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刀下留人
半個月後，羅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青山鎮，就如他當初來到這裡一樣，沒有驚動多少人。
所不同的是，這裡留下了他太多的牽掛……
在青陽縣衛生局工作了半個月後，羅平漸漸熟悉了業務。其實，也沒有多少業務需要他親力親為。二十出頭的副局長，誰會賣他的帳？
李剛這個老官油子倒是很捧他，只不過是把他當菩薩高高地供了起來。
分給羅平的辦公室裝修得格調不凡，一應辦公用品也都是嶄新的名牌貨，甚至還給他配了一輛八成新的富康轎車。
平時吃吃喝喝的也叫上羅平，酒到酣處也跟他勾肩搭背，兄長弟短的親熱無比。
羅平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沒少有因為這些頭腦發昏，也一改往日的做派，在衛生局這半個月裡，循規蹈矩，對李剛的真情假意一概接受，並且投桃報李，與李剛的良好關係很快就建立起來了。
這天上午，羅平驅車來到青陽縣一中大門外，跟門房的保衛說明了來意後，信步走進了校園裡。
跟青陽縣一中比起來，青山中學就像是茅草木棍搭起來的草棚，這裡高樓林立，窗明几淨，綠草茵茵，羅平匆匆瀏覽了一下比往日更加靚麗的校園風景，更加定下要讓秀秀來這裡上學的決心。
來到校區行政樓前，羅平問了幾個人後，找到了校長辦公室，正要敲門時，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
前面那人四十來歲，滿臉肥肉，肚腩奇大，見羅平擋住了門口，抬頭掃了他一眼，羅平朝他笑笑，側身讓開了半步，那人棉表情地扭過頭，直接朝樓梯走去，露出身後的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與羅平錯身而過的時候，仔細地看了他幾眼。
兩人身後是一個滿臉笑容的禿頂男人，看也不看羅平，一直將那兩人送下樓，才慢慢悠悠地轉身上了樓。
瞅見羅平還站在門口，而辦公室的門也沒有關，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找誰？」
「您就是林校長吧，你好，我叫羅平。」羅平掏出剛買的大中華，給對方遞了一根，一邊說明了來意。
禿頂男子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皺著眉頭吸了口煙後緩緩說道，「這件事很難辦啊，如果她當初能直接來我們學校讀書，我們是十分歡迎的，可是——」
「呵呵，林校長，我知道這件事讓你比較為難。不過，李文秀當初中考成績是全縣第三，現在的成績也是很不錯的，這次的期末考試是青山中學的年紀第一，我想咱們一中應該是歡迎這樣的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的。」
青山縣一中的校長林一鳴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羅平，眼睛裡精光閃爍，「不是我吹牛啊，我們學校的學生曾經都是全縣各個學校的尖子生，而且我們不會看重以往的成績，因為我們有優秀的教師隊伍和一流的教學環境，只要學生聽話，肯努力學習，以後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羅平微微皺眉，隨即笑著說道，「林校長，李文秀不僅僅是他們學校的尖子生，她在全縣都是排在前幾名的，這丫頭學習刻苦，如果能進入一中，在這麼好的環境下學習，我想她將來考上青華，京大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樣一來，對咱們一中不是也很有好處嗎，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
林一鳴笑著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話，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抬手接起電話，聽了沒兩句，就目光複雜地看了羅平一眼，放下電話後，臉上的笑容也斂得一乾二淨。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象你說的這種情況，我真的是愛莫能助。我們學校的學生都是通過中考考進來的，如果我給你開了後門，那我怎麼面對那麼多沒有進入我們學校的學生和他們的家長？」
羅平楞了一下，剛感覺對方有點要鬆口的意思，怎麼一轉眼就拒絕得這麼徹底。
「林校長，你再考慮一下吧。」
林一鳴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不行就不行，你還是請回吧，我等一會還有個會要開。」
