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武世家 高官美母被欺負我的小太妹臭腳洗腦
張瑋跪在那張噁心照片前，雙膝早已被冰冷的地面磨得生疼，但她已經麻木了。
面前的照片高高掛在牆上，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圖像——一隻布滿污垢、裂口和黑垢的臭腳，紋路深深刻入腳掌，每一個細節都帶著嘲弄般的惡意。
而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那「親媽」二字從透明到耀眼的過程。
「1，2，3…」張瑋低聲數著，每次數完一條紋路，她便機械地磕一個頭，額頭觸地的清脆聲響迴蕩在安靜的房間裡，仿佛是某種屈辱的節奏。
照片上的字從起初的模糊不清，逐漸變得鮮明起來。
現在，「親媽」二字已經清晰得如同烙印，刻在那雙臭腳的中心。
每一次磕頭，她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地滑過那兩個字，仿佛有某種魔力強迫她去直視它們。
「4256，4257，4258…」 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機械得近乎失去靈魂。
每一聲數字都是對她內心深處自尊的又一次敲擊，每一次磕頭，心底的屈辱便如潮水般湧上。
「這親媽兩個字……」她不自覺地喃喃低語，聲音輕到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那些字跡在燈光下微微泛著光，與腳底的污垢混雜在一起，仿佛在無聲地嘲笑她的無能。
起初，她還能強迫自己忽略那些字，專注於紋路的複雜形狀。
但隨著透明度的增加，每一筆劃都變得更加刺目。
她的眼睛必須一次次從「親媽」兩個字上滑過，視線被迫捕捉每一個細節。
「張廳長，認真點啊。」屏幕那端，龍亦霄的聲音傳來，帶著漫不經心的嘲諷，「你可是咱們的大人物，數紋路可不能出錯，別讓我失望。」
顏晶晶在一旁吃著零食，發出不屑的笑聲，「這都第幾天了？還是這幅模樣，真不知道她的自尊都跑哪兒去了。」
張瑋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穩。她沒有回答，眼神緊緊盯著照片，繼續數著，「4259，4260…」
她的動作變得更加機械，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異樣的專注。
她開始發現，那兩個字不再像最初那樣讓她感到窒息，而是變得熟悉起來。
她的眼睛一次次掃過「親媽」，腦海中的厭惡感卻逐漸被某種奇怪的順從替代。
「真是夠執著啊。」顏晶晶輕聲嗤笑，「每天這麼跪著磕頭，她居然還能堅持下來，看來這張照片對她意義非凡啊。」
龍亦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什麼，她只是個已經被踩在腳下的高官而已。她需要這些照片來提醒自己該跪在哪裡，磕幾次頭。」
張瑋聽著那些刺耳的笑聲，卻不再有最初的羞憤與抗拒。
她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的紋路上，嘴裡低聲數著：「…4261，4262…」 每一聲數字，都像是在壓低她內心最後的抗拒，逐漸將她推向一種麻木而平靜的深淵。
額頭隱隱作痛，回想起剛才那張照片，她的心頭又湧上一陣煩躁。
照片上的「親媽」二字越來越清晰，每次低頭觀察紋路時，那兩個字便如同烙鐵般映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
她咬了咬牙，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顏晶晶的視頻電話。
屏幕中，顏晶晶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神態隨意，仿佛張瑋的痛苦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趣味橫生的戲劇。
「張阿姨，怎麼啦？」顏晶晶輕輕笑著，語氣帶著一絲假惺惺的關切，「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天跪得太久了？」
張瑋猶豫了一瞬，低聲說道：「晶晶，我……我可能看錯了，但那張照片上的腳掌紋路里，好像……好像有字。」
「有字？」顏晶晶挑了挑眉，故作驚訝，「怎麼可能呢？張阿姨，那只是一張臭腳的照片啊，哪來的字？」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張瑋皺著眉頭，聲音微弱得像是在自言自語，「那上面，寫著……『親媽』。」
顏晶晶聞言，掩嘴輕笑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但她很快收斂了神色，用一種不解的語氣說道：「張阿姨，您在說什麼呢？『親媽』？這只是張臭腳照片而已，怎麼可能寫什麼親媽呢？您可是堂堂廳長啊，怎麼能被一張照片影響得胡思亂想？」
張瑋抿了抿唇，臉上的神色又羞又愧，「可……可是，我是真的看到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太累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您最近確實挺辛苦的，這一定是幻覺。」顏晶晶趁機糊弄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要不這樣，張阿姨，既然您看到什麼字，乾脆磕頭的時候把那些字喊出來，這樣說不定能把您的注意力拉回來，清醒點呢！」
「把字喊出來？」張瑋怔住了，聲音里透著猶豫，「可是……」
「沒事啊，張阿姨，這不是讓您放鬆嘛。」顏晶晶笑得愈發燦爛，眼底卻滿是惡意，「您喊幾句就好了，沒人會聽見的。」
張瑋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臉色微微泛白，但最終，她低聲應了下來，「好吧，我試試。」
掛斷視頻後，張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雙膝已經因長期的跪姿而隱隱作痛。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牆上的那張照片，那張布滿污垢、裂口和老繭的臭腳照片。
照片上的「親媽」二字在燈光下愈發顯眼，仿佛化作一道無形的鎖鏈，將她的目光和內心牢牢束縛。
「1條親媽……」她的聲音低啞，伴隨著額頭觸地的清脆聲響。
每數一條紋路，她便機械地磕一次頭，額頭貼著地板冰冷的觸感如同鞭子抽打在她的尊嚴上。
「2條親媽……」她再次低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那兩個字卻如同刻刀，在她的意識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每一次念出「親媽」，都像是在親手撕裂自己的靈魂。
「3條親媽……」她的額頭與地面的接觸越來越用力，仿佛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內心的屈辱壓制下去。
可是，每一次低頭，每一次開口，那種無助和卑微的感覺就越發深刻，如同無盡的深淵，將她拖得更深。
「親……媽……」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中迴蕩，逐漸變得清晰而熟練，仿佛已經成為一種不可避免的條件反射。
她的動作越來越機械，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熟練感。
每一次磕頭，她的視線都會被迫掃過照片上的「親媽」二字，那兩個字在燈光下泛著光，像針一樣刺入她的眼睛，提醒她這一切的屈辱和無助。
她的聲音依舊在房間中迴響：「4條親媽，磕頭……5條親媽，磕頭……」
漸漸地，張瑋的動作越來越僵硬，目光卻逐漸變得空洞。她的雙唇微微開合，不再思考，也不再掙扎，仿佛已經將這場屈辱視為日常的一部分。
「親媽……」她一遍遍重複著，聲音中帶著壓抑到極致的疲憊，卻也透著一種詭異的順從感。
她的額頭觸地的聲音清晰而沉重，每一次都像是一記喪鐘，為她的自尊敲響輓歌。
照片上的「親媽」二字仿佛在笑，笑得無比耀眼，笑得無比刺眼。
張瑋跪在地上，額頭一下一下地觸碰冰冷的地板，嘴裡機械地念著：「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伴隨著每一次低頭，心中的屈辱感便愈發深重。
照片中的那隻臭腳依舊噁心，污垢、裂口、老繭清晰可見，「親媽」兩個字更是耀眼得如同烙印。
然而，張瑋開始注意到一件令她無法解釋的怪事。
起初，那隻臭腳不過是一張照片上令人厭惡的圖像，她對其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在她看來，那根本不值得她浪費時間，甚至想都懶得多想。
以她從小苦練的武功，對付這種毫無威脅的東西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照片上的臭腳上，心中竟然湧起一絲莫名的沉重感。
那隻臭腳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樣微不足道。
她的心底甚至生出一種荒唐的念頭——如果真的面對這隻臭腳，打敗它，居然需要她耗費兩成的功力。
「這怎麼可能？」張瑋咬緊牙關，試圖將這個荒唐的想法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但無論她如何努力，那種感覺就像陰魂不散，始終纏繞在她的心頭。
她開始回想，這種奇怪的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定是從她跪在照片前數紋路、磕頭、喊「親媽」開始的。
