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蘇婕帶著彤彤玩完回到家，又嬉笑了一會兒才哄彤彤入睡。
時間不早不晚，蘇婕終於開始忐忑。
她下意識地甩掉拖鞋，赤足踩在瓷磚上踱著步。
睡裙下擺隨著走動微微飄動，若隱若現地露出修長的雙腿。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她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隨著走動輕輕擺動，她雖然身高不低，體格卻不大，睡裙上露出圓潤的肩頭，肩帶微滑。
蘇婕不自覺地咬著嘴唇，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禮物都準備好了……要不要約他……」蘇婕低聲自語。
她停下腳步，再次看向鏡子。
鏡中的女人風韻猶存，眼角的細紋不但沒有減損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
她的胸部隨著呼吸起伏，在睡裙的包裹下顯得格外誘人。
睡裙下的身體微微發熱，蘇婕知道自己對青然的渴望不僅僅是精神上的。
她能感受到體內涌動的欲望，這種感覺和在會所工作時完全不同，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渴求。
出賣身體是無奈，被公公凌辱是被迫，但此刻的蘇婕，想要「出軌」，想要「背叛」亡夫。
丈夫去世不到一年，習慣了被他人的欲望蹂躪的少婦，自己的欲望也終於萌發。
她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徘徊。
月光下，她的肌膚如同羊脂玉般光潔。
終於，蘇婕下定決心，給青然發了消息：「弟弟，明天姐請你吃頓飯。」發完後她緊張地盯著屏幕，生怕收不到回復。
自從那個救她的夜晚後，他們就再沒怎麼聯繫過。
那晚的記憶還那麼清晰。
她被公公強暴後絕望地想要跳河，是青然奮不顧身地救了她，給了她溫暖的保護，和她談心，已經很久沒有一個「男人」——或許青然還只是個大男孩——不帶著猥褻欲望地和她交心了，她甚至對昨晚交歡後李總說的幾句實話都內心感激，何況是顧青然呢。
手機很快震動起來，青然的回覆簡單而直接：「好的，姐姐。」蘇婕鬆了口氣，隨即又開始擔心，經過兩次相處，那孩子會不會已經對自己這個「女神」祛魅了？
他還會渴望自己嗎？
她還記得當時對青然說過「不要粘嫖」之類的話，可自己明明是賣的，現在想來有些諷刺。
她是在保護這個單純的男孩，還是在掩飾自己的羞恥？
「在xx小館門口見，下午五點吧。」蘇婕又發了條消息。
女兒已經在看電視，完全不知道媽媽昨晚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明天要送禮物的「朋友」是救過媽媽，讓她現在仍然能處在媽媽懷抱里的恩人。
蘇婕摸了摸口袋裡的禮物盒子，那條領帶她帶著彤彤特意選的。
她希望青然會喜歡，雖然這份禮物來自一個妓女的心意。
她不知道明天的見面會是什麼樣子，但至少，她還能見到那個給過她溫暖的男孩。
帶著緊張的心情，蘇婕摟著彤彤入睡，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天快中午，大小懶蟲才起來吃飯。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蘇婕午飯後特意又補了個覺。
她要確保待會兒見青然時精神狀態是最好的，不能讓疲憊和那晚的痕跡顯露出來。
她坐在梳妝檯前，仔細地化著淡妝，遮住眼下的長期熬夜出現的黑眼圈。
今天也不用戴近視美瞳，蘇婕根據半框眼鏡的視覺效果特意調整眼影，她的眼睛很漂亮，戴美瞳的時候會更妖冶，適應會所的需求，但並不符合她原本的氣質。
儘管度數不高，蘇婕平時也可以不戴眼鏡就正常活動，但今天她特意戴上了，這樣可以讓她看上去更知性些。
她在有意地迴避以陪酒女的身份去和青然見面，最好，那孩子能把自己僅僅當做一個和他約會的平凡女人。
「媽媽要去約會嗎？」彤彤突然從門口探出頭來，天真地問道。
蘇婕的手微微一頓，連忙笑著解釋：「不是約會哦，媽媽只是和朋友聚會。」她打開手機，給彤彤展示已經點好的麥當勞外賣，「晚上媽媽不回來，彤彤可以吃炸雞和漢堡哦。」
「耶！」彤彤歡呼著跑開了，顯然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美食上。
蘇婕看著女兒歡快的背影，心裡既溫暖又酸楚。
她慶幸彤彤還保持著這樣的天真，不知道媽媽的真實生活。
轉回鏡子前，蘇婕開始認真思考穿搭。
她打開衣櫃，手指在衣架間游移。
不能太艷麗，那會顯得風塵氣太重；但也不能太保守，因為今天，自己要滿足青然的欲望。
忽然，她想起青然曾經提到過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那天她剛下班，穿著一條米色吊帶裙，外面搭著白色小罩衫，腳上是一雙黑色一字帶高跟鞋。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大男孩關注到了。
蘇婕在衣櫃裡找出那條裙子和罩衫，輕輕撫摸著布料。
這套衣服讓她想起了很多往事，那時的她還是個體面的人妻，剛進會所暴露的衣服不多，這條吊帶裙已經是比較性感勾人的。
她小心地換上衣服，對著鏡子轉了個圈。
吊帶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曲線，罩衫則增添了幾分端莊。
那雙高跟鞋也找了出來，趁著天沒涼下來，還可以穿一穿。
「媽媽真漂亮！」彤彤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來了，站在門口崇拜地看著她。
蘇婕笑著摸摸女兒的頭，心想這套打扮應該是合適的。
既不會讓青然覺得她刻意打扮，又能讓他回憶起初見時的感覺。
她又補了補淡妝，確保妝容精緻但不濃艷。
即使前天她還在被李總玩弄，即使她現在是夜色皇后的6587號，但在青然面前，她依然想做那隻讓他心動的「蝴蝶」。
走近約好的飯館，蘇婕遠遠就看到了青然。
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看起來還是那麼青澀。
那個為了買她一次而省下飯錢的高中生，現在已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蘇婕快步走過去，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她希望自己現在的樣子足夠好看，能讓青然想起初見時的感覺，蘇婕的心情既期待又忐忑，一步步靠近，就像是少女在走向心上人。
