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勇士的戀愛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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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事之秋,正是形容這個季節的最合適的一詞。因為自從一入秋我就馬不停蹄地活躍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裡,如同幽靈一般穿梭在人群之間。

  這座城市看不見我,但是我能看見所有人。

  不管他們想不想被看見。

  此時,我正坐在一間明亮的更衣室裡面。

  帶著些許煩躁的表情翻閱著一沓沓資料。

  這幾日,我一直都在忙著搜集林雪兒父親林秋山的消息。

  這才發現我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牽扯進了一件天大的學術造假和學位買賣的案子。

  要不是我之前一直都把注意力和時間都放在調查王家上,我早應該注意到了這場轟動全國的案子。

  我捏了捏眉心,連嘆了好幾口氣。這幾日進了警局和學校查了這麼多資料、

  又調查了那麼多人,也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他的案子早已經不再受東嵐的管轄,我在這裡能找到的東西太有限了。

  因為這事鬧得太大,關注的人也很多,所以驚動了上頭,把林秋山給押到了首都,現在還在牢里受審。

  目前也不知道這案子要審到什麼時候。

  林雪兒正是為了救她父親,才下嫁給了王永彬這狗東西。

  據我調查,王家也的確在為了此事動用人脈,活動關係。

  可這王家在這東嵐雖然算得上是獨霸一方,但是正所謂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他們的影響雖然有用。

  但能不能保下林雪兒的父親,還是未知之數。

  你可能會奇怪,這事我來解決不就行了嗎?

  我這種幻術師做什麼不都是輕而易舉嗎?

  沒錯,世界上幾乎已經沒有我完成不了的事情了,但卻好巧不巧有幾個我不能去的禁區。

  而這首都,林秋山的所在之地,恰好就是我絕對不能去的地方之一。

  要解釋原因。讓我長話短說,挑重點來講吧:在我所獲的幻術能力的那場奇遇里,生還者其實不止我一人,而是有整整十一人。

  可基於某些原因,我們十一個獲得大神通的人,不但沒有成為朋友,反而在劫後餘生後沒多久,就開始了一場大戰。

  我就不贅述過程,直接說結果:我們十一個異能之人之中,有五人在戰鬥中被直接擊殺,剩下六個人存活了下來,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我。

  而我們最終選擇了停戰,並且集我們六人之力,發動了一種結界法術,在國家裡畫出了六片地盤,作為屬於我們各自的領地。

  這種結界讓我們六人都受六種強大異能的牽制,終身不得踏入其餘五人的領地。

  如果我敢擅自入侵其他人的領地。

  在一瞬間我就會直接死亡,連屍體都會被炸成沫。

  但這個結界法術也留下了一條退路,那就是只要該地的領主許可我進入,我也可以安全進去。

  如果是其他人,我還至少可以問問。

  可是那首都,偏偏是我們剩餘的「三師三者」中的三師之一,「催眠師」柳斑的領地。

  如果說這世界上我還有覺到難對付的人的話,那他絕對是其中之一。

  柳斑這人心思縝密、如蛇蠍一般狡猾,他的能力更是陰毒詭譎,跟他那狠戾殘暴的本性簡直是絕配。

  若是他可以殺十萬人來救他自己一人,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我絕不是怕了他,其實在那場戰鬥里,我曾經有機會能把他殺死,只是我當時有求於他,就沒有下手。

  如果我真想讓他死,我只需要一個眼神能讓他五感瞬滅,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讓他神識都徹底消亡。

  因為我的幻術是瞬間發動的,而他催眠術則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才能奏效。

  當然前提是,我要先找到他才行。

  不得不說,我有一處羨慕他的地方。

  他的能力雖然慢,可他一旦施法成功了,就會永久性的改變被催眠的對象的意志。

  不管這種改變有多麼荒唐或者有違常理,被催眠的人都會把他的意志牢固的當成自己的想法。

  比如柳斑如果將一人催眠讓他去殺一個人,那人被施法成功後,不用柳斑命令,自己就會動用自己的聰明智慧來完成這個目標,甚至會用盡一生的努力。

  這是我的幻術所不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說,你看看我,雖然幻術強大,卻也不能修改別人的意志。

  於是每天累死累活地跟在這王永彬旁邊,不停地對他施法,通過外部的刺激想把他慢慢調教成一個淫妻賣母的賤人。

  可你也知道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王永彬從小生在富貴之家,又生得強壯英俊。

  這樣傲慢自大,自視甚高的人是不會因為兩三天的刺激,就突然變成一個龜公綠奴的,雖然我相信,人的確是可以通過外部訓練來逐漸改變的,但是我施法也是有距離限制的。

  一旦離開太遠,法術的效果就會迅速衰退。

  而要我日以繼夜地跟在這畜生屁股,不停地在他枕頭旁邊吹魔風,那就有點太累了。

  如果我有柳斑的能力,直接催眠他,讓他自己覺得自己就是龜奴,那不是輕鬆多了嗎?

  但對於我這種能力者來說,解決方法總比問題多。

  雖然繞了一大圈,但我還是找到了一個。

  而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法,就藏在我面前男人脖子項鍊上的那顆綠油油的珠子裡。

  王永彬現在,正坐在這個更衣室里,他神情焦頭爛額,似乎想在解決什麼天大的難題一般。

  他抖著腳,手指不停地在虛空中上下劃著名。

  我瞄了一眼,他正在看著那「真綠系統」的系統界面的「兌換獎勵」一欄,正在決定他要選什麼獎勵才好。

  我一看,嚯。這系統獎勵看上去真是誘人。有「增強體能」、「增強智能」

  、「增強外貌」。最上面居然還有「異能」的選項。

  當然,這系統自然是不可能真有這些效果的,這所謂獎勵如同是魔鬼承諾給貪婪之人的力量一樣,比鏡花水月還要虛幻。

  王永彬他正從「增強體能」那一欄的下方,選擇了「增強性能力」。

  而他正在糾結地思考到底是加強「長度」、「硬度」、「粗細」、「持久力」、「精液質量」還是「次數」。

  確實,這的確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小綠,為什麼長度需要這麼多真綠值?這才三厘米而已,居然就要我兩百二十點。」王永彬開始討價還價了起來。

  「這不就把我所有的任務獎勵,一下子都花完了嗎?」

  「你可別小看三厘米。」真綠系統的引導說話了,那聲音基本上就是我的聲音改了一度,而且聽上去又懶又欠揍。

  「三厘米到六厘米聽上去不多。不過十五厘米增加到十八厘米呢,不就聽上去很多了嗎?」

  「十五到十八?你是說我可以無止盡地加長長度嗎?」王永彬眼睛發著光。

  「那我只要努力,到那二十三十都有可能是吧?」

  「是啊,只要你肯努力,把任務都好好完成了。」系統回到。

  「行…那我試試。」王永彬咬著牙,默默地點了下確認兌換的按鈕。

  突然間,他的下體綠光大作,他面度突然扭曲,似乎受了什麼刑罰一樣,痛得忍不住叫了出聲。

  然後又像是只蝦米一樣蜷縮在地打了好幾個滾。

  慘叫了好久才終於從疼痛中清醒了過來。

  「靠!小綠,怎麼這麼疼啊!」王永彬喘了好幾口氣後對著脖子上的項鍊喊叫著。

  「這是用天地靈氣對你進行身體改造,當然會痛。不吃苦中苦,如何成為人上人呢?」小綠依舊是一副懶洋洋又欠扁的態度。

  「媽的…」王永彬也不知道怎麼對著這個系統發火,但是他看了看褲襠後,很快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變長了!真的變長了!」

  他用手把包皮扯了扯,又仔細用手指量了量。果然三厘米雖然不算多,但是要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不小差別的。

  「不過…為什麼看上去更細了啊!」他看了半天自己的小弟弟,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綠繼續以敷衍的態度回復他:「什麼東西都是這樣,長就顯得細嘛。」

  王永彬用手甩了甩自己現在如同麵條一樣的雞巴,不過還是有些興致高昂的感覺。他握了握拳頭,眼神里似乎全是希冀。

  我暗笑著,這小烏龜不會真以為他能通過這個「真綠系統」來打敗我吧?哎,我搖了搖頭。

  喝著本來是屬於他的蛋白粉,心想看來這所謂的獎勵的本質就是把在他身上施加的幻術給削弱一些。

  那他究竟完成了什麼任務呢?我神識和那顆珠子相同,交流了一會後,我心領神會的掏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個郵箱。

  等看到打開第一條郵件的時候,我眼睛就睜大了起來,原來這是一些王永彬這些日子偷拍的照片。

  更準確來說,是他母親韓曉美的照片。

  從第一張來看,是韓曉美站在窗邊打著電話。

  照片裡的她看上去容貌端莊,表情嚴肅。

  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女式西裝,扣子沒扣上,露出裡面是包裹著她豐滿胸部的白色襯衫。

  下身則是包臀裙和黑色絲襪,不過這絲襪比我上次見她穿得更薄,都能隱隱約約看見她雪白的皮膚了。

  這照片看得我突然間眼神火熱了起來,突然想起了我把她絲襪給撕開一個破洞的時候,她臉上羞憤的表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一次。

  在下一張則是她在和王巍吃飯時的照片。

  這一張是從側後方拍的,可以看見她雪白的脖頸和被髮簪扎得整整齊齊的秀髮。

  她正用著叉子把一塊牛肉放進她的紅唇里,我看著看著有些失神,突然間照片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幻象出現了:她吃得不再是牛肉了,而是我的雞巴。

  她一邊努力的吞吐著,時不時將舌頭伸出來舔一舔我的棒身,小手也捧著我的卵蛋輕輕揉著,仰視著我的眼神里又是那熟悉的勾人魂魄的魅光。

  光是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我就有了一股強烈的射精感。

  我甩了甩腦袋清醒了過來,打開了下一張照片。

  哇,這張的角度居然是從下往上的。似乎是王永彬一家出去吃飯時這龜孫居然用手機偷拍桌子底下自己母親的大腿。

  可惜的是她的絲襪腿似乎緊緊併攏在一起,但讓我有些口乾舌燥的是,她還穿了雙紅色的高跟鞋。

  看到那雙線條曼妙的小腳踏在那線條鋒利的尖角高跟鞋,我想像著如果把她的腿突然抬起來…思念一動,我已經沉入了幻境。

  這可和白日發春夢不一樣,我的面前一瞬間確確實實地站著正穿著西裝的韓曉美。

  她的表情是那麼的高傲和不可侵犯,讓我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前幾日在我胯下承歡的女人是集團夫人和一間公司的總裁。

  這讓我不知覺地更加興奮了。

  我看著這幻象里的韓曉美,忍不住走向前去,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手順著那她的裙擺和絲襪腿之間就伸了進去。

  「嗯…小混蛋主人。」她媚聲呻吟了起來。「你真是有色心沒色膽,也就只能對著我的幻影撒撒野。有本事就來現實里找我啊?」

  「切。」我一邊用手指挑逗著她的肥厚水鮑,一邊說道。「我都不用去找你,過不了多久你自己就會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送上門來。」

