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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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堂居高,江湖悠遠,利益人心相互糾纏,以致紅塵滾滾,數不清悲歡離合,恩怨情仇。

  任憑你武功蓋世,心智卓絕,亦或是身份高貴,英雄美人,到底是難過此關,終不過「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罷了。

  大楚幽州的許家鏢局建立已經有三十年了,鏢局的三代鏢頭都勵精圖治,招賢納士,讓鏢局的名號在江湖上終於有了一席,尤其是當代鏢局的鏢頭以一手飛花破敵的漂亮暗器功夫,在整個幽州武林都有著不小的名號。

  北方的夜晚總帶著些許寒意,但經過許家鏢局的上空,卻被灼熱的火光衝散,堡內滿是驚恐的慘叫,不時還傳來短暫的兵器碰撞聲,但很快又消失了。

  鏢頭「千手飛花」許柳河在聽到慘叫後,立刻就從自己嬌媚小妾的溫暖被窩裡驚了起來,他一把抓起自己常年放置在枕下的拿手暗器,內息運轉,如同矯健的獵豹衝到了院子裡。

  他的院落是獨立於整個鏢局府邸內的,許柳河並沒發現敵人,只覺得遠處人影攢動,四周都是慘叫和悲慘的呼號。

  「怎麼會這樣!」許柳河深知鏢局為了擴張走鏢的勢力,在江湖上惹過不少仇家,一直以來也都防範著仇家前來尋仇。

  即使是睡覺也枕著兵器,府里外人難進,日夜都有護衛巡視,以前也有些嫩頭清想要悄悄摸進來刺殺自己,但從來沒人成功過,今天竟然被人悄無聲息得摸了進來,絲毫沒有察覺。

  「鏢頭,鏢頭!」院子突然闖入渾身上下滿是鮮血的人影,看到面前這個跌跌撞撞快要摔倒的人,許柳河不由心裡一緊,來人正是他的結拜義弟龐大虎。

  許柳河暗自握緊自己袖子裡的暗器,連忙上前扶住。

  他看到龐大虎身上滿是奇怪的傷口,仿佛被什麼割裂,尤其是腹部貫穿傷,連內臟都能瞧得清楚,他竟然一時想不起能有什麼兵器能製造這樣的傷口。

  他焦急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多少敵人,府內的護衛在哪裡,但還不待他詢問,他的義弟便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嘴唇拼命地想要說些什麼,但鮮血直流,含糊地發出哼哼的聲音,恐懼讓他的臉扭曲成一團,他努力地喃喃出一句,「大哥,為我報仇」,隨後便氣絕身亡了。

  龐大虎的屍骨讓他感覺一絲懼意湧上心頭,自己這位義弟的武功其實遠在他之上,只是為人重情重義,從不去蓋義兄的威風,才讓自己能靠暗器在鏢局裡站住腳,可沒想到卻落得這個樣子?

  想到來犯之敵實力之強,已非自己能夠抵抗,心便涼了一半,索性他心裡一橫,當機立斷,「逃!」。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他這鏢頭還在,鏢局就沒有亡,至於殺死義弟的仇人,還有鏢局內其他人,只要能護得他安全,這點犧牲是完全有必要的。

  但是許柳河還是沒有忘記,屋內自己嬌媚的小妾,其他人帶不走,但是憑藉自己僅次於暗器出名的輕功,帶走個女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啊!!」突然,小妾高亢的尖叫從屋內傳了出來,「不好」許柳河心急如焚,腳踏青磚,猛運內功,風馳電掣下堅固的磚石都被踏出裂痕,他衝進屋內,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差點跪坐在地上。

  只見一根如同頂樑柱般粗壯大小的血肉觸手橫臥在上空,根部則是一顆巨石大小的圓形東西,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它正在「吃」自己的小妾!

