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月場故人迷夢,銷金窟仙子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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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三刻,一名身著淡藍羅衫的美貌女子,來到一棟四層高的大宅前。宅門大開,門楣處掛以匾,上書「鳳棲闕」三個大字。

  此乃景東城最大的青樓,位於城中央的大街之上。

  任何一名城中居民都知道,若是晚上,此處必然門庭若市,車水馬龍,更有美女在門前招攬客人,端的是十分熱鬧。

  然而,此刻正是大白天,正值淡市之時,可謂門可羅雀,只有兩名身穿短打服的精壯漢子分立大門兩側,猶如兩尊門神。

  要不是裡面偶有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走過,光看守門的大漢一臉肅殺,還以為是哪間鏢局或者武館。

  在蠻荒毒沼中,玉露根據藤道人留下的那截枯藤占卜推演,找到了藤道人居住的茅寮,搜到了天仙墮的種子,並在屋後發現了培育天仙墮的藥田。

  她一把火將藥田全部燒毀,而種子則收起來作為證物。

  可惜,屋裡沒找到任何關於藤道人背後的那個「大人物」的線索,他的身份依舊是個謎。

  不過,玉露找到了藤道人的接頭人的線索,線索指向的就是景東城中最大的青樓——鳳棲闕。

  寬大的衣袖與裙擺無風自動,綢緞般光滑的長髮在身後搖曳,緊緻的羅衫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婀娜曲線,國色天香的臉蛋讓人一見傾心……清冷的神態讓玉露具備了一種出塵脫俗之感,猶如謫仙。

  然而奇怪的是,如此絕代佳人立於正午大街上,路過的行人卻無一人回頭,即使偶然有人視線掃過,也是迅速移開,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玉露自知外貌出眾,在人流聚集之處容易引起注意,故進入景東城後,她便使用了大隱之術。

  此術能遮掩自身氣機,仿佛化作路邊石子,輕易不會引人矚目。

  當然,若有人進入一丈範圍之內,依然會留意到施術者,但只會將其當作普通人,不會留意外貌衣著等具體特徵。

  再三確定沒找錯地方,玉露便邁開修長的雙腿,款款往鳳棲闕大門走去。

  「等等,姑娘,你來此處作甚?」看到玉露徑直接近將要進門,兩名守門的壯漢不淡定了,立刻上前阻攔。

  「我為何不能來?」玉露平靜地問。

  「姑娘可知這鳳棲闕乃風月之所?」

  「知道。」

  「姑娘可是風塵中人?」

  「並非。」

  「那為何來此?」

  「作客。」

  「女子……作客?!此事過於離奇,從未聽聞女子亦能來青樓作客……」

  「女子便不能作客青樓嗎?青樓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兩名保鏢無語,古怪地對望一眼。

  「既然姑娘執意進內,我等便以賓客之道相待。此處不同別處,即便良家婦女靠近,亦容易瓜田李下,引來閒言碎語。望姑娘好自為之。」

  說罷,兩名保鏢讓開道路。玉露微微點頭致謝,便蓮步輕移,款款而入。

  繞過屏風,穿過前堂,便是一段曲折的長廊。

  長廊兩旁點綴假山奇石,植有蒼鬆勁竹,林間燕雀繞匝,池中錦鯉競逐,恍如一處人間仙境。

  玉露本以為銷金窟內的裝潢應該極盡奢華之能事,不曾想竟然如此優雅別致,心中暗道開了眼界。

  大約是闕中的姑娘們主要在晚上營業,白天大多還在休息,玉露一路上幾乎沒碰到什麼人。很順利地,她來到中堂。

  中堂是一處寬敞的大廳,裝修簡潔淡雅,但細節處又不失精緻。

  大廳分兩層,下層擺著大大小小几十張圓桌,每張圓桌旁都配有數量不等的座椅,全由烏木製成,供賓客休憩品茶。

  盡頭是一道樓梯,通往大廳二層。

  二層是一排排的廂房,窗門處有輕紗遮掩,只能隱隱約約窺見裡面,乃花娘會客之所。

  花娘透過紗窗觀察下面的賓客,若有中意者便派人下去,邀請至廂房一敘。

  雖是白天,大廳內仍有十幾名賓客,或在獨自品茶,或在與其他賓客閒聊。玉露沒有管其他人,選了一處僻靜的邊角位獨坐。

  稍時,茶女上來獻茶。茶湯清冽,有數片花瓣沉浮其中,散發出幽幽清香。玉露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平靜的雙眸閃過一絲訝色。

  不愧是整座景東城最高檔的青樓,光是這一杯花茶,品質便勝高檔茶樓最貴的茶水數倍。

  想也知道,這鳳棲闕中的各項消遣之物,水準必定遠超外頭,花銷想必也令人咋舌。

  玉露放下茶碗,卻發現茶女仍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著她,似有所求。

  「可以了,你退下罷。」玉露開口。

  茶女並未退走,有些為難地小聲提醒:

  「小姐,你以往未曾進過此等場所吧?凡賓客入座,須交納兩百文作為花茶費。」

  玉露愣了一下,隨即摸了一下身上,發現銅錢只剩幾十文,不足以支付茶費。於是她掏出一錠雪花銀,置於托盤中。

  「待會所有費用於此扣除,不足我再補上。」

  茶女頓時眼睛發亮,端著托盤恭恭敬敬退下。

  仙界銀錢無用,玉露從不曾接觸。

  然而她博覽群書,自是知道沒有錢銀在凡間寸步難行。

  故此次下凡,她帶了一批金銀玉石製造的小玩意。

  仙界隨便一塊石頭,在凡間亦是是仙寶,每一件都能賣出天價。

  故此,玉露並不缺錢銀。

  過了一會,一名四五十歲的老鴇帶著幾名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過來。老鴇一臉燦爛的笑容,上來便行了個萬福禮,說道:

  「小姐光臨,有何要求,儘管吩咐。這幾名丫頭皆溫柔體貼,吹拉彈唱無一不精,定然能讓小姐盡興。若小姐有中意的姑娘,妾身亦可安排到廂房一敘。」

  估計是那錠雪花銀起了效果,才讓老鴇如此熱情。玉露也不急著點名,反問道:

  「我乃女流之身,你不問我為何來此?」

  「小姐不說,我亦能猜到幾分。」老鴇擺出一副「我懂你」的笑容,「雖說鳳棲闕主要接待男貴人,但也偶有大戶人家女子對此地好奇,喬裝打扮成男性進來一探究竟。妾身便曾經接待過幾位公主郡主等。小姐出手闊綽,想必也是出身自哪處大戶人家的千金吧。」

  玉露本來還想著如何解釋,結果對方連理由都已經給她找好。

  她也懶得編了,於是解除了大隱之術。

  那副天人之姿在眾人視野中逐漸分明,整個大廳都仿佛變得亮堂了起來。

  大廳里的人紛紛側目,然後被驚呆,連怎麼呼吸都一時忘記了。

  「小女子家道中落,乃是為應聘花魁而來。」玉露淡然說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在場的所有人前一刻還沉浸在天仙的魅力中無法自拔,下一秒全都被震驚,齊齊起鬨!

  ……

  一處廂房內,玉露端坐在正中央,面色沉靜。

  老鴇坐在她對面,兩名麗人分立兩側。

  這兩人容貌昳麗,氣質上佳,一看便知不是尋常女子。

  她們好奇地打量著天仙般的玉露,眼神中夾雜著幾分讚嘆,幾分艷羨,還有一分嫉妒。

  「請問小姐如何稱呼?來自何處?」老鴇發話,打破了略顯凝重的氣氛。

  「姓阮,名冷蕊。」玉露淡然回答,「家父乃鄰國行商,與我多年未見,不足道也。家母業已登仙,小女子無依無靠,唯有投奔此處。」

  在蠻荒毒沼自報名號吃了藤道人的虧後,玉露體會到在凡間隱藏身份十分必要,故為自己取了假名。

  為了打入鳳棲闕,又臨時編造了一個身世。

  雖然說得不甚詳細,倒也滴水不漏,老鴇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破綻,便笑道:

  「因家道中落來此謀生,不願透露底細而選擇隱瞞的富家千金並不少見,妾身也就不過問了。倒是這名字……冷蕊者,梅也,又名百花魁,第一香。看來,姑娘對花魁之位志在必得啊。」

  玉露敏銳地注意到,之前老鴇一直稱自己是『小姐』,剛才卻不著痕跡地換稱『姑娘』,是在暗示雙方地位已經發生改變。

  就在這一刻,玉露已從來此光顧的尊貴賓客淪為賣身至此的風塵女子,而老鴇則從客客氣氣的迎賓之人上升為掌控花娘命運的青樓管事。

  果然,緊接著老鴇笑容收斂,略微提高了聲調:

  「不過,與外行人的刻板印象不同,花魁最注重的不是外貌,而是才情。若只有皮囊好看,內里卻平凡庸俗,此等女子或許能成為紅牌名妓,卻絕不可能成為花魁。妾身承認姑娘的美貌世所罕見,不說天仙下凡也差不多了。但若無真才實學,怕是滿足不了那群文人雅士,才子騷客,也無法讓那群達官貴人王室子弟自慚形穢,爭相追逐。」

  玉露明白,老鴇打算考核自己的學識才藝。果然,老鴇指了指身旁的兩名麗人:

  「她倆是鳳棲闕的『花吟』,才情僅在『花魁』之下,用科舉才子作比喻,就仿佛榜眼,探花般的存在。接下來由她倆給你出題,若你通過她倆這關,便算你及格,最少也能當個花女,能混個賣藝不賣身的地位。當然,若你才情絕艷,能讓她倆自愧不如,才有資格問鼎花魁。」

  「明白了。」玉露點頭,「請兩位出題。」

  兩名花吟對望一眼。身著翠裙的麗人率先開口:

  「妾身姓湘,名小翠,斗膽先出題了。我等青樓女子,亦分三六九等。除頂層的花魁花吟外,自上而下還有花芙、花顏、花女。花女之下,便是世俗人眼中的娼妓,既賣藝亦賣身。自花女之上,可賣藝不賣身。欲躋身花女之上,琴棋書畫乃是基本。現請姐妹繪製丹青一幅,題詩一首。各色顏料,筆墨紙硯皆已備齊案上,請隨意自取。」

  玉露點點頭,便從椅上起身,不疾不徐走至畫案前。

  她作為仙家閨秀,自幼便修習琴棋書畫,區區一幅丹青和一首詩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然而事出突然,一時間她也無甚靈感。

  纖纖玉指快要摸到羊毫筆桿時便緩緩停下思忖,不再動作。

  過了片刻,老鴇三人面面相覷。

  正當湘小翠欲開口催促時,門外傳來三聲叩響。

  然後,木門緩緩推開,一名髮髻上插著兩根銀簪,身著淡紫色長衫,長得花容月貌的美艷女子裊裊娜娜地走了進來,身後跟隨著一名皮膚白皙,相貌俊朗的龜奴。

  兩名花吟原本容貌不俗,然而在這名紫衫女子面前,竟有些黯然失色。

  「哎呀,荼兒,你怎麼來了?」老鴇從座位上站起,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兩名花吟也是笑容滿面,齊齊點頭致意。

  「聽說有新人想要與妾身競逐花魁之位,作為現任花魁,當然要來長長見識了。」

  紫衫女子笑盈盈地來到玉露跟前,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打趣道:

  「喲,好漂亮的尤物,可堪稱之為絕色,即使有人說妹妹你是仙子下凡,妾身也毫不懷疑。一進來便想當花魁,有志氣,姐姐欣賞你。妾身姓羅,單名一個荼字,若你考核通過,咱倆便是姐妹了。」

  玉露點點頭,正要回話,玉璇穴內卻突然一陣跳動。

  她心有靈犀地望向花魁羅荼身後,盯住了進門後便在角落低頭站立的那名龜奴。

  剎那間,玉露心中大為震驚,不禁一陣恍惚,腦海中湧出了某個故人的記憶……

  「金風哥哥,你要去哪?以後不陪玉露練劍了嗎?」

  「哥哥要去下凡歷劫了。等哥哥回來,便和玉露一樣是太乙金仙,到時給你講講哥哥在凡間斬妖除魔的威風事跡,順帶傳你兩招太乙金仙才能用出的劍式。哥哥不在的時候,你可不要偷懶哦?」

  「哥哥不去不行嗎?你現在傳我劍式也行啊,我已經是太乙金仙了,現在就能學會。哥哥你不要走嘛!」

  「呃,哈哈哈……就算哥哥想教,也使不出啊。玉露可是天生仙體,哥哥再不努力,就要被甩開咯。聽話,等哥哥回來,咱們一起到明鏡湖深處炸魚,報上次那條大鲶仙的一箭之仇。我就不信兩個太乙金仙還收拾不了它。」

  「既然哥哥已經決定了……那,一定要回來找玉露哦!我們一起去找大鲶仙報仇!」

  「嗯,一言為定。」

  ……

  「……冷蕊……冷蕊?……阮冷蕊!」

  玉露一驚,從過往的思緒中掙脫,才發現其他人都在盯著自己。

  「妹妹,你怎麼盯著他看?」羅荼瞟了一眼門邊的龜奴,「你倆認識?」

  「金風……哥哥?」玉露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龜奴依舊埋首站立,一言不發,仿佛沒有聽到。

  「你是金風哥哥嗎?」玉露不死心,再次試圖確認。

  「竹芽,她在喚你呢,你認識她嗎?」羅荼饒有興趣地開口詢問。

  被稱作竹芽的龜奴依舊低著頭,偷偷瞥了玉露一眼,然後視線馬上下移:

  「我不是你口中那位什麼金風哥哥,小姐你認錯人了。」

  玉露定定地望著他。大概十數息後,她緩緩別過頭去:

  「……是嗎,抱歉,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繼續考核吧,羅荼姐姐是否要在此旁觀?」

  「當然。妹妹此等仙品氣質,沒有絕艷才情可不能具備。姐姐我當然要好好品鑑一番了。」花魁瞥了身後的龜奴一眼,「竹芽,你也一同旁觀吧。」

  「……是。」竹芽低聲答道,頭顱始終未曾抬起。

  於是,羅荼便在老鴇身旁坐下。玉露再次看了看角落裡埋首直立的龜奴竹芽,便轉過身來,拈起羊毫。

  她已確定,這個所謂的龜奴竹芽,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在百年前便下凡歷劫,至今不曾回歸仙界的天仙——金風。

  雖然他不願相認,但那熟悉的感覺絕不會錯。

  不知怎的,自從竹芽進入這廂房,玉露體內的陰火便逐漸升騰,玉璇穴燥熱難當,似對竹芽有所感應。玉露雖然表面平靜,內心卻是忐忑不安。

  「怎會如此,難道金風哥哥亦是玉璇穴須經歷的七七四十九劫之一?……我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有兄妹之情,怎可行男女之事……」

  玉露心如鹿撞,穴中春水開始絲絲縷縷地積聚。

  她表面不動聲色,以微不可見的幅度稍提美臀,夾緊雙股,將春水牢牢鎖在穴內,不曾泄出半點,同時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不,不能再想了……金風待我如兄長,我怎能對兄長產生非分之想……集中精神,先應付眼前的考核。金風哥哥……他到底遭遇了何種變故,竟淪落至此?待機會合適,定然要問個明白。」

  雜念逐漸摒除,陰火緩緩冷卻。待心境平復,玉露以羊毫點墨,開始在宣紙上揮灑。

  「這是……」旁觀的老鴇和兩名花吟眼睛逐漸瞪大。

  玉露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名麗人背對眾生,立於山之絕巔,眺望遠方雲海的形象。

  麗人背影婀娜,衣帶飄曳,山勢崢嶸險峻,剛勁古拙,一柔一剛互相襯托,竟有種說不出的仙家韻味。

  接著,玉露用淡墨層層暈染,讓延綿至天邊的遼闊雲海更顯厚重。

  雲海之上是大片的留白,玉露增添了幾座絕峰破開雲海插入天際,又點上一行征雁翱翔其間,以反襯天穹之空曠。

  至於女子腳下的山巔,玉露又用淡墨畫了幾株野菊,使原本厚重凝實的石山增添了一絲盎然生機。

  整幅畫只有黑白二色,但整體構圖之玄妙,細節變化之豐富,讓人絲毫不覺單調,甚至覺得哪怕增添任何一點雜色,都是對此畫韻味的褻瀆。

  末了,玉露正要提筆寫詩,卻見羅荼喚竹芽來到自己身側,帶著親昵的笑意低聲說著什麼。

  竹芽躬身傾聽,神態恭謹,哪還有玉露記憶中金風的那份親切瀟灑,自信飛揚。

  羅荼目光微微瞥向玉露這邊,顯然知道玉露在注意自己,甚至笑容又增添了幾分。

  玉露心中莫名一痛,收斂的思緒又一次紛亂起來。深呼吸幾口,她強行壓下雜念,揮筆疾書,寫下一首五言絕句:

  孑然臨岳頂。

  道使滿身傷。

  舊雁何時至。

  昔花幾度黃。

  書畢,老鴇與幾名花娘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點評此畫。

  「構圖壯絕與空靈兼具,筆觸古拙與細膩皆備,意境高遠與柔美並存,怎一個絕字了得。」老鴇讚嘆道。

  「這畫以天際為界,下半雲海厚重卻不失縹緲,上半天穹空曠卻不失點綴,似有道家陰陽互生共濟之妙。」湘小翠連連點頭。

  「這詩也是如此,前半寫出畫中人孑然一身,攀臨絕峰的孤獨與疲憊,後半一轉相思之苦,借鴻雁傳書、黃花追思之典故訴說畫中女子的柔情一面。」另一名身著粉色長裙的花吟也微微頷首,「前半為後半作鋪墊,後半更襯托出前半的孤單寂寥。前半寫畫,後半訴情,妙啊。只是,只是……」

  「只是,無論是畫還是前兩句詩,都帶著一種仙家道韻。但後兩句詩卻一轉兒女情長,意境上落了下乘。可惜,可惜。」羅荼搖了搖頭,看向玉露,笑容中似有深意,「妹妹後面似是心神渙散,故有失水準。」

  「……姐姐說得不錯,剛才被外物亂了神思。可惜了此畫。」玉露微微搖頭。

  「妹妹謙虛了。亂了心神詩作還有此等水準,要是正常發揮又該是何等仙品。」羅荼笑著看向老鴇和兩名花吟,「這書畫兩關,竊以為及格無疑了。兩位姐妹怎麼看?」

  「姐姐沒有意見,我等又怎會有異議。」兩名花吟搖搖頭。

  「既然書畫考核完畢,接下來便考核棋藝。」老鴇看向玉露,「是否需要稍作休憩?」

  「不必,繼續吧。」玉露搖搖頭。

  婢女取來棋盤和棋子,置於茶几之上。正當粉衣花吟準備坐下對弈時,羅荼開口:

