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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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提要)

  經過瑣事的積壓與爭吵,張莫凡與男友邵鵬因為一盒車厘子的問題爆發了激烈矛盾。

  爭吵後情緒低落的她在公司遲到,被上司馮姐當眾批評。

  而更讓她沮喪的是,她辛苦爭取的客戶居然指名要林瀟瀟作為合作代表——這意味著張莫凡的努力付諸東流,原本預期的獎金也化為泡影。

  不幸遠未結束。

  公司小組的重點客戶(一個國企)發現了項目文件中的嚴重問題,可能造成上億的損失,而這恰恰是張莫凡前一晚在與邵鵬爭吵後,加班處理時的疏漏所致。

  林瀟瀟毫不猶豫地指出這是張莫凡的責任,而馮姐的惋惜神情更讓她感到難堪,總經理甚至提議開除她。

  關鍵時刻,對接國企的負責人李君超突然現身,主動承擔了過失,事情暫時平息。

  感激之餘,張莫凡提出請李君超吃飯,但李君超卻說自己總是獨自用餐,便邀請她到家裡做頓家常菜表達心意。

  張莫凡欣然同意,晚餐時兩人小酌幾杯,輕鬆的氛圍中,李君超在沙發上試圖親吻她。

  張莫凡最終退開,告訴他自己有男友,並婉言請他送自己回家。

  回到出租屋的張莫凡心緒難平,加上酒意上頭,她渴望得到邵鵬的安慰,然而正當她和邵鵬親密時,室友曹慶意外回家,將他們的溫存瞬間打斷。

  ……

  第二天清晨,張莫凡剛一坐下,便看見馮姐朝她走來。

  張莫凡見馮姐一臉凝重,心裡有些疑惑。

  馮姐在她桌旁停下,壓低聲音說道:「莫凡,最近林瀟瀟對你負責的幾個客戶很上心,已經找不少同事打聽了他們的背景和聯繫方式。你要多留意一下,別讓她鑽了空子。」

  張莫凡心頭一緊,表面上依舊平靜,但心裡湧上一股不安。

  這些客戶是她多番努力才談下的,不僅是她業績的支柱,更是她在公司立足的重要保障。

  如果被林瀟瀟插手,甚至搶走,那她在公司辛苦建立的業績和信任就可能會受到嚴重影響。

  馮姐見她皺起眉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里透出一絲關切:「你別多想,做事細心些,和客戶溝通都小心點,真有問題的話,跟我說。」

  張莫凡心裡一暖。

  馮姐平日對工作要求嚴苛,雖說對下屬毫不客氣,但對她這個法學系出身、業務能力突出的員工卻一直頗為器重。

  自張莫凡加入公司以來,馮姐不僅在業務上多次暗中給予指導,還在公司內部小範圍會議上幾次為她爭取了加薪和晉升機會。

  這份關心,讓張莫凡感受到一種來自長輩的溫暖和支持。

  然而,當她想到林瀟瀟最近的表現,心頭的焦慮依然無法完全散去。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忍不住看向幾排座位外的林瀟瀟。

  今天的林瀟瀟一改往日職業化的打扮,穿著一身大膽的低領紅色上衣,搭配緊身黑色皮裙。

  紅色上衣的領口恰到好處地露出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線,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引人注目的張揚和魅惑。

  張莫凡微微皺眉,對方看起來輕鬆自然地靠在茶水間的桌旁,正和幾個男同事談笑風生。

  林瀟瀟眉目間帶著一絲得意的神色,修長的指尖無意間拂過發梢,嬌笑中不時輕輕抿唇,目光流轉,與那些男同事的眼神在空氣中似有若無地交織碰撞。

  相比之下,張莫凡身上那件簡潔的白襯衫與合身的包臀裙顯得幹練而端莊,氣質上與林瀟瀟截然不同。

  她向來知道林瀟瀟的「長袖善舞」之處,但如今對方將她的客戶目標打聽得如此直接,令張莫凡有些不安。

  林瀟瀟是她們組裡一位頗為特殊的存在——她不以專業背景見長,能力也平平,但卻有一套自己的「社交手腕」。

  在同事們眼中,她擅長和人拉近距離,尤其是在那些男性客戶和上司面前,輕而易舉就能表現出親切和親近,讓人忽略她在實際工作中的能力不足。

  張莫凡想到自己的一些客戶,大多是油膩的中年大叔,眼神總是帶著令人不適的打量,尤其是在合同談判或見面吃飯時,總是話里話外帶著幾分曖昧。

  她一向小心保持專業距離,儘量淡化那些讓人反感的暗示。

  然而一想到林瀟瀟,張莫凡不由得有些不安。

  林瀟瀟總是能在這些男性客戶面前遊刃有餘,她甚至毫不避諱地在言行間透出幾分曖昧,輕易地拉近與對方的關係。

  張莫凡不禁擔心,林瀟瀟會不會利用她的姿色和手段,更進一步地用身體來換取客戶的支持?

  若是如此,自己這些客戶恐怕很難守得住。

  張莫凡回到座位後試圖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但上午各種瑣事一波接一波,項目跟進、客戶反饋、文件修改,忙得她喘不過氣來。

  間隙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手機上,等待著邵鵬的信息。

  哪怕只是問候一句,也能讓她心頭好受些。

  自從昨晚的做愛被室友曹慶中斷後,兩人之間本就因為車厘子而疏離的狀態,似乎多了一層更加難以言說的隔閡,所以一直沒有再好好說過話。

  往常無論多忙,邵鵬總會抽空發來幾句關心,而今天,手機屏幕卻靜得出奇。

  每隔一會兒,張莫凡就忍不住瞥一眼手機,內心既期待又忐忑。

  她不想主動開口,更不願在感情里顯得脆弱。

  可是就在她失落地打算收回視線時,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心頭一顫,她幾乎下意識地打開了消息——發來信息的卻不是邵鵬,而是李君超。

  「莫凡,今天工作還順利嗎?昨晚回去後還好嗎?」

  短短兩句話,讓張莫凡一時間有些怔住。

  昨晚,她帶著對邵鵬的失望和內心的疲憊去了李君超家,原本只是想表達感謝,但幾杯酒後,她心中的情緒和壓抑變成了溫暖的依賴和微微的嚮往。

  李君超身上有她渴望的穩重和踏實,和他在一起,她仿佛能忘記邵鵬帶來的那些煩惱、失望,甚至包括因為那盒車厘子而發生的爭吵。

  一想到車厘子,她內心又湧起一股無力感:她渴望的生活和安穩的未來,似乎在邵鵬身上越來越遙遠。

  與其再為現實的苛刻而苦苦堅持,她何嘗不想去靠近一個可以依賴、可以給她未來的人?

  那一刻,靠在李君超肩膀上的自己有過短暫的嚮往,甚至差點越界。

  然而,她也知道和邵鵬一路走到現在多不容易,怎麼能輕易辜負呢?

  她最終在最後一刻清醒,退縮,要求李君超讓她回家。

  現在再看到他的問候,張莫凡心裡五味雜陳。

  李君超的溫柔成了她今天繁忙而壓抑中的一絲溫暖。

  她的視線停留在屏幕上,指尖在鍵盤上猶豫片刻,內心隱隱浮現出一種想法,或許她不該急著迴避李君超。

  即便她告訴自己不能越界,心底卻依舊希望他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再次向她伸出橄欖枝,帶給她邵鵬完全給不了的依賴感和安全感。

  猶豫片刻後,她最終回道:「今天還好,謝謝關心。昨晚……也挺好的。」

  張莫凡剛放下手機,母親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她看著屏幕上母親的名字,心中不禁一沉。

  上個月剛寄回去一筆錢,按理說短時間內不該再有需求。

  可她已經太熟悉這電話的節奏了,嘆了口氣,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帶著些不滿,幾乎沒有寒暄,直奔主題:「莫凡啊,你弟弟最近總說沒吃上好的牛肉,這孩子還在長身體呢,成天就吃那些青菜豆腐,哪能行啊?咱家條件是緊,但也不能委屈了你弟弟吧?」

  張莫凡聽出母親的暗示,捏緊了手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媽,我剛給家裡打了一筆錢,這才多久啊?應該夠你們用一陣子吧?」

  母親停頓了一下,語氣立刻帶上幾分委屈:「哎,你弟弟上學花銷大,前幾天學費也交了,還要買書,零零碎碎的雜費加一起哪裡夠啊?你弟弟在家每天學習那麼辛苦,偶爾嘴饞想吃點好東西,你怎麼就一點都不懂呢?」

  張莫凡攥緊了手機,抿了抿嘴唇。

  她從高中開始便在城裡讀書,生活費都靠自己勤工儉學,已經習慣了母親這副偏心的樣子,可每次聽見這種話,心裡依舊有些發酸。

  沉默片刻,她輕輕問了一句:「媽,您也知道我剛出來工作沒多久,自己在外面也得攢些錢,以後還得……」

  「攢錢?你有啥好攢的?在京海市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不就成了?」母親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語氣中隱隱帶著些責備,「我聽你舅媽說,咱們村人都知道你在京海市發展得好,家裡有你這麼一個出息的女兒,我在親戚們面前也好意思夸兩句,你可別讓我在他們面前丟人!」