  女人的上半身都被吞了下去,許柳河只看得到那雙每晚都讓他欲仙欲死的銷魂雙腿被吊在空中,被慢慢一口一口得咽下,小妾的大腿還本能的在許柳河面前顫動了兩下,許柳河仿若看到一條巨蛇正在享用狩獵到的青蛙,而作為獵物的青蛙正在無力地掙扎。

  縱使許柳河久歷江湖,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但眼前的這副景象卻讓他幾乎想要發狂得大叫,嚇得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

  許柳河看到這張血盆大口,就覺得頭皮的青莖快要炸開了,眼睛瘋狂地想要模糊自己看到的畫面,明明他不想看明白,但是反而感覺面前那張血盆大口顯得更加清晰,尤其是怪物嘴裡成千上萬的尖銳利齒,密密麻麻,絲毫不讓人質疑這些利齒的尖銳程度。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那副血口,撕裂成一道弧線,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樣。

  一想到自己的小妾就是被這種像是攪肉磨盤一樣的東西吞進去,撕扯成一堆碎肉,再被怪物貪婪地吞入嘴裡,許柳河就感覺肚子裡翻江倒海,幾乎快要吐了出來。

  不過正是因為這種嘔吐感,讓許柳河原本顫抖不動的身子找回點控制感,他顫顫巍巍揮出自己手裡一直藏著的暗器,但十幾年的苦練功夫,竟然在這刻因為恐懼失了準頭,「唰」得釘在了旁邊的牆上。

  暗器未中,心驚膽戰的許柳河「啊!」的一聲,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了,只在數息之間他身上所有的暗器就被他瘋狂地撥灑了出去,形成了道密不透風的鐵牆,眼球突然遇到重創,發出了尖銳的嘶叫,觸手也不受控制到處飛舞,整個房間都因為這頭巨獸在搖動。

  而許柳河則趁機逃出了房間,不要命地揮撒自身的內力,運使輕功往堡外逃命。

  當他逃出院子,看到的卻是自己祖輩三代苦心經營的家業都化做了火海,他所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是內臟鮮血,他還發現自己的正妻也倒在路旁,下身早就被啃食,花花綠綠的內臟撒的到處都是。

  但如今的他,根本沒有報仇雪恨的念頭,他懊悔自己幹嘛想到把暗器當做捷徑,不好好去練就一身神功武學,現在只能想著如何苟活性命,但對怪物的恐懼讓他不敢多想,更是催動自己所有的內力往大門飛奔。

  就在他內力快要耗費光之前,他終於看到了鏢局的大門,門口兩個人影正往內走來,「太好了有人」,「有人在,就能幫我拖住裡面的怪物,我就能活!」,「只要能越過去,生路就在眼前!」,萬般思緒在許柳河的心裡一閃而過,他忍不住欣喜地朝門口的人影大叫「我是鏢局的鏢頭,快救救我!」,但腳步卻一刻也不停,運轉輕功便想越過面目前的人影。

  但他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了,原來一條觸手從後面貫穿了他的肚子,也拖拽著他的生機,許柳河不禁喃喃道,「明明就差一步了!」,便像個玩具一樣被猛力飛拖往回,一會兒黑暗裡就傳來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呀啊~快看!姐姐,有個人被「畢」抓走了!」

  「妹妹,我看到了,是有人被「畢」抓走哦!」

  門口的兩個身影從許家堡大門走進,仔細一看竟然是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美少女,她們盈盈也就十五六歲,頭頂俏麗花頂鬢,膚白如新剝鮮菱,明眸皓齒,身形嬌小,曲線優美,鵝蛋的小臉帶著七分的稚氣,搭配上蓮藕般纖細的四肢,青稚柔弱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年輕充滿春天活力的可愛甜美笑容,任何人一看都會感覺純潔地連心都快融化了,但倆雙靈動的小眼烏溜溜地,又讓人覺得她們肯定藏了許多的俏皮心思,不過兩個雙胞胎小蘿莉的胸前正發育得高高隆起,讓這對遊戲人間的精靈多了幾絲成熟女人的魅力,保不定會勾引起某些擁有獨特癖好人的不良心思。

  此時的姐妹二人分別身穿白色的和黑色的淡絳紗衫,手挽著手,邁著愉快而歡快的步調,兩雙修長纖細的美腿有節奏地一蹦一跳,如果忽略滿地的死屍殘肢,或許還以為她們是哪家大小姐出來郊遊呢!

