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個讓媽媽依賴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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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溜溜達達回到家,誰知一進院,任昊就被屋門口的卓語琴派去了任務,又折身原路返回,去胡同口的羊肉串攤要簽子去了。

  據母親說,晚上她組裡的班長要過來,所以準備自己烤些羊肉串。

  爐子是半年前小舅托人做的,放好木炭,卓語琴讓任昊抬去靠近屋門的地方,以不影響鄰居走路,而後,將切好的羊肉塊一下下串在簽子上。

  與此同時,任昊自床底下翻出廢報紙,點燃,手持報紙一端,麻利的塞進長形爐子中。

  因為自己家烤出的味道沒有買的香,加之煙燻火燎,容易引起鄰居的不滿,所以任昊家就吃過一次便將爐子封存了。

  「先烤三十串。」從屋中走出的卓語琴把串好的肉串遞給他。任昊奇怪道:「人還沒來呢,著急烤什麼啊?」

  「這些是給鄰居的,待會兒完事兒你給送去,對了,那幾串紅薯片別跟羊肉離得太近,這是給你蓉姨的。」

  「……哦,我明白了。」提起范綺蓉,任昊有些悶悶不樂。

  烤串這東西不用學,一邊扇風一邊轉動簽子,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在考好後,任昊給院裡的幾個鄰居送了去,最後才去到蓉姨家。

  「謝謝。」正在吃晚飯的蓉姨淡淡道了謝,便沒再說什麼。不是錯覺,原本一向溫柔的蓉姨最近很少與自己說話,甚至,有些故意疏遠的味道。

  任昊暗暗一嘆,正要抽身離開。

  范綺蓉道:「把桌上那個喝了吧。」

  桌上放的是蓉姨的奶,任昊煩躁的撓撓頭,一飲而盡便大步而去……

  夜幕降臨,五點三十七分左右。

  兩個牛高馬大的人被卓語琴接到家裡,兩人應該是兄弟,容貌頗有幾分相似。任昊臉色一變,跟母親一起與他倆打了聲招呼,便沒吱聲。

  身材較壯的中年男子是哥哥,叫孫松,也是卓語琴那個班的班長,好喝酒。弟弟孫升也跟來了,好抽菸,滿嘴大黃板牙比較顯眼。

  「屋裡請吧。」卓語琴陪著笑臉掀開帘子讓兩人進屋,而後對任昊道:「你先進去陪陪你倆叔叔,我先給你們烤著。」

  「媽,還是你進去吧,我給你們烤。」任昊往屋門那兒推了推母親。

  卓語琴欣慰地笑了笑:「瞧瞧,還是我兒子心疼我,呵呵,不用,你去吃吧。」

  「我跟你們大人吃不到一塊。」任昊小聲兒找了個藉口,旋而轟起母親,卓語琴拗不過他,只得也隨著進了屋。

  孫松,孫升……

  烤著肉串的任昊默默念著兩人的名字。

  對他倆,任昊重生前就認識這倆貨,就是從今天開始,之後二人便經常來家裡蹭飯……主要是騷擾母親。

  每次一喝酒,就開始口無遮攔起來,偏偏孤兒寡母的,再加上人家是母親的領導,母子倆只能承受,還不能說什麼。

  在任昊看來,重生前的生活就是一個無奈接著又一個無奈。不過而今要是他倆還跟上輩子似得,任昊可就不慣著了!