  「妾身近期鑽研了幾本棋譜,有些技癢。這次就由妾身與新來的妹妹對弈,如何?」

  「有幸能見識到姐姐的棋藝,妹妹求之不得。」粉衣花吟乾脆地讓開了座位。

  「請賜教。」玉露點點頭,表示無異議。

  於是,羅荼和玉露對坐在棋盤兩側,而其他人則在旁觀看。

  「妹妹是客,黑子就讓你了。」羅荼笑道。

  「冷蕊妹妹小心了,羅荼姐姐的棋藝在鳳棲闕中未曾遇到對手,就連當今南沼國的棋聖也和姐姐互有勝負。」湘小翠提醒道。

  玉露點點頭,舉手拈起黑子,置於天元。

  這一著看得眾人愣住。羅荼笑著提醒:「妹妹,你以前下過圍棋嗎?」

  「經常與家人切磋。」玉露面不改色。

  「那你家人是否告知過,所謂金角銀邊草肚皮,第一步落子天元,與讓子一般無二?」

  「嗯。」玉露點頭,「執黑本就有先手之利,我讓一子,反倒正好。」

  羅荼笑容微微僵硬,眼中閃過一絲慍色,緊接著便說道:

  「既然妹妹執意如此,便不要怪姐姐全力以赴了。」

  接下來的棋局和正常發展差不多,雙方占好邊角,然後圍繞腹地互相切斷爭奪。

  一開始雙方廝殺得難解難分,看不出孰優孰劣。

  然而隨著紅日西移,白棋頹勢越發凸顯。

  在場幾人都不難看出,羅荼輸掉只是時間問題。

  「竹芽,來幫我脫掉鞋子。」

  羅荼突然說道,抬起一條腿,對竹芽勾了勾腳尖。她又轉過臉,笑著問玉露:

  「姐姐我坐得太久,腳有些累了,脫鞋放鬆一下不介意吧?」

  「……請便。」玉露神情淡然。

  竹芽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單膝跪下,一手輕抬羅荼的小腿肚子,一手將那紅色的繡花鞋小心翼翼地取下。

  羅荼咯咯地嬌笑起來,伸出玉趾,勾起他的下巴:

  「你手法生疏了啊,弄得姐姐我好癢,看姐姐今晚怎麼懲罰你。」

  看著羅荼肆意與竹芽調情,玉露強迫自己保持表面上的淡漠,心裡卻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她印象中的金風哥哥從來都是瀟灑自信的,如今卻如同剛出生的雛犬般任人玩弄,毫無抵抗,簡直讓她無法直視。

  然而,眼前這逆來順受,任人調戲的竹芽,也讓玉露心底某處被觸動。

  她不由自主想到金風與自身歷劫之事相關,體內陰火頓時猛然躥起,玉璇穴深處越發燥熱。

  而且,羅荼越是當著玉露的面調戲勾引竹芽,玉露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玉璇穴便越發瘙癢難耐,春水恣肆。

  「不,不行,棋路漸亂……必須打住,摒棄雜念,否則前功盡棄!」

  玉露艱難地從各種旖念中抽身,不著痕跡地慢慢聳起美臀,更加用力地緊夾雙股,使勁將玉璇穴中越發泛濫的春水鎖住。

  光潔的背脊滲出幾滴冷汗,幸好有長發遮擋,無人注意到。

  她明白,羅荼看出自己對竹芽十分在意,便故意在她面前各種挑逗,擾亂她的心境。

  若是任由羅荼胡來,自己輸掉棋局事小,萬一忍耐不住,玉璇穴在眾人面前一瀉千里,她這個仙子勢必顏面盡失,道心破碎。

  深深呼吸兩口,借涼氣稍微冷卻頭腦,玉露看向老鴇:

  「棋局過於耗時,大家已十分疲憊。不如我現奏一曲作為提神之用,順帶考核琴藝,如何?」

  大家頓時精神一振,羅荼也饒有興趣地表示想見識一下。

  於是,老鴇吩咐婢女取來古琴。

  玉露將古琴置於雙膝之上,稍微調試了一下,便開始撫琴。

  一股清新雅致的琴音仿佛流水般瀉出,在廂房內盤旋縈繞,起伏蕩漾。

  眾人昏昏欲睡的頭腦仿佛泡進一泓清冽的水潭中,躁動的心神逐漸平靜,疲憊的精力在緩慢恢復。

  「我怎麼感覺肩膀不酸痛了,人也仿佛年輕了幾歲,渾身都有勁。」老鴇驚訝,「仙樂,這真是仙樂啊。」

  確實是仙樂。

  玉露演奏的樂曲名為《梅花三弄》,由簫曲改編而成。

  玉露的母親玉妃上仙在改編時糅合了一部分仙家樂理,讓梅花三弄的前中後三部分分別產生不同的效用。

  前段旋律清新流暢,能安神靜心,降火化燥。

  凡人即使暴跳如雷,聽到此段琴曲,亦會瞬間清醒,安然靜坐。

  隨著心境逐漸平復,陰火慢慢下沉,玉露也悄然壓下了玉璇穴內的躁動。

  接著,她曲風一變,同樣的旋律響起,卻變得跌宕起伏,節奏急促。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呼吸變快,心跳加速。

  旁觀的老鴇和兩名花吟心中隱隱產生一股戰意,開始幻想與玉露對弈的是自己,兩人在棋盤上盡情廝殺,不死不休。

  然而,真正在對弈的羅荼卻沒那麼輕鬆。

  她感覺對方的琴音隱隱透發出一股針對她的殺氣,逼得她手腳產生了一絲僵硬,連思考都仿佛遲緩了起來。

  她第一次收起笑容,暗暗咬牙與琴音中的殺氣對抗,腦門竟然滲出幾滴冷汗。

  這時,一直不曾開口的竹芽突然開口道:

  「這琴音太過激烈,恐會影響對弈。請冷蕊姑娘放鬆些。」

  玉露一愣,琴音微微一頓,接著換回一開始的清新曲風。她壓抑著心中的失落,輕輕點了點頭:

  「知道了,我會注意。」

  沒了琴音壓制,羅荼這才緩過氣來。她一腳踢在半跪著的竹芽身上,將他踢出數尺遠,斥道:

  「區區龜奴,誰允許你說話了?!閉嘴!給我滾一邊!」

  竹芽痛苦地揉著小腹站起,低著頭走到角落。羅荼這才消了氣,恢復了笑容:

  「管教不善,讓妹妹見笑了。我們繼續吧。」

  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金風哥哥如今成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窩囊龜奴,玉露心中隱隱作痛。她合上眼睛,數息後再次睜開:

  「好。」

  太陽徹底落下,鳳棲闕內華燈初上,二人的對弈也分出了結果。整地後算得羅荼所執白棋輸十三子,可謂大敗。

  「服了,服了。」羅荼雖然臉上依舊維持著笑容,但眼中卻毫無笑意,「妹妹有如此棋力,姐姐敗得心服口服。南沼國棋聖曾對我說過,他一生對弈數千局,隱隱覺得開局天元才是最優解,然而其後種種變化之繁複,非人力所能窮盡,故未敢深究。今日妾身得見以天元開局者使出仙家手段,妾身使盡渾身解數仍未能取勝,感覺猶如與天爭子。不止鳳棲闕,妹妹恐怕放眼整個南沼國也難有對手。」

  「而且冷蕊妹妹琴藝了得,我看這考核毫無疑問應該及格了。」湘小翠興奮地補充。

  老鴇點點頭,笑著來到玉露跟前,親切地挽起她的手:

  「恭喜賀喜,你正式成為鳳棲闕的花娘。我這就挑個良辰吉日給你掛牌,一定要搞得風風光光,讓全景東城都知道咱這兒出了個天仙般的美人兒!」

  ……

  老鴇為玉露安排好房間,又派了一名保鏢在門外守護。

  鳳棲闕共四層,花榜上排名越前的花娘,房間樓層亦越高。

  玉露雖然還未參與品花,未在花榜上排名,老鴇卻給她安排了四樓的房間,顯然已經默認她必成最高一檔。

  當然,羅荼身為現任花魁,房間亦在四樓。

  老鴇故意將玉露房間安排在羅荼的對角方位,中間隔著天井,讓倆人出入互不碰頭,避免一些無謂的摩擦。

  玉露明白,老鴇在門外安排保鏢,看似保護,實則監視。

  畢竟以玉露剛才的表現,當選花魁是遲早的事,老鴇可不能讓送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況且,老鴇這等人精怎會看不出玉露與羅荼之間芥蒂頗深,安排保鏢亦有阻攔任一方上門滋事的用意。

  不過,區區凡人保鏢怎可能擋住仙人。用了一些小手段,玉露便瞞過保鏢,輕易離開了房間。

  神識一掃,玉露便尋到竹芽此刻所在。不消片刻,她便出現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庭院角落,來到竹芽身後。

  竹芽身著龜奴統一款色的灰白長衫,站在圍牆之前,正仰望天上星漢。感覺到背後來人,他並未回頭,而是長嘆一口氣,輕聲說道:

  「你來了。」

  「我來了。」玉露亦輕聲道。

  「你不該來的。」

  「但我已經來了。」

  「此處不是你應留之地。」

  「也不是你應留之地。」

  沉默。

  良久,竹芽緩緩轉身。自玉露在鳳棲闕遇到他後,這是他第一次抬頭與自己對視。

  在玉露的記憶中,在他還是自己的金風哥哥之時,眼中盡皆灑脫自信,話語滿是風趣親切。

  然而面前的竹芽雖然還是那副面孔,眼中卻銳氣全失,帶著仙人不該有的滄桑,背脊也不似少時那般挺直。

  「我知你定會尋我,故在此等候。」竹芽打破沉默,聲音低沉。

  「……金風哥哥,你身上到底發生何種變故?為何淪落於風塵之地?」玉露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直縈繞在心中的疑問。

  竹芽聞言,輕嘆一聲:

  「往事如煙,不堪回首。若你仍當我是兄長,便聽我一言,當作從未與我相遇,儘快離去罷。」

  「你明明在此,我怎能無視?!」玉露略微焦急,上前一步,「若金風哥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定然不會離去。令尊令堂掛念你已超百載,你為何不返回天界,共聚天倫?」

  竹芽嘴唇微動,似有無數話語傾訴,但最終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我已無救,何必回頭。此地水深,即使你貴為太乙金仙,稍有不慎亦會淪陷。最好速速離去,再不過問此地之事。你我就此別過,不復相見。」

  「百載才得以重逢,我定然不會棄你而去。若任你沉淪,我縱為太乙金仙又有何用!」

  玉露神色凝重,捏了個劍訣,手中青光一閃,變出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她擺出起手式,眼神決然:

  「金風哥哥,出手吧!讓我見識你這百年來劍術進展如何!若玉露僥倖取勝,請哥哥隨我共返仙界!」

  看著面前的麗人手執仙劍,衣袂飄飄,一頭青絲無風自動,兩點明眸猶如寒星,竹芽苦笑,搖了搖頭:

  「劍術……我早已荒廢,看此架勢,便知不是你對手。玉露,你……長大了啊。」

  玉露一愣,白皙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兩抹紅暈。

  記憶中的哥哥如今說自己長大了,她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二人都已不是當初的懵懂孩童。

  孤男寡女於青樓庭院深處幽會,氣氛屬實有些曖昧。

  意識到這點,下體的陰火又開始漸漸升騰。玉露暗道不好,連忙凝神靜氣,收斂心神,將陰火緩緩壓下。

  「竹芽!竹芽你是否在此?」

  不遠處傳來丫頭呼喚的聲音。玉露與竹芽一愣,皆略顯尷尬。竹芽快步走出角落,循聲尋找呼喚之人:

  「我在。喚我何事?」

  玉露知道若自己一同現身,恐有瓜田李下之嫌。

  她對凡人的流言蜚語並不在意,但考慮金風亦會被累及,便收起仙劍,繼續藏於假山之後,靜聽外面的對話:

  「哎呀,可算找著你了,小姐怎知你在此的……小姐有急事喚你,命我來此附近尋找。你速速前去,不可耽擱。」

  「我這就去。」

  隨著二人腳步漸遠,玉露從假山後轉出。見到竹芽後,她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消減,反倒增多了。

  「既然金風哥哥不說,我便自己弄清。難得尋到,怎可輕易放棄……他說此地水深,連太乙金仙稍有不慎也會淪陷,難不成與仙界的那個大人物有關?若是如此,我更不能作壁上觀……」

  ……

  一刻鐘後,玉露潛行到花魁所在的房間之外。

  雖隔著窗戶磚牆,但對仙人的神識來說,此等阻隔與薄紙無異。

  她用神識一掃,房內情況便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羅荼和竹芽此刻皆在房內。

  羅荼身披紗衣,內里不著寸縷,正坐在榻上,斜靠榻邊,張開一雙玉腿,居高臨下看著下方的竹芽。

  竹芽正跪在地上,面朝羅荼的下陰,伸出簧舌不住地舔弄。

  玉露一驚,神識立刻退回,心臟如同擂鼓般急促劇烈,體內陰火更是猛然躥高,燒灼臟腑。過了半晌,她咬咬牙,重新放出神識,探進房內。

  「竹芽,你手上的功夫雖然退步,這嘴上的功夫卻長進了不少。」羅荼面如桃花,居高臨下的目光中帶著絲絲媚意。

  竹芽沒有回答,繼續舔弄著。穴內淫液橫流,與舌根廝磨,發出延綿不斷的淫穢之音。

  「但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那小賤人還有著那麼丁點意思,不然不會出言提醒。你是怕我一怒之下對那小賤人出手,對不對?」

  羅荼突然目露凶光,一手抓住竹芽的頭髮,狠狠地往自己下陰摁入。竹芽口鼻被迫與她下陰緊貼,白皙的臉逐漸憋得通紅。

  「好了,前戲做足,該演正戲了。」

  羅荼一把推開他,從榻上站起。她摸了一把淫穴,把沾滿淫液的手指伸進口中吮吸,隨即露出滿意的笑容,便向倒在地上的竹芽揚了揚下巴:

  「你躺下,今晚我要在上面。」

  竹芽不做聲,自覺地站起,開始褪去衣服。待他衣物褪盡,正在房外窺探的玉露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竹芽身段挺拔,體格勻稱,肌肉曲線起伏卻並不誇張,可謂強健與秀氣並存。

  然而白皙的體表上,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鞭痕和綁痕,簡直觸目驚心。

  難以想像,羅荼以前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竟然讓真仙之體也被摧殘至此。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麼。

  讓玉露最震驚的,是竹芽的陽根上浮現出一種神秘符籙。

  符籙散發著妖冶的紅光,仿佛鐵絲網般裹住陽根。

  陽根因剛才的調情已然勃起,卻因符籙的束縛而青筋浮凸,龜頭腫脹。

  一直面無表情的竹芽第一次出現了痛苦的神情,牙縫間不由自主地漏出一兩聲壓抑的悶哼。

  很明顯,膨脹的陽根被束縛讓他十分難受。

  「縛陽咒……金風哥哥,已經成了男體爐鼎?!」玉露震驚之餘,內心不禁絞痛。

  「縛陽咒」是女邪修的常用手段之一。

  凡中此咒之男子,元陽是否泄出不看他自己,全看施咒之人。

  若中咒者臨近絕顛,卻得不到施咒者的允許,元陽便會在體內淤堵,讓其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除此之外,更有種種妙用,不能盡說。

  然而,玉露已無心細細思索縛陽咒之事。她此刻恍然大悟,對竹芽之前的種種反常盡皆釋疑。

  怪不得金風甘願淪落在風塵之所,不願對自己和盤托出個中因由,且拒絕返回仙界。

  他已淪為爐鼎,身不由己,自然脫身不得。

  堂堂男仙竟被凡間邪修下了縛陽咒,淪為男體爐鼎,此等羞辱,又讓他如何說得出口?

  即使返回仙界,他又如何面對雙親,面對眾仙?

  話說回來,這縛陽咒是誰給他下的?是羅荼嗎?她難道是一名邪修?

  很快,玉露的懷疑得到了印證。

  只見羅荼手捏法訣,指向竹芽。

  竹芽體表浮現一層淡淡的紅光,將他整個人禁錮在榻上,動彈不得。

  這雖然是最普通的定身咒,但足以證明羅荼並非凡人。

  「上次這樣禁錮你,還是最後一次調教的時候吧,真懷念啊。」羅荼咯咯嬌笑,「今天之所以故技重施,是懲罰你舊情復熾,擅自出言提醒。給我好好躺著,我要你記住這份痛楚,這就是你犯錯的懲罰。」

  她爬到竹芽身上,用軟糯的舌頭舔舐著因縛陽咒而被勒成糖葫蘆般一截截的陽根。

  陽根受到刺激,越發的膨脹,縛陽咒的紋路深深嵌進肉內,讓陽根上突出的部分開始因氣血不暢而變成青紫。

  竹芽痛苦得緊咬牙齒,滿頭冷汗,身體微微顫抖,陽根上的血管條條綻出。

  看到竹芽痛苦不堪的面容,羅荼越發興奮。

  她跪坐在竹芽胯上,將淫穴對準陽根,狠狠地坐了下去。

  竹芽終於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起來,臉部因疼痛而扭曲漲紅。

  接著,羅荼肆無忌憚地搖動肥臀,不斷地在陽根上套弄。

  竹芽痛得低聲嘶吼,全身汗水爆豆般冒出,手指死死抓住榻上鋪的羊毛毯不住顫抖,那悽慘的模樣簡直生不如死。

  但是他被定身咒禁錮全身,偏偏擺脫不得。

  玉露看得內心滴血,再也顧不得其他,手捏劍訣一揮。砰的一聲,木門碎裂,玉露闖入房間,手中仙劍直指羅荼:

  「住手!妖女!解開他的禁錮,不然我一劍將你誅殺!」

  「哎喲,好妹妹,原來你亦在此啊?」羅荼卻不惱怒,甚至不曾停下身下之事,反倒咯咯嬌笑起來,「不如與姐姐我一同享用這男寵,讓姐姐看看妹妹的床上本事?你如今已為風塵女子,總得懂一些房中之術,不如讓姐姐給你上一課,如何?」

