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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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富有中原四海,地大物博,坐落於上京的皇宮更是集天下之精華,萬里之瑰麗,而做為皇帝和大臣商議朝政的地方,太和殿更是富麗堂皇,盡顯皇家的氣派和威嚴,但在這座氣派非凡威嚴肅穆的大殿上,此時卻是如同民間菜市般喧鬧,只見大殿上大楚群臣正在爭論不休。

  「燕王造反已是事實,擅自帶兵出藩不說,還占了北方門戶居庸關。更有軍報傳瓦刺部大汗脫脫木也先率領二十多萬進逼關外,欲與燕王聯合,如此國家危已。不談如何拒敵,反而談什麼安撫?簡直荒謬至極!」

  「何以不該安撫?燕王之舉只是削藩不滿,只需一個留藩的承諾便可罷手。何況如今新皇登基,根基未穩,更是不可同皇親刀兵相向。這只會讓百姓生靈塗炭傷,國朝不穩。必須以須以和為上!」

  「那脫脫木也先貪婪驕縱,朝廷若是不戰,僅安撫一個燕王又怎能餵飽這群北胡蠻夷!再搖擺不定,錯了出兵良機,到時只怕追悔莫及啊!」

  「哼!出兵出兵,你們又可知國庫里有多少銀兩?那瓦刺若和燕王合兵一處,將達二十多萬之眾。若要將他們殲滅,得徵招發多少軍士多少民夫?需要多少糧餉?光是幾十萬大軍行軍一天的乾耗就夠你們俸銀加一起的百倍了!何況威脅豈止北方草原的瓦剌?遼東有建虜皇台吉,南蠻有虎王珈藍,東南沿海有東夷的海盜流民、還有那西洋又其中何嘗不是虎視眈眈!每年為了防禦他們哪個是不用花銀子的?若是再向百姓強征銀兩,更可能生出民變!所以這會兒出兵才是會讓我大楚真正身受其害!」

  「呵呵,銀子?好個國庫空虛,銀子何來的質問。誰說向百姓徵稅了?只要讓兩淮的鹽商和江南的米商把一年的鹽稅和米稅交齊十成,就足夠大軍出征一個月了。說起來,這位大人你好像也是江南仕子出身,可否為了朝廷,遊說他們所欠稅銀補上啊?」

  「這……這兩年來江南接連歉收,開採鹽巴的成本也只高不低,他們處境艱難,根本無銀可繳。他們硬湊出兩成稅銀來繳,已是深感皇恩浩大之舉。朝廷當體諒才是……」

  「少揣著明白裝糊塗,那些鹽商米商,還有漁商鐵商有沒有銀子,你們自己知道。別以為你們在奏章里胡捏的鬼話誰都會信!」

  「你……!」

  …………

  此種類型的爭論只是這大殿之上的縮影,燕王梁勛謀反引胡人南下,大楚朝堂上討伐派和安撫派爭論不休,關於討伐還是安撫已經數日未決,而位於群臣前列,楊林卻未曾參與群臣爭論,反而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與太和殿上喧鬧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實際上並非楊林不關心北胡入寇這件大事,而是他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當今聖上正值壯年,銳意進取,早有實行新政之意,只是新近登基,還並無威望壓服群臣皇族,此時北胡入寇,正是暗合了聖上本意,而且早有風聲傳出,聖上欲要親征,做為皇帝親近的臣子,他體悟上意,眼下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幫聖上把事情辦下來。

  正當楊林思索之際,卻聽大監口中略帶尖細的聲音,「聖上到!!!」,群臣聞言皆端正姿態不再敢言,一時間原本喧囂的太和殿又回歸了寧靜,群臣向上方跪拜山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吧~」梁帝渾厚中氣的聲音傳下,群臣起身,驚訝的發現此時梁帝並未穿著朝服龍袍,反而是一身鎧甲上朝,不少敏銳的人立刻就察覺到了梁帝的意圖,而下方的楊林嘴角也是微微一笑。

  討伐派多是新政派,以楊林為首,成員多是以北方和沿海出士新貴為主,他們在朝內或許力量並不是最強,但身後卻有新皇的暗中支持,亦是新政的有力支持者,而安撫派亦是守舊派,多是先帝時恩寵的江南兩淮的大臣以及皇親國戚,他們相互之間勢力盤根錯節,占據朝堂軍隊的大部分席位,雖對新帝尚有敬畏,但已然是新帝掌握大權的障礙了。

  此番看似是在討論北胡入寇燕王謀反的事情,實際上卻是新舊兩派,新帝與群臣間的爭論,若戰不僅能藉此打壓這些舊派,安插提拔新派的人,更能讓國策傾向於北方和沿海貿易,對新派中人來說也可以賺取巨大的利益。

  而舊派之所以主張安撫,也不單所謂愛惜民力,實則若是開戰,錢糧自然需得從富饒的江淮而來,舊派心知新帝欲行新政,第一步必是要收繳財權嚴查貪腐,首重便是在江淮鹽稅,但舊派與江淮鹽商休戚與共,哪個沒有點見不得人的東西,更何況新帝乃是行新政,漁米漕運等等方面哪裡又逃的脫,故此他們才借著愛惜民力的藉口會聯合起來反對開戰,實則是在反對損害他們權力利益的新政。

  顯然,朝堂舊派還是低估了梁帝的魄力,竟然直接帶甲上朝向朝臣表明自己開戰的決心,一點都沒商量的餘地,而當梁帝當庭向群臣宣布自己要御駕親征的消息時,群臣更是譁然。

  「不可!!陛下安危之所系乃是天下眾生之所系,豈可輕近那戰場刀兵,倘若有所損傷,如何對得起祖宗社稷,臣等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卻見一名御史倒在地上,以頭垂地哭勸道。

