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釣符「順流而下的睡美人」
在太陽落山以前，姜望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奇怪的是，瑞香似乎不在家裡。待他在榻榻米上盤腿坐下時，空間突然泛起了波紋，黑裙少女從半空中輕巧落下，咚地跪坐在小桌另一邊。
「歡迎回家。」
「你跑哪去了？」
這兩天忙著去寺子屋蹭飯的姜望舟不知道瑞香在家裡做啥，看來也不是他想的那樣純擺爛。
「我研究了一下怎麼開闢自己的神國。」
瑞香的身影閃了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但她的聲音依然環繞在室內。
「這樣不是顯得我更厲害了？」
「好好好……」
姜望舟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了一個紙袋。
「這是給你的貢品哦。」
「哇，三色丸子。」
被小零食從神國里釣出來的瑞香喜滋滋地接過姜望舟的茶水，開始了略晚的下午茶時間。而姜望舟則取出紙筆，開始琢磨今天的所見所聞。
順便和自家擺爛神研究一下怎麼掙錢。
「種田本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而實際上人里的地也基本上被分完了。如果要種田，需要去找最大的地主稗田家……光是投入資金就是需要借貸才能解決的問題，真沒法考慮。」
姜望舟在紙上簡單地寫著。
「人里的肉價偏高，畢竟沒有現代化的養殖產業。從河裡捕魚是大夥都喜歡的肉類來源。」
「其他的手工產品也被固定的家族所壟斷，除非我跑去拜師，不然無法摻和。有意思的是，人里的食用鹽被鹽家所壟斷，儘管價格上不會太離譜，但是他們家的大院放在現實世界也稱得上奢華。」
「短期內能來錢的工作，鄉老們似乎募集了一筆資金用於改善人里公共區域的衛生條件，也就是說掃大街……」
也不是不行。
「所以，如果能從村外獲得資源，那就可以開闢一條獨一無二的財路。」
他在紙上寫下了伐木、採集、魚等幾個名詞。
又猶豫了一會，他寫下了水果酒。
魔法森林乃至妖怪之山有著幾乎原生態的樹木，以及大量野生的植物。
迷途竹林則有著取之不盡的竹子和竹筍。
人里雖然有河流穿過，但據說最為鮮美的魚還得往河的上游去找。
如果有辦法去弄回來這些物產，那顯然不錯。
至於水果酒，是他中午在人里吃飯時想到的。他出於好奇，買了清酒，又和老闆嘮嗑了好一會。
人里因為妖怪賢者的庇佑，基本不會遭遇毀滅性的大災。
每一年的收成不說是豐年，也起碼能保證食物足夠。
不過，糧食到底還是珍貴的，用米釀造的濁酒和清酒價格十分感人，更別提更加高檔的貴釀酒了。
「假如我能獲得足夠的水果……」
姜望舟光是想想就醉了。
「不過這前提得是你能在人里之外保護自己的安全吧。」
「是的，請庇護所之主賜予我力量！」
「都給你了這麼強的賜福了你練就完事了。」
享用完貢品的瑞香想了想似乎有點太絕情了。
「這樣，我教你消耗tsp製造彈幕的方法。另外，給你個機會實戰一下，跟我過過招吧。」
「實戰？」
姜望舟愣了一下。
「我打瑞香，真的假的？」
「哼哼，給你展示一下我的神國吧。」
瑞香身邊的空間開始了波動，熟悉的波動逐漸蔓延，將臉上還殘留著驚訝的姜望舟囊括其中。
熟悉的房間消失了，二人此時置身於廣袤的星空之中，在虛空之上對坐。
姜望舟猛然起身，極為不適應地踩了踩地面。
不再是榻榻米那種觸感了，更像是站在某種光滑的不可見平面之上。
而瑞香則緩緩起飛，懸浮於「半空」中——儘管在姜望舟眼中二人之間很難有稱得上半空的地方。
「有限地調用你時間靜止，製造局部的靜止空間，你就能踩著它飛起來了。這能彌補你這個人類不能飛的缺陷。」