  她用手指在我胸前畫著線。「你別對自己太自信了。天下男人有的是。」

  「天下哪還找得到我這般人?」我的手指突然插進去了一根。「尤其是能對付你這種騷狐狸的男人。」

  看著那具熟得滴水的軀體和她發春的桃花眼,我一時間口乾舌燥。

  就在我打算脫下褲子開始大戰的時候,一旁的王永彬突然站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韓曉美的幻象也如同煙霧般迅速散去。

  我怎麼又不自覺地發動了幻術?我搖了搖頭,回想起跟那韓曉美發生關係後的第二天。

  我居然沒忍住,又跟她同床了一整日,結果到了晚上把她又干昏了過去,我自己也差點沒直接失去意識。

  要是不我後來我用幻術強壓下了心中的欲望。

  恐怕我現在還泡在她的美人鄉里出不來,更不要提辦正事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我默念著這句詩,心想原來說絕世美女能禍國殃民真的不是句玩笑話。看來我以後還是要小心點為好。

  我正想著,那王永彬已經推門出去了鍛鍊身體去了。

  這裡其實是他們王家的私人健身房。

  沒錯,這王家連健身房都是私人的。

  很多人工作一輩子連個房子都不一定能攢下來,可這王家的地產卻遍地都是,我怕是走在這東嵐市里打個噴嚏,唾沫星子都能飛到他們王家名下的鋪面和地皮里。

  我想著想著,注意力還是重新放回了郵箱裡的最後也是最新的一封郵件,裡面卻放的不是照片,而是一段錄音。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興趣。

  點開播放,手機里傳來「噠噠噠…」的聲音。我仔細聽著這充滿節奏的響聲,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聲音。

  「那個…媽?媽…別不理我好嗎?你都好幾天沒跟我說話了。」手機里傳來了王永彬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

  「你想說什麼?」韓曉美冷漠的聲音傳來了。

  我對她釋放過對王永彬增強厭惡感的幻術,但是我並沒有跟在她身後一直施加,相比那天效果應該已經減弱了不少。

  或許再過幾天就一點影響都沒有了。

  「我…我是來向媽承認錯誤的。」王永彬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我聽著眯起了眼睛,稍微捋了捋思緒。

  當日,我還讓韓曉美看見了王永彬的幻象,讓她在被我強上時看見了王永彬不但沒去救她,反而在原地手淫,但是王永彬不知道這一點。

  雖然我也不在乎他們母子後面怎麼把信息對上。

  但是如果他們之間誤會解除了,那我就有些難受了。

  不過,這段對話居然出現在了這個郵箱裡,也就是說這也是真綠系統給他布置的任務。

  我不禁期待起了他們接下來談話的內容。

  「錯誤?」韓曉美的語氣里如同刀鋒一般,透過她的聲音我都想像出她俏目含霜的樣子。

  「那好,王永彬,你給我解釋清楚。那日究竟為什麼不來救我?為什麼在我面前做那種齷齪事情?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我…我…」王永彬有些支支吾吾地似乎在打什麼算盤。

  我心想,信息差就在這個問題里了。

  雖然王永彬應該也不會說出什麼仙人異能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如果是正常人的話,大概就會坦白說他那日被我所控制了吧?「其實,我是…我的確是有綠母癖。」

  我聽到這話嘴巴張大到一個拳頭都快能塞進去。

  「什麼?!」韓曉美用震驚地語氣說道,然後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真的?你…你為什麼?為什麼…」

  「我…這是一種心理疾病…」王永彬繼續解釋著。「所以,我就……對不起…媽」

  我操!

  這是什麼情況?!

  我與其說是興奮,不如說是感覺不可思議。

  心中暗想這「真綠系統」居然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看來我自己都小看了自己的本領。

  「心理疾病?!」韓曉美的聲音從驚變成怒。「你不會!你不會是有意……是你把那周軒安排進來的嗎?!是你唆使他對我做這種事的嗎?!」

  我原本還覺得她這句話沒有來頭。

  但是仔細一想,站在她的角度。

  我這個身份特殊的人,總不是個特務飛進他們家的。

  而且她對王永彬的厭惡感還保留著。

  所以可能早就暗暗覺得那日發生的一切都完全是由她兒子主導的。

  看來人類果然是情緒的動物啊。雖然我早就知道人類的情緒最終會主導理性,但是我沒想到會扭曲到讓一個母親去猜忌自己的兒子。

  「是,沒錯。那…那天是我安排周軒做那些事情的。」王永彬似乎鐵了心思要把這黑鍋給抗上了。

  「請母親不要你責怪我…我真的只是得了病,我…」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韓曉美更加憤怒了。

  錄音里傳來一陣高跟鞋快速走動的聲音,然就傳來了一個物體碎裂的聲響,似乎她將什麼東西摔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媽!」王永彬連連道歉。「是我不好!請別生氣了!」

  「居然都是你!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韓曉美大叫到,又摔碎了什麼東西。我的耳膜都有些隱隱作痛。「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啊!」

  「別別別…別動怒了!媽,是我錯了!」王永彬似乎試圖阻止他媽媽的繼續摔東西,錄音里傳來了他們肢體摩擦的聲音。

  「別碰我!」韓曉美大喊一聲,接下來麥克風裡就傳來「啪」地一聲,這恐怕是她打在她兒子臉上的第二記耳光了。

  「啊…」可緊接下來是王永彬一聲舒爽地呻吟聲,我聽得一股惡寒。

  「你…你…你!真是太下賤了!」韓曉美似乎被她兒子的變態姿態給嚇到了,留下了這句話就踏著高跟鞋快速離開了。

  等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之後。王永彬才突然大喊了起來:

  「我操!你這是什麼傻逼任務啊!小綠!」

  雖然錄音里是聽不見「小綠」的聲音的,但我與它心意相同,自然就能知道它說了什麼。

  「生那麼大氣幹什麼?這都是為了鍛鍊你的心智…」小綠懶洋洋地回復道。「你要與周軒那條妖蛇相鬥,難道連這些小事都做不好嗎?」

  「小事?!讓我對我媽撒謊說我是個死變態綠母癖是件小事?!!」

  「安啦,你也知道你不能把事情鬧大。要是把那周軒給逼急了,你就一點成長時間都沒有了。」

  「你就不能!不能直接想想辦法讓我媽知道周軒的真身嗎?!不能讓她知道你的存在嗎?!難道我就要把這些事情都瞞下來?」

  「這些事都是天機。」小綠繼續哄騙他。

  「你見過仙人,才讓你破例窺探到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若你敢跟其他人說,怕是隨時都有天罰會降下來。」

  「可是!可是!就算這樣!你為什麼我被我媽打的時候突然讓我…讓我感覺那麼爽!這時機是怎麼回事!?」王永彬幾乎吼叫了起來。

  「這跟我沒關係。就是你完成任務後,天地的精氣都匯聚在了你體內啊,所以你才能獲得真綠值,然後加強你的能力啊。時機什麼的都是智能判斷的,你就別挑刺了。」

  「啊!這他媽都什麼事啊!我要瘋了!他媽的!!啊!!!」

  隨著王永彬的瘋叫,錄音就結束了,我也笑得快直不起腰來了。

  這「真綠寶珠」的真身,就是我用王永彬親手獻給我的寶石首飾所製成的一個能容納神識的容器。

  在這容器里,是我用自己法力和我對王永彬的恨意凝成的一個虛構人格,姑且就叫他「小綠」好了。

  小綠不僅繼承了我對王永彬的怨念,而且還擁有我的一些法力。

  可以持續地對王永彬施加各種幻術,並通過一個虛假的系統給他布置一些任務。

  除了持續用快感刺激加上行為引導他讓他對「自己的女人被綠」這件事上癮以外,也保證了就算我不在林雪兒身邊,王永彬這畜生也休想碰她一根手指。

  最妙的是,這整個系統都是吸收他身上的能量而獨立運行的,我不需要做任何操作和管理,躺在床上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等這系統自動幫我馴化這隻小王八。

  雖不比那柳斑的催眠之術,但是也算是一勞永逸的一種解法。

  哎,我伸了懶腰。

  心想我也用這王家的健身房鍛鍊鍛鍊好了,畢竟身體素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想到這裡,我也推開了更衣室的門,進入了王家的健身房。

  這裡位於城西郊外,離市中心距離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我來之前以為這私人健身房裡應該沒什麼人,但事實上我忘記了王家的猢子猢猻可多了去了。

  一大幫王永彬的表親姨舅們可都在這東嵐市里做著各種小官兒。

  這健身房裡自然也聚集了跟王家沾點親戚關係的小年輕們。

  好在這健身房也夠大,裡面就算還有私人教練加起來也都夠他們使用的。

  旁邊其實還有游泳館和體育館,雖然不是私人的但也絕對給王家的人開了特別VIP,運動一條龍給他們徹底配齊了。

  來這裡運動社交似乎已經是這個大家族的一種傳統了。

  這些年輕的王家人們男的各個都身材高大,女人們的身材也都很健美。

  看來王氏家族人丁興旺,而且不缺武德。

  想要推倒這樣一個家族,如果沒有超凡的能力,怕是比登天還難。

  我這時已經找了個角落做起了臥推,用幻術掩去了自己存在。

  耳朵聽著一群年輕人在嘈雜著,聊著他們又要做什麼生意、拿下哪家公司了。

  我心想這些像是白蟻一樣的王家臭蟲們是不是想把這座城市的財富都給分刮乾淨了?

  要不是我來了,你們的好日子恐怕就不會有頭了吧?

