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是哪裡？）
寒流把我從安穩的睡夢中叫醒，但是印象里我好像入睡前並沒有躺在這種硬邦邦的地板上。
「洛普…洛普…」
（什麼聲音？）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這聲音聽起來好熟悉…但是大腦完全不願意思考，這種睡著的感覺好安逸…真想這麼一直睡下去…
「洛普！」
聲音越來越大，好吵…聲音…很熟悉…是麗茲的聲音…我的妻子…她需要我…
「麗茲…？」
「太好了！太好了洛普！你終於醒了！」看到我做出來回應麗茲十分激動，趴在我懷裡哭了起來。
我嘗試安慰麗茲，像以往一樣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了她的頭上。
「怎麼了麗茲？哭什麼呢？」
一邊安慰著懷裡抽泣的麗茲一邊看向旁邊，一旁的系媞斯和曼珠也擔心的看著我，臉上除了擔心似乎還夾雜著其他微妙的感情。
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我飛快的移動著視角，我發現我們並沒有在舊城，交錯的雜草；橫七豎八的墓碑；淒涼的曠野。
這裡是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那片墓園。
聯想到貝拉的不在把我的意識全部導向了一個最壞的答案，想到這裡我的心跳動的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
「貝拉呢？」
聽到這句話我明顯的感覺到懷裡的麗茲抖了一下，系媞斯的表情似乎也在印證我的想法，就連平時沒什麼表情的曼珠都變得悲傷了起來。
但是這終究只是猜測，明明什麼都沒發生怎麼可能會突然這樣呢？
「貝拉呢？貝拉去哪了？」
「主人…貝拉她…」
「洛普…我們今天就是來看貝拉的…」
即使麗茲的語氣再怎麼溫柔，這話也還是比任何聲音都要刺耳。
「貝拉的工作也在這裡嗎？我們之前不是在一起的嗎？」
「洛普…貝拉她…走了…」
「去哪了？！」我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心跳也越來越快。
「主人…貝拉已經不在了。」系媞斯突然開口說出了我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怎麼…？」
「主人？」察覺到我的異樣系媞斯也蹲下來關心我。
「怎麼會這樣？」
「洛普。」曼珠似乎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也扎進了我的懷裡。
但此時我已經愣在了這裡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甚至連貝拉的死因都不敢問。
「不可能！」
我完全沒有從之前到貝拉死亡這段時間的記憶，如果這樣的話，就絕對沒有可以相信的價值，這一定是夢境，魔法還是什麼的。
「一定是假的。」我這麼想著神情恍惚的撇開麗茲和曼珠，扶著膝蓋站了起來，卻突然眼前一黑一陣眩暈直衝大腦。
「洛普！」
「主人！」
我再次倒在了地上，我的女孩們似乎非常擔心，但是我已經不想起來了，再也…
「洛普…洛普！」這個聲音好熟悉…貝拉！
貝拉的聲音再次將我喚醒，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冷風，和煦的陽光照在狹小的房間裡，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的緣故，我家的四個姑娘都醒了過來，擔心的看著我。
「貝拉…我也死了嗎？」
話剛說完，啪的一聲我的臉突然感覺一陣刺痛，結結實實的吃了貝拉一記耳光。
「你在說什麼東西？！」貝拉怒視著我。
不過也要感謝這一記耳光，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剛剛那是一場夢！
還好那只是一場夢！
這麼想著我突然緊緊抱住了貝拉，貝拉被這麼一搞突然愣住了，原本用來遮羞的被子也順勢從肩膀滑了下去。
「洛普！」麗茲對我的表現也有些驚訝。
「哎呀！主人這麼一大早就這麼有興致嗎？」
「這這這，這是怎麼了？不行！現在我身上都是汗味…」貝拉一如既往慌亂的聲音讓我更加安心。
「做了個夢…」緊緊摟住貝拉我把頭埋進她的肩膀，充分感受著她的體溫。
「夢到了什麼？」
「你！你不見了…」我再次用力抱緊了貝拉。
「我怎麼會不見呢…」貝拉的聲音變得溫柔，同時也摟住了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嚇死了，我還以為主人發生了什麼事呢，一直躁動的喊著貝拉貝拉的，真讓人擔心。」
「是啊，從來沒見過洛普這麼脆弱的樣子。」系媞斯的話得到了麗茲的回覆，曼珠靜靜的則在一旁看著發生的一切。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回身撫摸著麗茲和曼珠的頭，曼珠感覺很滿意的樣子，微笑著小聲哼哼。
「我呢？主人？」系媞斯不滿的發出疑問。
「寵物得意什麼？」我也輕鬆著做著回應。
「我昨晚可是幫了很大忙哎！」系媞斯繼續對我抱怨。
「幫忙？！」
「唔…」
身邊兩個女孩發出了微妙的叫聲。
「洛普…」貝拉小聲的叫著我把臉湊了過來。
「怎麼了？」
「那個…昨晚的事…可以請你忘掉嗎？」
「啊！確實，請務必！」麗茲也跟著懇求。
「昨晚你們倆做了什麼嗎？」
「昨晚她們可是一副迷離的樣子不斷的向主人求愛呢，到後來麗茲乾脆興奮的昏了過去，貝拉還紅著臉讓你幫她把腿合在一起…唔啊啊啊！」系媞斯回憶著發生的事，突然被貝拉鎖住了喉嚨。
「你再敢說？！」
貝拉臉漲的通紅，折磨系媞斯的同時還刻意迴避了我的視線，麗茲則發出來唔唔的可愛聲音把臉埋到了我的懷裡放棄了思考。
「我也要這麼做？」曼珠看著一出鬧劇懵懂的發問。
這種問題把我噎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
「額不…這不是…」
「要做嗎？」曼珠繼續提問。
「做什麼？」
「昨天的事。」
面對這個傻乎乎的少女另外三個人也都一時語塞。
我靠近曼珠小聲的說「曼珠，那種事要晚上才能做。」
「為什麼？」
「要說為什麼…」
不好！我的頭開始疼了。
「因為那種事被其他人看到就糟糕了。」麗茲插話打算救場。
「可是昨天我們五個在一起。」曼珠又是一步將軍，讓麗茲再次放棄了思考。
「那個，因為我們關係非常非常好。」貝拉也加入其中。
「只要關係好就可以做嗎？」曼珠再次將軍。
「當然不行！」見勢不妙我馬上阻止曼珠向錯誤的方向思考。
「曼珠，咳，咳咳！」趁著貝拉放棄思考，系媞斯掙脫了束縛，一邊乾咳一邊喊住曼珠。
「洛普是我們的丈夫。」
「丈夫？」
「我們也是洛普的妻子。」
「妻子，聽說過。」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好像是很重要的人。」
「是的，是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為對方獻出生命。」
「洛普要吃了我嗎？」
「額，不…不是那個生命…」系媞斯稍微理了理思緒「所以啊，你的身體只屬於洛普一個人。」
「明白了。」
「如果別人窺探你的身體，你就毫不留情的殺了他，懂了嗎？」系媞斯補充道。
「明白。」
「好厲害。」麗茲不由得發出感嘆。
「沒想到你居然也可以這么正經。」
「怎麼樣？是不是對著刮目相看？」系媞斯挺著胸脯等待著被我誇獎。
「嗯，以後有了孩子就由你全職照顧了。」
「啊？你把我當傭人嗎？」
「至少比寵物要好吧？感謝曼珠讓你的地位更上一層樓吧！」
「哎！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昨晚的事已經聽貝拉和麗茲的話，徹底忘掉了！」
「怎麼能這樣呢！太狡猾了！」
並沒有理會系媞斯的抱怨，整理好衣裝我轉身出了門，雖然那只是一場夢，但還是會心有餘悸，趁著在這裡還要主一周的時間，還是問一問奧斯蘭特比較好。
今天的目標是齊傑爾，前些天為了採購必要的物品的事情煩惱的時候奧斯蘭特突然給我推薦了這裡，雖然齊傑爾黑市貨物種類齊全，但也是假貨橫行，花了高價買到殘次品的概率非常高，我是不願意過來的，不過既然是他的引薦應該會比較可靠，所以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出發了。
白天的齊傑爾不同於晚上，寬闊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雖然比舊城顯得有生氣，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往來的多數都是上貨的商人，身旁帶著護衛，為晚上做些準備。
角落裡蹲著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察覺到我的視線之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我，幾個人一邊打量著我身旁的四個女孩一邊指指點點，他們要是威脅到了我的妻子們，我肯定讓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我們為什麼要回這裡？」
麗茲對齊傑爾有牴觸心理也是理所當然的，這裡承載著麗茲最不願意回憶的一段回憶，自從來到齊傑爾之後，麗茲就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
「這裡是黑市交易最頻繁的地方，可以淘到好東西的概率很大，我們需要的很多道具都可以在這裡尋到品質最高的。」
「但是黑市交易也太不靠譜了吧，雖然可以找到好貨，但是假貨也是非常之多的，這不就跟賭博一樣嗎？」貝拉把曼珠摟住，防止不諳世事的她受到威脅。
反倒是系媞斯興致勃勃的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沒有危機意識。
「你們不知道嗎？眷屬在這裡可是非常有影響力的。」
難以置信，眷屬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會有影響力，想想也對，或許正是因為這裡魚龍混雜，奧斯蘭特才更會對這裡感興趣。
「有眷屬在這種地方嗎？我還真沒聽說過，在哪裡？」
「戴妮斯太太的商會就在這裡。」
「戴妮斯？」
「太太？」
「哎？你們這都不知道嗎？」系媞斯很驚訝。
「倒是聽說過師父有五個妻子，不過平時經常見面的只有三個…」貝拉回應。
「大人讓我們來這裡肯定是想讓我們通過戴妮斯太太買到品質最好的物件。」
系媞斯說的沒錯，如果有門路的話，就不用費力鑑定各種各樣的假貨了，感覺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正走著，一個女聲叫住了我們。
「系媞斯？」
「哎？哎呀！艾羅爾！」注意到來者之後系媞斯也叫了出來。
對方似乎叫艾羅爾，一個身形比例適中的金髮少女。
「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
「是啊，從上次見面已經有半年時間了。」
「你這次過來幹什麼？釣男人嗎？」
「那可不是！」說到這裡系媞斯似乎很自豪的挺起胸脯。
「我現在可是有主人的了！」說著系媞斯看向我們。
「哎呀？真沒想到你居然也能找到主人。」
「太失禮了，趕快給我道歉！」系媞斯不悅的鼓起臉。
「那麼你的主人怎麼樣？」
「非常厲害！各方面！」系媞斯又變回了自豪的樣子，不過大庭廣眾能說出這種話的也只有她了吧。
「主人如果只疼愛我自己的話，到後來一定會舒服的忘乎所以的！」
「哎？！這麼厲害嗎？那…」對方說著，一副曖昧的樣子向我看了過來。
「不行！主人可是大人賜給我的！不可能交給你的！你就羨慕去吧！」系媞斯說著就抱住了我。
「放開！」我按著系媞斯的臉把她推開。
「主人！給我點面子嘛～！」系媞斯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像膏藥一樣粘在我身上。
「你說大人嗎？你見過大人了？」艾羅爾突然嚴肅起來。
「當然了！大人對著可是非常看重呢！」系媞斯一本正經的說著假話，不過我就不去拆穿她了，就讓她得意一陣子吧。
「您好，我是眷屬的艾羅爾，現在工作於戴妮斯太太旗下的商會，和系媞斯一樣，也是一個魅魔。」對方突然像我們打了個招呼，反倒是讓我們有些猝不及防。
「說的這麼好聽，其實只是一個前台吧！」系媞斯毫不留情的拆台。
「系媞斯！」艾羅爾瞪眼看著系媞斯。
「誰讓你剛才嘲弄我的？」系媞斯也進行反擊。
