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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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時間以中原標準時為準)

  0:00

  美國紐約

  紐約時間中午12時。

  莫言用滑鼠點了閃動的小圖示,然後輸入密碼,隱藏的對話視窗跳了出來,是霍洛維茲的訊息:

  「剛剛FBI對誘餌站發動攻擊了」

  「是第幾號誘餌?」

  「你在線上啊?是二號。」

  「哦!」

  「這下知道是誰在報信了?」

  「沒錯,我從哥倫比亞回來前,發訊息給五個對象,五個人得到的地點都不同。」

  「那二號是誰?」

  「緬甸的那個華僑高義。」

  「真他媽的雜碎!」

  「可不是,我們得把他處理掉。」

  「ICPO(國際刑警組織)可不外行,現在他們一定已經把他保護起來了。」

  「是沒錯,不過有些事情我們知道,ICPO不見得曉得。高義那傢伙在泰國有情婦和私生子,我把資料傳給你,你馬上找人去把情婦宰了,丟到街上去,小孩子先留著。他得到訊息,為了兒子,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跑去曼谷,人急就會有漏洞。」

  「殺個女人不難,不過要突破保護殺高義的話,目前我們雇用過的高手都不在泰國,我得看看從越南找人來不來得及。」

  「不用了,這事我自己去干,我馬上出發,工具我自己弄得到」

  「你確定要自己動手嗎?酋長那檔事是非得你自己下手,但……」

  「好一陣子沒殺人了,該動一動筋骨了」

  「……我明白了」

  「切斷連線吧,不管怎樣,美國暫時不能留了」

  莫言下了線,將通訊器材收折起來,塞進了背包。

  接著披上了大衣,順手把沒看完的兩本書揣進口袋裡,走出了房間,鎖上了門。

  他沒有往樓下走,而是先上了頂樓,跨過相鄰幾棟公寓的屋頂,再從防火梯離開。

  在街上,他彎身綁了一下鞋帶,順手把公寓的鑰匙從鐵柵格里丟進了下水道,挺起身拉了拉背包肩帶,便消失在人群里。

  07:35

  鬧鐘響了非常之久後,蕭嵐才勉強有了動作。

  她整夜惡夢連連,漂浮在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比整夜不睡還讓人疲睏。

  她掙扎著爬起來按掉了鬧鐘,只覺得不但全身都沒力氣,頭更痛得好像被人掄去撞過牆一樣,這大概是頭髮沒弄乾就昏睡過去的後遺症吧?

  蕭嵐拖著步伐走進了浴室,洗手台前的鏡子裡,照出來的那個女人,一頭蓬亂的頭髮、眼珠都是血絲,眼皮浮腫,眼眶下大塊的泛青,看起來既衰弱又蒼老。

  同樣的念頭免不了又在蕭嵐的腦子裡冒出來:看上她的到底是誰?又看上自己哪一點呢?

  蕭嵐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只有問梅杜莎才有答案,但看來對方可沒打算告訴自己。

  她從鏡子後面的藥櫃拿出了胃乳片和兩顆普拿疼一起吞了,順手拿起梳子,奮力的對付糾結的髮絲。

  梳洗以後,她裸著身子走到了衣櫥前面,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個大箱子,還有昨夜自慰時褪在一旁的散亂衣物。

  電腦、視訊鏡頭以及手機,都還躺在昨天被拋擲出去的位置。

  蕭嵐彎身撿起了手機,螢幕上沒有來電或的訊息,讓她忍不住輕輕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又覺得有點悲哀,會做這個檢視的動作,表示自己已經認知了對方會下指令這件事情。

  不覺中,自己的防線已經在收縮,到底還能把守微弱的自我意識到多久呢?

  這又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提吧?

