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冥破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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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書蝶聞聲先是一喜,緊接著嘟起嘴來,小聲嘀咕:「事情都解決了才來,可真夠有架子滴!」不理正探頭查看狀況的岳航,歡快奔了出去:「傅師兄,你可回來了!」

  岳航緊跟過去,他與傅元義還不熟稔,自不好太過親昵,只點頭道:「傅師兄好!」

  傅元義輕「嗯」了一聲,脫開被董書蝶緊攬著的手臂,搖頭一笑:「師妹莫要胡鬧!怎地都不好好招待文公子?看他臉色相當不好,不會又有什麼誤會發生吧?」對文祖峰抱拳道:「文公子,我師弟師妹年歲小,任性得很,若得罪了你,可要多多原諒呢!」

  文祖峰不想他會在此時出現,陰沉著臉,冷哼一聲:「傅………大人,這麼快就辦好了職事?不會是特意回來招待小弟吧!那可榮幸至極呢!」

  「哈哈………文公子見笑!你我同僚重任在身,出京都以來都無暇聚首交心,真是可惜呢!不若藉此機會暢飲一番!」傅元義走到頭首,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祖峰略做遲疑,還是跟了過去。

  一行人折返園內,進了一間亭子,傅元義推著岳航坐到主位,自己則陪坐左首,才邀眾人齊坐,端起茶杯:「過竟陵一地,今次采元之事也可得圓滿,文公子居功之偉,傅某定會與天子說明,予以嘉獎!」

  文祖峰心道見他如此客氣,即便心中氣大一時也不好發作,略整語氣道:「如此多謝傅大人!」

  岳航瞧著二人客套,心中疑惑:「難道傅師兄竟也是內司之人麼?而且好像官職不低,竟連宰相的公子也要如此客氣。看來這媚魔宗真是不簡單那!」

  「聽說我岳師弟與貴屬有所衝突,文公子找上門來可是為了這事?」傅元義道。

  還不等文祖峰迴話,岳航搶先接過話頭:「傅師兄有所不知,剛才我們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如今我和文公子關係可好得很呢,他還說要送我十萬兩銀子做見面禮呢!」自己也覺有趣,忍不住噗嗤一聲先樂出聲來。

  「你…。」文柤峰拍案而起,眸子直欲噴出火來。

  傅元義不明所以,轉頭以眼神詢問正抿嘴偷樂的董書蝶。

  董書蝶會意,附耳過去將賭鬥之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傅元義聽了竟也忍不住咧了嘴,轉頭看看岳航,略有嘉許之色。

  文祖峰臉上掛不住了,高聲道:「傅大人,話也敘了,茶也喝了,那文某就告辭了!」說罷轉身欲走。

  「文公子留步」傅元義快步將他攔了下來:「其實傅某人還有一件關於」采元鐵令「的要事與公子商量,還請公子屏退僕從,我們細細詳談。」

  一聽「采元鐵令」四字,文柤峰神色一凜,遲疑地看了傅元義半晌,終是轉身坐回座位,令眾隨從通通退下,道:「傅大人有話就明說吧!」

  「采元鐵令是什麼東西,名頭好熟悉啊!」岳航撓撓腦袋,卻見董書蝶正朝自己眨眼,忽地憶起出白城時可不是得了塊牌子,名字正叫采元鐵令,好像大有來頭,於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傅元義哈哈一笑:「嘗聞內司初設時,天子賜令卷一枚與文氏,令掌內司大事,持之可號令宮中內采,無有不從。前些日子聽聞丞相大人不慎失了此物,可有其事?」

  文祖峰遲疑片刻,道:「傅大人說笑了,此等重寶父親自然妥善收藏,斷不會遺失,大人這消息恐怕只是好事人胡言亂語吧!」

  「呵呵,公子不必隱瞞,如今各州各府都在通緝大盜,想必是丞相大人暗令,可不知有何成果?」傅元義平緩說完,卻見文祖峰依舊沉默不語,搖頭微笑道:「公子放心,傅某隻是想與你做些交易,絕不會把此事宣揚出去!」

  文祖風擰著眉毛默默思索:「采元鐵令乃皇帝欽賜,如若失竊之事泄露出去,恐怕會有對頭以此大做文章,到時就麻煩的緊了。幸好這事並無他人知曉,只要暗中追回,風波自平。可這姓傅的仿佛全知道了………。」