  「姐姐,明明你剛才能救他的,為什麼不救他呢?」身為妹妹的如意這時問道。

  「嘻嘻,妹妹,你不是一樣嗎?剛剛明明你離他更近呢。」說完,姐姐如心白了她一眼,而如意則俏皮地露了露自己的小舌頭。

  如果讓已經死掉的許柳河得知,這對像是精靈般的姐妹居然對他見死不救,對他的求救置若罔聞,不僅言語中的他像是個可以隨便拋棄的東西,臉上還露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不知道心裡又是怎麼樣的一種滋味。

  如心如意隸屬於一個隱密的地下組織「影門」,千百年來一直與一種嗜人的魔物「畢」作戰,當門內長老利用上古神器「渾天儀」確定了畢的位置,她們便被派遣出來擊殺這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畢,收集它們的血肉交付給組織,同時作為「影門」從小培養的戰鬥兵器,她們同樣也會被用於刺探暗殺,宛如東夷的「忍者」的作用。

  而她們已經並非是第一次來狩獵畢了,雖然畢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恐怖的邪物,但是她們清楚畢並沒有神智,往往憑藉著詭異的血肉能力來狩獵血食,對於她們只不過是一種較為兇殘的獵物罷了。

  作為隱秘地下組織,精於暗殺的「影門」自然不會是什麼所謂的名門正派,門內更是奉行弱肉強食的「血影政策」,做為門下弟子的如心如意自然不會好心地去救人了。

  因為避免畢的信息泄漏也是她們的任務,即使許柳河活著在畢的手上逃過一截,最後恐也難逃一死。

  與此同時,黑暗中的畢似乎也察覺到了眼前美少女們散發的危險氣息,吃下許柳河後便沒有了動靜,只有堡內房屋燃燒的聲響還在控訴這地獄般的人間。

  「妹妹,幹活吧!」身著白衣的如心說完,手裡握著幾張神符,隨手一揮,竟然隨風而四散,「結界!」,話音剛落,一道亮麗的光線照亮了四周,潛藏在黑暗中的畢露出了身形。

  光看一眼,都足夠讓普通人做上三天三夜的噩夢,原來許柳河剛剛看到的眼球和觸手只是畢本體微末的一部分,它的身形足有閣樓般高大,身體布滿了噁心的血肉,血肉上長滿了像腫瘤一樣密密麻麻的眼球,從血肉空隙延伸出上百根肉色的觸手,每根觸手上又都是帶著尖牙的利嘴眼球,尤其是每個利嘴口中都發出類似於蛇嘶嘶的聲音,上百張利嘴的嘶嘶聲讓人感覺好像進了蛇窩一樣,不寒而慄。

  看到這麼可怕的魔物,如心如意反而露出了振奮的神色,「姐姐,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大傢伙呢!這~這得能有多少的血肉呀,我們發財了!」,如心緊緊盯著巨大的畢,也高興地回應自己的妹妹,「妹妹,這麼大的畢,長老一定會誇獎我們的!」

  影門不問過程,只問結果,尤其以帶回血肉的數量為重,只有獲得更多畢的血肉,才能在影門中活的更長更久,更重要的是在門內的權力和地位,甚至除了脫離組織以外的幾乎任何東西都可以通過畢的血肉獲得。

  那些一無所獲的人往往都會逐漸消失,她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並且狩獵的畢體型從來都不是固定的,有的類似人形,有的可能就只是一小團,最後留下的血肉也相應的有所區別,而現在她們幸運地遇到了從未出現的巨型畢獸,怎麼能不讓她們欣喜若狂。