  張莫凡聽到這裡,只能勉強笑了笑,心裡卻如吞了一口苦水般說不出話來。

  母親將她在京海的艱難拼搏當作自己在親友面前炫耀的資本,但卻不願理解她在這座城市裡為生存所付出的努力和壓力。

  她強忍住不快,輕輕「嗯」了一聲,試圖轉移話題,結束通話。

  母親卻似乎仍不打算掛電話,稍作停頓,又「隨口」提起:「對了,莫凡啊,你堂妹瑞瓊最近總念叨著要去京海市看看,她說在我們這小地方待著沒什麼出路。她這孩子不懂事,覺得大城市好,就一心想去見見世面。我尋思著,既然你也在那兒,不如讓她過去住一陣子,有你照應著,她在外頭也不會吃苦。」

  聽到「瑞瓊」這個名字,張莫凡頓時有些頭疼。

  她對這個堂妹的印象一向不好。

  瑞瓊初中時就開始談戀愛,成績墊底,最後連高中都沒考上,靠著父母寵愛和家裡親戚的一些接濟,日子倒也過得不賴。

  張莫凡清楚,瑞瓊並非真想「發展」,她不過是將京海市當成了一個「嫁個有錢人」的捷徑。

  「媽,瑞瓊去了京海,能適應嗎?她……在那邊沒有學歷,又不想吃苦。」張莫凡試圖委婉地提醒母親。

  誰知母親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輕蔑:「你懂什麼?你瑞瓊妹長得多漂亮啊!沒學歷又怎麼樣?大城市的人不就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兒嗎?再說了,她去你那兒,不是還有你在嘛!家裡親戚都知道你在京海市上班,工作穩定,讓你堂妹過去找你,是看得起你。小姑娘家家的,你也不指望她做什麼大事兒,就算是去給你作個伴兒,也好啊。」

  張莫凡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無奈與憤懣。

  堂妹瑞瓊去城裡「發展」,顯然不過是父母想要炫耀張瑞瓊可以在京海立足甚至可以幫到家裡人,母親甚至壓根不關心堂妹能否自食其力,反而一副「你出息了就得照顧她」的態度。

  張莫凡心裡隱隱覺得,這一趟,堂妹來了可能就不想走了,可這樣的請求,她根本難以拒絕。

  母親的聲音還在繼續,語氣中帶著一絲「囑託」:「哎,咱們在這小地方,怎麼也混不出什麼樣子來。瑞瓊在這兒是待不住的,就你這麼個姐姐,出去見了世面,能不能給她多指條路?她在那邊也算是給你長臉啊!」

  張莫凡聽著母親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心中如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

  母親一口一個「在親戚面前長臉」,從來沒問過她在京海過得好不好,壓力重不重,仿佛她在外打拼得再艱難,也應當回饋給這個家庭,甚至照顧好「全家人」。

  她心裡五味雜陳,卻知道無論如何母親已經打定主意讓瑞瓊來京海市了,若是自己拒絕,家人和親戚們定會覺得她忘恩負義、不近人情。

  最終,她緩緩地開口,掩蓋住語氣中的無奈:「好的,媽,到時候瑞瓊來了,我會照顧她的。」

  母親似乎滿意地鬆了口氣,聲音又輕快起來:「這才對嘛!哎,你這麼懂事,有你這樣的閨女,我也省心!你奶奶在家裡就說你出息了,還讓我好好誇你呢!行了,就先這樣啊,記得照顧好瑞瓊!」

  掛斷電話後,張莫凡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壓在心底,轉回座位,繼續面對滿屏的文件和數字。

  她強迫自己專注於工作,試圖用不斷忙碌來麻痹思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辦公區裡的燈光逐漸熄滅,四周的同事一個個離開,向她道別,她只是點頭回應,沒再抬頭。

  她的眼睛盯著屏幕,但腦海中卻不時浮現出母親的話——「這麼懂事」、「出息」、「照顧瑞瓊」……一遍遍地在腦中迴響。

  張莫凡知道家人的話本不該讓自己如此動搖,可那種深藏多年的不平與壓抑依舊隱隱作痛。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真能像母親眼中那樣「成功」,是不是這一切的重擔就不會那麼沉重?

  是不是她不必再為這樣微薄的工資而感到焦慮,也不會擔心堂妹的到來給自己添麻煩。

  幾個小時過去了。

  手邊的手機亮了亮,張莫凡下意識地看過去,卻只是一條系統消息,而不是什麼來自邵鵬的問候。

  她微微失落,仍然等待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可那人似乎早已將昨晚的尷尬拋之腦後,完全沒了蹤影。

  夜已漸深,辦公室里只剩她一人。

  張莫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視線模糊間望向窗外。

  霓虹燈在夜幕中忽明忽暗,映照著她漸漸失去焦距的眼神。

  她卻依舊無法停止手中的工作,像是害怕一旦停下來,所有壓抑的情緒便會瞬間傾瀉而出,將她整個吞沒。

  在無數個加班到深夜的日子裡,張莫凡總是能找到一絲微弱的動力——有時是為了自己未來的生活,有時是為了爭取那點微薄的工資獎金,但此刻,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走在一條漫長而空曠的路上,前方只有無盡的黑暗,既沒有方向,也沒有盡頭。

  等她終於疲憊地合上電腦,才意識到已過了九點。

  辦公室只剩下她的身影,四周一片寂靜。

  張莫凡知道,回到那昏暗狹小的出租屋只會加重她的窒息感。

  那個地方像個壓抑的盒子,每一寸牆壁似乎都在擠壓她的呼吸。

  她握緊手機,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撥通了趙沁詩的電話。

  聲音里透出的疲憊連自己都未察覺:「沁詩,今晚有空嗎?出來陪我喝一杯吧。」電話那頭的趙沁詩愣了一下,帶著幾分關切:「好,等我。你先找個地方坐著,我馬上過來。」

  張莫凡來到公司附近的露天燒烤攤,選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夜色昏暗,煙霧繚繞中,老闆的視線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白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和一絲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帶著一種冷淡的疏離美。

  她垂眸時眼神有些疲憊,仿佛與周圍的喧囂隔離開來,反倒添了幾分讓人著迷的神秘感。

  張莫凡點了半打啤酒,一個人坐在攤位邊,手指輕輕摩挲著冰涼的酒瓶,仿佛在借著這一小段獨處的時間緩解心中的疲憊。

  老闆悄悄地打量著張莫凡,目光貪婪而隱晦。

  她這樣的年輕女人,即便在這霓虹燈閃爍的夜晚中,依舊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那白襯衫和黑包臀裙顯然是從寫字樓里走出來的,和他這樣的五十多歲的外地人本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他暗自思忖著,自己這輩子在外奔波,年輕時因為沒文化沒手藝,只能在工地上幹些苦力活,存了些積蓄,才好不容易在京海市開了這個小燒烤攤。

  眼下的他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一身還算壯實,生意也算小有起色。

  可這麼多年來,唯獨找個女人的心愿,一直都沒有能滿足。

  老闆端著酒瓶走過來,帶著曖昧的笑意,將半打啤酒擺在張莫凡面前,裝作隨意地開口:「一個人就喝這麼多?心情不太好吧?」話音剛落,他又笑眯眯地從櫃檯端來額外的半打,放在桌上,「這些算我的,不用客氣。」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張莫凡修長的雙腿上,看著她微微敞開的領口,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燈光下仿佛透著柔光,他心裡不由得湧出一陣久違的衝動。

  想著若是能把這個漂亮的京海白領弄到床上,也不算白活這一世。

  他腦海中此時已經浮現出張莫凡倒在自己床上,被自己肆意的按在身下的畫面。

  張莫凡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簡短道了聲謝,隨即又低下頭,握著酒瓶輕輕抿了一口。

  她的視線微微飄遠,仿佛並未察覺到他別有深意的笑意。

  而老闆的目光卻沒移開,趁她不注意時偷偷地打量著她微敞的領口,和黑色絲襪包裹著的修長雙腿,眼底漸漸浮現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壞笑。

  張莫凡靜靜坐著,啤酒並未喝得很快。

  老闆心中暗自盤算:等她喝得差不多了,自己正好可以「順便」提議送她回去,再順勢將她帶到自己的出租屋去。

  他嘴角微微上揚,腦中已經設想起之後的情景,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期待。

  而張莫凡全然未察覺,只是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偶爾抿一口冰涼的啤酒。

  酒精的微微刺痛帶來片刻的輕鬆,也讓她的眼神越發空洞,思緒隨著夜色慢慢地飄遠了。

  不久後,趙沁詩從計程車上急匆匆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她的朋友。

  張莫凡此刻的模樣,與平日那個幹練自信的形象相去甚遠,顯得格外的失落、疲憊、甚至有些無助。

  張莫凡懶懶地抬了抬手,朝她招呼,但並沒有起身。

  一打冰啤酒和滿桌烤串顯得有些誇張,她卻似乎全然不顧。

  張莫凡手中的啤酒瓶對準唇邊,仰頭又灌下去一大口,冰涼的酒液刺激著她的喉嚨,帶來一絲難得的清涼。

  伴隨啤酒下肚,一陣氣體從胃裡翻滾而上,她按捺不住輕輕打了個嗝,捂嘴揉了揉泛紅的眼睛。

  「莫凡,你這是怎麼了?才到周三呢,工作日晚上就喝起酒來了?明天不上班了啊?」趙沁詩眉頭微皺,帶著一絲驚訝地打量著她。

  張莫凡的眼神有些渙散,和往常的幹練模樣大相逕庭,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籠罩著淡淡的疲憊和失落。