姜望舟少許地調用著tsp，他感覺腳邊凝固了一小塊空間，便踩著它緩緩升起。
「然後，開打吧！」
「這麼快？」
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瑞香的周身爆出了數不清的光彈，其結構開始膨脹，化作向姜望舟壓來的狂風驟雨。
此時，瑞香賜予的知識湧入腦海。姜望舟消耗tsp，抬手向瑞香發射彈幕。
彈幕的形狀在他的控制下化成了無數個茶杯，一股腦砸向瑞香。
同時，他短暫地開啟時間靜止，觀察著瑞香彈幕的縫隙，並努力閃身躲避。
踩著凝固的空間，姜望舟在彈幕的狂亂中登上階梯，閃身穿過熾熱光芒的縫隙。
「哈哈，就是這樣的。不得不說，幻想鄉的彈幕遊戲真有意思啊。」
瑞香也身影輕盈地避開了茶杯轟擊，一抬手，又是一輪美麗的彈幕。
相比之下，姜望舟的茶杯只不過是螢火之於皓月，幾乎要被狂亂的彈幕之海吞沒。
雖然有著時間靜止能力作弊，姜望舟的身體控制還是跟不上眼花繚亂的彈幕。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全空隙被彈幕淹沒，自己則因為慣性剎不住車創在了上面。
「biu～」
姜望舟滿身瘡痍。
「我嘞個去，好疼啊。」
神國的景象開始淡卻，二人回到了小屋。姜望舟躺在榻榻米上，呲牙咧嘴地捂著腦袋上的包。
彈幕遊戲並不取人性命，但是在身體上的傷害可是不打折扣的。
「安心啦，我這戰鬥力起碼是個六面關底。你打不過是正常的。」
「什麼六面嘛……不過我算是見識了什麼是彈幕決鬥。」
躺屍了一會，姜望舟坐了起來。
「謝謝你，這樣我心裡有底了。」
「哼哼，要謝我就給我多帶點貢品吧。」
「除了三色丸子你還想吃啥，我可以給你做。」
「小零食終究還是小零食，我要的貢品，嗯，可能過段時間你再考慮收集吧。」
瑞香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肯明說，表示不到時候。
姜望舟也沒轍，既然作為瑞香的「神選」，他還是乖乖聽「神諭」就好了。
「夏天啊……」
傍晚的暑氣依舊未來得及散去。
「果然還是想去涼快的地方呢。」
等體力恢復了些許，姜望舟起身離開小屋，去了旁邊的倉庫翻找了起來。
在角落杵著的幾根長竹竿勾起了他的興趣。
「……去妖怪之山附近釣魚？」
清晨，扛著魚竿提著竹簍的姜望舟路過寺子屋門口，和慧音老師打招呼。
得知姜望舟目的地的慧音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唉，你這種情況的話，注意安全。」
「謝謝老師。」
慧音知道姜望舟的掙錢計劃，也了解姜望舟的底氣。不過，人里之外的區域終究還是比較危險的。
趁著太陽的熱力還未充分烘烤這片土地，姜望舟腳步匆匆地趕路。在離開人里之後，他把釣魚竿和竹簍塞進了隨身空間以輕裝簡行。
人類的生活痕跡幾乎一瞬間退卻，被自然所吞沒。
人工修整的道路也斷了，只剩下供野獸行走的獸道。
姜望舟開始覺得自己在荒野求生，只能卑微地沿著灌木的領域之間艱難跋涉。
好在沿著河流還是有一段比較好走的路。來飲水的動物給河邊踩出了乾淨的地塊，奔涌的河水攪動清冽的山風，撲面而來的涼爽使人心曠神怡。
假如忽略樹林間不知名野獸的吼叫，恐怕心情會更好點。
對於沒有智商的野獸，姜望舟並不懼怕。適當開啟時間靜止，他就能把威脅甩在身後。
終於，在一段水勢平穩的河段，姜望舟看見了理想中的釣位。
樹蔭之下，嶙峋巨石橫貫水面，一看就是適合獨釣萬古的好地方。
「好地方！打窩，啟動！」
姜望舟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架好魚竿，捏出餌料，準備狠狠釣魚。
就讓這山野間的鄉下魚感受下城裡人的險惡吧。
早在幻想入以前，姜望舟就喜歡在周末去釣魚。長期憋悶在反應釜和管線之間，偶爾感受一下大自然要比玩一天電腦更放鬆精神。
