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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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對自身長相如何,倒是沒什麼概念。

  而放眼當前華山,氣質上較為吸引人的男子也就兩個人,一是狂放不羈的令狐沖,二是自守內斂的林平之。

  岳靈珊在令狐沖待在思過崖期間,明顯私下找林平之的次數多了,也常在探望令狐沖時提及林平之。

  對林平之來說,他也沒有意識到什麼;但是曾與岳靈珊經歷兩小無猜的令狐沖,可沒法這樣一語帶過。

  所以,當時醋罈子被打翻的令狐沖才會對岳靈珊較真,甚至在酒醉後遷怒於林平之。

  至於當事者之一的岳靈珊,也並非沒有改變。

  原先放在令狐沖身上的男女之情,已經漸漸轉移到林平之身上。

  「小林子。」岳靈珊再度來到玉女峰上,尋找著林平之的身影。

  「小林子,你在這兒嗎?」

  換作之前,林平之是會答聲的。

  但經過掉下思過崖的經歷,他才想明白岳靈珊當前的狀態,於是便靜坐在樹下不答聲。

  他並不想和岳靈珊有這樣的瓜葛。

  一是林平之已經和寧中則有染,和岳靈珊太靠近有風險;另一個原因,要是岳靈珊知道自己要對付岳不群……會為難的只有岳靈珊。

  可惜玉女峰也就這點大,岳靈珊馬上找到了林平之。

  「小林子,在的話就答應一聲嘛。」

  「師姊今天不去看看大師兄?」林平之立刻用令狐沖當擋箭牌。

  「住嘴——」岳靈珊不滿地捏了林平之的臉頰說:「大師兄還沒為吃我們兩的醋道歉呢,我才不要去看他,餓死他!」

  見岳靈珊賭氣,林平之也想不到別的方式打發她,也就只能讓她待著。

  東一句小林子,西一句小林子,無論岳靈珊怎麼向林平之搭話,林平之都是控制在十來字不到的回應。

  岳靈珊認為林平之本來就寡言,加上連母親寧中則也都說別太強迫他,岳靈珊也就不對此放在心上。

  「對了,碧水劍。」岳靈珊把那天林平之撿回來的劍拿出,放在兩人眼前。

  「這把劍很漂亮對吧?」

  「是啊,師姐。」林平之只是淡淡笑著,雖然他心裡千頭萬緒,不過也不好表現出讓岳靈珊知曉。

  「別叫師姐,聽起來多生分。」岳靈珊的眼珠轉了轉,特意再湊近了林平之。

  「不能……直接喚我的名字嗎?」

  林平之看向湊近他的臉龐,雙頰的一抹紅暈讓林平之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不妥吧?要是大師兄……」

  岳靈珊又湊得更近了些。

  「人家……就是想要你……大師兄……他……他……」

  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女而言,第一次面臨選擇是需要猶豫的。

  岳靈山自然無法忘懷她與令狐沖的兩小無猜,但是她也深深被林平之的溫柔所吸引。

  即便那份溫柔是來自於誤解。

  「要是我說……爹娘也同意我們更近些呢?」岳靈珊拿出自己父母來封林平之的口。

  「這樣也不行嗎?小林子?」

  (……這是拿我扯話題的伎倆對付我啊……不對,怎麼連師娘也附和了?)

  林平之被岳靈珊這樣的強勢壓得有些應付不來。

  岳靈珊愈靠愈近,想要強逼林平之直接講出她的名字。

  要是再近一點,怕是岳靈珊會直接親到林平之。

  在那理智斷線的一刻,岳靈珊雙腕被抓住,整個人被壓在隱蔽的樹蔭處。

  此刻壓在她身上的,是呼吸明顯急促,在陰影下顯得有些懾人的林平之。

  「師姐……這樣逼我是要出事的。」林平之也不是真的這麼想,他也就想嚇嚇岳靈珊,好讓她知難而退。

  岳靈珊是被嚇到了,可是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呼喊。

  就在林平之壓下她的那一刻,她便被林平之眼神中從未見過的野性迷住。

  少女一雙迷離的雙瞳直盯著身上的野獸,卻順從的綿羊一般,沒有從未知的危險中脫身。

  「小林子……你……想做什麼?」明知故問。

  岳靈珊羞紅著臉,看似別過頭去,但眼神始終還停留在林平之的雙眸上。

  「下流、粗俗、不堪的事情。」林平之一字一句間,臉是愈發靠近,最後整張嘴湊近到岳靈珊的左耳旁,輕咬了一下,呼氣,接著說出了一句:「靈珊?」

  林平之意外地在這方面有天賦。

  連續三個細微的動作,已經讓岳靈珊嬌呼不斷。

  岳靈珊難以想像他能做出這等輕薄的舉動,但全身早已酥軟地難以動彈。

  何況……她也是願意的。

  再經過與寧中則的幾次雲雨後,林平之早已對這類事情駕輕就熟。

  做為第一個對象的寧中則,已經多次表達過感想:林平之就像是初嘗肉味的猛虎,只要體會過一次,光憑本能就可以成為頂尖的狩獵者。

  如今岳靈珊就是第二個獵物。

  林平之光是在她臉龐左側就不知停留了多久,一下細細地舔弄著耳朵,一下又輕輕地在耳邊吹氣,不時還會輕喚著她的名字。

  未黯男女情事的岳靈珊怎能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扭動著身軀,岳靈珊想要從這位未知的歡愉中逃離,無奈餓虎撲羊就是這種情形,被林平之這頭猛虎盯上的岳靈珊能否掙脫,早已不是她所能決定。

