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封地王的使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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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來時依然有種昏沉感,一邊咀嚼著雲妮帶來的熱湯,一邊聽她說我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的事。

  據云妮所說,斯嘉麗學姐來過幾次查看我沒醒來後,憂心得甚至驚動了贊茜夫人。

  贊茜夫人給我檢查以後,斷定我修練魔法時有了突破以致消耗過度,身體自動調節後便會醒來。

  既然贊茜夫人是這樣判斷的,她們即使擔心也只能等。

  我想著在告解室里能把我的視角能力具像化「看見」的體驗,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確實已經到了下一個階段了。

  雖然渾身疲乏,但是我的興奮感絲毫沒有被減退。

  將近一個月的訓練成果以這麼明顯的姿態展示在我面前,讓我對自己的能力更加有信心了。

  在得知我醒來後,贊茜夫人很快便傳喚我到書房去,催促我說出當時的體驗。

  我沒有細說,含糊帶過是在使用能力時突然有的感覺,幸好贊茜夫人對情境也沒有興趣。

  贊茜夫人首先肯定了我的成果。

  至於使用能力後昏迷的情況,她歸究於我對這嶄新的使用方法還不夠熟練,又強行使用了過長時間,才會有強烈的反作用力。

  她推斷只要我循序漸進慢慢適應,不出一個月便能運用自如。

  「我果然沒有看走眼,林夭。以你的天賦,你的前途無可限量。」

  我謙遜地笑了笑,直白的誇獎使我有點無所適從。

  似是看出了我的不自信,贊茜夫人笑著又補了一句:「可不只是我說的,西安娜也誇你的能力厲害呢。」

  聽到西安娜的名字,我心裡打了個突。

  心裡有事的人就是心虛,看著贊茜夫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一時拿不準她的意思。

  「那就是你們預定對賭的日子吧。西安娜說她認輸了。我這個學生很少誇人,想來真是對你心服口服了。」

  看來是西安娜主動和贊茜夫人說了。

  明明我都說了能算她贏的。不過想來也是,她的直性子應該很難接受這種「勝利」吧。

  如果是我或是斯嘉麗學姐的話,想必會直接把勝利搶過來吧。她跟我們真是完全相反的人。

  想起西安娜,我的腦海里馬上浮現出那個趴在石檯上被牢牢按著嗚叫的纖弱身影。

  她的幻痛應該早就消失了吧……

  就在我沉浸在思緒中時,贊茜夫人驀地拍了一下手,把我的注意力拉回來後,端著她一貫的溫柔笑臉說道:

  「我正好有事,需要交給你們兩個一起幫忙的呢。」

  數天後,我便坐上了前往霍普金斯城的馬車。

  看著封地首府城池的景色朝我漸漸遠去,我不由得生出感慨。

  不到一個月之前,我也是這樣和斯嘉麗學姐一起坐著馬車初次來到西境的首府,現在回憶起來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上次來時我只是一個來寄住的客人,今次出遊,卻是以封地王使者的身份。

  說是封地王使者,但今次任務並不複雜。只是因為涉及的是西境內的貴族之一——迪格斯子爵的繼承權,才要有封地王的代表來聽證和裁決。

  事情源起於三個月前的一個宴會中,迪格斯子爵的長女莉莉絲和霍普金斯城的少城主馬修被抓姦在床。

  當時這件事還在社交界引起譁然。

  首先就是少城主馬修已婚。

  雖然這個世界的男人有多個女人很普遍,他還是貴族身份,但是大家驚訝的原因,是這少城主的夫人不是好惹的。

  他的妻子卡珊德拉和他青梅竹馬,是當地商會會長的獨生女兒,而且有眼睛的人也能看見,在他們結婚以後霍普金斯城由一個寂寂無名的小鎮變成了聚集周邊村莊交易買賣的新興城市,少城主夫人功不可沒。