從最初的厭惡，到慢慢變得麻木，再到如今……她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一種隱隱的敬畏。
「這不對……」張瑋輕聲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惶恐。
她握緊拳頭，試圖用這種方式喚醒自己。
「它不過是一張照片，一隻臭腳，我怎麼可能對它感到畏懼？」
張瑋的眉頭緊鎖，心中翻湧著矛盾的情緒。
她試圖用理智壓制自己越來越膨脹的恐懼，但那隻臭腳的影子卻始終揮之不去。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累了，或者只是杞人憂天？
為了尋求支持，她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她最「信任」的隊友——顏晶晶。
當張瑋將自己的感覺一五一十地說出口時，屏幕另一端的顏晶晶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她沒想到，堂堂省級高官，曾經不可一世的張瑋，居然把這種關鍵的弱點主動告訴了自己。
而自己明面上是她的「盟友」，實際上卻是將她一步步推向深淵的操控者。
**「這不是白給嘛！」**顏晶晶在心中暗自竊喜，但她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格外溫柔。
「張阿姨，您別太自責了。」顏晶晶裝作一副誠懇勸解的模樣，語氣裡帶著幾分「關切」，「要不……算了吧？別找了，也別再磕頭了。這種事太折騰人了，咱們不找霸凌者了行不行？就當是給自己個解脫。」
張瑋的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顏晶晶會這麼說。她皺了皺眉，目光中透著掙扎。
「不找了？」張瑋低聲重複了一遍，腦海中卻瞬間浮現出那臭腳照片的畫面，和「親媽」兩個字的刺眼烙印。
「不行。」她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如果我現在放棄，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而且，我不能讓韻寒繼續受欺負。」
顏晶晶見狀，心中竊喜更甚。
她故意嘆了口氣，臉上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唉，張阿姨，我就是擔心您啊。您瞧，這張臭腳的照片，居然能讓您產生這麼大的壓力，咱們再堅持下去，您還受得了嗎？」
張瑋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緊握成拳。
她看著顏晶晶，嘴角勉強揚起一抹微笑，語氣裡帶著一絲強硬，「晶晶，你不用擔心我。臭腳照片而已，我還不至於被它壓倒。我一定會找到線索，找到幕後霸凌者。」
「那……好吧。」顏晶晶擺出一副勉強答應的模樣，但心底卻笑得無比得意。
**「這正是我要的。」她在心裡暗自冷笑，張瑋越是執拗地繼續下去，越是會陷得越深。
她不僅無法擺脫對那隻臭腳的恐懼，還會徹底將自己的力量削弱到無力回天的地步。
而當那一刻到來，自己才真正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清晨，張瑋的高跟鞋在宿舍樓道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步都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她身著剪裁得體的藏藍色職業套裝，肩上的小小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高貴與冷峻並存的氣質。
修長的脖頸微微揚起，眉宇間透著果斷與強勢，讓整個樓道都籠罩在她的氣場之下。
張瑋來到顏晶晶宿舍門前，連敲門都省略了，直接推門而入。門板猛地撞開，帶起一陣微風，宿舍里略顯雜亂的陳設映入眼帘。
「顏晶晶！」張瑋冷聲喚道，語調沉穩有力，仿佛某種莊嚴的號令。
屋內的顏晶晶正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飛了出去。
她猛地抬頭，看到門口的張瑋，頓時臉色蒼白，內心如翻江倒海般緊張。
**「完了！難道她發現了？」**顏晶晶腦中飛速運轉，一瞬間已經想好了一整套道歉詞，甚至連如何痛哭流涕地乞求原諒都在腦海里預演了一遍。
她的腿肚子直打顫，差點就跪下了。
**「張阿姨，我錯了！不是我！不是我！我……」**顏晶晶張嘴結巴著，話還沒出口，張瑋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晶晶，以後你需要更加盡心地幫我提供線索，明白了嗎？」張瑋雙手抱胸，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感，目光堅定地盯著顏晶晶。
「哈？」顏晶晶愣住了，像卡殼的機器人一樣呆了三秒，隨即內心一松，差點沒笑出聲來。
「嚇死我了，原來是要我提供線索啊！這張老臉真的是白高興了！」
她迅速調整表情，換上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連連點頭，「好，好吧，張阿姨，我一定盡力幫您！」語氣謙卑，但心中早已翻天覆地地嘲笑起來。
「傻女人，你還真信我？今天就讓你再跪臭腳叫『親媽』到腿軟吧！」
顏晶晶隨手從桌子上抓起一張照片，動作隨意得仿佛丟垃圾一般，直接扔在地上。
「喏，張阿姨，這是一張新的線索照片，您要是覺得有用就先看著吧。」
照片滑落在地，翻面朝上，那熟悉的臭腳圖像立刻映入張瑋的眼中。
腳掌布滿污垢、老繭和龜裂的紋路，紋理交錯，構成了一幅令人作嘔的畫面。
而「親媽」二字則愈發清晰，仿佛用紅色顏料刻畫在腳掌中央，耀眼得像是燃燒的火焰。
張瑋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伸手撿起照片。
她低聲念道：「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3條親媽，磕頭……」
她的額頭一次次觸碰地板，每一次動作都無比虔誠，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她的目光專注而深沉，所有的屈辱和疲憊都被她壓抑在心底，只剩下對「線索」的執念在支撐著她。
顏晶晶看著跪在地上數紋路、磕頭的張瑋，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
她隨手拖過來一張板凳，大大咧咧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將鞋尖對準張瑋的額頭。
她仿佛變成了一位居高臨下的主子，而張瑋此刻的模樣，活像是在向她下跪叫媽。
「1088條親媽，磕頭……1089條親媽，磕頭……」張瑋的聲音機械而低沉，額頭一次次觸地，動作一如既往地虔誠。
**「哈，真是樂死人了。」**顏晶晶心中暗自嘲笑，她一邊打量著張瑋的動作，一邊開始琢磨各種藉口打斷她。
「張阿姨，等等！」顏晶晶突然開口，聲音尖銳，讓張瑋動作一頓，疑惑地抬起頭。
「剛才你數到多少了？我好像沒聽清，是1088還是1089啊？」顏晶晶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歪著頭問道。
張瑋愣了一下，眉頭微皺，「我……我好像……數到1089了吧？」
「誒，這可不行啊，」顏晶晶皺起眉頭，擺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線索這種東西，必須一條不差！既然不確定，那還是從頭再來吧，不然到時候錯過什麼重要的細節可不好。」
張瑋一聽，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便點點頭，「你說得對，晶晶，我不能有半點馬虎。」
她重新低下頭，開始數：「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顏晶晶繼續翹著二郎腿，心裡笑得花枝亂顫：「這傻女人還真聽我的！看來她已經徹底陷進去了！」
不多時，張瑋又數到了兩百多，顏晶晶再次開口：「張阿姨，等等，您跪得是不是有點歪了啊？這可不行，姿勢不正，可能會影響數紋路的準確性。」
張瑋停下動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姿勢，認真地調整了一下，然後咬牙說道：「好，我重新來。」
「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這次數到五百多時，顏晶晶故技重施，又叫住了張瑋，「誒誒誒，張阿姨，您手裡的照片是不是拿歪了？角度這麼斜，看著能准嗎？」
張瑋聞言，連忙放下照片，調整了幾次角度，甚至還小心翼翼地換了只手，才點頭道：「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每當張瑋數到幾百條時，顏晶晶總會找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打斷她：
「張阿姨，您膝蓋是不是沒放正啊？跪姿太隨意了可不好。」
「阿姨，您這聲音是不是小了點？這樣記不住吧，還是大聲點數更穩妥。」
「對了，您今天是不是沒喝水啊？不如先休息一下，別磕著磕著暈過去。」
一次次的打斷，讓張瑋數過的數字頻頻混亂，每當她疑惑地問起，顏晶晶便裝出一副無比認真的模樣，勸她重新開始。
「張阿姨，您可是廳長啊，這種事怎麼能馬虎呢？既然不記得了，那還是從頭再來吧。」
張瑋咬著牙，眼中帶著懊惱卻又毫無辦法，只能再次跪下重新數：「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而顏晶晶則悠閒地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看著張瑋的每一個動作，臉上帶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