  等我做完了五組臥推以後,我直起身子擦了擦汗。

  對著鏡子看了看胳膊上的肌肉,有些自戀的擺了幾個健美姿勢。

  我要趕上王永彬的水平應該也很快了,畢竟我能在夜晚也通過幻術還刺激感官和荷爾蒙的運作來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到巔峰狀態。

  只要運動和膳食合理,我身體成長和修復的速度絕對比得上這地球上的頂級運動員們。

  我斜著眼看了眼王永彬,他正在某個教練的指導下艱難地做著引體向上,表情很是困惑,似乎還在納悶為什麼自己的力量有所下降了。

  我心想,你被我餵了幾天泔水,精神狀態也差,還有力氣就有鬼了。

  可我的目光卻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就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那人四周圍了好幾個年輕小伙子,有一種眾心捧月的味道。

  「唰!」的一拳,飛速而出,一條灰青色的長辮隨風而飄動著,伴隨著汗珠撒在地面上,把我的注意力徹底拉了過去。

  那是一個看上去外表非常稚嫩的一個小姑娘。

  她正在跟一個教練在拳擊台上對打著。

  拳速很快,雖然力量看上去不夠,但是技法上卻已經十分熟練了。

  這女孩個子嬌小,但是身材比例很好。

  她扎著一個三股馬尾辮,皮膚是泛著光澤的小麥色,看上去健康又紅潤。

  額頭有些高,但是很飽滿。

  鼻樑不高挺,顴骨也很平滑,使她面部骨相看上去十分柔順。

  巴掌大的瓜子臉上一雙靈動的丹鳳眼裡是兩顆如同黑瑪瑙般的眼瞳。

  眼神居然有幾分都市人中少見的野性。

  配合上她那小小的,肉乎乎的鼻子和弓字檀口。

  讓我迅速聯想到一種動物。

  貓。

  但卻絕不是家貓,而像是在動物紀錄片裡見到的野貓。

  外表看起來可愛,但是卻是捕食者中的一員。

  它們習慣跟隨著自己的獵物,不發出一絲聲響,等到足夠接近的時候才會迅速出擊,伸出尖牙利爪將她的獵物撕得粉碎。

  她身上就帶著這樣的危險氣質。

  她現在穿著淺藍的運動背心和短褲加運動鞋。

  簡簡單單地幾塊布料在這個青春活力十足的少女身上顯得那麼誘人,而且也把她的肌膚大方地展示在這健身房一眾人面前。

  她和韓曉美那種風韻婦人完全不同,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很緊實勻稱,幾乎感覺不到多餘脂肪的存在。

  白色運動襪上那光滑飽滿的小腿是美麗的肌肉曲線。

  在上面就是少女的渾圓緊緻的大腿,就算併攏了雙腿之間也會有一道柳葉形狀的縫隙讓光能透進來。

  不過那雙小乳鴿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發育的機會,看上去只是個小碗般大。

  她還是個少女,離一個成熟女人還有很遠的距離。

  但是看上去依舊有一種野性的,未被馴化過的美。

  「好,注意在出拳之後迅速調整重心。」那教練說道。「否則你會露出很大的破綻。」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用更快的出拳作為回答,打在教練的拳墊啪啪作響。

  頭髮有些散了,一些頭髮被汗液黏在額頭上,有些英氣的眉毛上也是一片汗濕。

  小嘴巴半長著,有規律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

  我看見周圍幾個年輕男人看著她的眼光很明顯有些情意在裡面,看得出來就算了沾了點遠方的親戚關係也沒能阻止他們對這女生的喜愛。

  「哇!婷婷妹妹真是太厲害了!」

  「這拳打得也太帥氣了!讓我多幫你拍幾張照!」

  旁邊的那幫王姓小男生們在周圍時不時還發出各種虛偽地讚嘆的聲音來。

  我聽得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這些人怎麼這么小就學會了諂媚恭維?我仔細想了想,突然想通了這個女孩的身份來。

  她應該就是王詩婷,也就是王永彬大伯家的小女兒。

  她是這王氏家族的一員,更是市長之女,用豪門千金來形容都她有些不夠用了。

  她根本就是出生在了權勢和財富的奢靡巢穴之中。

  雖說看上去只是一個英氣十足的漂亮女生。但千萬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這女孩可不是什麼富家乖乖女。而是一個喜歡欺辱同學的女惡霸。

  畢竟王家哪裡會有好人呢?我想起了我暗中調查的記錄,這王詩婷在學校里囂張跋扈,跟她的那幫狐朋狗友目中無人地集體霸凌別的學生。

  有不少人或是因為她而退學,或是因為她的欺凌而得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最嚴重的事就是有一個女學生在家中割腕,但是好在發現的及時,沒有鬧出人命。

  但這傢伙在那次事件後卻一絲悔改的意圖都沒有,依舊仗著她那個好父親的權勢,在學校里作威作福。

  在經歷了王永彬的事情之後,我從來沒覺得未成年人一定是良善的,也從來沒覺著小孩子做錯事,就可以被輕易原諒。

  穿著校服的惡人,在我眼中依舊是個惡人。

  讓我差點沒把眼睛給摳出來的事情是,她居然還在厚顏無恥地在她高中里成立了一個所謂的「女學生受害者權益組織」。

  這個學校里最大的霸凌者,居然強行在履歷上營造出一個學生聖母的人設,甚至還假惺惺地接受了一些媒體的採訪,說什麼讓社會廣泛關注學生的心理情況。

  真是讓我覺得現實仿佛魔幻一樣,而她成長成了這樣的人,估計和她父親,市委副書記、東嵐市市長王繼年這個貪官污吏脫不了關係。

  雖然我早就知道這王家人品格敗壞,但我調查時真沒想到就算是這些蛀蟲的兒女們也都是極品的垃圾。

  等她結束了訓練之後她一扭身從拳擊台的繩欄中鑽了出來,無視了一幫在旁邊哈腰遞水的王氏遠親們。

  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王永彬之後這裡來,周圍的人紛紛讓路。

  王永彬也停止了鍛鍊,坐起身來對他這個堂妹打了聲招呼。

  「哥!」王詩婷本來傲氣的姿態突然一弱,眼神彎成了一個月牙,身體往前一步就完住了王永彬的胳膊。

  「你怎麼這幾天都不來了?我昨天可是等了你好久。」

  「呃…哦,就是公司有些事情。」王永彬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看你是結了婚就忘了我這個妹妹了吧?」王詩婷的手抱得更緊了。「哥,你答應過我的,就算你有了老婆我們還是要經常見面的。」

  「我怎麼會忘呢?」王永彬感受著少女身上的柔軟,我突然從他眼睛裡捕捉到了一絲淫邪的意味。「你要是想找我隨時打我電話就行了。」

  「那說好了啊,哥。」王詩婷笑眯眯的,要不是我知道她在背後做了那麼多破事,我恐怕都以為這只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而已。

  「對了,你生日會不是馬上就要舉辦了嗎?」王永彬說道。「我聽說是你姐姐幫忙操辦的。」

  「切…生日會有什麼意思。」王詩婷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那都不是辦給我的,都是辦給外人們看的而已。我只不過是去出個場當個擺設品罷了。」

  「嗯,話也不能這麼說嘛。反正我也會去參加的,也已經給你提前備好禮物了,但具體是什麼,先讓我保密。」

  「那我提前先謝謝堂哥了,但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呀。」王詩婷突然把嘴巴靠近了這王永彬耳朵旁說起了悄悄話,似乎有什麼不想讓周圍人聽到的話,可感知能力超凡的我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我又在學校里找到了幾個女生…你知道,就是你最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她附在王永彬耳朵悄悄說著。

  「我生日會之後,會把她們叫到你們家的酒店裡,你等我把她們灌倒了之後,再進來…」

  我在一旁聽著這話拳頭一下子握緊了。

  難道她這是要協助王永彬誘姦女學生嗎?

  而且聽這話的意思難道這不是第一次?

  他媽的一群下賤的噁心東西!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一家人有多麼畜生。

  「啊?!不用了不用了。」王永彬連連擺手。「我…我畢竟也剛結婚沒幾天。」

  「結婚又怎麼了?」王詩婷一臉狐疑。「你不是之前還告訴我,結婚就是為了安撫一下你爹。該玩還是要玩嗎?」

  「呃…」王永彬卡殼了。

  我猜他現在看著自己短細軟的小牙籤估計也提不起性趣了吧?但是如果沒有我,這狗東西恐怕毫不猶豫會去對那些無辜的女學生下手的。

  看來我對他的報復,受益的人不止我一個。

  至少還有那些可能被他糟蹋的女生們。

  「總之,就先別做這件事情了。」王永彬遮遮掩掩地回答道。「之後再說吧。」

  王詩婷雖然依舊有些困惑,但也沒追問下去。之後兩人又聊了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後,就分開了。

  就在這王永彬就要離開的時候,他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陣綠光,他立刻在虛空中點開了菜單,看了幾眼後,臉色一下子差了起來。

  看來這是又有新任務了。我心想,這次真綠系統為我準備了什麼呢?*** *** ***

  沒想到王永彬這孫子居然約我出來見面了。

  現在我們坐在一家咖啡廳里。

  雖然我什麼都沒點,但是還是有人給我拿了杯摩卡放在我桌前。

  我當然連碰都沒碰,心想我又不是智障,怎麼可能喝這種可能下毒的東西。

  王永彬坐在我對面,強裝淡定地喝著一杯咖啡。

  小表情那叫一個複雜啊。

  雖說我削弱了他對我姦淫他母親事情的感知力,讓他對我生不起太多憤怒的情緒,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在理智層面不想把我消除了。

  讓我稍微解釋一下我削弱別人感知力的這個特殊能力吧。

  這自然是我幻術的一部分。

  我不能控制人失憶,但是我能控制一個人對一段記憶缺乏敏感度。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可能可以回憶起幾年前跟你朋友吵了一架,具體的細節可能也沒忘。

  但到了現在,似乎也很難對這件事提起當時那種憤怒的情緒了。

  這就是我「削弱感知力」的能力的本質,不是徹底的遺忘,只是削弱情緒而已。幻術只要巧用,就有能有千百種不同的用法。

  所以,這被我削弱了感知力的王永彬倒也沒有直接衝過來跟我拼命,但我們怎麼都不是可以出來談話聊天的關係。

  他現在恐怕也不知道該對我說什麼。

  所以我們目光也沒對上,只是坐著不動,吹著空調。

  氣氛只能用尷尬來形容。

  「你約我出來幹什麼?」我主動打破了沉默,畢竟也心知這是真綠系統給他指派的任務,所以我還是主動讓這小丑趕緊開始他的表演。

  「我…呃。」王永彬卡殼了半天,那張英俊的臉上全是糾結。

  「不是為了我跟你媽的事情想來教訓我吧?」我故意囂張地翹了二郎腿,想試試這傢伙會作何反應。

  「你!」他表情兇狠了一瞬間,然後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慢慢抑制住了他的情緒。王永彬嘆了口氣後,說道:「周軒,別提那件事了。」

  「哦?」我挑起了眉毛。「那你想提哪件事?」

  「那個,我知道你是因為你父母的事情才想來報復我的吧?」他眼神躲閃地說道,一看就知道沒說真心話。「對於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哼。」我冷冷地看著他,自然不會對他這種敷衍的道歉有什麼反應。

  「那個…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王永彬繼續編著謊話。

  「我當年也是年少無知,所以才做出那種蠢事來。」

  「所以你叫我出來是為了跟我道歉的嗎?」

  「是,我希望我們能握手言和。」他勉勉強強地試圖露出一個真摯的表情。

  「周軒,我知道你好像有某種特殊的能力。但請你還是別來傷害我和我的家人了。」

  「你在求我饒了你?」我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想的有點美啊?」

  「我知道你肯定很痛苦。」他假惺惺地說道。「給我一個向你賠罪的機會吧,」

  我心想看來這就是那真綠系統給他布置的作業了,我沉默不語,陰沉著臉,等著他自己跳進陷阱里。

  「我妹妹王詩婷就要過生日了。」他說道。「到時候她家會在一個藝術展會館裡舉行生日會。」

  「藝術展?生日會?」我有些困惑。「這是什麼有錢人的遊戲嗎?」

  「你也應該知道,我大伯是市長。」他解釋道。

  「他們家人舉行生日會都不是私人的事,而是跟這座城市裡名流上層們社交的活動。哪怕只是辦個生日會也不能只是一群人坐在酒店裡擺幾桌酒席那麼簡單。」

  「所以用藝術展的會館舉行一個高中生的生日會?這倒是很新鮮。」我也沒有掩飾我對他們有錢人生活的無知。「可這關我什麼事?」

  「那個,我想邀請你來。而且…雪兒也會一起去參加。」我注意到他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來保持自己的僵硬的表情。