  眾所周知,少城主曾在結婚時當眾揚言自己只會有一個妻子,少城主也素有懼內之名。

  其次,莉莉絲和少城主夫人卡珊德拉本是閨中密友。

  當日卡珊德拉的暴怒顯示她是完全不知情。

  別人說起來,少不免說一句「防火防盜防閨蜜」,對莉莉絲更是不屑。

  最後,在場人均稱是莉莉絲「勾引」少城主,甚至能栩栩如生地描述了當時莉莉絲是如何扯開少城主的衣服,高潮時雙眼反白,張開雙腿叫得騷氣沖天。

  莉莉絲給人的印象一向是清純玉女,這下她的形象蕩然無存。

  那些貴族女生最愛端著清高的架子,頓時給她打上淫娃的標籤。

  在這個世界,女生可以和已婚的男人交往,但是主動勾引的行為卻被視為犯罪,是下賤的女孩故意賣弄身體妨礙男生判斷力的下流詭計,損害男生擇偶的絕對權力。

  一旦放到明面上,她將會以淫蕩罪被判刑。

  雖然如此,還是有很多男人會把那女生認為自己的妾室或女奴,讓她們逃過一劫。

  無論是哪個選擇,都足以讓一個貴族女孩從雲端掉到泥濘之中。

  事實上少城主也是這樣幹了。

  東窗事發後,少城主馬上認頭。

  據消息指,在卡珊卓娜的怒火下,在少城主收下她的當晚,她便被打上女奴的烙印。

  現在的她既任少城主的妾室,又是少城主夫人的女奴。

  在這個理應已經平息的事件中,最抗拒的是迪格斯子爵。

  按繼承法,迪格斯子爵沒有任何兒子,在他百年歸老後資產和封地都應由長女婿繼承。他也因此一直嚴格管束長女,精心挑選自己的繼承人。

  霍普金斯城只是一個偏遠的小城,少城主門第遠比子爵來得低,向來沒被迪格斯子爵放在眼內。

  一朝之間,他的長女成為少城主的妾室,相當於迪格斯家的財產終有一天會白送給少城主。

  迪格斯子爵心生不忿,認定這是少城主耍了手段,意圖非法強奪他的資產,狀告至贊茜夫人面前,要求剝奪長女的繼承權,並要少城主賠償他失去女兒的損失。

  據說搜證和證人都已經備齊了,我們只要過去聽一聽就可以了,我便安於把這當成是旅遊和散心。

  當然,如果現在坐在我對面的是嬌俏的斯嘉麗學姐,那就更完美了。

  「怎麼了嗎?」

  察覺到我盯著她看以後,西安娜單挑起眉毛。即使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她也是正襟危坐的,看著就覺得累。

  自從那個晚上後,我們也沒有再交談過,現在不得不二人面對面坐在馬車裡好幾個小時,氣氛有點尷尬。

  「沒事。」

  我別過目光,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馬車外的風景上。

  雖然也在西境之內,但是霍普金斯城地理位置偏遠,交通不發達,即使使用了傳送法陣還是要在馬車上坐好幾個小時。

  我看著外頭零零落落地出現一些房屋,便知道該快到中午歇息的驛站了。

  「……嗯。」

  西安娜含糊地應了,不自然地看向另一邊窗戶。我以餘光窺視她的表情,再一次思念起斯嘉麗學姐了。

  唉,這真是趟難挨的旅程呢。

  馬車甫停定,我便急不及待便開門離開車廂,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我伸展活動筋骨,在車裡悶了一整個早上,只覺得自己的腰肩臀肌肉全都僵硬起來。

  西安娜隨後走下車廂,她挺著身子,年紀少少的卻硬是要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

  驛站屬於官方設施,只有官員和被授權的人才能內進。

  我和西安娜朝門口的女侍衞出示了令牌,女衞們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了,仿佛疑惑為什麼西安娜沒有跟著馬夫一起離開。

  但令牌在手,她們沒有作聲,便放我們進去了。

  雖然這地方偏遠,但是也算是一個常用的中轉站,驛站裝潢也算得上是高級。

  大廳中央有一個小舞台,看來晚上是會有表現節目的,舞台四周圍繞了約二十張桌子,角落還有樓梯可以上二層,上面有數個包廂,均能從窗邊居高臨下看到舞台。

  當我們走進大廳時,正在用膳暢談的客人們突然全都安靜了,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

  ——更正,是西安娜身上。

  「為什么半人族會走進來?」

  「髒死了……」

  「切、難怪我嗅到什麼難聞的氣味。」

  「誰玩半人族女僕上腦了啊?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嗎還帶進來的——」

  「要帶至少也給她戴上頸圈啊,怎麼還給穿衣服的?」

  能進來驛站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他們的貼身僕從和家屬,坐著的客人大多是男性,他們議論紛紛,都向西安娜投來不善的目光。