  「閉嘴!」玉露不和她廢話,舉劍便刺。

  面臨迅速逼近的劍尖,羅荼卻依舊坐在竹芽身上,不閃不避。

  剎那間,玉露覺得不妥,心中生出一股危機感,隨即手臂莫名一緊,劍尖停在羅荼背後不到半寸距離。

  她回首一看,赫然發現身後竟有一根朱紅色的繩索從衣櫃中躥了出來,纏在自己臂膀之上。

  「縛仙索?!」玉露瞳孔收縮。

  這是一種以秘法煉製的法寶,能以法訣催動,自動纏在目標身上並將其緊縛。被縛之人法力無法透體而出,亦無法掙脫。

  玉露終於明白,為何玉芽會說此處水深,即使太乙金仙不慎亦會淪陷。

  有縛仙索這等法寶,連她也得忌憚幾分,更別說金風只是一名真仙,比她低了一個境界,折戟於此地並不奇怪。

  玉露大驚,立刻回劍,要將縛仙索切斷。

  正當她回首之時,榻下忽地射出數根縛仙索,將玉露頸項及雙腳纏住。

  玉露頓覺全身仙力運行塞滯,任她如何用力亦不能掙脫。

  掙扎之時,又從房間各個角落中射出七八道縛仙索,將她全身上下纏繞緊縛。最終,玉露全身被十數道縛仙索困住,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果然上鉤了啊,好妹妹。白日見你與竹芽眉來眼去,我便有所防備。竹芽可是真仙,我亦不敢低估妹妹,故此家底盡出。」

  羅荼從竹芽身上站起,走到玉露跟前,揮手打掉了長劍。她用指甲挑起玉露的下巴,笑著細細端詳。

  「嗯,不錯,仙女般的美人兒,被縛時別有一番風味。姐姐我若是男人,一定會被妹妹迷得神魂顛倒,恐怕立刻便忍不住提槍上馬,大快朵頤。」

  玉露櫻唇緊抿,心中暗嘆。

  若是正常情況下,縛仙索並不難防備,揮劍一掃便可抵禦,再不濟亦能遁走。

  然而關心則亂,剛才她的注意力被羅荼完全吸引,完全沒留意身後死角。

  她空有一身太乙金仙修為,此刻仙力卻被壓制在體內,無法用出任何仙術。

  「你不要對她動手,求求你!」竹芽在床上急忙喊道,神色焦急。自從在鳳棲闕見到他,這是他第一次在玉露面前產生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你可是心疼前任?放心,我不會加害於她。」羅荼瞥了竹芽一眼,接著撫摸著玉露的臉,眼中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我要將她獻給極樂侯,讓她成為那位大人的爐鼎,每日過得生不如死。」

  聽到「極樂侯」三個字,竹芽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他急忙喊道:「她不是我前任,我待她如同親妹,從未有非分之想!你對我不滿,儘管懲罰於我,我只求你放她離去!」

  「你當她是親妹?當真?」羅荼回首看向竹芽。

  「當真!我倆自小相識,宛如兄妹,從未談婚論嫁!」竹芽急忙解釋。

  「他所說的可是實話?」羅荼又看向玉露。

  玉露看向竹芽。

  剛剛雖然用神識探查過,但當那具挺拔強健的男體橫陳眼前,那條高高昂起的陽根映入眼帘,她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浮現一抹紅暈,下體升起一股暖意。

  不過,看到竹芽焦急的眼神,她亦無心胡思亂想,隨即點頭:

  「不錯。他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倆一直以兄妹相稱,並無男女之情。」

  羅荼眼睛轉了幾下,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若要我放過她,亦可。不過,竹芽你須辦一件事。」

  「無論何事,我都答應!」竹芽鬆了口氣,「望小姐定要遵守承諾,放她離去。」

  「那是自然,妾身身為鳳棲闕花魁,定當一諾千金。」

  羅荼手捏法訣,向竹芽一指。定身咒解除,讓竹芽能自主行動。接著,羅荼嘴角一勾:

  「只要你和妹妹來上一發,我便不予追究她行刺之事,任她離去。」

  竹芽與玉露皆愣住。

  「怎可如此!此舉有悖倫常,我怎可從之!」竹芽愕然,繼而大叫。

  玉露雖不作聲,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自己和竹芽交合的各種旖旎畫面。

  會陰處頓時慾火熾盛,玉璇穴內更是燥熱難當,開始分泌出絲絲縷縷的春水。

  她內心羞愧,暗罵自己道心不堅,竟只聽到妖女一言便如此動搖。

  「怎會不可?」羅荼見玉露沉默,故意調侃,「你看妹妹默不作聲,似是十分期待呢。」

  「我敬他如同兄長,怎可行不倫之事!」玉露忍不住出聲反駁,也是在說給自己聽,「若你要為難兄長,我寧死不從!」

  「話可別說那麼死。」羅荼笑道,「這樣吧,我也給妹妹你一個機會。若你肯從他,姐姐便解除竹芽的縛陽咒,任他離去。如何?」

  玉露再次一愣。

  她深知羅荼這等邪修不可信,所言不過是為了逗樂,毀約僅在一念之間。

  然而,羅荼不知自己身懷仙器。

  玉璇穴妙用之一,便是驅邪解咒。

  若竹芽與自己交合,玉璇穴便可將陽根上所附法力吸出,使縛陽咒解除。

  屆時,竹芽將再無束縛。

  眼前這羅荼應該只有無論遁走還是一戰,總歸有些許機會。

  俏臉逐漸通紅,心跳逐漸急促。玉露深呼吸幾口,暗下決心,然後緩緩抬頭,看向竹芽:

  「哥哥,你……來吧,我不會怪你。」

  「我怎可輕薄於你!」竹芽痛苦地搖頭。

  「若為了哥哥,即使被輕薄,也絕無半句怨言。我……我已經長大了,絕不會怪罪於你,哥哥無需顧慮。」

  竹芽嘴唇抖動,眼中滿是不忍和猶豫。見竹芽還是沒有動的意思,玉露輕嘆一聲:

  「若不從這妖女之言,我勢必淪陷,成為他人之爐鼎。哥哥,就當為了我,與我交合吧。」

  她想直接告知竹芽玉璇穴的事。但她也知道,若此事暴露,羅荼必然出手阻止。故此,她只能不斷用言語旁敲側擊,讓竹芽配合自己。

  竹芽呼吸急促,慢慢走到玉露身前。

  羅荼在榻上坐下看戲,順帶手捏法訣一揮,縛仙索紛紛拉扯,將玉露身體懸空,讓那圓潤挺翹的美臀對準了竹芽,並將玉露雙臂反剪,雙腿拉開摺疊,讓她無法發力,陰戶大開。

  不過眨眼間,玉露仙姬便成了空中五花大綁的待宰羔羊,只能抬起美臀,等待別人的侵犯。

  竹芽顫抖著,撩起遮擋的裙擺,露出玉露的貼身褻褲。

  褻褲堪堪裹住下陰,前後用紅繩在髖部兩側綁定。

  他正要舉手解開繩結,卻猶豫了,指尖停在半空。

  玉露心跳加快,感覺穴內春水越發泛濫。她不禁抬起美臀,輕聲催促:

  「不用猶豫。就當我是一名風塵女子,來吧。」

  終於,竹芽咬咬牙,拈起紅繩輕扯。

  繩結解開,褻褲落地,露出下陰。

  面對圓潤挺翹的美臀,飽滿緊閉的大陰唇,竹芽頓覺喉干舌燥,不禁吞了好幾下口水。

  他扶住玉露的柳腰,將陽根對準了她的兩腿之間。

  「對,就這樣進入我的玉璇穴。然後,金風哥哥……你便自由了……」玉露心中默念,合上美目,眼角隱約淚光閃動。

  雖然是為了解除縛陽咒,雖然需要交合曆劫,但玉露心中仍然感覺羞恥和悲哀。

  她心中那個溫柔親切的金風哥哥在逐漸遠去,身後這個一絲不掛陽根高舉的竹芽卻越發清晰。

  她知道,一旦他進入自己體內,兩人間的親情便不復存在,從此再也無法坦然相視。

  他不再是她的哥哥,她也不再是他妹妹。

  他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那種兩小無猜,純潔無瑕的關係中了。

  就在她做好玉璇穴被陽根貫穿的準備時,後庭卻感覺一陣灼熱。

  接著,後庭被推開,那根因縛陽咒勒得一截截的,帶著羅荼淫液的粗大陽根,仿佛毒蛇進洞般塞入了玉露的後庭中。

  玉露猛地瞪大眼睛,回頭看向竹芽。只見竹芽眼帘低垂,目中無光,喃喃問道:

  「在後庭來上一發,可否作數?」

  羅荼笑著點點頭。得到首肯,竹芽開始搖動下體。

  被後庭的灼熱和飽脹刺激,玉露感覺玉璇穴內瘙癢難耐,春水洶湧,快要把持不住。

  她勉力翹起豐臀,將陽根從後庭中甩出,轉而用陰唇中央抵住了龜頭。

  只要竹芽輕輕一挺,就能進入她的小穴。

  「你……你是在顧及我的感受嗎……不用管我……用我的小穴吧……」玉露面露羞澀,輕聲催促。

  高冷絕美的仙姬竟然主動撅起美臀,用陰唇緊貼陽根求愛,出塵脫俗的氣質與妖嬈嫵媚的姿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簡直勾人奪魄,讓人慾罷不能。

  可是,竹芽卻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他十指齊張,用力捏住玉露的豐臀,讓她不能隨意扭動,接著將陽根重新對準了後庭,再次塞了進去。

  十指緊捏帶來的疼痛加上肛管摩擦帶來的快感,讓玉露不禁玉軀微顫,兩頰微紅。

  她努力抬起豐臀,眼中淚光閃爍:

  「不,不要用後庭……求求你了,用我的小穴吧!哥哥!」

  「你可知他為何不用你的小穴?」羅荼輕笑,從榻上站起,風姿綽約地走到玉露面前。

  「……為何?」玉露輕喘著問。

  「因為,剛才是姐姐我給這龜奴的一次考驗。」

  羅荼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嫩蔥般的手指,探向玉露的下體。

  感覺對方的手指插入大陰唇的縫隙,不斷地婆娑著陰蒂,玉露的呼吸越發急促,面上的紅暈越來越鮮艷。

  「他從被種下縛陽咒,成為我裙下龜奴的那天,便立下重誓,此生陽根再不入他處淫穴。若他剛才敢動妄念,我便會馬上催動縛陽咒將陽根勒斷,讓他此生再也無法行男女之事。他很聰明,沒敢越雷池半步,而且想到了在你後庭來一發來代替。」

  「不過,妹妹風流快活,姐姐我只是旁觀未免隔靴搔癢,亦想同享極樂。」

  羅荼右手一招,憑空變出一根兩端都是龜頭的木質假陽具來。

  此木質陽具約一尺來長,形狀微彎,一半有浮雕紋路點綴,另一半有陰雕紋路包裹。

  她用粉舌舔弄著這根木質陽具,巧笑倩兮,媚眼如絲。

  「柳木造的雙頭龍?」玉露一愣。

  她曾在某些古書上了解到,柳木因為材質柔軟,紋理曲折,凡人很少用來做家具或者其他木製品。

  然而在術法體系中,柳木卻因為容易招陰招濕而常成為邪修施法的素材。

  其中一種用法,便是用柳木雕琢成假陽具置入女陰之中,借柳木吸陰吸濕之性,將元陰導出。

  「妖女……你……你意欲何為……」玉露邊忍耐著竹芽在後面的侵犯,一邊輕喘著問。

  羅荼將假陽具上布滿陰雕的半截插入自己下體,讓布滿浮雕的半截在胯下挺起,仿佛長出陽根。

  然後,她控制縛仙索讓玉露身軀直起,讓玉露的陰戶朝向自己。

  接著,她嬌笑一聲,身體向玉露壓了過去。

  「身為女子,本無法享受男子之爽利。不過,此物名『柳龍根』,分陰陽兩節。若女子將陰節置於淫穴之內,陽節便可行男子爽利之事,其上之符文可連結血脈,感覺與陽根一般無異。好妹妹,便讓姐姐一親芳澤,品品天上女仙滋味如何?」

  柳龍根的陽節龜頭處頂在了玉露的陰唇縫隙之中,逐漸陷入。

  玉露秀眉輕皺,貝齒緊咬,發出了不甘的輕哼。

  很快,被唾液濡濕的木質陽具推開陰唇,進入仙穴。

  龜頭撐開一層層螺旋形狀的肉墊,被穴內溫熱的春水包裹著,一路推達仙穴的深處。

  「妙,妙,妙!」隨著柳龍根的插入,羅荼露出詫異之色,接著狂喜,「妹妹你這小穴真是驚為天人,竟教人如此舒服,仿佛羽化登仙,置身於極樂淨土之中……姐姐我呀,要迷上你了。」

  接著,羅荼雙手抓住玉露的雙峰,同時搖動臀部,仿佛男子般抽插起來,開始享用玉露的仙穴。

  玉露被羅荼與竹芽二人前後夾攻,縱使身為天仙,此刻也無法淡然,一邊紅著臉嬌喘一邊呵斥:

  「啊……唔……妖女……住手!……哦……不要……不要玷污……我的仙穴……嗚……我只允許過哥哥輕薄於我……可沒答應讓爾等邪修玷污……放肆……太放肆了……啊……哦……」

  「你哥哥可是我的龜奴,他品嘗的東西,我這個當主人的自然也有權品嘗。」羅荼邊搖動蠻腰邊輕笑,「更何況,妹妹你如今亦是青樓中人,雖通過考核成了花娘,卻還未參與品花,地位仍在花魁之下。姐姐作為鳳棲闕現任花魁,有責任調教妹妹,讓妹妹日後少走彎路,將眾多達官貴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玉露自下凡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無力與屈辱。

  身為天仙,卻在這凡間風塵之地被縛仙索禁錮,被女邪修用下流之物盡情侵犯仙器。

  最讓她窒息的,是久別重逢的兒時玩伴,如今卻在身後對自己行著不倫之事,而她卻無可奈何。

  「縱為太乙金仙,也無法挽回兄長的心意,更無力擊殺這妖女除魔衛道……身負仙器,又有何用……繼續求道,又有何為……」

  道心逐漸動搖,會陰處的浴火再也壓抑不住,倏然騰起。

  十數息之間,玉露便冰肌泛紅,體溫驟升,眼中秋水蕩漾,嬌喘逐漸粗重。

  穴內厚實的皺褶不斷蠕動摩擦,春水越發洶湧滾燙。

  「妹妹你也開始進入狀態了?」羅荼嬌笑,「想不到妹妹這樣外表清冷的美人兒,也有如此嬌媚動人的一面。這下姐姐更想深入了解妹妹你了,呵呵。」

  羅荼更用力地搖動肥臀,將柳龍根刺進仙穴更深的地方,讓玉露不禁呻吟起來,美目帶上一層朦朧。

  竹芽也感覺到玉露後庭吮吸更加的用力,體溫更加的灼熱,不禁低吼起來,忘我地猛力抽插。

  如果說剛開始他還顧及玉露與自己的關係而放不開手腳,如今則是完全被玉露仙軀的舒爽吸引了心神,將一切拋諸腦後,沉浸在仙庭帶來的極樂之中。

  三人的悶哼聲和呻吟聲此起彼伏,肉體的碰撞聲和滑膩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榻邊的香爐飄出一縷縷龍涎的香氣,給房內的春光更添一份迷幻和旖旎。

  三人皆不是凡人,交合竟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

  最終,竹芽不能自已地低吼,劇烈地抖動下身。

  陽根末端噴出一團團白濁的精元,灌入了玉露的仙庭深處。

  「我……呼……我按照說好的那樣……與妹妹來了一發……該你兌現承諾了,小姐……」

  竹芽喘息著,拔出了略顯疲軟的陽根。腸液與精液的混合物隨即從後庭湧出,沿著雙股淌落。玉露滿面通紅,羞恥地合上了雙眼。

  「幹得不錯,你暫且退到一旁。」羅荼依舊在搖動肥臀抽插著仙穴,一臉的舒爽享受,「等我奪了她的元陰,便會放她離去。」

  竹芽本來打算退到牆邊休息一下,聽到羅荼的話頓時瞪大了雙眼:

  「不……小姐這樣做,與將她煉為爐鼎又有何異?剛才明明約好,只要我在妹妹身上來上一發,小姐便會放過她。難道小姐要食言嗎?」

  羅荼瞟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我說放過她,可沒說不取走她的元陰。再說了,她被取走元陰後,縱使離開也必定為了繼續修行而一次次返回此處求助於我。你倆每隔一段時間便能再會,豈不美哉?」

  「不,小姐,你不能這樣!我求你……」

  「……哥哥……別……不要再求她……」

  玉露一邊忍受著柳龍根蹂躪,一邊艱難地開口勸阻。

  「……邪修本就是非不分……毫無底線……要他們遵守承諾……無異於與虎謀皮……從一開始……我就不指望這妖女會放過我……」

  她一開始願意配合竹芽,是想借玉璇穴給竹芽解掉縛陽咒,讓他恢復自由之身。

  然而事已至此,解咒已無望,她亦不願再讓竹芽為了自己低聲下氣地哀求。

  羅荼吃吃地笑起來,狠狠地捏了玉露的乳峰一把,讓玉露不禁痛苦地低呼一聲,光潔的背脊滲出幾滴冷汗。

  「妹妹你倒是心眼挺清。本以為你剛才媚態盡顯,下身放浪,應是想讓竹芽儘快高潮,好讓自己及早脫身,未料到你從始至終不曾相信姐姐的話……如此說來,妹妹剛才展現如此媚態,竟是出自真心咯?呵呵,天上的仙子也會因男女之事動情,這可是讓姐姐我大開眼界了。」

  「那麼,作為回禮,也讓妹妹見識一下姐姐的手段吧——這根柳龍根通體由柳木製成,可吸陰吸濕,只要妹妹元陰泄出,便會被柳木吸取,導至我體內。然而,要讓女修元陰泄出,須用元陽衝擊陰門,讓女修臻至高潮。妹妹你可知道,我一介女流,並無元陽,又該如何行事?」

  玉露喘氣,沉默不語。

  被連續淫弄了半個時辰,如今她早已香汗遍體,髮絲紛亂,肌膚滾燙,兩頰嫣紅,那被懸吊著的婀娜仙軀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然而她雖已動情,神色中依舊保持著一絲清冷,使得蒙塵的仙子依舊帶著一種出塵的高潔之感,與下體的春水淋漓形成強烈的反差。

  「答案是,姐姐我體內存著竹芽的元陽。」羅荼的笑意逐漸變態,「原本只是出於修煉功法的需要,我才每隔一段時間將他的元陽保留在體內。沒想到啊,現在我竟能用他的元陽轟開他妹妹的陰門。好妹妹,你說這巧不巧合?」