「現在的我可不一樣了！我的主人可是大人的…大人的女婿！」系媞斯卡了一下繼續吹噓。
聽了這話艾羅爾面色大變，突然單膝跪地，語氣也變得十分恭敬。
「實在對不起！我沒有看出來您們的身份！剛才我的表現過於失禮了！請您不要見怪！不過…各位誰是大人的千金？」
「當然就是…唔哇！」系媞斯一臉驕傲的走到了貝拉身旁，反被貝拉狠狠地一拳錘在了頭頂，系媞斯慘叫著捂著頭蹲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著我，不過即使這樣我也是不會理你的。
貝拉趕忙解釋「不要聽系媞斯瞎說！我可不是眷屬的大小姐，我之前奧斯蘭特的徒弟而已，師父他現在還沒有孩子。」
「是這樣啊，不過大人的徒弟這個身份也非常高了。」艾羅爾依舊是恭敬的語氣。
一番交談之後艾羅爾也了解了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於是主動要求為我們帶路。
路上麗茲一直抱著我的胳膊，為了讓她安心，我索性用大衣把她蓋了起來摟在懷裡，而另一隻胳膊則被系媞斯霸占了。
「主人！我錯了！我有好好反省！」
系媞斯不住的搖晃我的胳膊，央求我原諒她。
「這是不可能的！你就坐在冷板凳上給我好好反省半年吧！」
「啊！？半年我真的會死掉的！我有反省的！我以後不會了！」系媞斯繼續央求著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架子。
「那個，前面是貧民窟，非常混亂，可能會碰到很多不乾淨的東西，請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不過不用太過擔心，眷屬的身份在齊傑爾是絕對安全的，但也不排除會遇到意外因素，所以不要放鬆警惕。」艾羅爾打斷了系媞斯的話，給我們解釋。
系媞斯這時候也放開了我的胳膊，走到曼珠和貝拉身邊警惕著周圍，護著曼珠。
開始時候還注意不到，越往深處走就越能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不安的氣息，路過的地方，很多人都會從破洞的小屋探出頭來看我們，很多人一副野獸看到獵物的眼神注視著我們，發現我們身上眷屬的標誌後又失望的扭過頭去。
街道雜亂，從破舊的瓶瓶罐罐到房屋殘骸什麼都有，走起路來要時刻注意不被絆倒，而且一直有一股骯髒的臭味糾纏著我們，揮之不去，讓人十分不舒服，順著巷口往更深出看過去，就會發現各種各樣的人，衣衫襤褸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說些什麼。
還能看到許許多多穿著淡薄布料瘦骨嶙峋的女人，站在巷口招攬客人，不過與齊傑爾其他地方的妓女相比，這些人根本不能讓人提起興趣。
走了一陣子，前方變得越來越嘈雜，一群人圍著什麼，就像看戲一樣不錯眼珠，興奮的注視著中間的某些東西，各式各樣的人把道路堵的難以通行，每個人都是身上掛著幾塊破布，就像剛才泥沼中打了個滾一樣，讓人不想跟他們有任何剮蹭。
「我們是眷屬的人！不想死的都給我讓開！」艾羅爾向前面大吼。
話音剛落，本來嘈雜的環境一下子鴉雀無聲，不如說他們根本不敢出聲了，人群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觀察著兩側的人，發現他們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我們一眼，到底眷屬在這群人心裡有多可怕啊。
隨著步伐推進，我們也終於看清了那群人到底在圍觀什麼，眼前的畫面讓貝拉和麗茲不禁屏住了呼吸。
街邊的柱子上用鐵鏈捆著兩個渾身赤裸的女人，看上去年齡不大，叉著雙腿癱坐在地上，已經被虐待的奄奄一息了，渾身遍布劃痕，爪痕，手印，淤青，各種液體，泥土，讓人無法想像她們經歷了什麼，周圍貧民窟里的人爭搶著在她們身上發洩慾望，下體紅腫，隱約可見絲絲血液從中滲出來，不知是意外還是刻意而為，其中一人的一隻眼睛似乎已經被弄瞎了，耷拉著眼皮毫無生氣。
貝拉不忍直視，別過頭去，順便一直遮著曼珠的眼睛。麗茲的從剛開始就在不斷的顫抖，頭緊緊的貼在我身上，閉著眼睛依靠著我向前走。
「這是啥情況？」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問了出來。
「看身形，應該是有一定戰鬥經驗的人，大概率是哪裡的冒險者中了圈套被當成奴隸賣了吧…」系媞斯倒是顯得比較冷靜，給我分析著。
「不過既然是奴隸，讓人這麼凌辱都不用說會降價，說不定都會死了吧？」系媞斯也提出了問題。
「可能是惹到奴隸販子了吧。」艾羅爾加以補充。
「哦！有可能！不過也真是也真是殘忍呢。」系媞斯都不禁發出來感慨，不過你分屍那群人的時候，也很殘忍吧！
我們走過之後，後面又變的嘈雜了起來，這樣下去那兩個人肯定活不過今天吧。
就這麼看了一路鬧劇，我們總算走出了貧民窟，來到了齊傑爾最邊上的商會，因為位於齊傑爾的邊緣，按理說來地理位置十分不占優勢，應該並不會有太多人光顧，不過這裡反而人頭攢動，是一路走來看到最熱鬧的地方，應該也是齊傑爾白天最熱鬧的地方了吧。
「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開商會呢？地方會不會太差了？」
「因為戴妮斯太太不喜歡太過嘈雜的環境，夜裡這裡相對而言是最為安靜的，拜此所賜我們工作人員也可以睡個好覺。」艾羅爾恭敬的為我解答。
進入內部，裡面的裝璜甚是氣派，貨架牆壁都是精雕細琢的紋路，玲琅滿目的商品有序的錯落放置，每個貨架前都擠著好些人在挑挑選選。
「戴妮斯太太在最頂層的辦公室，我想你們還是先去拜訪一下太太比較好。」艾羅爾說著，引導我們來到了樓梯前。
「我還有工作要做，抱歉不能繼續為你們帶路了。」隨後艾羅爾示意一旁整理貨架的女僕。
「請讓我為您帶路。」女僕恭敬的鞠躬行禮，帶著我們走上樓梯。
商會下面分四層，每一層的商品種類不同，每一層樓梯口都有標明分類，第五層第六層則是辦公區和生活區，最高處的第七層只有正對著樓梯的一間房間，那應該就是戴妮斯的房間了。
平時跟愛麗絲也好，芷或者華也好，接觸都是比較多的，雖然戴妮斯也是奧斯蘭特的妻子，但畢竟從來沒有見過面，對陌生人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趁著女僕敲門報告我也整理了一下衣服。
大門推開，耀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地板上，剛剛樓梯間光線比較昏暗，突然看到滿屋的光線有些不太適應，適應過來後可以看到寬敞的廳堂中間坐著一個女人，單看面貌猜不出年齡，感覺應該和愛麗絲她們一樣，雖然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大，實際上不知道到底經歷了多少歲月。
不同於平時沒有架子的那三位，戴妮斯面容秀麗舉止端莊，一頭柔順的黑髮綁成長辮垂在身後，即使是綁起來了，坐下去的時候發尖也差點碰到地面，發現我們的到來她微微抬起眼眸看過來，表情溫和的看著我們。
這副做派即使在奧斯蘭特身上也看不到，讓我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太太。」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系媞斯就半跪在地上行禮。
我們也跟著低頭問候，除了不明所以的曼珠呆呆地站在我身後，看到我們都稍微低著頭，她也學著微微把頭低了下去。
「她就是彼岸花嗎？」
「是的，您聽說過嗎？」
突然說出了敬語是什麼情況？
「可以過來讓我近距離看一看嗎？」戴妮斯的語氣好像變得開心了起來。
「哦，好…」
我說完牽著曼珠走到了戴妮斯面前，戴妮斯雙手合十放在面前，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著。
「抱歉抱歉，我的腿腳不太好，麻煩你們了。」
「額，不，哪裡。」
戴妮斯興致勃勃的看著曼珠，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請問您看出來什麼了嗎？」
「沒有，我根本不懂這些，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戴妮斯笑眯眯的回應著我。
剛才戴妮斯在我心中的形象轟然倒塌，果然奧斯蘭特家裡的人都是一個樣子嗎？
「你們怎麼有興致來我這裡呢？齊傑爾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講清原委後，戴妮斯在六層給我們安排了住處。
「主人？怎麼了嗎？看你悶悶不樂的。」系媞斯依舊滿心歡喜的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這個房間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難道說平時喊她寵物，讓她真的變成動物了嗎？
聽到系媞斯的話，麗茲也走近了我，一邊觀察著我，一邊詢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抱住麗茲的肩膀看著她說出了我的疑問。
「為什麼明明是很美好的形象，卻因為一句話就破滅了呢？」
聽了我這句話麗茲瞬間慌了神，混亂的回憶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讓我對她的印象變壞了許多。
「是說戴妮斯太太嗎？」敏感的系媞斯說出了正確答案讓麗茲放下心來。
「我覺得太太還好啦。」
「是，非常有眷屬的特點。」我繼續吐槽。
「那，主人想不想把我看的透徹一點呢？」系媞斯說著就趴到了我的身上，這時候突然側面飛出一記紅光，力道剛好的將系媞斯擊飛了出去。
「誰？！啊不…你幹嘛？」
系媞斯被打飛出去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回過神來後質問剛才的罪魁禍首。
「貝拉說，如果有人想要誘惑洛普，就把他打飛出去。」
曼珠面無表情陳述這自己的理由，同時貝拉站在她身後一臉得意的樣子，好像對「學生」的做法非常滿意。
「但現在那個人是我啊！」
「貝拉還說，你是最危險的。」曼珠又補充了一句，給了系媞斯沉重一擊。
「你偶爾也聽一聽我說話嘛，怎麼我跟你講的你就不聽呢…」系媞斯一邊抱怨一邊站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被系媞斯突然一問我才想起來這裡的目的。
「馬上要入夜了，現在出去是不是有些危險？」
貝拉說的對，晚上的齊傑爾燈紅酒綠，是一個根本不會被道德約束的地方，有些人酒精上頭什麼事都會做的出來。
「那就我和系媞斯出去吧。」
如果要去黑市那種地方的話，帶著經驗老道的系媞斯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一起出去的話不好顧全所有人，對於我的決定，貝拉和麗茲也都表示贊同。
「我要跟洛普一起！」曼珠突然開口。
「曼珠，今天比較特殊，不能帶你一起出去。」
「特殊？今晚洛普要和系媞斯在一起嗎？」
雖然話說得沒錯，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們出去一段時間就會回來，只要你乖乖聽話，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我拿出了哄小孩的常用技巧。
「我不是小孩子。」曼珠面無表情的回絕了我的誘惑。
「但是…」
「不過我不會給洛普添麻煩，所以我會呆在這。」
這不是很好騙嘛！剛才我還絞盡腦汁的想怎麼進行下一步呢。
事情處理完畢，我和系媞斯就出門了，此時夜色剛剛降臨，遠處的鬧市區就像在舉行慶典一樣，火紅一片，雖然看著就讓人心煩，不過那裡也正是我們的目的地。
「主人…」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我和系媞斯都穿著斗篷帶著面具，斗篷上眷屬的徽章微微大亮，非常顯眼。
同時系媞斯也被我摟住肩膀，總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
「我們一定要從貧民窟走過去嗎？」
「我沒怎麼來過這裡，不知道其他的路，難道有其他途徑可以去鬧市區嗎？」
「比如我們飛過去？」
系媞斯的提案非常誘人，這一點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明明可以藉助魔法避開貧民窟，我的腦子裡卻都是一些常規的想法。
「額，我還有其他事比較在意。」
為了找回面子，我岔開話題，不想承認是我的問題。
「是白天看到的那兩個人嗎？」
「白天？哦！對！」我回憶起白天的事，正好可以把話圓過去。