  「這樣子……要繼續嗎?」抽離臉龐的林平之,維持著一副淡然的表情,對渾身酥軟的岳靈珊問道:「師姐要是不願意,我就會停下。」

  從林平之的角度而言,這一問是確認,是想在真正越過那一線前,讓岳靈珊自己停下,不讓她碰觸到自己的底線。

  「小……小林子……」出乎林平之意料,岳靈珊竟然摟上他的腰際,作勢要將身上的他拉得更近些。

  「我……可以……」

  先是遲疑,接著……連她母親都難以消受的那份野性與情慾,即將燒盡岳靈珊全身。

  沒有答話,林平之強吻住岳靈珊,在她還正因為驚愕而扭動著身軀時,熟練的雙手已經伸向其腰際的衣帶,沒兩三下功夫就解了開。

  事已至此,要逃,要放手,都已經不可能。

  玉女峰畢竟是開放地帶,單純在樹蔭下還是有可能被發現。

  林平之在玉女峰待了這麼久時間,自然明白哪裡才是藏身之所。

  岳靈珊迷離的雙眼看著眼前著個外表斯文,但雙眼隱約透著血絲的男人。

  被抱起那一瞬間,她已經不想抵抗,她只想被這頭血腥的野獸……吃掉。

  林平之放她下來的地方,草木茂盛,要掩人耳目可說是再好不過。

  「手放開。」話沒說完,林平之就拉住了岳靈珊的衣領。

  岳靈珊拉住的手才放開些許,林平之便直接扯下她的外衣。

  再也沒有遲疑,也沒有憐憫,連欣賞裡衣的心思都沒有,林平之一首解開自己的褲帶,另一手繞到岳靈珊背後解開裡衣的系帶。

  幾乎同時,林平之腫脹的陽根,以及岳靈珊從未曝露過的潔白玉肌,映入彼此的眼帘。

  與寧中則略顯豐腴的身形不同,岳靈珊看起來身形明顯纖細了許多。

  但吹彈可破的少女肌膚,與長期在華山練武的體格相映相乘,讓岳靈珊的身姿更添幾分誘人。

  而岳靈珊直盯著直朝她逼近的龐然巨物,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林平之又再壓上她的身子。

  整個動作是何等熟練,就如咬住兔子的惡狼一樣。

  林平之輕咬住岳靈珊肩胛,同時右手已經揉住岳靈珊曝露的玉乳,左手則從略弓起的一腿摸上,一路滑至大腿的根部。

  「啊……那裡是……呀啊……」岳靈珊被碰觸到私密處的瞬間嬌喊一聲,隨即因為未知的酥麻感而顫抖了一下。

  林平之的手來回輕撫著岳靈珊的外陰,並且伸出了舌頭,從肩頭舔上頸部,一直到她的臉頰。

  少女短促的呼吸聲,讓林平之更加興奮,還在花瓣上磨蹭的那隻手,開始朝著里部鑽去。

  「小林子……這樣……好奇怪……別……啊啊啊……」岳靈珊的處女地帶第一次被侵入,林平之光是在淺部的挑逗,就已經讓她的雙腿也隨之扭動著。

  「這時要我停可不行。」林平之在岳靈珊耳旁輕喚著,手指已經開始在她的蜜穴里進出。

  岳靈珊的蜜汁從下體漸漸滲出,讓林平之在玩弄緊實的洞口時不再有任何阻礙,也讓岳靈珊的快感提升了一層。

  這一切……只是熊熊烈火燃起前的火星而已。

  沒有預兆,林平之再度咬住了岳靈珊的耳朵。

  第二層的刺激,來自於他對乳房的揉捏加大力道,擠壓與旋轉的頻率愈發增加。

  「喔—呀啊—小—小林子—呀啊—喔啊啊啊——」突然加強的刺激將岳靈珊變得敏感的身軀難以控制,她的身軀開始隨林平之的加速而劇烈扭動著。

  不自覺緊夾住的雙腿,卻是讓已經在蜜洞裡的手指更加深入。

  林平之加速了手指在岳靈珊體內的抽送,在每一次的抽出都讓指節大幅勾起,讓手指出入時的給予更多的擴張與刺激。

  「啊啊—有什麼要—唔喔哦哦—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迎來人生第一次高潮的瞬間,全身因快感而緊繃痙攣,身子弓起那一刻從下身的蜜洞出噴濺出陣陣水花。

  但這還沒有結束。到此為止,不過是前戲。

  將癱軟的岳靈珊翻過身,林平之抓住岳靈珊的臀部,緩緩抬起,迫使趴下的岳靈珊抬起下身。

  「小……小林子……你要……」話音未落,岳靈珊便感覺到從看不見的後方,熾熱而堅硬的物體抵住了花穴的入口。

  「等……我還沒……」

  林平之並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腰部向前一挺,順著被淫水充分滋潤的秘逕,直深入岳靈珊從未被侵入過的洞內。