  就連新派的一些官員也同樣跪在地上,勸諫梁帝放棄親征的想法,一時間群臣激動,頗有種不收回成命便長跪不起的樣子。

  只見梁帝只是淡淡地望了楊林一眼,楊林便心領神會,移步而堅定地說道,「陛下親征之決定,臣附意!」

  一時間新舊兩派的人目光都齊齊注視在楊林身上,但楊林不為所動,繼續說道,「自我大楚立國,便以武為風,太宗高宗皇帝也是多次親征威服蠻夷,故陛下想要親征的想法並無不妥。陛下親征亦有數不盡的好處,一則可激烈軍士士氣,使其奮勇殺敵,人人爭先,二則陛下親領大軍,那些跟隨燕王叛亂的將士必會收到消息,使其內部不穩,進退失據,三則能杜絕有人與燕王暗通,以致陷入長期作戰,速戰速決,不過分消耗民生!陛下之武功不在太宗高宗皇帝之下,只要將士用命,群臣齊心,依我大楚的國力,瓦刺不足為懼也!」

  楊林所說有理有據,梁帝聽後也是面露滿意,對著群臣說道,「楊尚書之言,深得朕心!!瓦刺氣焰囂張,竟然膽敢夥同謀反的燕王寇關,簡直罪不可饒,朕要親領我大楚兒郎去問問也先,是誰給他那麼大膽子,敢這麼做!!!」

  梁帝語氣堅定,口中已把也先這位瓦刺大汗不當回事,盡顯新皇霸氣,不管是新派舊派見狀也知道梁帝心意已決,再難更改,故而只能躬身稱是,就這樣新帝親征瓦刺一事便就此決定,此後便是商量親征的具體事項。

  朝後,楊林離開太和殿,中途卻被一名太監攔住,「楊大人,陛下有請~」太監恭敬地說道。

  「那有勞公公帶路了」,楊林隨著太監的指引,看到了自己並未像往常一樣前往太極殿,在而是來到了內宮裡的皇帝的書房天祿閣,心裡也打起了精神。

  但見閣內梁帝的聲音傳來,「進來吧」,楊林便整理儀容稱是而進,梁帝剛到而立之年,面容硬郎,登基不過多久,已初具帝王威勢,此時的他正端坐在書桌,手中正持奏摺仔細查看。

  楊林一眼望去,即使官場浮沉多年,也感覺到了來自梁帝身上的壓迫感,而梁帝旁正站著個男子,身穿蟒服面貌與梁帝有幾分相似,楊林認出來此人正是梁帝的兄弟,十四王爺梁宇。

  當年先帝未立太子,呼聲最高的便是八皇子當今梁帝梁政,和四皇子梁宥,而十四皇子則一直支持八皇子,如此新帝得以成功登基,諸多其他皇子或多有貶斥,但這位十四王爺反而越爬越高,已經成為梁帝手下不可或缺的人物,地位僅次於梁帝,即使是楊林也沒法與他比較。

  當及,楊林便向皇帝和十四王爺梁宇先後問安,而梁帝看見楊林也是微笑地說道,「楊老免禮,朕聽說日前你家遭了刺客,連你的兒媳都被賊人擄去?」

  楊林一聽,如實回答道,「全賴陛下洪福,我這兒媳才得以平安歸來」

  「哦,朕聽聞好像京城中的一個乞戶救了你的兒媳,好像還是和你本家,也是姓楊吧?聽聞被愛卿收入做了食客?」

  聽到皇帝的話,楊林心裡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前腳剛收了楊全,後腳皇帝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此事他並未對外聲張,卻不想這麼快就被探查到了,莫非這個楊全其實是皇宮的探子。

  楊林心思涌動,對楊全的身份更加懷疑,但還是如實回答,「確如陛下所言。」

  「愛卿乃朕之肱骨,可不能有閃失。朕查過了,那些刺客乃是北嶺十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敗類,為了錢財什麼都敢幹,其首領更是位後天境界的高手。有人把他們找來,定不只是為了刺殺愛卿,可是為了卿所編寫的『拷餉錄』而來?」

  「陛下對臣如此關心,老臣痛感天恩!」楊林先感謝,後又表示忠心,「陛下所言卻有可能,只是這班賊人行事乖張粗糙,未有什麼大動作便已被臣家中護衛所發現,慌不擇路才有了臣兒媳被劫的荒唐事兒來。況且『拷餉錄』尚未編撰完成,撰寫工作和舉證材料也並未藏於老臣家中。就算這班賊人真的志在於此,也只是會空手而歸罷了。」。

  「那好,你退下吧。但這十賊已死,線索斷了,這幕後之人想必是已經察覺了『拷餉錄』的存在,為了愛卿你的安全,不要再查了,也不能再留你在上京了,便陪朕一同親征吧。」

  待到梁帝說完,楊全心裡不斷地思量,以楊林的勢力,遇襲之後便已經查到了襲擊自己的是武林中的北嶺十怪,只知他們在很久之前便已在武林中失蹤,卻不想成為了別人刺殺的棋子,而楊林本欲再行深查,卻沒想到今日陛下說線索已經斷了,到底是真斷了,還是新帝不想再讓自己追查下去呢。

  帝王不管無心還是有意,所說的話都不禁讓楊林不得不仔細思量。

  尋思無過果,楊林終止自己的思考,朝皇帝一鞠,恭敬說道「臣告退~」

  等走出天祿閣,楊林深吸一口氣,他久經官場,聽了梁帝的話,所說這些刺客是因為「拷餉錄」所以前來刺殺的他,也是在心裡覺得可信,「拷餉錄」乃是新帝授他進行的絕密工作,所知者慎少,那些幕後黑手又是從哪裡得知的這件事?!

  朝堂如今波雲詭譎,又正值燕王叛亂,各方勢力涌動,哪怕是楊林也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倒是那楊全,可能是皇帝所派的探子,那麼就不能那麼簡單的打殺了事了。

  而送走了楊林,梁帝開口說道,「十四弟,你看這楊林府上遇襲,可會是有人自導自演,我們這兵部尚書的府邸竟然隱藏了一個先天宗師的高手,朕卻不知,還有那楊姓的丐戶又是如何能救回了他兒媳,還成為了食客,可會也是和『拷餉錄』有關?」,一旁的十四王爺梁宇面容不似梁帝般硬郎,面像柔和總是帶著如春風般的微笑,說道,「皇兄多慮了,楊尚書乃是您一手提拔的,自然是忠心的,而且經查,那姓楊的丐戶也無什麼大來歷,或許真就是運氣好了,救出了楊林的兒媳。」