從校長辦公室里出來後，羅平氣得七竅冒煙，在他看來輕而易舉的事情竟然異常的艱難，想到自己對秀秀誇下海口在一個月內就把她送到一中來讀書，他心裡真是煩悶異常。
走出行政樓後，正逢放學鈴聲響起，想起剛才林一鳴說什麼還有個會要開，羅平冷笑一聲，心裡暗暗記下了那個禿頂的混蛋。
一群群學生從各個教學樓里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青春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羅平走在學生中間，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儘管他也才從校園裡出來半年時間而已。
幾年前，他也是這些學生中的一員。
那時候，他認真學習，努力刻苦，一心想考個好大學。
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恍如隔世，三年高中生涯，如同千人一面，除了書山題海，似乎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回憶。
又有多少學生的高中生涯不是如此呢？
羅平看著前面的一對手拉著手的男女學生，心裡不禁感嘆不已，日新月異，廉頗老矣！
隨著人流，羅平緩緩走出了校園，身邊忽然傳來一聲叫喚。
「羅平？」
羅平詫異地扭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瞬間，他欣喜地喊了起來，「熊老師！」
老人正是羅平高中時期的班主任，也是帶他們語文課的熊則聲老師。
見到羅平，他顯得格外高興，和羅平站在學校門口親切地談了幾分鐘後，感嘆著說道，「還是你們那一屆學生最好帶，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讓人不省心了！」
羅平想到剛才看見那一對學生，點了點頭，又不禁笑著打趣道，「熊老師，依我說，您的老觀念也要與時俱進了，現在信息爆炸，是網絡時代了，不要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否則，您就out了。」
熊則聲聽了後哈哈大笑，親熱地拍了拍羅平的肩膀，說道，「沒想到當初的書呆子也變得油嘴滑舌了，真是想不到啊！」
這時候，一個頭戴白色安全帽，身穿墨綠色迷彩衣的男子正站在羅平車前轉悠，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
羅平扭頭瞅了兩眼，見他似乎在人流里找人，不是打他的車的主意，就轉頭笑著說道，「您看，連我這個書呆子都與時俱進了，您當年不是號稱自己最喜歡趕時髦的嗎，可不要被時代淘汰了哦！」
熊則聲聽了後又是一陣大笑，過了一會，繼續說道，「前些天你們那一屆的幾個學生到我那裡玩的時候，還有人說起你，說你這個書呆子肯定會繼續深造，碩士，博士一路往上讀，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早就參加工作了！」
羅平汗顏，趕緊轉移話題，問道，「哦，都有哪些同學去了您那裡？」
熊則聲笑眯眯地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笑容僵在臉上，眼裡一片驚駭！
羅平順著他的視線扭頭看去，只見那個戴著白色安全帽的男人從黑色的塑膠袋裡拿出了一把一尺來長的匕首，快步朝著學生流走了過去。
羅平大驚失色，丟下目瞪口呆的熊則聲迅速朝著那個人沖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讓開，都讓開。」
那名男子扭頭看見羅平沖了過來，加緊了腳步，高高舉起匕首，朝著離他只有兩米遠的一名學生劈砍了過去。
那名學生嚇得尖叫一聲，雙手護頭蹲了下來，鋒利的匕首劃破了手臂上厚實的冬裝，一股殷紅的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那名男子也不停留，衝進人群中胡亂地揮舞著匕首。
學生們聽到羅平的提醒後，都發現了這個拿著匕首的男人，全部四散奔逃，男子胡亂揮砍了一陣後，一個人也沒有傷到，只有幾個學生嚇得兩腿發軟，倒在了地上，這個男人似乎發現這幾個學生，一步一步逼近了他們，躺在地上的一個女生看著滴血的匕首慢慢向自己逼迫了過來，嚇得尖叫了起來。
啊——
「住手！」
羅平一聲大喝，宛如雷霆震響。
那人回頭看向羅平，藏在玻璃罩後面的一雙眼睛裡寒光凜冽。
忽然，他轉頭朝著羅平沖了過來，滴著鮮血的匕首藏在身後，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羅平速度極快，見他沖了過來，根本就來不及收步，順勢就一記直拳照著那人面部捶了過去。
一抹寒光瞬間就穿過了脆弱的羽絨服，扎在了羅平的腹部，而他的拳頭也徹底粉碎了白色的頭盔。