前晚的瘋狂似乎已經很遙遠，此刻的蘇婕，就像是要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
她的手包里裝著給青然準備的領帶，還有她最近用的香水。
如果今晚真的發生些什麼，她希望能給青然最美好的體驗。
「青然！」蘇婕輕聲呼喚，腳步卻不自覺地放慢了。
她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重逢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但看到青然轉過身時眼中的光芒，她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顧青然站在飯館門口，看著遠處蘇婕優雅的身影逐漸靠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穿著米色罩衫和連衣裙，整個人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顧青然一眼就看出來，蘇婕是特意穿這一套衣服的，救她的那個夜晚，他告訴過蘇婕這是兩人第一次相遇時她穿的衣服。
連腳上踩的高跟鞋都是那天的那雙一字帶，天明明有點涼了。姐姐這樣會冷，顧青然心裡想著，但她是特意取悅自己，顧青然明白。
回想起昨晚收到蘇婕消息時的情景，青然仍然感到一陣心跳加速。
當時他正在寫小說，手機突然震動，看到是蘇婕發來的約見信息，他的手都在發抖。
那一刻，青然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自從那個晚上的「承諾」後，顧青然反而沒敢再去偷偷地等蘇婕，看蘇婕，也沒主動聯繫她。
蘇婕今天主動約見，就是要給顧青然承諾的「滿足」。
「姐姐……」青然看著蘇婕，聲音裡帶著緊張和期待。
這一刻讓蘇婕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那天清晨的小巷裡，這個男孩突然攔住她的路，手忙腳亂地掏著口袋。
那時的她還以為遇到了變態，結果男孩掏出來的是裝滿錢包的鈔票，緊張地說想買她一次。
回憶讓蘇婕嘴角泛起笑意，她自然地挽住青然的手臂，感受到他身體明顯的僵硬。
「走吧，姐姐請你吃飯。」她輕聲說，帶著他走進飯館。青然的體溫透過衣袖傳來，讓她感到一陣心安。
他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仍舊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上。
蘇婕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看著對面的青然，今天他也一定特意打理過自己，衣服很平整，頭髮也有點型。
「想吃什麼？」蘇婕翻著菜單問道。
青然有些侷促地搖頭，「姐姐決定就好。」她知道青然靠寫小說維持生活，平時很少下館子，應該不太會點菜。
蘇婕仔細點了幾個菜，都是些家常小炒，不會讓青然覺得太過奢侈。
「要不要喝點飲料？」她問，眼神溫柔地看著青然。男孩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蘇婕。
他們就像一對關係親密的姐弟，又像是在約會的情侶。蘇婕能感覺到青然偷偷打量她的目光，那種純淨的愛慕讓她心頭髮燙。
服務員來上茶水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蘇婕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該談談那個跳河的夜晚？
還是該解釋自己的工作？
又或者該聊聊他留在家裡的那條內褲？
最後還是青然打破了沉默：「姐姐最近…還好嗎？」簡單的問候里包含著太多關心。
蘇婕點點頭，努力保持著微笑。
她不想讓青然知道昨晚的事，在他面前，她永遠是那個優雅的蘇婕姐姐。
夕陽的光芒漸漸暗淡，飯館裡的燈亮了起來。
蘇婕看著對面的青然，心裡湧起一陣溫暖。
無論她在夜色皇后經歷了什麼，至少在這個男孩面前，她還能找回一些純粹的感動。
「最近…挺好的…就是上班…下班…照顧女兒…」蘇婕輕聲說著，目光有些閃爍。
她知道青然已經了解她的工作，沒必要說得太具體。
那些陪酒、陪睡的細節，還是留在夜色皇后吧。
「你最近學習怎麼樣？」蘇婕輕聲問道，試圖讓氣氛不那麼曖昧。
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媚態，這是在會所養成的習慣，此刻卻讓她懊惱不已。
青然卻仿佛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認真地回答著學習的情況。
但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他多想伸手握住蘇婕放在桌上的手，但又怕這樣會嚇到她。
然而青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姐姐，你…你和…你知道嗎…方xx是我同班同學。」他說這話時明顯很痛苦，像是這個秘密壓在心裡很久了。
蘇婕瞬間僵住了。
他說的方xx，那個名字就是方少，那個在會所里玩過她的富二代。
那天在包廂的廁所里，她不得不承受他年輕氣盛的索取，還要幫他裝持久，讓他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現在想來，他一定在學校里炫耀過這件事，而自己也沒猜錯，方少說自己是華都實驗中學的，他真的和青然是同學。
「青然…你…」蘇婕的手在桌下微微發抖。
她能想像到方少是怎樣在同學面前炫耀玩過「6587號小婕」的，而青然就在那群聽眾中間。
那個對她懷著純淨感情的大男孩，不得不聽著同學描述她如何在會所服務客人的細節。
羞恥感像潮水般湧來，蘇婕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即便自己是妓女的事實青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並且第一次的接觸，也正是因為這個身份帶來的「買春」，但被青然的同學玩過這件事，還是太過羞恥。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青然的眼睛，生怕在那裡看到嫌惡和鄙視。