「確實，雖然滿身傷痕了，不過販子會把奴隸搞成那樣可不多見，說不定是發生了其他的事…」看著系媞斯認真的樣子，我也放了心。
「好像就在前面。」不遠處出現了熟悉的街道，不同於白天，此時這裡已經沒有人圍在旁邊了。
一個是因為白天的時候相對而言比較安全，晚上出來，在這種地方很容易遭遇危險，再一個就是，她們兩個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好地方了。
說實話，雖然是提到了這麼一回事，我並不願意去多管閒事，而且兩個普通的冒險者中了圈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既然都這麼說了，還是去象徵性的看看吧。
「死了嗎？」
「死了吧。」
我們兩個看著前頭柱子上的兩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真是殘忍呢。」系媞斯發出和白天一樣的感慨。
「即使就這麼活生生的展現在我們面前，還是很難相信這種事情居然真的會發生。」
「是啊，她們到底幹了什麼？才會招來這樣的下場。」
「不過既然人已經成了這麼一副樣子，也不能問出什麼信息了。」
「確實是這樣。」
系媞斯也同意我的想法移開視線打算離開這裡。
然而突然出現的乾咳聲音又把我們留了下來。
「咳！咳！」
聲音的來源是那二人其中的一個女人。
「她居然還活著？不過…」系媞斯欲言又止。
「不過這種時候活著反而更加痛苦吧。」我把他要說的話補上了。
「前…面…有人嗎？」似乎是聽到了我們兩個的說話聲，對方用已經不成聲音的沙啞嗓音發問。
「求求…求求…你們了…殺了我吧…」
這時候突然我們陷入了沉默，我和系媞斯四目相對，企圖用眼神交流要如何是好，我還在猶豫之際系媞斯已經抽出來佩劍。
「既然你這麼要求了。」說罷便毫不猶豫的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對不起…公主…」在感受到冰冷的劍刃之後，女人小聲說了句什麼，隨後便沒了動靜。
「走吧，辦正事。」
「嗯。」
系媞斯熟練的掏出手帕擦了擦佩劍，將手帕直接碰到了地上，不愧是眷屬的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很不正經，認真起來還有那麼幾分可怕。
「難受嗎？」
看系媞斯的表情有些失落，讓我有些愧疚之情，於是我關切的問了句。
「不…習慣了…我以前殺掉的人各種各樣的都有，我以前可是真正的惡魔。」
雖然系媞斯這麼說，話語間還是能感覺到她並沒有剛剛那麼開心。
到了鬧市區之後我的腦袋就開始疼了，我是那種非常不喜歡嘈雜環境的人，街上燈火通明，叫賣的，拉客的，聊天的，還有偷東西的，什麼人都有，系媞斯跟著我也時不時被人剮蹭一下，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我們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
「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貼近一旁系媞斯的耳朵，好讓她聽得清楚。
「什麼？」系媞斯大聲回應著我。
環境實在過於喧鬧，以至於正常的溝通都很費勁，索性我帶著系媞斯拐進了一處小巷子，相對而言比較安靜。
「好像，戴妮斯雖然說買東西時候可以幫助我們，但我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跟她說啊！」
「對哦！這樣的話我倆不還是像沒頭蒼蠅一樣胡亂碰嗎！」系媞斯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完蛋了，這一晚上白白浪費了，你還順手殺了個人！」
「我，不是主人你說去看看的嘛！現在怪我也太過分了！」系媞斯反駁我說的話。
「拍賣行？」我突然想到了那裡。
「拍賣行？確實是，拍賣的物品應該都是比較少見的，而且質量還算可以相信，但會不會太貴了。」
「沒關係，是奧斯蘭特出錢。」
「啊？這麼做對大人也太不尊重了！我不敢！我要回去！」
系媞斯拉著我想往回走，不過力量差距還是有的，我反手把她抱了起來。
「就算他怪罪下來，也是怪到我頭上，你放心跟我去就好。」
拍賣行在一個商會分地下一層，裝修的比上面還要氣派，用來照明的燈都是魔法水晶，來這裡的客人一個個也都穿的華麗非常，加上帶著的面具宛如參加化妝舞會的樣子。
「齊傑爾的拍賣會可能會複雜很多，單純的想找可用的物件很難吧？你只是想來消費報復大人吧？」
我沒有理會系媞斯的吐槽，找了個不算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系媞斯也跟著坐到了我的旁邊。
「您好，旁邊有人嗎？」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了過來，抬頭看去一個帶著樸素面具，綁著長辮的女人站在我們面前，和白天見面時一模一樣，正是戴妮斯本人。
「太，太，太，太，太太！」系媞斯突然無與倫比起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戴妮斯說完拄著手杖慢慢坐到了系媞斯身邊。
「太太！您是自己來的嗎？太危險了吧！」
發問的系媞斯緊張的不成樣子，靠近我的那隻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
「啊…是有護衛的來著…」話音剛落一個更為熟悉的人向著我們越走越近。
系媞斯看著走過來的人，臉色發青，一副放棄思考的樣子癱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覺這種姿勢不妙，強迫自己站起來，恭敬的行禮。
「大人…」系媞斯站起來動作剛做到一半，就被奧斯蘭特阻止了。
「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吸引別人注意比較好。」
「素！」聽聲音應該是咬到了舌頭。
隨後奧斯蘭特來到了我的面前，雖然很熟悉，但總感覺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一樣，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拿著別人的錢來這裡消遣，啊？」
「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僵硬的岔開話題。
「我妻子在這，我為什麼不能來？反倒是走到哪都能看見你，真讓我心煩。」奧斯蘭特語氣依舊是讓人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情是什麼樣，寒暄完他就坐到了戴妮斯身邊。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今天我們也一如既往的為各位搜羅了各式各樣奇珍異寶。」
主持人熟練的壓住了場子，喧鬧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是今天的第一件商品…」
前面的好像都是些個藝術品，對這些根本沒有研究的我絲毫提不起興趣，系媞斯一副要睡著的樣子，卻又因為坐在戴妮斯身邊，一開始不敢明目張胆的睡覺，到後來索性把頭靠在了我身上呼呼大睡起來，旁邊的戴妮斯和奧斯蘭特也在閒聊著什麼，戴妮斯一邊喝茶一邊有說有笑。
「請注意各位！下面是一個重頭戲！」主持人刻意提高了音量為下面一件商品做鋪墊。
「就是這個！」
幕布打開，一個銀髮女孩被鐵鏈束縛著，怯生生的站在舞台中央，淡薄的布料不能完全覆蓋住身體的關鍵部位，顯然是承受不住這麼多的目光，女孩低頭看著地板。
「嗯，是個上等貨色。」
「伯爵大人心動了？」
「不過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她，不知道錢夠不夠用。」
後面不斷傳來類似的討論，讓我為這個女孩的未來有些擔憂，不過這也不是我該想的是，我的目標並不是這種奴隸，是武器或者好用的道具。
「這位是前兩天剛剛送來的奴隸，這種少見的發色！據說是某個國家的公主！大家請看這張臉！」主持人強硬的扳著下巴把少女的臉抬了起來。
「這長相可是絕對的上等貨色！而且她現在可還是處女……」接著又巴拉巴拉瞎扯了一大堆，完全沒有把台上的少女當成人，而且當成了這個純純的商品去介紹，還好我的麗茲沒有早早的被我帶了回去，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起拍價一出，在場的客人紛紛開始競拍，對此並不感興趣的我時不時看看奧斯蘭特，發現他也沒有任何動作，依舊跟戴妮斯說著什麼。
價格輕鬆突破了1000金幣，可以說對於一個奴隸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了。
「一千一！」剛剛在後面討論那個女孩的伯爵突然抬高了價格讓競爭對手有些望而卻步。
「一千二！」原本睡得不省人事的系媞斯這時候突然提高調門繼續跟拍。
「你瘋了？！我要個奴隸幹什麼？！」
「主人剛剛沒聽說她是個公主嗎？如果是公主，只要好生對待她，把她送回國，就算是兩千三千都可以回本吧？」系媞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唔…」我的一句話就把系媞斯懟了回去，她一邊反省著自己漏洞百出的邏輯，一邊低著頭認錯。
「現如今只能祈禱後面還會有人跟了。」但是鴉雀無聲的環境讓我的心跳越來越快，但剛才叫的火熱的伯爵此時也沒了動靜，讓我已經準備好迎接這個麻煩了。
主持人激動的宣布台上的女孩現在屬於我了，聽到這句話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工作人員動作麻利的牽著女孩把鐵鏈交到了我的手上，又左右各一人把我夾在中間引導我去付款，這下好了，這種意義不明的買賣，奧斯蘭特根本不可能給我經費吧？
拜系媞斯所賜，這下子我們五個今後只能喝西北風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奧斯蘭特借錢！難道他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好在一千二百金幣不可能會隨身攜帶，簽下字據後我還有時間回到會場向奧斯蘭特求助，要不然我可真的掏不出那麼多錢。
為了防止女孩逃跑，我並沒有解開她的鐵鏈，給她披上了我的斗篷後帶著她回到了會場。
「恭喜。」奧斯蘭特見我回來後第一時間發出來嘲笑。
我並沒有理會奧斯蘭特的嘲諷，而且坐下看著乖巧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系媞斯。
「系媞斯。」
「是！主人！」
「你覺得你能賣多少錢？」
「啊！我錯了！我會好好反省！求求你再原諒我一次吧！」
「不可能，這次就算把你殺了賣肉也要賣了你！」
「主人啊啊啊啊！」
隨後我又看向了看熱鬧的奧斯蘭特。
「你把她收回去吧，她在我身邊除了添亂就是添亂。」
「她可值不了一千二百金幣。」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出這份錢？」我直接切入正題。
「原來是為的是這件事嗎？我不是早就說過給你出錢嗎，只是沒想到你好好的不買裝備買了個人。」
「主人！萬一她真的是公主呢！？」系媞斯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閉嘴！」
「唔…」系媞斯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
「不過你還真是有女人緣啊，女孩這麼快一個一個的都聚集過來。」
「原本我可不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是誰的錯。」
我向著罪魁禍首開始抱怨。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不知道，頭疼，但願和系媞斯說的一樣，她真是哪個國家的公主，我們把她送回去用賞金贖回成本吧。」
當然了，這番對話是小聲的私下說的，並沒有讓旁邊的女孩聽見，雖然她現在是奴隸，不過被這麼說總歸不會好受。
拍賣會很快也臨近尾聲，後面的商品我也沒有心情關注都是些什麼東西了，戴妮斯看上去也有些失望，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心儀的東西，奧斯蘭特先一步站了起來把戴妮斯從座位上扶起後，攙著她走出大門。
「你聽好了，現在開始她的一切都由你承包。」
