一名指揮官需要做的。
而接下來只聽「唰」地一聲，她們便消失在了樹林間的陰影，去執行各自所屬的任務了。
好了，該安排的都交代完畢了，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加速》、《隱匿》、《振奮》、《超感知》……
儘可能將所有已知的強化法術施加在自己身上，接下來的首戰，我一定會勢如破竹地擊敗所有對手，讓對方領會到主人的不可冒犯……
嗖——
腳步輕點，緊隨其後的是凌駕夜風的鬼魅之速，從林間的掩護跳至半空，再從半空轉瞬融入樹冠，就像一條靈活的游魚，在夜幕之中肆意地躍動……
有敵人的氣息。
「踏。」
「是誰！？」XN
剛剛落於地面，面前四五位全副甲冑的騎士便反應極快地朝我拔出了長劍，他們的目光中先是透露著警惕、迷惑，但是很快，又理所當然地轉換成了一股恨意。
「是被那個羅伯特洗腦的女僕麼？抱歉，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為了給我們的前團長報仇，我們起碼要讓你失去反抗能力。」
面對我無言拔出武器的舉動，為首的男人一步踏出，並用手勢指揮著身旁的騎士擺開架勢。
完全不同於之前見過的雜魚，光是站在遠處，我就能感覺到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的不可小覷之氣勢。
「嘩——」
立時，劍光一閃，男人踩著富有章法的步伐揮劍切來，不過……雖然他之前說過不會小看我，但看得出來，他在這一次的進攻中依舊還是留手了不少。
但是對方的手下留情，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抬起長劍，冰冷地揮下。
「唰——」
「？」
男人頓時愣在了原地，沒有看清我的動作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停下了腳步，而面對他投來的疑惑目光，我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直到他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終於渾身顫慄地認識到剛剛發生的事情。
「你是怎麼做到……」
劍斷了，與其一同崩裂的，還有男人的一隻手臂。
「呃啊啊……」
拼命忍住痛叫聲，男人立刻跪在了我的身側，他的雙眼中至今還殘留著不可置信。
「隊長！你沒事吧！」
「羅伯特的爪牙，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起碼，我們要拖延到團長和她的朋友們到達！」
一雙雙憤怒的眼睛齊齊對準了我，在趕忙護住隊長的同時，站在我身後的數人已經拔劍朝我揮來。
「為前團長報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如襲進耳畔的狂風，從他們的怒吼之中，我仿佛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一份份洶湧的鬥志，讓人無法不為之動容。
還真是小看他們了……
不僅沒有絲毫的怯意，反而迅速地採取了相對正確的行動，這些王國騎士團的成員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這麼看來，想要打滅他們反抗的勇氣，可能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一些。
不過，也就是難一點罷了……
抄起長劍，迎著無情的夜風，沒有理會身後偷襲的我徑直刺向了其中一位騎士，不給任何反應的餘地。
「好快！」
就在這位騎士剛剛意識到自己應該提劍格檔之前，我的劍鋒已經提前來到他的幾尺之間，只需再踏一步，便能輕易取下他的性命。
這就是膽敢冒犯我的主人的代價。
「當！」
「這！？」
甚至連眼皮都未曾眨動一下，我的手中長劍就挑開了對方為時已晚的補防，而下一步，便是將劍尖無情地捅入他的心臟……
——「怎麼能讓你得逞！」
嗯？這道熟悉的聲音？！
感受到身後突然湧現的威脅，我急速地回身斬去，便正好與那道逼近的鋒刃在半空中奏出了交響。
「鏘！」
「咳！」
劍鋒相錯的一刻，伴隨著一道不支的聲音，對方從半空偷襲的身影便受我的反擊飛退了數米。
而直到兩腳著地，為了卸去力道的用劍犁地了老遠，她才終於抵消了這股衝力，用那雙驚訝的眼睛對上了我。
「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