  良久一嘆:「不知傅大人要做什麼樣的交易呢?」

  傅元義道:「天下之大,奇人眾多,若無半點線索,即便權傾天下恐怕也難以尋找,公子你說是吧?」

  文祖峰默默點頭,這些日子父子二人確實焦頭爛額,探子派出一批又一批,依然沒有半點線索。

  「傅大人的意思………。你知道這賊人所在?」

  傅元義淡淡一笑:「我只知他身份名號,至於他身處何地卻是不知的,不過我想以丞相之能,只要知道了他名號,不一時便能逮到賊人呢!」

  文祖峰道「那大人所求何事?看我能否做主!」

  傅元義道:「我求的事容易得很,據說公子家裡有一枚」天冥破陰針「,乃是天下除穢至寶,可否借來一用?」

  聽得「天冥破陰針」這幾字,董書蝶忽地顏色大變,衝上前去抓住傅元義袖子「師兄…。你?。」

  傅元義無奈甩手,愛憐拍拍她纖瘦的脊背:「蝶兒,師兄也知你不同意,可師傅執意如此安排,師兄也沒辦法………」

  「師傅非得逼我麼?」董書蝶淚光隱隱,竟已有了哭腔,聽得岳航心疼不已,心道:「這天冥破陰針是什麼啊?怎地蝶兒師姐聽了就哭哭啼啼?」上前拉了她手道:「蝶師姐,快別哭了!」

  董書蝶拾著衣袖摸眼淚,模糊中見岳航一臉關切的樣子,不知怎地心中怒起,抬起腿來給了他一腳:「你走開你走開,都是你!……嗚嗚!」

  岳航雖不覺疼痛,卻委屈得很,氣哼一聲,逕自躲得遠遠的。

  見她發了脾氣,傅元義哀聲一嘆,轉對文祖峰道:「這破陰針雖是珍貴,可對於公子與丞相都無實際用處,即便失了也沒什麼損失,所以這買賣公子可便宜的很那!」

  文祖峰暗暗點頭,這破陰針是天地散人贈與父親之物,功效他見識過,不外乎除體內積穢、逼毒等功效,若能以之換回些線索倒也值得,笑道:「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你先說出偷盜者姓名來歷,我回京都去討了破陰針給你,如何?」

  「理當如此!正好文公子還欠我岳師弟十萬白銀,到時一併付清就是,呵呵……」傅元義撇著嘴角說完,見文祖峰臉色陰沉,打了個哈哈:「公子聽好了,我宗從白城得來消息,說有人曾用采元鐵令開關通行,於是仔細調查,終於查處那人,原來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位採花賊,名喚寇香君。」