  趙沁詩了解她的朋友太久了,大學四年室友的情誼,加上工作後的不間斷聯繫,讓她看得出張莫凡心裡藏了事。

  她從沒有見過莫凡在工作日晚上的街頭大排檔上如此放縱,毫無顧忌地對著酒瓶喝下去。

  「來的正好,再來一打啤酒!」

  張莫凡的聲音稍微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近乎自嘲的灑脫。

  周圍幾桌的人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幾個男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她和站在身邊的趙沁詩。

  趙沁詩下意識地用手攏了攏頭髮,朝周圍淡淡一笑,便坐下陪著張莫凡,不動聲色地將酒瓶推遠了些。

  趙沁詩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柔滑的紗制披肩輕輕搭在肩頭,若隱若現地露出雪白的香肩,透出一絲嫵媚的氣息。

  她穿著一件修身的白色吊帶衫,搭配淺藍色牛仔短褲,清晰地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肚臍上方還點綴著一顆精緻的銀色小飾物。

  兩條筆直修長、未著絲襪的美腿在夜色的映襯下仿佛散發出淡淡的白光,頓時吸引了不少注視的目光。

  老闆眼神一亮,本覺得今天晚上中了頭獎,一下子出現了兩個大美女。

  可是見到這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忽然出現在張莫凡身邊,他的眼神便暗了幾分。

  老闆看到張莫凡朝趙沁詩露出淡淡的笑容,心裡頓感失望,原來她並不孤單,於是乎自己剛剛的算盤恐怕再難實現。

  失望之餘,老闆的目光不禁在趙沁詩和張莫凡之間來回流連,心裡暗暗做起了對比。

  趙沁詩渾身散發出一種成熟自信的性感氣息,仿佛無意間每一個舉動都帶著撩人的暗示。

  她的吊帶衫和短褲貼身又合體,舉手投足間露出的香肩與修長的腿毫不遮掩,帶著一種自然的吸引力,顯然習慣了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她對四周投來的注視毫不在意,臉上帶著一抹從容的微笑,仿佛篤定了旁人會為她駐足。

  然而,與趙沁詩的外放性感相比,張莫凡的吸引力卻顯得更加含蓄。

  老闆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不自覺地打量她那低垂的眉眼與微紅的臉頰,心裡暗自驚訝。

  張莫凡並不像她的朋友那般耀眼,反倒有種自然的清純氣質,帶著微微的疲憊,仿佛只是一個普通上班族,卻在清冷的表象下藏著若有似無的柔媚。

  她的眉梢和唇角偶爾閃過的一絲柔和,讓她看起來單純又不失嫵媚,像是不經意間泄露的誘惑,越是含蓄,越讓人想要靠近。

  老闆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心中帶著一絲不甘的遺憾。

  雖然趙沁詩的嫵媚奪人眼球,但相比之下,張莫凡那種帶有矛盾感的清純和深藏的柔媚更讓他心生嚮往。

  她的吸引力像是若即若離的香氣,籠罩在淡淡的酒氣和夜色中,若有若無,卻牢牢勾住他的心,讓他心癢難耐,忍不住幻想張莫凡那OL裝束下的火熱身體。

  趙沁詩無視旁人的注視,自然地攏了攏散落的長髮,對這種矚目早已習以為常。

  趙沁詩站在塑料凳子旁,微微皺眉掃了一眼略顯油膩的表面,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在張莫凡對面坐下。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透明塑料杯,輕巧地倒了半杯啤酒,酒液在杯中起了層層細密的泡沫,散發出淡淡的麥香。

  趙沁詩微微一笑,舉杯輕啜一口,冰涼的酒液在口中滑過,給這個悶熱的夜晚帶來片刻的清爽。

  雖然大排檔的扎啤不比高檔餐廳的精釀,但在這喧鬧的街頭夜色中,她竟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趙沁詩一口將杯中的啤酒喝盡,微微皺眉感受著冰涼的酒意,隨即又自顧自地續滿了一杯,嘴角帶著俏皮的笑容,朝張莫凡眨了眨眼,調皮地說道:「怎麼樣?姐是不是很上道,隨叫隨到!」然而,她的誇張神情沒有引起張莫凡一絲回應。

  趙沁詩的笑容微微一斂,立刻察覺到好友情緒低落,收起了玩笑的態度,認真地問道:「怎麼了?你們家的那位欺負你了?」

  張莫凡聽到邵鵬的名字,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猶豫地搖了搖頭,但過了一秒,像是反應過來般,又遲疑地點了點頭。

  她的神情游離而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趙沁詩見狀,眉頭微蹙,小心翼翼地問道:「哎……你和邵鵬到底怎麼了?」雖然趙沁詩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這段關係,但看到張莫凡的模樣,心中也免不了幾分心疼。

  張莫凡輕輕嘆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般,緩緩將心底積壓的苦水一一傾訴出來。

  她從工作上的挫敗說起,提到那個她投入無數心血的項目竟被團隊裡毫不起眼的同事截胡,多個月來連軸轉的加班與付出,結果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更糟的是,她因一次重大失誤險些丟了工作,昨日險些被開除的情景如今仍在腦海揮之不去,幸虧人家甲方的負責人挺身而出。

  不過,她略去了在李君超家中沙發上擦槍走火的細節,隻字未提那場差點失控的情境。

  趙沁詩聽到張莫凡提起自己在工作中的失誤,原本平靜的臉上掠過一絲吃驚。

  張莫凡的工作能力她向來十分認可,從大學一起完成課業項目時便對她刮目相看,甚至連自視甚高的趙沁詩也覺得,論學習與工作,張莫凡始終在她之上。

  「你……你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趙沁詩難以置信地問道。

  被她這麼一問,張莫凡愣了片刻,最終不情願地說起了那場因一盒車厘子引發的爭吵。

  「什麼?他竟然說你不配吃車厘子?」聽到張莫凡委屈的述說,趙沁詩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看著好閨蜜這副模樣,她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憐惜,同時帶著一種「我早提醒過你」的神情,隨即不留情面地說道:「……你要是早聽我的,和那個吳宇在一起,又何至於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在大學的時候,作為張莫凡最好的閨蜜趙沁詩,就十分的不看好張莫凡和邵鵬兩個人在一起。

  那時候趙沁詩從張莫凡那裡聽來,邵鵬是河西省嶂縣近十年唯一一個考來京海的那個人,在張莫凡高一的時候就默默的喜歡上了那時候高三的瘦瘦的邵鵬學長。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簡單的情愫,張莫凡以邵鵬為目標,最終也如願的考到了和邵鵬一樣的這所大學。

  「吳宇……」

  張莫凡聽到趙沁詩提到這個名字,忍不住輕輕搖頭,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轟動全校的表白。記憶中,那片鮮紅的玫瑰依舊那麼刺眼。

  她記得那天,宿舍樓下鋪滿了玫瑰,從門口一直鋪到走廊,炫目而盛大。

  吳宇站在花海中央,穿著筆挺的西裝,手捧一束特別包裝的玫瑰,仰頭望著她的窗,臉上帶著自信從容的笑意。

  周圍傳來低語和驚嘆,還有人拿手機錄下這一切,校園論壇上頓時炸開了鍋。

  那天起,吳宇的名字成了校園女生間的焦點,而張莫凡也成了人們議論的對象。

  面對吳宇的深情,張莫凡幾乎無從拒絕。

  他眼中的溫柔與專注與他平日的張揚截然不同,這份執著讓她既感動又無措。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應,也無法輕易接受他的好意。

  真正讓她陷入複雜情感的,是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那晚社團活動結束時,天色驟暗,緊接著雷聲滾滾,一場暴雨砸了下來。

  張莫凡站在校門口的樹下避雨,很快便被雨水浸透,狼狽不堪。

  正當她四下張望,試圖找地方躲雨時,一輛黑色瑪莎拉蒂緩緩停在面前,車窗降下,吳宇的臉龐透過雨幕靜靜地注視著她,眼神中滿是溫柔。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示意她上車。

  張莫凡猶豫片刻,望了望雨幕中寂靜的校門,走向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車內溫暖而安靜,暖風輕拂,她的發梢還在滴水,打濕了座位邊緣。