那天在廁所里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方少年輕的身體，急切的動作，她不得不配合的呻吟，還有事後他得意的表情。
「對不起…」蘇婕下意識地道歉，卻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道歉。
是為了自己的職業？
還是為了自己讓青然難堪了？
她感覺自己精心準備的妝容和衣著突然變得可笑，在青然面前，她永遠擺脫不了那個「6587號」的身份。
窗外的天色漸暗，飯館裡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
蘇婕想起自己來之前的期待，想起包里那條準備送給青然的領帶，想起今天要和他回家，給他第一次的打算。
但現在，這一切似乎都變得遙不可及。
她不知道青然是怎麼熬過那些同學們議論的時刻，不知道他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來赴這個約。
但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那個優雅知性的蘇婕姐姐形象，可能已經被方少的炫耀徹底玷污了。
蘇婕的手微微發抖，將那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放在桌上。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青然…我今天只是想送你這個…你們高中…成人禮…一定用得上…」她的聲音哽咽著，像是要把這句話說完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眼淚終於還是落下來了，滴在桌上。
在這個男孩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平時在會所里再屈辱的事都能忍受，但此刻卻像個小女孩一樣脆弱。
「我知道自己很髒…沒想到方少…」蘇婕說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那些在會所里的放蕩形骸，那些取悅客人的媚態，現在都變成了刺穿她心臟的利刃。
她猛地站起來，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場合。
但青然伸手拉住了她。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就像那天救她時一樣。
「姐姐…先吃飯….」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等會兒，我也要你。」
這句話讓蘇婕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青然，那個平時害羞靦腆的大男孩，此刻眼神里卻充滿了決心。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不在乎。
服務員這時端上了菜，兩人卻都沒有動筷子的心思。
「姐姐不髒，」青然突然說，「我不在乎方少說什麼。」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是敲在蘇婕心上。
這個大男孩用最簡單的方式，給了她最大的安慰。
蘇婕的淚水流得更凶了。
她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青然剛才說「我也要你」，不是出於占有欲，而是想告訴她：在他眼裡，她永遠是那個值得尊重的蘇婕姐姐。
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飯館裡的燈光溫暖而柔和。
蘇婕擦了擦眼淚，試圖對青然露出一個微笑。
她知道，今晚過後，他們的關係將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我這幾天確實…很憋悶…想了很多…」青然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
蘇婕知道他說的是這幾天聽到方少炫耀後的心情，她能想像到這個大男孩是怎樣獨自一人在出租屋裡輾轉反側。
「我沒錢，也沒能力…你的困難我解決不了。」青然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
蘇婕趕緊擦乾眼淚，拼命搖頭。
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她不想聽到青然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在她心裡，這個男孩比那些有錢的客人都要珍貴得多。
「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占有姐姐。姐姐上班要做什麼，我沒資格管。」青然突然抬起頭，眼神里不再是剛才的頹廢，而是一種堅定。
蘇婕看著他，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這個男孩很通透，想的很明白。
「但我很喜歡你，不管是一見鍾情還是見色起意，都喜歡。不受你的身份影響。」青然的聲音很輕，但字字千鈞，「總之，隨便方少還是誰，不管你有哪個客人，姐姐今晚要屬於我。」
這番話像一支箭，正中蘇婕的心房。
她看著眼前這個才十八歲的大男孩，他不像其他客人那樣用金錢來占有她，而是用最純粹的感情來表達他的決心。
蘇婕努力點頭，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
服務員送上來的菜已經有些涼了，但兩人終於開始動筷子。
蘇婕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青然碗裡，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往日和女兒吃飯的場景。
但此刻的感覺完全不同，她是在照顧一個愛著自己的男人。
青然也開始吃飯，雖然動作還是有些拘謹。
蘇婕知道他平時很少下館子，更不要說和一個成熟女人共進晚餐。
但他剛才的表白，已經讓他在蘇婕心中變得無比成熟。
飯館裡的其他食客來來往往，沒人注意到這對看似姐弟實則情侶的組合。
蘇婕偷偷看著青然的側臉，想起他說「今晚要屬於我」時的表情。
她知道，他已經躍躍欲試，今天自己一定會被青然得到。
桌上的禮物盒還靜靜地躺著，那條領帶見證著這頓飯里發生的一切。