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鮮血滿地！
所不同的是，這裡留下了他太多的牽掛……
在青陽縣衛生局工作了半個月後，羅平漸漸熟悉了業務。其實，也沒有多少業務需要他親力親為。二十出頭的副局長，誰會賣他的帳？
李剛這個老官油子倒是很捧他，只不過是把他當菩薩高高地供了起來。
分給羅平的辦公室裝修得格調不凡，一應辦公用品也都是嶄新的名牌貨，甚至還給他配了一輛八成新的富康轎車。
平時吃吃喝喝的也叫上羅平，酒到酣處也跟他勾肩搭背，兄長弟短的親熱無比。
羅平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沒少有因為這些頭腦發昏，也一改往日的做派，在衛生局這半個月裡，循規蹈矩，對李剛的真情假意一概接受，並且投桃報李，與李剛的良好關係很快就建立起來了。
這天上午，羅平驅車來到青陽縣一中大門外，跟門房的保衛說明了來意後，信步走進了校園裡。
跟青陽縣一中比起來，青山中學就像是茅草木棍搭起來的草棚，這裡高樓林立，窗明几淨，綠草茵茵，羅平匆匆瀏覽了一下比往日更加靚麗的校園風景，更加定下要讓秀秀來這裡上學的決心。
來到校區行政樓前，羅平問了幾個人後，找到了校長辦公室，正要敲門時，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
前面那人四十來歲，滿臉肥肉，肚腩奇大，見羅平擋住了門口，抬頭掃了他一眼，羅平朝他笑笑，側身讓開了半步，那人棉表情地扭過頭，直接朝樓梯走去，露出身後的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與羅平錯身而過的時候，仔細地看了他幾眼。
兩人身後是一個滿臉笑容的禿頂男人，看也不看羅平，一直將那兩人送下樓，才慢慢悠悠地轉身上了樓。
瞅見羅平還站在門口，而辦公室的門也沒有關，他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找誰？」
「您就是林校長吧，你好，我叫羅平。」羅平掏出剛買的大中華，給對方遞了一根，一邊說明了來意。
禿頂男子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皺著眉頭吸了口煙後緩緩說道，「這件事很難辦啊，如果她當初能直接來我們學校讀書，我們是十分歡迎的，可是——」
「呵呵，林校長，我知道這件事讓你比較為難。不過，李文秀當初中考成績是全縣第三，現在的成績也是很不錯的，這次的期末考試是青山中學的年紀第一，我想咱們一中應該是歡迎這樣的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的。」
青山縣一中的校長林一鳴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羅平，眼睛裡精光閃爍，「不是我吹牛啊，我們學校的學生曾經都是全縣各個學校的尖子生，而且我們不會看重以往的成績，因為我們有優秀的教師隊伍和一流的教學環境，只要學生聽話，肯努力學習，以後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羅平微微皺眉，隨即笑著說道，「林校長，李文秀不僅僅是他們學校的尖子生，她在全縣都是排在前幾名的，這丫頭學習刻苦，如果能進入一中，在這麼好的環境下學習，我想她將來考上青華，京大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樣一來，對咱們一中不是也很有好處嗎，希望您能夠考慮一下。」
林一鳴笑著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話，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抬手接起電話，聽了沒兩句，就目光複雜地看了羅平一眼，放下電話後，臉上的笑容也斂得一乾二淨。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象你說的這種情況，我真的是愛莫能助。我們學校的學生都是通過中考考進來的，如果我給你開了後門，那我怎麼面對那麼多沒有進入我們學校的學生和他們的家長？」
羅平楞了一下，剛感覺對方有點要鬆口的意思，怎麼一轉眼就拒絕得這麼徹底。
「林校長，你再考慮一下吧。」
林一鳴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不行就不行，你還是請回吧，我等一會還有個會要開。」
從校長辦公室里出來後，羅平氣得七竅冒煙，在他看來輕而易舉的事情竟然異常的艱難，想到自己對秀秀誇下海口在一個月內就把她送到一中來讀書，他心裡真是煩悶異常。
走出行政樓後，正逢放學鈴聲響起，想起剛才林一鳴說什麼還有個會要開，羅平冷笑一聲，心裡暗暗記下了那個禿頂的混蛋。