**「讓你一直跪著數，跪著磕，我看你什麼時候徹底瘋掉！」**她在心中暗笑，滿是惡意與譏諷。
天已經完全黑了，張瑋跪在地上的身影顯得無比疲憊。
房間裡只剩下她低沉的數數聲和偶爾的額頭觸地的輕響。
她的膝蓋早已麻木，額頭也因為不斷的磕頭而泛起紅腫，但她始終沒有停下。
「4553條親媽，磕頭……4554條親媽，磕頭……」她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像是隨時可能斷掉的弦。
終於，在數到最後一條時，她重重磕下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4556條親媽，磕頭……完成了。」張瑋跪直了身子，臉上帶著一抹勉強的疲憊笑容。
她終於數完了照片上的紋路，完成了這一場漫長又屈辱的任務。
坐在板凳上的顏晶晶掩嘴偷笑，內心已經樂開了花。
她輕輕鼓起掌，裝出一副「真心佩服」的模樣：「張阿姨，厲害啊！這麼晚了，您居然還堅持數出來了。那您告訴我，這張臭腳照片上到底有多少條『親媽』啊？您又磕了多少次頭？」
張瑋抬頭看了顏晶晶一眼，略顯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自豪。
「這張照片上有4556條紋路，我磕了4556次頭。」她的語氣平靜而認真，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句話里隱藏的荒唐。
顏晶晶聽到這話，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迅速低頭掩飾了一下，隨即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語氣輕快地問：「張阿姨，您剛才說啥？照片上的『親媽』有4556條？您對著照片上的親媽磕了4556次頭？」
張瑋點了點頭，語氣篤定，「對，就是4556條。這張照片的線索很重要，我不能出一點錯。」
顏晶晶聽完這話，內心的得意和嘲諷幾乎要從臉上噴涌而出。
她強忍住笑意，故作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狂笑：「哈哈哈，這蠢女人居然真的沒發現！我早就把那臭腳的紋路和『親媽』劃了等號，她現在倒好，自己跪著叫了一天上的『親媽』，還一臉認真地告訴我這就是線索！」
張瑋完全沒有察覺到顏晶晶的惡意，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那張被她磕頭無數次的照片，眼神中滿是執念和疲憊。
她咬著牙說道：「晶晶，這張線索太重要了，接下來我們要更加仔細。我相信，真相就在這些線索里。」
顏晶晶忍不住在心裡冷笑，「真相？你怕是跪臭腳跪上癮了吧！『親媽』都喊成這樣了，連自己都信了，簡直太搞笑了！」 她擺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張阿姨，您說得對，咱們一定要繼續努力。」
張瑋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顏晶晶，仿佛她真的成了這場「線索追尋」中的指揮者。
她點了點頭，額頭上的紅腫早已麻木，但她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堅定，「是啊，我相信我們不久就可以找出霸凌者。這些線索太重要了，每一個都不容忽視。」
她說話的同時，目光下意識地掃過那張照片，看到那雙臭腳和「親媽」二字的瞬間，心中竟然沒有了最初的反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熟悉感，甚至是幾分順從。
隨著今天長時間的磕頭和「親媽」的呼喊，張瑋發現，她居然已經開始習慣顏晶晶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了。
對方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面前，她卻覺得這情景似乎並不突兀，甚至理所當然。
這種想法讓張瑋的心頭微微一震，但她很快將它壓下。
她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繼續思考線索的進展。
然而，她的內心深處卻有另一個疑問開始冒頭——為什麼那張照片中的臭腳似乎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她回想起最初看到那張照片時，覺得那臭腳不過是個笑話，根本無需在意。
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在想像與這臭腳對抗時，居然需要耗費三成功力才能取勝！
這個念頭讓張瑋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壓低了聲音，對顏晶晶說道：「晶晶，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怎麼啦，張阿姨？」顏晶晶聞言，努力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心裡卻已經嗅到了更多的「樂趣」。
「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瑋眉頭緊鎖，聲音裡帶著幾分困惑，「但是我感覺……照片上的那隻臭腳，似乎越來越……強大了。現在，如果真的讓我對抗它，我可能需要用三成功力才能打敗它。」
「噗……」顏晶晶差點沒笑出聲，連忙低頭假裝掩飾，心裡已經笑得直打滾：「我的天，真有你的啊！三成功力？哈哈，你怕不是想要拿出十成功力跟照片單挑吧！」
她用力眨了眨眼，調整好表情，抬頭故作疑惑地問道：「張阿姨，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會有這種感覺？一張照片而已，怎麼可能變強呢？」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張瑋猶豫了一下，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但我真的感覺到了。晶晶，這說明照片裡的線索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重要！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是是是，張阿姨您說得對！」顏晶晶連連點頭，嘴角的笑意幾乎壓不住了。
她看著張瑋那一臉的認真顏晶晶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瑋，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她刻意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腳朝前伸了伸，鞋尖幾乎要碰到張瑋的額頭。
她的語氣變得輕慢而命令，「張阿姨，今天表現還不錯，不過以後有件事您得注意。」
張瑋抬起頭，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顏晶晶這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感到不適。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顏晶晶卻已經繼續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以後您來找我觀察線索的時候，不能再直接推門而入。您得先敲門，得到我的允許才能進來，明白了嗎？」
這句話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砸在張瑋的心上，語氣里那明顯的命令感讓她一瞬間感到不適與羞辱。
她的下意識反應是反駁，眉頭擰得更緊，抬起頭想要開口。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與顏晶晶的腳對上時，那股反抗的念頭瞬間被壓了下去。
顏晶晶的腳趾微微晃動，鞋子隨意地掉在一旁，露出了那雙布滿污垢的腳。
腳趾間深褐色的污漬和腳掌的老繭龜裂清晰可見，帶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骯髒感。
張瑋看著那雙腳，鼻尖似乎都能嗅到那股熟悉的惡臭。
更糟糕的是，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張照片上的「親媽」二字，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湧來。
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原本在腦海中組織好的話語突然變得無比生硬，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幾度掙扎，但最後只能將所有反駁的念頭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她低聲答道，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勉強的順從。
顏晶晶聽到這聲回答，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微微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假惺惺的溫柔，「那就好，張阿姨，咱們彼此尊重嘛，這樣工作才能更順利，是不是？」