「你！」
正在氣頭上的我下意識朝剛買到的女孩吼了出來，聽了我這句話女孩抖了一下，和當時麗茲一樣。
「抱歉，我是洛普，她是系媞斯，你以後跟著她就好。」
「是，主人…」
「啊…先出去再說吧…」
這時候我還是對女孩的身份有一定希望的。
從拍賣行離開後我們三個四處尋找可以安靜下來坐一坐的地方，我想清楚的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放棄了，這種地方果然沒有什麼適合靜下來交談的地方，無奈之下只好一邊往回走一邊找個角落。
「終於清淨了，讓我們細緻的聊聊吧。」
「你叫什麼名字？」系媞斯先我一步問女孩。
「薇奈…」
「你是公主？」
「是…」
「是哪裡的公主，我們說不出可以送你回去。」
「不可能回去的…」
「為什麼？」
「因為帝國已經消失了…」
我們回來後原本圍坐在一起的三個女孩都被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吸引了。
「她是誰？」貝拉問。
「這個事說來話長…」
我還沒說完只聽鐵鏈發出卡啦一聲，曼珠一下子把薇奈撲倒了，雖然地面上鋪了地毯，但是突然的衝擊讓薇奈愣住了，看到騎在身上的紅髮少女，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遭遇到什麼的薇奈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不，不要！」
曼珠手指靈巧的在薇奈臉上遊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總之恐懼讓薇奈先喊了出來。
我架著曼珠的胳膊把她抱了下來，
「曼珠，你在幹嘛？」
「她不是禮物？」
「禮物？」
「洛普說如果我乖乖呆著回來就會給我帶好吃的。」曼珠認真的看著我的臉。
「吃，吃？要吃了我？」
薇奈聽了曼珠的話，原本胳膊撐著地面剛想站起來的她突然沒了力氣，砰的一聲躺在了地上，嘴一開一合卻發不出聲音，在場的其他人也愣了一下，房間裡突然陷入了死寂。
「那個…」
「咦啊？！」我隨便說了句話就讓薇奈驚叫了出來。
「你別這樣，搞得我好像做了什麼一樣。」
深深陷入恐懼的薇奈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東西正撥弄著自己的臉，順著感覺看過去發現是變成魅魔本來樣子的系媞斯正用尾巴在自己的臉頰上划來划去。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聲更大的尖叫之後，薇奈翻了白眼失去了意識。
「你嚇她幹嘛？！」
「我覺得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欺負她一下。」
變成魅魔樣子的系媞斯和平時不同，言談舉止都帶著股邪魅。
「這一晚上就你最能折騰，還沒玩夠是嗎？看我不把你的角給砍下來！」
系媞斯見勢不妙轉身想要逃跑，可被我先一步抓住了尾巴，逃不掉的系媞斯一把抱住了唯一可以夠的到的麗茲。
「麗茲救命啊！主人想要殺了我！」
「洛普，先別那麼激動，我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這個女孩她是誰啊？」
麗茲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雖然我也沒有真的想殺了系媞斯就是了。
我放開系媞斯之後她馬上躲到了麗茲身後拿麗茲當擋箭牌，我把曼珠像抱抱枕一樣摟在懷裡坐到了地上，商會分房間裡鋪著厚實的地毯，直接坐著也不會覺得冷，以後我的房間也要做成這樣就好了。
麗茲貝拉也湊了過來，等她們坐定，我將剛才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出來。
「所以她是帝國的公主？年齡相仿的話，我怎麼沒見過她？」
貝拉的問題確實有道理，當初作為帝國的冒險者會有護衛的任務，偶爾會接觸到皇室成員，而且認清每個皇室成員也成了我們的必修課，印象里確實沒有她的存在。
「難道她在撒謊嗎？」
「有可能，既然帝國不復存在了，那麼也就沒人可以證明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公主了，或許她這麼說只是為了保全自己而已。」貝拉繼續分析。
系媞斯也插了進來「那，等她醒了問問她不就好了嗎？」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帝國的公主，得知真相後會不會對我們…」
麗茲的擔憂是必要的，畢竟帝國間接上是因為我們才被消滅的，自己的國家被摧毀了，而且自己還淪為仇人的奴隸，說不定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可以吃了嗎？」
「曼珠，她不可以吃。」
「那你答應我的吃的在哪？」
「明天咱們去最好的餐館好嘛？」
「……」感覺自己被騙了的曼珠好像有些不太滿意。
「要不然你就把系媞斯吃了吧。」
「啊！」系媞斯聽了這句話又躲到了麗茲身後。
「你為什麼會想要吃了這個女孩呢？」
「她的魔力很有趣，很純淨的白色。」
「這種魔力很少見嗎？」
「嗯…」
「我在眷屬治療組的時候，記得有聽說過，發動魔法表現出白色光芒的現象是很常見的…只是…我做不出來…」麗茲兩隻手交叉向前想要發動魔法證明自己的說法，但是發出的光芒只有淺藍色。
「是這樣…她有些不同，她的魔力好像玻璃一樣。」
「嗯…曼珠各種意義上都很厲害，比那個不著調的魅魔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我撫摸著曼珠的頭，曼珠也一臉滿足的樣子靠在我身上。
「我。」
系媞斯剛想說話，發現自己並不占理，又憋了回去，為了撒氣就用尾巴對著薇奈的臉一戳一戳的，似乎是感受到了系媞斯的動作，薇奈眉頭皺了皺，醒了過來。
醒來的薇奈仰面躺在地上，睜眼首先看到了天花板，隨後察覺到系媞斯的尾巴，臉色從迷茫逐漸變成了恐懼，視線開始慢慢的環顧四周，發現我們幾個圍坐在她周圍，隨後開始顫抖。
「你別害怕。」
「嗚嗚嗚嗚…」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哭了起來。
「我還不想死～」
被她這麼一搞，我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只好用眼神求助旁邊的人。
「薇奈～你叫薇奈是吧？」麗茲溫柔的撫摸著薇奈的頭，手上溢出淡淡藍光，隨著麗茲的對話，薇奈也冷靜了下來。
「嗯～」薇奈一邊抽泣一邊回答。
「不用擔心哦～你很安全…」
「真的？」薇奈眼淚汪汪的看著麗茲「那你們剛剛說要吃了我…」
「不用擔心，那話不是認真的…」麗茲繼續安慰。
「是認真的！」曼珠馬上回擊。
「呀！」發現曼珠之後薇奈又驚叫起來，馬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迅速往後靠，然而迅速後退的薇奈又碰到了後面的系媞斯。
「額，嗨？」系媞斯尷尬的對懷裡的薇奈打著招呼。
「咿呀啊啊啊！」薇奈雙腿胡亂一蹬從系媞斯身上脫離，竄到了麗茲身後。
「怎麼誰都下意識的粘著麗茲呢，我明明也什麼都沒做…」貝拉小聲的嘀咕。
「你不用害怕，他們都不是壞人…」麗茲一邊安慰薇奈，一邊環視我們幾個，凶神惡煞的冒險者，嗜血的魅魔，不明事理的花靈。
「應該不是壞人…吧？」
「這時候就不要改口啊！」
我剛剛吐槽了一句，薇奈就顫抖了一下。
「小丫頭，你當真是帝國公主？」
「嗯…」麗茲身後發出微弱的聲音。
「為什麼我沒見過你…不對，我曾經是帝國的冒險者，皇室成員我不能說都認識，一共三個公主，還是很好記的，你不在其中。」
「帝國…我不想說…」
「你剛剛還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奴隸，現在居然想著跟我們擺架子了？」
「不是的…」
「你要是敢騙我們，我或許真的會殺了你。」
麗茲的衣服被薇奈死死抓住，麗茲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薇奈在後面抓得越來越緊。
「這麼說太過分了洛普。」
「要不然用強硬一點的方法。」系媞斯說著就爬到了薇奈面前眼睛散發著紫色的光芒「看著我的眼睛小丫頭！」
還沒等系媞斯施法就被旁邊殺出來的貝拉吹飛了出去。
「洛普，你應該冷靜下來，你看她的樣子，你這樣問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
「帝國，不是已經消失了嗎？你們問這些又有什麼價值？想要把我當做發泄怨恨的工具嗎？」
「你聽著小丫頭，我們憎恨帝國，帝國傷害到了我認識的很多人，我也非常開心看到帝國的滅亡，但我們不會隨便把這些事毫無理由的發泄到你的身上，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也只會是藉口，單純想傷害你的藉口。」
「我憎恨帝國！從小…我就因為魔力不足被瞧不起，被詆毀為私生子，國王聽信巫師的話，把我的母親處死，獻祭。我也一直被囚禁在宮殿之中，自小就要被迫受到各種教育，文學也好，武術也好，魔法也好，甚至連伺候人我都學不好…這些年我受盡白眼，只有這麼多年來負責指導我劍術的老師對還算不錯。我去年，剛剛成年的我就作為外交工具被送到外國給貴族做小妾，老師和侍女半路拼死把我救了出來，一年來為了躲避帝國搜捕我們顛沛流離受凍挨餓，為了讓我不受苦，她們甚至出賣身體去換錢…」
薇奈頭越來越低，像是尋找慰藉一般，把額頭戳在了麗茲背上。
「很久以前…或許也沒多久…我記不清了，我們聽說帝國被什麼毀滅了，本來以為終於可以結束這種非人的生活了…偏偏在這種時候遇到了山賊…這時候她們兩個已經無力戰鬥了，暴行一遍又一遍的發生在她們身上，我只能看著發生的一切…什麼都做不了…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山賊們對我們失去了興趣，轉手把我們賣給了奴隸商人，那時候侍女已經奄奄一息了…老師用最後的力氣殺了看守想要帶我逃出去，可惜…連大門都沒有走出去…我們就被趕來的人又抓住了…」
「我知道…我一路上沒有幫上任何忙…我從出生開始就被別人質疑，長久以來我甚至都習慣了這種廢人一樣的生活…學劍也好，魔法也好，笨拙，天賦，全部都是藉口…全部都是我自欺欺人的藉口…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對我的命運逆來順受…我現在的下場也好…老師也好…全部都是因為我…」
說完薇奈又開始抱著膝蓋哭了起來，一旁的麗茲想說些什麼安慰她，但是卻說不出口。
「你有沒有想過…改變？」
「說得輕巧…我們根本不一樣，你或許也無法理解我…那命運如同詛咒一般揮之不去…與其費力反抗，倒不如最開始就死了才好…這樣或許一切都不會…啊！」
薇奈還沒說完，就被麗茲扇了一耳光，原本溫柔的麗茲突然這樣讓我們也嚇了一跳，抽了薇奈一巴掌的麗茲手還懸在半空，微微顫抖著，而麗茲的眼神中也充滿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時衝動做出這樣的行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和我一樣過分…」麗茲小聲自言自語著。
「你以為…你以為這麼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這麼放棄，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反而會辜負了為你付出一切的人…當然…我沒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我非常幸運，遇到了很多非常好的人…假如真正面臨和你一樣的遭遇，我也不知道會作何選擇…但是！如今你又和我有什麼區別呢？！現在的你還能失去什麼嗎？和重新活一次又有什麼區別？」
聽了麗茲的話，薇奈把頭更深的埋到了膝蓋裡面，沒有動作，也沒有聲音。
許久之後她終於發出來聲音。
「我該怎麼做？」
「這是你的問題。」
「我的…」
「每個人都背負著不同的困苦，我也是個普通人，不是人生導師，最了解你的人，是你自己才對吧？」
「那麼…你…願意接受我嗎？」
「那也是你的問題。」
「我想要走的更遠更遠…如果您不嫌棄…請務必…務必接受我！」
薇奈說完對我跪了下來，額頭緊貼地面，恭敬的對我行禮。
然而我並不打算扶她起來，這太做作了，並不是我把她扶起來就代表了我接受了她，也並不是這個攙扶的動作就能讓她徹底改變。
「那你可別讓我看笑話，如果那樣，到時候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扔了你。」