  女眷們在這場合雖然不好說話,但也是皺著鼻子一臉嫌棄。

  眾人的指點如針般刺過來,目光從西安娜伸延至我身上,認定我是她那個不守規矩,把鳥妖奴隸帶進驛站的主人。

  我能感受到走在我身邊的西安娜微微一僵。

  但當我看過去時,她依然是佯裝若無其事,一副威凜不苟言笑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聽到這些話般。

  只因我就站在她身旁,才會察覺出馬腳。

  對半人族的歧視聽得多,但如此具現化地在我面前呈現也是第一次。

  在西境城堡附近所有人都認得西安娜的臉容,知道她在贊茜夫人面前說得上話,路上遇上西安娜都是客客氣氣的,但來到這種遠離城堡的地方就不一樣了。

  在一般人的認知下,半人族不是奴隸就是玩物,即使曾聽說贊茜夫人有一個鳥妖學生,也不可能第一時間聯想起來。

  我有點憂心地看著西安娜,她肯定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但面對這種直白的蔑視,她內心斷不如表面般風平浪靜吧。

  我們走到接待台前。

  前台是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年輕女子,拿著鏡盒仔細研究著自己今天的妝容,完全沒注意到室內霎然改變的氣氛。

  直到西安娜敲了敲桌子,她才依依不捨地把目光從鏡子中離開。

  她一眼便看到西安娜身後的翅磅,不耐地說了一句:

  「半人族要待在外面的馬槽里不能帶進來。」

  西安娜抿著嘴。見狀,我開口為她解圍:「她也有拿著令牌的,理應能夠使用驛站。」

  前台這才注意到我,馬上換了一張臉。

  她雖然比不上斯嘉麗學姐、喬治婭、麗塔之流,但是在這種小地方也是難得的年輕美人了。

  而且她似乎也有這份自知之明,更加懂利用自己的優勢,甜甜的笑容足以讓一堆男人全身酥掉。

  但她說出來的話依然是拒絕:

  「不要開玩笑了,先生。您這樣我很難做,麻煩您合作一下吧。」

  「他沒有開玩笑,我們是封地王的使者。我們要一個包廂,不會礙著其他人的。」

  西安娜忍不住高聲音說道。前台白了她一眼,嗤笑一聲。

  「你是封地王使者,我還是公主呢。」

  她說話聲浪不大,但足夠讓在坐的客人都聽見了,頓時大笑附和聲包圍了我們,一些婦人藉機拉著自己的女兒說教,教導她們要對自己的地位有認知,不要這麼不知羞臊。

  這種肆無忌憚的嘲笑終究還是擊破了西安娜的心防,她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雙手都不知要往哪裡放。

  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她的應對能力比我想像中要差呢,在城堡一帶的環境真是她保護得很好。

  想來這就是贊茜夫人讓我們一起來的用意。

  我不熟悉業務,西安娜的出身註定她很容易被看不起,也不擅應對,我們加在一起正好互補。

  我一手抓著西安娜發抖的手臂,故意露出不悅的模樣,把我們倆人的令牌往桌上一摔,厲聲道:

  「大膽,西安娜可是我們西境封地王贊茜夫人的學生。我們代表著封地王前往霍普金斯城,你竟敢如此無禮?」

  這話一出,不只是前台,就連驛站里客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鳥妖、封地王、學生的組合終於在他們腦子中連成一線。

  雖然這裡遠離封地首府,但好歹還在西境之內,民眾對於贊茜夫破格收學生的事還是稍有聽聞的。

  封地王可不是任何人能開罪得起的存在,本來鄙夷的目光都變成了小心翼翼的打量,客人們都不自覺地壓低了討論的聲浪。

  前台女孩腸子都悔青了。

  這裡連個貴族都少見,誰能想到她能這麼倒霉開罪到封地王的使者頭上?

  她頓時回想起這兩天的確有人在說起霍普金斯城的家事,都在推論封地王會插手……但她當時只當成八卦聽,怎麼想起自己會那麼「幸運」碰上了呢?