金色的發箍別在腦袋，將那張絕美又俊麗的面龐襯托得愈發英姿，握住劍柄的那截手腕，在稀疏的銀光下展露著欺霜賽雪的皓白無暇。
此時的女性雖然身著重鎧，但那副天生不受他物所拘的凜然英勇，讓我光憑氣勢，便能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啊……原來是你，阿蕾西婭……你居然背叛了主人，這可是無法原諒的事情呢。」
察覺到故事正在朝有趣的方向發展，我微微一笑地將長劍遙遙指向阿蕾西婭，已然對其他無關緊要的敵人熟視無睹。
「阿蕾西婭團長，您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這個女僕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並且還砍傷了我們的隊長！」
攙扶著傷員的騎士們趕忙聚攏在了阿蕾西婭身邊，一邊向她解釋著情況。
「嗯。你趕緊帶著傷員撤離，其餘的人現在由我指揮。」
即使手下正在向她匯報，阿蕾西婭的目光也依舊停留在我身上不敢脫離半分，畢竟麼……經過剛才的交手，她也應該意識到她同我之間的實力差距了。
放任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靜靜佇立在原地，我同樣將目光停留在阿蕾西婭身上，淡笑地期待她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抗。
……嗯？看這副猶豫的樣子，她難道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露菲娜小姐，我記得你的名字。可是我希望你明白！現在你在心裡所認知的這些東西，都是被那個混蛋羅伯特洗腦製造的假象！所以請你不要阻礙我們，只要我成功地為師父復仇之後，你就一定可以恢復正常了！」
大手一揮的阿蕾西婭焦急地勸說著我，似乎還存有不必與我交戰的期望，但是說實話，這種異常天真的想法，實在是讓此刻的我有點小小的失望呢，畢竟這些枯燥無力的字句，就連我心目中的主人的一根毛髮都抵不上……
「阿蕾西婭，作為我一點點教導出來的手下，你怎麼敢這麼和你的姐姐說話呢？明明當初的時候，你都很樂於讓姐姐我了解你身上的秘密呢～」
一臉壞笑地說出這番話。就是因為知道阿蕾西婭還存有著與我一起共事主人時的記憶，我突然想著，要不調戲一下她好了～
「什什……！？那都是因為那個該死人渣的洗腦魔法！那段期間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出自我的真心實意！」
臉紅的阿蕾西婭驚訝了好幾秒，似乎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會當眾說出這番羞恥的話，不過嘛，從她這些激烈的反應來看，那些作為女僕的日子，一定還在她的內心中揮之不去吧～
「露菲娜姐……不……不對！露菲娜小姐！你一定要清醒過來！你知道你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在幫助那個惡魔為虎作倀嗎？我請求你，如果你的內心還存有一些善良，就不要再聽那個人渣——」
「啊啊……多餘的話就不用了，不過話說回來，明明也作為過主人的女僕，你卻膽敢稱主人為『人渣』，看來不讓你付出點沉重的代價是不行了呢……」
不管是語氣還是臉色都變得徹底寒冷，要不是對方的水平在我的眼裡根本不夠一看，我根本就不可能陪對方進行這毫無意義的對話。
左手輕掩嘴角，假意地打了個哈哈，一臉無趣的我腰身頓時一直，下一秒便是電光石火的出手。
【神速滅殺】
金色的耀光在黑夜裡顯得是那麼奪目，卻也宛如催命一般，銳眼得令人心悸。
「什！」
聽著對方震驚的聲音，我的表情未變分毫，畢竟……就連曼尼奧維斯都不可能擋下的這一擊，對於這位繼位尚早的年輕騎士長，就更是無法抵擋了。
阿蕾西婭桑，就拜託你付出一下生命了呢。
「不許傷害阿蕾西婭！」
可就在這時，夜幕中卻傳來了另一道同樣熟悉的聲音。
危險！
心生不安的我趁著前腳踏出，頓時急剎般地反向運力一躍退到了半空。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漆黑的夜空中，一根泛發晶瑩的巨大冰柱便突兀地從上空急速落下，強行攔在了阿蕾西婭與我之間。
「轟隆！」
……可惡。
落地的同時一手撐地，面對眼前足以遮蔽視野的煙塵，我卻是不需要視力，就能感應到那個傢伙的方位。