「是…」
薇奈依舊沒有動作，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
寒流把我從安穩的睡夢中叫醒，但是印象里我好像入睡前並沒有躺在這種硬邦邦的地板上。
「洛普…洛普…」
（什麼聲音？）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這聲音聽起來好熟悉…但是大腦完全不願意思考，這種睡著的感覺好安逸…真想這麼一直睡下去…
「洛普！」
聲音越來越大，好吵…聲音…很熟悉…是麗茲的聲音…我的妻子…她需要我…
「麗茲…？」
「太好了！太好了洛普！你終於醒了！」看到我做出來回應麗茲十分激動，趴在我懷裡哭了起來。
我嘗試安慰麗茲，像以往一樣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了她的頭上。
「怎麼了麗茲？哭什麼呢？」
一邊安慰著懷裡抽泣的麗茲一邊看向旁邊，一旁的系媞斯和曼珠也擔心的看著我，臉上除了擔心似乎還夾雜著其他微妙的感情。
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我飛快的移動著視角，我發現我們並沒有在舊城，交錯的雜草；橫七豎八的墓碑；淒涼的曠野。
這裡是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那片墓園。
聯想到貝拉的不在把我的意識全部導向了一個最壞的答案，想到這裡我的心跳動的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
「貝拉呢？」
聽到這句話我明顯的感覺到懷裡的麗茲抖了一下，系媞斯的表情似乎也在印證我的想法，就連平時沒什麼表情的曼珠都變得悲傷了起來。
但是這終究只是猜測，明明什麼都沒發生怎麼可能會突然這樣呢？
「貝拉呢？貝拉去哪了？」
「主人…貝拉她…」
「洛普…我們今天就是來看貝拉的…」
即使麗茲的語氣再怎麼溫柔，這話也還是比任何聲音都要刺耳。
「貝拉的工作也在這裡嗎？我們之前不是在一起的嗎？」
「洛普…貝拉她…走了…」
「去哪了？！」我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心跳也越來越快。
「主人…貝拉已經不在了。」系媞斯突然開口說出了我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怎麼…？」
「主人？」察覺到我的異樣系媞斯也蹲下來關心我。
「怎麼會這樣？」
「洛普。」曼珠似乎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也扎進了我的懷裡。
但此時我已經愣在了這裡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甚至連貝拉的死因都不敢問。
「不可能！」
我完全沒有從之前到貝拉死亡這段時間的記憶，如果這樣的話，就絕對沒有可以相信的價值，這一定是夢境，魔法還是什麼的。
「一定是假的。」我這麼想著神情恍惚的撇開麗茲和曼珠，扶著膝蓋站了起來，卻突然眼前一黑一陣眩暈直衝大腦。
「洛普！」
「主人！」
我再次倒在了地上，我的女孩們似乎非常擔心，但是我已經不想起來了，再也…
「洛普…洛普！」這個聲音好熟悉…貝拉！
貝拉的聲音再次將我喚醒，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冷風，和煦的陽光照在狹小的房間裡，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的緣故，我家的四個姑娘都醒了過來，擔心的看著我。
「貝拉…我也死了嗎？」
話剛說完，啪的一聲我的臉突然感覺一陣刺痛，結結實實的吃了貝拉一記耳光。
「你在說什麼東西？！」貝拉怒視著我。
不過也要感謝這一記耳光，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剛剛那是一場夢！
還好那只是一場夢！
這麼想著我突然緊緊抱住了貝拉，貝拉被這麼一搞突然愣住了，原本用來遮羞的被子也順勢從肩膀滑了下去。
「洛普！」麗茲對我的表現也有些驚訝。
「哎呀！主人這麼一大早就這麼有興致嗎？」
「這這這，這是怎麼了？不行！現在我身上都是汗味…」貝拉一如既往慌亂的聲音讓我更加安心。
「做了個夢…」緊緊摟住貝拉我把頭埋進她的肩膀，充分感受著她的體溫。
「夢到了什麼？」
「你！你不見了…」我再次用力抱緊了貝拉。
「我怎麼會不見呢…」貝拉的聲音變得溫柔，同時也摟住了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嚇死了，我還以為主人發生了什麼事呢，一直躁動的喊著貝拉貝拉的，真讓人擔心。」
「是啊，從來沒見過洛普這麼脆弱的樣子。」系媞斯的話得到了麗茲的回覆，曼珠靜靜的則在一旁看著發生的一切。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回身撫摸著麗茲和曼珠的頭，曼珠感覺很滿意的樣子，微笑著小聲哼哼。
「我呢？主人？」系媞斯不滿的發出疑問。
「寵物得意什麼？」我也輕鬆著做著回應。
「我昨晚可是幫了很大忙哎！」系媞斯繼續對我抱怨。
「幫忙？！」
「唔…」
身邊兩個女孩發出了微妙的叫聲。
「洛普…」貝拉小聲的叫著我把臉湊了過來。
「怎麼了？」
「那個…昨晚的事…可以請你忘掉嗎？」
「啊！確實，請務必！」麗茲也跟著懇求。
「昨晚你們倆做了什麼嗎？」
「昨晚她們可是一副迷離的樣子不斷的向主人求愛呢，到後來麗茲乾脆興奮的昏了過去，貝拉還紅著臉讓你幫她把腿合在一起…唔啊啊啊！」系媞斯回憶著發生的事，突然被貝拉鎖住了喉嚨。
「你再敢說？！」
貝拉臉漲的通紅，折磨系媞斯的同時還刻意迴避了我的視線，麗茲則發出來唔唔的可愛聲音把臉埋到了我的懷裡放棄了思考。
「我也要這麼做？」曼珠看著一出鬧劇懵懂的發問。
這種問題把我噎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
「額不…這不是…」
「要做嗎？」曼珠繼續提問。
「做什麼？」
「昨天的事。」
面對這個傻乎乎的少女另外三個人也都一時語塞。
我靠近曼珠小聲的說「曼珠，那種事要晚上才能做。」
「為什麼？」
「要說為什麼…」
不好！我的頭開始疼了。
「因為那種事被其他人看到就糟糕了。」麗茲插話打算救場。
「可是昨天我們五個在一起。」曼珠又是一步將軍，讓麗茲再次放棄了思考。
「那個，因為我們關係非常非常好。」貝拉也加入其中。
「只要關係好就可以做嗎？」曼珠再次將軍。
「當然不行！」見勢不妙我馬上阻止曼珠向錯誤的方向思考。
「曼珠，咳，咳咳！」趁著貝拉放棄思考，系媞斯掙脫了束縛，一邊乾咳一邊喊住曼珠。
「洛普是我們的丈夫。」
「丈夫？」
「我們也是洛普的妻子。」
「妻子，聽說過。」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好像是很重要的人。」
「是的，是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為對方獻出生命。」
「洛普要吃了我嗎？」
「額，不…不是那個生命…」系媞斯稍微理了理思緒「所以啊，你的身體只屬於洛普一個人。」
「明白了。」
「如果別人窺探你的身體，你就毫不留情的殺了他，懂了嗎？」系媞斯補充道。
「明白。」
「好厲害。」麗茲不由得發出感嘆。
「沒想到你居然也可以這么正經。」
「怎麼樣？是不是對著刮目相看？」系媞斯挺著胸脯等待著被我誇獎。
「嗯，以後有了孩子就由你全職照顧了。」
「啊？你把我當傭人嗎？」
「至少比寵物要好吧？感謝曼珠讓你的地位更上一層樓吧！」
「哎！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昨晚的事已經聽貝拉和麗茲的話，徹底忘掉了！」
「怎麼能這樣呢！太狡猾了！」
並沒有理會系媞斯的抱怨，整理好衣裝我轉身出了門，雖然那只是一場夢，但還是會心有餘悸，趁著在這裡還要主一周的時間，還是問一問奧斯蘭特比較好。
今天的目標是齊傑爾，前些天為了採購必要的物品的事情煩惱的時候奧斯蘭特突然給我推薦了這裡，雖然齊傑爾黑市貨物種類齊全，但也是假貨橫行，花了高價買到殘次品的概率非常高，我是不願意過來的，不過既然是他的引薦應該會比較可靠，所以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出發了。
白天的齊傑爾不同於晚上，寬闊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雖然比舊城顯得有生氣，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往來的多數都是上貨的商人，身旁帶著護衛，為晚上做些準備。
角落裡蹲著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察覺到我的視線之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我，幾個人一邊打量著我身旁的四個女孩一邊指指點點，他們要是威脅到了我的妻子們，我肯定讓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我們為什麼要回這裡？」
麗茲對齊傑爾有牴觸心理也是理所當然的，這裡承載著麗茲最不願意回憶的一段回憶，自從來到齊傑爾之後，麗茲就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
「這裡是黑市交易最頻繁的地方，可以淘到好東西的概率很大，我們需要的很多道具都可以在這裡尋到品質最高的。」
「但是黑市交易也太不靠譜了吧，雖然可以找到好貨，但是假貨也是非常之多的，這不就跟賭博一樣嗎？」貝拉把曼珠摟住，防止不諳世事的她受到威脅。
反倒是系媞斯興致勃勃的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沒有危機意識。
「你們不知道嗎？眷屬在這裡可是非常有影響力的。」
難以置信，眷屬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會有影響力，想想也對，或許正是因為這裡魚龍混雜，奧斯蘭特才更會對這裡感興趣。
「有眷屬在這種地方嗎？我還真沒聽說過，在哪裡？」
「戴妮斯太太的商會就在這裡。」
「戴妮斯？」
「太太？」
「哎？你們這都不知道嗎？」系媞斯很驚訝。
「倒是聽說過師父有五個妻子，不過平時經常見面的只有三個…」貝拉回應。
「大人讓我們來這裡肯定是想讓我們通過戴妮斯太太買到品質最好的物件。」
系媞斯說的沒錯，如果有門路的話，就不用費力鑑定各種各樣的假貨了，感覺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正走著，一個女聲叫住了我們。
「系媞斯？」
「哎？哎呀！艾羅爾！」注意到來者之後系媞斯也叫了出來。
對方似乎叫艾羅爾，一個身形比例適中的金髮少女。
「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
「是啊，從上次見面已經有半年時間了。」
「你這次過來幹什麼？釣男人嗎？」
「那可不是！」說到這裡系媞斯似乎很自豪的挺起胸脯。
「我現在可是有主人的了！」說著系媞斯看向我們。
「哎呀？真沒想到你居然也能找到主人。」
「太失禮了，趕快給我道歉！」系媞斯不悅的鼓起臉。
「那麼你的主人怎麼樣？」
「非常厲害！各方面！」系媞斯又變回了自豪的樣子，不過大庭廣眾能說出這種話的也只有她了吧。
「主人如果只疼愛我自己的話，到後來一定會舒服的忘乎所以的！」
「哎？！這麼厲害嗎？那…」對方說著，一副曖昧的樣子向我看了過來。
「不行！主人可是大人賜給我的！不可能交給你的！你就羨慕去吧！」系媞斯說著就抱住了我。
「放開！」我按著系媞斯的臉把她推開。
「主人！給我點面子嘛～！」系媞斯一副賴著不走的樣子像膏藥一樣粘在我身上。
「你說大人嗎？你見過大人了？」艾羅爾突然嚴肅起來。
「當然了！大人對著可是非常看重呢！」系媞斯一本正經的說著假話，不過我就不去拆穿她了，就讓她得意一陣子吧。
「您好，我是眷屬的艾羅爾，現在工作於戴妮斯太太旗下的商會，和系媞斯一樣，也是一個魅魔。」對方突然像我們打了個招呼，反倒是讓我們有些猝不及防。
「說的這麼好聽，其實只是一個前台吧！」系媞斯毫不留情的拆台。
「系媞斯！」艾羅爾瞪眼看著系媞斯。
「誰讓你剛才嘲弄我的？」系媞斯也進行反擊。
「現在的我可不一樣了！我的主人可是大人的…大人的女婿！」系媞斯卡了一下繼續吹噓。