  蕭嵐從衣櫥里翻出一套平常穿的淡紫色內衣褲,套上緊身牛仔褲和黑色套頭線杉,將手機丟到大肩背包里便出了門去。

  10:00

  泰國曼谷

  曼谷時間早上九點,蘇崑碧區,一台外表略為脫漆的載貨箱型車,停在一戶花園洋房前,五名黝黑的泰國男子拎著個大提袋下了車,往大門走去。

  他們戴著袖套、棉布手套和寬邊遮陽布帽,看起就像幫一般豪宅打理花園的雜工。

  女傭對這班人按時前來,已經習以為常,隨手就開了大門。

  五個人一湧入,其中一人便抽出裝了滅音器的中國制54式手槍,往女傭頭上開了兩槍。

  另外四人從大袋子裡抽出了64滅音衝鋒鎗,往玄關直衝。

  兩個保鏢倚在有大落地窗的前廳躺椅上,給早晨的陽光曬的懶洋洋的,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四名殺手就是一陣齊射。

  他們開槍的方式十分專業,並不把扳機扣到底猛掃,而是一陣陣點放,保鏢一槍未發,便各中了六七槍。

  武裝人員被放倒後,接著就是一場單調的大屠殺了。

  落地玻璃窗一破的時候,房內的管家、廚師等便開始尖叫奔逃,四人中兩人一人看住了玄關,另一個衝去看住後門,其他兩人就一間間的搜尋目標。

  滅音槍咻咻的聲音,隨即被驚恐的尖叫聲掩沒,接著人聲與腳步聲逐漸的稀疏。

  兩人最後把一個一邊扭動一邊尖叫的艷麗女子,從衣帽間拖了出來,丟進車廂後便離開了。

  等到車尾在街角消失了好一陣子,警車的響笛聲,才逐漸從遠處傳來。

  女子在車上仍不停的扭動掙扎,雖然嘴巴被用膠帶封住了,仍嗚嗚的叫個不停,用憤怒的眼光瞪著綁架者。

  然而幾個人完全不理會,只是拿出簡便雨衣穿在身上。

  車廂內也早鋪了塑膠布。

  其中一人抽出小刀,很俐落的就把女子身上的衣物通通割除了,隨後為首的那人,從布袋中,抽出了一把大砍刀。

  這時女子眼中那種潑辣挑釁的眼光,早已經消失了。

  她知道情況不好,眼神已經轉為哀求,全身抖個不停。

  然而持刀者無動於衷,點了點頭向手下示意。

  其中一人用力壓住女子的頭顱,接著,大砍刀便在空中畫出了個完美的弧形……。

  14:45

  曼谷的蘇汪納蓬機場,來自美國的班機,海關比對著一名以落地簽入境男子的護照:高進,新加坡籍,多次進出紀錄,無國際及泰國國內犯罪通緝紀錄。

  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他照例用櫃檯前的活動攝影頭給對方照了個相,打了幾個印,就示意對方通關了。

  16:00

  蕭嵐整天都神不守舍的,她摸摸放在袋子裡的那支手機,總覺得暖暖的發燙,好像那是一個活物般。

  過了一陣子,她總會忍不住打開袋子偷瞄一眼,確定自己沒有漏掉什麼訊息,不過梅杜莎一整天都沒傳訊過來。

  每次看到沒有來信,蕭嵐就覺得一陣欣慰,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仿佛期待落空般的惆悵感。

  蕭嵐隱隱覺得梅杜莎今天是不會打來的,自己就算還沒有完全落網,在對方挖出來的小池子裡又能打哪跑呢?

  不過是好整以暇的在逗樂著自己玩而已。

  她用拇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手機的機殼,一邊沉思著,收發小妹的聲音卻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嵐姐,有人送快遞給你,好大一箱呢!」

  蕭嵐回過神來,看小妹很吃力的從郵件推車上,推了個大尺寸的宅配紙箱下來。

  紙箱沉甸甸的也不知塞了什麼東西,重到一個女孩子拿不起來。

  她簽了一下收發簿,把箱子推到座位的角落,想回頭工作,收發小妹卻興致勃勃的問道:「最近有人送東西給你,送的很勤啊,男朋友嗎?」

  蕭嵐勉強笑了一下,作了個趕動物的手勢:「噓、噓…。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想也知道是哪來的,她實在一點也不想在辦公室里打開它,最起碼不是在有人的時候。

  「不先瞄一下嗎,這麼重,不會是金條吧?」

  蕭嵐看到對方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

  轉個念頭又想,實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梅杜莎的這夥人的行事風格,向來非常精確(蕭嵐轉念又想,他媽的,我竟然在稱讚他們),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會直接丟到家裡(這個婊子,我家快變公共廁所了),寄送到公司來的應該也無傷大雅吧?