畢竟，那筆帳直到現在還深深記在我的腦海里。
「優妮爾，你來得太及時了。」
「哼！就是因為覺得阿蕾西婭你可能會太衝動，我才特意跑過來看看的呢！」
紫色的魔法帽之下，是因為得意而鼓起兩團圓泡的稚氣臉頰，兩手叉腰的優妮爾頂起了她誇張到宛如大鵬展翅的兩翼眉頭，就像等待著誇獎一般將腦袋高高仰起。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我緊緊地攥住劍柄，眼神再沒有從那張面龐身上離開過。
畢竟就是因為她，讓我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也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她，讓主人辛苦布置的勢力毀於一旦！
「誒……這位女僕小姐，優妮爾怎麼感覺……你有點眼熟？」
腦袋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優妮爾蔥白的小指敲擊著自己的側臉，那微微眯起的雙眼代表著她正努力思考的事實。
「優妮爾，你一定要小心！對方的實力比我還要強大不少，就算是你也得認真——」
「啊！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天在王都不由分說就偷襲我的女僕姐姐！嘛嘛，身為優雅的女僕小姐居然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實在是讓優妮爾喜歡不起來呢！不過我還是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再次碰面！」
阿蕾西婭焦急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優妮爾卻突然自顧自的小手一錘手心，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和她交手的經歷，這副吊兒郎當顯得托大的樣子，乍看之下，壓根無法讓我聯想到她是一位強大魔法師的事實。
不過話說回來，這可能就是身為強者與生自來的自信吧？那種即便事態再怎麼糟糕，就算天塌下來自己也能順利解決的那種絕對自信……
想到這裡，我不免陰沉了面龐。
嘁，換句話說，她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嗎……不得不說……這還真是讓人相當不爽呢……
「怎麼了女僕姐姐？你難道要打算再次阻止我嗎？不過我可要提醒一下姐姐，現在的我，可是比幾個月前的我還要強上好幾分喔。」
優妮爾將法杖比向了我，雖然語氣還是俏皮的風格，但我可以察覺到她再度看向阿蕾西婭之時，那為好友驟然一凜的雙目。
「但是現在不管解釋什麼也都沒有用了。居然敢欺負我的好朋友阿蕾西婭……女僕姐姐，這次優妮爾不會再讓你逃走了喔，我想你應該有承受我的憤怒的心理準備了吧……」
隨著話語的行進，優妮爾的語氣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得沉重而富有壓力，而當她的口中落到了最後一個字時，那股壓力更是龐大得仿佛能鎮住空氣，令人不禁屏息以對。
——「昂？」
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開始一點一點變得驚人……
「你們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很有可能會被優妮爾誤傷的！」見狀的阿蕾西婭連忙命令著手下撤離，甚至連自己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啊！是！穆柯爾尼團長！」
「快走！別被誤傷了！」
「團長，你也要多加小心！」
眾人撤離的聲音湧現，即使是身為帕羅米亞上層戰力的王國騎士團，在這種不講理的壓迫力下也必須要識相地退避三分。
「咔咔咔咔咔！」
與此同時，在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漠然地注視我之際，隨著優妮爾緩緩伸出兩手的動作，一根根深藍色的冰錐在凍結聲中密密麻麻地凝聚在了她的身後，宛如星羅棋布的盛景一般在半空中不安的懸浮著。
「優妮爾，再怎麼說露菲娜小姐也是受害者之一，就算她做了錯事，我們也沒有必要殺死她吧！」
看著這宏大的陣勢，阿蕾西婭擔心地看了我一眼，不免勸說起優妮爾。