飯吃得很慢，似乎兩人都在珍惜這難得的溫存時刻。
他們都知道，等飯後，等回到青然的出租屋，將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夜晚。
但此刻，他們只想好好享受這頓飯，享受彼此的陪伴。
蘇婕看著青然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裡既好笑又心疼。
她太明白他剛才說的「要你」和「姐姐今晚要屬於我」是什麼意思，這個平時害羞的大男孩，今天終於鼓起勇氣表達了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慢點吃，別急。」蘇婕溫柔地說，給青然倒了杯水。
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她忍不住補充道：「姐姐等會兒跟你回家。晚上不用走太早。」這句話讓青然的動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火熱的光芒。
蘇婕能感覺到青然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
這個男孩第一次見面就想用省下的午飯錢買她一次，現在終於要如願以償了。
但和那時不同的是，今晚不是交易，而是她心甘情願的給予。
「我…我是想吃完飯和姐姐先去散散步。」青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後面的事…再說。」他的耳朵微微發紅，顯然是在為自己剛才的急切感到害羞。
蘇婕看著他這樣子，心裡湧起一陣溫暖。
和會所里那些急不可耐的客人不同，青然雖然也想要她的身體，卻願意先給她一個完整的約會。
這種體貼讓蘇婕更加確定，今晚要好好報答這個男孩。
前晚還在被李總玩弄，而今晚就要和青然發生關係，這種反差讓她既羞恥又期待。
但她知道，和青然在一起會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個大男孩，一定會給自己溫柔的，珍惜的性愛，而不是單純的索取。
青然的筷子還在快速移動，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急切了，兩人都在期待著之後的發展。
蘇婕知道，今晚她要兌現那個承諾，給青然一次完整的體驗。
但在那之前，她很感激青然願意先和她散步，給這個夜晚增添一些浪漫的色彩。
晚飯後的華都街頭依然熙熙攘攘，霓虹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青然和蘇婕雖然貼的很近，但兩人沒有觸碰對方，只是並排走著。
顧青然連同齡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和成熟的大姐姐一起散步，更是不會隨便牽手之類。
這種青澀的感覺讓蘇婕暗暗發笑，這是個多麼純潔的男孩子。
青然突然開口說：「姐姐，我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了你什麼。我沒有錢替你還債，也不能讓你離開會所。你現在的處境我都懂。債務、孩子的撫養、生活的壓力，這些都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我不想像那些人一樣，給你畫一些虛無縹缺的大餅。說什麼等我畢業了、工作了就怎麼樣…那都太遠了。」他的眼神側過來看著蘇婕，「我只想珍惜現在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也許這樣顯得我沒有長遠打算，」顧青然自嘲地笑了笑，「但我覺得，與其給你一個可能永遠都實現不了的承諾，不如好好珍惜當下。至少現在，挺開心的。」
「我知道你在會所還要接待別的客人，」青然說這話時明顯有些痛苦，但很快又恢復平靜，「但那些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我不會因此責備你，也不會給你增加負擔。我只想讓你知道，在我這裡，你永遠有一個可以做真實的自己的地方。」
「傻瓜。」蘇婕輕聲說，聲音有些哽咽。「好啦，我都明白。」
只要珍惜在一起的感覺就好，不一定非要用愛情或者什麼綁住彼此，這樣兩個人都能得到彼此想要的，蘇婕明白顧青然的想法，比起糾結年齡和身份的差距，這樣通透得多。
畢竟，他們真要在一起，要解決的問題實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理清的。
蘇婕張望了一下周圍，人流熙攘，大家應該都沒注意她倆——然後她挽住了顧青然的手臂。顧青然一怔，臉瞬間紅了，「姐姐……」
「沒事，沒人注意的。」蘇婕一笑。
就算踩著高跟鞋，她也沒有顧青然高大，挽著他手臂的樣子顯得小鳥依人，如果不是蘇婕氣質成熟的多，說他們是普通情侶也沒人會懷疑。
不過現在這樣，說是一對出來逛街的姐弟也不為過。
「享受現在。」蘇婕說。
他們漫無目的地走在「網紅」的街巷裡，路過小吃攤、便利店、路邊擺攤的小販。青然家就在這片老城區，走著走著就會靠近那個小區。
蘇婕能感覺到路人投來的目光。
她穿著那條米色吊帶裙和白色小罩衫，高跟鞋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青然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這樣的組合還是引人注目的，但蘇婕已經不在乎了。
兩人拐向顧青然家的方向，人流漸少，夜色中的巷子比白天更加幽深，就像那個邂逅的清晨。
蘇婕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青然，主動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青然的耳朵立刻紅了，但他沒有躲開。
街燈的光芒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將這一刻定格成最美的畫面。
蘇婕知道，這個男孩現在一定在想著等會兒要發生的事，但他依然保持著克制。
他們繼續往前走，經過一家便利店時，青然突然說要買點東西。
蘇婕知道他要買什麼，但裝作沒看見他紅著臉拿安全套的樣子，只是站在門口等他。
其實蘇婕包包里也有帶，而且不是服務客人時候隨便用的款式，她來之前特意買了超薄款準備給青然。
蘇婕踩著的高跟鞋腳已經有些疲憊，但她不想這麼快結束散步。和青然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那麼珍貴，她想要將這份溫存延長到極致。