  她嘟一嘟嘴,作了個「好吧,真拗不過你」的表情,拿美工刀劃開了箱子,一看之下,不禁啞然失笑。

  裡頭一排又一排裝的是市售的各種營養品:罐裝雞精、即食冰糖燕窩、高麗參切片……

  最底下一排則是高級的鮑魚罐頭。

  蕭嵐看到箱子裡頭的罐頭層次分明,有條不紊的擺放著,連一絲塞填充材的必要也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收納狂再度出擊了。

  旁邊的小妹倒是喜孜孜的笑道:「好貼心喔,怕你工作太累了嗎?真是無微不至啊!」

  蕭嵐這下,可一絲笑容也擠不出來了,她沒好氣的說道:「不,他只是想把我養肥了宰掉而已。」

  17:52

  香港島

  軒尼施道近軍器廠街,路旁某辦公單位里,ICPO的專員紀明璟把發酸的眼睛從NB的螢幕上移開,站起了身子,隨手拿起桌上的塑膠杯喝了一口。

  外送的鴛鴦,裡面冰塊都融光了,淡淡的喝起來有些噁心。

  她把飲料放回桌上,走到窗邊,一邊觀賞著下面動彈不得的城市車潮,一邊扯動著白襯衫的領口透著風,隨口問道:「老史,冷氣壞了一整天啦,怎麼都沒個鬼來修?」

  坐在另一張桌前的英籍禿頭男子史密斯,一邊掏出大手帕來抹了抹汗,一邊隨口應到:「搞不好管理費沒交吧?我們這個辦事處可真是窮到家了,明年看有沒有機會把辦公室移到半島酒店去」

  紀明璟轉過頭來扮了個鬼臉:「老史,聖誕節過很久啦」

  史密斯起身,從小冰箱裡拿了罐百事可樂出來,貼在自己亮的發光的額頭上,滿意的嘆了口氣:「還好冰箱沒壞」

  接著又問到:「還在搞『哥薩克人』」?

  紀明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是機密,還是少公開談論的好」

  史密斯一副不在乎的神氣:「別太緊張吧,反監聽部昨天才完成例行房間掃瞄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搞不好就是這些傢伙,把空調系統搞壞了,我看這批豬頭連鬧鐘都不會修」

  「唉,不管怎樣,這次撲空了,下次機會不知道在哪裡?開始的好一段時間,都像在追鬼魂一樣。哈立德的死亡案,讓上頭同意這個人的存在,不過他實在太飄忽了,紐約那次本以為接近了,結果還是誘餌。明天可能得跟高義談談,希望可以多榨出點東西」

  「你也實在太拼了吧?紐約一撲空就馬上跑回來,中午才到就嚷著要提訊,上頭那些腦袋灌水泥的官僚,哪有那麼好打發的?說是為了安全問題,照流程跑也要明天早上了。」

  「我說啊,與其在那翻那些陳年舊資料,不如去喝個午茶,好好睡一覺吧,幹嘛陪我在溫室裡面悶豆芽?」

  紀明璟還沒回答,電話就響了。她一接電話,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

  「你說高義那個雜碎跑掉了?!」

  「立刻跟各機場和港口發出通報,請特區警察也協助,看到他就先扣留起來,千萬別讓他給人宰了,我馬上趕過去。」

  紀明璟把電話掛了,把手提電腦往大提包里一塞,來不及跟史密斯多說什麼,就拔腿衝出了辦公室。

  18:17

  香港某處

  ICPO安全屋。紀明璟一臉無奈的看著坐在對面的男子,對方拿了個冰袋壓在後腦殼上,視線垂的低低的,不和她的眼光接觸。

  「你說他從背後敲昏你?」

  「是啊,他起身好像要去倒點水,然後突然用茶杯從後面砸我的頭,我就昏過去了。」

  「上面的命令是要我們保護他,我根本沒防備他會自己想逃走。」

  「這應該不是臨時起意的,這中間有收到任何人傳訊給他嗎?」

  「沒有,我們沒讓他打手機,這裡也沒電話跟網路。起碼我確定,從我換班到被他敲昏前總共三個多小時內,他沒有跟任何人接觸或交談」

  「中間沒作什麼不尋常的事?」

  「都沒有,我們都在看電視,後來他覺得悶跟我要讀物,我叫組員送了幾份剛出的晚報給他看,中英文都有」

  紀明璟略一沉思,翻動幾份剛出的八卦晚報,其中有一份看起來比較縐,封面標題是很標準的走裸體+ 屍體路線,小張的照片是花園洋房的走道上橫陳的屍體,還有被跟頭手一起丟在街邊的裸女屍塊大特寫:「曼谷大屠殺」。