  「姐姐,南宮燕那傢伙一直看不起我們,哼,這次一定要讓她好看!」

  想到南宮燕,如心腦海中浮現一道嫵媚成熟的身影,心裡也是一氣,她們姐妹從一開始就一直與南宮燕不對付,在組織血腥的試練里,彼此之間不知道相互捅了多少暗刀,卻也一直沒辦法弄死對方,如今更是在方方面面相互競爭,「哼,那個女人不就比我們多長了幾歲,仗著自己胸前多長點肉,一直把我和如意當成小孩子,還叫我們什麼豆芽菜平胸女,氣死我了!!!到時候一定讓她驚到掉牙!」

  想到自己能讓對頭吃癟,如心如意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把眼前的畢當成了標榜自己功績的旗幟,如意性格更好動,忍耐不住往畢的方向加速奔跑過去,美麗的少女身影宛如獵豹撲食,一躍十數丈又猛得落在畢的身上,修長纖細的大腿猛得踢了上去。

  「嘭」的一聲,畢好像受到了千斤重物碾壓,觸手們也痛苦的紛飛,利嘴發出了尖銳的嘶鳴。

  可如意並不止於此,她只是簡單的直拳踢腿,卻宛如有千斤重,每一拳都能讓畢發出痛苦的嘶叫。

  要是許柳河還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得把下巴驚落了,能以輕功一躍十數丈,氣血內力開山劈石,非得達到宗師的境界不可。

  武林高手如雲,後天境界之下並無劃分,因為此時武功並未脫離極限,簡單的來說被一群身披鎧甲的軍士配以硬弓戰陣圍困就會被殺死,所以武林人士一般簡單就稱個二流三流或則不入流。

  可一達到後天上下二境,打通任督二脈,內力雄厚源源不斷,耳聰目明,便已經很難通過人多來殺死了。

  等到氣通丹田,武者逆反先天,已經算得上非人,一葦渡江,萬軍叢中取敵不過探囊取物,可稱之為宗師。

  而宗師之上,是武功修達化境的大宗師,一人足可以殺穿一支軍隊,甚至傳說還能返老還童,延年益壽,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個怪物。

  但如今江湖上早已不見大宗師的存在,所以如意表現出類似於宗師般的實力,足以稱雄武林,是不事出的高高手了。

  而一旁,畢揮動著尖嘴利牙的觸手,想要把如意吞掉,但是如意靈巧地來回移動,美麗的身形速度快的勾動起數個殘影,任憑畢把身上上百根觸手舞動的牢不可破,也不能沾到她分毫。

  終於,它總算抓到了如意運動的一絲破綻,一根觸手撕風裂雨,已經揮近到如意身旁,「去!」卻只見一旁觀察的如心揮出數十張神符,神符如同利劍,只在瞬間就斬斷了畢的觸手,數十張符如同數十把飛劍,圍繞著畢飛舞,畢的上百觸手就被齊齊分斷。

  作為手腳一樣的觸手被分割,畢身上無數的眼球仿佛要爆炸了一樣往外突出,伴隨著不同尋常的撕裂聲。

  如意從中感覺到危險連忙後退,就在她剛剛退下,畢身上的眼球不斷分裂,原本就已經數都數不清了,此時更加密密麻麻,每塊血肉上都有著一支可怖的小眼球,隨後眼球都從畢的身上拔肉而出,形成了類似剛剛的小觸手,遮天蔽日,讓人仿佛置身面對地獄的妖魔一樣。

  即使是身形迅捷的如意,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跳上去攻擊了,而如心嘗試用神符切斷面前的觸手,卻發現即使切斷,它們也會再次快速生長出來。

  看到這一幕,如心如意也認真了起來,她們從來沒遇到過能如此快速再生的畢。

  看著瘋狂揮動著宛如數千利刃的觸手胡亂打擊著周圍房屋的畢,如心如意很明白這個畢跟平常遇到的畢很不一樣,即使她們這種異於常人的體質,要是被這樣的觸手擊中,恐怕也要非死即殘。

  「姐姐,我要解放了!」如意堅定地說道,如心聽到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她們影門每位正式的核心弟子都有一種宛如本能的秘術,能解放內心的潛能,強化自己的力量,只不過卻有著副作用,非遇到難以處理的畢才能使用。