  一絲絲精血與淫液混合流出,破處瞬間的疼痛竟讓岳靈珊連一聲都叫不出來。

  她只是張大著嘴,渾身顫抖著。

  接著,她的雙肩立刻被抓住,第一輪的衝擊隨之而來。

  不帶有任何憐憫,林平之從後緊抓著岳靈珊的肩部,看著她雪白的背部與飛舞的凌亂髮絲相互映襯,每一次的抽送都如重槌般直擊,以推車之姿肆意蹂躪剛破處的少女。

  「呀啊啊—啊啊—小—小林子—慢—啊啊——」岳靈珊還沒有從高潮後的餘韻恢復,便受到林平之這樣狂暴的突擊,快感混雜破處的疼痛,讓浪聲與慘叫交雜在她不斷的嬌喊中。

  「師姐……這可是你自願的……可別指望求饒有用啊。」林平之一邊說著,維持極高速的抽送頻率,絲毫不顧岳靈珊能否承受住。

  沒有思考是否會讓岳靈珊感到舒適,林平之完全沉浸在自己下身被蜜肉夾緊的快感,以及當前體位帶來的征服欲望。

  拋下一切的理智,岳靈珊全然變成他單純洩慾的工具。

  這樣便行,林平之再也沒有顧忌,就算只有這唯一的一次,他也要把岳靈珊吃干抹淨,就算是直接弄壞也好的想法。

  「呀啊啊啊—唔啊啊—小林子—喜歡—再—再來——」被快感逐漸侵蝕的岳靈珊,腦袋裡已經忘卻方才破處的疼痛。

  對她而言,林平之這樣辣手摧花的舉止,就像一種他需要自己的證明。

  或者,是自己找到歸屬的證明。

  「喜歡嗎?那這樣子呢?」林平之冷不防地掐住岳靈珊的右乳,順著自己抽送的節奏大力揉捏,甚至像是要把她的乳房扯下來一樣。

  岳靈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弓起身子。「啊啊啊—好痛—小—小林子—

  好—好棒——」

  任何來自於林平之的,此時都被岳靈珊當作一種快感,不管是因為疼痛還是下身的衝擊。

  「師姐好生快活呢,那麼……我也差不多了。」林平之開始最後的衝擊,同時張開口往裸白的背部靠近。

  「咦—喔啊啊啊—太快了呀啊啊—好—唔啊啊啊—痛—呀啊啊啊啊—喔呀啊啊啊啊啊啊!!」

  被緊咬住的瞬間,岳靈珊再度達到高潮,淫汁不停噴濺而出。

  而林平之的下身緊貼著像噴泉的蜜洞處,濃厚的陽精毫不留情地灌入岳靈珊最深處。

  「啊啊……哈啊……」岳靈珊呻吟著癱軟在地,體會著激情過後的餘韻。

  不過,對林平之而言激情尚未結束。

  憑著波紋與內功帶來的持久力,熾熱的陽根拔出時還維持著屹立不搖之姿。

  他一手抓著岳靈珊的髮絲,毫不費力將少女疲憊的身子翻到正面。

  「小林子……等—唔嗯嗯?!」沒反應過來,林平之就將整個陽根插入岳靈珊的嘴裡。

  就像方才進攻花穴一樣猛烈抽送,這次換到了她的喉頭深處。

  突如其來的插入,夾帶著淫水與殘精的奇異味道,讓岳靈珊慌得擺動手腳掙扎。

  但林平之整個身子壓著上來,加上本就已經耗盡體力,這樣的掙扎也不過就是無意義的扭動身軀,全然無法阻擋林平之侵犯她的小嘴。

  順著這樣的抽送,岳靈珊竟不再感到呼吸困難,反而還下意識動起小舌迎合林平之肉棍在嘴裡的進出。

  「嗯唔—嗯嗯—吸嗯——」此情此景,不只是林平之在侵犯著岳靈珊,也帶有幾分可憐小羊在服侍這頭野獸的味道。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林平之緊抓住岳靈珊的頭後,腰向前一挺,直接在岳靈珊口裡繳械。

  「吞下去。」帶著邪淫與興奮的命令,全然不管岳靈珊幾刻鐘前還是處女。

  林平之布滿血絲的雙眼與岳靈珊瞪大的雙眼相對,不須任何言語,就明白了雙方各自應有的位置。

  林平之是主,岳靈珊是奴。

  就算沒有明確的意識到,岳靈珊的身體亦搶先接受了這點。

  閉上雙眼,任由林平之的陽精不斷濺入她的口中,未知的腥味直從喉頭一路流到腹部。

  「靈珊。」輕喚的一聲,一貫的冷淡與平靜,林平之對著身下女孩兒喚道:

  「你喜歡我嗎?」

  迷離的眼神看著這頭撕下沉默外衣的狼,嘴巴全然忘記從剛射出陽精的棒狀物抽開,岳靈珊僅用剩下的力氣點了點頭。

  「嗯……」

  林平之對岳靈珊沒有愛意,就像對寧中則一樣,那只是一種肉慾的索求。

  不過,林平之還是問了那樣一句,毫無意義,甚至說是把自己推向另一處深淵。

  從岳靈珊口中抽出自己的陽根,林平之莫名又問了一句:「那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連林平之也搞不清楚自己會什麼這樣問。