  「她跟我剛結婚不久,家裡又出了事情。最近心情似乎也不太開心的樣子,我想著趁這個機會,要不你們兩個老同學見一面,好好聊聊…也許她能振作起來。」

  「哈?」我沒兜住,整個人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為什麼?」

  「這,你們以前關係很好不是嗎?」他強顏歡笑地繼續解釋著。「你們見一面,敘敘舊,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哦…」我點了點頭,心裡說我才剛把你媽給操了,你居然就讓我和你老婆見面。想不到系統能讓你缺心眼到這種地步,我他媽還能說什麼呢。

  「確實沒什麼不好的。」

  他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把生日會的地點發給你的。」

  「呃,好吧,王永彬。」我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誠心地想和好,那我們就先把過去的事情放下吧。」

  我嘴上這麼說,心想放下?放你媽啊。不,我連你媽都不會放過的。

  他也點了點頭。「行!我們雖…但是…噢!」

  他說著說著,突然也不顧周邊還有不少人,發出了一聲舒爽的呻吟聲。引來周圍一些人皺著眉頭。

  我心知這是他任務完成時的反應,也不知道這被我偽造出的真綠系統那所謂的「獎勵」還能騙他到什麼時候。

  嘛,算了,這繼承了我部分神識的系統看來比我想像地還要聰明,也許我不該操心太多。

  「你怎麼了?」我假意關心到。「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哦…是。」王永彬連忙回答道,有些狠狠地看著胸前的綠色珠子。

  「就是身體突然有點難受。我先去趟廁所好了。」

  「那我也先告辭了。」我站了起來。「那之後再見吧。」

  「再見…」他行色匆匆地站了起來走進了衛生間。我看著他有些狼狽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又掛上了笑容。

  *** *** ***

  時間很快來到了東嵐市市長女兒,王詩婷十七歲生日的日子。

  估計出席的人都不會想到,在來參加這場生日會人里,最緊張的人是我吧?

  畢竟雖然之前在夢中相會過林雪兒,我也抱著她一起入眠。

  可是我們事實上已經很久沒有正式見面,好好談過話了。

  雖然能當她的「夢郎」我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果然還是希望能跟她在現實里見一面。

  你一定想像不到我有多緊張。畢竟那可是我的女神啊,光是想像她看向我的眼神,我就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不過,我還是來到了這裡。雖然開著一輛我從老同學那裡借來的二手豐田,雖然穿著一身十分廉價的西裝西褲,但是我還是來了。

  我真不是刻意做出一副窮酸樣子。

  我回到東嵐市雖然也做了些兼職。

  但是畢竟沒有正式工作。

  所以錢是真的攢不下來多少。

  我用盡全力也就只能弄出這一身行頭來了。

  我要聲明一下,我從沒有用幻術來詐取別人的錢財。

  畢竟,如果那樣做的話,我不就和這群貪得無厭的王家蛀蟲們一樣了嗎?

  一下車門,我就看見了這停車場裡拍成排的豪車。

  能認得出的就有賓利、法拉利和蘭博基尼,最差的都是瑪莎拉蒂和奔馳。

  看來這座城市的新富舊富都聚集於此了。

  我從停車場出去,往藝術館的方向走,一路上遇見了不少穿著或是體面,或是時尚的年輕男男女女們正結伴交談著。

  還有一些人帶著傭人和小孩子們在附近的草坪上坐著看館外的雕塑。

  年老的人們似乎更加低調,他們周圍都圍了很多人,但發出的聲音卻很小。

  還少不了一群鬧騰的高中生,應該是王詩婷的同學們,正在一個藝術館外開的小咖啡廳里點著各種糕點和飲料,只有那邊才稍微有點生日會的氣氛。

  這個藝術館的主體是一個用兩個灰黑色正方體上下堆疊而成的現代建築。

  後面則是一個大型的光滑的環形玻璃展館,環繞著一片圓形的植物園。

  四周是大片的青草地和各式植被。

  這裡處於一個僻靜的位置,但是平時來的人也不少,也不知道這王家是使了什麼手段讓這一整座藝術館為他們專門服務一天。

  走到藝術館要登上一段長而平緩的寬石階路,而我往上走了沒幾步,就被一個人穿著西裝的人給擋了下來。

  「對不起,先生,今天藝術館不對公眾開放。」他帶著專業的假笑說道。

  「請您諒解我們…」

  「我知道。」我打斷了他。「我是來參加那個叫…呃王詩婷的生日會的。」

  他聽到這話後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先生,請問您的尊姓大名是?」

  「我叫周軒。」我回答道。

  「周軒…」他對著對講機里確認了一下,然後等了一會兒才對我回復道:「對不起,周軒先生,受邀貴賓的名單里沒有你的名字。」

  「我…這。」一時間我有些尷尬,心想怎麼這小王八難道是在耍我嗎?「我是被王永彬邀請來的,你可以找他確認。」

  「不好意思周軒先生。」他有些僵硬地回復道。

  「我並不能跟王永彬先生聯繫。如果您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受邀請名單上面,我是不能讓您進去的。」

  「所以就是說…」

  就在我們還在爭執不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影子出現在了那西裝保安的後面。

  我抬頭一看,居然是那王詩婷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了。

  她似乎身後還有一群女學生們,可能是她的閨蜜吧,正在台階上用自拍杆拍著合照,她剛剛應該就是扎在她們堆里,可現在卻獨自走到我和這保安面前來了。

  「出什麼事了?」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和黑色小皮鞋,臉上畫著全妝,甚至還畫上了黑色眼線,她眼角本來就上挑,現在看上去更像一隻貓了。

  一頭估計剛被做好造型的盤發讓她顯得精緻,但就算努力打扮,卻依舊掩飾不住她那張小臉上的稚嫩。

  不過她的語氣里那股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從容不迫,一聽就讓人覺得底氣十足,無法輕視她的存在。

  一隻還在發育的富家子弟。看上去已經有了些氣派。

  「大小姐,是這樣的。」那個穿西裝的保安低下頭說道:「這個男人說他被邀請而來的,但是我剛剛確認過了,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

  「哦?」王詩婷眼神瞟到了我身上。我從她那雙丹鳳眼幾乎可以讀懂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她先是看了看我的頭頂和腳下,微微動了動脖子,很明顯是在打量我的身高體型,這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然後又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表情立刻變得有些不屑,似乎在嘲諷我的長相。

  我立刻有些微妙的不爽。

  最後又看了眼我身上廉價的衣物,嘴巴抿了抿後就把注意力徹底移開了,好像已經判定我根本不值得她花費任何時間了。

  「我是王永彬邀請來的。」我心想我管你怎麼想我,我今天可是要來見林雪兒的。「你可以找他確認一下。」

  「堂哥邀請你來的?」她勉強地把注意力拉回了一些。「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我也不知道啊。」我有些沒好氣地回復道。「他在裡面嗎?」

  「在啊。」她點了點頭。「不過就算你真是他朋友,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愣住了。「你們不是堂兄妹嗎?」

  「是啊。可這是我的生日會不是嗎?」她把重音放在「我」字上,而且還用她那雙黑如墨汁的眼瞳直盯著我的眼睛。

  「你沒收到我本人的邀請就敢進來?難道你連一點基本的教養都沒有嗎?」

  她站在我幾個台階之上俯視著我,這個身高遠沒我高的女學生,居然用一種高高在上姿態來跟我講話。

  她沒等我回話又繼續說道:「剛剛我聽說有人開著輛破豐田進了停車場,那人就是你吧?你沒看見周圍的人都是誰嗎,都開著什麼車過來的嗎?你居然都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嗎?」

  王詩婷那快速問句里的輕蔑態度讓後面的高中女生們頓時開始說起了悄悄話,還有些人小聲笑著,用一種我有些不舒服的目光打量著我。

  這是什麼?

  我他媽這是要被霸凌了嗎?

  被這個小屁孩?

  我嘴角微微抽搐著,當下就反唇相譏道:「你怎么小小年紀就成了個勢利眼?那輛豐田再破又怎樣?你不過出生在一個富貴家庭里,又沒賺過一分錢。有什麼好囂張的?」

  她聽我這話眼神變得鋒利了起來。

  「你不打招呼,跑來到我的生日會上來,就用這種態度來跟我說話嗎?你覺得我勢利眼?我倒是問問你,我家裡包下了這座美術館,將世界各地的大師之作以完美的姿態呈在來賓面前。還請來了至少百號人來維持秩序和提供服務。光是事前準備就花了半個月的時間。費了多少財力,又費了多少人力?請問你這個做客人的,拿出什麼作為回報了嗎?你空著手來難道就不覺得慚愧嗎?」

  「誰說我空著手來的。」我怒笑著。「這些禮數我還是懂的。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哦?」這句話讓她有些意外,她一時間也接不上話來,支支吾吾了半天后才說:「你倒是說說看你準備了什麼。」

  「那我們打賭吧。如果我的禮物讓你滿意的話,你要讓我進去。」我信心滿滿地說道。

  她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心裡恐怕在想我這種角色能拿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

  眼神似乎在看一個小丑一樣。「行啊,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我站著沒動,只是食指指了指天空。

  「幹什麼?」王詩婷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抬頭看看吧。」

  王詩婷一抬頭,居然發現不知何時,那蔚藍的天空中居然寫著有一句話,而且是「祝王詩婷十七歲生日快樂」兩行十一個白雲質地的大字。

  最後還加了個小愛心。

  「天上有字?!這…這怎麼可能?!」她一臉驚詫地望向天空,她身後的女同學們似乎也注意到了,一起帶著驚訝地呼聲看著天空。

  可等她們拿起手機準備拍照的時候,一股妖風不知從何處刮來,讓在場所有人一下子差點被颳倒在地,而女生們也都閉著眼睛,按著裙子叫出了聲,一時間亂做一團。

  那王詩婷也被這其實不存在的風差點颳倒,我一個箭步走了上去,直接用手扶住了她的腰,來了個偶像劇里的經典的男抱女姿勢。

  咦?這小丫頭腰軟乎乎的,味道也很好聞,我忍不住多停了一會兒。

  王詩婷並不是偶像劇里傻乎乎的女主角,她剛站穩就一手把我用力推開了,眼神里閃著怒火,冷冷地對我說道:「不准碰我。」

  我立刻後退了一步,攤開雙手。「我只是害怕你摔倒而已。」

  等她安靜下來,再抬起頭的時候,那句話已經不見了,原本的字已經散成了細小雲朵,字也根本看不清了。

  「這到底是…剛剛天上那行字是從哪來的?」她把目光重新看回我。

  我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

  「哼。」她冷哼了一聲。

  「是你請來的噴氣飛機在天上寫的?在這東嵐市?看來你來頭也不小啊。你是哪家的公子吧,故意裝出一副落魄的打扮來的嗎?」

  「我真就個普通人,窮得很。」我把空空的褲兜翻了出來又塞了回去。

  「普通大學畢業,家裡在城裡連套房子都沒有。但我剛剛送你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王詩婷保持了很久一副糾結的表情。