  「西、西安娜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現在馬上安排——」

  前台慌亂地道,試圖補救這個局面,但已經太晚了。我學著穿越前刷視頻看到的橫蠻客人一樣,佯裝憤怒地叱責:

  「你叫什麼名字?你們這裡負責的人是誰?沒有好好管好接待的人嗎?」

  「我、我……」

  前台的腦子一片混亂,已經無法回答問話。不一會兒一個矮個子的男人便從後台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來他便是驛站的經營人了。

  經營者看到桌上的令牌,表情也接著認真起來。

  他見識多廣,自然認出了封地王的象徵物,結合一下小道消息便知道我們的身份。

  他顧不上嚇壞了的前台,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問我和西安娜:

  「兩位大人,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請問米兒是做了什麼不妥的事嗎?」

  「她無禮地要求封地王的使者到外面的馬槽。你們是這樣管教接待的人的嗎?」

  我故作不悅地回復。

  經營者以一介平民的身份撈到這職務,腦子還是比其他人好一點。

  前台米兒其實是他的同胞妹妹,他熟知她的性格容易惹事,只是來的客人多半是男的,正好她有點姿色,放在這裡當活招牌向來利大於弊,客人一般不會太計較。

  今次她肯定是不過腦子便看人下菜碟,想不到碰到封地王使者頭上。

  他心裡還是有點向著妹妹的,腹誹著封地王派什麼人不好,非要派她的鳥妖學生出來搞出誤會。

  但是從生意人的角度,他們全家也靠著驛站吃飯的,萬萬開罪不起封地王的使者。

  畢竟雖然這個國度的驛站雖是官方設施,但是他不是官員。

  飯店的服務是外包出去的,有意承包的人都是經過背景審查和競投才能取得經營權,再每年更新合同。

  要是上層的人計較起上來,他們一家明年無法拿到驛站的經營權,可就全家都要吃西北風了。

  想到驛站能撈來的油水、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經營者便再無半點猶疑。

  「那當然是我們不對,我們定必會好好管教——你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哇呼——」

  經營者裝模作樣地怒喝一聲,率先繞過前台便把被吼懵了的米兒按在桌上。

  米兒措手不及,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同時,所有人都清楚聽到了布料撕裂的聲音,竟然是米兒下半身的西裝黑裙爆開了一條巨縫。

  原來米兒一向對自己的翹臀有自信,挑裙子都是挑小號的,更能突顯自己身材。

  西裝裙本來就沒什麼彈性,撅起的臀部便瞬間撐爆了裙子,半截裙中央的線斷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不易秀在人前的香肌。

  她裡面只穿了一件T字內褲,那單薄後幅勒在臀縫間若隱若現,但臀肉便完全擋不住了,兩團肉從撕口裡擠出來暴露人前。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站在前台後方,其他客人是看不到她的屁股的,只有我們這些站得近的把這風光飽覧無遺。

  經營人可沒這麼多感想。

  比起同胞妹妹的線條,他滿腦子只想著爭取封地王使者消氣,一雙大手毫不留情地往米兒身後揮舞,發出沉悶的拍打聲。

  經營人個子長得矮,手勁卻賊大,只消十數下便肉眼可見米兒的臀部腫了一圈。

  米兒嬌聲連連呼叫,早已眼淚鼻涕直流下來,顧不得她平常最在意的儀容了。

  她也是有點小聰明的,剛剛只是一下子懵了,幾下下來腦子便轉過來,知道哥哥這樣做是為了打給別人看,也配合地大聲哭叫,請求封地王使者大人的原諒。

  其他客人隔著一段距離看好戲,霎時間所有目光也集中在米兒身上。

  不同於我們是生客,許多在場的客人長年在這地區奔波,一年到頭少說也來驛站八、九遍,對前台的米兒印象也深刻。

  她向來眼睛長到額頭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些比較下級的僕役都暗裡對她有不少意見。

  只是她是經營者親妹妹,又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倒很少看到她被教訓。

  現在看這高傲少女被當眾打得痛哭流滯,大家只覺得新奇,別說心痛了,更多都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轉眼間打了數十下,經營者的心愈來愈沉下去。

  他一直偷眼看著兩位封地王使者的反應,只見那鳥妖臉色是緩和了點,男的卻完全不為所動。

  他心裡更氣妹妹的不長眼,開罪誰不好為什麼要叫封地王使者去馬槽……

  想到這裡,經營者又心生一計。他停下手,指了一下門邊的一個瘦護衞。

  「你、去馬槽拿根鞭子來。」

  「什麼、哥不要——!」

  啪啪——!

