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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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雷鳳而言,今天實在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一天。

  氣呼呼的回到家裡後,雷鳳便把自己關在房裡,完全不理會奶媽和下人們的關心慰問。

  甜美可人的外表,再加上身為梅燕城主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雷鳳被人當做寶貝般地溺愛、侍奉著。

  周遭的人從來也不敢怠慢這位大小姐的要求,雷家的族人長輩們無一不是打從心裡疼愛,紛紛的叮嚀表兄、表姐一班的同輩們無條件的遷就與容讓,從來沒有人敢對她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可是今天……

  雷鳳想到這裡,更是氣恨得牙痒痒的:「那個自稱是為郎中的無理小子!竟敢罵我什麼寵壞的大小姐,連我爹都從來沒有罵過我哩!更氣人的是……」

  雷鳳盯著微腫的雙手,雖然已經逐漸感覺舒適了,但……那泛著輕微的瘙癢感始終沒有完全退卻……

  「難道那渾蛋郎中真的那麼神,如果照他所說的話,難道我還要癢個一天才會好?」

  雷鳳發愣的坐在房內,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而……在她的心中,那可恨的人臉上輕鬆自若又帶著邪邪的微笑始終無法從她的腦海里消去。

  雷振峰坐在梅燕城的議廳長的座位上,與親信商議著有關梅燕城這個月的事務,迅速的簽批完那些城裡的內政瑣事後,雷振峰正對著兩天前在梅燕城往北不遠處所發現被殲滅的白家商隊團此事煩惱不已。

  同為五大世家之一,雷家與白家向來交好,又一直有著生意上的往來……

  白家的商隊在自己的地盤裡被殲滅,假如不儘快找出原因和兇手的話,對自己家的面子會很不好看。

  不久,一位傳令官慌慌張張的跑進了會議廳,似有大事稟告的樣子。

  「稟告城主,剛剛府上的總管告知屬下代為轉告城主:今早,小姐和李家、黃家的兩位公子出遊的時被一位匪徒襲擊了!」

  「咿?那……那鳳兒有受傷嗎?」雷振峰連忙問。

  「稟告城主,聽黃家和李家的人說,小姐的雙手疑似被匪徒下了毒……」傳令官回答。

  「下了毒?那總管可有說小姐被下何毒?可有危險?」一聽到女兒出事,雷振峰的臉色越來越差。

  「屬下不知小姐中了什麼毒,聽總管說,小姐一回府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都不見……遇襲的事也是黃家和李家的公子告知的。」

  「好!師爺,馬上幫老夫備轎,回府!」雷振峰思女心切,不由得放下城中公事,交代了瑣事後便連忙回府去了……

  和冰兒一起坐在床邊的我,正捂著頭絞盡腦汁懊悔著。

  寒天行你這個多管閒事的大笨蛋!人家小姐只是脾氣稍微傲慢了點,你何必斤斤計較的對人家惡作劇,這下好了……惹到不該惹的麻煩了!

  阿狗叔在我下山前一天有詳細的對我介紹一些江湖門派間的常識,其中他更再三交代我千萬不要去惹一些不該惹的高手前輩們,很不幸的,下山的第二天我就犯賤的惹到向來有武林十大高手之一美稱的雷振峰的寶貝女兒。

  六十多年前,武林公敵——『幽魔教』肆孽,教主方滅天要其教徒四處放話說誓要顛覆江湖上那些自認正氣浩然的名門正派所訂下的秩序和規矩。

  『幽魔教』的門徒們個個擁有不錯的身手和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有無數高手坐鎮的白道居然拿『幽魔教』一點輒也沒有,再加上『幽魔教』教主方滅天魔功蓋世,無可奈何之下,各大門派只好共同組成的一個組織——『正武盟』來和『幽魔教』對抗。

  在歷盡千辛萬苦後,終於在數次死戰後攻陷『幽魔教』的總壇,殲滅了人數達數千的門徒,『幽魔教』教主方滅天也在無數的高手圍攻之下而不敵,後跌落『幽魔教』總壇後的萬丈山崖身亡。

  剷除了『幽魔教』,不久『正武盟』里的各門各派也因為爭奪盟主之位而瓦解了;在『正武盟』瓦解之後,各門各派經過無數的拼殺和併吞,當今的武林里勢力最強大的分別為:六大門派,五大世家,以及三大組織。

