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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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隨即伴隨而來的是鬧鐘的響聲。

  得益於初夏溫暖的氣溫,我能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準備一天的訓練與工作。

  現在是早晨六點三十,真是健康的作息啊,換做上大學那時的我,恐怕這會兒還在被子裡呼呼大睡呢。

  這是那次意外穿越後的第五個年頭了,在這片我並不熟悉的土地上,我不得不早早起來為生計擔憂。

  我迅速洗漱並換上雙子教會騎士團的訓練制服,拿上昨晚準備好的白麵包,馬不停蹄地向著祈禱室出發。

  晨禱是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至少對於在教會任職的人而言。

  畢竟這關乎著你還能不能繼續在教會工作生活,哦,忘了提了,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由此每日向神明展示自己的虔誠,也就自然顯得極為重要。

  雙子教會,歐瑞恩公國的國教。教會總部位於歐瑞恩公國首都,神淚城。基本上公國內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人都信奉雙子女神。

  不過我並不信奉雙子教會,也許得益於在無神世界生活了20年的經歷,我對所謂的神明並不是那麼虔誠。

  也許這也是我用了四年半才從見習騎士晉升為一階騎士的原因。

  但對於教會本身而言,我還是極盡感謝的,尤其是每天早晨帶領我們進行晨禱的聖女小姐艾瑞雅。

  可以這麼說,我能得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首先要感謝的是救我一命的聖女小姐艾瑞雅,其次就是幫助我安頓下來的雙子教會了。

  穿越的經歷並不友好,前天晚上我還在睡夢中,醒來時就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洞窟內。

  身下畫著奇異的法陣,散發著粉紫色的光芒,耳邊傳來的儘是廝殺的叫喊聲以及刀光劍影。

  我面前戴著詭異的面具,身披黑紫色長袍的男人似乎在叫喊著什麼,遺憾的是我並不能聽懂。

  旋即,隨著一道劍光閃過,我還來不及為臉頰被劍鋒劃破帶來的疼痛叫喊,眼前的人就已經身體腦袋分了家。

  咚的一聲,人頭落地,頃刻間,噁心,反胃以及無盡的驚恐瞬間充斥著我的腦海,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在我的鼻翼盤旋,伴隨著眼前的一陣眩暈我立刻就吐了出來。

  原諒我,作為一個20歲的現代都市大學生,平時去超市買肉都買不到多少帶血的,剛剛醒來就要直接面對這麼衝擊性的畫面,實在是難以保持冷靜。

  事到如今,我都能清晰的記起那被劍刃砍破的面具後那人驚恐的表情。

  待到我稍微恢復了一些思考的能力,周遭的廝殺聲也已經結束了。

  我看到一名身著盔甲的騎士--和我在刺客信條中看到的聖殿騎士衣著十分相似,舉起尚沾著血的闊劍向我走來。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想幹什麼,身旁摸不著頭腦的屍體就是我接下來的寫照。

  儘管語言不通,我還是聲淚俱下竭盡所能地祈求著他的寬恕,說我是無辜的,遺憾的是這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畢竟他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我驚叫著,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幸運的是,就在那時我聽到了那最動聽最溫柔的聲音,劍刃就那麼停在了離我脖頸十幾厘米的地方。

  我抬頭望去,騎士似乎有點懊惱,正在解釋著什麼,但他在說什麼對於我而言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那時的我在想,我一定是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天使。

  伴隨著心中的石頭落地,我也承受不住壓力,昏倒過去。

  事後,等到我終於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我了解到,那時教會的騎士認為我是邪教召喚出來的惡魔一類生物,眼見著情況不對偽裝成為了人類的模樣。

  得虧那次聖女小姐親臨現場,發現我確確實實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並及時制止了上前的騎士我才得以保住性命。

  之後的事情想想也就清楚啦,在教會發現我語言不通後並沒有選擇直接將我送走,而是派了一名神官指導我學習語言,並幫助我在教會任職。

  我明白這有軟禁觀察的意思,也有對於召喚來源的好奇。

  除此之外,或許是源於對於所謂異世界的好奇,或許是因為她本身的善良,聖女小姐還不時與我有過交流,雖然不敢說是熟識,但至少她還記得我的名字,看到我後還能微笑著打招呼,這對於我而言,已經是莫大的關切了。