  但還是帶著些許不甘說出了口:「行吧,你要是不想說你的身份就算了。我說話也算話,你進來吧,就當是我邀請你來的。」

  「那我先謝謝你了。」我也沒客氣,直接就大步流星朝裡面走進去了。

  一路上那群小女生們一直偷偷盯著我說著悄悄話,但也沒人來跟我對上眼。

  王詩婷也看著我的背影,用手輕輕提著淺藍色連衣裙的裙擺,小臉上的神色有些陰影不定。

  我一邊走著,一邊心想。他媽的,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王永彬小王八在哪裡,居然敢來糊弄老子。看我找到你不把你給弄死。

  我一進去,裡面的人穿著就更加華麗了,似乎這內部是更加靠上的富人圈子。

  人們圍在一個個高高的小圓桌旁喝著雞尾酒和威士忌,每個人都是那麼優雅而且富有格調。

  而我這個與他們格格不入的人帶著一聲廉價打扮一走進去,頓時就引來紛紛側目,仿佛就像一群動物園裡的孔雀看見一隻土狗走了進來了一樣。

  無視掉了這些視線後,我終於在某一個畫作旁里看見了王永彬,他正和幾個一看也是富家公子的人們裝模作樣地點評著一副半裸女人的畫作。

  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有些窩火地喊道:「王永彬,我總算找到你了。」

  「啊?是誰?」他一回頭看見了我,頓時頭上冷汗就下來了,立刻有些訕訕地回我:「是你啊,周軒,你來了。」

  「是我啊,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怎麼沒把我放在名單上?」我眼睛一動,神識稍微跟那真綠系統溝通了一下,大概明白了,這小子原來是想鑽一個任務的空子:系統只說要他邀請我來見林雪兒,卻沒要他確保我在受邀名單上,看來這小子是想玩個文字遊戲把我攔在外面吃癟。

  不過這真綠系統當然也知道我自有手段能進來,所以也沒管他。

  「哦…對對對,你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真抱歉啊。」他一副故作懊悔的樣子。

  不過他這樣的姿態也讓他周圍的同伴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這王永彬除了在他老子和長輩面前,對誰都不可能說上哪怕一句軟話啊。

  他們的眼神好像在說,這傢伙什麼來頭?

  「哎,你說你,沒事非要整什么小動作幹嘛?」我帶著壞笑。「算了,我都進來了,就不打擾你了。林雪兒在哪裡?」

  如果說我剛剛的態度是不禮貌,現在直接當著他朋友面問他老婆在哪就是直接扇他臉了。他的朋友們看向了王永彬,表情一下子變得很有趣。

  「她…她在二樓的展廳里看畫。」王永彬似乎有些害怕我會做些什麼事情。「你別…你別走過來了啊。」

  我卻徑直走了過去。雖然王永彬已經很高了,但我比他還要再高半個頭。我冷森森地俯看著有些忐忑不安的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突然間他慘叫一聲,忍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哎呦,你怎麼了啊?」我趕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站著都能摔著了。」

  「周軒…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呲牙咧嘴地說,不停地吸著涼氣。

  我邪笑著,心想我只是剛剛讓你下體感覺被猛踢了一腳,而且用幻術順便讓你重新變回了三厘米。如此而已。

  「我怎麼會對你做什麼呢?」我拍了拍他身上那身昂貴的訂製西裝。「下次小心點。」

  說罷我就揚長而去,留下了一幫目瞪口呆的人。

  「王永彬先生,提醒,您體內的真氣剛剛被吸走了不少。」真綠系統突然說話了。

  「我…」王永彬心中大駭,帶著冷汗,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看周圍的人,隨便說了些話就匆匆往廁所里跑。

  他一邊走一邊小說的問道:「周軒居然還能做到這種事情?」

  「沒錯,所以我一直提示您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不要做出刺激或者冒犯他的舉動。否則您無法保證您自己的安全。」小綠一副「我早告訴你」的語氣,讓王永彬氣都不知道往哪裡撒。

  「我剛剛覺得下面很奇怪,該不會?他…」王永彬滿臉恐慌地跑到了廁所里,過了一會兒,裡面傳出了一聲驚叫…*** *** ***

  二樓有座巨大的天井,將戶外的陽光都引了進來,顯得整個空間即通透又明亮。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林雪兒了。

  她的黑色長髮搭在背後和肩上,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盒一雙白色圓頭高跟鞋,雖然沒有露出什麼肌膚。

  但是那充滿女人味的曲線依舊讓我感到下身火熱。

  她正在觀賞著一個由三個大畫布所組成的畫作。看起來似乎神情貫注,連我站在她身後都沒察覺。

  而我正十分糾結地思考著該怎麼接近她。

  是拍一拍她的肩膀,然後露出一個微笑,說一句嘿,好久不見?不行不行,那樣太油膩了。

  那要不就是大大方方地喊她一句,然後揮一揮手。

  可是那樣也太不浪漫了……我糾結了半天,忐忑不安地站在她身後,覺得自己突然像是被照妖鏡給照了一樣,現了本來的真身。

  我感覺自己又變回了當年的那個屌絲。

  不,其實我現在也是個屌絲。

  只不過是個有超能力的屌絲而已。

  沒了幻術,我又有什麼資格跟她在一起呢…沒想到我光是看著我女神的背影就引發我的存在感危機。

  我真是太不爭氣了。

  而且,一瞬間一大堆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自卑感突也然涌了上來。

  我突然覺得自己脖子太短了,臉太挫了,頭髮亂糟糟的,衣服的確是太沒品味了。

  這件二手灰色西裝的扣子都掉了,她待會兒是不是會看見?

  會不會覺得我看上去太沒出息了?

  思來想去,話是一句沒敢說,但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我始終沒有跟她說出我一直該說的那句話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沒等我行動,突然周圍傳來了一大堆人的腳步聲。

  我仔細一看,居然又是那王詩婷,她正領著一群她的同學們,倒不如說她的跟班們上了二樓。

  我聽著她們略微嘈雜的聲音,心裡默默祈禱她們別往這裡來。

  但那王詩婷黑溜溜的眼睛一轉,自然把目光看向了這邊。她看了看林雪兒,又看了看杵在她背後的我。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走了過來。

  「嫂子好呀!」她大聲地說道,無視了我,走到了林雪兒旁邊。

  「哦…是王詩婷妹妹,你好。」林雪兒點了點頭。

  「你這是…」王詩婷似乎從林雪兒臉上看到了什麼,眨巴了幾下眼睛。

  「你是在這裡哭嗎?」

  我聽到這話突然心裡一緊,難道她看到了雪兒臉上的淚痕嗎?現在想想,林雪兒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很久,確實也有些反常。

  難道她真是在那邊流淚嗎?「我,我只是有些傷感而已。」林雪兒用手擦了擦臉。「讓你見笑了。」

  「哦?你一個剛過門的新娘子有什麼好難過的呢?」王詩婷的距離離林雪兒更近了。「是因為你不想嫁給我哥嗎?」

  我去,這小丫頭為什麼這麼咄咄逼人啊?仔細一想,林雪兒父親入獄了,這女兒也不可能在婆家有多好的待遇。

  但至少稍微體諒一下她的境遇吧。

  我這樣想著,站在背後瞪著王詩婷。

  但這隻小野貓很明顯沒把我放在眼裡,而是更加惡毒的說道:「我早就勸我哥,不要喜歡一個犯罪者的女兒。但他可不聽我的。不但費力氣要把你爹救出來,還要把你給明媒正娶的娶回家裡。你說說你,但凡對我哥有點感恩之心也不至於天天苦著張臉吧?」

  「我…我只不過是因為看到這幅畫而已。」林雪兒解釋道。「我真的很感激我丈夫。請你千萬不要誤會了。」

  「我丈夫」這三個字差點沒把我給擊垮在地。

  是啊,只要我一天沒能把林爸給救回來,她就一天必須要待在那個臭王八的家裡當他的妻子。

  想到這裡我牙都快被咬碎了。

  王詩婷絲毫沒有退讓,打量了半天那三塊畫布所繪製出的一條魚的畫作。

  過了一會兒說道:「我也沒看出有什麼值得你哭的地方啊?你藉口能不能找得再爛一點?」

  這時候我也沒有再忍耐了,直接走了上去插嘴道:「王姑娘,你真的沒看懂這幅畫作嗎?」

  王詩婷見我來了,稍微驚訝了幾秒,但是還是穩住了心神說道:「怎麼又是你?你想說什麼?」

  「怎麼了?」我叉著腰摸著後腦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走了過去。「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我說你沒看懂這幅畫。」

  「這有什麼的。」她冷哼了一聲。「這是被富商許千松收藏的一副作品。這次聽說我生日,才特意放過來展覽的。」

  「那又怎麼樣?也不代表你能看懂。」

  「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你能看懂嗎?」她瞪著我。「有本事你來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慢慢走進了那幅畫,其實我早發現林雪兒那驚訝的目光已經放在我身上了。

  但是我強壓住緊張。

  指著這幅畫說:「你可知道這幅畫作者是誰?」

  「是江之魚大師,沒錯吧?」沒等她回答,她旁邊的一個女同學就搶先幫她擋下了這個問題。

  王詩婷立刻對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突然有種穿越回了古代,見到了小姐和她的一群丫鬟的錯覺。

  「是他沒錯。」我點了點頭。「江之魚是他的藝名。他的原名是趙虎娃,出生在一個位於江邊的小漁村,他的父母是…」

  「停一下。」王詩婷立刻打斷了我。「你是要把這作者的生辰八字給背出來嗎?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你講故事。」

  「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又指了指那幅畫。

  「這都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他給自己取名叫江之魚,又畫了一條魚。很明顯這幅畫就是他本人畫了他自己,也就是一副精神意義上的自畫像。所以如果你不了解他,又如何能理解這幅畫呢?」

  「別裝的高深莫測了。」王詩婷反應倒是很快。「估計你也就是在哪讀了他的一個悲劇故事。這也太老套了吧?」

  「他人生是有些悲劇沒錯。」我點了點頭。「但是他絕不僅僅是在表達他個人的經歷,而是通過他的人生體驗,來度量我們所有觀者的人生。」

  沒等王詩婷繼續說話,我抬起手來指向第一幅畫。

  「你看好了,這是一條魚被分成三段,畫在了三張不同的畫布上。第一幅畫是魚尾,背景是藍色和灰色的抽象線條。這象徵了他的出身。但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出身,海洋。」

  「他的一生都很悽慘,剛出生不久後,父母就都離開了人世。他在這個江邊小村里度過了他無比艱難的童年。這幅畫光是用色彩和紋理就表達出了他悲傷的情緒。我想我不必多說,你仔細看看就能感受出來。」