  任昊依稀能回憶起重生前這次事件的大致,暗中準備先讓勢態發展一會兒,然後再出手,那樣也能在母親那兒討到好……

  十一月的天氣非常涼爽,然而那噼里啪啦做著響聲的火紅木炭卻似個小太陽,烤的任昊燥得慌。

  抬頭呼了口空氣,任昊抹了把臉繼續擺弄。

  還沒過二十分鐘,屋內兩兄弟顯然就喝高了,嗓門提升了整整一個八度,恐怕連蓉姨家裡都能聽到。

  「來!喝!」

  「幹了!」

  任昊順著竹簾往裡瞅了瞅,母親正厭惡地皺著眉頭,不過,卻仍在言語上迎合,不知道的還以為聊得火熱呢。

  「我說大姐啊!」孫松咂著嘴巴放下白酒杯:「這羊肉串不好吃啊,沒有那種香味兒!讓你兒子多放點孜然去!」

  孫松的話,任昊在外面自然聽得見,冷哼一聲暗忖欠收拾。

  卓語琴臉色變了變,面無表情地咽下這口酒,沉吟著向外喊了句:「小昊,多放點兒孜然。」

  沒辦法,人家是頭兒。

  任昊心說讓你倆在蹦達會兒,嘴上應了一聲,在烤好的肉串上撒了一把孜然面兒,本打算吐口唾沫,但想到母親還吃就作罷了。

  抓起簽子拍了拍,旋即側身蹭著帘子進到屋中,將羊肉串平放在餐桌最中間的盤子上:「烤好了。」

  桌上擺了瓶五十六度的二鍋頭,三人平分下已是見了瓶底。卓語琴已是小臉兒通紅。

  孫松、孫升喝多後嘮嘮叨叨個沒完,言語裡講著混帳話,也是眼饞卓語琴這半老徐娘。那嚷嚷的大嗓門躁的人耳朵嗡嗡的,賊招人厭。

  孫松酒勁上來,手頭有些沒輕沒重,「碰」地一聲把就杯子拍在桌面上:「語琴啊,來時看你家門口畫著拆遷的標誌呢,嗯,想好買哪的房了麼?」

  語琴?

  卓語琴深吸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忍住厭惡搖搖頭:「還沒定,但也得三環以外了,主要是沒那麼多錢。」老實說卓語琴心情很糟糕,氣的吃不下,但酒倒是被兄弟倆逼著喝了不少,搞的她現在有些胃疼。

  孫松的弟弟孫升一邊抽菸一邊笑呵呵道:「三環外的房子可不行,要我說,買房子還得跟二環邊兒,你看我們家那套,住的多好啊。」

  「二環的房,怎麼也得一百萬吧?這拆遷款也就三十多萬,我們娘兒倆可買不起。」

  孫松不以為然地看看她:「貸款唄。」

  「我自己工資才多少啊,還不起。」

  孫松想了想,逐而不懷好意的給出了個主意:「跟三環外買,還不如去遠郊弄套房子呢,我有個朋友,負責房山那邊一小區,每平均價980,夠便宜吧,你要是買的話,我跟他招呼一聲,每平900就能拿下來。」

  「太遠了,上班什麼的都不方便。」卓語琴有些意動,但知道這是最近自己會打扮了,徹底把這倆老早就惦記自己的狼心給引爆了,眼下這就是發動攻勢,自己要占了這點便宜,這倆混蛋不得蹬鼻子上臉?

  「哎!多大的便宜啊!你可別沒數,遠點兒不怕啊,剩下的錢你買輛轎車,以後去哪兒也都方便不是?」

  「還是別了,我這也沒駕照,買車也沒用。」

  「那什麼,駕校我認識人,給你打聲招呼,我給你墊一半兒學費,你不用去學直接等著拿駕照就行!」

  「真不用了……」卓語琴話還沒說完,又被打斷,「哎呀,語琴啊你就別見外了,到時候你不會開的話,我手把手的……嘿嘿,我手把手包教包會!」說完就去摩挲卓語琴的小嫩手。

  卓語琴皺眉不著痕跡的縮縮手,「那也不行,我兒子還得上學下學,我不能天天接送吧?」其實卓語琴完全願意天天接送兒子。

  然而任憑卓語琴再三婉拒,兄弟倆仍舊不依不饒的給卓語琴做著工作,說遠郊怎麼怎麼好,開發得多麼多麼棒,卓媽媽不好拂他們的面子,就回了一句:「等我和兒子再商量下吧,反正也不著急呢。」

  「怎麼不著急?」孫松點上支煙,賊眼緊巴巴的瞅著卓語琴讓人垂涎的成熟容顏,深深吸了一口:「語琴吶,你再不買那邊兒房子可就沒了,900一平米,過這個村可沒這店兒嘍,那邊可是賣的瘋快,這樣吧,我給你問問,看還有沒有富餘的了。」

  「別別別,哎呀孫班長,還是算了吧。」卓語琴老大不願意。任昊看在眼裡,心裡的火氣是越來越大,但是還得再忍忍,再醞釀醞釀才有把握!