  吳宇沒有多言,只是專注地踩下油門,一路將她送到宿舍樓下。

  當車停在宿舍樓下時,張莫凡正琢磨著如何道別,卻抬頭看見邵鵬站在門口,雨水順著肩膀流下,神情陰沉。

  吳宇解開安全帶,準備替她開門,看到邵鵬的神情也微微一滯。

  他看向張莫凡,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張莫凡深吸一口氣,頂著雨走向邵鵬,解釋這只是一個雨夜的巧合。

  她說吳宇只是恰好經過,自己被雨淋得太狼狽才不得已上了車。

  話還未說完,便被邵鵬冷冷打斷,眼中帶著怒意,話里滿是質疑:「莫凡,你該不會真是個拜金的女人吧?坐他的車,還被送到樓下,你覺得我會怎麼想?」

  她愣住了,雨水順著臉頰流下模糊了視線。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但對方冷冽的眼神壓得她無話可說。

  邵鵬的怒火在眼中燃燒,毫不掩飾他的不信任。

  他要求她立刻刪掉吳宇的聯繫方式,質問她是否需要這種「備選」。

  吳宇在一旁靜靜看著,站在雨中未靠近,卻帶著一絲無奈。

  他低聲對邵鵬說了幾句,從手機里找到張莫凡的號碼,親手將她的聯繫方式刪掉。

  然後他將手機舉給邵鵬看,神色平靜,仿佛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

  隨即,他望了張莫凡一眼,帶著一絲遺憾,轉身走入雨幕。

  張莫凡感到內心一陣難堪,但愧疚讓她沒有反駁,只是當著邵鵬的面忍痛刪掉了吳宇的聯繫方式。

  從那天起,她與吳宇徹底斷了聯繫,直到畢業也再沒見過他。

  她知道,吳宇並不是個壞人,然而他身上的那股紈絝子弟的氣息讓她難以接受。畢業後,吳宇就徹底消失,據說被家人送到國外留學去了。

  「你要是當初聽我的,和吳宇在一起,哪至於為了一盒櫻桃受這種委屈?」

  「我……」張莫凡剛要開口辯解,卻被趙沁詩打斷。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趙沁詩搖搖頭,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屑和惋惜,「你看看邵鵬,哪一點比得上吳宇?除了成績好些,長相、家境,甚至身高,都差得一大截……」

  張莫凡默默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知道,趙沁詩說的每一句話都難以反駁。

  邵鵬的家境她再清楚不過:他的父母原是河西省一家小工廠的普通工人,靠微薄的薪水勉強維生。

  那波下崗潮席捲而來時,工廠倒閉,因年紀偏大、沒有技術,兩人最終不得不回到嶂縣,開始依靠務農為生。

  培養出邵鵬這個高材生,已經竭盡了他家裡的全力。

  張莫凡深知,指望他父母能幫襯他們兩個在京海買房,幾乎是痴人說夢。

  而吳宇,雖然張莫凡雖然從來沒有聽吳宇自己炫耀過,但是人盡皆知吳宇他家在京海是是數得上號的財力雄厚,即便不論他們家的財產,即便是吳宇那個當官的舅舅這樣一個關係的存在,也是邵鵬這樣的普通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

  邵鵬這樣的家庭條件,別說和吳宇比了,就連趙沁詩口中「普通」的李君超,也比邵鵬有太多優勢。

  李君超是京海的土著,家境雖算不上顯赫,但父母早早為他全款購置了一套市中心的房產,他自己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相比之下,邵鵬的處境顯得愈加艱難,連住房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邵鵬自從在那家「頭部」高科技企業因受到排擠而憤然辭職後,便再也沒找到過稱心如意的職位。

  無奈之下,他開了個小作坊式的軟體公司,接一些外包小項目勉強維持。

  看似有些項目利潤不低,然而為了能夠長期拿到這些訂單,私下送出的人情和回扣早已消耗了不少。

  幾年下來,邵鵬辛苦接活,收入不穩,到了如今,兩人手頭的存款距離京海房子的首付仍差距不小。

  「可是……」張莫凡聽趙沁詩這麼說,心裡還是忍不住想要為邵鵬維護幾句,可是奈何她的閨蜜趙沁詩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什麼?你還想替邵鵬說幾句好話?他是長得高,還是有多帥?要不是因為他是你男友,這種男人我在路上見到都不會多看一眼。拜託你把那層『高中優秀學長』的濾鏡摘掉,仔細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

  「沁詩……你這麼說他,也太過分了吧。他……他也是有優點的……」張莫凡被趙沁詩的直言戳中,心底的糾結仿佛被掀開一角。

  她想為邵鵬辯護,可一想到他最近的疏離與她的付出,她的聲音卻哽在喉間。

  她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眼中的無奈,腦海中浮現出和邵鵬在一起的那些年,那個曾在校園裡為她朗誦詩篇的少年,似乎離她越來越遠。

  見張莫凡神情有變,趙沁詩收斂了一些,換上了帶著一絲俏皮的神色,微微揚起眉毛,「哦?該不會你說的優點是在床上吧?這個嘛,我可沒機會體驗,就不好隨意評價了……不過,說實話,這種事沒有對比你還真看不出好壞來。像你這樣把大好青春全都浪費在同一堆牛糞上的人,哪裡知道邵鵬到底行不行呢?畢竟比較才能知道優劣嘛……」

  「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虎狼之詞啊……」張莫凡有些慌亂地辯解,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的意思是他……他很努力,我一直相信他能在京海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趙沁詩盯著張莫凡的眼睛,雖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可這一次,她仿佛在張莫凡的眼中看到了些許不安和掩飾。

  趙沁詩嘴角微微上揚,眯起眼睛,語氣半真半假地問道:「……你不會是在掩飾些什麼吧?以我對你的了解,是不是你們在那方面有點……不和諧?」她話音剛落,立刻用手捂住嘴,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神情中滿是調侃。

  張莫凡聽到閨蜜這麼直接的玩笑話,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她習慣性地揚起手,作勢要打趙沁詩,但舉到一半卻僵在了半空,愣了一會兒,竟慢慢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

  「哎喲,不會吧!」趙沁詩驚訝地睜大眼睛,誇張地靠近張莫凡,「難道真被我說中了?」

  張莫凡被她這麼一問,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

  她拿起桌上的塑料杯,猛地灌下一大口,仿佛藉此掩飾尷尬。

  片刻後,她猶豫著,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緩緩說出了他們很久才來那麼一次,而且昨天晚上正做得投入時,被室友突然打斷的窘迫之事。

  張莫凡剛說完,趙沁詩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帶著幾分興奮和調侃的意味,湊近了些,「等等……你說你們被室友打斷了?哎呀,那真是夠尷尬的。不過你們為什麼很久才來一次?」趙沁詩眯著眼,帶著玩味的笑容繼續追問,「說實話,是不是他精力不夠,還是你們在一起……哎呀,怎麼說呢,有點不和諧?」

  張莫凡被趙沁詩刨根問底地問著,臉上的紅暈越發加深,她幾次抿了抿嘴,想要掩飾,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放下了杯子,緩緩說道:「其實……也不是我不想,真的。我們……唉,大概是因為工作太累了吧。邵鵬創業壓力大,我又整天加班,事情一堆堆的,真沒什麼精力。」

  趙沁詩一臉的不以為然,微微挑眉,直視著張莫凡,「你可別找藉口!好多人工作忙得要死,還不是照樣該幹啥幹啥。你是不是太寵他了?不行,這事不能慣著!」

  張莫凡被她這麼一戳,忍不住苦笑:「要說起來,生活上也不容易。我現在還和邵鵬合租,房子就一間衛生間。你說,唉,住在這樣的地方,真的是……說小聲點連親熱都怕被聽見。」

  「什麼?」趙沁詩誇張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捂住嘴,片刻後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的天,原來你們真的是……偷偷摸摸啊!難怪你們總是『很久才來一次』!」

  張莫凡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幾分難言的失落:「沒辦法啊,租房條件就那樣。每次剛想有點親密的時間,就聽見室友在外面的動靜,搞得整個人都冷下來了。你說換誰,誰不心累?」

  趙沁詩聽著張莫凡的無奈,眼中笑意中帶上幾分憐惜,忽然話鋒一轉,直截了當地說道:「哎呀,莫凡,你對邵鵬真是仁至義盡了!要是我跟人做愛都得壓著聲音,生怕被人聽見,這樣的日子我可真過不下去!就算邵鵬再好,這也未免太委屈自己了吧。」

  張莫凡被她這麼一說,忍不住紅了臉,小聲反駁:「我……我只是覺得等我們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好什麼好?」趙沁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當初要是你選了吳宇,估計現在早就住在他們吳家的大豪宅里了,想叫多大聲叫多大聲,誰敢來打擾你?說不定啊,你們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她們又喝了些酒,氣氛逐漸融洽,話題也隨之更為坦誠。

  趙沁詩微微眯著眼睛,帶著幾分醉意,語氣卻格外認真,緩緩開口道:「莫凡,說真的,邵鵬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你。你都這麼辛苦了,陪著他受這份委屈值得嗎?說到底,他根本沒法給你在京海一個安穩的生活。你還年輕,趁早想明白,找個京海本地的土著,有房有車、有戶口的,生活才會安穩踏實。」