  王詩婷不以為意的把目光偏到一邊,但是又忍不住看了回來。

  「所以呢?這有什麼的?」

  「這是起點。」我嘆了口氣。「你生得過於幸福,可能是體會不到他的感受吧,不如直接看第二幅畫。」

  我走到了第二張巨大畫布面前,背著手停了下來。

  「這第二幅畫裡的情緒可就活潑多了,你看看,多麼耀眼的光斑打在了這個魚身上。就算畫中沒出現太陽的實體,你也能感受到他無處不在的存在。這幅畫代表了他的青壯年時代的人生,那時,他從小漁村走了出來,到了小鎮裡學了寫字和讀書。他開始工作,開始戀愛,開始有了家庭。他比誰都更加熱愛生活,比誰都更努力地活著。」

  「即使只是透過這幅畫,那股活力都讓人感到振奮。」我長吸了一口氣。

  「發著光的魚鱗、正在飛速滑動的魚鰭,和四周正在快速流動的水流。想必年輕的你也能理解和體會到他當時的感受:那是無限的機會,無數個變得發光和耀眼的可能性正在生命中不斷綻放。」

  「也正是這個名為希望的正面情緒,讓他從悲傷的童年中徹底一躍而出,脫胎換骨。」

  周圍的女同學開始交頭接耳,王詩婷打量著這第二幅畫,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也沒說出口。

  我留給她們一段時間欣賞了一下,餘光看見了林雪兒正緊緊盯著我。我趕緊緊張的避開了她的目光,開始繼續講了起來。

  「然後我們就來到了第三幅畫。」我嘆了口氣。

  「這是你們這個年齡還不太能理解的畫。這純黑的背景,指向了未知與虛無,這是最後一幅畫,死亡之畫。」

  「死亡?」王詩婷仔細看了眼那第三幅畫後默默說道。「的確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光已經開始消散了,水也渾濁不清。」我轉過頭來,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你好好看看他畫的,那可不是魚的眼睛。他把人的眼瞳給畫了上去。但並不是活人的眼睛。」

  一時間氣氛突然有些陰森了起來。

  「你們應該知道,人死了之後瞳孔會擴散開來,從某種角度看上去就有些像是一隻魚眼。這隻死眼是他直視終極後所表達出來的畫面,裡面所傳達出來的情緒是空洞和虛無的。或許我們走到盡頭之時,也會體會到他的感受。」

  「這…這也太負面了吧?」一個年輕女孩忍不住評價道。「畫什麼不好?非畫什麼死人眼睛…」

  「有什麼負面的。」我重新轉過頭看著那幅畫。

  「他畫這幅畫時已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他的三個子女全部因為事故去世了。陪伴他一生的妻子也走在了他前面。可是他在面對死亡這一概念時居然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用盡他藝術家最後的才華將這種直視終極的感受表達了出來。」

  「他沒有試圖教育我們什麼,或者高高在上的論述什麼道理。他只是把他這一生看到的東西用一種誠實的態度表達了出來。他一生的一切,就藏在了這三副畫裡面。」

  沒有人說話。

  「這是宿命,沒什麼好傷感的。」我沉聲說道。

  「我們帶著哭聲來到世界。拋灑出滿腔熱血拼盡全力地活著,最後又在死亡中獲得永久的安寧。他看到了這些,又將他們給畫出來了。難道這不就是最極致的藝術嗎?」

  「所以說,你現在能看懂這幅畫了嗎?」我盯著王詩婷的黑色眼睛。「你這個空有錢財卻無見識的大小姐。你真的能理解嗎?」

  王詩婷咬著牙用她的鳳眼狠瞪著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活這麼大,還從沒人敢這樣對她不敬。

  「好了,婷婷姐,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吧。」一個女生出來打了個圓場。「你不是說待會兒有個偶像要過來嗎?」

  王詩婷愣了一下,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對著那女生點了點頭。「行,我們走吧。」

  說罷,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得就離開了,後面一群女學生趕緊跟上,一時間這個展館的二樓里充斥著她們的腳步聲。

  等到安靜下來之後,突然就只剩下我和林雪兒站在一起了。

  我目光里剛一入她的倩影,剛剛還很自信悠然的表情一下子碎了一地,眼神也飄忽不定了起來,抬起的頭也瞬間低了下來,整個人突然一點氣勢都沒了。

  「周軒…」她突然叫起了我的名字。

  我從來不知道我名字能這麼動聽。

  「嗯,林雪兒…」我傻愣愣地抬起頭。

  她那雙如同深潭一樣的眼眸一下子把我淹沒了。

  我差點忍不住就要抱了過去,但是想到我們這麼多年都沒見面了,突然就對她這麼親密,她一定覺得很奇怪。

  所以我還是忍下了,我這幅患得患失的窩囊樣子一定看上去像個傻逼一樣。

  「你知道剛剛那位小姑娘是誰嗎?」她有些擔心的問道。「她要是想報復你,你可怎麼辦啊?」

  我十分感動,心想她沒想自己受了什麼委屈,反而先來關心我。這讓我心裡一下子暖暖的。

  「我知道。別擔心我,我沒事的。」我擺了擺手,心中有幾萬句話想說,可最後只變成了一句話:「好久不見,你最近過的好嗎?」

  林雪兒長長的睫毛垂了下去。「我已經好久沒聽過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了。」

  這句話回答了一切。

  「我聽說你家出事了…」我默默往前走了一小步。「你母親最近身體還好嗎?」

  「我媽…」林雪兒搖了搖頭。「她精神不太好,現在在我奶奶家裡住著。我…我覺得她可能受到的打擊有些太大了。」

  「哎…」雖然我已經知道她的遭遇了,但是看到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再想到那個高中時樂觀活潑的少女,一時間我還是覺得有些心頭髮堵。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還是把問題轉回了我身上,似乎不想讓氣氛變得太糟糕。「這不是王詩婷的生日會嗎?」

  「嗯…」我本來打算隨便說個理由的,但面對女神,我總覺得自己撒不了謊,似乎每一句話不是實話就說不出口。

  於是我便告訴她說:「我想在別的地方詳細地跟你好好解釋一下,你現在有時間嗎?」

  「現在?」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看了看四周。「我現在恐怕暫時還脫不了身。」

  「那個,林雪兒。」我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可能聽上去有些荒誕。你可千萬別覺得我瘋了。」

  「什麼事?」她有些困惑了。

  「其實,雖然有些突然,聽上去也像是胡話。但我有超能力。我其實是個幻術師。」

  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坦白我的異能,這雖然並不是什麼不能泄露的天機,但要不是她是林雪兒,我才不會如實說出口。

  「嗯?幻術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林雪兒還是有些不太理解我的意思。

  這種事情解釋總是太過麻煩了,我說道:「這種事情,展示要比解釋來的更容易。你先答應我,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了,都不要害怕。」

  林雪兒帶著一臉疑問點了點頭。

  我手指向江之魚的那三副畫,一瞬間法力在空中波動了起來,突然間,魚背後的水居然流動了起來,慢慢溢出了畫布,那條本來帶著死人眼睛的魚突然也活了起來,「啪!」的一聲跳出了畫,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這?這是!」突見異象的林雪兒瞪大了眼睛,有些慌張往我旁邊靠了靠。

  「周軒,這是你做出來的嗎?」

  「沒錯。」我手又一揮,這個四四方方的巨大藝術展廳突然牆壁全部倒下了,腳下也不再是地磚,而是有水升了起來。

  天空在剎那間就徹底露了出來,地面上漫無邊際的銀色水面卻跟天空連成了一片,將片片浮雲給完整的倒映了出來,看上去就如同夢境一般不真實。

  腳下是天空,還是頭頂是天空,一時間有些難以分清。

  我這是借了玻利維亞的天空之鏡的景色,我沒去過,這只是借圖片所想像出來的一片風景。

  雖然和現實不一樣,但是我早就知道。最美好的東西永遠都在人的想像之中。

  「這裡…這裡真美啊。」林雪兒抬起頭在原地轉了個圈。

  白色的連衣裙隨著風飄蕩了起來。

  她看著四周的一切感嘆道。

  「這都是你的能力嗎?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這都是我的幻術。」

  「這是幻術,」她蹲下了身,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頭水面。「還是我又在做夢?」

  我摸了摸我的後腦勺。「你現在清醒的很。不過說到夢,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坦白。」

  林雪兒等著我繼續把話說完。

  「其實我已經在你的夢裡見過你了。」我有些臉紅地承認道。

  「對不起,直接跟你見面還是讓我覺得有些緊張,所以我只能用這些邪門歪道先接近你了。」

  「夢裡?」林雪兒想了半天,突然間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你不會!我之前做的夢?難道真的是你?」

  「是我。」我承認道。

  手一抬,突然間林雪兒又一次穿上了那天的婚紗,然後又換了回去。

  她驚訝地看了自己身上半天,又看了看我,突然瞪了我一眼,臉色一片嬌羞。

  「我從那天起就一直護在你旁邊,因為我擔心你被王永彬他給…你就當我小心眼吧。如果他要是真的碰了你,恐怕他現在骨頭都沒了。」

  我給她仔細解釋了一下她婚禮那天發生的事情。她安靜聽著,也只是沉默不語。

  林雪兒突然吸收了這麼多信息,想必腦袋一定很亂,但我也沒逼她立刻做什麼回應,只是在這無邊的美景里陪著她。

  她過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了下來,低著頭看著如鏡般的水面里自己的臉。

  「這麼久沒見了,你也是變得太多。不僅獲得了這麼了不起的本領。居然還用它來輕薄我。」

  「我…我沒有!」我趕緊解釋。「那些事情只是在夢裡而已…我……」

  我突然想起當時情慾上頭,我居然趁她熟睡,把自己的小弟弟塞到她喉嚨里射了。頓時也心虛了起來,話也說不完整。

  「總之,對不起,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話,我只好先鞠了一躬,試圖獲得她的原諒。

  「我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實在也找不到什麼藉口了,請你原諒我吧!」

  她看著我的臉,很久沒說話,就當我以為她很生氣的時候,她突然莞爾一笑,用指尖點了點我的額頭。

  「周軒,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像個受氣包一樣。」

  我看著她終於笑了起來,也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氣氛一下子全變了,周圍的景色也變了。

  原本湛藍色的天空一下子變成了紫紅,晚霞一下子印滿了整個水面。

  她原本白色的連衣裙也杯光線打成了粉紅色。

  「我們…我們能好好聊聊嗎?」我再一次問到她。「我其實有好多話要對你說。」

  「可是,」她看了看周圍。「我們還在藝術館裡吧?有人來找我怎麼辦?」

  「這不是問題。」我回答道。「其實我打算直接帶你出去,而且還會替你和王永彬打個招呼的」

  「你要帶我出去?」林雪兒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而且還要直接告訴王永彬?」

  「沒錯。」我點了點頭。「你不必擔心,好好看看就行。」

  我把手伸了出去。「可以把手交給我嗎?我的公主?」

  「說什麼公主啊?」她又笑了起來,沒猶豫太久就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不用擔心,他們看不出什麼的。」我感受著手中那柔軟細膩的觸感,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不要忘記了,我是幻術師。他們只會看見我想他們看見的東西。」