  米兒一聽反射性地尖叫起來,被經營者一手揪起來朝她的臉蛋呼了兩巴掌。

  「閉嘴。這裡輪到你說話嗎?」

  我能看出經營者的意思。馬鞭抽在米兒的嫩肉上想必一下便能皮開肉綻,他這邊要是下死手了,我們便沒有不屈不饒的道理。

  西安娜更是個心腸軟的,一下子便開口勸道:「也沒必要,我已經——」

  「等等。」我截住了西安娜的話頭,朝她搖搖頭。西安娜狐疑地朝我看了一眼,她不懂我的用意,但還是跟著閉好嘴巴。

  「西安娜心善,就別太粗暴吧。但是她在大庭廣眾落了封地王使者的臉子,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故意掃了一眼在場的客人,剛剛嘲笑過西安娜的人都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讓她花上一段時間來補償自己無知惹下的禍吧。」

  我沒有挑明,但是經營者是個聰明人,自然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這自然——你、還有你。」

  經營者指了指兩個在門旁一瘦一胖的護衛,同時把米兒從前台後拎了出來,繞了一個圈,把她身後本來已經擋不住什麼的黑裙撕成碎片。

  在眾人的輕呼聲中,米兒兩團嫩肉一起呈現在所有人眼前。

  在剛剛的一連串掌摑後,兩團臀肉早已染上大紅色、渾圓腫漲,鮮紅色的T字內褲被夾在臀縫之中幾乎看不到。

  經營者把她的內褲再往上提一下,蕾絲邊磨擦起她的後穴,不顧她的呼叫再次把她按到前台上——只是這次,她的臀部是對著所有客人的。

  「既然她開罪了封地王使者,就讓她在封地王使者在此用膳休息的時候,都在這裡挨巴掌吧。」

  經營者說完便看我的反應。我點點頭,意有所指地目光飄向了大廳中央的舞台,佯裝替他們著想地道:

  「在前台打恐怕會妨礙你們做生意。要不這樣,如果你們沒什麼表演的話,就在舞台上執行吧。」

  經營者當然不會說不。當下胖瘦兩護衛便把米兒架到舞台上,拿了一張長桌把她按在上頭,揚起手一左一右地執行懲罰。

  頓時間,富有節奏的巴掌聲和哭叫聲在舞台上響起,宛如真的成了一個表演節目。

  目的既然達到了,我微微頷首。

  經營者看我總算滿意了,松出一口長氣,更相信他抓到的方向是對的,著意討好,當即再三保證說讓米兒接下來兩周,早午晚的用膳時段也在舞台上挨揍兩小時,讓大家知道她無禮對待封地王使者的下場。

  事情告一段落,經營者便把我和西安娜邀到包廂里,讓我們遠離其他客人。

  「沒有必要這樣羞辱她吧。」

  西安娜不自在地道。上菜以後,經營者便懂眼色地告退了,給予我們一些空間。

  包廂在二樓,打開窗戶便能看到大廳里的情形。

  米兒早已沒有呼叫的力氣,只是無力地趴在長桌上啜泣,一頭褐發散落在兩側。

  護衞的胖子和瘦子也是打累了,交替著一個負責按著她的上半身乘機歇息,另一個繼續努力揮動巴掌米兒。

  米兒的眼淚無止境地滑落,羞憤感滿滿地占據著她。

  整個大廳的人也拿她當笑話看,指指點點的。

  每一個後來的客人看到這情況,又總得問上兩嘴,這時便有好事之徒把事情的經過覆述。

  看客們對她的討論沒有止境,評價著她的性格、身材、哭容、內衣品味……

  即使知道這是不得已,但對一個青春少女來說依然是無限委屈,再想想這情境在接下來兩周要不斷重演,米兒的淚水更是停不住。

  看著此情此景,明明她開罪的是自己,但是西安娜的心早就揪成一團,可憐著這個女孩子。

  「西安娜你真是好心腸。」我卻毫不在意,又給自己盛了一口湯。

  經營者拿出來的都是驛站里最頂尖的食材,端出來的魚湯也滿是鮮香,讓我不由得食指大動,多喝兩碗。

  雖然城堡大廚的手藝和食材更好,但是食材卻遠沒有小地方的新鮮,環境也更為自在。

  「……對半人族的偏見根深蒂固,她只是沒有想到半人族能成為封地王使者。無知不完全是她的錯。」

  西安娜掐緊了餐巾。想來,她出生至今也是面對著這種歧視而無能為力吧。

  一直以來,她給我的感覺也是在很努力想跨越這面高牆,但也許在內心深處,她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真的相信了半人族是低人一等的。