  張莫凡聽著,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沒有立刻反駁。

  趙沁詩見狀,靠近了些,似乎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便繼續說道:「你知道的,邵鵬家裡條件擺在那裡,就算再努力,京海這種地方沒有基礎,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太難了!我就不明白了,憑你的條件,找個本地人穩定下來,生活肯定比現在輕鬆得多。說白了,住出租屋天天擔心房東漲價還被室友打擾,還不如直接換個好環境。」

  張莫凡聽著這些話,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低頭默默地玩著手中的酒杯,仿佛在掩飾內心的動搖。

  趙沁詩看她那副樣子,又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語重心長地勸道:「說實話,你現在做的這個公關行業,競爭多大你心裡有數。年輕人一個接一個,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後浪推翻了?照我說,還不如早點回歸你當初的法律專業,這才是長遠的打算。」趙沁詩見張莫凡不置可否,便進一步說道,「你知道京海大學有個職業律師的在職碩士吧?要是你讀下來,律師證考試內容就能免考80%,資格自然就差不多了。到那時,不說大富大貴,至少收入穩定,日子也能過得體面。」

  張莫凡默默點了點頭,心中確實被觸動了幾分。

  自從畢業後,她的生活幾乎被工作和房租填滿,每月的辛勞還要看客戶的臉色,長此以往,前景似乎並不明朗。

  只是想到那筆不菲的學費,她有些猶豫:「我知道這個項目,不過……費用確實不低啊,光是學費就夠讓我頭疼了。」

  趙沁詩聽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裡帶著幾分調皮:「放心,你要真有興趣,咱們可以一起研究研究辦法。再不濟,要不然……你也聽我的,換一個男朋友?」

  張莫凡一怔,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趙沁詩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是真的為你好,莫凡。如果你真需要,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本地的男朋友,房子車子都不缺,經濟穩定,家庭背景也不錯。這樣你既不用為房子發愁,也不用擔心未來的生活,說不定煩惱就能解決大半了。」

  張莫凡聞言,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無奈:「你呀,總是這樣說……可也不見得有人看得上我。也就只有邵鵬他真心實意地對我……」

  趙沁詩愣住了,驚訝地盯著張莫凡,隨即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反問:「拜託,你到底有沒有照過鏡子?你居然覺得沒人看得上你?我真服了!」她的眼神里透著幾分認真,「莫凡,你可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漂亮最性感的一個,好不好?說句實話啊,別說男人,連我這個自信十足的女人都覺得自己比不過你!」

  張莫凡聽到她這麼說,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窘迫,低下頭笑了笑。

  趙沁詩見她這樣,語氣更加直接起來,帶著一絲玩味繼續說道:「你啊,就是不自覺!光說外表,你這長相、這身材,怎麼可能沒人看得上?你想想,胸大,腰細,屁股又翹又挺,走到哪兒都一堆男人盯著看吧?你這樣的人還擔心沒人喜歡?說真的,天生就是好生養的料,放哪兒都是高分!」

  張莫凡被她這番直白的話說得臉上更紅,忍不住輕輕推了她一下,笑著說:「哎呀,別說了,你怎麼比我自己還了解我啊?」

  趙沁詩笑得前仰後合,抿了口酒,繼續調侃道:「我說的可都是真話,莫凡!你就是傻。換個本地男朋友輕輕鬆鬆享受生活,像你這樣的條件真是頂配了!要不然我立刻給你介紹幾個——絕對個頂個的優質股。」

  「還是算了吧……」張莫凡微微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似乎對趙沁詩的提議早已心知肚明,卻又無力接受。

  趙沁詩輕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就別死守那些無謂的執念了。說句實話,邵鵬是努力,可是沒有根基要在京海翻身,太難了。再這麼下去,你不過是陪著他耗下去,自己吃苦不說,到頭來還不一定有結果。」

  張莫凡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回應道:「沁詩,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也不想輕易放棄啊。我們經歷了這麼多,起碼也有感情。我總覺得,就這么半途而廢,我心裡會過不去……」

  趙沁詩聽著,忍不住撇撇嘴,臉上滿是無奈,甚至帶著一絲不以為然的惋惜:「行吧,真是服了你了!誰讓你張莫凡就是這麼有情有義呢?不多說了,只希望你以後別後悔才好。自己選的路,總歸是要走到底的。」

  張莫凡低下頭,眼眸輕垂,手裡把玩著酒杯,神色有些茫然。

  她知道趙沁詩說的都是為她好,可心中的情感與執念讓她無法輕易放手。

  趙沁詩見她這副模樣,也知道勸不動她,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默默地遞過一杯酒,輕輕碰了碰她的杯沿,眼中透出幾分憐惜與理解,柔聲道:「算了,來吧,莫凡,不說這些,喝一杯!」

  張莫凡和趙沁詩聊到深夜,酒杯推盞之間,兩人都漸漸有了醉意。

  張莫凡的臉頰泛起微微的紅暈,眼神朦朧,眼底浮現出一絲晶瑩的水光,似是因為醉意,又仿佛因為心頭的那份隱秘心事。

  趙沁詩靠在椅背上,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眼角含笑地打量著張莫凡,神情中滿是知心閨蜜的玩味。

  「莫凡,我看你這酒勁兒上來了,今天都快把自己的委屈倒乾淨了吧?」趙沁詩調侃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微醺的戲謔。

  張莫凡笑了笑,帶著幾分不勝酒力的軟弱,半開玩笑地說道:「今天能有你聽我說這麼多,我可算是放鬆一回了……哎,喝成這個樣子,該怎麼回家呀……」

  趙沁詩微微一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貼著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即掛斷,轉身對張莫凡說道:「我讓我男朋友過來接我們了,順便讓他送你回去吧,不然你這狀態打車我也不放心。」

  張莫凡聽了這話,忍不住噗嗤一笑,雙眼微微睜大,半帶醉意地搖了搖頭:「哎呀,沁詩,你這麼寵我,再這樣下去我都快習慣了。」

  「少貧嘴,」趙沁詩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中帶著幾分寵溺,「等著吧,等彼得來了,我讓他把你安安全全送到家。」

  一輛黑色寶馬X5緩緩停在路邊,車身在路燈下泛著深邃的光澤。

  林彼得緩緩搖下車窗,露出一張帶著禮貌微笑的臉。

  看上去,他不過是個隨意而自然的紳士——白襯衫袖口挽起,簡單幹淨,透著點隨性與溫和。

  然而,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中偶爾閃現的審視,卻仿佛在無意間捕捉著周圍每一個細節,讓人察覺到他的溫和表象下藏著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作為一個「海歸」,林彼得總是擺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常常在別人談起中國式的複雜人情關係時裝作茫然失措,搖頭輕笑道:「我實在跟不上國內的這些『潛規則』。」這種坦然無辜的表情讓人很難懷疑他別有用心。

  但熟悉他的人知道,彼得的「天真」不過是一種手段。

  停好車後,彼得立刻下車,走到趙沁詩身邊,攬住她的肩膀,自然而親密的動作,透出一種長久的默契。

  趙沁詩微微一笑,酒意微醺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放鬆,順勢靠在他懷裡,毫無防備。

  彼得低下頭注視著她,神情中帶著一份寵愛,手臂輕輕收攏,像是在給她一種可靠的依靠。

  「今晚玩得很盡興吧?」他低聲說道,語氣里透出寵溺,聲音低沉,帶著一點笑意。

  他的手順著她的肩膀滑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動作熟悉又自然,帶來一種貼心的溫暖。

  趙沁詩微微踮起腳,仰頭看著他,眼神帶著幾分依賴,帶著一絲醉意,輕聲說道:「彼得,你總是這麼準時,讓我感覺特別安心。」彼得嘴角微微揚起,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手指輕輕撥開她耳邊散落的髮絲,低聲說道:「那還不值得一個獎勵?」不等她回答,他便低下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那輕輕一吻仿佛在彼此之間無聲地傳遞著一種深情的默契。

  趙沁詩輕輕依偎在他懷裡,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而就在這時,彼得的目光不經意間轉向張莫凡,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淡淡的注視帶著幾分評估與探究,仿佛短暫地將她置於目光之中。

  但他很快移開視線,重新專注地看向趙沁詩,仿佛她才是此刻唯一牽動他心的存在,眼神中滿是柔情。

  張莫凡站在路燈下,微微晃動的身影在柔和的燈光中顯得格外迷人。

  燈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修長的頸項和流暢的肩線,將她的曲線映照得越發清晰。

  彼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身上,從她的臉龐一路向下。

  她微微敞開的衣領處,隱約露出白皙細膩的肌膚,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性感。

  他忍不住暗暗讚嘆,心裡掠過一絲覬覦,心想國內的女人竟也有這樣迷人的身材。

  在他印象中,國內的女人多半含蓄溫柔,而張莫凡卻帶著一種不經意的性感,她胸部飽滿而自然地挺立,隨著微微的晃動,顯得豐盈有致;腰身纖細,卻毫不羸弱,那曲線像是一道流暢的弧線,從胸到臀勾勒得恰到好處,仿佛讓人忍不住想像觸碰的手感。