  神秘情報組織『風雨樓』在江湖勢力終於穩定後,以其身為三大組織之一的影響力招辦了每十年一度的『天武論會』,經過嚴密的鑑定、評判後向有資格參加的高手們提出邀請。

  『天武論會』名義上為論武,實際上就是讓些平常找不到對手的怪物們聚集在一起打架,順便滿足一下那些老是要評論誰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好事人追星的欲望。

  『風雨樓』每在武論會以後便會頒發一個『江湖十大高手』的名稱給武論會上的前十名,同時也會列出一本『武林名人榜』給那些應邀的武林人士;任何一個人,不管他有沒有參加論武,光是被請去武論會會場參觀,就已經代表其在江湖上的份量,武林人士們一向以被風雨樓邀請到天武論會為榮,各大勢力中的大佬更嚴督門人已進名人榜為目標為自家爭光,如今『天武論會』儼然是江湖裡最具權威性的比武大會。

  不可否認的,行事低調、立場中立的『風雨樓』所舉辦的『天武論會』間接的防止了繼『正武盟』分裂後,各大門派間為了虛名而引起的大批廝殺,同時維持了江湖的秩序。

  阿狗叔十大高手的名號就是從那場大會後而被風雨樓定下來的,不過阿狗叔自從二十年前跟隨我師父後,他便完全退隱江湖,從此和師父一樣消聲匿跡,風雨樓再也無法提出邀請讓他參加武論會,所以那十大高手的名號早就換人了……

  以阿狗叔曾縱橫天下的經歷和眼光,他誇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

  (廢話!本少爺是主角嘛!)

  經由我那變態師父從小的調教,再加上不間斷的食用師父煉丹房裡的珍貴藥材和補品,像什麼天山雪蓮、萬年人參、九轉金丹的,都被我當做不值錢的糖果吃著玩,但也藉此讓我練起功來事半功倍,造就我和我年齡身份不符合的深厚內力,就算我不使出天命七劍,和我同年輕一輩的人休想在我身上占任何便宜。

  不過阿狗叔也老實的告訴我,實際上我的武功和經驗完全不足,在生死相博的實戰上,根本無法和如十大高手那些身經百戰、成了精的老不死們相提並論。

  雷老頭本身已是五大世家的家主,在江湖上的牛B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可是憑著雷家一千零一招的絕學——『雷風掌』成名多年,霸占了好幾屆十大。

  聽阿狗叔說:他在三十多年前曾經在『天武論會』和同為十大高手的雷振峰打過一場架,據他的經歷得知,那雷老頭的雷風掌招式講究快與狠,一出手便都是分筋錯骨的狠招,和阿狗叔的『滅魔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我對上他還不使出天命七劍而有所保留的話,倒不如揮劍自刎,至少死得痛快些……

  師父那老鬼只是不准我隨隨便便地炫燿我的武功,並沒有特地要我在生死關頭還要裝做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不過他倒是有千交代、萬交代的嚴禁我使用天命七劍里的任何一式,這次下山,連我最心愛的配劍——『逆』也被師父沒收了。

  老實說,師父除了丟給我一套天命七劍的劍譜外,從沒有指導我武功上的一招一式,只是變態的要求當時年僅六歲的我將七套不同劍法合而為一的『天命七劍』囫囤吞棗的死記死練下來,反倒是阿狗叔陪我練劍的時候常常傳授我他的武功與多年實戰的心得;基本上我慘綠的童年便是在苦練武功以及死背著師父書房裡堆積成山的醫書和毒經中渡過的。

  師父本身並不用劍,更沒練過天命七劍和天旋心法;其實我也不清楚師父用的是什麼恐怖的武功,只知道他每個月考察我的武功時,光用普通的拳腳功夫便把我打的滿地找牙了……

  有時我懷疑師父收我為徒根本就是找個耐命的沙包罷了!

  根據師父本人的辯解:天命七劍可是師父已故的一位好友當年曾用來叱剎江湖的絕世劍法,師父看上我的體質而想起他正好在為好友尋找劍法的傳人而破例代收我為徒。

  好在師父在我十一歲時在把天命七劍的最後一式『天劫』修全後,良心發現的傳了一套非常好用的逃命身法『八卦迷蹤步』給我當作獎勵,不然我真的不知是否還該繼續叫那老而不死的老鬼為師父。

  唉如今,不能使用天命七劍的我,就好像老虎缺了只牙、嫖客缺了根屌似的。

  了不起嘛就是拳腳功夫比一些尋常高手好一點;假如雷老頭不親自前來會我的話,比起輕功身法,的確是沒有人可以留得住我,但『八卦迷蹤步』雖然好用,可我能把冰兒丟下獨自逃走嗎?