張瑋低下頭，緊緊盯著地面，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手指因為壓抑而微微顫抖著。
她的心裡一陣屈辱和無力，但那張「親媽」照片的影子卻牢牢地壓住了她最後一點反抗的力氣。
顏晶晶看著這一幕，心中冷笑不止，「哈哈，堂堂省級高官，現在居然連反駁我都不敢了。張瑋啊張瑋，你還真是跪臭腳跪出了境界啊！」
張瑋從地上緩緩站起身，膝蓋因為長時間跪地而發麻，一瞬間幾乎要讓她站立不穩。
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試圖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但臉上的疲憊和內心的屈辱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雙手捧著遞到顏晶晶面前，語氣中帶著幾分低沉的感激，「晶晶，今天真的謝謝你。線索很重要，這些是你的辛苦費。」
顏晶晶看了一眼張瑋遞過來的信封，眼神中閃過一抹得意和戲謔。
她並沒有立刻接過，而是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張瑋，輕輕搖了搖頭，「張阿姨，您太客氣了，我怎麼敢收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還跟我這麼見外幹嘛？」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她的目光卻緊緊盯著那個信封，顯然對裡面的錢毫不拒絕。
張瑋聽到這話，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容，手依舊伸著沒有收回，「晶晶，這是你應得的，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不能讓你白費力氣。」
顏晶晶這才故作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接過信封，隨意地往桌上一扔，「那好吧，既然張阿姨這麼堅持，我就收下了。不過，這錢只是個小意思，關鍵是咱們的合作嘛。」
張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顏晶晶的宿舍。
在走回去的路上，張瑋的腳步顯得有些遲緩，手指微微蜷縮著，心中卻是一片沉重。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地面，腦海中迴蕩著剛才顏晶晶高高在上的語氣，和那張照片中「親媽」二字的刺目影像。
「只要能找到霸凌者……只要能保護好韻寒，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默默地告訴自己，仿佛這句話能夠驅散心中那逐漸升騰的陰霾。
而在她看不到的宿舍里，顏晶晶隨手打開信封，看到裡面整齊碼放的鈔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真是夠蠢的，堂堂廳長，居然給我送錢感謝我玩弄她，哈哈，這可真是讓我越玩越有意思了。」清晨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張瑋站在顏晶晶宿舍的門口，抬起手正要推門，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動作。
她腦海中浮現出昨天下午顏晶晶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有那雙散發著惡臭的腳。
她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了一陣窸窣的翻動聲，接著，一個滿含不耐的聲音響起：「誰啊！大早上的，不知道老娘要睡覺嗎？」
張瑋愣了一下，語氣輕柔地回應：「晶晶，是我，我……」
可話音未落，門內的顏晶晶聲音驟然變得尖刻，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毒：「哪來的騷東西！在門口等著，別打擾老娘美夢！」
張瑋聽到這話，瞬間火冒三丈。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身為省級高官的威嚴在胸中翻湧，幾乎要讓她立刻推門而入，狠狠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小丫頭。
可就在這時，她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她想到最近這段時間，顏晶晶確實幫了自己很多，提供了不少「線索」。
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情況不能撕破臉，畢竟她還需要晶晶的幫助。
張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火，默默站在門口，任由寒風一陣陣地扑打在她的身上。
宿舍的走廊空蕩無人，只有張瑋孤零零的身影佇立在那裡。
她抬起手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可門內依舊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她攥緊了手中的包，唇角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憤怒逐漸變成了一種隱忍的平靜。
風越來越冷，張瑋的身子微微發抖，可她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堅毅的雕像。
時間一點點流逝，整整兩小時過去了，宿舍內才傳來一陣慵懶的腳步聲。
門被緩緩打開，顏晶晶穿著一套寬大的睡衣，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看到站在門口的張瑋，她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哎呀，張阿姨，您怎麼站這兒啊？」
張瑋站在門口，望著顏晶晶那張帶著幾分倦意和不耐的臉，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她堂堂省級高官，往日裡都是別人對她小心討好、謙卑相待，可如今，為了所謂的「線索」，卻不得不低聲下氣，向一個小丫頭遞出笑臉。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滿，擠出一抹討好的微笑，語氣里滿是歉意：「晶晶，實在抱歉，打擾你休息了。今天的線索還沒給呢。」
顏晶晶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故意拖長了語調，「張阿姨，您可真是執著啊。就為了這些線索，您大早上就站在我門口吹冷風？要是被人看到，還以為咱們關係多不一般呢。」
張瑋聽著這話，心裡湧起一陣隱隱的不適，但她強迫自己不去計較，依舊保持著那張微笑的面具，「晶晶，你幫了我這麼多，我當然不能耽誤了進度。線索是關鍵，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顏晶晶瞥了一眼張瑋那看似謙卑實則僵硬的微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這張臉可真是看不膩！省級高官啊，現在像條狗一樣對我點頭哈腰，嘖嘖，真是爽！」
她隨手伸進屋裡的桌上翻了翻，故意拖延了幾秒鐘，才慢悠悠地拿出一張照片。
她隨手一扔，照片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最後飄落在張瑋的腳邊。
「諾，線索。」顏晶晶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隨即靠著門框繼續打量張瑋的反應。
顏晶晶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隨手將照片扔到地上，語氣輕慢得仿佛扔的只是毫無價值的廢紙：「諾，線索。」她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眼神滿是興味，仿佛在等待一場荒唐劇目的開始。
張瑋低頭看向地上的照片，目光觸及的瞬間，那熟悉又刺目的畫面猛然映入眼帘——布滿污垢、裂口和老繭的腳掌，紋路依舊清晰，而「親媽」二字更是占據了視覺的中心，鮮明得仿佛在發光。
她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般，立刻跪了下來，雙膝重重觸地。
沒有任何猶豫，張瑋撿起那張臭腳照片，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虔誠。
「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張瑋低聲念著，額頭一次次碰觸地面，動作熟練得仿佛已經進行了千百次。
顏晶晶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雙手抱胸，靠著門框，悠閒地打量著張瑋，「張阿姨，您還真是……執著啊。」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諷刺。
張瑋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只是專注地盯著手中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磕頭，念著：「3條親媽，磕頭……4條親媽，磕頭……」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動作越來越機械，似乎整個世界都被這張照片和那些紋路占據了。