  「身影如意!解!!!」只見如意大喝一聲,一股古怪的氣息圍繞在她周圍,從她嬌小的身體裡不斷往外噴涌的氣息形成氣浪,在這之中如意的身形開始變得修長挺拔,好好的花頂鬢被頂開,露出了兩對毛絨絨的可愛耳朵,手指也變得更修長,上面長出了黑色的尖銳指甲,同時嘴裡的犬齒也變更突出尖銳。

  等到如意解放成功,她已經變得成了半貓半人的樣子,她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原本的眼睛也變成了類似的貓眼,原本還算寬鬆的衣服被她陡然變大的體型撐得股了起來,胸前衣衫也被撐開了紐扣,露出膨脹了不少的白皙乳肉,野性的少女緊盯著獵物一樣凝視面前正在發狂的畢,說道,「我去了,姐姐~」

  這就是她們的秘術,能成倍地增強她們的能力,但副作用就是像這樣,變成了人獸的模樣,但最大的副作用不單單是這樣,最危險的是容易受到獸性的支配。

  秘術的作用是明顯的,現在如意的速度成倍地被加強,其徐如風,侵略如林,動若獵食的田貓,優雅而致命,尤其是如意每次揮抓,都仿佛有巨大的劍芒斬出,畢噁心的觸手都被氣浪齊根折斷,快速再生的能力竟然跟不上如意摧毀觸手的速度。

  「去死吧,噁心的東西!」如意大喝一聲,直接用利爪開路,撕裂血肉像一頭凶獸般衝進了畢的體內,鋒利的利爪猛烈揮擊,畢在發出了尖銳的慘聲後,龐大的身體竟然被鑽入體內的如意一分為二,又不過片刻就被如意一一分解成了碎塊。

  這時候,如心發現其中一塊碎肉往外突出了一塊,「那是什麼東西?」還不待如心反應,一坨黑色的肉瘤從血肉飛了出來,它騰空而起,往遠處飛去。

  不過中途卻像碰到了牆壁,在空中盤旋無法離開,是如心提前設下的結界阻擋了它的去路,這時候的如心心裡剛想到「還好自己設置了結界」,卻只見黑色肉瘤竟然又撞了上去,跟結界衝突處閃爍著火光。

  劇烈衝撞產生金色的火焰引燃了這個黑色的肉瘤,竟然被它化作了一團火球衝出了結界,飛天而去,而隨著黑色的肉瘤離開,原來巨大的畢萎縮了下來,血肉不多時化做了血水。

  如心看到血肉化做血水,白嫩的臉蛋變得難看了起來,恨恨得跺了跺腳,「嗚~完了,肉都沒了,怎麼跟門裡交待呀」,她實在沒想到還有畢能衝破自己的結界,這是以前從來沒遇到過的事情呀,之前她看到畢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失望。

  而如意看到黑色肉瘤變成一團火球飛走,還想追過去,卻被如心拉住,如心搖了搖頭,「妹妹,它跑得那麼快,你追不上的」,但是如意即使聽到如心的勸告,眼睛仍然死死盯著肉瘤飛走的方向,嘶牙裂嘴。

  看著有點不受控制的如意,如心心裡嘆了口氣,解放秘術有利有弊,極易受到本能控制,如心擔憂要是多使用幾次,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而在另外一邊,黑色肉瘤從天際划過,速度越來越快,遠離了幽州,跨山過河,到了中州大楚國都上京,人們只看到一顆火紅的螢火之星從天而降,卻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就在看到螢火之星的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在上京一處乞丐藏身荒廢院落,一群乞丐正圍著一個人。

  仔細一看裡面被圍著的是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乞丐,他顴骨挺拔,眉毛細長,本該是一副大富大貴的模樣,但是卻生得鼻樑低矮,長著一對細長的鼠眼,相貌就顯得醜陋了,再加上身材瘦小,彎腰鉤背,更讓人感覺猥瑣。