  想到這裡我又不禁愁眉苦臉起來,要是雷鳳那妮子跑回家去向她老爹哭訴,那事情可就大條啦!

  搞不好我明天就會被梅燕城列為意圖向城主之女加害的通緝犯。

  想到這兒,溫柔善良的我也不禁起了發狠的念頭……

  來啊!WHO怕WHO!有種來抓我的話,我就來一個毒一個,來兩個毒一雙,血洗梅燕城,嘿嘿我奸笑著。

  不行!

  隨後我搖一搖頭,鎖緊眉頭煩惱。

  我是一個以懸壺濟世,救人救世為目標的醫生,怎麼能出師未捷,還沒混出點名堂便成了個使陰險毒功的大魔頭。

  啊啊啊好煩啦!神啊救救我吧!

  中場插話:

  蟑螂:「大白痴!求神還不如求我,在書里作者比神還屌:P」

  寒天行:「是是作者大人,救救我吧!不如您讓那雷老頭今晚和他的黃臉婆做愛做到馬上風好了。」

  蟑螂:「哈哈哈提議駁回。對不起!為了讓俺的故事繼續下去,俺只好讓你受一點苦了。放心!你一定會有機會打架的!順便告訴你,雷振峰那老頭早就不行啦!絕對不會死在女人大腿上的……俺看起來反倒是你比較危險。呵呵」

  寒天行:」嗚嗚嗚死蟑螂,我勒$#%&@!」

  「天哥你沒事吧?」冰兒看我一會愁眉苦臉,又一會笑哈哈,隨後又抓頭煩惱,不禁擔心的問。

  「冰兒,看來我這次糗定了!對不起,我看我們明天一早還是趕快離開梅燕城吧!」

  想了半天,還是走為上策,雖然我很想和冰兒一起在梅燕城這江北有名的大城鎮遊玩一段時間,不過……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嗯,好啊!那我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冰兒點一點頭,然後問。

  「以藍煙城所在的方位來看的話下一站我們將前往朝東二十里的『鄴』。」

  我拿出我包袱里不可缺少的『大陸遊歷錄』研究一會後下了結論:「冰兒,我們動作快一點的話,相信不用太久就可以到達鄴城城門了。」

  「好吧天哥,那我們趕快各自休息去吧!」冰兒對我笑了笑。

  「遵命,我的好冰兒!來我們休息吧……唉喲!」當我想要回身抱冰兒睡覺,手又不規矩的伸向冰兒偉大的胸前時,冰兒一腳把我踢了下床。

  「天哥我們趕快『各自』休息去吧!」冰兒笑著重複剛剛的話,不過此時她的語氣散發著危險的氣味。

  好可怕我縮了縮脖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回客棧里的另一個房間,出門口前我回頭向冰兒說了聲晚安。

  「嗯天哥你也晚安」臨走前冰兒給我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冰兒的笑容讓我錯愕了一下,隨後馬上掩飾般的低著頭走回我的房間。

  我在那一瞬間忽然覺得冰兒好像另外一個人,平凡的臉,看起來居然讓我覺得有一股神聖的美麗氣質。

  「是我的錯覺吧!」我躺在床上想著。

  在一個陰深詭異的大廳里,五名全身黑衣裝扮的彪型大漢正單膝著地的跪在一名灰衣男子前。

  「事情辦得怎麼樣?」

  「啟稟主上,目標的商隊已經全數解決了,只是……」

  「只是什麼?」

  「屬下該死,讓商隊裡的人逃了一位。」

  「什麼!?哪一位!?」

  「啟稟主上,是目標里的那位小妮子……」

  「她?你們沒有下龍涎香嗎?」

  「啟稟主上,小妮子……的確是中龍涎香了,可是……護送她的侍衛拼死拖住了屬下們……等屬下們清除那群垃圾後,她就已經……」

  「垃圾?哼!連垃圾也可以拖住你們?一群廢物!」

  「屬下無能!」

  「我正奇怪你們居然還沒把她送進我的後宮裡,原來是搞砸了。」

  「主上請先息怒……啟稟主上,我們在今早才收到線報說昨晚她和一位年輕男子住進了梅燕城裡的一家客棧。」

  「噢?真有此事……查到那人的身份了嗎?」

  「其稟主上,暫時還查不到……」

  「不錯!目標找到就好!你們五位立刻傳令下去,全力查出那位和她在一起的男子的身份。還有,先別打草驚蛇,我們現在還不宜在雷振峰的眼皮底下搞鬼,捕獲工作等觀察過目標後再做。」