面前的照片高高掛在牆上，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圖像——一隻布滿污垢、裂口和黑垢的臭腳，紋路深深刻入腳掌，每一個細節都帶著嘲弄般的惡意。
而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那「親媽」二字從透明到耀眼的過程。
「1，2，3…」張瑋低聲數著，每次數完一條紋路，她便機械地磕一個頭，額頭觸地的清脆聲響迴蕩在安靜的房間裡，仿佛是某種屈辱的節奏。
照片上的字從起初的模糊不清，逐漸變得鮮明起來。
現在，「親媽」二字已經清晰得如同烙印，刻在那雙臭腳的中心。
每一次磕頭，她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地滑過那兩個字，仿佛有某種魔力強迫她去直視它們。
「4256，4257，4258…」 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機械得近乎失去靈魂。
每一聲數字都是對她內心深處自尊的又一次敲擊，每一次磕頭，心底的屈辱便如潮水般湧上。
「這親媽兩個字……」她不自覺地喃喃低語，聲音輕到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那些字跡在燈光下微微泛著光，與腳底的污垢混雜在一起，仿佛在無聲地嘲笑她的無能。
起初，她還能強迫自己忽略那些字，專注於紋路的複雜形狀。
但隨著透明度的增加，每一筆劃都變得更加刺目。
她的眼睛必須一次次從「親媽」兩個字上滑過，視線被迫捕捉每一個細節。
「張廳長，認真點啊。」屏幕那端，龍亦霄的聲音傳來，帶著漫不經心的嘲諷，「你可是咱們的大人物，數紋路可不能出錯，別讓我失望。」
顏晶晶在一旁吃著零食，發出不屑的笑聲，「這都第幾天了？還是這幅模樣，真不知道她的自尊都跑哪兒去了。」
張瑋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穩。她沒有回答，眼神緊緊盯著照片，繼續數著，「4259，4260…」
她的動作變得更加機械，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異樣的專注。
她開始發現，那兩個字不再像最初那樣讓她感到窒息，而是變得熟悉起來。
她的眼睛一次次掃過「親媽」，腦海中的厭惡感卻逐漸被某種奇怪的順從替代。
「真是夠執著啊。」顏晶晶輕聲嗤笑，「每天這麼跪著磕頭，她居然還能堅持下來，看來這張照片對她意義非凡啊。」
龍亦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什麼，她只是個已經被踩在腳下的高官而已。她需要這些照片來提醒自己該跪在哪裡，磕幾次頭。」
張瑋聽著那些刺耳的笑聲，卻不再有最初的羞憤與抗拒。
她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的紋路上，嘴裡低聲數著：「…4261，4262…」 每一聲數字，都像是在壓低她內心最後的抗拒，逐漸將她推向一種麻木而平靜的深淵。
額頭隱隱作痛，回想起剛才那張照片，她的心頭又湧上一陣煩躁。
照片上的「親媽」二字越來越清晰，每次低頭觀察紋路時，那兩個字便如同烙鐵般映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
她咬了咬牙，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顏晶晶的視頻電話。
屏幕中，顏晶晶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神態隨意，仿佛張瑋的痛苦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趣味橫生的戲劇。
「張阿姨，怎麼啦？」顏晶晶輕輕笑著，語氣帶著一絲假惺惺的關切，「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天跪得太久了？」
張瑋猶豫了一瞬，低聲說道：「晶晶，我……我可能看錯了，但那張照片上的腳掌紋路里，好像……好像有字。」
「有字？」顏晶晶挑了挑眉，故作驚訝，「怎麼可能呢？張阿姨，那只是一張臭腳的照片啊，哪來的字？」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張瑋皺著眉頭，聲音微弱得像是在自言自語，「那上面，寫著……『親媽』。」
顏晶晶聞言，掩嘴輕笑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但她很快收斂了神色，用一種不解的語氣說道：「張阿姨，您在說什麼呢？『親媽』？這只是張臭腳照片而已，怎麼可能寫什麼親媽呢？您可是堂堂廳長啊，怎麼能被一張照片影響得胡思亂想？」
張瑋抿了抿唇，臉上的神色又羞又愧，「可……可是，我是真的看到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太累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您最近確實挺辛苦的，這一定是幻覺。」顏晶晶趁機糊弄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要不這樣，張阿姨，既然您看到什麼字，乾脆磕頭的時候把那些字喊出來，這樣說不定能把您的注意力拉回來，清醒點呢！」
「把字喊出來？」張瑋怔住了，聲音里透著猶豫，「可是……」
「沒事啊，張阿姨，這不是讓您放鬆嘛。」顏晶晶笑得愈發燦爛，眼底卻滿是惡意，「您喊幾句就好了，沒人會聽見的。」
張瑋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臉色微微泛白，但最終，她低聲應了下來，「好吧，我試試。」
掛斷視頻後，張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雙膝已經因長期的跪姿而隱隱作痛。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牆上的那張照片，那張布滿污垢、裂口和老繭的臭腳照片。
照片上的「親媽」二字在燈光下愈發顯眼，仿佛化作一道無形的鎖鏈，將她的目光和內心牢牢束縛。
「1條親媽……」她的聲音低啞，伴隨著額頭觸地的清脆聲響。
每數一條紋路，她便機械地磕一次頭，額頭貼著地板冰冷的觸感如同鞭子抽打在她的尊嚴上。
「2條親媽……」她再次低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那兩個字卻如同刻刀，在她的意識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每一次念出「親媽」，都像是在親手撕裂自己的靈魂。
「3條親媽……」她的額頭與地面的接觸越來越用力，仿佛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內心的屈辱壓制下去。
可是，每一次低頭，每一次開口，那種無助和卑微的感覺就越發深刻，如同無盡的深淵，將她拖得更深。
「親……媽……」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中迴蕩，逐漸變得清晰而熟練，仿佛已經成為一種不可避免的條件反射。
她的動作越來越機械，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熟練感。
每一次磕頭，她的視線都會被迫掃過照片上的「親媽」二字，那兩個字在燈光下泛著光，像針一樣刺入她的眼睛，提醒她這一切的屈辱和無助。
她的聲音依舊在房間中迴響：「4條親媽，磕頭……5條親媽，磕頭……」
漸漸地，張瑋的動作越來越僵硬，目光卻逐漸變得空洞。她的雙唇微微開合，不再思考，也不再掙扎，仿佛已經將這場屈辱視為日常的一部分。
「親媽……」她一遍遍重複著，聲音中帶著壓抑到極致的疲憊，卻也透著一種詭異的順從感。
她的額頭觸地的聲音清晰而沉重，每一次都像是一記喪鐘，為她的自尊敲響輓歌。
照片上的「親媽」二字仿佛在笑，笑得無比耀眼，笑得無比刺眼。
張瑋跪在地上，額頭一下一下地觸碰冰冷的地板，嘴裡機械地念著：「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伴隨著每一次低頭，心中的屈辱感便愈發深重。
照片中的那隻臭腳依舊噁心，污垢、裂口、老繭清晰可見，「親媽」兩個字更是耀眼得如同烙印。
然而，張瑋開始注意到一件令她無法解釋的怪事。
起初，那隻臭腳不過是一張照片上令人厭惡的圖像，她對其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在她看來，那根本不值得她浪費時間，甚至想都懶得多想。
以她從小苦練的武功，對付這種毫無威脅的東西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照片上的臭腳上，心中竟然湧起一絲莫名的沉重感。
那隻臭腳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樣微不足道。
她的心底甚至生出一種荒唐的念頭——如果真的面對這隻臭腳，打敗它，居然需要她耗費兩成的功力。
「這怎麼可能？」張瑋咬緊牙關，試圖將這個荒唐的想法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但無論她如何努力，那種感覺就像陰魂不散，始終纏繞在她的心頭。
她開始回想，這種奇怪的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定是從她跪在照片前數紋路、磕頭、喊「親媽」開始的。
從最初的厭惡，到慢慢變得麻木，再到如今……她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一種隱隱的敬畏。