時間不早不晚，蘇婕終於開始忐忑。
她下意識地甩掉拖鞋，赤足踩在瓷磚上踱著步。
睡裙下擺隨著走動微微飄動，若隱若現地露出修長的雙腿。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她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隨著走動輕輕擺動，她雖然身高不低，體格卻不大，睡裙上露出圓潤的肩頭，肩帶微滑。
蘇婕不自覺地咬著嘴唇，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禮物都準備好了……要不要約他……」蘇婕低聲自語。
她停下腳步，再次看向鏡子。
鏡中的女人風韻猶存，眼角的細紋不但沒有減損她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
她的胸部隨著呼吸起伏，在睡裙的包裹下顯得格外誘人。
睡裙下的身體微微發熱，蘇婕知道自己對青然的渴望不僅僅是精神上的。
她能感受到體內涌動的欲望，這種感覺和在會所工作時完全不同，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渴求。
出賣身體是無奈，被公公凌辱是被迫，但此刻的蘇婕，想要「出軌」，想要「背叛」亡夫。
丈夫去世不到一年，習慣了被他人的欲望蹂躪的少婦，自己的欲望也終於萌發。
她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徘徊。
月光下，她的肌膚如同羊脂玉般光潔。
終於，蘇婕下定決心，給青然發了消息：「弟弟，明天姐請你吃頓飯。」發完後她緊張地盯著屏幕，生怕收不到回復。
自從那個救她的夜晚後，他們就再沒怎麼聯繫過。
那晚的記憶還那麼清晰。
她被公公強暴後絕望地想要跳河，是青然奮不顧身地救了她，給了她溫暖的保護，和她談心，已經很久沒有一個「男人」——或許青然還只是個大男孩——不帶著猥褻欲望地和她交心了，她甚至對昨晚交歡後李總說的幾句實話都內心感激，何況是顧青然呢。
手機很快震動起來，青然的回覆簡單而直接：「好的，姐姐。」蘇婕鬆了口氣，隨即又開始擔心，經過兩次相處，那孩子會不會已經對自己這個「女神」祛魅了？
他還會渴望自己嗎？
她還記得當時對青然說過「不要粘嫖」之類的話，可自己明明是賣的，現在想來有些諷刺。
她是在保護這個單純的男孩，還是在掩飾自己的羞恥？
「在xx小館門口見，下午五點吧。」蘇婕又發了條消息。
女兒已經在看電視，完全不知道媽媽昨晚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明天要送禮物的「朋友」是救過媽媽，讓她現在仍然能處在媽媽懷抱里的恩人。
蘇婕摸了摸口袋裡的禮物盒子，那條領帶她帶著彤彤特意選的。
她希望青然會喜歡，雖然這份禮物來自一個妓女的心意。
她不知道明天的見面會是什麼樣子，但至少，她還能見到那個給過她溫暖的男孩。
帶著緊張的心情，蘇婕摟著彤彤入睡，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天快中午，大小懶蟲才起來吃飯。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蘇婕午飯後特意又補了個覺。
她要確保待會兒見青然時精神狀態是最好的，不能讓疲憊和那晚的痕跡顯露出來。
她坐在梳妝檯前，仔細地化著淡妝，遮住眼下的長期熬夜出現的黑眼圈。
今天也不用戴近視美瞳，蘇婕根據半框眼鏡的視覺效果特意調整眼影，她的眼睛很漂亮，戴美瞳的時候會更妖冶，適應會所的需求，但並不符合她原本的氣質。
儘管度數不高，蘇婕平時也可以不戴眼鏡就正常活動，但今天她特意戴上了，這樣可以讓她看上去更知性些。
她在有意地迴避以陪酒女的身份去和青然見面，最好，那孩子能把自己僅僅當做一個和他約會的平凡女人。
「媽媽要去約會嗎？」彤彤突然從門口探出頭來，天真地問道。
蘇婕的手微微一頓，連忙笑著解釋：「不是約會哦，媽媽只是和朋友聚會。」她打開手機，給彤彤展示已經點好的麥當勞外賣，「晚上媽媽不回來，彤彤可以吃炸雞和漢堡哦。」
「耶！」彤彤歡呼著跑開了，顯然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美食上。
蘇婕看著女兒歡快的背影，心裡既溫暖又酸楚。
她慶幸彤彤還保持著這樣的天真，不知道媽媽的真實生活。
轉回鏡子前，蘇婕開始認真思考穿搭。
她打開衣櫃，手指在衣架間游移。
不能太艷麗，那會顯得風塵氣太重；但也不能太保守，因為今天，自己要滿足青然的欲望。
忽然，她想起青然曾經提到過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那天她剛下班，穿著一條米色吊帶裙，外面搭著白色小罩衫，腳上是一雙黑色一字帶高跟鞋。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大男孩關注到了。
蘇婕在衣櫃裡找出那條裙子和罩衫，輕輕撫摸著布料。
這套衣服讓她想起了很多往事，那時的她還是個體面的人妻，剛進會所暴露的衣服不多，這條吊帶裙已經是比較性感勾人的。
她小心地換上衣服，對著鏡子轉了個圈。
吊帶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曲線，罩衫則增添了幾分端莊。
那雙高跟鞋也找了出來，趁著天沒涼下來，還可以穿一穿。
「媽媽真漂亮！」彤彤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來了，站在門口崇拜地看著她。
蘇婕笑著摸摸女兒的頭，心想這套打扮應該是合適的。
既不會讓青然覺得她刻意打扮，又能讓他回憶起初見時的感覺。
她又補了補淡妝，確保妝容精緻但不濃艷。
即使前天她還在被李總玩弄，即使她現在是夜色皇后的6587號，但在青然面前，她依然想做那隻讓他心動的「蝴蝶」。
走近約好的飯館，蘇婕遠遠就看到了青然。
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看起來還是那麼青澀。
那個為了買她一次而省下飯錢的高中生，現在已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蘇婕快步走過去，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她希望自己現在的樣子足夠好看，能讓青然想起初見時的感覺，蘇婕的心情既期待又忐忑，一步步靠近，就像是少女在走向心上人。