  她努力掙扎,卻不知不覺還是被這陰影牢牢縛住。

  真是個彆扭的女人。

  隨性的斯嘉麗學姐就不會有這種煩惱,她肯定會對這些規規條條不屑一顧,傲然地繼續按自己的心情行事。

  我放下湯勺,抹了抹嘴,嘆了口氣。

  「首先,根深蒂固的偏見不代表我們不應該去反抗它。就因為有偏見,所以我們才要自己發聲。她有偏見,錯的就是她,而不是你。」

  西安娜一怔,湛藍的雙眼似乎有些許波動。

  「我不是故意要羞辱她,而是這樣能最效率地在這一帶達到效果——她一直趴在那裡挨打,來往的人定要問問原因,這樣在八卦閒聊下來,所有來往這驛站的人都知道她開罪了一個鳥妖,那個鳥妖是封地王使者,地位尊貴。這不但是為了在人們心裡留下半人族也有機會是他們開罪不起的存在的印象,在說話時先動動腦子。同時,這也是為了我們這陣子在這邊辦事方便一點,少有這種不長眼的人。」

  我把事情挑明來說。

  事實上我也不全是為了她,如果每到一個地方也要面臨一次對西安娜身份的質疑,即使是我也會覺得麻煩的。

  米兒也是倒霉,撞上來成了我殺雞儆猴的那一隻雞。

  西安娜只是純良,但替封地王辦事那麼久的女人怎麼會是傻子?我一番話下來,西安娜聽得一連串的點頭稱是,目光也漸漸流露出一點欽佩。

  「再者,你是封地王的使者。在這裡,你就是代表著贊茜夫人的。他們對你不敬,就是踩在贊茜夫人的顏面上,難道你覺得這樣是應該被輕饒的事嗎?」

  「當然不能。」西安娜立馬道。在她眼裡,任何對贊茜夫人不敬的行為都是逆鱗。

  這幾句話說下來,西安娜對米兒的憐憫便蕩然無存。她看向自己盤裡的食物,突然回復了胃口。

  我也樂得繼續大快朵頤,正當我把牛柳切塊放進嘴裡時,西安娜突然道:

  「你比我想像中厲害很多。」

  「唔?」

  我含著食物模糊地應道,不知道她這是唱哪一出。

  「本來,我看著你是斯嘉麗帶回來的,還以為你是個只會花言巧語、不學無術、只會吃喝玩樂攀附權貴之徒——但是事實不然。」

  西安娜雙手舉著茶杯,認真地盯著我。

  「我應為此對你道歉。你有自己獨有的能力,即使是我也無法察覺。見識和處事更是有很多我要學習的地方。那天你替我隱瞞,以及今天的幫助,我至少欠你兩次了。」

  她說得認真,我便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抓了抓腮,拿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下。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不。」她嘆了一口氣。

  「老師也常教導我要負起告訴世人半人族女性也能有出頭的責任。你剛剛的言論,和老師的見解也差不多。明明我在她身邊更久,怎麼就無法學到呢。」

  「你也是當局者迷。」

  我理解地道。

  我不是在這個世界出生和長大,他們之間階級和種族的不平等,對我來說反而是外來的概念,自然不存在什麼打破不打破的。

  相反,她因為出身和際遇的衝突深深陷於其中,要掙脫又談何容易。

  西安娜也似是有所感觸,眼圈微紅故意側過頭去看著米兒。好一會兒後,突然道:

  「斯嘉麗真的配不上你,你知道嗎?」

  「咳咳咳……」

  聽起來在這次事件後,我在西安娜心裡的印象來了一個大逆轉。

  她看人似乎很容易給人上濾鏡,比如對贊茜夫人的盲目崇拜,或是對斯嘉麗學姐的盲目厭惡。

  現在在她心裡,似乎便把我歸到好那一邊上去了。

  怎麼說,明明我自覺我和斯嘉麗學姐才是一路人。

  「你對斯嘉麗學姐的偏見太深了。」

  聞言,西安娜別過臉去,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樣。

  嘛啊她和斯嘉麗學姐歷時多年的糾紛也不會因為我三言兩語能解決的。此時的我也沒有多插手的興致,便專注於我面前的飯了。

  就如情報所言,霍普金斯城是一個比較新興的小鎮,交通仍未建設完善。我們抵達時霍普金斯城時已近黃昏。

  自我們入城以來,便能聽到城鎮市民們驚奇的聲音。

  撩起窗簾,便能看到中央集市兩側都聚滿了人群,指著馬車討論。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毛色如此純粹、帶有光澤的馬匹,也沒見過這麼華麗的馬車。

  他們不是發出讚嘆的叫聲,便是在談論封地王會如何裁決莉莉絲案的事件。

  從言談中,我能聽出他們對才掌權兩三年便帶著城鎮迅速發展的少城主有著不少敬意,同時,許是因為利益站在他們這邊,他們都覺得迪格斯子爵是個無理取鬧的無賴,既然長女嫁過來了,少城主就理應有繼承權。

  就在這一路聲浪中,我們抵達了城堡。

  比起贊茜夫人的城堡,這座城堡可謂破舊簡陋,只能說勉強有維持著一城之主的威嚴。

  我們匆匆見過少城主馬修和他的夫人卡珊德娜。

  在我的初印象中,馬修是一個溫文的男子,僅僅二十出頭,唯一突出的是比所有人都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和他磁性的聲音。

  相反卡珊德娜身材瘦削,個子嬌小,穿著卻很火辣,眼神自信,一看便知個性張揚,仿佛她才是這裡的女王。

  這種組合在這個世界絕對是鮮有的,給我留下不少印象。

  迪格斯子爵也已經抵達,聽說我們到來便親自過來打招呼。

  他拿著拐杖,白髮蒼蒼,也是半隻腳邁進棺材了,甫見我們便疾言厲色地控訴著少城主。

  陪他過來的還有他的次女葛琳達,她有一頭黑色短髮,看上去頂多就是十六、七歲,和迪格斯子爵站在一起更像是一對爺孫。

  她給我的第一感覺是內向,除了一開始含蓄的自我介紹外,她便一直默不作聲地攙扶著父親。

  我疲憊不堪地應付著雙方,直到晚餐過後,才能擺脫他們,甫到臥室便攤倒在床上。

  我本打算第一晚便摸清所有有關人事的底細,但是舟車勞頓一整天的消耗比我想像中更大。

  想到明天還有一整天的審訊,我便決定更專注於休息,只是草草以能力搜索了一下城堡。

  今天我幾乎碰到過所有人了,只除了案件中最關鍵的人——迪格斯子爵的長女、現時少城主的妾室莉莉絲。

  找到她也不費什麼功夫。

  當我以少城主的視角張開眼時,便看到她赤裸著身體趴在四柱大床上,四肢著地成弓形,撅高自己的臀部迎合她主人的男根。

  她的腰部使勁搖得風騷,一頭金髮被汗水打得貼著臉額,嬌喘連連。

  我吞了一下口水,完全能懂為什麼少城主會被她誘惑。

  比起平板沒半點肉的妻子,莉莉絲相貌平平,但身材卻相當傲人,一雙巨乳掛在胸前顫動著,少城主的大手一隻一邊揉掐著她,也無法把它們完全包圍。

  我順著少城主的觸感用力抓她的乳房,手感著實是前所未有的緊實舒適。

  她忍不住呻吟,細白如雪的肌膚上,滿布著或新或舊的鞭痕。最近的幾條鞭痕攔在背部上,看上去像是一小時前才添上去的,鮮紅奪目。

  少城主整個人貼在她身後,我能感受到她的肌膚冰冷。湊近後,少城主在她的耳邊呢喃:

  「明天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應該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語氣溫柔得仿如情話,內容卻更像威脅。

  莉莉絲顫抖著點頭,任由少城主啃咬她的耳垂。

  我心下生疑,但是直到他們完事,他們也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有意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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