「這不對……」張瑋輕聲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惶恐。
她握緊拳頭，試圖用這種方式喚醒自己。
「它不過是一張照片，一隻臭腳，我怎麼可能對它感到畏懼？」
張瑋的眉頭緊鎖，心中翻湧著矛盾的情緒。
她試圖用理智壓制自己越來越膨脹的恐懼，但那隻臭腳的影子卻始終揮之不去。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累了，或者只是杞人憂天？
為了尋求支持，她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她最「信任」的隊友——顏晶晶。
當張瑋將自己的感覺一五一十地說出口時，屏幕另一端的顏晶晶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她沒想到，堂堂省級高官，曾經不可一世的張瑋，居然把這種關鍵的弱點主動告訴了自己。
而自己明面上是她的「盟友」，實際上卻是將她一步步推向深淵的操控者。
**「這不是白給嘛！」**顏晶晶在心中暗自竊喜，但她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格外溫柔。
「張阿姨，您別太自責了。」顏晶晶裝作一副誠懇勸解的模樣，語氣裡帶著幾分「關切」，「要不……算了吧？別找了，也別再磕頭了。這種事太折騰人了，咱們不找霸凌者了行不行？就當是給自己個解脫。」
張瑋的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顏晶晶會這麼說。她皺了皺眉，目光中透著掙扎。
「不找了？」張瑋低聲重複了一遍，腦海中卻瞬間浮現出那臭腳照片的畫面，和「親媽」兩個字的刺眼烙印。
「不行。」她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如果我現在放棄，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而且，我不能讓韻寒繼續受欺負。」
顏晶晶見狀，心中竊喜更甚。
她故意嘆了口氣，臉上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唉，張阿姨，我就是擔心您啊。您瞧，這張臭腳的照片，居然能讓您產生這麼大的壓力，咱們再堅持下去，您還受得了嗎？」
張瑋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緊握成拳。
她看著顏晶晶，嘴角勉強揚起一抹微笑，語氣裡帶著一絲強硬，「晶晶，你不用擔心我。臭腳照片而已，我還不至於被它壓倒。我一定會找到線索，找到幕後霸凌者。」
「那……好吧。」顏晶晶擺出一副勉強答應的模樣，但心底卻笑得無比得意。
**「這正是我要的。」她在心裡暗自冷笑，張瑋越是執拗地繼續下去，越是會陷得越深。
她不僅無法擺脫對那隻臭腳的恐懼，還會徹底將自己的力量削弱到無力回天的地步。
而當那一刻到來，自己才真正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
清晨，張瑋的高跟鞋在宿舍樓道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步都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她身著剪裁得體的藏藍色職業套裝，肩上的小小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高貴與冷峻並存的氣質。
修長的脖頸微微揚起，眉宇間透著果斷與強勢，讓整個樓道都籠罩在她的氣場之下。
張瑋來到顏晶晶宿舍門前，連敲門都省略了，直接推門而入。門板猛地撞開，帶起一陣微風，宿舍里略顯雜亂的陳設映入眼帘。
「顏晶晶！」張瑋冷聲喚道，語調沉穩有力，仿佛某種莊嚴的號令。
屋內的顏晶晶正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飛了出去。
她猛地抬頭，看到門口的張瑋，頓時臉色蒼白，內心如翻江倒海般緊張。
**「完了！難道她發現了？」**顏晶晶腦中飛速運轉，一瞬間已經想好了一整套道歉詞，甚至連如何痛哭流涕地乞求原諒都在腦海里預演了一遍。
她的腿肚子直打顫，差點就跪下了。
**「張阿姨，我錯了！不是我！不是我！我……」**顏晶晶張嘴結巴著，話還沒出口，張瑋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晶晶，以後你需要更加盡心地幫我提供線索，明白了嗎？」張瑋雙手抱胸，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感，目光堅定地盯著顏晶晶。
「哈？」顏晶晶愣住了，像卡殼的機器人一樣呆了三秒，隨即內心一松，差點沒笑出聲來。
「嚇死我了，原來是要我提供線索啊！這張老臉真的是白高興了！」
她迅速調整表情，換上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連連點頭，「好，好吧，張阿姨，我一定盡力幫您！」語氣謙卑，但心中早已翻天覆地地嘲笑起來。
「傻女人，你還真信我？今天就讓你再跪臭腳叫『親媽』到腿軟吧！」
顏晶晶隨手從桌子上抓起一張照片，動作隨意得仿佛丟垃圾一般，直接扔在地上。
「喏，張阿姨，這是一張新的線索照片，您要是覺得有用就先看著吧。」
照片滑落在地，翻面朝上，那熟悉的臭腳圖像立刻映入張瑋的眼中。
腳掌布滿污垢、老繭和龜裂的紋路，紋理交錯，構成了一幅令人作嘔的畫面。
而「親媽」二字則愈發清晰，仿佛用紅色顏料刻畫在腳掌中央，耀眼得像是燃燒的火焰。
張瑋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伸手撿起照片。
她低聲念道：「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3條親媽，磕頭……」
她的額頭一次次觸碰地板，每一次動作都無比虔誠，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她的目光專注而深沉，所有的屈辱和疲憊都被她壓抑在心底，只剩下對「線索」的執念在支撐著她。
顏晶晶看著跪在地上數紋路、磕頭的張瑋，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
她隨手拖過來一張板凳，大大咧咧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將鞋尖對準張瑋的額頭。
她仿佛變成了一位居高臨下的主子，而張瑋此刻的模樣，活像是在向她下跪叫媽。
「1088條親媽，磕頭……1089條親媽，磕頭……」張瑋的聲音機械而低沉，額頭一次次觸地，動作一如既往地虔誠。
**「哈，真是樂死人了。」**顏晶晶心中暗自嘲笑，她一邊打量著張瑋的動作，一邊開始琢磨各種藉口打斷她。
「張阿姨，等等！」顏晶晶突然開口，聲音尖銳，讓張瑋動作一頓，疑惑地抬起頭。
「剛才你數到多少了？我好像沒聽清，是1088還是1089啊？」顏晶晶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歪著頭問道。
張瑋愣了一下，眉頭微皺，「我……我好像……數到1089了吧？」
「誒，這可不行啊，」顏晶晶皺起眉頭，擺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線索這種東西，必須一條不差！既然不確定，那還是從頭再來吧，不然到時候錯過什麼重要的細節可不好。」
張瑋一聽，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便點點頭，「你說得對，晶晶，我不能有半點馬虎。」
她重新低下頭，開始數：「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顏晶晶繼續翹著二郎腿，心裡笑得花枝亂顫：「這傻女人還真聽我的！看來她已經徹底陷進去了！」
不多時，張瑋又數到了兩百多，顏晶晶再次開口：「張阿姨，等等，您跪得是不是有點歪了啊？這可不行，姿勢不正，可能會影響數紋路的準確性。」
張瑋停下動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姿勢，認真地調整了一下，然後咬牙說道：「好，我重新來。」
「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這次數到五百多時，顏晶晶故技重施，又叫住了張瑋，「誒誒誒，張阿姨，您手裡的照片是不是拿歪了？角度這麼斜，看著能准嗎？」
張瑋聞言，連忙放下照片，調整了幾次角度，甚至還小心翼翼地換了只手，才點頭道：「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每當張瑋數到幾百條時，顏晶晶總會找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打斷她：
「張阿姨，您膝蓋是不是沒放正啊？跪姿太隨意了可不好。」
「阿姨，您這聲音是不是小了點？這樣記不住吧，還是大聲點數更穩妥。」
「對了，您今天是不是沒喝水啊？不如先休息一下，別磕著磕著暈過去。」
一次次的打斷，讓張瑋數過的數字頻頻混亂，每當她疑惑地問起，顏晶晶便裝出一副無比認真的模樣，勸她重新開始。
「張阿姨，您可是廳長啊，這種事怎麼能馬虎呢？既然不記得了，那還是從頭再來吧。」
張瑋咬著牙，眼中帶著懊惱卻又毫無辦法，只能再次跪下重新數：「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
而顏晶晶則悠閒地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看著張瑋的每一個動作，臉上帶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