  「不!不要用我的元陽玷污她的仙穴!」竹芽臉色都變了。

  「你已將元陽灌滿妹妹的後庭,如今才來著急?」羅荼嘴角勾了勾,「我懂了,你怕妹妹懷上你的孩子是吧?沒事,我會替你倆好好『照顧』孩子的。現在,給我滾到一邊,不要礙事。」

  她笑著捏了個法訣,陽根上的咒紋隨即散發幽幽紅光。竹芽慘叫一聲,捂著下體倒在地上,痛得渾身哆嗦。羅荼再也不看他,轉眼看向玉露:

  「好妹妹,現在便給姐姐張開雙腿,乖乖吞下你哥哥的元陽,一滴不剩地吐出你的元陰吧,呵呵。」

  她用力地搖動肥臀,用柳龍根粗暴地抽插著仙穴。

  被連續高強度姦淫了半個時辰,加上體內慾火熾盛,玉露本就瀕臨高潮的邊緣。

  如今被柳龍根粗暴地抽插,她感覺玉璇穴內血脈突突跳動,肌肉緊緊收縮,距離高潮只隔一層窗戶紙,就差那麼一點點衝擊就要被突破了。

  雖然玉露一開始願意讓竹芽的陽根進入體內,但她只是為了讓竹芽解除縛陽咒,未想過讓竹芽的元陽灌入子宮。

  雖然明知道兩人之間並無血緣,但一股近親相奸的羞恥感還是不由自主地迸發而出。

  她貝齒緊咬,用力扭動仙軀,想要掙脫十數道縛仙索的禁錮。

  雖然法力不能透體而出,但太乙金仙的軀體依舊擁有強悍的力量。

  隨著玉露劇烈掙扎,那十數道縛仙索連接著的衣櫃地板等固定處開始發出吱呀吱呀的木板鬆動聲。

  整個房間都有灰塵在抖落,仿佛隨時要崩塌。

  「光憑肉身竟有如此之力?!」

  羅荼驚訝之餘也有些慌了,連忙狠狠掐住玉露的一對乳峰用力扭動。

  玉露痛苦地高聲叫喚,掙扎的力道頓時弱了幾分。

  羅荼趁機用力一挺下身,柳龍根深深扎入仙穴,將宮頸頂起。

  羅荼收縮小腹,壓迫子宮,宮腔內保留的竹芽元陽通過柳龍根中央的空管,從另一段末端的小孔噴出,狠狠灌入玉露的子宮之中。

  「呀啊啊啊啊啊……」

  玉露發出屈辱而不甘的悲鳴,淚水不住地奪眶而出。

  被元陽灌注刺激,那層窗戶紙被捅破,讓她瞬間進入高潮。

  仙軀震顫,雙峰揚起,柳腰反弓,豐臀高提,雪白滾圓的大腿在束縛中不斷繃緊,手指與腳趾不住地用力抓撓。

  一股灼熱的春水從子宮中湧出,將穴中各個縫隙全部注滿,又從柳龍根與陰唇的縫隙間噴濺而出,點點滴滴灑落在桐木地板上。

  捂住下體臥在地上的竹芽見到這一幕,先是被玉露絕美的高潮姿態所吸引了目光,愣了數息後又突然想起什麼,馬上低下頭顱不忍卒看。

  他一口白牙死死咬緊,肩膀微微顫抖,強迫自己不去聽玉露那屈辱的盪叫。

  「好妹妹,終於泄了,讓姐姐品品女仙的元陰是何滋味……嗯?」

  羅荼催動柳龍根上的咒紋,要將玉露泄出的元陰吸取過來,卻愕然發現竟吸不到一絲一毫。

  她連忙用力往上頂了頂胯,讓柳龍根的木質龜頭加緊壓迫玉露的宮頸,卻依舊沒感覺到任何一點元陰。

  「……柳龍根能讓元陽從你那邊流到我這邊……就意味著反向也行……是吧?」

  玉露喘著粗氣,借著高潮時玉璇穴收縮的力道,將射進宮腔的元陽以及湧出的春水擠壓回柳龍根末端的小孔內。

  噗的一聲,元陽與春水的混合物通過柳龍根的中空管道,一股腦灌進羅荼的淫穴內,衝進了宮頸。

  「啊哦哦哦哦哦哦……」

  羅荼同樣經歷了半個時辰的房事,雖然不如玉露般處於被動,也已經距高潮不遠。

  這一發灌注衝擊打開了宮口,頓時讓她也瞬間到達高潮。

  她不由自主地高聲盪叫,穴中淫液泛濫洶湧,從陰唇縫隙處濺射而出。

  「混帳……區區一個被縛的女仙,還想翻天不成?!」

  被對方反過來內射,羅荼羞憤不已,立刻收縮小腹與淫穴,想要把穴內的混合物重新推回玉露穴內。

  然而,玉露沒有強行對抗,而是突然高聳豐臀,讓玉璇穴內厚厚的螺旋形皺褶緊緊纏住柳龍根。

  皺褶、穹窿與宮頸構成的狹小空間猛然上提,形成了強大的負壓。

  一瞬間,羅荼穴內的混合物被抽了個精光,宮內的元陰也被強大的吸力引至狂泄,脫離宮腔進入了柳龍根。

  「你!」

  羅荼大驚,連忙用力蠕動淫穴,想要把元陰吸回來。

  若元陰被對方奪去,就意味著修煉時無法憑己身調節陰陽,只能與對方雙修做到陰陽平衡,而自己的修為也須與對方均分,徹底成為對方的肉體爐鼎。

  她可是邪修,最是明白成為爐鼎是有多麼可怕,故出盡了吃奶的力氣爭奪,不敢有絲毫放鬆。

  然而,玉露修御穴之術已有數十載,加上玉璇穴天賦異稟,豈是尋常小穴可比。

  元陰僅僅停頓了一息,隨後便通過柳龍根迅速被吸入玉璇穴內,再不復還。

  「不!!」

  羅荼慘叫一聲,還想再次進攻試圖奪回元陰。

  然而很快她便後悔了——從對方穴內傳來的吸力源源不絕,她的淫水開始不斷外泄,同時帶出的還有她的真氣。

  「不,不不不不……不要!」

  羅荼徹底慌了,扭動肥臀想要把穴內的柳龍根甩掉。

  然而玉璇穴高潮時吸力驚人,通過柳龍根的中空管道將她的宮頸緊緊吮住。

  無論羅荼如何掙扎,體內淫水依舊源源不斷地湧出,真氣也持續不斷地流失。

  再這麼下去,她很快便會被吸乾!

  「嗚嗚嗚……妹妹……不,姐姐……不,神仙姐姐!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此時的羅荼再也沒有花魁的傲氣和邪修的自負,害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你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玉露一邊喘氣,一邊加大玉璇穴內的吮吸力道。

  羅荼的淫水更加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真氣流失的速度也越發快速。

  羅荼那光滑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皺,眼中的神采也越發暗淡。

  顯然,她快要油盡燈枯。

  突然,一道身影狠狠撞在羅荼身上,將她頂飛了出去。

  「啵」的一聲脆響,柳龍根從羅荼體內拔出,帶著絲絲縷縷的淫液。緊接著,那道身影和羅荼一起撞到牆上,跌落在地。

  縛仙索隨著羅荼修為的流失變得越發無力,最後紛紛落地。

  玉露解開身上束縛的縛仙索,拔出下體的柳龍根,看向剛剛救了羅荼的那道身影。

  讓她驚訝的是,那道身影竟然是——竹芽!

  「你為何要救下這個妖女?」玉露不解,「再消片刻,我便能將她徹底吸乾,讓她無法再為禍人間……」

  「放過她。」

  竹芽艱難地爬起,沉聲打斷了玉露的話。

  「為何?」玉露越發不解,「她可是邪修,給你下了縛陽咒,還想將我煉為爐鼎。若放虎歸山,日後她恢復過來,必然為禍人間。哥哥你可曾想過……」

  「我知道!」

  竹芽再次打斷了玉露的話。他抬頭看向玉露,語氣充滿了懇求。

  「就當我求你,放她一馬,可以嗎?」

  玉露雖然呼吸逐漸平復,內心卻越發的紛亂。此刻她的疑惑甚至比剛見到竹芽出現在鳳棲闕時更多。

  為什麼?為什麼金風哥哥要維護這個妖女?殺了她,他不是就能取回自由麼?但為何……

  正當她思緒紛亂時,躺在地上的羅荼忽然暴起,撲在竹芽身上,張口含住他的陽根。

  陽根上的縛陽咒被催動,發出幽幽紅光。

  竹芽大叫一聲,渾身一顫,接著脫力倒地。

  羅荼則重新爬起,原本乾癟皺褶的身體逐漸變回飽滿潤澤。

  她擦掉嘴角處溢出的一縷元陽,冷笑兩聲:

  「呵呵,幸好還餘下一絲真氣,讓我能催動縛陽咒,將他體內真氣隨元陽泄出導至我身上。哎呀,妹妹好功夫,竟差點讓姐姐飲恨。姐姐眼拙,如今才認出,妹妹身上的仙穴,莫非是仙器『玉璇穴』?」

  「不錯。」玉露淡然點頭。此刻雙方底牌盡出,已沒有隱瞞的必要。

  「竟然是玉璇一族的仙姬,姐姐我還真是看走眼了,以為你與竹芽一般是普通真仙。」羅荼搖搖頭,嘆了口氣,接著再次得意起來,「不過,剛才妹妹你錯過了殺我的機會,現在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若你剛才不動用玉璇穴反殺,下場最糟只會是淪為女體爐鼎。但經過剛才一輪搏殺,如今你我已是不死不休。」