  孫松很成功的詮釋了一句「皇上不急太監急」的老話。他不由分說地掏出摩托羅拉漢顯尋呼機,調出一個號碼後,用任昊家的座機撥了過去。

  「喂,是我……對……有個事兒我想問你一下……嗯……你上次說的房山那邊兒980一平的房子還有麼……哦,還有啊……那就好啊……是這樣,我打算再弄一套,900一平行嗎……好夥計啊,夠意思……對……什麼,就剩下兩套了?」

  孫松對著電話說了句「等等」,繼而對卓語琴道:「兩套的話,明天也就賣完了。」

  卓語琴眉頭皺的更深了,無助的看了眼低頭吃飯的兒子,旋即可憐巴巴的道:「我們娘兒倆不著急訂房呢,孫班長,你看行嗎……等錢下來我們再去看也不晚。」

  孫松哼了一聲,一副「你不識抬舉」的嘴臉,砸了下嘴巴冷聲道:「我說卓語琴,再拖下去那麼好的地方可就沒了,這事兒啊,你可得聽我的,你說,我能害你麼?」沒等哭喪著臉的卓語琴回話,孫松就自作主張拿起電話:「你給我訂一套吧……好,好……訂金多少錢……一千是吧……行,明天我就把錢給你……好,就這樣。」

  卓語琴呆住了!

  自己家的事兒一個外人給定下了!

  「語琴啊,那房子確實不錯,如果不是托人,根本就買不到了。」孫松還在喝酒:「你待會兒把錢給我,明天我給他帶過去。」弟弟孫升也在一旁點頭:「那兒我也看了,環境位置雖然一般,但價錢便宜啊,實在不行,等以後倒手賣了都能賺上一筆。」

  卓語琴咽了口唾沫,臉色急的發白:「還是別訂了吧,我們先得考慮考慮再說,畢竟房子還沒看呢。」

  「不用看了,聽我的准沒錯,來,喝酒喝酒。」孫松揚起杯子又幹了一大口。

  卓語琴咬著嘴唇在桌子底下掐了兒子一把,她沒招了第一個想到兒子。

  任昊伸手拍了拍母親的手背,小聲耳語一句,「別著急,一會兒看我的。」旋即從容的坐正身子,不慌不忙。

  實際任昊雖然都要氣炸了,但越是這種時刻就越要穩住,成大事者連這點鬱結都耐不住,那成就必將有限。

  卓語琴旋即安定下來,坐在兒子身邊也懶得應付對面的兄弟二人了。

  這時,孫松見盤子裡的肉串沒了,眉頭微蹙著瞧瞧任昊:「這還沒吃夠呢,怎麼不烤了?」

  一直都未跟他倆說話的任昊咧嘴一笑,「我這就去烤。」起身就往外走,卓語琴本能的拽住兒子的手,同時孫松也開口了,看向卓語琴道:「還是大姐你去烤吧,剛才那幾十串味道不行。」

  卓語琴咬了咬牙,方強壓著怒氣鬆開了兒子,懨懨站起了身子,然而,膝蓋還未伸直,就被兩隻堅實的大手按回了圓凳。

  「媽,您吃您的飯。」

  「我烤的不好吃是吧,這樣,材料外面也有,爐子還燒著呢,調味料也一應俱全,不如這樣,勞駕二位自己去烤?」

  「怎麼說話呢!」被一個小輩陰陽怪氣地一頂,孫松勃然大怒,拍了下桌子霍然起身:「我跟你媽吃飯,輪的上你插嘴麼!」弟弟孫升也滿是不悅地盯著任昊,半截菸頭被他甩在地上,狠狠踩滅!

  卓語琴顯然認可兒子的舉動,聽聞兒子被外人斥責臉色不好,但怕兒子吃虧的她嘴上不輕不重的對任昊道:「說的那是什麼話,去,進屋學習去。」

  兒子這一出頭卓語琴好受了不少,旋即卓媽媽就要拉著兒子的手往要裡屋去——這一舉動是本能的想要保護兒子,卓語琴行動之前牙根就沒過腦子。

  拽一下,不動,再拽還是不動。

  「你這個小崽子看什麼看!」孫升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任昊的表情從容,與孫升對視,輕輕將母親推開:「怎麼,你是那年芳二八的大姑娘,還看你不得?」

  哥哥孫松聞言也怒不可遏,漲紅的臉上儘是怒色,將目光對向任昊:「小子,還沒人敢跟我們弟兄倆這麼說話呢!今兒要不是給你媽面子,我早大嘴巴抽你了!趕緊道歉!」

  「是要道歉,不過是你們對我媽道歉。」任昊失笑著聳聳肩膀,下巴往外面一努:「不是要揍我嗎,我給你這個機會,出來吧。」任昊用力將母親按回凳子,給了母親一個堅定的眼神,旋即他先一步出了屋子。

  孫松、孫升一看,怒火中燒,兩人一前一後抬步跟了上去,就在他們到了屋外後,守在門邊的任昊一把將門掩上,刷地掏出一串鑰匙,將家門自外面反鎖了上去。

  「小昊快回來!」

  「你鎖什麼門啊?給媽打開!」

  「昊啊!聽媽話!」

  只聽回過神的卓語琴瘋狂地推著木門,生怕任昊吃虧。她同時痛恨自己為什麼被兒子一個眼神就迷惑住了!