  「屬下遵旨。」

  「去吧,不要再讓我失望。」

  五名黑衣大漢瞬間消失在大廳里,留下那名灰衣男子獨自沉思著。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相信龍涎香的藥效早已發作了,嘿嘿!真可惜了她的初夜……哼!別以為我會放過你,你永遠只能是我的!哈哈哈哈!」

  隔天,我和冰兒匆匆忙忙地向客棧掌柜結了帳,打算趕著一大早離開梅燕城這是非之地。

  一路上偷偷摸摸地到城門口時,發現居然有數十個士兵守在那,向來往進出的人挨個兒查著,我連忙拉著冰兒的手,飛快的躲進街腳的陰暗處。

  糟了!我估計沒錯的話,守門的士兵們準是那雷老頭下令派來抓本少爺歸案的,找我晦氣替他寶貝女兒報仇哩!

  我四處一望,果然在城門旁不遠處的告示板上,看到我的懸賞,我的畫像正掛在最顯眼的上方……

  嗯……

  勉強還算挺像的啦!

  只可惜死氣沉沉地,畫像還是遠比不上本人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仔細往我畫像底下一瞧,不出我所料,那兒寫著:「此犯姓名、身份不詳,年齡二十上下,身高約為六尺,中等身材;如發現或緝拿者,賞銀五十兩……」

  (TMD!我才值五十兩?)

  唉不是計較我值多少賞金的時候,關鍵是……現在我連同冰兒要出城可就難了……

  「天哥,現在你已經被懸賞了,這可怎麼是好?」冰兒擔心的問。

  「這……」

  我實在沒有料到這梅燕城府的辦事效率如此之快,一下子就搞出了本少爺的畫像,讓我在城裡無所遁形;照現在的情況看,各個城門八成被大匹人馬守著,帶著冰兒這麼大一個人,又不能單獨闖出城門……

  等一會街上熱鬧了起來,再在城裡待下去,難保隨時都有人會把我認了出來報官,所以城裡肯定也是待不下去的。

  過了一會,我向冰兒道:「冰兒……你聽我說,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想……我們只好分開來出城了,」我頓了一下,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待會你先出城門,記住千萬不要慌張、更不准回頭找我,我隨後就會跟到!」

  想了老半天,想來想去,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出此下策,畢竟冰兒不是懸賞的目標,兩人分開出城是當下唯一的辦法,希望守門的士兵眼睛脫窗不好使,認不出我來,畢竟我個人最討厭浪費力氣了。

  冰兒望著我皺了下眉頭:「可是天哥,你出得了城門嗎?那些士兵可是挨個兒檢查的啊!」

  接著冰兒又想到什麼似地:「不如我們一起去向雷城主和雷小姐道歉吧!相信雷城主身為一城之主,器量肯定不小,更何況白家和雷家一向有來往,關係密切,雷城主會賣白家一個面子的。」

  自首?開玩笑!我寒某人從不對整過的人道歉,對於自己的行為,我絕不後悔……

  我只是後悔不小心整到不該整的人,而且居然還留了活口。

  我捏著冰兒可愛的小鼻頭,自信地笑著說:「放心!你只要聽我的話,我自有辦法出城,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冰兒推開我的手,搖一搖頭,嬌聲地道:「天哥冰兒相信你,可是……」

  我催促著冰兒,雙手搭在她肩上,讓她嬌軀一轉,我伸出一手指向城門,另一手順便在她渾圓豐滿的臀部上抓了一把,說:「沒有可不可是啦,乖乖聽話,趕快出城吧!我馬上隨後趕到……」轉變成輕浮的口氣,邪邪的笑:「嘿嘿嘿我可捨不得被士兵抓起來和一堆醜臉大眼瞪小眼哩,今天晚上我可是還要和我的冰兒老婆親熱親熱耶」

  想到這兩天來和我翻雲覆雨時的銷魂、瘋狂,冰兒俏臉一紅,瞪了我一眼,但也不再和我抗議下去;她不慌不忙地轉身向城門走去……

  守門的士兵也沒有多加刁難冰兒,稍微看了一下她的路引,便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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