前晚的瘋狂似乎已經很遙遠，此刻的蘇婕，就像是要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
她的手包里裝著給青然準備的領帶，還有她最近用的香水。
如果今晚真的發生些什麼，她希望能給青然最美好的體驗。
「青然！」蘇婕輕聲呼喚，腳步卻不自覺地放慢了。
她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重逢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但看到青然轉過身時眼中的光芒，她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顧青然站在飯館門口，看著遠處蘇婕優雅的身影逐漸靠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穿著米色罩衫和連衣裙，整個人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顧青然一眼就看出來，蘇婕是特意穿這一套衣服的，救她的那個夜晚，他告訴過蘇婕這是兩人第一次相遇時她穿的衣服。
連腳上踩的高跟鞋都是那天的那雙一字帶，天明明有點涼了。姐姐這樣會冷，顧青然心裡想著，但她是特意取悅自己，顧青然明白。
回想起昨晚收到蘇婕消息時的情景，青然仍然感到一陣心跳加速。
當時他正在寫小說，手機突然震動，看到是蘇婕發來的約見信息，他的手都在發抖。
那一刻，青然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自從那個晚上的「承諾」後，顧青然反而沒敢再去偷偷地等蘇婕，看蘇婕，也沒主動聯繫她。
蘇婕今天主動約見，就是要給顧青然承諾的「滿足」。
「姐姐……」青然看著蘇婕，聲音裡帶著緊張和期待。
這一刻讓蘇婕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那天清晨的小巷裡，這個男孩突然攔住她的路，手忙腳亂地掏著口袋。
那時的她還以為遇到了變態，結果男孩掏出來的是裝滿錢包的鈔票，緊張地說想買她一次。
回憶讓蘇婕嘴角泛起笑意，她自然地挽住青然的手臂，感受到他身體明顯的僵硬。
「走吧，姐姐請你吃飯。」她輕聲說，帶著他走進飯館。青然的體溫透過衣袖傳來，讓她感到一陣心安。
他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仍舊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上。
蘇婕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看著對面的青然，今天他也一定特意打理過自己，衣服很平整，頭髮也有點型。
「想吃什麼？」蘇婕翻著菜單問道。
青然有些侷促地搖頭，「姐姐決定就好。」她知道青然靠寫小說維持生活，平時很少下館子，應該不太會點菜。
蘇婕仔細點了幾個菜，都是些家常小炒，不會讓青然覺得太過奢侈。
「要不要喝點飲料？」她問，眼神溫柔地看著青然。男孩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蘇婕。
他們就像一對關係親密的姐弟，又像是在約會的情侶。蘇婕能感覺到青然偷偷打量她的目光，那種純淨的愛慕讓她心頭髮燙。
服務員來上茶水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蘇婕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該談談那個跳河的夜晚？
還是該解釋自己的工作？
又或者該聊聊他留在家裡的那條內褲？
最後還是青然打破了沉默：「姐姐最近…還好嗎？」簡單的問候里包含著太多關心。
蘇婕點點頭，努力保持著微笑。
她不想讓青然知道昨晚的事，在他面前，她永遠是那個優雅的蘇婕姐姐。
夕陽的光芒漸漸暗淡，飯館裡的燈亮了起來。
蘇婕看著對面的青然，心裡湧起一陣溫暖。
無論她在夜色皇后經歷了什麼，至少在這個男孩面前，她還能找回一些純粹的感動。
「最近…挺好的…就是上班…下班…照顧女兒…」蘇婕輕聲說著，目光有些閃爍。
她知道青然已經了解她的工作，沒必要說得太具體。
那些陪酒、陪睡的細節，還是留在夜色皇后吧。
「你最近學習怎麼樣？」蘇婕輕聲問道，試圖讓氣氛不那麼曖昧。
但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媚態，這是在會所養成的習慣，此刻卻讓她懊惱不已。
青然卻仿佛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認真地回答著學習的情況。
但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他多想伸手握住蘇婕放在桌上的手，但又怕這樣會嚇到她。
然而青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姐姐，你…你和…你知道嗎…方xx是我同班同學。」他說這話時明顯很痛苦，像是這個秘密壓在心裡很久了。
蘇婕瞬間僵住了。
他說的方xx，那個名字就是方少，那個在會所里玩過她的富二代。
那天在包廂的廁所里，她不得不承受他年輕氣盛的索取，還要幫他裝持久，讓他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現在想來，他一定在學校里炫耀過這件事，而自己也沒猜錯，方少說自己是華都實驗中學的，他真的和青然是同學。
「青然…你…」蘇婕的手在桌下微微發抖。
她能想像到方少是怎樣在同學面前炫耀玩過「6587號小婕」的，而青然就在那群聽眾中間。
那個對她懷著純淨感情的大男孩，不得不聽著同學描述她如何在會所服務客人的細節。
羞恥感像潮水般湧來，蘇婕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即便自己是妓女的事實青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並且第一次的接觸，也正是因為這個身份帶來的「買春」，但被青然的同學玩過這件事，還是太過羞恥。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青然的眼睛，生怕在那裡看到嫌惡和鄙視。
那天在廁所里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方少年輕的身體，急切的動作，她不得不配合的呻吟，還有事後他得意的表情。