  或許,他心裡深處,也不想要隱瞞太多,也不想要欺騙太多。

  「我……我不知道……」岳靈珊瑟縮地看著方才近乎殘虐的林平之。「小……

  小林子呢……」

  「我不喜歡你。或說……沒有像令狐師兄那樣。」在這應該說謊讓岳靈珊安心的關頭,林平之選擇了更難解釋的路。

  「最後……我一定會踐踏你,甚至拋棄你……」

  「那……那……碧水劍……」岳靈珊沒法相信在一番雲雨後,林平之直接講出這般始亂終棄的話。

  「還有你對我做的這些……」

  「我不想變得冷漠,也不想要你和大師兄也是這樣……」這樣模糊的一句,已經是林平之所能給予的解釋,或者是自白。

  包含自己方才的衝動、自己與寧中則的千絲萬縷、自己與岳不群的爾虞我詐、自己與羅雲的秘密……以及最初,在福威鏢局發生的種種。

  木已成舟,講的就是這種事情。

  過往發生的事情,造就了現在的林平之,已無改變的可能。

  「師姐,我不是那樣好的人。」林平之站起身,撿起了凌亂在地的衣物。

  正當他的手將岳靈珊的衣物披上時,另一支纖細的手拂上了他的手腕。

  「這樣也……沒關係……」還躺在地上的少女手一拉,便又將林平之拉回她的身上。

  「小林子……現在我只要你……就好……」

  像是闖入荊棘的猛獸一樣,愈是痛苦,猛獸的反撲是愈發劇烈。

  林平之給予身下荊棘的是折葉斷枝的傷,而岳靈珊回報的是一根根扎在猛獸心上的刺。

  狼與棘刺愈是傷害彼此,愈是沒有放開彼此的可能。

  ********************

  羅雲擔心林平之是正常的。

  雖說兩人是認了師生關係,但畢竟兩人相隔兩地過長時間,有些事情他也估不准。

  眼下他能做的,也就先好好照料完顏康這個公子哥。

  從幾日的相處來看,雖然完顏康性格和另外幾個年輕人比起來是帶刺許多,但還不致於無法相處。

  嘴上是嫌著黃蓉和郭靖帶給他禍水,這幾個人倒也沒真打起來過。

  另一部分,楊康對羅雲教的東西學得倒快,羅雲對這樣聰慧的學生也不會有什麼抱怨。

  現在他正猶豫的,便是要不要將波紋呼吸法傳給完顏康。

  「再走一段就是野三坡了,過了此處咱們就該分別了。」郭靖看著略為腐朽的路牌說著。

  「多些羅兄這幾天的照料和指教,小弟真的受益良多。」

  「那些也就在故鄉打打殺殺的經驗而已,沒什麼。」羅雲笑著回道:「天色也晚了,就往前走些,找個空曠處生火歇息吧。」

  看著夕陽西下,完顏康像是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

  「那個……我們要不在附近落腳,別往野三坡走吧?」

  「怎麼?難道我們的小王爺怕被鄉間野鬼吃了不成?」黃蓉帶著譏諷的笑容說道。

  不料完顏康卻說:「吃掉不至於,但扒皮去骨……應該是躲不掉。」

  眾人聽此言,立刻查覺到了不對勁。

  從完顏康最初自報的身家裡,眾人只知道完顏康是由全真教丘處機傳授外家功夫。

  但那套凌厲的爪功,卻是別人教他的。

  「那兩位—前輩,就在野三坡晃蕩,被人稱作『黑風雙煞』。」完顏康一邊解釋,冷汗也一邊冒出。

  「他們練的九陰白骨爪,是拿過路人的頭殼在練的……」

  經完顏康解釋,黑風雙煞一男一女,時常遊蕩在野三坡周圍,趁著黑夜肆意屠殺無辜路人。

  兩人所練的九陰白骨爪,以摧敵頭首為要,被兩人攻殺的無辜者,無不是被這招插入頭蓋後硬取其首而亡。

  「那你怎麼和他們廝混在一塊兒?」曲飛煙轉了轉眼珠子問道。

  「這裡還在金國境內,他們殺人自然是要關切的。」完顏康沉默了一晌,接著又說:「但……我是跟他們私下約定,他們教我武功,我保王府不找他們麻煩,也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既然這樣,你給他們一個道理,他們不就能放過我們嗎?」羅雲有些疑惑,不大理解完顏康這樣害怕的緣由。

  「這……老師……當初說是約定,但說明白點嘛……王府內的高手,也拿這兩位沒法子……」完顏康死拽著羅雲不讓他往前走,可以想見他心底之恐懼。

  「這些日子沒去找他們,我不敢保證他們脾氣會變啥樣。」

  「這麼有趣?」羅雲表情倒是一副被挑起興致的模樣。

  「那還不帶我去瞧瞧他們?」

  「羅兄,還是不要吧。」郭靖也加入勸阻的行列。

  「楊……兄弟都這樣說白了,再往前難保有什麼閃失。」

  「嗬嗬……這幾日邊走邊教你們打架,不是正好該驗收嗎?」羅雲說得輕鬆,但夜幕低垂,因山風而起的枝葉聲顯得更加懾人。

  除了他本人外,四個少男少女都難掩不安。

  羅雲的步伐沒有停下,站直的身軀與周圍幾個瑟縮著的身影形成強烈對比。

  月光從群樹縫隙間透下,只照得見羅雲黝黑的面龐,讓不安的郭靖等人都被陰影擋了個大半。

  「你方才說……他們是兩個人對吧?」

  羅雲一問完,順著強風再颳起的那刻,野三坡的枝葉順著惡風劇烈擺動。

  接著,兩道如風一般快速的身影從幽暗的林葉間竄出,直撲向羅雲的腦袋。

  「哈哈!好個呆漢子!還帶了幾個來陪葬呢!賊婆娘,看來今晚咱們功力又要上升一節啦!」抓著羅雲後腦杓的男子大笑著。

  「是啊!賊漢子!你看這呆子是嚇得不敢出聲啦!」另一個女子抓著羅雲的前額。

  「前—前輩—老師——」完顏康被黑風雙煞突然的襲擊嚇得跌坐在地。

  認出完顏康的聲音,男子賊笑道:「公子哥兒?你可好陣子沒給咱孝敬啦?

  放心!給這白痴痛快後,我們再幫你放血!」

  語畢,黑風雙煞二人五指勾起,抓入羅雲頭蓋的兩隻手順著二人在空中旋轉之勢一扭,直接要拔起羅雲首級。

  當然,那是羅雲以外的眾人所預想。

  「呼……沒想到能騙過去。」無視一臉不可置信的其他人,羅雲只是蠻不在乎對完顏康笑著。

  「你說的這些小伎倆,能保命吧?」

  「不可能!明明—明明老娘已經卡住你的頭骨了!」女子歇斯底里地叫著。

  「是頭髮。」羅雲搔了搔頭,把幾根還沒斷盡的髮絲摳下。

  「和中原人比,我的頭頂可茂盛了許多,還很結實。」

  黑風雙煞這才注意到手上異樣的感覺,羅雲烏黑的髮絲死死纏在他們的手上。

  他們二人扯下來的,不過是羅雲幾根長發而已。

  人的頭皮並不像其他部位來得厚,就算羅雲以波紋強化骨肉,對上黑風雙煞的九陰白骨爪也是徒然。

  羅雲唯一的變通方式,就是在他們爪勢攻向頭頂時,以波紋控制濃密的長髮死死纏住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的爪勢已經深入。

  「不過……頭髮被扯下來也是怪難看的。」羅雲開著玩笑,信步走向跌坐在地的其他四人。

  「害怕嗎?」

  沒有任何預兆的突襲,甚至險些以為羅雲即將命喪黃泉,完顏康、郭靖、黃蓉和曲非煙,無不是驚魂未定,腿腳癱軟得無法直立。

  「他奶奶的敢玩這小把戲!」男子怒吼一聲,與女子一併出招殺向羅雲。

  面對第二波攻殺,羅雲只轉頭吐了個口水。

  對以機敏見長的黑風雙煞來說,這一口唾液自然是輕鬆避開。

  再三步距離,兩人手上運起的催心掌就能打在羅雲的身上。

  「啪——」

  一聲脆響隨著那坨口水的爆炸響起,距離最近的的黑風雙煞立刻被這突然的聲響驚得停下腳步。

  就這一停,讓他們再度掉入羅雲的陷阱。

  「什麼—哇啊啊啊!」還沒反應過來,黑風雙煞的半截身子都陷入鬆軟的泥地里。

  準確說來,是羅雲偷偷以波紋弄鬆的地面。

  「讓我和年輕人們說些話,可否?」羅雲見黑風雙煞已被困住,便再轉頭看向完顏康等人。

  「站起來。」

  「我……我……」完顏康仍然是四肢俯地,全然沒有能站起身的能力。

  其他三人也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四個人都練過武,即便黑風雙煞現在被困住,他們也清楚黑風雙煞的武功能耐並非他們所能及。

  「站起來。」羅雲又說了一次。

  「沒……沒辦法……」完顏康留著冷汗,牙齒緊要著嘴唇都要留出血來。

  「我—我沒辦法—兩位前輩—都比我——」

  「以後打仗看見人多,你這當王爺的要像這樣趴著嗎?」羅雲嚴厲地教訓道:

  「你今天站不起來,明天站不起來,想著這輩子不站起來就不會送命了?」

  「我—我——」完顏康緊閉著雙眼直搖頭,這時他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能活下來……不,該說是人能活在這世上繁衍至今,靠的是什麼?」羅雲硬拉起完顏康的頭,直面著他說:「靠的是智慧,還有—面對恐懼的勇氣。」

  「什……什麼?」完顏康被羅雲瞪得愈發腿軟。

  「人,可以在遠古戰勝有尖牙利齒的猛獸,可以克服暴雨風霜的摧殘……第一步!就是站起來!面對它們!」羅雲厲聲說道:「站起來!只有站起來,才能活著!」

  「我—我——」完顏康沒有反駁。

  他臉上已經混雜著斗大的汗水和止不住的淚水。

  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直叫苦,一直埋怨自己。

  果然,自己終究是幼稚的公子哥嗎?

  明明是金國的王爺,卻在今日連自個兒的小命都在擔憂。

  明明是不黯武學的老師,卻在這兒站著教訓他。

  相同的想法,也在另外三人的腦袋裡打轉。

  他們這才理解,羅雲口裡所說的「能夠活命」,是多麼沉重的經驗。

  完顏康一直哭,但是流淚的同時,自己的雙腳一邊顫抖著,一邊跟著羅雲緩緩站起身。

  「老……老師……」完顏康哭著說:「我……我該怎麼辦?」

  眼前的年輕人好不容易站起。

  同時,被困在泥地的黑風雙煞也掙脫出來。

  羅雲的指示十分簡單:「打贏他們,用我教的東西打贏他們。」

  「哈哈哈哈—你這呆子說笑吧?」女子一邊大笑,與男子再度同時進攻。

  這次他們兩人左右分擊,好讓羅雲首尾難顧。

  「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豈是我和賊漢子的對手?」

  羅雲對這決定是有信心的,雖然有點對不起被扯進來的曲非煙就是。

  這次羅雲動作更快。

  這幾日與完顏康等人一同修練,就是為了能在這種緊急時刻,他可以回到全盛時期的能耐面對強敵。

  抓住了女子動向,羅雲就射去幾根飛鏢。

  昏暗的夜色原本讓女子以為能隱藏身形,不料反讓她難以辨出羅雲的暗器。

  雖沒被飛鏢射中,但也讓她的攻勢被迫停下。

  男子的攻勢未被阻擋,直撲向完顏康等年輕一輩。

  論經驗甚至武功的底子,完顏康當然是不如這教他九陰白骨爪的人。

  但是完顏康硬是壓下心裡的畏懼,率先舉臂扛下了這一爪。

  爪擊像是要撕裂他的臂膀一樣,男子的五指直直刺入筋骨,但也讓眼前的恐怖男人出現了空隙。

  「郭兄弟!」強忍疼痛,完顏康站穩了腳步,用那筋骨寸斷的臂膀死死卡住了男子出爪的那手。

  聽完顏康一喝,郭靖上前一掌打在男子身上。

  同時,黃蓉運起內力將指上石子彈出,筆直射到男子的眉間上。

  三人配合行雲流水,但是卻沒傷到男子分毫。

  那枚被彈出的石子落地,男子直看向黃蓉。

  只是,他的眼神和其他四個小輩一樣滿是驚恐。

  「你……你……」喘著大氣,男子硬是把插在完顏康臂膀上的手拔出,踉蹌後退了幾步。

  「你是誰!曲師兄的後人嗎?還是……還是……啊啊啊啊——」

  月光不偏不倚照在黃蓉的臉蛋上,這一看清,卻沒想到是讓男子更加害怕。

  「啊啊啊—師父!師娘!弟子—弟子錯了—弟子沒有—哇啊啊啊啊啊——」

  現在跌坐在地上大哭的,反而是這個完顏康口中的殺人魔之一。

  「賊漢子!你他媽在哭喊什麼!老娘都要被暗算了還不快來!」一旁女子聽見哀號聲後大罵。

  「是—是師娘—嗚哇啊啊啊啊—師娘來問罪了!師娘替師父來問罪了!」男子泣不成聲,整個人像是要塞進樹根般的縮在樹下。

  分心最為致命。

  和羅雲酣戰的女子正要回話,立即被羅雲的麻痹鏢射中,一個氣沒運上便癱軟在地。

  「還真是意外。」羅雲走到幾個年輕小伙那,抱起了曲飛煙,一邊拍拍她的背安撫他,一邊問完顏康說:「沒事吧?」

  完顏康喘著大氣,還沒法相信自己扛下了男子這一擊,現在筋骨碎裂的疼痛才漸漸浮現。

  「很痛。」

  「了不起。」羅雲空出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已不帶有方才的嚴厲。

  「那麼……黃蓉妹子,你認得他們嗎?」

  「我……我不知道。」黃蓉也有些詫異。「我只是……用了我爹爹的功夫……

  然後他就……」

  羅雲的黑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然後才長嘆一聲說:「唉,黃老抱怨過的的徒弟,就是你們吧?」

  「徒弟?」郭靖聽後不解。「羅雲兄知道他們?」

  「推敲的。」羅雲看著眼前驚恐的男子,淡淡地說道:「大概十年前吧,我一個姓黃的老熟客發了唯一一次酒瘋,一直罵著說他的妻子為了兩個無情無義的徒弟,生下女兒就難產而死了。」

  在羅雲道出的故事裡,那名熟客因為徒弟盜了他的一本秘笈,他一怒之下將所有徒弟的腳筋挑斷逐出師門。

  至於其愛妻當時懷有身孕,仍為他苦思默記那本秘笈的內容,心力交瘁下產下一女後,便因難產亡故。

  這個故事,羅雲本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青樓這樣的地方,偶爾有人喝多了發神經也不是太稀奇。