「不是你告訴我要小心她嗎？阿蕾西婭，優妮爾有點不明白你的想法了。」優妮爾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些許不開心的神情。
「可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認真一些，並不是說一定要把她殺死——」
「切，我才不管這麼多呢！優妮爾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經傷害了阿蕾西婭！所以，優妮爾是絕不可能放過她的！」
優妮爾翻了個白眼，就像是故意不想聽家長囉嗦的小孩一樣擺出了無聊的神情，然後又將她的目光對上了我。
「女僕姐姐你也聽到了～和心地善良的阿蕾西婭不同，優妮爾才不會管你的死活，所以接下來，就請你自求多福咯？」
與話音一起加重的，還有優妮爾周身釋放出的魔力。
此時此刻，不光是那些漂浮的冰錐，即使是在空氣中飄飛的無數微物，也在轉瞬間被覆蓋上一層冰霜，匯成了優妮爾身後的絢爛冰霧。
優妮爾的魔法，比起我們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還要強上不少……
「露菲娜小姐，我們的目標只是羅伯特，只要你答應不再妨礙我們，我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於心不忍的阿蕾西婭還是向我發表了最後通牒，估計對於她而言，作為「受害者」的我從來都不是需要懲罰的對象，反而值得同情憐憫。
……也就是說婦人之仁嗎……可笑……
相比於曼尼奧維斯，這位過於年輕的騎士團長真是完美詮釋了「年輕」二字所代表的弱點，現在想來，難怪那些貴族們都願意推舉阿蕾西婭作為新一任團長，真是一群老奸巨猾的傢伙……
話說回來，我倒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這可笑的同情心來達成一些目的……但是嘛……我明白對於主人而言，我們當前最最缺少的是什麼……
主人需要的，是一場足以達到震嚇效果的勝利。
前腳一壓，後腳一伸，兩手緊握劍柄的我並沒有回答阿蕾西婭，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優妮爾身上。
「看起來女僕姐姐已經做好準備了？放心吧，等解決了你之後，那位叫做羅伯特的渣滓我也會很快解決掉的。」
優妮爾歪了歪頭，已然看到結局的她面龐上滿是冷笑。
「……」
還真是自信的發言。
面對優妮爾的挑釁，我默默地沉下了面龐，卻在眾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也偷偷露出了冷笑。
我才不管誰是不是勇者小隊的成員。
對於我來說，只有主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正確的存在，任何膽敢侮辱褻瀆他的人，都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露菲娜小姐！」
就在這時，阿蕾西婭又不忍地叫了我一聲。
不過也在這時，氣氛很快到達了再也無法逆轉的頂點。
「【冰結地獄】！」
霎時，優妮爾一聲令下，無數冰錐就猶如瀑布般在半空中漫天襲來，即使是再怎麼粗壯的樹幹，也只會在它們恐怖的速度下無差別地被瞬間洞穿，更別提那倒下的切面之中，被復上一層白霜的地獄繪景。
「別說優妮爾不給你機會喔女僕姐姐，是你自己不領會阿蕾西婭的好意，才致成了現在的後果～」
吟唱完魔法的優妮爾悠然地捋著馬尾，似乎已自認為不需要更多的動作，就可以輕鬆的擊敗曾為手下敗將的我。
哼……這個傢伙……
我敢保證，這次，我會將你連同你的那一份驕傲一同摧毀的體無完膚。
【閃光華律】
我輕提後腳，卻是迎著那看似毫無漏洞的冰瀑徑直衝了上去。
「什！？」
在優妮爾的驚呼聲下，用身體拖出了一道道明亮的殘影，緊接以幾近瞬移的速度出現在了每一處風暴中的鏤空處，最後——
【神速滅殺】
沒有揮劍的動作，因為當我出現在優妮爾的面前時，我的劍已經重重擊打在了她下意識抬起的法杖上。
「當！」
「咳！你這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了！」
面對我單手落下的劍鋒，優妮爾雙手舉起的法杖卻是逐漸不支地連累到了自己的雙膝。
「認輸嗎？」
「嘁啊！才不！【暗黑射線】！」
抵抗壓制的同時分出了一根小指，優妮爾吃力地念叨起咒語，讓黑色的破壞魔力纏繞在了那根指尖上。