聽了這話艾羅爾面色大變，突然單膝跪地，語氣也變得十分恭敬。
「實在對不起！我沒有看出來您們的身份！剛才我的表現過於失禮了！請您不要見怪！不過…各位誰是大人的千金？」
「當然就是…唔哇！」系媞斯一臉驕傲的走到了貝拉身旁，反被貝拉狠狠地一拳錘在了頭頂，系媞斯慘叫著捂著頭蹲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著我，不過即使這樣我也是不會理你的。
貝拉趕忙解釋「不要聽系媞斯瞎說！我可不是眷屬的大小姐，我之前奧斯蘭特的徒弟而已，師父他現在還沒有孩子。」
「是這樣啊，不過大人的徒弟這個身份也非常高了。」艾羅爾依舊是恭敬的語氣。
一番交談之後艾羅爾也了解了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於是主動要求為我們帶路。
路上麗茲一直抱著我的胳膊，為了讓她安心，我索性用大衣把她蓋了起來摟在懷裡，而另一隻胳膊則被系媞斯霸占了。
「主人！我錯了！我有好好反省！」
系媞斯不住的搖晃我的胳膊，央求我原諒她。
「這是不可能的！你就坐在冷板凳上給我好好反省半年吧！」
「啊！？半年我真的會死掉的！我有反省的！我以後不會了！」系媞斯繼續央求著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架子。
「那個，前面是貧民窟，非常混亂，可能會碰到很多不乾淨的東西，請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不過不用太過擔心，眷屬的身份在齊傑爾是絕對安全的，但也不排除會遇到意外因素，所以不要放鬆警惕。」艾羅爾打斷了系媞斯的話，給我們解釋。
系媞斯這時候也放開了我的胳膊，走到曼珠和貝拉身邊警惕著周圍，護著曼珠。
開始時候還注意不到，越往深處走就越能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不安的氣息，路過的地方，很多人都會從破洞的小屋探出頭來看我們，很多人一副野獸看到獵物的眼神注視著我們，發現我們身上眷屬的標誌後又失望的扭過頭去。
街道雜亂，從破舊的瓶瓶罐罐到房屋殘骸什麼都有，走起路來要時刻注意不被絆倒，而且一直有一股骯髒的臭味糾纏著我們，揮之不去，讓人十分不舒服，順著巷口往更深出看過去，就會發現各種各樣的人，衣衫襤褸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說些什麼。
還能看到許許多多穿著淡薄布料瘦骨嶙峋的女人，站在巷口招攬客人，不過與齊傑爾其他地方的妓女相比，這些人根本不能讓人提起興趣。
走了一陣子，前方變得越來越嘈雜，一群人圍著什麼，就像看戲一樣不錯眼珠，興奮的注視著中間的某些東西，各式各樣的人把道路堵的難以通行，每個人都是身上掛著幾塊破布，就像剛才泥沼中打了個滾一樣，讓人不想跟他們有任何剮蹭。
「我們是眷屬的人！不想死的都給我讓開！」艾羅爾向前面大吼。
話音剛落，本來嘈雜的環境一下子鴉雀無聲，不如說他們根本不敢出聲了，人群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觀察著兩側的人，發現他們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我們一眼，到底眷屬在這群人心裡有多可怕啊。
隨著步伐推進，我們也終於看清了那群人到底在圍觀什麼，眼前的畫面讓貝拉和麗茲不禁屏住了呼吸。
街邊的柱子上用鐵鏈捆著兩個渾身赤裸的女人，看上去年齡不大，叉著雙腿癱坐在地上，已經被虐待的奄奄一息了，渾身遍布劃痕，爪痕，手印，淤青，各種液體，泥土，讓人無法想像她們經歷了什麼，周圍貧民窟里的人爭搶著在她們身上發洩慾望，下體紅腫，隱約可見絲絲血液從中滲出來，不知是意外還是刻意而為，其中一人的一隻眼睛似乎已經被弄瞎了，耷拉著眼皮毫無生氣。
貝拉不忍直視，別過頭去，順便一直遮著曼珠的眼睛。麗茲的從剛開始就在不斷的顫抖，頭緊緊的貼在我身上，閉著眼睛依靠著我向前走。
「這是啥情況？」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問了出來。
「看身形，應該是有一定戰鬥經驗的人，大概率是哪裡的冒險者中了圈套被當成奴隸賣了吧…」系媞斯倒是顯得比較冷靜，給我分析著。
「不過既然是奴隸，讓人這麼凌辱都不用說會降價，說不定都會死了吧？」系媞斯也提出了問題。
「可能是惹到奴隸販子了吧。」艾羅爾加以補充。
「哦！有可能！不過也真是也真是殘忍呢。」系媞斯都不禁發出來感慨，不過你分屍那群人的時候，也很殘忍吧！
我們走過之後，後面又變的嘈雜了起來，這樣下去那兩個人肯定活不過今天吧。
就這麼看了一路鬧劇，我們總算走出了貧民窟，來到了齊傑爾最邊上的商會，因為位於齊傑爾的邊緣，按理說來地理位置十分不占優勢，應該並不會有太多人光顧，不過這裡反而人頭攢動，是一路走來看到最熱鬧的地方，應該也是齊傑爾白天最熱鬧的地方了吧。
「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開商會呢？地方會不會太差了？」
「因為戴妮斯太太不喜歡太過嘈雜的環境，夜裡這裡相對而言是最為安靜的，拜此所賜我們工作人員也可以睡個好覺。」艾羅爾恭敬的為我解答。
進入內部，裡面的裝璜甚是氣派，貨架牆壁都是精雕細琢的紋路，玲琅滿目的商品有序的錯落放置，每個貨架前都擠著好些人在挑挑選選。
「戴妮斯太太在最頂層的辦公室，我想你們還是先去拜訪一下太太比較好。」艾羅爾說著，引導我們來到了樓梯前。
「我還有工作要做，抱歉不能繼續為你們帶路了。」隨後艾羅爾示意一旁整理貨架的女僕。
「請讓我為您帶路。」女僕恭敬的鞠躬行禮，帶著我們走上樓梯。
商會下面分四層，每一層的商品種類不同，每一層樓梯口都有標明分類，第五層第六層則是辦公區和生活區，最高處的第七層只有正對著樓梯的一間房間，那應該就是戴妮斯的房間了。
平時跟愛麗絲也好，芷或者華也好，接觸都是比較多的，雖然戴妮斯也是奧斯蘭特的妻子，但畢竟從來沒有見過面，對陌生人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趁著女僕敲門報告我也整理了一下衣服。
大門推開，耀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地板上，剛剛樓梯間光線比較昏暗，突然看到滿屋的光線有些不太適應，適應過來後可以看到寬敞的廳堂中間坐著一個女人，單看面貌猜不出年齡，感覺應該和愛麗絲她們一樣，雖然看上去和我們差不多大，實際上不知道到底經歷了多少歲月。
不同於平時沒有架子的那三位，戴妮斯面容秀麗舉止端莊，一頭柔順的黑髮綁成長辮垂在身後，即使是綁起來了，坐下去的時候發尖也差點碰到地面，發現我們的到來她微微抬起眼眸看過來，表情溫和的看著我們。
這副做派即使在奧斯蘭特身上也看不到，讓我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太太。」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系媞斯就半跪在地上行禮。
我們也跟著低頭問候，除了不明所以的曼珠呆呆地站在我身後，看到我們都稍微低著頭，她也學著微微把頭低了下去。
「她就是彼岸花嗎？」
「是的，您聽說過嗎？」
突然說出了敬語是什麼情況？
「可以過來讓我近距離看一看嗎？」戴妮斯的語氣好像變得開心了起來。
「哦，好…」
我說完牽著曼珠走到了戴妮斯面前，戴妮斯雙手合十放在面前，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著。
「抱歉抱歉，我的腿腳不太好，麻煩你們了。」
「額，不，哪裡。」
戴妮斯興致勃勃的看著曼珠，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請問您看出來什麼了嗎？」
「沒有，我根本不懂這些，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戴妮斯笑眯眯的回應著我。
剛才戴妮斯在我心中的形象轟然倒塌，果然奧斯蘭特家裡的人都是一個樣子嗎？
「你們怎麼有興致來我這裡呢？齊傑爾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講清原委後，戴妮斯在六層給我們安排了住處。
「主人？怎麼了嗎？看你悶悶不樂的。」系媞斯依舊滿心歡喜的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這個房間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難道說平時喊她寵物，讓她真的變成動物了嗎？
聽到系媞斯的話，麗茲也走近了我，一邊觀察著我，一邊詢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抱住麗茲的肩膀看著她說出了我的疑問。
「為什麼明明是很美好的形象，卻因為一句話就破滅了呢？」
聽了我這句話麗茲瞬間慌了神，混亂的回憶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讓我對她的印象變壞了許多。
「是說戴妮斯太太嗎？」敏感的系媞斯說出了正確答案讓麗茲放下心來。
「我覺得太太還好啦。」
「是，非常有眷屬的特點。」我繼續吐槽。
「那，主人想不想把我看的透徹一點呢？」系媞斯說著就趴到了我的身上，這時候突然側面飛出一記紅光，力道剛好的將系媞斯擊飛了出去。
「誰？！啊不…你幹嘛？」
系媞斯被打飛出去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回過神來後質問剛才的罪魁禍首。
「貝拉說，如果有人想要誘惑洛普，就把他打飛出去。」
曼珠面無表情陳述這自己的理由，同時貝拉站在她身後一臉得意的樣子，好像對「學生」的做法非常滿意。
「但現在那個人是我啊！」
「貝拉還說，你是最危險的。」曼珠又補充了一句，給了系媞斯沉重一擊。
「你偶爾也聽一聽我說話嘛，怎麼我跟你講的你就不聽呢…」系媞斯一邊抱怨一邊站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被系媞斯突然一問我才想起來這裡的目的。
「馬上要入夜了，現在出去是不是有些危險？」
貝拉說的對，晚上的齊傑爾燈紅酒綠，是一個根本不會被道德約束的地方，有些人酒精上頭什麼事都會做的出來。
「那就我和系媞斯出去吧。」
如果要去黑市那種地方的話，帶著經驗老道的系媞斯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一起出去的話不好顧全所有人，對於我的決定，貝拉和麗茲也都表示贊同。
「我要跟洛普一起！」曼珠突然開口。
「曼珠，今天比較特殊，不能帶你一起出去。」
「特殊？今晚洛普要和系媞斯在一起嗎？」
雖然話說得沒錯，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們出去一段時間就會回來，只要你乖乖聽話，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我拿出了哄小孩的常用技巧。
「我不是小孩子。」曼珠面無表情的回絕了我的誘惑。
「但是…」
「不過我不會給洛普添麻煩，所以我會呆在這。」
這不是很好騙嘛！剛才我還絞盡腦汁的想怎麼進行下一步呢。
事情處理完畢，我和系媞斯就出門了，此時夜色剛剛降臨，遠處的鬧市區就像在舉行慶典一樣，火紅一片，雖然看著就讓人心煩，不過那裡也正是我們的目的地。
「主人…」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我和系媞斯都穿著斗篷帶著面具，斗篷上眷屬的徽章微微大亮，非常顯眼。
同時系媞斯也被我摟住肩膀，總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
「我們一定要從貧民窟走過去嗎？」
「我沒怎麼來過這裡，不知道其他的路，難道有其他途徑可以去鬧市區嗎？」
「比如我們飛過去？」
系媞斯的提案非常誘人，這一點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明明可以藉助魔法避開貧民窟，我的腦子裡卻都是一些常規的想法。
「額，我還有其他事比較在意。」
為了找回面子，我岔開話題，不想承認是我的問題。
「是白天看到的那兩個人嗎？」
「白天？哦！對！」我回憶起白天的事，正好可以把話圓過去。
「確實，雖然滿身傷痕了，不過販子會把奴隸搞成那樣可不多見，說不定是發生了其他的事…」看著系媞斯認真的樣子，我也放了心。