**「讓你一直跪著數，跪著磕，我看你什麼時候徹底瘋掉！」**她在心中暗笑，滿是惡意與譏諷。
天已經完全黑了，張瑋跪在地上的身影顯得無比疲憊。
房間裡只剩下她低沉的數數聲和偶爾的額頭觸地的輕響。
她的膝蓋早已麻木，額頭也因為不斷的磕頭而泛起紅腫，但她始終沒有停下。
「4553條親媽，磕頭……4554條親媽，磕頭……」她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像是隨時可能斷掉的弦。
終於，在數到最後一條時，她重重磕下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4556條親媽，磕頭……完成了。」張瑋跪直了身子，臉上帶著一抹勉強的疲憊笑容。
她終於數完了照片上的紋路，完成了這一場漫長又屈辱的任務。
坐在板凳上的顏晶晶掩嘴偷笑，內心已經樂開了花。
她輕輕鼓起掌，裝出一副「真心佩服」的模樣：「張阿姨，厲害啊！這麼晚了，您居然還堅持數出來了。那您告訴我，這張臭腳照片上到底有多少條『親媽』啊？您又磕了多少次頭？」
張瑋抬頭看了顏晶晶一眼，略顯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絲自豪。
「這張照片上有4556條紋路，我磕了4556次頭。」她的語氣平靜而認真，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句話里隱藏的荒唐。
顏晶晶聽到這話，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迅速低頭掩飾了一下，隨即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語氣輕快地問：「張阿姨，您剛才說啥？照片上的『親媽』有4556條？您對著照片上的親媽磕了4556次頭？」
張瑋點了點頭，語氣篤定，「對，就是4556條。這張照片的線索很重要，我不能出一點錯。」
顏晶晶聽完這話，內心的得意和嘲諷幾乎要從臉上噴涌而出。
她強忍住笑意，故作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狂笑：「哈哈哈，這蠢女人居然真的沒發現！我早就把那臭腳的紋路和『親媽』劃了等號，她現在倒好，自己跪著叫了一天上的『親媽』，還一臉認真地告訴我這就是線索！」
張瑋完全沒有察覺到顏晶晶的惡意，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那張被她磕頭無數次的照片，眼神中滿是執念和疲憊。
她咬著牙說道：「晶晶，這張線索太重要了，接下來我們要更加仔細。我相信，真相就在這些線索里。」
顏晶晶忍不住在心裡冷笑，「真相？你怕是跪臭腳跪上癮了吧！『親媽』都喊成這樣了，連自己都信了，簡直太搞笑了！」 她擺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張阿姨，您說得對，咱們一定要繼續努力。」
張瑋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顏晶晶，仿佛她真的成了這場「線索追尋」中的指揮者。
她點了點頭，額頭上的紅腫早已麻木，但她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堅定，「是啊，我相信我們不久就可以找出霸凌者。這些線索太重要了，每一個都不容忽視。」
她說話的同時，目光下意識地掃過那張照片，看到那雙臭腳和「親媽」二字的瞬間，心中竟然沒有了最初的反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熟悉感，甚至是幾分順從。
隨著今天長時間的磕頭和「親媽」的呼喊，張瑋發現，她居然已經開始習慣顏晶晶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了。
對方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面前，她卻覺得這情景似乎並不突兀，甚至理所當然。
這種想法讓張瑋的心頭微微一震，但她很快將它壓下。
她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繼續思考線索的進展。
然而，她的內心深處卻有另一個疑問開始冒頭——為什麼那張照片中的臭腳似乎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她回想起最初看到那張照片時，覺得那臭腳不過是個笑話，根本無需在意。
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在想像與這臭腳對抗時，居然需要耗費三成功力才能取勝！
這個念頭讓張瑋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壓低了聲音，對顏晶晶說道：「晶晶，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怎麼啦，張阿姨？」顏晶晶聞言，努力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心裡卻已經嗅到了更多的「樂趣」。
「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瑋眉頭緊鎖，聲音裡帶著幾分困惑，「但是我感覺……照片上的那隻臭腳，似乎越來越……強大了。現在，如果真的讓我對抗它，我可能需要用三成功力才能打敗它。」
「噗……」顏晶晶差點沒笑出聲，連忙低頭假裝掩飾，心裡已經笑得直打滾：「我的天，真有你的啊！三成功力？哈哈，你怕不是想要拿出十成功力跟照片單挑吧！」
她用力眨了眨眼，調整好表情，抬頭故作疑惑地問道：「張阿姨，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會有這種感覺？一張照片而已，怎麼可能變強呢？」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張瑋猶豫了一下，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但我真的感覺到了。晶晶，這說明照片裡的線索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重要！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是是是，張阿姨您說得對！」顏晶晶連連點頭，嘴角的笑意幾乎壓不住了。
她看著張瑋那一臉的認真顏晶晶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瑋，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她刻意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腳朝前伸了伸，鞋尖幾乎要碰到張瑋的額頭。
她的語氣變得輕慢而命令，「張阿姨，今天表現還不錯，不過以後有件事您得注意。」
張瑋抬起頭，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顏晶晶這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感到不適。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顏晶晶卻已經繼續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以後您來找我觀察線索的時候，不能再直接推門而入。您得先敲門，得到我的允許才能進來，明白了嗎？」
這句話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砸在張瑋的心上，語氣里那明顯的命令感讓她一瞬間感到不適與羞辱。
她的下意識反應是反駁，眉頭擰得更緊，抬起頭想要開口。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與顏晶晶的腳對上時，那股反抗的念頭瞬間被壓了下去。
顏晶晶的腳趾微微晃動，鞋子隨意地掉在一旁，露出了那雙布滿污垢的腳。
腳趾間深褐色的污漬和腳掌的老繭龜裂清晰可見，帶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骯髒感。
張瑋看著那雙腳，鼻尖似乎都能嗅到那股熟悉的惡臭。
更糟糕的是，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張照片上的「親媽」二字，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湧來。
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原本在腦海中組織好的話語突然變得無比生硬，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幾度掙扎，但最後只能將所有反駁的念頭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她低聲答道，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勉強的順從。
顏晶晶聽到這聲回答，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微微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假惺惺的溫柔，「那就好，張阿姨，咱們彼此尊重嘛，這樣工作才能更順利，是不是？」
張瑋低下頭，緊緊盯著地面，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手指因為壓抑而微微顫抖著。