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擊敗她。
察覺到即將蓄滿的魔力，捕捉時機已久的我頓時一個側空翻，輕鬆避開了緊隨射出的破壞射線。
「咻！」
飛矢般的破空聲後，便是一顆應聲栽倒的無辜大樹，而我則是在側翻落地之時立刻跟上一個沖步，將劍鋒再次斬向了優妮爾的身影。
「咕……」
本想趁此拉開距離的優妮爾看到僅僅一秒不到又來到身前的我，面上露出了艱難之色。
「優妮爾，我來幫你！」
但作為她的好友的阿蕾西婭，又怎麼可能會讓我傷害到優妮爾呢？
側面是來自阿蕾西婭的突刺，正面是快要脫開我攻擊範圍的優妮爾，不管放過哪一側，都將對自己的戰局極為不利……那麼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她們一網打盡……
有了！
靈光一閃的我驟然用上全身的力道，狠狠劈向了阿蕾西婭的劍身。
「呃啊！你這！」
右手一擊挑落阿蕾西婭的武器，左手立馬抓住了阿蕾西婭的手臂，我在原地快速地旋轉了一個大圈，最終將阿蕾西婭的身軀用離心力狠狠拋出。
「誒！阿蕾西婭你——」
優妮爾剛要道出吃驚，卻已經被阿蕾西婭飛來的身軀一起送上了甩飛的軌道。
「轟！」
煙塵四溢，一聲巨大的碰撞後，整個戰場就此陷入了寂靜……
好了，該結束了。
一步步朝著兩人的落地點接近，我來到了倒下的她們面前，面無表情地就要落劍貫穿她們的身軀。
「【光霧】！」
什！？
可就在一切就要結束之前，刺眼的光線突然鑽進了眼眸，讓經不住刺激流淚的我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咕！想讓優妮爾認輸，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呀啊啊！」
隨著蹣跚爬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不得不忍著睜眼的痛苦獲取一絲絲可用的光線。
可惡……這該死的頑強……
在內心抱怨著優妮爾的纏人，卻也無法阻止優妮爾隨時可能對我發起的偷襲魔法。
「【侵襲夢魘】！」
這……這是？
一股不適的惡寒毫無緣由的爬上了我的背脊，令我的內心緊接地升起了不安。
絕不能讓這種法術在我身上生效！
「【全淨化】！」
一邊施法驅除著優妮爾的法術，一邊開始尋找優妮爾的身影。
那個傢伙……現在究竟逃到哪裡去了！？現在的我要是讓她拉開距離，接下來的處境必然會很不妙！
啊啊！終於找到了！
望著慢慢恢復清明的視野中一道正在移動的模糊輪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我長劍用力一揮，又是徑直衝了過去。
「【冰冷射線】！」
「咔咔咔咔咔！」但是伴隨著不知何物的結冰聲，一道深藍的光束正瞄準著我的方位極速穿梭而來，勢必會阻礙我即將追上的步伐。
可惡……要是放在狀態萬全的往常，我本可以輕鬆無比地直接躲過。
可是現在，我的機會已經所剩不多了！
「怎麼能讓你小看，我為主人獻上所有的決心！」
「什！什麼！？」
直接用左臂硬生生承受了這股凍結之力，我速度絲毫不減地繼續奔向優妮爾，準備施下我的決勝一擊。
咳啊！
但是……果然還是好痛……如果一個不慎，我的左臂大概就會碎裂掉吧……
不過，我要為主人取得勝利。
【神速滅殺】！
金光劍影落下，在我面前的優妮爾將再避無可避。
「可惡！我為什麼會輸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啊！」
優妮爾氣狠狠地跺了跺腳，眼神再沒有之前存有餘裕的輕鬆意味……是呢，你已經敗了，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也和我一樣頑強，但是時候為這場戰鬥畫上一個休止符了。
這會是我為主人取得的第一個重要勝利！
——「這是你這個臭女僕逼我的呀！」
嗯？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東西？一個奇怪的……紅色結晶？
有種危險的預感……
不管是佯攻也好，還是真實的隱藏手段也罷，意識到不妙的我還是保守地向後退去，一邊趁機用淨化魔法驅散著之前硬吃下的冰凍魔法。
「給我去死呀！！」
揮——！
伴隨著物體的用力擲出聲，望著那根紅色晶體的我好像記起了些什麼。
這種魔力波動，我曾經在阿蕾西婭體內感受到過……
「嘀****！」