  「是嗎?朕到是更在意『拷餉錄』真的還未編完嗎?」

  梁帝面色微沉,眼中閃出了一絲狐疑。

  所謂「拷餉錄」是對大楚所有的豪門商賈一次秘密調查,包括鹽商實際營利、地主米商侵占的官田軍田、漕商和漁商擅自占用管家的水道盈收。

  先皇時期,皇帝無心政事卻酷愛魯班的奇技淫巧,大肆寵信江南兩淮富庶地區出仕的官員。

  浪費錢財修建他設計的宮殿不說,還放任江南官員跟商人地主相互勾結,不光隨意賞賜本就富有的他們恩賦,還把本該是朝廷重要稅源的鹽鐵米漕都侵蝕殆盡。

  這拷餉錄便是對這些官商所侵占及欠繳稅賦的核對帳簿,編撰拷餉錄的工作是楊林負責,但若是楊林有心向這些商人透露了拷餉錄上的名字,他便可自己把這些商門巨甲納入掌控中,這是皇帝絕不允許的,縱然信的過楊林,但楊府暗藏了一位宗師級的武林高手,卻也讓他不得不防。

  不過,目前「拷餉錄」的事情並不是首位,親征事大,若他能把握這次契機,贏得一場大勝,便能穩固帝位,做那萬權歸一的帝王,況且他心有大志,要如同開國太祖一樣文成武德,天下讚譽,作出驚天徹地的大功績。

  所以,他一定要通過這場仗的勝利來樹立威嚴,如此來肅清朝中頑腐的江南勢力,查抄黑商侵吞的朝廷稅銀,便更加簡單了。

  他的阻礙還不只是官商勾結,如今看似已經掌握朝政,那些皇親國戚還有當初與自己競爭皇位的皇子們,背地裡對他少有恭敬,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此戰對他而言極為重要,「拷餉錄」雖然有些波折,卻不足以他過分關注,耽擱他的親征大業。

  梁帝對著十四王說道,「拷餉一事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處理燕王和瓦剌這些奸逆。十四弟,朕準備讓你留守上京,你意下如何?」

  梁宇面露難色,苦笑道,「陛下,哪有王爺留守京城的,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能夠承擔的起,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另派賢能來留守都城吧。」

  「勿要推辭!」梁帝擺了擺手,「你與朕之間既是君臣,更是同父同母,患難與共的親兄弟,其他人我可信不得,你,我如何信不得。無需多言,明日朕便任命你為京師守備總兵,統領四城兵馬。」

  「這,那臣弟便遵旨了~」十四王爺梁宇見梁帝心意已決,只能躬身謝恩,但他俯身之際,原本和煦的臉上卻露出一抹興奮,但面前的梁帝卻絲毫未曾發覺。

  上京的一處影秘密室里,幾個面戴鬼怪面具的詭異之人圍坐一起正在秘密交談,所談論的竟是楊府遇襲之事。

  只見為首一個面帶龍頭面具的男人聽完下面諸人匯報後,氣得一掌拍在大理石桌上,罵道:「廢物,這幫北嶺十怪是些個什麼鬼江湖高手?要他們秘密去偷名冊,卻搞得京城都雞飛狗跳。鬧也罷了,可名冊的影子都沒見著,還擄楊林他家裡的一個寡婦作什麼?他們死了不要緊,別壞了我們的大事!」

  一個戴牛臉面具的人抱拳說道:「兄長息怒,那『名冊』的完成也只是我等兄弟幾人的推測。興許是那楊林並未完成編撰。」

  另一戴著猴臉面具的人也附和道:「兄長,編制『名冊』需要動閱大量的各地年產、田畝數的史料記載,而負責掌管文史館的翰林學士董匡是江南鹽商盧忠明的女婿,是萬不可能配合楊林查他老丈人的,而且自父皇升仙后,不光是文史館、連案圖庫都發生了多次火災,定是那些和江南紳商沾親帶故的官員為自救而為之。」

  「哼,你們的目光何時與那些個京官一樣只限這小小的上京了?以為天底下的事兒是這一隅之地就可以遮掩的?想知那些賤商貪吃了多少朝廷的糧銀,到各地的經歷司就可調查出來。」

  龍頭面具的人不屑的哼道:「現在他披甲上朝,決意親征,必是想穩固帝位,清除朝中的商親勢力,順便安插自己棋子為他的新政做準備。」

  「他想的倒挺美,身居龍位還如此托大,以帝尊而臨刀兵,哪有皇者之姿?大楚遲早敗在他手上!簡直可笑~哈哈!」,一個馬臉面具人插話笑道。

  但所言毫無建樹,惹得龍頭面具人一陣不悅。

  等他笑罷,又一豬臉面具人問道:「既然是藏於鄉下之地,那些商親的京官應當有提醒過他們早對各地經歷司做處理才是。何以還會有『名冊』編成的可能?」

  龍頭面具人聽完,冷笑道:「哼,所以說那些個賤商貪得無厭,各地經歷司的縣誌資料也是管理一方財產的重要帳簿,他們所貪太多,範圍之廣枝節橫生,已不是燒毀一兩個經歷司就可已掩蓋。況且全天下的經歷司就是只有個三分之一發生了破壞或刪改,都可能傳入朝中,屆時趁機發難連『名冊』都不需要了!」

  豬臉面具人又說道:「無論如何,這次我們僱傭北嶺十怪這種江湖之人擔負重任,實在是失策。只是……」

  「只是什麼!」龍頭面具人不悅地問道,他很器重這個戴豬面具的人,但又不喜歡他說話婆婆媽媽的樣子。

  「只是北嶺十怪卻是任務失敗,還慌不擇路劫持了楊林的寡婦兒媳,但後面又被一個路過乞丐所救,據聞已被楊林收為了食客。此人名叫楊全,根據打探他並非什麼江湖中人,也無什麼背景,若只是運氣好得以進入楊林的府里,不知會否對我等之謀劃有所幫助?」

  「哦,此言甚是。夜鶯!」

  龍頭面具人對一個跪在他椅子旁邊的人影說道,「你去通知間宮夫人,讓她試探一下,此人若是有用就留下使喚,若是無用就直接處理掉~」

  「是,主人。」那身影應聲而起,原來是個面帶夜鶯面具的妖嬈女子,高挑的身軀披著一件低胸露腿的赤紅色東瀛和服,面具下的半邊臉蛋白嫩水靈,紅唇鮮艷誘人,而她的一句話,竟然決定了楊全沒明日的生死。