「好像就在前面。」不遠處出現了熟悉的街道，不同於白天，此時這裡已經沒有人圍在旁邊了。
一個是因為白天的時候相對而言比較安全，晚上出來，在這種地方很容易遭遇危險，再一個就是，她們兩個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好地方了。
說實話，雖然是提到了這麼一回事，我並不願意去多管閒事，而且兩個普通的冒險者中了圈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既然都這麼說了，還是去象徵性的看看吧。
「死了嗎？」
「死了吧。」
我們兩個看著前頭柱子上的兩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真是殘忍呢。」系媞斯發出和白天一樣的感慨。
「即使就這麼活生生的展現在我們面前，還是很難相信這種事情居然真的會發生。」
「是啊，她們到底幹了什麼？才會招來這樣的下場。」
「不過既然人已經成了這麼一副樣子，也不能問出什麼信息了。」
「確實是這樣。」
系媞斯也同意我的想法移開視線打算離開這裡。
然而突然出現的乾咳聲音又把我們留了下來。
「咳！咳！」
聲音的來源是那二人其中的一個女人。
「她居然還活著？不過…」系媞斯欲言又止。
「不過這種時候活著反而更加痛苦吧。」我把他要說的話補上了。
「前…面…有人嗎？」似乎是聽到了我們兩個的說話聲，對方用已經不成聲音的沙啞嗓音發問。
「求求…求求…你們了…殺了我吧…」
這時候突然我們陷入了沉默，我和系媞斯四目相對，企圖用眼神交流要如何是好，我還在猶豫之際系媞斯已經抽出來佩劍。
「既然你這麼要求了。」說罷便毫不猶豫的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對不起…公主…」在感受到冰冷的劍刃之後，女人小聲說了句什麼，隨後便沒了動靜。
「走吧，辦正事。」
「嗯。」
系媞斯熟練的掏出手帕擦了擦佩劍，將手帕直接碰到了地上，不愧是眷屬的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很不正經，認真起來還有那麼幾分可怕。
「難受嗎？」
看系媞斯的表情有些失落，讓我有些愧疚之情，於是我關切的問了句。
「不…習慣了…我以前殺掉的人各種各樣的都有，我以前可是真正的惡魔。」
雖然系媞斯這麼說，話語間還是能感覺到她並沒有剛剛那麼開心。
到了鬧市區之後我的腦袋就開始疼了，我是那種非常不喜歡嘈雜環境的人，街上燈火通明，叫賣的，拉客的，聊天的，還有偷東西的，什麼人都有，系媞斯跟著我也時不時被人剮蹭一下，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我們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
「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貼近一旁系媞斯的耳朵，好讓她聽得清楚。
「什麼？」系媞斯大聲回應著我。
環境實在過於喧鬧，以至於正常的溝通都很費勁，索性我帶著系媞斯拐進了一處小巷子，相對而言比較安靜。
「好像，戴妮斯雖然說買東西時候可以幫助我們，但我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跟她說啊！」
「對哦！這樣的話我倆不還是像沒頭蒼蠅一樣胡亂碰嗎！」系媞斯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完蛋了，這一晚上白白浪費了，你還順手殺了個人！」
「我，不是主人你說去看看的嘛！現在怪我也太過分了！」系媞斯反駁我說的話。
「拍賣行？」我突然想到了那裡。
「拍賣行？確實是，拍賣的物品應該都是比較少見的，而且質量還算可以相信，但會不會太貴了。」
「沒關係，是奧斯蘭特出錢。」
「啊？這麼做對大人也太不尊重了！我不敢！我要回去！」
系媞斯拉著我想往回走，不過力量差距還是有的，我反手把她抱了起來。
「就算他怪罪下來，也是怪到我頭上，你放心跟我去就好。」
拍賣行在一個商會分地下一層，裝修的比上面還要氣派，用來照明的燈都是魔法水晶，來這裡的客人一個個也都穿的華麗非常，加上帶著的面具宛如參加化妝舞會的樣子。
「齊傑爾的拍賣會可能會複雜很多，單純的想找可用的物件很難吧？你只是想來消費報復大人吧？」
我沒有理會系媞斯的吐槽，找了個不算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系媞斯也跟著坐到了我的旁邊。
「您好，旁邊有人嗎？」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了過來，抬頭看去一個帶著樸素面具，綁著長辮的女人站在我們面前，和白天見面時一模一樣，正是戴妮斯本人。
「太，太，太，太，太太！」系媞斯突然無與倫比起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戴妮斯說完拄著手杖慢慢坐到了系媞斯身邊。
「太太！您是自己來的嗎？太危險了吧！」
發問的系媞斯緊張的不成樣子，靠近我的那隻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
「啊…是有護衛的來著…」話音剛落一個更為熟悉的人向著我們越走越近。
系媞斯看著走過來的人，臉色發青，一副放棄思考的樣子癱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覺這種姿勢不妙，強迫自己站起來，恭敬的行禮。
「大人…」系媞斯站起來動作剛做到一半，就被奧斯蘭特阻止了。
「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吸引別人注意比較好。」
「素！」聽聲音應該是咬到了舌頭。
隨後奧斯蘭特來到了我的面前，雖然很熟悉，但總感覺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一樣，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拿著別人的錢來這裡消遣，啊？」
「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僵硬的岔開話題。
「我妻子在這，我為什麼不能來？反倒是走到哪都能看見你，真讓我心煩。」奧斯蘭特語氣依舊是讓人捉摸不透他此時的心情是什麼樣，寒暄完他就坐到了戴妮斯身邊。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今天我們也一如既往的為各位搜羅了各式各樣奇珍異寶。」
主持人熟練的壓住了場子，喧鬧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這是今天的第一件商品…」
前面的好像都是些個藝術品，對這些根本沒有研究的我絲毫提不起興趣，系媞斯一副要睡著的樣子，卻又因為坐在戴妮斯身邊，一開始不敢明目張胆的睡覺，到後來索性把頭靠在了我身上呼呼大睡起來，旁邊的戴妮斯和奧斯蘭特也在閒聊著什麼，戴妮斯一邊喝茶一邊有說有笑。
「請注意各位！下面是一個重頭戲！」主持人刻意提高了音量為下面一件商品做鋪墊。
「就是這個！」
幕布打開，一個銀髮女孩被鐵鏈束縛著，怯生生的站在舞台中央，淡薄的布料不能完全覆蓋住身體的關鍵部位，顯然是承受不住這麼多的目光，女孩低頭看著地板。
「嗯，是個上等貨色。」
「伯爵大人心動了？」
「不過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她，不知道錢夠不夠用。」
後面不斷傳來類似的討論，讓我為這個女孩的未來有些擔憂，不過這也不是我該想的是，我的目標並不是這種奴隸，是武器或者好用的道具。
「這位是前兩天剛剛送來的奴隸，這種少見的發色！據說是某個國家的公主！大家請看這張臉！」主持人強硬的扳著下巴把少女的臉抬了起來。
「這長相可是絕對的上等貨色！而且她現在可還是處女……」接著又巴拉巴拉瞎扯了一大堆，完全沒有把台上的少女當成人，而且當成了這個純純的商品去介紹，還好我的麗茲沒有早早的被我帶了回去，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起拍價一出，在場的客人紛紛開始競拍，對此並不感興趣的我時不時看看奧斯蘭特，發現他也沒有任何動作，依舊跟戴妮斯說著什麼。
價格輕鬆突破了1000金幣，可以說對於一個奴隸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了。
「一千一！」剛剛在後面討論那個女孩的伯爵突然抬高了價格讓競爭對手有些望而卻步。
「一千二！」原本睡得不省人事的系媞斯這時候突然提高調門繼續跟拍。
「你瘋了？！我要個奴隸幹什麼？！」
「主人剛剛沒聽說她是個公主嗎？如果是公主，只要好生對待她，把她送回國，就算是兩千三千都可以回本吧？」系媞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唔…」我的一句話就把系媞斯懟了回去，她一邊反省著自己漏洞百出的邏輯，一邊低著頭認錯。
「現如今只能祈禱後面還會有人跟了。」但是鴉雀無聲的環境讓我的心跳越來越快，但剛才叫的火熱的伯爵此時也沒了動靜，讓我已經準備好迎接這個麻煩了。
主持人激動的宣布台上的女孩現在屬於我了，聽到這句話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工作人員動作麻利的牽著女孩把鐵鏈交到了我的手上，又左右各一人把我夾在中間引導我去付款，這下好了，這種意義不明的買賣，奧斯蘭特根本不可能給我經費吧？
拜系媞斯所賜，這下子我們五個今後只能喝西北風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奧斯蘭特借錢！難道他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好在一千二百金幣不可能會隨身攜帶，簽下字據後我還有時間回到會場向奧斯蘭特求助，要不然我可真的掏不出那麼多錢。
為了防止女孩逃跑，我並沒有解開她的鐵鏈，給她披上了我的斗篷後帶著她回到了會場。
「恭喜。」奧斯蘭特見我回來後第一時間發出來嘲笑。
我並沒有理會奧斯蘭特的嘲諷，而且坐下看著乖巧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系媞斯。
「系媞斯。」
「是！主人！」
「你覺得你能賣多少錢？」
「啊！我錯了！我會好好反省！求求你再原諒我一次吧！」
「不可能，這次就算把你殺了賣肉也要賣了你！」
「主人啊啊啊啊！」
隨後我又看向了看熱鬧的奧斯蘭特。
「你把她收回去吧，她在我身邊除了添亂就是添亂。」
「她可值不了一千二百金幣。」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幫我出這份錢？」我直接切入正題。
「原來是為的是這件事嗎？我不是早就說過給你出錢嗎，只是沒想到你好好的不買裝備買了個人。」
「主人！萬一她真的是公主呢！？」系媞斯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閉嘴！」
「唔…」系媞斯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
「不過你還真是有女人緣啊，女孩這麼快一個一個的都聚集過來。」
「原本我可不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是誰的錯。」
我向著罪魁禍首開始抱怨。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不知道，頭疼，但願和系媞斯說的一樣，她真是哪個國家的公主，我們把她送回去用賞金贖回成本吧。」
當然了，這番對話是小聲的私下說的，並沒有讓旁邊的女孩聽見，雖然她現在是奴隸，不過被這麼說總歸不會好受。
拍賣會很快也臨近尾聲，後面的商品我也沒有心情關注都是些什麼東西了，戴妮斯看上去也有些失望，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心儀的東西，奧斯蘭特先一步站了起來把戴妮斯從座位上扶起後，攙著她走出大門。
「你聽好了，現在開始她的一切都由你承包。」
「你！」
正在氣頭上的我下意識朝剛買到的女孩吼了出來，聽了我這句話女孩抖了一下，和當時麗茲一樣。
「抱歉，我是洛普，她是系媞斯，你以後跟著她就好。」
「是，主人…」
「啊…先出去再說吧…」