野外的魚大概沒見過打窩大餐，一窩蜂地聚攏而來，姜望舟很快開始有了進帳。
用竹簍當魚護把魚抄上來，姜望舟掂量了一下撲騰的大魚，隨手塞進了隨身空間。
這是要比冰箱都厲害的保險手段，他保證就算放很多天再拿出來這條魚依然能精神地撲騰。
正當他哼著小曲準備繼續甩杆時，餘光瞥見了上游有什麼東西正在順流漂下。
「那是什麼……握草，人？」
姜望舟下意識地一把將釣魚工具塞回隨身空間，站起身向遠處眺望。
河面上漂著個人。
過了一小會，姜望舟看清楚了那是個女孩子，穿著一身藍色的連衣裙，水線之下似乎還有個大背包……說不定就是靠著這個背包維持著仰面朝上的姿態。
這地方哪來的人類？
雖然心底疑惑，他還是決定不再猶豫，開啟了時間靜止，躍入水中。
在靜止的時空里，水有著和空氣一樣和現實無二的性質，依然能提供浮力托起姜望舟。水流卻被時空所按住，相當於一汪靜水。
姜望舟水性還不錯，游到少女身邊，抓住她的衣領，解除了時間靜止。
藉助河水的流動以及適時介入的時間靜止，姜望舟拽著少女游回了岸上。
岸邊的沙石地上，姜望舟解開了少女沉重的背包放在一邊，扶著她的身子躺下。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年歲不大，雙眼緊閉，藍色齊肩的秀髮紮成雙馬尾，戴著一頂綠色的太陽帽，胸口有一把用黑色束帶固定的金鑰匙。
姜望舟探了探她的鼻息，並沒有感覺到氣流，又摸了摸她的脖頸，也沒有摸到血管的跳動。
「壞了，怕不是溺水了。」
身為釣魚佬的姜望舟自然有針對溺水處置儲備過知識，他迅速翻動少女，準備排出可能的肺部積水。但是，並未有水從她口中流出。
「未有呼吸和心跳，嘗試心肺復甦。」
擺正眼前的女孩，輕輕推她的下巴打開氣道，姜望舟深吸一口氣，嘴唇堵在了少女的嘴上，準備人工呼吸。
然而，貼在少女柔軟上的一剎那，姜望舟瞥見少女睜開了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
他愣愣地鬆開嘴，二人對視了幾秒。
……
幸好姜望舟及時開啟了時間靜止，不然要被一發水炮糊臉了。
「真是不能相信，居然有人試圖救溺水的河童！」
幾分鐘後，河童少女站在原地，面紅耳赤地訓斥著姜望舟。
「我是看見你漂在水面上，生死不明……」
「我在睡午覺啦！河童可以在水底憋氣很久誒，我也不想睡一半被水嗆到所以就閉氣啦！還有……」
少女深吸一口氣。
「這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類活動啊！」
看著眼前大喊的河童少女，姜望舟尷尬地撓了撓頭。
「那個……我是人類來著，釣個魚很正常吧。」
「說的就是你這種缺乏常識的傢伙啊！」
少女死死盯著姜望舟。
「這裡距離妖怪之山的山麓可不遠呢，竟然敢在這種地方悠閒釣魚，還把我的初，初……」
看來剛剛乾了不得了的事呢。
「非常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救你來著。」
「就是這種情況！就是這種情況才讓人傷腦筋啊。」
好心辦壞事的傢伙連指責都不知道如何下口。
從這方面來看，姜望舟確實是個初到幻想鄉，還沒完全適應這裡常識的外來人。
在這之後他就知道，能在人里之外的地方碰到嬌滴滴的美少女，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絕對不是人類。
「可惡，越想越氣。人類，你知道的吧，河童可是會把人類拉進水底狠狠取尻子玉的哦。」
河童挺挺胸，努力擺出一副兇惡的模樣。不過因為她可愛的臉蛋，這種嘗試在姜望舟看來不是很成功。
「想什麼呢，妖怪吃人早就不被允許了好嗎。」
姜望舟挑挑眉，他可是聽過靈夢講過的。