  「北嶺廢物們的事情到此為止,其他事情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皇兄,影門已經答應合作,燕王那邊也已經通知到位。」

  上方的人影沉思了一會,又說道「好,只待梁帝親征,我們的謀劃就將進行。其他雜事都暫且先放下,大事將近,免得再生波折。尤其別像今天這樣……」

  而於此同時,楊府,謝香瑩正依靠在自己的閣樓上,望著遠方出神,周圍竟然無一人服侍,整個閣樓顯得異常冷清。

  至從那日於與楊全一起施展美人計毒殺了孫虎豹後,偽造了巧兒與孫虎豹勾搭盜竊了自己的財物外逃,因為巧兒與孫虎豹兩人有好的事情有不少下人都知道,再加上謝香瑩的作證,也便沒有人懷疑,楊府也就只是普通地告官讓捕快們去追查。

  只是出了這檔子事兒,即使未牽扯人命官司,對楊府來說也照樣是不好聽的,自己在楊家的名聲可以說是更深一步的惡化了。

  現在她的閣樓里除她之外已經空無一人,楊府也未再安排下人來服侍自己,估計是誰也不想招惹自己這個克夫有管不住下人的「災星」吧?

  可真要派了下人過來的話,做為當局者的她又總害怕再次遇到像巧兒泄密這種事,弄得已經身心俱疲的謝香瑩常常在閣樓上眺望,胡思亂想。

  但謝香瑩想的最多的卻不是她害死的陪嫁丫鬟巧兒,而是楊全,她想起孫虎豹死掉那晚縱容自己與楊全的交歡,雖然是因為自己初遇殺人壓力過大,還有之前誘惑孫虎豹時被愛撫地起了慾念,現在想起來她還是為自己放縱的行為感覺羞恥。

  但是,那晚卻是她來到楊府這麼年來,為數不多感覺到喜悅的一晚,沒有了家族壓力,也沒有了三從四德的束縛,她得到的是肉體上的極度歡愉,那種滋味讓少經人事的謝香瑩久久不能忘懷,連帶著她對楊全的態度都有了轉變。

  起初楊全強暴凌辱了她,她自然是恨的,但後面當得知了孫虎豹和巧兒要去告發她倆的事後,她心裡慌亂無主,恐懼自己與楊全的醜事暴露,不得不視楊全為救命稻草,但見楊全果斷地處理了他們,又不覺安心了下來,連帶著對楊全的恨意也就減輕了,此時的她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既凌辱了她又保護了她的男人。

  她苦惱地眺望,卻看閣樓近處草叢裡探出了個猥瑣的腦袋。

  「是他~」謝香瑩看來人不禁心裡砰砰直跳,而這個人正是讓她思慮苦惱的楊全。

  只見楊全貓著身子,看到閣樓周圍無人,便一把推開了門,沿著梯子上了樓,來到謝香瑩的面前,他似笑非笑地盯著謝香瑩的嬌軀,眼神中的色慾都快溢了出來,直盯著謝香瑩臉神發燙,讓她不覺又想起了之前荒唐的一晚。

  「你你來做什麼!」謝香瑩紅著小臉嬌嗔道。

  楊全嘿嘿一笑,身形不正,隨便擺了擺手,自然地說道,「小人乃楊負擔食客,當然是向少奶奶請安的啦!」

  「那你問好完了,便快離開吧,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不好~」

  不料楊全慢步靠近到謝香瑩的面前,看著謝香瑩有些紅彤的俏臉蛋,卻也是絲毫未在意,反而說道,「這裡平常冷冷清清,哪有什麼人經過,俺這不是擔心少奶奶寂寞,特地向您來請安問好嘛,少奶奶不得回送俺點東西嗎?」

  謝香瑩聽到楊全的話卻是臉蛋更紅,她哪能不知道楊全所說的意思。

  因為孫虎豹的事情,最近這幾日楊府的風聲很緊,二人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樣整晚縱淫,為此楊全便多次向她索要自己貼身穿著的肚兜來消遣寂寞,有時還當著她面用她的肚兜摩擦他下面的東西,弄得謝香瑩是又羞又氣。

  看楊全今天又來索要自己的肚兜,謝香瑩卻沒有拒絕,連她都沒怎麼注意到,她已經不那麼抗拒楊全的命令,反而因為楊全對她有些淫穢的舉動而有了種異樣的刺激。

  閣樓上,謝香瑩當著楊全視奸的面,這位大家閨秀竟然慢慢解開了自己上衣的紐扣,白皙的手臂竟然當著色鬼楊全的面敞開了自己的衣服,一張繡有純潔蘭花的精緻肚兜就展現在楊全的面前,豐潤挺拔的胸脯若隱若現,雪白的美肉也露出了不少,而這一切都只被醜陋的楊全看在了眼了。

  謝香瑩臉色更是嬌羞,心中滿是異樣的刺激感覺,她解下肚兜扔在了楊全盯的老大的眼睛上,兩隻手捂住自己早已暴露的雪白乳房,嬌嗔道,「你個登徒子,我的肚兜都給你拿光了,拿了這件就再沒有了,別再來了!」

  楊全看到謝香瑩嬌羞的摸樣,有些自豪地想到,「嘿嘿,這楊府的女人再怎麼高貴,還不是老老實實脫了肚兜給俺。」

  也知道不能過分逼迫謝香瑩,而是一臉討好地對謝香瑩說道,「少奶奶,那兩狗男女的風頭已經過了,府里的戒備也不再緊。俺今晚上便在老地方等你吧」,隨後便把肚兜收回了懷裡,一臉自得地走了出去。

  而謝香瑩則看著楊全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蛋,看著自己又歸於清淨的閣樓,想起自己這裡這麼冷清連個能說點真心話的人都沒有,竟然對剛剛離去的楊全還有些不舍了起來,又想起楊全說的今晚約定,臉蛋更是通紅了起來。