  吃完最後一口麵包,我也剛好走到了祈禱室的門口。

  不出所料,聖女小姐已經在講台邊站好了。

  金色的長髮在透過教堂窗戶的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如象牙一般白皙的皮膚顯得格外動人。

  看見我,她歪歪頭,眼睛彎彎,像月牙一樣。

  「貴安,李,你還是來的這麼早呢。」

  我回以一笑,「早安,聖女小姐還是這麼光彩奪目啊」

  「說了多少次了,不能叫我小姐哦~」聖女小姐輕掩笑容,說道,「不過私下裡,就隨意啦,就當是那些異界知識的報酬吧。」

  是的,作為對教會以及聖女的回報,我將以前學到的一些農耕方面、機械方面的小知識告訴了他們。

  教會將這些知識教給了附近的農民以及工匠,倒是提升了不少的相關產量。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聖女小姐補充說,「副主教閣下問你是想繼續在騎士團任職,還是轉到文職部門…」

  「就在騎士團吧,我還是挺喜歡這種工作的,作息也健康一點嘛。」廢話,騎士團屬於聖女小姐直屬,文職部門則是大主教管理,能每天看看聖女小姐養養眼還是比跟七十多歲的老頭匯報工作要好多了。

  「嗯哼~那好吧,過幾天有個新的任務…嗯,大家都快到了,等下晨禱結束了你留一下,安排一個新任務哦。」

  ……

  「嗯,事情就是這樣。明天的訓練你就休息一下吧,後天早晨五點出發,教會安排我親自前往。」

  據聖女的說法,五年前那批邪教的據點被教會的眼線發現了。不過相較於上次在圈內,這次被發現的據點則在圈外,剿滅活動更為困難。

  【圈內外指的是是否在王國/教會直接管轄的地區。圈外一般為爭議領土或者無人領土,邪神邪教以及犯罪滋生更為嚴重】

  五年了,五年裡自己跟隨騎士團也參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任務,但是圈外是一次都沒去過,那些危險的任務一般都由五階以上的騎士去完成了。

  這次為什麼要帶上我呢?

  或許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個教派與我有關係吧。

  但為什麼會安排聖女去呢?

  以往作為教會的代表,她更多的是在領地內活動,而不是出勤這樣相對危險的任務。

  我的腦海里思索著這些,卻得不到答案,也許只能等到兩天後我才能知道了。

  兩天時間說快很快,難得的放了一天假後,我跟隨大部隊出發了。

  據嚮導說,到達目標地點最近的城鎮大概需要五天的時間。

  不幸的消息是,原本應該在昨晚傳來的新一輪線報卻未能傳來。

  線人杳無音信,大家都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不過作戰仍要進行,不然線人不就白白犧牲了?

  出發的時間比預定晚了10分鐘,教會臨時決定指派更多的人前往。

  原本的75人編隊增加到了105人,分為三個中隊,第一中隊以斥候為主,打頭陣負責偵察,一共15人。

  中間則是聖女所在的方陣,由騎士團精銳組成,同時押運糧草,基本都是5階以上的騎士。

  而我則分配在了最後一個中隊,總共10人負責殿後防止有人跟蹤,順帶檢查有無行軍途中遺漏的物品。

  見不到養眼的聖女小姐,或多或少還是有點遺憾。

  前三天大隊在圈內行軍,速度極快,一路上基本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等到第四天步入圈外,我們前進的速度幾乎減慢了一半。

  與圈內完全不同的惡劣道路,以及略顯潮濕的空氣都成為了拖慢行軍速度的禍首。

  或許是因為聽聞了圈外惡劣傳聞的而導致的心理因素,我總覺得身後的霧氣中,有著一雙雙眼睛懷揣著惡意,打量著教會行軍的部隊。

  歷時五天,我們抵達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邊陲鎮。

  事實上這個鎮子沒有名字,只是因為它坐落於內圈外圈交界處,被我們這麼稱呼罷了,就如同其他的「邊陲鎮」一樣。

  整個小鎮只有兩條交織的主幹道,房屋歪歪斜斜,路邊遍布著不知什麼生物的糞便,垃圾等,用其惡臭的氣味強姦著我們這群外來人的鼻腔。

  最繁華的地方莫過於處於中央交界處的妓院與酒館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站在路邊打量著每一個過路的人,等待著今晚的愛人上門。