  他被乞丐們圍在中間,緊張地蜷縮著身子,偏低著頭,默不作聲,但一雙黑球眼珠子卻來回左右亂動,仔細觀察著周圍,不知道心裡想些什麼。

  這時候,領頭乞丐對著他叫到,「銅板呢,狗東西,把錢交出來,聽話!否則爺爺這拳頭可不長眼」。

  丑乞丐聽到後,面露難色,原本都有些醜陋的五官更縮成了一團,一臉委屈對著領頭乞丐說道,「李爺,俺可真不知道什麼銅板呀,誤會誤會!」

  話音剛落,領頭的乞丐李爺卻露出一絲冷笑,眼神對著手下們指了指,旁邊的乞丐心領神會地對著他後背踹了一腳。

  丑乞丐被踢了一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沒得啥骨氣地滾在地上躺平,嘴上求饒道,「爺爺們嘞,俺可真沒錢呀,饒小人這次吧」

  領頭的乞丐聽到丑乞丐說沒錢,根本不相信,他罵道「嘿,看到你這狗東西找了街上的棺材鋪討了五枚銅板,怎麼,還想抵賴?」

  聽到領頭乞丐一語道破,想著自己今天在棺材鋪找那新來的夥計騙來銅板的事情,怎麼就讓這些瘟神們知道了,丑乞丐心裡慌了神,但還是熟練地伸出了2根手指,「就就就2個銅板,俺俺就討來了2銅板,小的不敢騙爺爺們,俺拿它們買了饃了」

  「饃呢?!」

  「俺俺吃!」,還不待丑乞丐說完,領頭的乞丐直接一巴掌扇了過來,只看到領頭乞丐咧嘴惡狠狠地說道,「這幾街誰不知道你老楊頭是有名的渾人,讓你死個明白,今兒我的兄弟可盯了你一天,說吧,銅板在哪裡?!」

  丑乞丐原名楊全,年輕時家庭雖然談不上富裕但是也餓不了肚子,只是楊全出生便剋死了娘,他父親老來得子,寵溺過度,結果讓他小小年紀學得是五毒俱全,吃喝嫖毒樣樣精通,結果敗光了所有家當,還氣死了自己。

  老爹死了,家產也敗光了,但是楊全卻沒有半點悔改,平日裡偷摸拐騙,不要臉地勾搭寡婦,做些下當的行當,結果惹得眾怒背井離鄉,但他又好吃懶做,折折騰騰這麼多年,最後流落到上京,成了乞丐中的賴子渾人,但他的脾氣卻比以前還要變本加歷,是個人見人嫌的小人。

  就連最近從棺材鋪里討要的銅錢,也是看著新來的夥計不認識他,裝慘騙來的,哪能這麼輕易交出去呀。

  「這這」看到自己的謊話這麼快就被戳破,丑乞丐尷尬地一笑,低頭擺了擺手,臉上笑容更顯諂媚,「俺俺真買饃吃了~真的!」

  看到丑乞丐這麼不識抬舉,領頭的乞丐也懶得再費話了,揮手招呼著旁邊的人對著丑乞丐是一頓打,打的楊全滿臉是血。

  楊全護住頭,原本還以為跟以前一樣,打打就完事了,卻沒想到今天那李爺是鐵了心了,不僅沒叫停手,反而招呼著自己的弟兄多打幾拳,被一直這麼打泥人都有火氣,更何況平日裡裝渾的賴子楊全。

  心裡對叫人毆打他的乞丐李爺恨到了骨子裡,又挨了幾下陰拳,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怨氣,猛地往外一推,對著領頭的李爺惡狠狠的罵道,「俺有銅板咋拉,嫩娘的是芝麻地種黃豆,俺就算把銅板餵狗也不給你這個狗雜種!他娘的,今天你弄不死俺,俺絕對不讓你好過!」

  李爺沒想到平日裡像個烏龜一樣縮著的楊全今天敢跟他頂嘴,聽到罵自己是雜種,氣的是七竅生煙,胸中堵氣,尤其是那句「芝麻地種黃豆,你真是個雜種~」,周圍的手下反應過來,看向他的眼神里好像在憋著笑意,要是真任由了楊全隨便罵,他的威信必然受損。