  「但是……怎麼能確定他們就是那個人的……徒弟呢?」曲非煙接著問。

  羅雲這時轉頭看向面色不安的黃蓉,問了一句:「我猜那名客人,蓉兒姑娘應該認識吧?」

  黃蓉看著眼前抱頭顫抖的男子,又看了看羅雲投來的眼神,心裡想著她也瞞不住了。

  「我爹爹是……桃花島島主,黃藥師。」黃蓉知道羅雲提到的故事,就是自己的父母。

  她走幾步向前,蹲下身對著男子問:「你們……是爹爹的弟子?」

  「是……師父的女兒?」男子從歇斯底里中回復了些,這才稍稍端詳眼前的黃蓉。

  「你……和師娘……好像……師娘……師父……都好嗎?」

  「和羅雲兄說的一樣,我娘死了,產我時就死了。」黃蓉緊咬著牙根,極力壓抑自己心裡的憤慨。

  「方才講的事情……盜了秘笈那件事,是真的?」

  「是……我和賊婆娘—不,你師姐,偷了九陰真經,就跑了。」男子不斷想向後退,就像是迴避黃蓉那責難的眼神一樣。

  黑風雙煞,一男一女,男的名陳玄風,女的名梅超風,兩人原先都是桃花島黃藥師座下弟子。

  兩人在多年前私奔並盜走了黃藥師珍藏的九陰真經抄本,將抄本武功愈練愈邪,最終走至殺人如麻的殘酷境地。

  這些事情,包含曾經收過徒弟,黃藥師都沒有和黃蓉提過半句。

  黃蓉近二十年唯一知道的,只有自己母親難產而逝這件。

  「我娘……是因為這樣去世的?」黃蓉顯得有些失魂,質問著羅雲說:「爹爹當真是這樣說的?」

  羅雲點了點頭。

  「就是你們—是你們害了我娘!」猝不及防,黃蓉雙手已經死死掐住了陳玄風的脖子。

  「是你們害了我娘!」

  「蓉兒!」郭靖等人見狀,立刻衝上前要把黃蓉拉開。

  他們倒也不是他黃蓉真的掐死了人,而是怕陳玄風再度發難傷了黃蓉。

  「蓉姐姐冷靜呀!」被羅雲抱著的曲非煙趕忙向看戲的羅雲求救。

  「羅爺爺你快幫忙呀!」

  即便拉開了黃蓉,但兩個大男孩拚盡全力才能固定住她。

  眾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黃蓉這樣憤怒。

  陳玄風看著眼前與昔日師娘一樣的臉龐,理解自己和梅超風二人所做的事情帶來了什麼後果,當年沒及時生出的愧疚漸漸在心頭浮現。

  「這個嘛,我先問問怎麼處理好了。」看戲看夠的羅雲把曲非煙放下,雖然他沒有打算幫忙制住黃蓉。

  「照道理說,這兩人也就完顏康和蓉兒姑娘有權處理,就問你們想怎麼辦。」

  「這個……」對完顏康來說,黑風雙煞雖算是金國的殺人犯,但也是他九陰白骨爪的師父,就算要從嚴處置也該斟酌。

  但是他又得顧慮到還在他和郭靖手裡掙扎的黃蓉,一個沒決定好自己大概會被遷怒。

  「絕對!絕對不能原諒他們!」黃蓉嘶吼著。

  喪母之仇已經讓她全然沒了理智,恨不得衝上前扒下陳玄風的皮。

  一旁還攤在地上的梅超風,馬上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趕緊對著陳玄風喊道:

  「賊……賊漢子……快跑!」

  這回,反而是陳玄風猶豫了。

  因著沒法壓下的愧疚感,他整個人癱坐在樹幹上,呆然看著眼前還在嘶吼的小師妹。

  「老師……」完顏康是真的沒了想法,只能向羅雲求助道:「就請您……斟酌吧。」

  羅雲瞅了他一眼,平淡地回道:「我處理的方法,死的活的都有,你要我決定?」

  經這一提醒,完顏康才想起來羅雲本業是幹些什麼的。

  不過,這也比兩個人都沒了命好。

  「那就這麼辦了。」羅雲明白完顏康沒有回應的意思,直接走到陳玄風面前,掏出了一根銀針對準其眉間。

  「真的不想跑?」

  如果當時沒有這樣跑走,也就不會連累自己的師兄弟甚至是師娘了。

  愧疚感讓陳玄風不再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或許,更單純的,他只是不想被黃蓉那對像極母親的雙眼一直瞪著。

  即便眉間不是陳玄風的罩門,羅雲還是用點力就將銀針刺了進去。

  羅雲也沒有折磨他的意思,微微的波紋能量傳遞到顱內,讓他靜靜地、像安眠一樣的死去。

  當然,陳玄風的下場還是好的,跟另一位還活著的梅超風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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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知道過了幾天的晌午,完顏康靜靜地陪著羅雲以外的人啃乾糧。