  前幾日白城有人曾用采元鐵令一事文祖峰早已知曉,聽他如此說,心裡更信幾分,拱手道:「如此多謝傅大人了,文某這便招人畫影像捉拿,告辭!」說罷匆匆離去……

  岳航一肚子悶氣,沿著後園石徑茫然閒逛,隨手撕落幾朵紅花,狠狠丟在鞋底抿踩「死娘皮,就你有脾氣麼?以後再也不理你!」

  以前所遇女孩兒見他多半是紅臉嬌笑,不想今日竟被董書碟打了,偏偏知她只是亂發脾氣,怎好當面指責,憋悶得不行。

  又要去摘花,只聽腦後拳風呼嘯,趕緊扭肩避過,擯指反手一撩,腕子卻被人拿住。

  岳航也打鬥多次,每次近身被擒時,多以暗月翩躚舞化解,今次也不例外,頭腦不必思考,招式已發了出來,霎時指影紛紛護住身周,將偷襲之人遠遠逼了開去。

  定睛一瞧,來人正是傅元義,鬆了口氣道:「師兄嚇死我了,怎的都不打個招呼!」

  「反應還算可以,功夫也有所長進」傅元義面無表情,踱步來到他身側:「再來試試!」言罷出手如電,凝爪來扣岳航肩膀。

  岳航已有了準備,也不慌亂,施展剛學的幻蝶身法騰挪而起。

  不想傅元義出招時早已算準他閃避方位,爪勢一變已搶先一步擒住岳航肩膀,順勢一拉,把他倒拖回來「師兄要捉你,還想跑麼?」

  岳航掙了掙,始終動彈不得,扭頭訕訕道:「我的功夫都是師兄教的,當然逃不出師兄掌握!」

  「只怪你不知變通,平時又不多練習,早晚要吃虧的!」傅元義冷言冷語道。

  「我知道了,一定努力練好武功」岳航討巧賣乖,忽覺肩膀傳來碎裂般疼痛,高聲求饒道:「。啊!…。不要………師兄,好疼啊!」

  傅元義冷哼一聲:「你若再敢給師尊惹些不必要的麻煩,看我不扭斷你脖頸!」

  鬆手一甩,把岳航丟出老遠。

  岳航本以為他是來指導武功,不想卻是來教訓自己,心頭火氣,連滾帶爬直起身來,冷哼一聲轉頭不去看他。

  默對片刻,傅元義終是放下姿態,緩緩走到岳航身邊,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哎,師弟,明日師兄就要回京都了,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見師尊,心裡難受得緊」他聲音本就陰柔,更顯得愁緒濃郁,岳航聽了不覺受了感染,心道:「原來他是要離開了,才來囑咐我,那倒是我錯怪了!」轉頭道:「師兄怎的要離宗辦事麼?」

  「師兄本就在京都…………混跡,平時很少有機會出來的,今次回來也是辦事順路。」傅元義神色黯然:「師尊滿門桃李,卻只得三位男弟子,如若我不再在了,你可要照顧好宗中事務,莫在要師尊憂心了…………」

  岳航對他孝心甚為感動,連連點頭道:「師兄放心吧,我以後再不會胡鬧了!」

  傅元義微笑點頭。

  岳航又問道:「師兄,你說師傅有三個男弟子麼?那還有一個是誰啊?我怎地都沒見過!」

  「他也在京都之中,相信很快你們就會見面,到時你多多向他學習。你啊,就是年歲輕些,性子還沒定,不過倒是聰明得很,是個可造之才呢,所以師傅讓我通知你去辦一件事,就當作歷練歷練。」傅元義道。

  岳航整天閒得發慌,一聽有事可做,心中一喜,道:「師兄你儘管吩咐就是,只是可別太難辦啊!我怕我辦不好呢!」

  「都說是歷練了,辦好辦壞無所謂。」傅元義沒好氣瞪他一眼:「蝶兒會與你同行,一會兒你到她房裡找她,具體的行程目的我都已告訴她了,就不再重複。」

  傅元義又囑咐幾句,逕自去了。

  剛才還說再不要理那臭娘皮,現在卻要上門去找人,岳航百般不願,可也不敢怠慢傅師兄交代之事,匆匆來到董書碟門前,輕輕敲了幾下「師姐在麼?我是岳航!」

  「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就是」董書蝶幽幽咽咽,顯然還在哭泣,也不知她那兒來的這些委屈,只聽了什麼針的名號便傷心成這樣。

  岳航推門而入,見董書碟正屈腿臥在踏上,懷裡緊緊抱著藍綢被兒,腦袋畏縮其上,披散開來的秀髮又黑且直,偶有幾根亂發瀰漫眉角,刮弄的淚眼模糊,當真我見猶憐。

  岳航向前蹭了幾步來到塌前,心裡怨她,也不去主動問話。

  董書蝶沒有動作,斜著淚眼看他一眼,柔柔弱弱道:「師弟你自個坐吧,師姐哭得頭疼,就不招待你了!」

  幼音透骨酥筋,岳航心頭悶氣頓時消了幾分,屈身挨靠榻緣,問道:「傅師兄說要我倆去辦事,我才特地來詢問的。」

  董書蝶聽他語氣不太親熱,也猜出大概,支起身來懦懦道:「師弟,我對你亂發脾氣,你是不是心裡怨恨我了?」

  「沒,沒,我會那么小氣麼」岳航見她臉有歉意,也不去怪她,拉著被子給她蓋好:「瞧你哭成這樣,還是趕緊休息休息吧,其它事明日再說。」說罷轉身欲走。

  董書蝶拉他回來,幽怨道:「傅師兄說的事明日上路再說也不急,倒是師姐難受的緊,你就不行陪我說會兒話麼?」

  岳航迴轉坐下:「只要師姐不煩我,陪你說話到明日也行啊!」

  「師弟你真好!」董書碟喜喜一笑,蹬開被子,露出一雙嫩筍來,狀似新月,白嫩至極,霎時引過岳航目光。

  見男兒盯著自己腳丫,才覺露了春色,偷偷藏道身後目光死角,粉臉嗔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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