她的心裡一陣屈辱和無力，但那張「親媽」照片的影子卻牢牢地壓住了她最後一點反抗的力氣。
顏晶晶看著這一幕，心中冷笑不止，「哈哈，堂堂省級高官，現在居然連反駁我都不敢了。張瑋啊張瑋，你還真是跪臭腳跪出了境界啊！」
張瑋從地上緩緩站起身，膝蓋因為長時間跪地而發麻，一瞬間幾乎要讓她站立不穩。
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試圖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但臉上的疲憊和內心的屈辱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雙手捧著遞到顏晶晶面前，語氣中帶著幾分低沉的感激，「晶晶，今天真的謝謝你。線索很重要，這些是你的辛苦費。」
顏晶晶看了一眼張瑋遞過來的信封，眼神中閃過一抹得意和戲謔。
她並沒有立刻接過，而是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張瑋，輕輕搖了搖頭，「張阿姨，您太客氣了，我怎麼敢收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還跟我這麼見外幹嘛？」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她的目光卻緊緊盯著那個信封，顯然對裡面的錢毫不拒絕。
張瑋聽到這話，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容，手依舊伸著沒有收回，「晶晶，這是你應得的，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不能讓你白費力氣。」
顏晶晶這才故作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接過信封，隨意地往桌上一扔，「那好吧，既然張阿姨這麼堅持，我就收下了。不過，這錢只是個小意思，關鍵是咱們的合作嘛。」
張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顏晶晶的宿舍。
在走回去的路上，張瑋的腳步顯得有些遲緩，手指微微蜷縮著，心中卻是一片沉重。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地面，腦海中迴蕩著剛才顏晶晶高高在上的語氣，和那張照片中「親媽」二字的刺目影像。
「只要能找到霸凌者……只要能保護好韻寒，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默默地告訴自己，仿佛這句話能夠驅散心中那逐漸升騰的陰霾。
而在她看不到的宿舍里，顏晶晶隨手打開信封，看到裡面整齊碼放的鈔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真是夠蠢的，堂堂廳長，居然給我送錢感謝我玩弄她，哈哈，這可真是讓我越玩越有意思了。」清晨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張瑋站在顏晶晶宿舍的門口，抬起手正要推門，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動作。
她腦海中浮現出昨天下午顏晶晶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有那雙散發著惡臭的腳。
她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了一陣窸窣的翻動聲，接著，一個滿含不耐的聲音響起：「誰啊！大早上的，不知道老娘要睡覺嗎？」
張瑋愣了一下，語氣輕柔地回應：「晶晶，是我，我……」
可話音未落，門內的顏晶晶聲音驟然變得尖刻，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毒：「哪來的騷東西！在門口等著，別打擾老娘美夢！」
張瑋聽到這話，瞬間火冒三丈。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身為省級高官的威嚴在胸中翻湧，幾乎要讓她立刻推門而入，狠狠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小丫頭。
可就在這時，她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她想到最近這段時間，顏晶晶確實幫了自己很多，提供了不少「線索」。
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情況不能撕破臉，畢竟她還需要晶晶的幫助。
張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火，默默站在門口，任由寒風一陣陣地扑打在她的身上。
宿舍的走廊空蕩無人，只有張瑋孤零零的身影佇立在那裡。
她抬起手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可門內依舊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她攥緊了手中的包，唇角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憤怒逐漸變成了一種隱忍的平靜。
風越來越冷，張瑋的身子微微發抖，可她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堅毅的雕像。
時間一點點流逝，整整兩小時過去了，宿舍內才傳來一陣慵懶的腳步聲。
門被緩緩打開，顏晶晶穿著一套寬大的睡衣，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看到站在門口的張瑋，她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哎呀，張阿姨，您怎麼站這兒啊？」
張瑋站在門口，望著顏晶晶那張帶著幾分倦意和不耐的臉，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她堂堂省級高官，往日裡都是別人對她小心討好、謙卑相待，可如今，為了所謂的「線索」，卻不得不低聲下氣，向一個小丫頭遞出笑臉。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滿，擠出一抹討好的微笑，語氣里滿是歉意：「晶晶，實在抱歉，打擾你休息了。今天的線索還沒給呢。」
顏晶晶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故意拖長了語調，「張阿姨，您可真是執著啊。就為了這些線索，您大早上就站在我門口吹冷風？要是被人看到，還以為咱們關係多不一般呢。」
張瑋聽著這話，心裡湧起一陣隱隱的不適，但她強迫自己不去計較，依舊保持著那張微笑的面具，「晶晶，你幫了我這麼多，我當然不能耽誤了進度。線索是關鍵，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顏晶晶瞥了一眼張瑋那看似謙卑實則僵硬的微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這張臉可真是看不膩！省級高官啊，現在像條狗一樣對我點頭哈腰，嘖嘖，真是爽！」
她隨手伸進屋裡的桌上翻了翻，故意拖延了幾秒鐘，才慢悠悠地拿出一張照片。
她隨手一扔，照片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最後飄落在張瑋的腳邊。
「諾，線索。」顏晶晶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隨即靠著門框繼續打量張瑋的反應。
顏晶晶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隨手將照片扔到地上，語氣輕慢得仿佛扔的只是毫無價值的廢紙：「諾，線索。」她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眼神滿是興味，仿佛在等待一場荒唐劇目的開始。
張瑋低頭看向地上的照片，目光觸及的瞬間，那熟悉又刺目的畫面猛然映入眼帘——布滿污垢、裂口和老繭的腳掌，紋路依舊清晰，而「親媽」二字更是占據了視覺的中心，鮮明得仿佛在發光。
她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般，立刻跪了下來，雙膝重重觸地。
沒有任何猶豫，張瑋撿起那張臭腳照片，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虔誠。
「1條親媽，磕頭……2條親媽，磕頭……」張瑋低聲念著，額頭一次次碰觸地面，動作熟練得仿佛已經進行了千百次。
顏晶晶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雙手抱胸，靠著門框，悠閒地打量著張瑋，「張阿姨，您還真是……執著啊。」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諷刺。
張瑋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只是專注地盯著手中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磕頭，念著：「3條親媽，磕頭……4條親媽，磕頭……」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動作越來越機械，似乎整個世界都被這張照片和那些紋路占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