  羅雲自然是去別處料理剛綁來的梅超風了。

  至於眼前的郭靖、黃蓉還有曲非煙,大概也和他不在同一條心思上。

  「楊兄弟還好吧?」大概是尷尬了太久,郭靖硬著頭皮先向完顏康搭話,問起他那隻傷臂。

  「別這樣叫我。」完顏康從來沒有要回歸本姓的打算,特別在和羅雲溝通後,他更沒有那個想法。

  「沒大礙,但要復原大概還要幾天。」

  「是……是嗎……」郭靖傻笑了一下,四個人又回到原本的沉默與尷尬。

  看眼下跟誰搭話都不是,郭靖心裡暗自叫苦。

  黃蓉作為這個尷尬氛圍中心,也只是一臉在放空嚼著乾糧。

  郭靖和完顏康對黑風雙煞的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

  完顏康想的是,自己作為金國王爺該怎麼處理;至於郭靖,則是在想是否該為黃蓉出頭。

  兩人共通處在於,他們都認為羅雲的處置過於直接,甚至說是霸道。

  但在那天夜裡,他們兩人一起制服著近乎瘋狂的黃蓉,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表態。

  郭靖並沒有太明白,或許完顏康也是,這件事留在他們心裡的疑問,並非是他們的經驗所能解答。

  「那……羅雲兄……會對她做甚麼?」郭靖再度擠出一個問題。

  「他本行是開妓院的,你說還能幹什麼去?」完顏康回答得敷衍,卻看郭靖一臉疑惑,又見另一邊在偷笑的曲非煙。

  「你……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吧?」

  郭靖搖搖頭,從他的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在說謊。

  「我說……你們都沒人跟他解釋過?」完顏康有些無法相信地看向黃蓉和曲非煙。

  只得到黃蓉繼續發呆和曲非煙繼續竊笑做回應。

  「我……問了不該問的事情?」郭靖看到三人的反應後有些慌張。

  「是不該問!」完顏康見狀便不耐煩。

  「想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可以說,但你聽了可別後悔!」

  「加油啊,完顏公子!好好給郭靖哥哥上一課!」曲非煙也不忘在一旁搧風點火。

  雖然也是可以當消磨時間,但要和郭靖這樣的天真大男孩講這些事,完顏康事真的有硬著頭皮的感覺。

  至於作為話題的羅雲,正為了迴避,在眾人休息的附近尋了一處樹蔭開始對梅超風的處置。

  這次不同於在歸雲莊,要是真的現在扒光了梅超風,一路回到江南定會招人注目。

  所以,慣例的五花大綁,還有封口兼灌食用的竹管外,羅雲就沒再做其他處理了。

  看著被束縛住的梅超風,活像個大蠕蟲在地上亂扭,羅雲頗有興致地抓起她的腿,把她整個人往後拖。

  「嗯唔—嗯嗯?嗯唔唔唔唔!」突然的一巴掌拍在梅超風的臀肉上,讓她痛得叫出聲來。

  姑且不論疼痛對於梅超風的效果如何,但這樣擊打臀部比起疼痛,帶給她更多的是羞辱。

  梅超風的掙扎在身上繩索的束縛下沒有任何意義,她整個人被攤在羅雲面前,被羅雲以固定的頻率拍打著屁股肉。

  明明連一吋衣物都沒被褪去,梅超風卻覺得羞憤的要死。

  畢竟,這樣打屁股肉的教訓,多半是針對幼兒這樣的年齡。

  用到成年人上,這招既簡單又有效。

  梅超風一臉憤恨地瞪向這個打她屁股的人,這一瞪換來的又是一巴掌。

  「我還沒用到最後一步……那該叫啥……殺手鐧?」羅雲說完又再度舉手,再拍了一次梅超風大腿側。

  「要是再亂動,下場只會愈慘。」

  梅超風自然沒有放棄抵抗,就算被羅雲如此折磨,她還是試著像條大毛蟲一樣爬離。

  當然,還是被羅雲輕易拖了回來。

  「唉……再來是這個了。」羅雲的確有很多把戲,他對於調教該如何進行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細分。

  異樣的觸感隔著布料從梅超風的大腿傳入,那是一種不同於掌肉的堅硬物體,也比一整個手掌的面積小的多……或說幾乎要像細棍一樣。

  梅超風勉強翻了身,正對著羅雲才看見他手上抓著一根頗長的樹枝,大概是剛才從一旁撿來的。

  「知道我要做什麼了?」羅雲雖然是微笑,但看在梅超風眼裡可是懾人無比。

  「趴回去別動。」

  梅超風沒有聽從,奮力扭動蜷曲著的身軀要逃離羅雲的魔掌。

  羅雲手裡的樹枝馬上揮向她的右臂,讓她痛得不禁又縮起身子。

  「我再說一次,趴回去,別動。」又一次的命令。

  同樣的力道,樹枝打擊的疼痛可不同於一般的巴掌。

  受擊的區域愈小,帶來的傷害愈大。

  若沒有隔著布料,這根枝條要在她的皮膚上留下傷口也非難事。

  「嗯唔—嗯唔唔唔唔唔——」梅超風仍然不從,試圖想逃離羅雲。

  被捆成麻花一樣的梅超風,又是能跑到多遠。

  還沒動幾下,手臂、腹部、背部……幾乎沒有任何瞄準可言,羅雲不斷以樹枝亂鞭著胡亂扭動的梅超風。

  他唯一有留手的部分,就是避開梅超風的臉而已。

  尋常而言,這樣細的枯枝也禁不起這樣多次擊打。

  以羅雲的力道,揮上一記這根樹枝也該斷了。

  況且,以梅超風還沒耗盡體力的狀況來說,這樣的擊打也不該會有多大疼痛。

  但這根枯枝在羅雲以波紋強化後,幾乎要和馬鞭一樣堅韌。

  要是羅雲想,這根枯枝可以揮到梅超風的外衣盡數被撕破為止。

  羅雲的力道還是有控制,一點。

  他畢竟也不想弄得需要幫梅超風換一套新衣服。

  梅超風被打得不敢再動,就連自己師傅都不曾這樣教訓過她。

  因為疼痛的恐懼與屈辱讓她整個人蜷縮在一旁,流著淚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羅雲。

  「再說第三次,就不是只有這根樹枝了。」羅雲一邊說著,一邊在梅超風眼前撿起其它樹枝。

  「趴好不許動,不然……這幾根捆起來滋味如何你馬上就要知道了。」

  梅超風聽了,深怕羅雲再更進一步,連忙整個人屈身趴倒在地,身子雖不再扭動,但屈辱的淚水已經停不下來。

  服從,就是調教的第一步。

  光是怎麼達到這第一步,羅雲就有千奇百怪的招數,端看他當下喜歡怎樣做。

  「嗯唔唔——!!」又一次重擊落在梅超風的屁股上。

  帶著不可置信和屈辱的眼神投向身後的羅雲,只見對方早將那集束的樹枝拿在手裡。

  不管聽不聽話,這一下都是要揮下來的。

  「這一下,是剛剛沒聽話的處罰。」羅雲抓起她的長髮,讓她整個人向後弓起。

  「雖然說是要把你抓來做妓女,但也不至於干出不合理的事情—不過,那也要你聽話才不會幹。」

  梅超風恐懼的眼神與瑟瑟發抖的身軀已經給了羅雲回復。

  確定她放棄掙扎後,羅雲才把手裡的樹枝條扔在一旁。

  羅雲雙手扶起梅超風,讓她以背對坐姿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稍稍撥弄她凌亂的髮絲,當手指滑過長發的發梢後,羅雲的手接著摸向了她的腰際。

  方才的鞭打讓梅超風餘悸猶存,她心裡雖然厭惡,卻又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刺激到羅雲。