  對面的酒館人聲嚷嚷,街邊的小巷子裡零星躺倒著幾個醉生夢死的醉漢。

  最終在眾人的一致要求下,我們選擇在城鎮進行一波補給,隨後在城鎮外一里路處紮營。

  晚上紮營時,我瞥見營地正中央聖女小姐似乎在於隨行擔當指揮的騎士長溝通著什麼,似乎顯得很焦急。

  最後騎士長似乎搖了搖頭,聖女小姐嘆了口氣後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里。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渾身是血,被一個金髮的女孩子攙扶著在野外行走。

  起初我以為只是我太緊張了,沒想到緊接著的第二天就發生了意外。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天氣並不理想,霧氣使得能見度並不太高。

  為了保險起見,第二中隊抽調了十個精銳騎士前往一隊,以防對方提前布下埋伏而第一隊在死完之前沒法及時發出信號。

  而我所處在的三隊,則在大部隊後1-2公里處跟進。

  相比起前面兩隊,我們承受的壓力反而小了很多。

  畢竟是走對方已經探查清楚的道路,一旦與敵人接戰我們能及時看到信號而不至於毫無準備。

  就在正午,濃霧即將散開之際,我們前方閃起了一顆信號。疾速尖銳的叫聲,隨即在空中炸開一朵紅色的煙霧。

  這難道不是第二隊的信號嗎?

  我們愣了一會,隨即都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了。

  照理來說,在我們看到第二隊信號前,我們應該提前看到一隊的信號。

  而現在情況並非如此,只能證明,一隊在我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敵方悄無聲息地蒸發了,速度之快,甚至沒來得及使用信號彈。

  我們當機立斷,立刻朝著信號處奔去。

  所幸等到我們奔赴現場,騎士團的傷亡並不算太多,更多屍體反而是穿戴黑袍的襲擊者。

  第二隊圍成圓陣做著防守,每個人臉上都毫無懼色,證明至少施展高階神術鼓舞術的聖女應該還活著。

  我們的到來似乎破壞了襲擊者們隱隱形成的包圍網,得益於被第三隊撕開的一點小缺口,騎士團果斷選擇突圍反擊。

  依靠著高超的戰鬥力,很快,騎士團幾乎扭轉了戰局。

  眼見著襲擊者越來越少,最後僅僅剩下一個一個穿著黑袍,拄著一根扭曲樹枝的術士還未倒下,騎士團的士兵舉著手中的闊劍,慢慢向他逼去。

  「哎,還是太小瞧你們了。」術士輕笑著,並非我所想的蒼老而沙啞的嗓音隨即響起。「希望你們能對這最後一個禮物滿意吧~」

  話音剛落,只見他拿起樹枝,將末端朝自己的喉嚨扎去。

  他的動作太快了以至於前排的騎士並沒能阻止他。

  鮮血四濺,他的身後隨即浮現出一扇巨大的如漆黑漩渦一般的傳送門,裡面所走出來的東西卻是讓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丟了魂。

  儘管外表隱隱還能看出蜘蛛的模樣,但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會認為那是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生物。

  它的八條腿意外地粗壯,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畸形的眼睛,身上到處都是扭曲揮舞著的觸手,仿佛在演奏著褻瀆的舞蹈。

  而那本該長著多個眼睛的蜘蛛頭部,赫然是一張人類的臉。

  伴隨著扭曲生物出現的,是無盡的殺戮。

  哪怕是還有抵抗的能力,眼下所有人的心中卻是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念頭。

  那不該出現在凡間的生物頃刻間擊碎了所有人的理智,從前到後,騎士團的精銳們競相奔逃,跑的慢的,自然就死在了褻瀆生物的手下。

  奇異的是,在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後,理性慢慢回歸了我的頭腦,我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女性的聲音在說著什麼,轉頭卻又看到聖女小姐的白馬載著她,身旁跟隨著幾個騎士,包括騎士長,一頭扎進了路邊的樹林裡。

  經過一瞬間的思考,又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催促著我一般,我也跟了上去。

  在這般混亂的場景中,自然沒有人聽見了那位年輕術士的臨終遺言:「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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