一群群學生從各個教學樓里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青春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羅平走在學生中間，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儘管他也才從校園裡出來半年時間而已。
幾年前，他也是這些學生中的一員。
那時候，他認真學習，努力刻苦，一心想考個好大學。
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恍如隔世，三年高中生涯，如同千人一面，除了書山題海，似乎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回憶。
又有多少學生的高中生涯不是如此呢？
羅平看著前面的一對手拉著手的男女學生，心裡不禁感嘆不已，日新月異，廉頗老矣！
隨著人流，羅平緩緩走出了校園，身邊忽然傳來一聲叫喚。
「羅平？」
羅平詫異地扭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瞬間，他欣喜地喊了起來，「熊老師！」
老人正是羅平高中時期的班主任，也是帶他們語文課的熊則聲老師。
見到羅平，他顯得格外高興，和羅平站在學校門口親切地談了幾分鐘後，感嘆著說道，「還是你們那一屆學生最好帶，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讓人不省心了！」
羅平想到剛才看見那一對學生，點了點頭，又不禁笑著打趣道，「熊老師，依我說，您的老觀念也要與時俱進了，現在信息爆炸，是網絡時代了，不要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否則，您就out了。」
熊則聲聽了後哈哈大笑，親熱地拍了拍羅平的肩膀，說道，「沒想到當初的書呆子也變得油嘴滑舌了，真是想不到啊！」
這時候，一個頭戴白色安全帽，身穿墨綠色迷彩衣的男子正站在羅平車前轉悠，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
羅平扭頭瞅了兩眼，見他似乎在人流里找人，不是打他的車的主意，就轉頭笑著說道，「您看，連我這個書呆子都與時俱進了，您當年不是號稱自己最喜歡趕時髦的嗎，可不要被時代淘汰了哦！」
熊則聲聽了後又是一陣大笑，過了一會，繼續說道，「前些天你們那一屆的幾個學生到我那裡玩的時候，還有人說起你，說你這個書呆子肯定會繼續深造，碩士，博士一路往上讀，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早就參加工作了！」
羅平汗顏，趕緊轉移話題，問道，「哦，都有哪些同學去了您那裡？」
熊則聲笑眯眯地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笑容僵在臉上，眼裡一片驚駭！
羅平順著他的視線扭頭看去，只見那個戴著白色安全帽的男人從黑色的塑膠袋裡拿出了一把一尺來長的匕首，快步朝著學生流走了過去。
羅平大驚失色，丟下目瞪口呆的熊則聲迅速朝著那個人沖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讓開，都讓開。」
那名男子扭頭看見羅平沖了過來，加緊了腳步，高高舉起匕首，朝著離他只有兩米遠的一名學生劈砍了過去。
那名學生嚇得尖叫一聲，雙手護頭蹲了下來，鋒利的匕首劃破了手臂上厚實的冬裝，一股殷紅的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那名男子也不停留，衝進人群中胡亂地揮舞著匕首。
學生們聽到羅平的提醒後，都發現了這個拿著匕首的男人，全部四散奔逃，男子胡亂揮砍了一陣後，一個人也沒有傷到，只有幾個學生嚇得兩腿發軟，倒在了地上，這個男人似乎發現這幾個學生，一步一步逼近了他們，躺在地上的一個女生看著滴血的匕首慢慢向自己逼迫了過來，嚇得尖叫了起來。
啊——
「住手！」
羅平一聲大喝，宛如雷霆震響。
那人回頭看向羅平，藏在玻璃罩後面的一雙眼睛裡寒光凜冽。
忽然，他轉頭朝著羅平沖了過來，滴著鮮血的匕首藏在身後，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羅平速度極快，見他沖了過來，根本就來不及收步，順勢就一記直拳照著那人面部捶了過去。
一抹寒光瞬間就穿過了脆弱的羽絨服，扎在了羅平的腹部，而他的拳頭也徹底粉碎了白色的頭盔。
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鮮血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