  而離開了謝香瑩閣樓的楊全懷揣著帶著溫熱體香的蘭花肚兜,對內衣有獨特收集癖好的他平日裡在楊府又沒有任何的事情做,自然是想找一個隱秘場所用這肚兜聊以自慰。

  他多次轉角來到府內一處基本不會有下人經過的地方,書房。

  因為楊林寶貴的愛孫楊宗佑回了府里,楊林特意將府里最陰涼僻靜地方的書房給他作為就寢和學習的地方,為不打擾到他,甚至不允許下人和食客們隨意經過此地。

  楊全也知曉這點,這書房大如花園,躲他一個未必有人發現得了。

  他挑中了一處書房外牆角的草叢,正準備脫下褲子自慰,卻看到書房的窗前有個人影,嚇了一跳,但他也是大膽,好奇的悄悄繞進了書房裡,卻發現一個少年脫了褲子正掘著屁股,正聚精會神地端詳著什麼,也怪他太過注意力集中,連楊全都摸到背後卻沒有發現。

  楊全一看,這不是之前遠遠看到的楊宗佑楊大少爺嗎,卻見他正躲在角落裡,一隻手上拿著本書籍,一隻手上拿著布片套在肉棒上自慰,臉上還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楊全再凝神望去一看那「布片」不就是之前說西洋內褲嘛,紫色內褲上還帶著精緻的蕾絲花邊,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女人那偷出來的,而他手裡那本書也不是什麼四書五經,而是一本畫著裸體女人搔首弄姿的西洋連環畫冊,楊全看著就明白這大少在幹嘛了,畢竟他也是這麼過來的,知道楊宗佑正處於是對女人最沒抵抗力的年紀。

  楊全本不想驚動這位楊家大少爺,但是他轉念一想這楊宗佑的「母親」可是楊府的大財神,聽說手裡的產業是日進斗金,心裡活躍了起來。

  自從進了楊府,有了豐厚的俸祿和謝香瑩手裡的值錢首飾,一般人省省花夠活一輩子了,但是楊全卻好賭,才幾日就將手裡的財物花了大半,楊全窮怕了,謝香瑩又沒有什麼收入,這時候看到了楊宗佑,心裡哪能不起心思。

  思前想後一番,他決定搏一搏。

  他露出了討好的笑,在楊宗佑後面招呼道,「少爺,小人楊全這裡給您行禮了。」

  這一聲把正在做手藝活的楊宗佑可嚇一跳,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又有個嚴格的海蓮娜管著呢,此時連忙慌張地把自己手上的黃書西洋內褲收進懷裡,但是脫掉的褲子卻還沒拉上,急得他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總算提起了褲子,他轉頭一看,卻看一個長相有些醜陋的黑漢子,想著說不定是府里的奴僕,這才恢復了點少爺的氣場,有些氣急敗壞地嚷道,「你是什麼人!差點讓少爺我摔了一跤。」

  楊全討好地說道,「少爺,小人楊全,是府里的食客!」

  「食客,連你這樣的也能當我們楊家的食客?!你這麼丑,我怎麼沒見過你?」楊宗佑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懷疑。

  楊全尷尬地一笑,說道,「小的是最近才入的府,少爺沒見過很正常。」說完,眼神往楊宗佑懷裡看去。

  楊宗佑雖然人小,但是還是明白自己剛剛肯定被面前的楊全看完了,尤其是他的懷裡還正藏著海蓮娜穿過的內褲,如此有違人倫的事要是被海蓮娜知道了可不是打他板子就能算了的,甚至自己的爺爺都未必保的了自己。

  一時間,也顧不得擺常用的少爺架子,他低頭靠近楊全,說到,「剛剛的事你可不許給其他人,要是說了,少爺我可不饒你!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少不了你好處。」,說完,拿出自己的錢袋,扔給了楊全。

  楊全一提,便知道這錢袋裡裝滿了銀子,但是楊全卻並沒有如往常拿到銀子那樣高興,楊全好歹人五人六混了這麼多年,看人很準,這楊宗佑是典型的紈絝子弟,看著人模狗樣,但心思卻比誰都狠,以前他就見過有人就只是說了句話,就被這種闊少打殘的,像楊全這種下人在他們眼裡連人都不是。

  這點銀子明顯就是這小子的權宜之計,看他剛剛慌張的樣子,一定害怕這事被我說出去,自己這會兒要是拿了的話可保不齊以後會被找什麼理由來滅口了。

  只見,楊全笑著說道,「少爺您有令,小人當然守口如瓶,怎麼敢要您的銀子呢?」,說完便把銀子還給了楊宗佑。

  楊宗佑被他給整不明白了,以往自己扔銀子出去,周圍的人無不跪地去撿。

  怎麼還有人會把銀子還給自己的?

  莫不是他嫌少?

  ,接著說道:「怎麼?你嫌少?那等會少爺我再拿個幾百兩來,總夠了吧?」

  雖然驚嘆這小小娃兒就能有這麼多的錢,但楊全還是強作鎮定,連連擺手說道,「少爺啊,您的銀子,小人是真不敢要。因為小人對少爺您敬仰已久,您年紀輕輕卻威名遍布整個京城,那些江湖上的什麼少俠都不能與您比擬。您要小人為您保守秘密,那就是小人義不容辭的終生大事,即使是被當今皇上逼問,小人也定當寧死不吐露半點。只是當小人看到少爺您竟如此可憐,不免感到痛心疾首啊。」

  楊全這馬屁可以說拍的相當到位,字字都抓住了楊宗佑自傲的心理,立刻緩和了他暴戾的殺心,尤其最後一句的峰迴路轉更吊起了他的好奇:「什麼?笑話,我能有什麼可憐的?」

  楊全趁熱打鐵,一臉惋惜的對楊宗佑說道,「少爺您是京城首屈一指名少,理應有無數如花似玉的姑娘圍在您身邊才是,可小人剛剛看到的卻是您在用洋女人的衣物和畫冊來聊以自慰,實在是……唉。」

  這不說還好,一說就說到了這闊少的苦處,氣得楊宗佑把手上的內褲狠摔地上,怨氣極深地說道,「都怨那個番婆娘,總說什麼貴族要克制欲望,還說我年齡太小不可有違人倫,本少爺連自己乳娘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可恨之極!想那和我玩伴的尚書兒子連他爹小妾們的奶子都摸遍了!就我還什麼都不懂!」