  紀明璟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如果他離得開香港,恐怕是往曼谷去了。」

  她回過頭來,眼神轉為凌厲,對著那男子說:「我要立刻把消息傳給泰國分部,晚點再來追究你和其他人員的失職」「還有……」「下次跟我講話,如果還不看我的眼睛,而是盯著我的胸部的話,我看你怎麼死?」

  20:30

  紀明璟在宿舍裡面不停的練習揮拳,用流汗來宣洩挫折感。

  雖然極力的爭取,上級仍不願接受她的推斷,自然也不批准她採取進一步的動作。

  像高義這種毒品、軍火走私客穿越國境,向來就比想像中容易許多。

  眼看著重要線民,已經自己往死亡一步步接近,她內心焦急,卻也無計可施。

  「哥薩克人」用的手法其實也簡單,既然找不到高義,不如讓對方自己來找他。

  干下這種誇張的大屠殺兼公開棄屍,除了示威,也是確保新聞作得夠大,媒體一定不會錯過,無論如何,訊息都會傳到當事人的耳朵里. 高義在泰國一定有某些只有他自己能處理或保護的人或事,所以他才會硬著頭皮也要趕回去。

  紀明璟私下通知在曼谷當地熟識的同事,請他們盯著高義原來的活動圈。

  但是如果沒有組織的動員和交換資訊,憑著幾個人私下探查,效果也是有限。

  她突然停下揮拳的動作,像個泄了氣的氣球般癱坐著,任憑汗水滴落在地板上。

  她有強烈的預感,下次聽到高義的消息時,就是準備要替他收屍了。

  想起來也氣悶,紀明璟起身把濕透的衣服褪去,用冷水沖洗著身體。

  別人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高達182公分的出眾身高,還有非常白晰的肌膚與深邃的五官,這些都是拜自己的俄羅斯外祖父所賜。