  而這些聲音驚擾了不少鄰居,均是掀開窗簾朝任昊看著,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任昊背靠在自家屋門上,雙手隨意地抱著膀子,冷笑著瞧瞧面色不善的兄弟倆:「你們是看上我媽了吧?欺負我媽家裡沒個男人?我告訴你們,就是我媽要給我找後爸,也絕對不是你倆這個逼樣的!」

  開罵了!

  「你丫再說一遍!」孫松刷刷挽起袖子,看樣子是要動手。

  「去你個媽的,動手吧,別瞎雞巴廢話了!」任昊難得罵的這麼髒,可見有多生氣。

  孫鬆氣得渾身發抖:「我他媽抽死你!」

  任昊抬手準確的握住孫松扇來的手腕,在兄弟倆短暫驚愕的功夫,一扭迫使孫松轉了個圈背朝自己,旋即一腳踢到他腿彎兒上,「碰」的一聲這個牛高馬大的漢子跪了下來。

  這利落的動作……任昊手上有把式了!

  「磕頭!」任昊推著孫松後腦勺一按,「咣」一個響頭!

  母親的喊聲不住傳來,可任昊根本不聽。

  身後孫升不知從哪兒撿起一根木棍,掄了個滿圓!

  「啊——!住手!」范綺蓉的尖叫!她是聞聲從隔壁趕來的。

  任昊餘光瞧見,耳邊烈風「呼呼」,心頭一縮的同時本能抬手格擋,一聲悶響過後,折了!

  棍子折了!

  就在這時,一邊兒的范綺蓉尖叫著跑了過來,出現在兩人中間:「你要幹什麼?」蓉姨的臉色很難看,她邊鎖眉看著呆愣的孫升,邊踉蹌著將任昊護到身後,緊緊護住!

  「姨你起開!」

  「你閉嘴!小昊啊!胳膊疼嗎!咱們等會兒去醫院!」

  「哎呀我沒事!起開!」

  任昊那邊兒糾纏,身後的孫升呆呆的看看手裡的半截棍子,又看看任昊毫髮無損的樣子,半響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那邊兒范綺蓉死命抱住任昊,渾身緊緊纏住他,倒是給兄弟二人留出談話的功夫。

  孫升乾巴巴道:「哥,那小子棍子都撂不倒,要不……咱走吧?」

  孫松蝗晃腦袋,腦門一片血肉模糊,神志不清道,「我腦袋碎了沒……嘶……」

  孫升見哥哥答非所問,又見任昊隨時都要掙脫,膽怯的趕忙扶著孫松奪路而逃,留下一句狠話,「小兔崽子,這事兒咱們沒完!」

  「對!這事兒他媽的沒完……哎呀姨!這下讓他們跑了!」

  「行了!」范綺蓉擦了擦淚珠,捂著心口後怕的喘息:「胳膊真沒事?」聲音有些顫抖。

  任昊一把攬住范綺蓉,好久沒抱抱蓉姨了,「喏,你自己摸摸,估計頂多打出塊兒青。」

  范綺蓉老實的伏在任昊懷裡,吸了口任昊的體味喃喃道:「輕點,我……那什麼還漲……漲奶呢……」

  「行了吧,你沒聽你媽擱裡屋哭呢?趕緊去開門!」看熱鬧的幾個鄰居也陸陸續續拉回窗簾。

  裡屋。

  三人坐在一起。

  任昊左面攬著母親,右面是范綺蓉:「媽,甭回去幹了,你們廠子效益不好,每天在車間工作還擔著風險,不是隔三差五就出事故嗎……再說一個月800快錢真不值當。」范綺蓉待任昊講完,也順著意思開口講了兩句,頗有些夫唱婦隨的意味。

  卓語琴心動了,但是不幹活喝西北風?