  林雪兒紅著臉點了點頭,我看著她長睫毛下的眼睛。感受到了她對我的信任之後忐忑的心才舒緩了不少。

  「我們走吧。」我拉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向一樓,這才想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牽手。不由手心都開始潮濕了起來。

  「你怎麼一直都這麼緊張啊。」林雪兒突然俏皮地捏了捏我的手掌。「我剛剛看你聊那幅畫,我還以為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人了。」

  「以為?我就是啊。」我不服氣地說道。「只是因為是你,我才…」

  話說到這裡我欲言又止,從從前開始就是這樣,有些話我總是說不出口。

  「我都知道。」她的笑容似乎一直都沒離開臉上了。「我就是喜歡逗逗你。」

  「什麼逗我…」我想提起點架勢來卻提不起來,只好偏過頭。

  過了一會兒,我們走到了王永彬旁邊,這傢伙看到我臉色蒼白得像是看到了煞星一樣,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認識他的人,恐怕他想直接逃跑。

  「王永彬。」我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那個,我其實有些餓了,想去先吃個飯,所以,對不起,我就先告辭了。」

  「哦!沒事,沒事。」他急忙擺手,然後看了看站在我身後的林雪兒。「你別客氣了,有事就趕緊走吧。」

  「那個,好巧不巧。」我繼續說道。「林雪兒說她也有些餓了,我想要不我們兩個老同學單獨出去吃一頓,沒關係吧?」

  「哈?!」他頓時驚怒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我對林雪兒的司馬昭之心。「單獨出去?這當然不合適啦!我可…」

  話音沒落,他的眼前突然綠光一閃,他頓時有話也沒說出口了。

  看來又是系統在給我打助攻了。我心中暗笑。

  「我…我…」他在原地糾結了半天,最後咬著牙握著拳頭,面部凝固了半天。

  我看著這小丑即將要自我出賣的糾結,感覺笑意真的有些掩飾不住了。

  「行吧…不就是老同學聚會嗎?」他最終像是只鬥敗的公雞一樣。「你們去吧。」

  「那謝謝你啦。」我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害怕的抬起了手做了一個防衛的姿勢。

  我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這傢伙完成了任務,又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卻又連忙掩飾了起來。

  我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說道。「哈哈哈…那我們下次再聊吧。」

  說完後,我帶著林雪兒走了,留下了王永彬獨自站在原地。

  我其實也沒特別把事情鬧大,悄悄用了幻術將賓客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但是我卻故意讓一個人從頭到尾地看完了。

  那人就是王詩婷,她一直在看著這邊的事情,等我帶林雪兒離開後就立刻走到了王永彬身邊,帶著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的堂哥:「怎麼回事堂哥?那個叫周軒的傢伙怎麼跟嫂子一起走了?」

  「他們是老同學…一起聚聚會而已。」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一臉陰沉地說道。「你別跟我爸媽說這件事情。」

  「為什麼?」王詩婷的眼睛裡寫滿了問號。「你就這麼放心他們獨處嗎?」

  「我他媽當然不放心!」他眼神里全是怒火,但是又想起自己不能把系統的事說出去,只是低下頭說道:「你別管了,這件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是那周軒有什麼來頭嗎?」王詩婷猜測道。「剛剛好像是他用噴氣飛機在天上寫了句祝福語來著。」

  「來頭?他那種窮鬼能有個狗屁來頭。」王永彬忍不住說了句粗話。「我們家樓下保安的來頭都比他大。」

  「那你…剛剛好像還挺怕他的?」這個高中里的小女生依舊很困惑。

  「你不應該找人把他給做了嗎?」

  「求你別管這事了,我的好妹妹。」王永彬用雙手抓了抓他那頭深褐色的帥氣捲髮,然後嘆了口氣。

  「你也千萬別去主動招惹他,我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吧。」

  王永彬說罷就先走開了,留下王詩婷在原地摸不到頭腦,心想,如果那周軒沒什麼來頭,那就只能是抓住了堂哥的把柄了吧?

  這時候我已經把林雪兒請上了我那老朋友的豐田車上。

  雖然這車舊,但是我卻在來之前用心清理過。

  儘量做到了一塵不染。

  可是想到車上也沒香水,害怕女神聞到我的汗味,我就趕緊用幻術弄出了一股好聞地香薰味道出來。

  系好了安全帶的林雪兒看上去開心極了,像是一個要去春遊的小學生一樣。

  我看著她酥胸之間被安全帶勒出的印子嘴巴又乾燥了起來。急忙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開車上。

  「對了,你是在東嵐大學畢業的吧?」我開始搭起話來。「你可真厲害啊,你專業是學了生物對吧?」

  「嗯…」她答應道。「因為我爸也在東嵐大學任教,所以大學四年感覺跟高中時候都沒什麼變化。」

  提起她爸她的表情又差了不少。我急忙轉移話題說:「那也挺好的不是嗎?也不用去適應新的地方了。之前在高中的朋友有人也上了東大嗎?」

  「有,那個阿萍和慧慧都上了。但是她們跟我不在一個系,所以我其實都和新的朋友在聯繫。」

  「哦,交了新的朋友,那真好…」我心裡突然出現一個問題,像林雪兒這麼聰明漂亮的女生,難道不會有很多男的來追求她嗎?

  「你在大學沒有交女朋友嗎?」沒想到我還沒問出口,她反而先問我這個問題。

  「我…在大學的時候沒有。」我留著冷汗說道。

  「所以,大學之後就有了嗎?」她繼續問道。

  「這…好像,可能,有那麼一個,算是交往過的吧,哈哈哈,但那應該不算吧…」

  我臉色通紅。其實我確實算是有了個「女朋友」,而且還是一個異能者。但是…當時情況實在過於複雜,肯定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講清楚的。

  「是嗎。」林雪兒倒是沒什麼怒意。

  「這其中有很多情況。」我趕緊解釋了起來。「我保證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真是因為很複雜的原因才…」

  她有些落寞地看著窗外。「我都已經嫁給別人了,又拿什麼來要求你呢?」

  「別說這種話了,我知道你對那王永彬也沒感覺不是嗎?」我說道。「我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心中就有芥蒂的。」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對他沒感覺的。」她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什…什…你…你對他…」我踩了一腳油門停在了路中間,語無倫次地說著。「你對他…不可能吧…」

  等等,這些年王永彬都沒有對她停止追求吧?

  雖然這傢伙噁心事做了不少……可是畢竟又高又帥還有錢。

  這麼多年,不會…難道雪兒真的對他…我感到一陣窒息感,腦袋嗡地一聲。

  我猛一下捂住了胸口,額頭上冒出幾粒豆大的汗珠。

  法力失控了!心好痛…不行了…「你怎麼了!」林雪兒看到我這幅模樣頓時花容失色。趕緊把手放在我胸口上。「傻瓜!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好疼啊…」我閉眼緊咬著牙,感覺著那股鑽心的絞痛在胸口蔓延。

  「我不行了…」

  「別疼了…沒事的。」她揉著我的胸口,帶著哭腔焦急地說道。

  「我……我只對你一個人有感覺啊!你不准有事,我剛剛是想說我對他有討厭的感覺。不要胡思亂想…」

  我聽著這話,瞬間魂魄一下歸位了。

  感覺自己腦袋突然一陣清涼,胸口也瞬間不疼了。

  我長呼一口氣,像是從溺水中被搶救回來的人一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神情甚至漸漸帶上了些驚喜。

  「你也…你也太可惡了!」她看我沒事了後,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用拳頭開始羞怒地敲打起了我的胳膊。「明明自己先去交了女朋友…」

  「我,我那絕對是特殊情況中的特殊情況。」我虛弱地說道。「以後我會跟你好好說下情況的。我敢保證你了解之後絕對不會吃醋的。」

  她意識到自己手還放在我身上,有些羞澀的把手重新拿了回來。

  等了很久之後,我才徹底恢復過來,重新踩上油門繼續上路。

  「吃醋…可明明是我先嫁給別人了。」她又落寞了起來。「我能怎麼辦呢。」

  「這,都是為了你爸,你也是沒辦法。」我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我們先不聊這個了。你的大學生活怎麼樣?在東嵐讀大學壓力不會很大吧?」

  「學業雖然難,但比我想像的要輕鬆不少。」她開始回憶了起來。

  「生活嘛,雖然我還住在家裡。但我第一次在外面跟同學聚會喝酒、第一次離開父母和朋友出去旅行…哎那麼多個第一次…雖然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但總讓人覺得懷念。」

  我聽她不停的說「第一次」的時候特別害怕她突然說「第一次跟男生出去開房,第一次跟人上床」。

  聽她沒有這麼說後,我鬆了口氣,但又馬上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嗯,大學生活確實讓人懷念。」我感嘆道。「那之後你就繼續讀研究生了對吧?以後也打算一直做研究了?」

  「是啊。以前我還不太確定自己想做什麼。」她看著周圍的街道說道。

  「現在我知道我的事業,就是在學術里。你會不會這樣覺得有些無聊啊?」

  「怎麼會呢?做科學研究是對社會多麼重要的事業啊。」我立刻表明。「只是我以為你會選擇和你家庭不同的路而已。」

  「我當初也是這麼以為的。但誰知道,越長大,就越發現父母的話是對的。」

  我們繼續聊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晚了,但也沒到黃昏。

  我開車帶著她來到了我們之前經常來的一條叫做「天地一角」的商業街,隔音不好的車裡立刻充斥著周圍噪雜的聲音。

  「這裡全變了。」停好了車後,我從車窗里看了看外面人潮湧動的大廣場和堵得水泄不通的馬路。

  「人好多啊,以前這裡除了電影院和個大超市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想不到這裡現在有那麼多人。」

  「是啊,全變了。」她也同意道,隨即有些感傷的嘆道。「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我們,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物亦非人亦非,光陰真是殘忍的東西。

  「想回到過去嗎?」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看著她,溫柔又緩慢地用我的手放在她的手上。

  「嗯。」她點了點頭。「想啊。」

  「啪」的一聲,我打了個響指。突然間窗外的風景開始飛速的變幻。更準確的來說,像是有人對著時空按下了「倒放鍵」。

  一時間,馬路上所有人開始快速後退,車水馬龍也開始逆流。

  太陽從西邊升起,又快速從東邊落下。

  一大堆工人們倒退著回到了剛竣工的大樓上,迅速地一層一層拆掉了四周的樓房。

  地面上被鋪好的路面,也被人一塊一塊收了回來。

  樹木越來越矮,被栽下的花朵們也被人拿走了。

  巨大的GG牌被人移除、燈牌也一塊一塊的消失了。

  人們的服裝逐漸變得沒有那麼光潔亮麗,但是不知為何,臉上的笑容似乎變多了。

  我們就這樣回到了過去。

  我和林雪兒走下了車,站在這個我們陌生又熟悉的街道里。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也不知道是該做什麼表情。只是嘆著氣,沉默不語。