這時候我還是對女孩的身份有一定希望的。
從拍賣行離開後我們三個四處尋找可以安靜下來坐一坐的地方，我想清楚的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放棄了，這種地方果然沒有什麼適合靜下來交談的地方，無奈之下只好一邊往回走一邊找個角落。
「終於清淨了，讓我們細緻的聊聊吧。」
「你叫什麼名字？」系媞斯先我一步問女孩。
「薇奈…」
「你是公主？」
「是…」
「是哪裡的公主，我們說不出可以送你回去。」
「不可能回去的…」
「為什麼？」
「因為帝國已經消失了…」
我們回來後原本圍坐在一起的三個女孩都被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吸引了。
「她是誰？」貝拉問。
「這個事說來話長…」
我還沒說完只聽鐵鏈發出卡啦一聲，曼珠一下子把薇奈撲倒了，雖然地面上鋪了地毯，但是突然的衝擊讓薇奈愣住了，看到騎在身上的紅髮少女，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遭遇到什麼的薇奈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不，不要！」
曼珠手指靈巧的在薇奈臉上遊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總之恐懼讓薇奈先喊了出來。
我架著曼珠的胳膊把她抱了下來，
「曼珠，你在幹嘛？」
「她不是禮物？」
「禮物？」
「洛普說如果我乖乖呆著回來就會給我帶好吃的。」曼珠認真的看著我的臉。
「吃，吃？要吃了我？」
薇奈聽了曼珠的話，原本胳膊撐著地面剛想站起來的她突然沒了力氣，砰的一聲躺在了地上，嘴一開一合卻發不出聲音，在場的其他人也愣了一下，房間裡突然陷入了死寂。
「那個…」
「咦啊？！」我隨便說了句話就讓薇奈驚叫了出來。
「你別這樣，搞得我好像做了什麼一樣。」
深深陷入恐懼的薇奈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東西正撥弄著自己的臉，順著感覺看過去發現是變成魅魔本來樣子的系媞斯正用尾巴在自己的臉頰上划來划去。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聲更大的尖叫之後，薇奈翻了白眼失去了意識。
「你嚇她幹嘛？！」
「我覺得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欺負她一下。」
變成魅魔樣子的系媞斯和平時不同，言談舉止都帶著股邪魅。
「這一晚上就你最能折騰，還沒玩夠是嗎？看我不把你的角給砍下來！」
系媞斯見勢不妙轉身想要逃跑，可被我先一步抓住了尾巴，逃不掉的系媞斯一把抱住了唯一可以夠的到的麗茲。
「麗茲救命啊！主人想要殺了我！」
「洛普，先別那麼激動，我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這個女孩她是誰啊？」
麗茲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雖然我也沒有真的想殺了系媞斯就是了。
我放開系媞斯之後她馬上躲到了麗茲身後拿麗茲當擋箭牌，我把曼珠像抱抱枕一樣摟在懷裡坐到了地上，商會分房間裡鋪著厚實的地毯，直接坐著也不會覺得冷，以後我的房間也要做成這樣就好了。
麗茲貝拉也湊了過來，等她們坐定，我將剛才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出來。
「所以她是帝國的公主？年齡相仿的話，我怎麼沒見過她？」
貝拉的問題確實有道理，當初作為帝國的冒險者會有護衛的任務，偶爾會接觸到皇室成員，而且認清每個皇室成員也成了我們的必修課，印象里確實沒有她的存在。
「難道她在撒謊嗎？」
「有可能，既然帝國不復存在了，那麼也就沒人可以證明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公主了，或許她這麼說只是為了保全自己而已。」貝拉繼續分析。
系媞斯也插了進來「那，等她醒了問問她不就好了嗎？」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帝國的公主，得知真相後會不會對我們…」
麗茲的擔憂是必要的，畢竟帝國間接上是因為我們才被消滅的，自己的國家被摧毀了，而且自己還淪為仇人的奴隸，說不定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可以吃了嗎？」
「曼珠，她不可以吃。」
「那你答應我的吃的在哪？」
「明天咱們去最好的餐館好嘛？」
「……」感覺自己被騙了的曼珠好像有些不太滿意。
「要不然你就把系媞斯吃了吧。」
「啊！」系媞斯聽了這句話又躲到了麗茲身後。
「你為什麼會想要吃了這個女孩呢？」
「她的魔力很有趣，很純淨的白色。」
「這種魔力很少見嗎？」
「嗯…」
「我在眷屬治療組的時候，記得有聽說過，發動魔法表現出白色光芒的現象是很常見的…只是…我做不出來…」麗茲兩隻手交叉向前想要發動魔法證明自己的說法，但是發出的光芒只有淺藍色。
「是這樣…她有些不同，她的魔力好像玻璃一樣。」
「嗯…曼珠各種意義上都很厲害，比那個不著調的魅魔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我撫摸著曼珠的頭，曼珠也一臉滿足的樣子靠在我身上。
「我。」
系媞斯剛想說話，發現自己並不占理，又憋了回去，為了撒氣就用尾巴對著薇奈的臉一戳一戳的，似乎是感受到了系媞斯的動作，薇奈眉頭皺了皺，醒了過來。
醒來的薇奈仰面躺在地上，睜眼首先看到了天花板，隨後察覺到系媞斯的尾巴，臉色從迷茫逐漸變成了恐懼，視線開始慢慢的環顧四周，發現我們幾個圍坐在她周圍，隨後開始顫抖。
「你別害怕。」
「嗚嗚嗚嗚…」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哭了起來。
「我還不想死～」
被她這麼一搞，我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只好用眼神求助旁邊的人。
「薇奈～你叫薇奈是吧？」麗茲溫柔的撫摸著薇奈的頭，手上溢出淡淡藍光，隨著麗茲的對話，薇奈也冷靜了下來。
「嗯～」薇奈一邊抽泣一邊回答。
「不用擔心哦～你很安全…」
「真的？」薇奈眼淚汪汪的看著麗茲「那你們剛剛說要吃了我…」
「不用擔心，那話不是認真的…」麗茲繼續安慰。
「是認真的！」曼珠馬上回擊。
「呀！」發現曼珠之後薇奈又驚叫起來，馬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迅速往後靠，然而迅速後退的薇奈又碰到了後面的系媞斯。
「額，嗨？」系媞斯尷尬的對懷裡的薇奈打著招呼。
「咿呀啊啊啊！」薇奈雙腿胡亂一蹬從系媞斯身上脫離，竄到了麗茲身後。
「怎麼誰都下意識的粘著麗茲呢，我明明也什麼都沒做…」貝拉小聲的嘀咕。
「你不用害怕，他們都不是壞人…」麗茲一邊安慰薇奈，一邊環視我們幾個，凶神惡煞的冒險者，嗜血的魅魔，不明事理的花靈。
「應該不是壞人…吧？」
「這時候就不要改口啊！」
我剛剛吐槽了一句，薇奈就顫抖了一下。
「小丫頭，你當真是帝國公主？」
「嗯…」麗茲身後發出微弱的聲音。
「為什麼我沒見過你…不對，我曾經是帝國的冒險者，皇室成員我不能說都認識，一共三個公主，還是很好記的，你不在其中。」
「帝國…我不想說…」
「你剛剛還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奴隸，現在居然想著跟我們擺架子了？」
「不是的…」
「你要是敢騙我們，我或許真的會殺了你。」
麗茲的衣服被薇奈死死抓住，麗茲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薇奈在後面抓得越來越緊。
「這麼說太過分了洛普。」
「要不然用強硬一點的方法。」系媞斯說著就爬到了薇奈面前眼睛散發著紫色的光芒「看著我的眼睛小丫頭！」
還沒等系媞斯施法就被旁邊殺出來的貝拉吹飛了出去。
「洛普，你應該冷靜下來，你看她的樣子，你這樣問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
「帝國，不是已經消失了嗎？你們問這些又有什麼價值？想要把我當做發泄怨恨的工具嗎？」
「你聽著小丫頭，我們憎恨帝國，帝國傷害到了我認識的很多人，我也非常開心看到帝國的滅亡，但我們不會隨便把這些事毫無理由的發泄到你的身上，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也只會是藉口，單純想傷害你的藉口。」
「我憎恨帝國！從小…我就因為魔力不足被瞧不起，被詆毀為私生子，國王聽信巫師的話，把我的母親處死，獻祭。我也一直被囚禁在宮殿之中，自小就要被迫受到各種教育，文學也好，武術也好，魔法也好，甚至連伺候人我都學不好…這些年我受盡白眼，只有這麼多年來負責指導我劍術的老師對還算不錯。我去年，剛剛成年的我就作為外交工具被送到外國給貴族做小妾，老師和侍女半路拼死把我救了出來，一年來為了躲避帝國搜捕我們顛沛流離受凍挨餓，為了讓我不受苦，她們甚至出賣身體去換錢…」
薇奈頭越來越低，像是尋找慰藉一般，把額頭戳在了麗茲背上。
「很久以前…或許也沒多久…我記不清了，我們聽說帝國被什麼毀滅了，本來以為終於可以結束這種非人的生活了…偏偏在這種時候遇到了山賊…這時候她們兩個已經無力戰鬥了，暴行一遍又一遍的發生在她們身上，我只能看著發生的一切…什麼都做不了…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山賊們對我們失去了興趣，轉手把我們賣給了奴隸商人，那時候侍女已經奄奄一息了…老師用最後的力氣殺了看守想要帶我逃出去，可惜…連大門都沒有走出去…我們就被趕來的人又抓住了…」
「我知道…我一路上沒有幫上任何忙…我從出生開始就被別人質疑，長久以來我甚至都習慣了這種廢人一樣的生活…學劍也好，魔法也好，笨拙，天賦，全部都是藉口…全部都是我自欺欺人的藉口…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對我的命運逆來順受…我現在的下場也好…老師也好…全部都是因為我…」
說完薇奈又開始抱著膝蓋哭了起來，一旁的麗茲想說些什麼安慰她，但是卻說不出口。
「你有沒有想過…改變？」
「說得輕巧…我們根本不一樣，你或許也無法理解我…那命運如同詛咒一般揮之不去…與其費力反抗，倒不如最開始就死了才好…這樣或許一切都不會…啊！」
薇奈還沒說完，就被麗茲扇了一耳光，原本溫柔的麗茲突然這樣讓我們也嚇了一跳，抽了薇奈一巴掌的麗茲手還懸在半空，微微顫抖著，而麗茲的眼神中也充滿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時衝動做出這樣的行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和我一樣過分…」麗茲小聲自言自語著。
「你以為…你以為這麼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這麼放棄，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反而會辜負了為你付出一切的人…當然…我沒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我非常幸運，遇到了很多非常好的人…假如真正面臨和你一樣的遭遇，我也不知道會作何選擇…但是！如今你又和我有什麼區別呢？！現在的你還能失去什麼嗎？和重新活一次又有什麼區別？」
聽了麗茲的話，薇奈把頭更深的埋到了膝蓋裡面，沒有動作，也沒有聲音。
許久之後她終於發出來聲音。
「我該怎麼做？」
「這是你的問題。」
「我的…」
「每個人都背負著不同的困苦，我也是個普通人，不是人生導師，最了解你的人，是你自己才對吧？」
「那麼…你…願意接受我嗎？」
「那也是你的問題。」
「我想要走的更遠更遠…如果您不嫌棄…請務必…務必接受我！」
薇奈說完對我跪了下來，額頭緊貼地面，恭敬的對我行禮。
然而我並不打算扶她起來，這太做作了，並不是我把她扶起來就代表了我接受了她，也並不是這個攙扶的動作就能讓她徹底改變。
「那你可別讓我看笑話，如果那樣，到時候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扔了你。」
「是…」
薇奈依舊沒有動作，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