「對不起…」蘇婕下意識地道歉，卻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道歉。
是為了自己的職業？
還是為了自己讓青然難堪了？
她感覺自己精心準備的妝容和衣著突然變得可笑，在青然面前，她永遠擺脫不了那個「6587號」的身份。
窗外的天色漸暗，飯館裡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
蘇婕想起自己來之前的期待，想起包里那條準備送給青然的領帶，想起今天要和他回家，給他第一次的打算。
但現在，這一切似乎都變得遙不可及。
她不知道青然是怎麼熬過那些同學們議論的時刻，不知道他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來赴這個約。
但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那個優雅知性的蘇婕姐姐形象，可能已經被方少的炫耀徹底玷污了。
蘇婕的手微微發抖，將那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放在桌上。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青然…我今天只是想送你這個…你們高中…成人禮…一定用得上…」她的聲音哽咽著，像是要把這句話說完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眼淚終於還是落下來了，滴在桌上。
在這個男孩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平時在會所里再屈辱的事都能忍受，但此刻卻像個小女孩一樣脆弱。
「我知道自己很髒…沒想到方少…」蘇婕說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那些在會所里的放蕩形骸，那些取悅客人的媚態，現在都變成了刺穿她心臟的利刃。
她猛地站起來，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場合。
但青然伸手拉住了她。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就像那天救她時一樣。
「姐姐…先吃飯….」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等會兒，我也要你。」
這句話讓蘇婕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青然，那個平時害羞靦腆的大男孩，此刻眼神里卻充滿了決心。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不在乎。
服務員這時端上了菜，兩人卻都沒有動筷子的心思。
「姐姐不髒，」青然突然說，「我不在乎方少說什麼。」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是敲在蘇婕心上。
這個大男孩用最簡單的方式，給了她最大的安慰。
蘇婕的淚水流得更凶了。
她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青然剛才說「我也要你」，不是出於占有欲，而是想告訴她：在他眼裡，她永遠是那個值得尊重的蘇婕姐姐。
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飯館裡的燈光溫暖而柔和。
蘇婕擦了擦眼淚，試圖對青然露出一個微笑。
她知道，今晚過後，他們的關係將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我這幾天確實…很憋悶…想了很多…」青然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
蘇婕知道他說的是這幾天聽到方少炫耀後的心情，她能想像到這個大男孩是怎樣獨自一人在出租屋裡輾轉反側。
「我沒錢，也沒能力…你的困難我解決不了。」青然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
蘇婕趕緊擦乾眼淚，拼命搖頭。
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她不想聽到青然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在她心裡，這個男孩比那些有錢的客人都要珍貴得多。
「所以我也沒有資格占有姐姐。姐姐上班要做什麼，我沒資格管。」青然突然抬起頭，眼神里不再是剛才的頹廢，而是一種堅定。
蘇婕看著他，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這個男孩很通透，想的很明白。
「但我很喜歡你，不管是一見鍾情還是見色起意，都喜歡。不受你的身份影響。」青然的聲音很輕，但字字千鈞，「總之，隨便方少還是誰，不管你有哪個客人，姐姐今晚要屬於我。」
這番話像一支箭，正中蘇婕的心房。
她看著眼前這個才十八歲的大男孩，他不像其他客人那樣用金錢來占有她，而是用最純粹的感情來表達他的決心。
蘇婕努力點頭，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
服務員送上來的菜已經有些涼了，但兩人終於開始動筷子。
蘇婕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青然碗裡，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往日和女兒吃飯的場景。
但此刻的感覺完全不同，她是在照顧一個愛著自己的男人。
青然也開始吃飯，雖然動作還是有些拘謹。
蘇婕知道他平時很少下館子，更不要說和一個成熟女人共進晚餐。
但他剛才的表白，已經讓他在蘇婕心中變得無比成熟。
飯館裡的其他食客來來往往，沒人注意到這對看似姐弟實則情侶的組合。
蘇婕偷偷看著青然的側臉，想起他說「今晚要屬於我」時的表情。
她知道，他已經躍躍欲試，今天自己一定會被青然得到。
桌上的禮物盒還靜靜地躺著，那條領帶見證著這頓飯里發生的一切。
飯吃得很慢，似乎兩人都在珍惜這難得的溫存時刻。
他們都知道，等飯後，等回到青然的出租屋，將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夜晚。