  她的臀部高高翹起,即便是簡單的衣著也掩蓋不住那份渾然天成的誘惑,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性感而純粹的魅力,仿佛並不自知,卻在不經意間引人駐足凝視。

  彼得忍不住在心底感嘆,沒想到國內也有這樣性感的女人,既有西方女性的曲線美,又帶著一種東方獨有的柔和氣質,既純淨又撩人。

  趙沁詩似乎察覺不到他的目光,靠在他肩膀上,指了指張莫凡,打著酒嗝說道:「彼得,順路送莫凡回去吧,她今晚喝得可比我還多。」

  彼得笑著點頭,將張莫凡扶上車,目光不自覺地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一邊扶她坐好,一邊低聲說:「好好坐著就行了,我來送你們。」

  車子啟動後,夜晚的街景在窗外緩緩退去,城市的霓虹在車窗外拉出一片流動的光影。

  寶馬X5的內飾奢華而精緻,柔軟的皮革座椅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包裹著張莫凡,令她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醉意和舒適感讓她陷入一片迷離中。

  坐在副駕駛的趙沁詩緩緩的睡去,而她的男友彼得,則透過後視鏡打量著她的閨蜜張莫凡的模樣。

  注意到張莫凡略微難受的面容,唇角不自覺地浮現一絲笑意。

  他握著方向盤,輕輕轉動手腕,故意在道路上稍微加速,然後又在並不平坦的路面上緩緩駛過,車子微微顛簸,座椅隨著路面的起伏輕輕震動起來。

  張莫凡隨著車子的晃動,原本安穩的神情逐漸皺起眉頭,胃部開始一陣陣翻騰,臉色也隨著車速的起伏一點點轉白。

  她微微睜開眼,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但彼得卻好像不經意般繼續製造顛簸,直到張莫凡忍不住捂住嘴,臉色愈發難看。

  見她如此,彼得這才慢慢將車緩緩停在路邊,故作關切地解開安全帶,湊到她身旁,柔聲問道:「你還好嗎?是不是喝多了?」

  張莫凡微微點頭,剛想開口,一陣反胃感猛然襲來,她無力地彎下腰,忍不住低頭嘔吐出來。

  彼得眼疾手快,遞上紙巾,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穩穩支撐在自己身旁,低聲柔語地安慰著:「沒事,慢慢來,吐出來會好受些。」

  張莫凡在醉意中並未察覺彼得的靠近,整個人無助地靠在他身上,微微顫抖的手指無力地握著紙巾。

  彼得微微低頭,視線順著她凌亂的髮絲滑下,凝視著她優美的後背曲線和纖細的腰肢。

  扶穩她的肩膀時,他的手順勢向下移動,滑向她的腰側,掌心輕觸到她腰部的柔韌與細膩,仿佛在無意間探測著她肌膚的溫度。

  他輕輕按壓著張莫凡的腰,借著「扶穩」她的姿勢,手指微微摩挲,仿佛無意間探觸著她肌膚的溫度。

  站在張莫凡身後,彼得將她的背影盡收眼底。

  張莫凡穿著一條熨燙的十分平整的闊腿褲,從身後看起顯得兩條腿纖細修長,豐滿圓潤的翹臀顯出青春氣息的同時又盡顯誘惑。

  張莫凡的屁股在微弱的街燈下微微翹起,在彼得的眼中越發撩人。

  張莫凡無力地吐著,絲毫未察覺身後的目光,彼得的目光卻逐漸變得深邃。

  他低聲安慰著她,手掌若有似無地輕輕滑過她的腰側,心中暗自慶幸這微妙的距離與接觸。

  他稍稍放低身子,繼續扶穩她,目光帶著幾分隱秘的欣賞,專注地在她身上游移著,仿佛在細細描摹著她作為女人的每一分吸引力。

  等到張莫凡稍微清醒一些後,彼得不動聲色地將她扶回車內,繼續駛向她的出租屋。

  車上,張莫凡偷偷抬頭望向彼得,從容地握著方向盤的模樣讓她不禁有些羨慕。

  這樣一位海歸男友,開的是高檔的寶馬X5,生活優渥,還能體貼入微地照顧趙沁詩。

  相比之下,自己和邵鵬住在簡陋的出租屋,每天為房租和生活壓力發愁,哪裡有這樣的輕鬆和體面?

  這才是趙沁詩的生活,而她只能心生幾分羨慕。

  車子緩緩停在她的出租屋前,張莫凡的酒意已退了幾分,逐漸恢復了清醒。

  回想起剛才的失態,她不禁有些窘迫,臉上泛起一絲羞紅,低聲道歉道:「彼得,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吐成這樣……洗車的錢……」

  彼得轉過身來,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輕擺擺手,仿佛十分體貼地說道:「沒事,大家出來玩嘛,誰還沒醉過幾次?別放在心上。」說完,他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帶上些許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含蓄卻意味深長:「不過,要是你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如下次請我吃個飯吧?」

  張莫凡愣了片刻,顯然沒料到彼得會這樣提議,心頭不由一緊。

  她有些慌亂地笑了笑,點點頭表示同意,又連忙道了幾聲謝,匆匆下車。

  內心複雜的情緒讓她腳步略顯凌亂,努力讓自己不顯得失態。

  彼得的目光在她背影上停留片刻,見她步履不穩地走向樓道,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眯起,隱隱透出一絲捉摸不透的光。

  等到張莫凡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里,他才緩緩發動引擎,仿佛一切盡在掌握,悠然地駛離了街角。

  回到家裡,張莫凡踉踉蹌蹌地走進門,室內靜悄悄的,邵鵬還沒有回來。

  她站在玄關處發了一會兒呆,酒精的熱意還在腦海中迴蕩,腳步也有些踉蹌。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裡生出幾分空落落的失落。

  酒意和一整天的疲憊讓她沒有去確認室友曹慶是否在家,而是直接走向了浴室。

  她想要用熱水來沖刷掉白天的煩惱和夜晚的醉意。

  浴室的燈光柔和而溫暖,將她的身影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中。

  張莫凡走到鏡子前,抬頭看著自己微微紅潤的臉龐,目光有些發散,眼神微微迷離。

  鏡子中映出她的模樣,雙頰因酒精而泛起一層紅暈,頭髮有些凌亂地垂在肩頭。

  醉意之下,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回憶起趙沁詩今晚調侃的話語——那番大膽、直白又帶著幾分真誠的描述。

  「你啊,就是不自覺!光說外表,你這長相、這身材,怎麼可能沒人看得上?胸大,腰細,屁股又翹又挺,走到哪兒都一堆男人盯著看吧?天生就是好生養的料,放哪兒都是高分!」

  張莫凡忍不住輕輕苦笑,趙沁詩的話雖說帶著玩笑的成分,可她也知道,這些話未必沒有幾分真意。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她有些迷醉地撥了撥頭髮,帶著幾分酒後的放鬆和好奇,重新審視起自己的身影。

  她微微側過身,借著柔和的燈光打量著自己,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鏡中這個女人的模樣。

  她的手輕輕撫上脖頸,指尖順著頸項滑向肩膀的曲線,描摹著自己肌膚的輪廓,最終停留在胸前。

  趙沁詩的話語在她腦海中浮現,那些大膽的描述讓她不由得低頭注視著自己的胸部。

  她從未刻意去觀察它們——飽滿,圓潤,自然地挺立著,帶著一種無需修飾的豐盈。

  她的手緩緩托住胸前的柔軟,感受到那真實的溫度,不禁想起了彼得今晚若有若無的目光,心頭隱隱浮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雙手微微將胸部上托,指尖輕輕撥弄著,仿佛帶著一絲新鮮的審視。

  她的乳頭淡淡的粉色,在白皙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柔和而含蓄。

  她試著擠出一點弧度,觀察著那微妙的曲線,感受著觸感的真實。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忍不住低語:「真的那麼大嗎……從來沒穿過那種專門顯胸的衣服呢。」

  不知怎的,腦海中浮現出男士雜誌封面上那些女郎的模樣。

  她們自信而大膽地站在鏡頭前,豐滿的胸部、線條分明的腰身,全然不掩飾地展示著自己,每一個細節都流露出一種對自己深信不疑的掌控力,眼神中帶著一種不經意的挑逗,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向觀者發出無聲的邀請,散發出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

  張莫凡在心底暗自想著,心中帶著幾分懷疑:「如果是我,真的能像她們那樣有吸引力嗎?」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將胸前的乳房緩緩的托高,微微擠出一道深邃的乳溝,試圖讓自己更符合那些封面女郎的形象。

  她在腦海中幻想著,如果自己站在那種雜誌的封面上,會不會也能讓人一眼難忘?