  「我不幹了你學費怎麼辦,房子怎麼辦……咱娘兒倆吃飯怎麼辦?」卓語琴眼巴巴望著兒子。

  任昊是越來越像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卓語琴止不住的越來越依賴。

  「我火鍋店的計劃定好了。」任昊看了眼旁邊驚愕的范綺蓉,嘿嘿一笑,「媽,您呀就去幫我忙活去,在哪兒你說了算,總好過在廠子裡天天賠笑受氣不說,還掙不了什麼錢,人家工廠年年漲工資,可你們呢,連十塊二十塊都不給漲,你說您還幹個什麼勁兒?」

  「可你才十六,你瞎鼓搗的那事兒能成嗎?再說要是錢那麼好掙,那還輪得到咱?」

  「哎呀您放心……」任昊開啟嘴遁模式……

  最終卓語琴算是答應了,去當老闆娘,當任昊的代理人。

  飯桌上任昊叨叨個不停,「您放心,我跟那個高大虎平輩兒相交,上回見面他還教我功夫呢,知道東北那兒的把式不?祖傳的……你去了他還得尊你一聲大姨……」滔滔江水般的長篇大論,侃的卓媽媽止不住內心有了希冀。

  晚上任昊溜達出家門,今天似乎跟蓉姨又和好了,任昊心情很不錯。

  天空繁星點點,約莫七點出頭。

  任昊轉了一圈方施施然走去電話亭,拿出張前幾天買的30快錢IC卡插進去,旋而,撥通了早已倒背如流的手機號——謝知婧。

  自然是約個時間見面,談談貸款的事情,計劃書已經交給了高大虎,然而他找的地段任昊也不滿意,所以打算連貸款的事情一併找婧姨談。

  謝知婧的聲音成熟中帶著稍許磁性,很誘惑的感覺,「你好,哪位?」

  「靜靜姐,是我。」

  「你是誰?」明顯冷淡的語氣,嗯,透著怨氣。

  「姐,我可是您乾弟弟,這才幾天沒通電話你就把我給忘咯?」

  「乾弟弟?哦……你是那個死沒良心的任昊啊,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姐姐呢?」謝知婧怨念十足的咬牙切齒。

  「呃……前段時間不是還打電話給你了嗎。」

  「打電話有用嗎……上回浴室里跟你說的什麼你忘了?」幽幽怨怨的緩慢語氣。

  「咳咳……您現在忙麼,如果有空的話,我想去看看你……」

  「真的!」謝知婧瞬間雀躍的打斷任昊。

  「聽我說完……」又被打斷。

  「哎呀什麼時間都行!你忘了人家說的了……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行。」謝知婧嬌滴滴的膩著嗓子,聲線膩歪的拐著彎,而後略帶挑逗的囁嚅,如舊時吳儂軟語,「但是……第一次的話……跟你說過我是雛兒的吧,那……那咱們第一次可不能玩太刺激的……好嗎?」

  任昊知道電話說不清了,「我沒事,那,您要是方便的話,我現在就過去?」

  謝知婧頓了頓,咬咬牙道,「行吧……我曠一次會不要緊。」

  「你開會啊,那還是別了,您說個時間行嗎,我到時候過去。」

  「恩呢,我弟弟可真懂事喲,咯咯……」說了串地址及時間,謝知婧又囑咐了一句「千萬別忘了」,方是撩了個騷吻,掛上電話。

  「您倒是讓我說完啊……」任昊發覺謝知婧誤會深了,但再打已經關機了,想來是開會去了。

  而且給的地址是婧姨家啊,任昊著急講明的同時,回憶起與謝知婧的種種親密,內心變得火熱。

  ……

  下身硬梆梆的任昊喘著粗氣走向范綺蓉家,今天他必須跟蓉姨確定關係,不然明天就真的拒絕不了那個狐狸精了!

  ……

  然而任昊去了之後,一盆涼水澆滅了他的熱情——范綺蓉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面對攤牌的任昊,范綺蓉心如刀割的選擇了拒絕,旋即任昊發了發狠,坦白了謝知婧的姦情相激,只換來范綺蓉答應可以與他確定性關係,可任昊要的不是這個……

  任昊走了,范綺蓉面若死灰。

  而在任昊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她後悔了。

  等她疾步走出大門,腳下拌蒜摔倒後,也摔散了她的勇氣——為愛挑戰整個社會倫常的勇氣。

  摔在地上的范綺蓉透過漆黑的夜似能看到任昊的背影,她捂著櫻唇淚水連成串,卻不肯哭出聲音,香肩只是壓抑的不住鬆動著……

  搬家吧……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離開任昊或許心就不會這麼煎熬了……

  只是割捨談何容易,一個她打小喜歡的孩子,變態的以男女之愛喜歡著的……一舉一動攪動她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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