心中這樣想的時候，幾團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現在了那個稜柱體結晶的表面，讓我感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毀滅力量。
嘁……原來是爆炸性的攻擊魔具麼？優妮爾這個傢伙，真是什麼東西都有啊。
…………
BOOM！
巨大的魔力波動之後，便是足以屏蔽聽覺的巨大爆炸聲，我看到腳下的泥土被揚飛到了空中，被翻了個底朝天地重新落回地面。
窟窿，一個巨大的窟窿，大地就這麼被掘出了一個深挖的坑洞，被抹去了過去此處的一切痕跡。
好險……差點就被得逞了……
恢復完全的我重新望向了坑洞的另一側，卻發現那兩道身影卻消失在了她們理應在的地方。
等等！她們人呢？可惡，怎麼會被擺了一道！
不信邪地一腳躍過坑洞，卻真的發現地面上只殘留了倒下兩人的印痕。
不對，先前的我明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魔力波動，她們應該是沒有利用轉移魔法這種手段消失的可能……
那麼，只剩下一種答案了……
我揮劍一斬，一道金光便攔腰斬斷了面前的大堆樹木，令眼前的林地變為了低矮的叢地。
居然妄想用捉迷藏躲過我的追殺，還真是幼稚……
「嘁，居然還是被你找到了……」
視線里的一處角落，優妮爾正抱著已經昏去的阿蕾西婭，苦苦支撐著對我抱怨道。
哼……
「那就認輸吧，我會讓你死得毫無——」
「啊啊啊——！優妮爾好不服啊！要是我可以準備得更加充分，明明不可能會被你這種奇怪的傢伙擊敗的！好不服好不服好不服！」
撅起的小嘴正盡情抒發著粉唇主人的不滿，就算已經死在臨頭，優妮爾卻依舊一副毫無自知的樣子。這個傢伙……難道她是傻了嗎？
算了，不管怎樣，你們的死，是必——
可前腳剛要踏出，面無表情的我卻突然悚然地察覺，我好像一直忽略了一道應該早就出現在了這裡的身影。
跨越那無數道已被切割兩斷的樹樁，我竟然沒有發現面前的平地從來就不是一個完整扇形，而是獨留了一個以某個身影為基，向後仍然林立著幾顆樹木的詭異景象。
怎麼回事！為什麼之前的我甚至沒有察覺到祂的存在！
「臭迪塔克！你這個傢伙為什麼會來的這麼晚啊！咕……雖然我還是很不服氣，但是這個女僕就暫時交給你來解決了！」
在優妮爾的叫喚聲下，黑影中的身影一步踏出……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在我的面前隱藏自己的存在……
面龐下的輪廓漸漸脫離陰影，在我的視線中陸續顯現的，是一對深不可測的黑色眼眸，以及一頭平平無奇的棕色短髮。
一把造型誇張的大劍斜背在了身後，配合上那副嚴肅沉穩的面龐，光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不立自威的氣勢。
不！等等，那柄劍，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聖劍嗎！
毫無疑問，他就是勇者……
眼神凝視，面龐再度認真的我加緊擺好了架勢，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
這可真是最壞的事態……
如果實在敵不過……只能想辦法撤離這裡，好回去與主人商量對策……
可惜……想想也知道這很難做到吧……
心中做好最壞打算的我頓時露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
……
誒……
但是……
這個傢伙，為什麼突然就開始在優妮爾面前毫無形象地點頭哈腰……
「對對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優妮爾大小姐，但是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這次行動的對手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啊！那個叫羅伯特的傢伙也太卑鄙了吧！這讓身為勇者的我怎麼忍心下得去手啊！！」
身體以一秒無數次的頻率呈九十度的彎腰道歉，男人摸著自己的腦袋，被優妮爾指著的他仿佛仿佛自知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不斷重複著嘴中道歉的話語，毫無身為勇者的尊嚴。
這個傢伙……真的是勇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