「打彈幕對決可以奉陪，想殺我的話我也有辦法逃走然後去靈夢那舉報你們。」
「嗚……」
河童少女開始了思考，她本質上還是個膽小的妖怪，平時遇到人類也會提早避開。
偶爾像現在這種情況就會裝作蔑視一切大放厥詞，希望能嚇退對方。
但是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把博麗巫女搖過來她可受不了。
「比起這個，我剛剛釣了兩條魚，要吃嗎？」
姜望舟從隨身空間裡翻出活蹦亂跳的魚，對少女說道。
少女的目光緊盯姜望舟。
在她看來，眼前這個黑髮中摻著少數白髮的俊朗青年放鬆得有些過頭了，遠比她底氣十足。
她的目光挪到了大魚上。
又挪回來姜望舟臉上。
半個小時後。
一叢青煙在河邊升起。
隨手在附近的樹叢里削了許多枝條，姜望舟稍加施展時間靜止的拓展能力，便一瞬間蒸乾了枝條中的水分，將其作為柴火點起篝火。
架起火上的烤架穿上了除去鱗片內臟的魚，鮮美的魚肉只需要刷上足夠油分便在美拉德反應的魔法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最後撒上粗鹽猶如畫龍點睛。
反正眼前的河童是徹底沒脾氣了，美滋滋地準備開飯。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姜望舟，是人里的居民。」
「我叫河城荷取。你腦子裡到底在想啥呢會跑來這裡釣魚。」
「這個就是理由啊。」
姜望舟大方地取下烤好的魚，遞給了荷取，順便奉上了一杯熱茶。
「這確實是合適的理由呢。」
吹了吹殘留著高溫的魚身，少女小口小口地咬著鮮嫩的魚肉，嘴角掛上了些許油花，荷取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姜望舟一邊把另一條處理好的魚放在火上烤，一邊看著河童少女的笑顏。
越看越可愛啊這傢伙。
注意到姜望舟的目光，荷取突然警覺地坐直身體。
「不會再給你親啦！」
嘖，搞不懂妖怪在想什麼。
奇怪的是，瑞香似乎不在家裡。待他在榻榻米上盤腿坐下時，空間突然泛起了波紋，黑裙少女從半空中輕巧落下，咚地跪坐在小桌另一邊。
「歡迎回家。」
「你跑哪去了？」
這兩天忙著去寺子屋蹭飯的姜望舟不知道瑞香在家裡做啥，看來也不是他想的那樣純擺爛。
「我研究了一下怎麼開闢自己的神國。」
瑞香的身影閃了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但她的聲音依然環繞在室內。
「這樣不是顯得我更厲害了？」
「好好好……」
姜望舟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了一個紙袋。
「這是給你的貢品哦。」
「哇，三色丸子。」
被小零食從神國里釣出來的瑞香喜滋滋地接過姜望舟的茶水，開始了略晚的下午茶時間。而姜望舟則取出紙筆，開始琢磨今天的所見所聞。
順便和自家擺爛神研究一下怎麼掙錢。
「種田本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而實際上人里的地也基本上被分完了。如果要種田，需要去找最大的地主稗田家……光是投入資金就是需要借貸才能解決的問題，真沒法考慮。」
姜望舟在紙上簡單地寫著。
「人里的肉價偏高，畢竟沒有現代化的養殖產業。從河裡捕魚是大夥都喜歡的肉類來源。」
「其他的手工產品也被固定的家族所壟斷，除非我跑去拜師，不然無法摻和。有意思的是，人里的食用鹽被鹽家所壟斷，儘管價格上不會太離譜，但是他們家的大院放在現實世界也稱得上奢華。」
「短期內能來錢的工作，鄉老們似乎募集了一筆資金用於改善人里公共區域的衛生條件，也就是說掃大街……」
也不是不行。
「所以，如果能從村外獲得資源，那就可以開闢一條獨一無二的財路。」