  聽到楊宗佑帶著怨氣的話,楊全想著,「番婆娘?不會是說那個海蓮娜吧,沒想到這個楊少爺跟她的關係居然這麼差。」

  「楊全,那你可嘗過女人滋味兒?」楊宗佑突然發問道。

  被直呼其名,說明無形中已於楊宗佑拉近了關係,自己已經提起了他的興趣,知道楊宗佑已經入套,便一臉淫笑得點頭承認道:「實不相瞞,小人雖不及少爺您分毫,但也混跡京城已久,已有不少女子和小人同床共枕,行過那夫妻之事咯。」

  楊全說的「不少」和「夫妻之事」都深深刺激到了楊宗佑那萌芽初開的精神,他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低賤的黑漢子居然比自己享受到的還多。

  氣憤的說道。

  「你吹牛!你長的如此黑臭,哪會有什麼『不少女子』願跟你行甚夫妻之事!」

  「小人縱使欺騙了當今皇上,也不敢欺騙少爺您啊!少爺您不相信不要緊,小人有證據可以證明……您看,這便是剛從小人的一個姘頭那裡拿走的留念之物。」

  楊全說完從懷裡掏出了那件謝香瑩剛脫下的綠色蘭花肚兜。

  楊宗佑接過肚兜一摸,表面輕柔有皺,背面的兩個圓形壓痕明顯可見,再聞一聞,女人身上的水粉幽香撲鼻而來,顯然是件剛脫不久就給了楊全,與自己偷的那條清理晾曬過的蕾絲內褲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而且肚兜的女主人絕對是個胸部小不了的講究女人。

  楊宗佑其實對楊全說的話其實也沒那麼大的疑心,只是純粹的嫉妒遷怒而已。

  看他掏出了女人的貼身衣物,而且這肚兜明顯是不是凡品,這楊全地位低賤又長得醜陋,怎麼能找到這樣的姘頭?

  便不再懷疑他所言有假,相信了他是個應付女人有一手的另類高人。

  再聯想到他剛才堅持不要銀子,還反覆表忠心的樣子,對他的映像徹底好了起來。

  便坐回椅子上,指著他問道:「那你快跟本少爺說說,你是如何拿下那些女人的?這女人搞起來又是個什麼滋味兒?」

  一聽這要求,楊全也來了興致,繪聲繪色的描述起自己怎麼操弄的那謝香瑩,那謝香瑩被操時又是做了何反應。

  只是明明只對謝香瑩一人做過的事情在他嘴裡變成了是和數個不同的女人做過,她們有的是偷人的淫婦被他抓住的,有的是被負心漢拋棄而投入他懷抱的,甚至有被歹人脅迫又被他所救的,唯獨沒提他監禁謝香瑩逼其就範那檔子事兒。

  那楊宗佑聽的興奮異常,也沒半點懷疑,全部相信。

  這並不是因為他愚蠢,而是純粹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物。

  在他周圍的人大多都是讀聖賢書的文化人,嘴裡都是之乎者也的道理,連女人的乳頭是方是圓都說不出個所以來,而府里那些個下人雖然是粗俗之人,卻也沒有敢不要命的跟自家少爺聊女人,這要是讓楊林知道了可不是死那麼簡單的下場了,可他這個年齡偏偏最想了解的就是這些男女之事。

  說來諷刺,雖然家教嚴厲,可他跟隨海蓮娜所住的開埠界卻是各種外國人聚集的地方,那些個西洋女人個個身材火辣熱情奔放,還有什麼低胸露背、豹紋黑絲等等各種中原女子想穿不敢穿的「傷風敗俗」衣物也隨處可見,看得他是眼花繚亂。

  本來以他的身份是勾勾手指,她們便會跪下來求自己寵幸。

  可無奈森嚴的貴族家教幾乎是禁慾的,自己的爺爺楊林又偏偏很贊同這種教育。

  此刻,聽到楊全繪聲繪色的描述,不禁讓他沉迷其中,可以說是他這個京城大少出生以來過的最入迷的一次了。

  聽著楊全形容起女人的乳房之誘人、小學之銷魂,興起了還與楊全一起討論起對女人迷奸、強姦和輪姦等淫邪罪惡之事。

  全無名門之後的矜持與嚴肅,完全成了一個市井小太保,或者說這才是活在楊林和海蓮娜蒙陰之下的本來樣子。

  因為這壓抑情緒得以抒發,一時間楊宗佑對楊全態度親近,全無保留。

  但楊全在興奮之餘卻保留了一分冷靜,相談中發現了楊宗佑手裡緊攥著那件肚兜,聊的興起還緊摸著肚兜貼乳的內側,好似想從中感受那肚兜女主人的身體之美好。

  「少爺,這肚兜……」

  楊全故意提起了肚兜的事情,把興奮中的楊宗佑拉回了現實。

  「啊……此物……」

  第一次接觸到剛剛脫下的女性貼身,楊宗佑還有點不舍。

  他一隨意就能支取百兩銀子的堂堂名門闊少,居然會對一件女人穿過的肚兜難以取捨,看的楊全心裡發笑,但同時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壓對寶了。

  便鞠躬笑道:「少爺若是喜歡,這肚兜就獻給少爺就是了!若您想要,就是小人的這個姘頭也可叫來伺候少爺……」

  「真的!!!!!」

  「絕無虛言,小人的女人保證能讓少爺您滿意非凡。」

  聽到說連這肚兜的女主人都能享用到,楊宗佑差點興奮的跳了起來,連忙說道:「那快快把她帶來見我,我現在就想要見到她!快!」

  可楊全又變一臉難色的說道:「少爺啊,這女人是能隨叫隨到,只是不說這裡是楊府了,就是這書房自從您來了之後就也是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了。想召女人來歡好,您還是先移駕別處吧?」

  一聽還得換個地方,楊宗佑頓時氣從心頭,怒道:「哼!那怎麼可能!不說那番婆娘,就是爺爺也不會放我出府半步!」

  楊全心裡一笑,這楊宗佑是楊林的命根子,斷不會讓其隨意離府。

  他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況且自己還沒讓謝香瑩伺候夠,哪有時間來給這毛沒長齊的小崽子享用?