  這種想法帶給她一絲從未有過的悸動,也帶來一種陌生的自我意識。

  張莫凡仔細打量著自己,鏡中映出的那對豐滿而堅挺的乳房,在她掌心的輕輕觸碰下微微顫動,帶著一種柔軟而充滿彈性的美感。

  她撫摸著這對白嫩的乳房,感受著肌膚的溫熱和觸感的細膩。

  心中泛起一絲微妙的悸動,她不禁在心底輕聲問自己:「或許……我也可以是那樣的女人?」

  愣愣地看著鏡中熟悉卻陌生的自己,張莫凡第一次不得不承認趙沁詩的評價並非誇大。

  她確實擁有一副引人注目的身材,只是自己從未留意,甚至習慣性地忽視了這種吸引力。

  生活的重擔、職場的打拼,早已磨去了她對自我魅力的關注,埋頭於日常瑣碎,她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也有這樣的吸引力。

  鏡中的自己帶著一種自然的豐盈和純淨的魅力,那對清晰的眼眸中卻藏著不曾被發現的溫柔和力量。

  她的眼神變得複雜而悵然,原來自己竟然從未真正認識過自己。

  她輕輕嘆了口氣,不由得生出一絲自嘲:每天奔波忙碌,為生活和事業的種種辛勞付出,卻從未細細審視過自己的價值。

  連邵鵬,她的男友,也未必曾如此認真地打量過她吧。

  張莫凡的腦海中,不知怎的,浮現出彼得今晚看著她的眼神。

  起初,她只覺得那目光平靜而禮貌,仿佛並無特別的含義,可此刻細細回想,卻越發覺得那神情並不簡單。

  她回憶起自己上車時,彼得似乎隨意地瞥了一眼,但那一瞥卻帶著一層說不清的含義,仿佛一層輕柔的紗,將她細細包裹起來。

  她閉上眼,腦中浮現出彼得握著方向盤的樣子。

  他並不直接注視她,但他的眼神卻似乎總在她低頭或轉身時流連,從後視鏡里不時投來一瞥。

  那種注視不是明目張胆的凝視,卻在不動聲色間悄悄游移,帶著審視與隱藏的意味,仿佛在她身上無聲地遊走,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似要在不經意間將她看透。

  張莫凡心中微微一緊,慢慢意識到彼得的注視原來並不簡單。

  這種遲來的察覺讓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熱意,她忍不住抬手觸摸自己的臉頰,微微的發燙不知是酒意未消,還是因為她突然領悟到了彼得眼神中潛藏的含義。

  那一刻,她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仿佛一道輕微的電流悄然滑過脊背,帶來一種陌生的興奮。

  她想起彼得扶著她時,那雙手的溫度、那片刻的觸碰,短暫卻大膽,令她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樣的目光,這樣的接觸,是她從未在邵鵬眼中、手中感受到的顏色。

  一絲微妙的激動從她心底升起。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張莫凡低頭打量著自己,目光游移,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趙沁詩的建議:「找個京海的本地男人嫁了,別再為那些房租和生活壓力操心了。」

  她不禁沉思,趙沁詩的提議確實現實而有誘惑力——如果能找一個經濟條件優越的本地男人,擁有房子車子,未來的生活也許可以輕鬆許多。

  這樣一來,她也許不用再為升職拼盡全力,不必為了每個月的生活費用精打細算,也不必和邵鵬這樣的男人一起苦苦打拼。

  她的視線落在鏡中的自己身上,雙肩柔滑,曲線窈窕。

  這樣的外貌,這樣的身材,或許正是她的優勢。

  趁著自己還年輕,如果她能依靠這份天然的吸引力,是否可以讓生活走上另一條路?

  省去那些奔波、無休止的加班和夜晚的憂慮,早早地將未來穩穩託付在別人的臂膀里——這樣的生活確實令人嚮往。

  張莫凡輕輕嘆了口氣,低頭輕輕撫上自己的手臂,手指緩緩滑下,試圖在這溫暖的燈光下接納自己內心涌動的情緒。

  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打開了花灑。

  溫熱的水流在張莫凡的肩膀、背部滑落,將白天的疲憊一層層地沖刷殆盡。

  她閉著眼,任由水珠滑過肌膚,心情漸漸放鬆下來。

  浴室中瀰漫的水汽讓她幾乎忘記了外界的一切,只沉浸在這片刻的安寧中。

  在浴室的花灑開始發出流水聲之後,浴室的門被悄然打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幾乎不易察覺。

  水汽慢慢從門縫中彌散而出,伴隨著溫熱的水聲迴蕩在小小的浴室內,漸漸地,將門外的一切也染上一層潮濕的朦朧。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卻肥胖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浴室門口。

  那雙微眯的小眼睛帶著一絲掠奪般的光芒,透過門縫不動聲色地盯著浴室內。

  空氣中瀰漫的水汽仿佛成了最完美的掩護,讓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窺探門內的一切。

  這個身影的主人正是曹慶,張莫凡和邵鵬的室友,同時也是這套出租屋的二房東。

  曹慶是地道的京海本地人,學歷不高,只是大專畢業,學的是電子繪畫。

  然而,畢業後他幾乎沒有找到任何對口的工作。

  因為家中有親戚有空房的關係,他便以低廉的價格從親戚那裡租下這套房子,搖身一變成了二房東,再將其中一間房出租給張莫凡和邵鵬,藉此賺取些許租金差價。

  此時曹慶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浴室淋浴房裡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室友的女友的身上。

  張莫凡的臉龐白皙乾淨,帶著一絲無辜的神采,而她的身形卻透出一種難以掩飾的誘惑。

  她的肌膚白嫩如奶,水珠滑過時微微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的胸部飽滿而勻稱,圓潤的弧線自然而挺立,似乎沒有一絲下垂的跡象。

  乳暈嬌小淺紅,像輕輕暈染的圓環,襯托著中央粉嫩的乳頭,細緻玲瓏,微微顯出些硬度,像初綻的小花蕾。

  張莫凡緩緩地將手蘸上沐浴露,輕輕揉搓著自己柔軟的胸部,手指在豐盈的輪廓間滑動,帶起細膩的泡沫,肌膚泛起一層微微的光澤。

  她洗了一會胸部之後,手指帶著沐浴露又慢慢移向她雙腿之間那隱秘的私處,細緻地觸碰著每一個可能存在污物的角落。

  曹慶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室友張莫凡,眼前的她正細緻地清洗著那片私密之處。

  只覺雙腿間的熱血猛然涌動,他的陰莖瞬間充血,堅硬如鐵。

  然而,由於視角的限制,加上張莫凡僅僅稍微分開雙腿的清洗動作,使得他只能在腦海中構想這迷人畫面,無法一睹她私處的全貌,心中不免湧起幾分遺憾與更深的渴望。

  仿佛是上天的眷顧,張莫凡仔細地清洗完小穴後,拿起花灑輕輕衝掉穴口殘留的泡沫。

  她的動作帶著一絲專注,隨後便並起雙腿,緩緩俯下身子,將雙手放在穿了一整天高跟鞋而略顯疲憊的雙腳上。

  她的手指輕輕揉搓著腳背和腳趾,仿佛撫慰般地細細按壓。

  張莫凡的雙腿修長勻稱,俯身的姿勢讓她難以觸及腳踝以下的位置,迫使她微微彎曲膝蓋,輕輕翹起那白皙而渾圓的臀部。

  正是這樣的動作,讓曹慶意外得以窺見張莫凡作為女人最隱秘的部位。

  她無意間翹起的臀部和微微分開的臀肉,仿佛一瞬間揭開了她私密之處的面紗,讓曹慶屏息凝視,目光無法移開。

  濕漉漉的陰毛因為剛剛清洗過而貼伏在肌膚旁,顯得有些凌亂,而那粉紅色的陰唇微微分開,呈現出一道淡淡的縫隙,透出幾分柔軟。

  透過這縫隙,他隱約可見到鮮紅色的小穴,細緻的色澤勾勒出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誘惑。

  曹慶看著眼前略帶水汽的場景,感到心跳加速,仿佛有什麼衝動無法壓抑。

  他的手不自覺地滑向了褲襠,輕輕地握住了自己早已脹硬的陰莖,伴隨著張莫凡赤裸的身體在水霧中若隱若現,他的手開始緩慢而急切地套弄起來。

  視線緊緊鎖定在她每一個細膩的動作上,曹慶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張莫凡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似的。

  她微微皺眉,睜開眼,朝浴室門口看去。

  門微微敞開了一道縫隙,門外似乎有些許暗影,但她心想,或許是風吹開了門。

  張莫凡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告訴自己不要神經過敏。

  幾分鐘後,張莫凡關掉花灑,伸手去拿掛在架子上的浴巾。

  溫熱的水珠順著肌膚滑落,她拿起浴巾輕輕拍干臉龐,開始仔細擦拭著身體。

  然而,當她低下頭,將浴巾掠過胸前時,突然感到一絲莫名的不安,仿佛某種隱約的壓迫感再次籠罩過來。

  張莫凡疑惑地停住了手,抬頭望向浴室門,目光觸及那微微開啟的縫隙,頓時僵住。

  門外的影子似乎動了動,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透過那條細縫,貪婪而冷靜地注視著她。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腦海中閃過一個驚悚的念頭:是曹慶!