他在紙上寫下了伐木、採集、魚等幾個名詞。
又猶豫了一會，他寫下了水果酒。
魔法森林乃至妖怪之山有著幾乎原生態的樹木，以及大量野生的植物。
迷途竹林則有著取之不盡的竹子和竹筍。
人里雖然有河流穿過，但據說最為鮮美的魚還得往河的上游去找。
如果有辦法去弄回來這些物產，那顯然不錯。
至於水果酒，是他中午在人里吃飯時想到的。他出於好奇，買了清酒，又和老闆嘮嗑了好一會。
人里因為妖怪賢者的庇佑，基本不會遭遇毀滅性的大災。
每一年的收成不說是豐年，也起碼能保證食物足夠。
不過，糧食到底還是珍貴的，用米釀造的濁酒和清酒價格十分感人，更別提更加高檔的貴釀酒了。
「假如我能獲得足夠的水果……」
姜望舟光是想想就醉了。
「不過這前提得是你能在人里之外保護自己的安全吧。」
「是的，請庇護所之主賜予我力量！」
「都給你了這麼強的賜福了你練就完事了。」
享用完貢品的瑞香想了想似乎有點太絕情了。
「這樣，我教你消耗tsp製造彈幕的方法。另外，給你個機會實戰一下，跟我過過招吧。」
「實戰？」
姜望舟愣了一下。
「我打瑞香，真的假的？」
「哼哼，給你展示一下我的神國吧。」
瑞香身邊的空間開始了波動，熟悉的波動逐漸蔓延，將臉上還殘留著驚訝的姜望舟囊括其中。
熟悉的房間消失了，二人此時置身於廣袤的星空之中，在虛空之上對坐。
姜望舟猛然起身，極為不適應地踩了踩地面。
不再是榻榻米那種觸感了，更像是站在某種光滑的不可見平面之上。
而瑞香則緩緩起飛，懸浮於「半空」中——儘管在姜望舟眼中二人之間很難有稱得上半空的地方。
「有限地調用你時間靜止，製造局部的靜止空間，你就能踩著它飛起來了。這能彌補你這個人類不能飛的缺陷。」
姜望舟少許地調用著tsp，他感覺腳邊凝固了一小塊空間，便踩著它緩緩升起。
「然後，開打吧！」
「這麼快？」
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瑞香的周身爆出了數不清的光彈，其結構開始膨脹，化作向姜望舟壓來的狂風驟雨。
此時，瑞香賜予的知識湧入腦海。姜望舟消耗tsp，抬手向瑞香發射彈幕。
彈幕的形狀在他的控制下化成了無數個茶杯，一股腦砸向瑞香。
同時，他短暫地開啟時間靜止，觀察著瑞香彈幕的縫隙，並努力閃身躲避。
踩著凝固的空間，姜望舟在彈幕的狂亂中登上階梯，閃身穿過熾熱光芒的縫隙。
「哈哈，就是這樣的。不得不說，幻想鄉的彈幕遊戲真有意思啊。」
瑞香也身影輕盈地避開了茶杯轟擊，一抬手，又是一輪美麗的彈幕。
相比之下，姜望舟的茶杯只不過是螢火之於皓月，幾乎要被狂亂的彈幕之海吞沒。
雖然有著時間靜止能力作弊，姜望舟的身體控制還是跟不上眼花繚亂的彈幕。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全空隙被彈幕淹沒，自己則因為慣性剎不住車創在了上面。
「biu～」
姜望舟滿身瘡痍。
「我嘞個去，好疼啊。」
神國的景象開始淡卻，二人回到了小屋。姜望舟躺在榻榻米上，呲牙咧嘴地捂著腦袋上的包。
彈幕遊戲並不取人性命，但是在身體上的傷害可是不打折扣的。
「安心啦，我這戰鬥力起碼是個六面關底。你打不過是正常的。」
「什麼六面嘛……不過我算是見識了什麼是彈幕決鬥。」
躺屍了一會，姜望舟坐了起來。
「謝謝你，這樣我心裡有底了。」
「哼哼，要謝我就給我多帶點貢品吧。」
「除了三色丸子你還想吃啥，我可以給你做。」
「小零食終究還是小零食，我要的貢品，嗯，可能過段時間你再考慮收集吧。」
瑞香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肯明說，表示不到時候。
姜望舟也沒轍，既然作為瑞香的「神選」，他還是乖乖聽「神諭」就好了。
「夏天啊……」
傍晚的暑氣依舊未來得及散去。
「果然還是想去涼快的地方呢。」