  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故作惋惜的說道:「看來是小人的姘頭今天沒伺候少爺您這等人物的福分啊!那還是趁著少爺在府里的這段時日裡另尋……」

  「慢著!」

  不等楊全說完,楊宗佑突然打斷他說道:「對了,你叫什麼來自?」

  「小人楊全。」

  「好!楊全,你以後就當我的伴讀吧!」

  楊宗佑指著他,笑道:「今後就讓你伴隨我左右!」

  楊全驚詫道:「什麼,伴讀?」

  「怎麼,你是不樂意?」

  楊全連忙跪下來,像遇到了皇帝似的,激動地低頭說道:「不不不,是小人受寵若驚啊!居然能跟隨少爺您的左右,小人實在是想不出曾修過什麼善舉,能有這等福分!」

  楊宗佑知道自己在楊府的這幾日雖然能享受下人伺候,過幾日人上人之癮,但若是說出行自由,可能還不如自己在開埠界的洋館那裡。

  論吃穿,之前的那些伴讀有小的也有過老的,但都跟他不長,因為他們不是屁話一堆的勸學上進就是想拍馬屁討好卻拍不到點子上的蠢小人,現在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所追喜好,而且還在這方面頗有手段的奴才,怎麼能放他走?

  楊宗佑從書桌上抓起一把褐色的塊狀物撒在了楊全面前的地上,指著笑道:「這是本少爺賞給你的,既然想當我的奴才,就撿起來吃了!」

  「謝少爺賞賜!」

  做過乞丐的楊全豈會沒吃過掉地上的東西?

  甚至是不會在意能不能吃。

  至於被像狗一樣羞辱的恥辱感,他連這份做人的骨氣都沒有,談何恥辱?

  當即撿起地上褐色小塊塞嘴裡嚼,這一嚼不要緊,本以為是什麼書房研墨的邊角料,沒想到吃起來香滑可口,絲絲滑滑,還有股濃郁的奶香,甜的差點把舌頭都咬了,連忙問道:「少爺,這是何物?」

  楊宗佑坐回太師椅上,翹著腿說道:「這是西洋傳來的名貴甜點,叫做『巧克力』,這一小塊可值一兩銀子呢。」

  「一,一兩銀子?!少爺居然賞賜了在下如此貴重之物,小人……額不,奴才擔當不起啊!」

  楊全嚇得沒跳起來,他這食客也才每月五錢銀子的津貼。

  楊宗佑完全一副主子的派頭,不屑的說道:「激動個什麼?好好伺候少爺我,以後有的是你好處!」

  「謝少爺,楊全一定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肝腦塗地!」

  楊全連忙磕頭謝道。

  楊宗佑以為是這奴才因那巧克力的昂貴而受寵若驚,殊不知自己那句「以後有的是你好處」這才是他要巴結楊宗佑的目的所在。

  「過會兒我就去找爺爺說去,讓你做我的伴讀。你先回去叫那姘頭隨時準備好,伺候本少爺的機會以後有的是!」

  「那奴才先告退了。」

  楊全站起身來,轉身欲走,正好看見那條藍色的蕾絲內褲還在地上,便指著內褲問道:「少爺,不知這內褲是何人所有?」

  「還能有誰得,當然是那想當我娘的番邦婆娘海蓮娜的了。」

  楊全雖然猜到,但沒想到楊宗佑竟然在他這個外人面前這麼隨意地辱罵自己的長輩,可見這楊宗佑對海蓮娜恐怕已經恨之入骨了。

  那楊宗佑已得剛脫的肚兜,哪還在意這條洗的內褲?

  當即擺擺手說道:「不想她的可惡,當她是女人看的話,也還是算標緻,你知道嘛,我大楚人管她這樣的西洋女人都叫做大洋馬!這條內褲,你要是喜歡就拿走吧。」

  「謝少爺恩賜!」

  楊全拾起那蕾絲內褲,放入懷中離開。

  心裡卻想著:「果然是那海蓮娜的內褲啊,她那身段豈止是標緻?簡直是要爆了!話說這楊宗佑也真是個小畜生,居然如此沒有倫理,那什麼大洋馬海蓮娜咋說也是你老爹的女人啊,也敢敢妄想?不過,就是要這樣的畜生小子才好應付啊!」

  傍晚,楊全肚子空空,離開了楊府,想往上京有名的酒樓去填飽肚子,留好體力晚上好好與謝香瑩共度春宵。

  他轉進一個巷子,卻從暗處刺出一把長劍,精準地搭在他的脖子上,嚇得楊全大叫,「好漢饒命。」,卻見從巷子裡出來幾個持劍大漢,瞬間將楊全包圍在中間。

  幾位劍客將楊全圍在中間,領頭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家主人要見你,跟我們走吧,要是敢反抗,就殺了!」

  楊全一聽這話說地如此冷漠直接,便知道這些人恐怕說的都是些真的,連忙討好地說道,「我去,我去,幾位爺別動刀子。」

  「哼!」幾人收回了武器,推著楊全往一個方向走去,而楊全本想詢問他們為何抓自己,又要壓著自己去哪,但看這幾人凶神惡煞,也不敢問了。

  等到幾人帶著他來到目的地,楊全愣住了神,只見前方鶯歌燕語,卻是來到了上京最好的青樓「環采閣」,這「環采閣」可不一般,歷來都是高官巨賈往來之地,閣中的花魁更是艷驚京城,可以說的上是銷金窟,並且聽說這裡的妓女不僅有中原女子,東夷、南蠻、西洋女人也是不少,可以說的上是應有盡有。

  楊全也是眼諂了它許久,還說以後定然要來一次,卻沒想到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裡,只見閣內紅紗幔帳,鶯歌燕語,中間是座舞台,一名南蠻女人正在上面表演著熱辣魅惑的異域艷舞,引得周圍的賓客連聲叫好。

  (素娜描寫)

  連楊全都盯直了眼,被舞台上的南蠻女人勾住了魂,下體也自然而然臌脹起來。

  後面劍客不耐地推了他一下,才讓他回過了神,「環采閣」自然不會只有一處閣樓,相反它是一大片閣樓相互依託而成,而劍客們熟練地帶著楊全在閣內穿梭,不多時便來到了深處,此處多是青樓小姐們的居住之所,所以基本不見賓客,楊全被帶到了一處房間面前,劍客們恭敬地推開房門,視意楊全進去,等到楊全進入便立刻關上了門,只留楊全忐忑不安地往屋內張望。

  (老闆娘面見楊全)