  在被愛撫的同時,發抖的身子比起快感,更先感受到害怕而產生的冷意。

  梅超風緊閉著雙眼,只希望這個惡夢快些結束。

  稍稍捏了一下她的側腹,羅雲想了一下,便湊到她的耳邊輕語道:「害怕嗎?」

  背對他的梅超風,先是整個人先是被嚇得縮起身子,之後才瘋了似的點頭。

  「那就別亂動。我說了,夠聽話就不會有事。」說完,羅雲輕語的嘴微微張開,靠近了梅超風的耳廓。

  「嗯嗚——」被羅雲突然用嘴抿住了耳朵,梅超風的身子又顫抖了一下。

  這次,不同於方才的撫摸。

  羅雲只有單純輕抿著他的耳朵,粗獷的鼻息聲在極近的距離下,規律地傳到梅超風的耳內。

  羅雲的動作更加地細緻,十指從梅超風的雙臂滑下,一直到手肘處才張開雙掌輕放在其上。

  一股暖流從羅雲咬著的那隻耳朵傳入,就向直接流入梅超風的大腦一般,讓她逐漸感到意識昏沉。

  意識像被這股熱流衝散一般,原先的恐懼感逐漸被未知的恍惚取代。

  「嗯嗯……唔唔……」隨著意識逐漸模糊,梅超風僵直的身軀也逐漸癱軟,最終更是整個人將背倚在羅雲的胸膛上。

  順著她的倚靠,羅雲雙臂向前一伸,從後將梅超風整個人抱住。

  (明明……要被……輕薄了……但是……)心裡雖然這樣想,梅超風的眼皮也跟著放鬆的意識與身軀而垂下。

  (不行……不……行……)羅雲將嘴從她的耳朵鬆開,稍稍挪動了身軀,讓梅超風纖細的身子可以稍稍躺在自己身上。

  「好了,她睡著了。」羅雲對著另一邊上的樹叢說著:「你們找我有事?」

  「這怎麼發現的?」完顏康領著郭靖從樹叢里鑽出。

  「還以為可以直接給這楞頭青觀摩呢。」

  「就算熟了說話也別這樣。」羅雲轉向另一邊滿臉愁容的郭靖。「我猜……

  有事的應該是你吧?」

  被猜中心裡所想,郭靖點點頭。

  「是的……方才楊—完顏……兄弟已經和我解釋過……羅兄會怎麼處置這位前輩了……」

  羅雲看了下完顏康,完顏康也是露出一副沒辦法的表情。

  「所以……我直接猜了……你是來替我手裡這女的求情了,對吧?」羅雲直接點破郭靖心思。

  「是……是……」郭靖十分慌張,眼睛不敢直視羅雲。

  「只是……就算她殺人無數……也害了蓉兒的父母……但是……非要這樣羞辱此人不可嗎?」

  「這個嘛……也不是這樣。」一邊說著,羅雲將躺在她身上的梅超風輕放在地,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我處置人嘛……都是這樣,但手段也沒有非要如此,就是興趣而已。」

  「那麼……可以放了她嗎?」郭靖牙一咬直接問道。

  「放了讓她繼續在外面殺人?還是來找我們報仇?」羅雲反問道。

  郭靖沒能答上這一反問,只能低著頭一語不發。

  「再問你個問題……不用回答也沒差,那是以後你自己該想的。」羅雲撥弄著梅超風的髮絲,對郭靖問道:「你是因為什麼幫這女的求情?幫殺了這麼多無辜性命的人求情?」

  本就千頭問緒的腦袋又被這一問重壓一記,郭靖整個人杵在原地,瞪大著雙眼直冒冷汗。

  「郭兄弟……你是個善良的人,這很好。只是……真正難的不是對人好,難的是別人怎麼傷你時都要堅持。」羅雲笑了笑,轉向對完顏康說:「先帶郭兄弟離開吧,我讓這女人再睡一會兒。」

  完顏康拱手行禮,便把還呆站著的郭靖硬是拉離。

  回休息處的短短腳程,對郭靖來說卻有幾十里路一樣長。

  「楊兄弟……我錯了嘛?」郭靖在回程悵然問道。

  「我就說別—唉,隨便了。」拉著他的完顏康有些無奈,腳步停了下來,抓住郭靖的肩頭問:「要是我,大概就說殺了算了,然後再被老師問得不明所以,明白嗎?」

  郭靖再度搖頭,在完顏康眼中他已經快一根大木棍子差不多了,差別在郭靖頭是會動的。

  完顏康沒傻傻地以為羅雲方才訓那一頓沒有他的份。

  他對郭靖解釋道:「聽好,傻子。今天不管把前輩殺了、放了,還是丟到窯子裡折辱,都一定有錯的地方……重要的是,不管怎麼做,都要知道自己幹了些啥,明白?」

  「我—我——」郭靖對著完顏康結巴道:「我還是—沒法——」「就是——」

  完顏康不耐的手硬捏住郭靖的雙頰。

  「你想當爛好人,那就當個抬頭挺胸的爛好人!別被問幾句就縮成這樣!懂了嗎?」

  被完顏康捏住臉的郭靖有些嚇到,隨後連忙點頭,口齒不清的答道:「束—束……偶老擠—於羞弟新把屬——」(是—是……我了解……楊兄弟先把手——)

  「真是……」完顏康放開手,轉身走回黃蓉和曲非煙在的休息處。

  「那個……楊兄弟……」郭靖突然拉住了他,又些傻氣地笑道:「謝謝你。」

  「就說了別這樣叫我。」完顏康這時反而有些害臊,連忙甩開了郭靖的手。

  「嘖……以後你就用名字……單一個『康』字叫我,都沒爭議。」

  「呃……好,康兄弟。」郭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跟著完顏康走回去。

  完顏康心裡也沒想到,自己也開始對這個在燕京找他碴的傻子上心了。

  如果撇除郭陽二家和金國的那些經歷,他覺得自己和郭靖當上這一回朋友也不差。

  可惜矛盾的爆發是突如其來的。

  走回休息處,除了方才還在的黃蓉與曲非煙,還躺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

  那是跟著楊鐵心夫婦離開的穆念慈。

  「妹子!」意識到他們定是發生變故,完顏康和郭靖二人箭步向前,對攤著的穆念慈問道:「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我娘—和那人——」

  「啊啊……是楊……楊大哥……」聽見完顏康的聲音,穆念慈使勁睜開了眼。

  「金人……金人……派兵追殺我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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