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驀然回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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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陽的眼中帶著些微壓抑後的濕意,音色顫抖:「龍葵,你回來了。你真的回到我的身邊了。」自從知道龍葵祭劍後,他就一直害怕。

  哪怕他知道龍葵一定會來,可只要她一時沒有真正回到他的身邊,他就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

  還好,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龍葵顯然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情況,不過她仍舊堅定地伸手抱住了一眼就能看見他的脆弱的男人。

  這份脆弱是獨屬於她的,是王兄給她的最獨特的溫柔。

  「王兄……」她戀慕地將頭埋進他的懷中。

  半晌後,龍陽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拉著龍葵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來:「你等會,王兄給你帶了換的衣服。」

  放開龍葵,龍陽快步走到一旁,拿起自己帶來的一個小小包裹打開後將藍色的衣裙遞給了龍葵。

  「廣袖留仙裙!」龍葵接過裙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身襤褸,原本的裙子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

  一些隱秘的部位甚至只是堪堪留了點布料聊作遮擋。

  她的臉色通紅,袖手一揮旋身就換上了新的衣衫。

  換好後,她才下意識地看向龍陽:她剛剛不小心用了靈力,會不會嚇到王兄?

  對於龍陽來說,千年的時光流轉只在他睜眼之間。

  可對於龍葵來說,千年前的國破家亡,至親逝去;千年來鎖妖塔的種種折磨,都是真實經歷過的。

  她也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變成了擁有自己愁緒的大人了。

  龍陽像是完全沒注意她眼中的情緒,自然地將她帶進了懷裡:「我的乖寶和以前一樣好看。」

  哪怕龍葵並不知道外界是何狀況,可她對時間的感知是真真切切,無數次她在鎖妖塔都差點堅持不下來。

  她並不知道跳下劍爐不是去和王兄作伴,而是成了魔劍中一抹不死不滅的劍靈。

  龍葵無數次在鎖妖塔中為自己尋求永久的解脫。

  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時,鎖妖塔中的一個墮仙看不下去了,幫她卜算了一卦,然後肯定地告訴她如果她能好好地活下去,那麼終有一日她會回到龍陽的身邊。

  龍葵就是靠著這句話在鎖妖塔中跌跌撞撞地艱難存活。

  她眨眨眼,心中無比感念那位墮仙前輩。否則哪有今日的兄妹重逢呢?

  她伸手慢慢摩挲龍陽的面容:「王兄也一點都沒有變呢。」

  龍陽攏住她的小手放在唇畔親了又親,這才拉著她離開:「走吧,王兄帶你回去。」

  兄妹倆離開後,城隍廟一個隱秘的角落突然走出來一個人,一身粉紅衣衫,頭髮垂直腰際,正是唐雪見。

  她看見景天神神秘秘地抱著一把劍來到城隍廟便悄悄跟上,本打算看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可沒想到會看見這樣一幕。

  唐雪見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定定站在角落裡,看著那個對著她面容冷峻的男人護著那個嬌美的女孩離開,直到繞過巷子的拐角,再也看不見身影了才慢慢回了唐家堡。

  龍陽帶著龍葵回了永安當自己暫住的地方後才懊惱的發現,自己怎麼沒有早點置辦一個宅子,害得如今龍葵只能被迫會這個狹小的屋子不說,還沒有她可以睡的地方。

  不過他轉而又窘迫地想到:就算想到了他恐怕也沒有銀子去置辦宅子。沒想到自己堂堂姜國太子,竟然也會有因為銀錢犯難的時候。

  「龍葵,今夜你先在此將就一晚吧。這裡是王兄暫時下榻的地方,明日王兄會另外尋住處的。」

  「好。」龍葵乖乖點頭。

  龍陽本想挪一個舊的軟榻放在窗下,然後用那扇舊屏風將兩邊隔開。

  不過當他轉頭看見茂茂和必平睡得四仰八叉,甚至還打呼時,他又放棄了這個主意。

  想著近日天氣晴朗,晚上也並不是很冷,他轉而又對龍葵說道:「或者,你想不想跟王兄去屋頂上待一晚?」

  龍葵眼珠亮閃閃的,眼睛也睜得大大的,還沒開口說話龍陽就已經知道了她的選擇。

  他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這次換你帶王兄上去吧,王兄現在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光蛋。」

  龍葵「噗嗤」一笑,欣然帶著龍陽飛身上了屋頂。

  朗月疏懷,暖風靜謐,正適合讓龍陽好好問問她千年來的經歷。

  「那時候,梓姜和影一帶著我逃跑。是我自己趁他們不注意偷了馬跑回去的。」想到千年前的悲劇,龍葵語氣還是會有一絲憂傷:「我已經失去了父皇母后,要是再和王兄你分開,就算到了江南我也活不了的。」

  龍陽堅毅的頜角緊緊抵在她的額頭:「傻瓜,教你騎馬可沒叫你用來違背王兄的命令啊。」他咽了咽喉嚨,緩和酸澀的感覺:「後來呢?」

  「我也不知道,後來魔劍就被蜀山的前輩鎮壓在鎖妖塔。鎖妖塔有位前輩告訴我你還活著,所以我就在鎖妖塔等著王兄。」

  龍葵雖然概而括之,可龍陽知道實際情況並非她說的那般輕描淡寫。

  只聽鎖妖塔這個名字就知道裡面是多麼的兇險。

  龍陽不知道,龍葵祭劍之後,魔劍就有了靈。

  可一柄魔劍,有靈無主只會擇人而食。

  是以魔劍出爐後就將當時侵占了姜國皇宮的齊國士兵統統吸食了個乾淨。

  後來姜國皇宮坍塌,魔劍被埋在了廢墟之下。百年後被一名野心勃勃的國君取得,造下殺孽無數。這才被蜀山前輩帶回投入了鎖妖塔。

  只是那時龍葵始終處於混沌朦朧,這才對一切毫不知情。

  龍陽將她攬靠在懷中,吻落在她的額頭上:「你受苦了,是王兄沒有保護好你。」

  龍葵搖搖頭:「不苦,能和王兄重逢一切就都值得。」

  ……

  翌日,茂茂和必平醒來就一臉驚奇地圍著龍葵瞧個不停。

  必平:「景天,你從哪裡帶回來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茂茂則是有些奇怪地問龍葵:「哇,老大可真是喜歡你,竟然把這個衣服都給你穿了。」他指了指龍葵身上的廣繡留仙裙。

  他前兩日就看見景天萬分珍惜地將衣裙包裹起來,沒想到是給了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

  「對!我都沒問你呢。景天,她跟你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把這麼貴重的衣服都給她了?」

  龍陽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盯視著二人:「她是我妹妹。我怎麼就不能給她了?」

  茂茂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妹妹?老大什麼時候還有一個妹妹?我怎麼不知道?

  「老大……」茂茂還沒問出口就被必平撞了撞肩膀,擠眉弄眼地拉著他到一旁耳語。

  等再回來時,茂茂已經沒有了疑問,必平也不再圍著龍葵看了,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龍陽還沒收拾完行李,門外就進來一個人,正是當日唐坤撥給他使喚的其中一人。

  「先生,門主請您立刻回去一趟,有要事要同您商議。」

  龍陽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恰在此時,一道黑影閃現出來。

  魔尊重樓應昨日與龍陽之約前來尋人,欲要完成一場遲到了千年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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