  「走吧。」我打破了寂靜,拉起了林雪兒的手。「我們去吃一點我們以前吃過的東西。」

  「你怎麼變成了…」她驚訝地看著我的臉。

  這時候我們兩個人突然穿上了高中時候的校服,而且身高體格也都回去了。

  她臉上多了幾分稚嫩,頭髮上多了一個蝴蝶發卡,而我看上去更瘦、更挫了,還留著個土不啦嘰的小寸頭。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高中時候還挺帥的。」我故意做了幾個鬼臉。「跟你記憶里一樣吧?」

  「一樣…一樣丑!」她笑著打了我肩膀一樣。「你是不是忘了你原來被人叫周大頭?」

  「這有點過分了呀!」我有些羞惱。「是誰給我取的這狗屁外號?」

  「這不是很適合你嗎?」她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她察覺到這樣的動作有些曖昧,於是趕緊放下了手,紅著臉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咳咳…」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轉移話題說:「走吧,我們去那邊那家小超市那裡,看看那邊的牛肉丸還有沒有賣。」

  「小超市…牛肉丸。」她看了看這有些簡陋的街市。「真的,都跟以前一樣了。」

  我牽著她的手走過這回憶中的街道。以前我們如果去書店看了書後,或者是看了電影之後,偶爾就會來到這家超市門口。

  那超市的老闆娘很高很壯,是個北方女人。

  她臉色一直很兇,服務態度也不好。

  她總是繫著圍裙,拿著個蒼蠅拍時不時就往某個地方大聲地拍一下。

  不過擺在門口的桌椅板凳倒是擦得很乾淨,超市裡的物件也是擺得整整齊齊。

  而且這裡還賣水煮的牛肉丸,泡在四四方方的格子鍋里散發著香氣。讓路過的我們總是忍不住走進來買一份。

  「牛肉丸是吧?兩份十元,把錢放在櫃檯上。」老闆娘見我們走了進來,依舊是那副「快點付完錢就滾」的態度。

  但我總覺得也許是她天然的長相就不討喜,可我現在想求證已經很難了,畢竟她只是我記憶里的幻影。

  「哇!真是當年那個老闆娘!」林雪兒有些驚喜地喊了起來。「老闆娘你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老闆娘冷著臉。「你們這些小姑娘在我眼裡都一個樣子。」

  「那我呢?」我也問了句。

  「我記得你。」她點了點頭。「你頭很大,還長得這麼蠢,我想不記得都難。」

  「什麼啊!」我一臉悲憤。「你就說不記得不就好了嗎?」

  林雪兒在一旁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買完牛肉丸之後,老闆娘還會給我們從櫃檯里拿出一瓶她自製的辣椒醬。

  在我們用小勺子挖走一勺的時候,她還會特別認真地瞪著我們。

  如果敢多拿一勺,她一定會拿起蒼蠅拍狠狠地打在櫃檯上,之前就差點沒把我嚇死,從此再也不敢多拿。

  我們兩個穿著高中運動制服的人坐在門口的塑料椅子上就開始享用起這頓記憶里的美食。

  我輕輕咬了一口,汁水一下子就從牛丸里流了出來。

  這時候我又陷入了高中時的糾結:又怕燙,又怕浪費。

  所以舌頭不停舔著,這幅蠢樣子讓林雪兒又是嘲笑了我半天。

  「我想起來了,我以前還經常這樣。」她用竹籤叉起一個牛肉丸,像是蜻蜓點水一樣在我的碗裡飛快的蘸了一下。「畢竟這辣椒醬不夠吃啊。」

  「那你現在還搶我的…」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根本想像不到我當年有多心痛。」

  聊了半天,我們又站了起來,從「天地一角」散步到了一個小公園裡。

  此時已經近黃昏了,人也少了起來,我悄無聲息地把幻象撤去。

  慢慢和她走在公園裡的小路上。

  這裡還算僻靜,高高的樹木旁是一些花草和園藝灌木,雖然隱隱能聽見四周商業區的聲音,但是卻被我偷偷用幻術隱去了。

  畢竟聲音對氣氛很重要。

  「真是不可思議啊。」她感慨道。

  「在學校里學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一條道理能讓我理解你究竟在做什麼?感覺特別不真實。你真是幸運,能獲得這樣的能力。」

  「是啊,我的確很幸運。」我贊同道。「但我總覺得,比起這個能力,也許我生命里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你。」

  這句很直接的話在現在的氣氛下終於脫口而出。

  「周軒…」她停下了腳步,站在了我面前。已經不再是高中時的模樣,而是變成了如今這個成熟溫婉的女人。

  她的劉海隨著微風吹動,挺俏的鼻樑被染上了夕陽的光。

  「你為什麼當年突然不和我見面了?」

  我踢了顆小石子,看著她的白色高跟鞋上的腳背,安靜了一會兒。

  「是王永彬。」我承認到。「他找人攻擊了我的父母…」我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林雪兒聽完後瞪大了雙眼。

  「原來是他…」她眼神里全是憤怒。「他居然對你父母做出這樣的事情,而我居然還嫁給了這樣的傢伙…」

  「別為那種人生氣了。」我拉起她另一隻手。將那雙白皙細長的手提到了她的胸前。

  「我們先別談這些了。我其實把你叫出來,其實是想告訴你。當年,我除了後悔我就那樣離開了東嵐以外,我其實還後悔沒能鼓足勇氣…」

  我停頓了很長時間,感覺自己心臟都開始打起鼓來。

  「鼓足勇氣?」她肯定已經猜到我想說什麼了,眼神躲閃了一下,卻還是看向了我。

  「對。」我又向她靠近了一點。「鼓足勇氣把我該說的話說出口。」

  林雪兒臉上一下子泛上了紅暈,小聲地說道:「什麼該說的話?」

  「林雪兒。」我漲紅著臉,手都有些發抖。「我愛你。」

  沒有感覺驚濤駭浪,而是將一顆小石子投入了一口深潭裡,卻不住泛起漣漪。

  「喜歡」兩字用來表達我的感受實在是不夠,愛是唯一能形容我心情的詞語。

  她的手一下多了很多溫度,身體也顫抖了起來,一些淚水一下子就積在了眼眶裡。「周軒…周軒。」

  她的身體離我越來越近,我再也沒能克制住自己,將她攬入了懷中,手扶著她的脖子,閉著眼睛就將自己的臉送了過去。

  我先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然後再把鼻子放在她臉龐,吞吐著熱氣。

  「好…好熱啊…」她眼神迷離,手用力地勾住了我的脖子。「周軒,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沒用語言回答。

  只是開始蹭起了她的脖子,將一片片紅潤染在她原本白皙無暇的皮膚上。

  我閉著眼,感覺自己被她的長髮給圍住了,她在我耳朵邊上吐著濕熱的空氣,感覺我快要被燒化了。

  我們緊緊抱著,林雪兒的少女軀體已經發軟,幾乎陷進了我的身體裡。

  她的膝蓋也夾在了我的腿上。

  穿在腳上的高跟鞋隨著我們身體的扭動緩慢地摩擦著地面。

  喘息聲愈來愈粗,體溫也越來越高,我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個火爐一樣。

  那炙熱的皮膚讓我心頭都燃起了烈火。

  過了一會兒,我們眼睛同時睜開,看著對方的瞳孔,似乎要透過那扇窗戶,衝進對方的腦袋裡一樣。

  那股迷幻的氣氛將我們拉近了,我們眼睛似乎快要貼在一起,嘴巴也不知何時碰上了。

  我們終於接吻了。

  她的嘴唇柔軟、香甜,品嘗起來是如此讓人心動。

  但是這不夠,我鼻子喘著氣,飛快地用舌尖把她的嘴唇撬開,眼睛再次閉上,舌頭一下子就伸了進去了那口濕軟之中,帶著我滿腔愛意在她的口腔里開始撒起了野。

  「嗯!」她發出一聲可愛的鼻音。另一隻手也抱了上來。小舌頭稚嫩地與我追逐著,少女口津如同醇香美酒一般,讓人永遠也飲不夠。

  我漸漸失去了所有節制,鼻尖壓著她的小瓊鼻,恨不得把我們兩個人的腦袋揉在一起。

  她的身體也被我慢慢往下壓,上身開始逐漸和地面平行,整個體重都漸漸壓在了我的手上。

  一隻腳沒踩穩,一隻高跟鞋掉在了地上。

  嘴巴上的動作越來越狂野,我們根本就顧及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只希望在對方身上多索取一些,將自己的心意通過這個深吻給傳達過去。

  就在她腦袋都快著地的時候,我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畢竟也不能在這裡就把女神給要了吧?

  於是我趕緊把她身體給拉了回來,不舍地從她嘴唇上分開,慢慢地又吞咽了一下,感覺到自己的口腔里全是屬於林雪兒的味道,我覺得自己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

  她半眯著眼在我懷裡看著我,濕潤的嘴巴還半張著。

  面頰上的桃紅色也依舊鮮艷。

  我撥弄了一下她的劉海,然後又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跟她神情對視著。

  「我…我剛剛覺得自己快死了。」她喘著粗氣。「為什麼我腦袋剛剛一片空白?你是不是對我用了什麼法術?」

  「我哪敢對你下這種法術。」我趕緊澄清。「剛剛那就是帶著我對你的愛的吻。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感情嗎?」

  「你…你不要這麼輕易說那個字。」她把腦袋藏在我的胸口上。「你要是騙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吧。」我摸著她的頭髮。「我是真心的,你知道吧?」

  「嗯…你真心是個大蠢蛋。」

  「你!我…」我把她臉用手指抬了起來。「我要好好懲罰你一下。」

  「來吧,好好懲罰一下我吧。」她嘟起嘴巴來,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這我哪能受得了,於是我眼睛一閉,將舌頭再次探進了那口芳香的小井里……*** *** ***

  另一邊,剛剛和一群長輩打完招呼的王詩婷卸下了自己臉上的假笑,匆匆走到藝術館裡的一處角落,拿出了手機,查看著一條剛發來的照片。

  上面是一張手機拍的圖片,畫面上,一個男人正在湖邊用力地擁吻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王詩婷看了看遠處正在和朋友喝悶酒的王永彬,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己這高大帥氣的堂哥怎麼會窩囊到了這個地步。

  她看著照片左思右想,心中猜想著無數種可能性。

  雖然王永彬告訴她不要管這件事,但她還是派人來跟蹤了我。

  她心想,她需要緊盯著這個叫周軒的男人,看看他究竟抓住了她堂哥王永彬什麼把柄。

  必要的時候,她絕不會手軟。

  她覺得自己隱蔽地躲在暗處,是一隻合格的捕獵者。

  她冷靜地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在最佳的時機,她會選擇出手,毫不留情地殺死自己的獵物。

  可我早就知道,有一輛車一直遠遠跟在我們身後。

  我自然也知曉,在我和林雪兒手牽手,開心的聊天時,有人一直在盯著我。

  當有人在我們接吻的時候拍照時,我雖然察覺到了,但也沒阻止。

  我有一萬種方法能夠騙過王詩婷,但是我偏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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