等體力恢復了些許，姜望舟起身離開小屋，去了旁邊的倉庫翻找了起來。
在角落杵著的幾根長竹竿勾起了他的興趣。
「……去妖怪之山附近釣魚？」
清晨，扛著魚竿提著竹簍的姜望舟路過寺子屋門口，和慧音老師打招呼。
得知姜望舟目的地的慧音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唉，你這種情況的話，注意安全。」
「謝謝老師。」
慧音知道姜望舟的掙錢計劃，也了解姜望舟的底氣。不過，人里之外的區域終究還是比較危險的。
趁著太陽的熱力還未充分烘烤這片土地，姜望舟腳步匆匆地趕路。在離開人里之後，他把釣魚竿和竹簍塞進了隨身空間以輕裝簡行。
人類的生活痕跡幾乎一瞬間退卻，被自然所吞沒。
人工修整的道路也斷了，只剩下供野獸行走的獸道。
姜望舟開始覺得自己在荒野求生，只能卑微地沿著灌木的領域之間艱難跋涉。
好在沿著河流還是有一段比較好走的路。來飲水的動物給河邊踩出了乾淨的地塊，奔涌的河水攪動清冽的山風，撲面而來的涼爽使人心曠神怡。
假如忽略樹林間不知名野獸的吼叫，恐怕心情會更好點。
對於沒有智商的野獸，姜望舟並不懼怕。適當開啟時間靜止，他就能把威脅甩在身後。
終於，在一段水勢平穩的河段，姜望舟看見了理想中的釣位。
樹蔭之下，嶙峋巨石橫貫水面，一看就是適合獨釣萬古的好地方。
「好地方！打窩，啟動！」
姜望舟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架好魚竿，捏出餌料，準備狠狠釣魚。
就讓這山野間的鄉下魚感受下城裡人的險惡吧。
早在幻想入以前，姜望舟就喜歡在周末去釣魚。長期憋悶在反應釜和管線之間，偶爾感受一下大自然要比玩一天電腦更放鬆精神。
野外的魚大概沒見過打窩大餐，一窩蜂地聚攏而來，姜望舟很快開始有了進帳。
用竹簍當魚護把魚抄上來，姜望舟掂量了一下撲騰的大魚，隨手塞進了隨身空間。
這是要比冰箱都厲害的保險手段，他保證就算放很多天再拿出來這條魚依然能精神地撲騰。
正當他哼著小曲準備繼續甩杆時，餘光瞥見了上游有什麼東西正在順流漂下。
「那是什麼……握草，人？」
姜望舟下意識地一把將釣魚工具塞回隨身空間，站起身向遠處眺望。
河面上漂著個人。
過了一小會，姜望舟看清楚了那是個女孩子，穿著一身藍色的連衣裙，水線之下似乎還有個大背包……說不定就是靠著這個背包維持著仰面朝上的姿態。
這地方哪來的人類？
雖然心底疑惑，他還是決定不再猶豫，開啟了時間靜止，躍入水中。
在靜止的時空里，水有著和空氣一樣和現實無二的性質，依然能提供浮力托起姜望舟。水流卻被時空所按住，相當於一汪靜水。
姜望舟水性還不錯，游到少女身邊，抓住她的衣領，解除了時間靜止。
藉助河水的流動以及適時介入的時間靜止，姜望舟拽著少女游回了岸上。
岸邊的沙石地上，姜望舟解開了少女沉重的背包放在一邊，扶著她的身子躺下。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年歲不大，雙眼緊閉，藍色齊肩的秀髮紮成雙馬尾，戴著一頂綠色的太陽帽，胸口有一把用黑色束帶固定的金鑰匙。
姜望舟探了探她的鼻息，並沒有感覺到氣流，又摸了摸她的脖頸，也沒有摸到血管的跳動。
「壞了，怕不是溺水了。」
身為釣魚佬的姜望舟自然有針對溺水處置儲備過知識，他迅速翻動少女，準備排出可能的肺部積水。但是，並未有水從她口中流出。
「未有呼吸和心跳，嘗試心肺復甦。」
擺正眼前的女孩，輕輕推她的下巴打開氣道，姜望舟深吸一口氣，嘴唇堵在了少女的嘴上，準備人工呼吸。
然而，貼在少女柔軟上的一剎那，姜望舟瞥見少女睜開了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
他愣愣地鬆開嘴，二人對視了幾秒。
……