  想到這裡,他大叫一聲「反了天了!」,隨手拿了塊地上散落的石頭,對著楊全的頭猛砸了過去,被石頭砸到頭的楊全唉呦一聲,原本還有的一點血氣瞬間就萎靡了,剛想求饒少受點皮肉之苦,可李爺早就紅了眼,再加上他想著一定要廢了楊全,眨眼間就被按在了地上,李爺也是狠心,對著楊全的腦袋狠狠砸了十幾下,打的楊全臉上是血肉模糊。

  等李爺氣消了,手上的石頭早已經滿是鮮血,地上躺著的楊全,頭都被砸出了一個窟窿,紅色的血液往外流,格外瘮人。

  眾人一探鼻子,嚇了一跳,「殺人了!!死人拉!」,李爺也是沒想到,自己力道沒掌握好,竟然這麼簡單就把楊全打死了,心裡也是罵楊全是個廢物,就在手下驚疑不定的時候,李爺一咬牙,吼道「怕什麼!不就死了個人嘛,有什麼好慌的,去去去,丟一邊去,讓我靜靜,想想在哪把這狗東西埋了」。

  看到領頭的李爺這麼鎮靜,旁邊的乞丐們也沒了那麼慌張,也就是初時慌張了一下,但都是些怕窮不怕死的爛人,也不怎麼害怕了,把楊全的屍體隨手往角落裡一扔,也沒再說什麼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還在想著怎麼處理楊全的屍體的時候,從黑暗處慢慢爬出一團黑泥。

  原來畢的黑色肉瘤本體雖然成功逃出了結界,但是卻被結界的力量燒毀了身體,就剩下了這麼一團像坨黑泥的血肉,沒有多少神智的它失去了生存的血肉土壤,已經油盡燈枯快要消亡了。

  它從天上落到了院子裡,察覺到屋內有大量的血肉,本能地往乞丐們的地方蠕動,楊全還未徹底涼透的身體正好是離它最近的,這團黑泥蠕動著一步一步爬向老乞丐,從腳底沿著腿順著脖子,像個黑胡胡的蟲子一樣爬到了老乞丐的臉上,順著張大的嘴巴鑽了進了,而其他的乞丐都沒有發現這團異物進入了楊全的身體裡。

  它像是進入到了溫暖的小窩,還順手分出兩根觸手,貼著上下兩排蠟黃牙齒,像進屋順手關門一樣,把楊全的嘴巴合上了。

  夜深人靜,沒有人發現,老乞丐原來被砸得窩下去的腦殼竟然開始慢慢復原,身體也慢慢有了溫度,夜晚出來尋找食物的老鼠們剛從角落裡冒出身體,看到了黑暗中的老乞丐,立馬嚇得縮了回去,旁邊原本夜晚喧囂的蟲子,也安安靜靜沒發出一點聲響。

  而圍在一起的乞丐們沒發現,身後楊全的手臂已經變成了一條畢的觸手,它慢慢地張開自己血盆大口,悄無聲息地拖走了一個正在熟睡的乞丐,乞丐還未發出一絲聲音就被血肉大口吃掉了。

  慢慢地一個兩個,沒有一絲聲響,被盯上的乞丐往往還沒有開始求救就被裹走,乞丐們的數量就一個接一個地減少,等到李爺反應過來,只發現屋內孤零零隻有自己一個人。

  「誰?!」冷汗從李爺的腦袋上流下,「王麻子,張三兒你們在哪」他嘴裡叫著手下的名字,轉頭一看,發現角落裡的楊全屍體詭異地「站」了起來,只見楊全的屍體抽搐著,像個蜘蛛一樣倒撐著四肢,嚇得乞丐李爺大叫一聲,「鬼呀」,慌忙往外逃跑。

  他連續跑出了三個街口,看到身後楊全的屍體沒有追過來,心裡鬆了口氣,卻沒想到從天而降一個血盆大口,「咕嚕」地把他整個吞了下去,之後黑暗中傳來了瘮人的磨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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