  紀明璟的母親,是二戰後蘇聯北海道占領軍的軍官和日本女子所生,父親則是到日本留學的中國人,從小母親就叫以日文名紀子來稱呼她。

  在保守的日本社會裡面,混血兒的背景讓她吃了很多苦頭,但是也造成了她非常強韌的意志力,以及不服輸的個性。

  六歲的時候,母親厭倦了整天為了她和鄰居的小孩打架,而登門鞠躬道歉,送她到道館裡面學柔道。

  這倒是投其所好,二十七年來,她幾乎天天都練習不輟,還兼通了數種打擊技。

  沖完澡的紀明璟在浴室門口的大鏡子前,仔細檢視自己的身體。

  好強是一回事,她跟所有女人一樣,也有愛美的一面。

  少女期後,天生的血統優勢逐漸顯現,她的身材拔高起來,34D、25、35的身材,豐乳纖腰和超比例的長腿搭配起來,衣服怎麼穿怎麼好看。

  體重雖然比標準體重略重,然而實際上因為嚴格的鍛鍊,體脂率很低,薄薄的皮膚下都是結實的肌肉,她掂起腳尖,把兩手舉高,腹部就隱隱浮現出六塊腹肌的線條。

  然而她的手肘、膝蓋和手指指節,都有累累擦傷又癒合後的淡色痕跡,腳底也都是厚繭,這都是技擊鍛鍊的結果。

  她用手指撫摸右下腹,有個長四公分左右的深色疤痕,在白晰的皮膚上更顯得怵目驚心。

  那是他在一次逮捕行動中,被人用小武士刀給捅了。

  執法人員常有的錯覺,就是以為穿了防彈衣就刀槍不入。

  實際上非凱夫勒級的防護衣,往往擋的了九公厘彈頭,但是卻不防刺。

  每次撫摸到這個傷痕,都會提醒她這份工作的危險性,以及不要過度的自信。

  她隨手抓了抓頭,剪的短短的濃密黑髮下,也有一道頗長的傷痕,這個就比較不光彩了,是某次在酒吧跟人打架時,被用破酒瓶給劃了。

  當她感到煩躁或特別疲累的時候,這道傷痕就會發癢。

  紀明璟凝視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目光轉為堅定。

  她想:雖然機會不大,只要自己持續的追蹤,就有可能反過來把高義當作引誘「哥薩克人」現身的活餌。

  被她逮住的一個黑社會頭子送了她一個Python的外號,因為她就像蟒蛇一樣,纏住對方就死也不放,直到獵物氣絕而死為止。

  她很快的翻出一套輕便的運動內衣和休閒服套上,從紐約帶回來的隨身行李反正也還沒拆開,她把大提包一拉,顧不得頭髮仍濕,立刻沖了出去,直奔赤鱲角國際機場。

  23:00

  泰國曼谷昭披耶河畔

  莫言安靜的伏在河畔的高架平台上,用夜視鏡仔細的觀察著河面。

  昭披耶河黃濁的河水拍打著支柱,傳來規律而輕微的顫動。

  早上的慘案發生的時候,高義的私生子高朗,正在學校上課。

  曼谷是高義的地盤,一旦出事,就有安排好的手下去學校接高朗,把他另外藏起來,等高義回來和他見面,做下一步指示。

  只是這個地點莫言已經事先得知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有信心,靠自己就可以找到對方了。

  就像他一直相信的,要讓別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形跡,唯一的辦法就是落腳處都自己找,找人代勞就是會有泄漏的風險。

  掌握了位置以後,剩下的就是螳螂捕蟬的工作而已。

  莫言伏在這個屋角的垃圾堆裡面,已經近六小時沒有動彈,高義的手下已經先行在附近巡了很多回,其中一個還丟了個虎牌啤酒空瓶,外帶撒了泡尿在這個垃圾堆上。

  如果光是要殺高義,並不需要那麼費勁,大可以從一千公尺外,用大口徑狙擊槍一槍把對方的頭打掉,高興的話攔腰打成兩截也行,不過他有其他的考量。

  摩托艇的聲音漸大,不久出現了兩條船,靠上了對面的碼頭,神色緊張的高義在幾名兄弟的環繞下下了船,往碼頭邊的一間小屋走去。

  是時候了,莫言繼續觀察了幾分鐘後,放下了夜視鏡,從垃圾堆里爬出,緩緩的滑入河中。

  應用的工具已經先行捆在水中的平台支架上,他拉住了那個包裹,慢慢的往對岸游去。

  23:55

  曼谷蘇汪納蓬機場

  紀明璟還沒通關,就發現曼谷分部的同事蘇拉薩克在等她。

  她費了不少勁硬擠上一班貨機,起飛前才給老史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老闆的反應如此快,一到就有人來「迎接」,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再說。

  還好是熟人,場面應該不至於太難看。

  「你老闆叫我轉告你,事情查完以後馬上滾回香港去。」

  「神奇啊,他沒有說等我回去就死定了?」

  「因為這件事你可能是猜對了,脫逃通報發到我們這的時候,我叫海關那的聯絡人開始過濾今天六點以後的通關紀錄,有個從澳門搭機,持中國護照入境的旅客符合高義的特徵,入境路徑也接近香港,八成是他了。」

  「通常像他這種被通緝的比較會先在柬埔寨、越南等入境再從盤查較不嚴的陸路關口入境。可見他真的滿急的,總之,我已經請曼谷警方還有我們自己的線人幫助協尋了」

  「多謝你了,我認為哥薩克人已經設下陷阱在等高義了,我們不儘快找到他監管起來,怕這傢伙活不到明天早上」

  「現在也只能等通報了,先到我家過夜吧,我已經叫老婆幫你打理一個房間了」

  「老蘇,你真夠意思,我今天飛了半個地球,還真的累了。能不能順便找個按摩師?有芳香精油的那種?」

  「作夢吧你,等我改賣海洛因再說」

  如果紀明璟知道高義現在的處境,她今晚可能要打上幾管海洛因才能入睡了。

  24:00

  莫言在鞋底把軍刀上的血跡抹掉,回頭看了一眼高義,對方空洞的眼光,也正與他相對,他轉身走到碼頭邊,又緩緩的滑入了河裡. 不遠處,兩台汽艇的殘骸正緩緩的燃燒,沒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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