幸好姜望舟及時開啟了時間靜止，不然要被一發水炮糊臉了。
「真是不能相信，居然有人試圖救溺水的河童！」
幾分鐘後，河童少女站在原地，面紅耳赤地訓斥著姜望舟。
「我是看見你漂在水面上，生死不明……」
「我在睡午覺啦！河童可以在水底憋氣很久誒，我也不想睡一半被水嗆到所以就閉氣啦！還有……」
少女深吸一口氣。
「這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類活動啊！」
看著眼前大喊的河童少女，姜望舟尷尬地撓了撓頭。
「那個……我是人類來著，釣個魚很正常吧。」
「說的就是你這種缺乏常識的傢伙啊！」
少女死死盯著姜望舟。
「這裡距離妖怪之山的山麓可不遠呢，竟然敢在這種地方悠閒釣魚，還把我的初，初……」
看來剛剛乾了不得了的事呢。
「非常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救你來著。」
「就是這種情況！就是這種情況才讓人傷腦筋啊。」
好心辦壞事的傢伙連指責都不知道如何下口。
從這方面來看，姜望舟確實是個初到幻想鄉，還沒完全適應這裡常識的外來人。
在這之後他就知道，能在人里之外的地方碰到嬌滴滴的美少女，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絕對不是人類。
「可惡，越想越氣。人類，你知道的吧，河童可是會把人類拉進水底狠狠取尻子玉的哦。」
河童挺挺胸，努力擺出一副兇惡的模樣。不過因為她可愛的臉蛋，這種嘗試在姜望舟看來不是很成功。
「想什麼呢，妖怪吃人早就不被允許了好嗎。」
姜望舟挑挑眉，他可是聽過靈夢講過的。
「打彈幕對決可以奉陪，想殺我的話我也有辦法逃走然後去靈夢那舉報你們。」
「嗚……」
河童少女開始了思考，她本質上還是個膽小的妖怪，平時遇到人類也會提早避開。
偶爾像現在這種情況就會裝作蔑視一切大放厥詞，希望能嚇退對方。
但是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把博麗巫女搖過來她可受不了。
「比起這個，我剛剛釣了兩條魚，要吃嗎？」
姜望舟從隨身空間裡翻出活蹦亂跳的魚，對少女說道。
少女的目光緊盯姜望舟。
在她看來，眼前這個黑髮中摻著少數白髮的俊朗青年放鬆得有些過頭了，遠比她底氣十足。
她的目光挪到了大魚上。
又挪回來姜望舟臉上。
半個小時後。
一叢青煙在河邊升起。
隨手在附近的樹叢里削了許多枝條，姜望舟稍加施展時間靜止的拓展能力，便一瞬間蒸乾了枝條中的水分，將其作為柴火點起篝火。
架起火上的烤架穿上了除去鱗片內臟的魚，鮮美的魚肉只需要刷上足夠油分便在美拉德反應的魔法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最後撒上粗鹽猶如畫龍點睛。
反正眼前的河童是徹底沒脾氣了，美滋滋地準備開飯。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姜望舟，是人里的居民。」
「我叫河城荷取。你腦子裡到底在想啥呢會跑來這裡釣魚。」
「這個就是理由啊。」
姜望舟大方地取下烤好的魚，遞給了荷取，順便奉上了一杯熱茶。
「這確實是合適的理由呢。」
吹了吹殘留著高溫的魚身，少女小口小口地咬著鮮嫩的魚肉，嘴角掛上了些許油花，荷取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姜望舟一邊把另一條處理好的魚放在火上烤，一邊看著河童少女的笑顏。
越看越可愛啊這傢伙。
注意到姜望舟的目光，荷取突然警覺地坐直身體。
「不會再給你親啦！」
嘖，搞不懂妖怪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