  楊全獨自離開了環采閣,看著身後高大的閣樓,心裡一陣後怕,只覺得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原本還以為是自己聰明才混入了楊府,如今才知道自己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稍有不慎會死無全屍,如今他答應成為探子,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心裡也是愁雲密布。

  他抬頭看天,卻已經是日落西山,此時的他頗有些沮喪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一推開房門便有些頹廢地坐在床上,「唉」了一聲。

  這時,從床上伸出一雙溫柔小手環在了他脖子上,有些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什麼事,讓主人如此憂愁,讓美娜幫您好好舒緩一下~」

  楊全轉頭一看,便見(美娜描寫)正躺在床上,正是他在環采閣里見過的南蠻女人,嚇得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美娜嬌笑一聲,從床上立起身子,從後面抱住楊全,豐滿的身體緊緊貼著楊全的後背,低聲在楊全的耳邊解釋。

  聽著美娜的解釋,原來是老闆娘將美娜送給了楊全,希望楊全好好為她做事,楊全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點不知所措地說道,「你你想讓我做什麼??」

  「呵呵~」美娜嬌笑一聲,原本環抱著楊全脖子上的手臂鬆了開,楊全只感覺自己的小兄弟突然被一雙手握住,「哦」的一聲叫喚。

  而美娜握著楊全巨大的本錢,美目也是一亮,伸出舌頭在楊全的耳垂舔動,讓楊全的肉棒更加膨脹,嬌媚地勾引道,「你現在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人,你說我想幹什麼,我想要你把我壓在床上,嗯啊~~」

  美娜的嬌鳴像點燃了楊全心裡的火,楊全想「不管了,先上了這個騷女人,死就死吧,要死也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想到這裡楊全再無顧忌,反手就把美娜壓在床上。

  (美娜與楊全肉戲,謝香瑩自慰)

  第二日,謝香瑩依舊在閣樓眺望,此時已經是日曬三桿,往常楊全肯定早就已經來到謝香瑩這裡了,可是今天楊全卻遲到了。

  「是因為那個女人!」謝香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昨天夜裡與楊全廝混的那個女人套住了楊全,讓他樂不思蜀,所以才忘記了來到自己這。

  一想到這裡,謝香瑩心裡感覺酸酸的,「明明約好了和自己,怎麼能找其他女人,難道我就不如她嗎~」,「就算是這樣,違約了要來向我道歉吧,怎麼能這樣~」,看著楊全還沒有來,謝香瑩等得心裡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是慌亂,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心亂如麻。

  想起昨日那南蠻女人與楊全瘋狂的做愛,楊全表現得比與自己在一起更加享受,謝香瑩的心裡便更加慌亂了。

  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謝香瑩心裡一喜,楊全登上了閣樓,謝香瑩看著楊全一臉欠收拾的笑容,又覺得他肯定忘了昨晚的約定,臉色又沉了下來。

  而楊全看到謝香瑩冷冰的臉,立馬覺得不對勁,一拍腦袋想起了昨晚說了約謝香瑩一會,卻沒想到自己反而沉迷於與美娜的交歡,睡到了現在才起導致忘了這茬。

  「怎麼樣,昨天那女人都快讓你忘了我吧,還知道來見我~」聽到謝香瑩冷冷的話,楊全反而哈哈一笑,心想著昨天肯定讓謝香瑩看見美娜了,調笑地問道,「我的謝大夫人啊~難道你吃醋了?」

  「你才吃」謝香瑩反駁到一半,停下了嘴,此時的她才意思到,原來自己真的是在吃醋,「我我我難道真的對他產生了感情?!」

  一想到這,謝香瑩的腦海宛如晴天霹靂,聯想到自己今日來種種不同尋常的表現,謝香瑩明白自己恐怕對楊全產生了依戀和感情,所以才會發脾氣,原來自己心慌是害怕楊全有了新歡便拋棄了自己。

  楊全知道謝香瑩吃了醋,便安慰道,「那女人是別人送的,我和她只是床上作戲,你才是我真的心肝寶貝啊~」

  楊全這麼一哄,謝香瑩就感覺自己也沒那麼生氣了,她有些複雜著看著面前這個有些醜陋的男人,心裡五味雜沉,又有種委屈繞在心頭,最終抑制不住心裡的感情,主動往前一下抱住了楊全。

  「求求你,別拋棄我,我除了你沒有其他人了,他們都不愛我,只有你愛我」

  聽著謝香瑩帶著哭腔的話,楊全驚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還沒怎麼管謝香瑩,這個高門的人妻竟然已經把他視做了唯一的人,這怎麼不能讓楊全高興。

  楊全趁熱打鐵,嘴上再安慰了幾句,終於把謝香瑩哄好了,看著倚在自己懷裡的謝香瑩,楊全有些得意地想到,這謝夫人已經是自己的人,恐怕自己想讓她幹嘛她都能幹嘛了,這種征服的快感讓楊全內心激動。

  而謝香瑩這一告白也終於徹底面對了自己對楊全的感情,心態上的轉變讓謝香瑩開始以楊全女人的角度去思考,她想起楊全還有個女人,讓她立馬警覺了起來。

  「楊郎~」謝香瑩換了稱呼,「今晚我去你那,讓那個女人去其他房間吧,今天晚上就你和我~」

  看著面前的謝香瑩主動提出要與自己共度春宵,楊全虛榮心也是得到滿足,自然答應。

  楊全的雙手在豪不抵抗的謝香瑩身上來回撫摸了一會,也怕經過的僕人發現自己與謝香瑩私會,也不敢做多動作,便告辭離開。

  謝香瑩看著楊全離開的背影,想到昨晚美娜與楊全瘋狂的性愛,心裡也是有了壓力,對自己打氣不能輸給那個不要臉的南蠻女人。

  夜晚三更,楊全提前就讓美娜到了旁邊的房間睡覺,他本人則脫光了衣服躺平在床上,美美地等著謝香瑩與他共度春宵,到門口一聲開門的聲音,楊全趕忙從床上起來,就看見穿著個斗篷遮住了全身的謝香瑩。

  謝香瑩關上了門,對著坐在床頭的楊全甜甜一笑,開始解開了自己斗篷上的紐扣,黑色的斗篷隨著女人曼妙的曲線落下,眼前香艷的一幕讓楊全瞪大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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