  她屏住呼吸,手指緊攥著浴巾,感到血液瞬間冰涼。

  就在她準備裹緊浴巾上前查看時,那黑影忽然因為姿勢不穩,似乎一驚,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門板晃動了一下,曹慶猛然跌入浴室,臉上掠過一絲慌亂與尷尬。

  浴室的燈光映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顯得錯愕不堪。

  曹慶怔了一下,迅速恢復了鎮定,緊接著,臉上帶上一抹強行掩飾的笑容,試圖用輕佻的態度掩蓋他的窘迫。

  他站穩後,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那種愧疚消失不見,轉而露出一种放肆的偷窺之意。

  張莫凡心頭一涼,憤怒和羞辱如潮水般湧上來。

  她迅速轉身,飛快地將浴巾裹緊在身上,眼神中滿是壓抑的憤怒與恐懼。

  然而,在她慌亂的注視下,曹慶卻沒有任何愧色,反而帶著一絲冷漠的玩味,嘴角微微揚起,眼神中透出赤裸裸的貪婪,像是細細品味著她的無措。

  她攥緊浴巾,死死瞪著他,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你在幹什麼?立刻出去!」

  曹慶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被撞個正著,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嘴唇微微抽搐,眼神躲閃,露出一抹不安的神色。

  然而,很快他掩飾住慌亂,強作鎮定地聳了聳肩,勉強扯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仿佛剛剛的失態不曾存在:「哎呀,別這麼緊張嘛。我只是急著上廁所,咱這兒就一個浴室,也沒辦法不是?」

  張莫凡的怒火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她用力裹緊浴巾,壓抑著怒意冷冷質問道:「急著上廁所就盯著門縫看?你到底想幹什麼!」

  曹慶撓了撓頭,表情帶著尷尬又故作鎮定,露出一抹自以為無辜的笑容:「哎呀,莫凡,別生氣嘛。我真只是急著上廁所,誰知道會撞見你……不過說實話,你這身材,嘖,還真是意外收穫。」他一邊說著,眼神卻沒有從張莫凡的臉上移開,目光緩緩滑過她的肩膀、頸項,帶著一種肆無忌憚的輕佻,似乎含著些許揶揄。

  張莫凡憤怒地攥緊浴巾,冷冷道:「你少來這套!急著上廁所就蹲在門口偷窺?你別裝了,曹慶!」

  曹慶的笑意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仿佛被人拆穿了把戲,但隨即強作鎮定地聳聳肩:「真是大驚小怪。我不過是不小心推了下門,站不穩罷了。」

  說完,他依舊靠在門框上,眼神從她的肩膀滑到胸前,再一路掃向腰身,甚至還在她的腿上停留片刻。

  他帶著一种放肆的笑意,語氣輕浮:「我真沒想到你身材這麼好,嘖嘖,藏著掖著真是浪費了。邵鵬那小子看慣了還真是有福氣啊。」

  張莫凡的臉色因憤怒和羞辱漲得通紅,幾乎顫抖:「曹慶!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報警!」

  曹慶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恢復輕蔑的表情,目光中透著幾分戲謔:「哎喲,別急著報警嘛。真要說你這條件,做做直播可比在公司賺得多。像你這樣的美女,隨便站在屏幕前搔首弄姿,粉絲就能給你送錢。」

  張莫凡氣得臉色發白,死死瞪著他,聲音冷如刀鋒:「曹慶,你噁心不噁心?立刻給我滾出去!」

  曹慶挑眉,嘴角浮現一絲輕蔑的笑意,眼神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她,帶著貪婪和輕佻:「別這麼凶嘛,我就是想看看。」他壓低聲音,語調里充滿了不懷好意的戲謔,「要不這樣——你要是願意把浴巾放下來讓我看個夠,這個月的房租就免了,怎麼樣?」

  張莫凡憤怒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手緊緊抓住浴巾,震驚和厭惡讓她渾身顫抖:「你說什麼?!你簡直瘋了!」

  曹慶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冷笑,眼中滿是不屑,仿佛她的憤怒只是笑話:「真別激動嘛,你要是樂意,我不會告訴你男人的。」

  張莫凡只覺噁心至極,憤怒地瞪著他,眼中滿是羞辱:「你無恥!你再不走,我馬上報警!」

  曹慶聞言,笑容僵了一瞬,但隨即冷哼一聲,目光輕蔑地掃了她一眼,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慢悠悠地轉身離開了門口。

  走了幾步後,曹慶忽然回頭,目光帶著惡意的輕笑:「不過,你這條件真不用藏著掖著,賺點外快也輕鬆,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才緩緩走向客廳。

  張莫凡站在浴室里,緊緊裹住浴巾,眼中的怒意久久未散,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她才猛然回神,快步沖回房間,將門反鎖。

  她靠在門板上,胸口劇烈起伏,內心滿是憤怒與屈辱,一股徹骨的寒意在心底蔓延,浸透全身。

  深夜,門口傳來一陣鑰匙輕響,伴隨著邵鵬拖著疲憊步伐的腳步聲。

  張莫凡在床上微微一動,側耳聽著,心裡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剛才發生的事依然縈繞在她腦海中,那種羞憤和無助感讓她很難平靜下來。

  她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裡,縮成一團,等待著邵鵬進房間。

  邵鵬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張莫凡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眼中透著難掩的失落。

  他踢掉鞋子,疲憊地倒在床上,揉著太陽穴,滿是疲倦地嘆了口氣:「今天加班到這麼晚,真是累死了。」

  張莫凡看著他,心中積壓了一整晚的情緒此刻翻湧上來。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低聲開口道:「邵鵬,今天發生了一件事……」她的聲音輕微顫抖,眼中有些慌亂和憤怒,「我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曹慶居然偷偷地在門口……偷窺我。」

  邵鵬聞言,猛地坐起,眼中帶著震驚與怒火,眉頭擰成一團:「什麼?他居然干出這種事?」他攥緊了拳頭,滿臉厭惡和憤怒,狠狠拍了一下床,「我……我明天找他去講理!」

  看到他如此激烈的反應,張莫凡心中稍微鬆了口氣,仿佛找到了些許依靠。

  她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不安:「我真的覺得很不安全……邵鵬,咱們搬家吧。繼續住在這裡,我每天都怕,誰知道他下次會不會更過分?」

  邵鵬的表情在聽到「搬家」這兩個字後,緩緩冷卻下來。

  怒意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為難與理性的冷靜。

  他靠回床頭,語氣冷靜了幾分:「莫凡,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也許曹慶只是沒注意到你在裡面,剛好要上廁所,事情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張莫凡愣住了,她沒想到邵鵬會這樣理解。

  心頭的失望像冰水般湧上來,她努力壓抑著情緒,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是的,我親眼看到他蹲在門口,明明就是偷偷在看我!我出來質問他,他還裝作若無其事,說什麼『急著上廁所』!他明明是故意的,邵鵬,這不是一次簡單的誤會!」

  邵鵬靜靜地看著她,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神情,仿佛在安撫她的「焦慮」。

  他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莫凡,我不是不在意你的感受,但你也知道,京海的房租多貴。咱們找的這個地方離你公司近,房租又合適,要是為了這種事換房,不但麻煩,還得多花不少錢。咱們倆的預算,你心裡也清楚。」

  張莫凡一瞬間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心頭的憤怒逐漸被一種無助取代。

  她看著邵鵬,聲音帶著哽咽:「在你眼裡,這就是小事嗎?我告訴你,我洗澡的時候被人偷窺了,你卻覺得我不該『小題大做』?」

  邵鵬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勸慰,聲音略顯不耐:「莫凡,不是小題大做,而是你要現實一點。我們在這座城市生活,條件艱難,不可能事事順心。真為這點事搬家,那不是自找麻煩?況且,你也不是真的每天都會碰到他,咱們沒必要搞得這麼緊張。」

  張莫凡感覺心底的寒意一寸寸蔓延,她盯著邵鵬,眼中透出失望與憤怒:「所以,在你眼裡,我被偷窺這件事,不值得你費心?你覺得這不過是點小事,就為了省房租、省時間,讓我天天活在這種不安里?」

  邵鵬的眉頭皺得更深,語氣也顯得不耐煩:「莫凡,你能不能別自己嚇自己?生活本來就不容易,找個地方租房子有多麻煩你心裡沒數嗎?你總是想東想西,只會讓自己不痛快,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張莫凡胸口一陣發堵,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股顫抖:「邵鵬,我現在脫衣服換衣服都提心弔膽,生怕他會在門外。今天是偷窺,誰知道他下一步會不會……萬一他強姦我怎麼辦……你是真的不在乎我麼」

  邵鵬閉上眼,疲憊地揮了揮手,聲音里滿是冷淡:「現在是法治社會,他不敢的。早點休息吧,別再胡思亂想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張莫凡看著他,內心一片冰冷,失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邵鵬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冷漠又陌生,仿佛剛才的對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瑣事,根本不值一提。

  房間裡,只剩下邵鵬平穩的呼吸聲,她的心卻沉入夜色深處,裹挾著無盡的孤獨和無助,無聲地沉寂在冰冷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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