但此刻，他們只想好好享受這頓飯，享受彼此的陪伴。
蘇婕看著青然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裡既好笑又心疼。
她太明白他剛才說的「要你」和「姐姐今晚要屬於我」是什麼意思，這個平時害羞的大男孩，今天終於鼓起勇氣表達了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慢點吃，別急。」蘇婕溫柔地說，給青然倒了杯水。
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她忍不住補充道：「姐姐等會兒跟你回家。晚上不用走太早。」這句話讓青然的動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火熱的光芒。
蘇婕能感覺到青然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
這個男孩第一次見面就想用省下的午飯錢買她一次，現在終於要如願以償了。
但和那時不同的是，今晚不是交易，而是她心甘情願的給予。
「我…我是想吃完飯和姐姐先去散散步。」青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後面的事…再說。」他的耳朵微微發紅，顯然是在為自己剛才的急切感到害羞。
蘇婕看著他這樣子，心裡湧起一陣溫暖。
和會所里那些急不可耐的客人不同，青然雖然也想要她的身體，卻願意先給她一個完整的約會。
這種體貼讓蘇婕更加確定，今晚要好好報答這個男孩。
前晚還在被李總玩弄，而今晚就要和青然發生關係，這種反差讓她既羞恥又期待。
但她知道，和青然在一起會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個大男孩，一定會給自己溫柔的，珍惜的性愛，而不是單純的索取。
青然的筷子還在快速移動，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急切了，兩人都在期待著之後的發展。
蘇婕知道，今晚她要兌現那個承諾，給青然一次完整的體驗。
但在那之前，她很感激青然願意先和她散步，給這個夜晚增添一些浪漫的色彩。
晚飯後的華都街頭依然熙熙攘攘，霓虹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青然和蘇婕雖然貼的很近，但兩人沒有觸碰對方，只是並排走著。
顧青然連同齡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和成熟的大姐姐一起散步，更是不會隨便牽手之類。
這種青澀的感覺讓蘇婕暗暗發笑，這是個多麼純潔的男孩子。
青然突然開口說：「姐姐，我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了你什麼。我沒有錢替你還債，也不能讓你離開會所。你現在的處境我都懂。債務、孩子的撫養、生活的壓力，這些都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我不想像那些人一樣，給你畫一些虛無縹缺的大餅。說什麼等我畢業了、工作了就怎麼樣…那都太遠了。」他的眼神側過來看著蘇婕，「我只想珍惜現在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也許這樣顯得我沒有長遠打算，」顧青然自嘲地笑了笑，「但我覺得，與其給你一個可能永遠都實現不了的承諾，不如好好珍惜當下。至少現在，挺開心的。」
「我知道你在會所還要接待別的客人，」青然說這話時明顯有些痛苦，但很快又恢復平靜，「但那些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我不會因此責備你，也不會給你增加負擔。我只想讓你知道，在我這裡，你永遠有一個可以做真實的自己的地方。」
「傻瓜。」蘇婕輕聲說，聲音有些哽咽。「好啦，我都明白。」
只要珍惜在一起的感覺就好，不一定非要用愛情或者什麼綁住彼此，這樣兩個人都能得到彼此想要的，蘇婕明白顧青然的想法，比起糾結年齡和身份的差距，這樣通透得多。
畢竟，他們真要在一起，要解決的問題實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理清的。
蘇婕張望了一下周圍，人流熙攘，大家應該都沒注意她倆——然後她挽住了顧青然的手臂。顧青然一怔，臉瞬間紅了，「姐姐……」
「沒事，沒人注意的。」蘇婕一笑。
就算踩著高跟鞋，她也沒有顧青然高大，挽著他手臂的樣子顯得小鳥依人，如果不是蘇婕氣質成熟的多，說他們是普通情侶也沒人會懷疑。
不過現在這樣，說是一對出來逛街的姐弟也不為過。
「享受現在。」蘇婕說。
他們漫無目的地走在「網紅」的街巷裡，路過小吃攤、便利店、路邊擺攤的小販。青然家就在這片老城區，走著走著就會靠近那個小區。
蘇婕能感覺到路人投來的目光。
她穿著那條米色吊帶裙和白色小罩衫，高跟鞋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青然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這樣的組合還是引人注目的，但蘇婕已經不在乎了。
兩人拐向顧青然家的方向，人流漸少，夜色中的巷子比白天更加幽深，就像那個邂逅的清晨。
蘇婕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青然，主動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青然的耳朵立刻紅了，但他沒有躲開。
街燈的光芒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將這一刻定格成最美的畫面。
蘇婕知道，這個男孩現在一定在想著等會兒要發生的事，但他依然保持著克制。
他們繼續往前走，經過一家便利店時，青然突然說要買點東西。
蘇婕知道他要買什麼，但裝作沒看見他紅著臉拿安全套的樣子，只是站在門口等他。
其實蘇婕包包里也有帶，而且不是服務客人時候隨便用的款式，她來之前特意買了超薄款準備給青然。
蘇婕踩著的高跟鞋腳已經有些疲憊，但她不想這麼快結束散步。和青然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那麼珍貴，她想要將這份溫存延長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