  她伸手至腦後,將髮髻上兩根銀簪取出,竟是兩根峨眉刺。峨眉刺上浮現出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端的是詭異非常。

  「可惜啊,若提前知曉妹妹你乃玉璇一族,姐姐我就該準備得更充分些,不至於差點陰溝翻船。據說玉璇穴天生近道,乃是上佳的肉體爐鼎,若使用得當,登仙合道指日可待。可惜啊,可惜,現在不得不殺了你,這登仙合道的機會與我失之交臂。」

  玉露動用神識一掃,確定倒地的竹芽只是因脫力而暈厥,並無生命危險。

  她收斂心神,手捏劍訣一招,地上的仙劍騰起,劃出一道圓弧,落在她手中。

  「本來哥哥求我留你一命,我還以為有什麼隱情。然而你不知悔改,以怨報德,足見你此人心性奸佞,無可救藥。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諸邪伏魔!」

  ……

  子時三刻,即使鳳棲闕營業至深夜,此刻也華燈落盡,閉門歇業。明月懸於天幕,靜靜地照耀著這片寧靜的坊市。

  然而,一聲巨響打破了這片寧靜。鳳棲闕頂層某處的青瓦被掀飛,兩道婀娜的身影升至天上,在月下對峙。

  兩者皆是麗人,且衣衫襤褸,春光乍泄。然而一人神色淡然,氣質出塵,猶如謫仙臨世。另一人笑靨如花,媚骨天成,仿佛禍國紅顏。

  「可惜時間不足,只吸了一口竹芽的真氣,久戰對我不利。姐姐我要一擊定勝負了。」

  羅荼說著,雙掌一揚,兩根峨眉刺在手心滴溜溜地轉動。

  峨眉刺上的紅色紋路劃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華,散發出陣陣詭異的波動。

  接著,她雙手劃出玄奧的軌跡,天上隨之出現上百把懸浮的峨眉刺,尖端全部對準玉露。

  隨著羅荼一聲叱喝,那上百把峨眉刺從空中激射而下,將玉露上下左右前後所有位置全部封死,根本無法騰挪躲閃!

  「這不是峨眉刺的招式,這是……化萬劍訣?」

  面對這必殺的一擊,玉露神色凝重,不敢怠慢,也施展出絕強的劍招。

  她手腕一抖,仙劍挽出一朵劍花,在月光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接著,劍花竟然脫離劍尖,朝天上降下的上百把峨眉刺迎了上去。

  那劍花不過臉盆大小,比起上百把峨眉刺的覆蓋範圍可以說微不足道。

  正當羅荼露出笑意,正待上百把峨眉刺將玉露洞穿,異變陡生——只見劍花解體,散成上千把寒光凜冽的仙劍,與那上百把落下的峨眉刺對撞。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只一瞬間,上百把峨眉刺便被擊潰,消散無蹤。密密麻麻的飛劍猶如鳥群,在天上繞行一周,向羅荼頭頂籠罩而下。

  「不!啊啊啊啊啊——」

  羅荼露出驚容,飛身想要逃離,然而已經遲了。

  飛劍仿佛預判了她的走位,將她前後左右統統封死。

  她只飛出數丈,便被數不盡的飛劍穿透身體,釘落在地。

  飛劍消散,羅荼身上現出數十處血洞,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她只來得及動了動嘴唇,目光便永遠地凝固了。

  「小姐!小姐!!」

  竹芽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來,跪在羅荼屍身旁邊。

  他顫抖著摸了摸羅荼千瘡百孔的軀體,又不死心地探了探頸部的脈搏,最後猛地抬頭盯住玉露,絕望地咆哮:

  「為什麼!為什麼殺了她!我不是求你了嗎!你為何不願留她一條性命!」

  玉露輕輕落在地上。她本想走近,卻被竹芽的咆哮驚住,愣在了原地。

  半晌,她低聲喃喃:

  「化萬劍訣,是你的得意劍技。莫非……」

  「沒錯,是我教她的。」竹芽咬牙切齒,「但是,她劍道一途上資質平平,此招本應一劍化萬,她卻只能一劍化百。以她的水平,此招絕無可能傷到你,可你為何依然痛下殺手!」

  玉露再也忍不住,一直平靜的表情也出現了些許波瀾:

  「金風哥哥,這邪修只當你是爐鼎,你為何求我留下她的性命?為何還要將劍技傳授與她?我……我不懂。」

  「你不懂,你當然不懂了。」

  竹芽用手一抹,將羅荼雙眼合上。他聲音再次低沉,雙手微微顫抖。

  「玉露你父母都是大羅金仙,自出生起便是太乙金仙,此等天生仙體,叫人好生羨慕。而我,雖然父親是仙人,母親卻只是凡人。我並未繼承父親的仙血,出生時與凡人相差無幾,即便從懂事起便拼命修煉,後面也常年卡在真仙修為,再難寸進。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時,心中有多麼憋悶,又有多麼無奈嗎?」

  「為什麼提起此事?」玉露心中一痛,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隨著竹芽的陳述一步步拉遠。

  「雖然內心不忿,但當時我依然天真,認為只要更加努力,終有一天能追上你的腳步。於是我選擇下凡歷劫,紅塵煉心。當時我以為,憑自己的真仙修為,在凡間不說無敵,也能來去自如。然而我錯了,錯得離譜。我遇到了那位『極樂侯』……在他面前,我不過數回合便敗下陣來,手中仙劍也一折兩段。而他僅僅只動了兩根手指!」

  竹芽雙拳攥緊,臉上充滿了頹廢和絕望。

  「他擒住我後,將我賜給羅荼小姐作爐鼎。雖然小姐身為極樂侯眼前的大紅人,但我發現,她也曾是極樂侯擁有的眾多爐鼎之一。雖然後來極樂侯已不需要她作為爐鼎,將元陰歸還,但她知道自己道心破碎,此生登仙已然無望,故自甘墮落於風塵之地,以花魁之身品盡天下男色,聊解心中苦悶。」

  「雖然小姐平常少給我好臉色,也經常對我拳腳相加,但我知道,這只是她心中苦悶,需要藉機發泄而已。她雖以花魁之身品盡天下男色,爐鼎卻唯獨我一個。她知道我與她同病相憐,只有我能與她相互理解,交心無礙。故雖然她輕我賤我,卻一直不曾離開我。我亦將劍技傳授與她,儘管她劍道一途資質平平,提升緩慢,但聊勝於無。這便是我唯一能給予她的慰藉。」

  說到這裡,他盯住玉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不說身負縛陽咒,即使我僥倖獲救,又如何面對仙界百年修行卻被凡間修士輕鬆擊敗之事?從敗北之時起,我便明白了一件事,天賦之別乃是鴻溝,任我與她如何努力,終是無法跨過。我原本想拋卻過往,再不提前生仙界之事,埋首於此,與小姐共度餘生,未曾想玉露你竟出現於此,毫不珍惜仙姬之軀,甘願自墮風塵,還屢屢在我面前舊事重提,試圖喚醒我心中的傷痛!」

  「為何你天生仙體,而我卻要從頭修煉?!為何你貴為仙姬卻不惜身段,而我辛苦修成真仙卻依舊淪為爐鼎?!為何你初來乍到便能問鼎花魁,而我來此十年卻依舊只是個龜奴?!為何你輕輕鬆鬆就能擺脫困境絕地反殺,而我苦苦哀求卻依然留不下她的一條命?!為何?為何?!為何!!」

  面對竹芽充滿恨意的咆哮,玉露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震驚,疑問,反駁,感嘆……事到如今,一切話語都失去了意義。

  過了半晌,玉露心中紛繁複雜的情緒逐漸平復,最後只剩下一種情緒——失落。

  「原來,金風哥哥是這樣看待我的……是我考慮不周了,從未想過身邊的人為了跟上我的腳步,竟然如此痛苦……若你甘願埋首紅塵,不復再提仙界之事,那我便遂了你的願罷。從今以後,我便當世上再無劍仙金風,唯有龜奴竹芽。」

  她收起仙劍,手捏騰雲決,身體隨即升起。

  月光傾瀉,被那婀娜的身軀阻擋了一部分,陰影落在地上,將竹芽與羅荼的屍身籠罩。

  竹芽仰望,看到玉露身披月光懸於半空,殘缺的衣裳隨風飄動,一片片雪白的肌膚在夜空中熠熠生輝,無比的出塵聖潔。

  接著,玉露櫻唇微啟,緩緩吟道:

  月明非我願。

  菊落已他鄉。

  不若乘風起。

  披星任路長。

  吟畢,她最後望了竹芽一眼,隨即縱身而起,駕著雲霧,頭也不回地遠去。

  陰影消失,月光重新照亮周圍。竹芽呆呆望著天際,久久未曾低頭。

  他知道,剛才那闕詩,是玉露在接受花娘考核時所作之詩的後續。

  上闕詩對畫而作,系因玉露在畫畫時遇見自己,借詩表明對自己的思念。

  而下闕詩則是對此刻之景而作,說的是她對自己的失望,以及表明離去的決意。

  以詩起,當以詩終。

  說也奇怪,明明剛才對玉露滿腔恨意,然而當她離去,竹芽竟悵然若失。他有種感覺,自己的某部分已經隨著玉露的離去而徹底死去了。

  「我……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竹芽自嘲了一句,在羅荼的屍體旁埋首。不多時,他便沉沉睡去,仿佛再也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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