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脫困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星期前,拜倫大陸,低語森林外圍。

  十數個穿著墨綠色罩袍的人類正在叢林中穿行,腰間別著的刀劍武器以及罩袍之內隱藏的甲冑表面了這幫人並不是誤入這個精靈族在拜倫大陸上最後的堡壘,而是明顯有備而來。

  大部分精靈族的聚居地都在低語森林的深處,森林外圍的精靈村落十分稀少,林間的小路自然是缺乏維護,只見隊5前端的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把開山刀,正在清理路旁灌木的枝丫,為身後的大部隊開出道路。

  低語森林作為精靈的故鄉,哪怕此處遠離中心,但是附近樹木依舊比別處的要高大茂盛。

  陽光透過濃密的樹冠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草木香味,遠處還傳來瀑布的水聲,甚至林中時不時出現的草甸更是開滿了鮮花,密林深處的世界樹依舊聳立著,直至天際,樹冠一如既往地散發出如流光般的魔法光芒,籠罩住整座森林。

  不過這支叢林間的「獵人」似乎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每個人都行色匆匆,警惕地望著周圍,迫不及待地想把「獵物」運送出去。

  整個隊5最顯眼的,就是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簡陋馬車。

  說是馬車,其實就一個被馬匹拉著的拖斗,畢竟在林間小路上也無法行駛重型載具,拖斗上放著一個看起來十分堅固的牢籠。

  囚籠底部正平躺著一位少女,上半身套著一件黑色的皮質束縛衣,一雙臂膀在胸前交叉,被皮帶緊緊固定,托住她那微微隆起的胸脯。

  束縛衣下擺很短,露出精靈那盈盈一握的纖腰,以及她那可愛小巧的肚臍眼。

  她脖子上套著一個厚重寬大的鐵製禁魔項圈,把她的粉頸包裹得嚴嚴實實,上面的咒文泛出明滅不定的魔法光芒。

  項圈底部有個凸起,這好能夠插入牢籠底部預留的槽口,被插銷固定,讓她既無法轉頭,又無法翻身,只得老老實實地平躺在拖斗上。

  少女的上半張臉被一個眼罩籠罩,嘴裡卻是咬著一個碩大的口球,那鼓起的腮幫證明口球後還被塞入了不少填充物,讓少女發不出一絲聲音。

  滿頭的金髮在腦後披散開來,鋪在地上,而長發里冒出的尖耳朵則暴露了少女的身份——一位純血精靈。

  雖然說精靈小姐的半張臉都被罩住,看不真切,但是卻沒有人會質疑她的美貌,畢竟那露出來的櫻桃小嘴和如同大師傑作一般的下顎線,就已經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了。

  和顯得「保守」的上半身不同,精靈的下半身除了一條貞操帶外,卻是不著半縷,一對光溜溜的大長腿顯然是繼承了精靈一貫纖細修長的身材,不過此時卻被上上下下一共七條束帶捆在一起,好像美人魚一般並起雙腿,動彈不得。

  顯而易見,這支在低語森林游戈的傭兵,可不是普通的冒險者,而是臭名遠揚的捕奴隊,而此次的巡獵,顯然是滿載而歸。

  「獨眼,想不到這次出來不僅抓到了一隻精靈,還附送了三件肉貨,真的是女神保佑!」隊5里一名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捕奴者對著旁邊領頭狀的男子說道。

  「瘦猴,你最好祈禱一下女神不要關注你,我可不覺得女神會對奴隸販子有什麼憐憫之心。」說話的男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一道猙獰的刀疤跨過他的右眼,從眉心一路蔓延到右臉頰,帶著一個黑色的獨眼罩,可以說是附合了法外狂徒的一切刻板印象。

  「哈,如果女神有用的話,那些地下奴隸貿易就不會屢禁不止了。」瘦猴不以為意,「你猜這小妮子能賣多少錢,我想怎麼說都要幾千金幣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精靈,說不定做完這一趟我就可以金盤洗手了。」

  「我不管你能賣多少錢,只要你不要少了我們的分成。」

  「這個自然。」瘦猴有點諂媚地說道,「我們合作過這麼多次,我哪次坑了你的錢了?我做生意一向誠實守信,在業內可是有口皆碑的。」

  「最好如此。」獨眼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點。

  在神聖聯盟,奴隸販賣在明面上是違法的。

  但是凡事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奴隸交易,特別是性奴隸,一直十分猖獗,甚至有不少大貴族都偷偷圈養性奴隸,畢竟把房門一關,又有誰會知道自己金屋藏嬌呢?

  於是乎,各種捕奴隊在拜倫大陸可謂層出不窮,一些大的奴隸販子甚至會自己組建一支私人的捕奴隊,不過像瘦猴這種偏向掮客的「個體戶」,大體會和一些「傭兵團」建立合作關係,捕捉奴隸後通過自己的渠道販賣到世界各地,然後給予傭兵們一些分成。

  當然,這些所謂的傭兵團,其實和強盜群體沒什麼兩樣,只要給錢,什麼都敢幹。

  而瘦猴和獨眼可以說是長期的合作夥伴了,獨眼帶著傭兵們出力,抓到人後通過瘦猴的渠道和人脈送到合適的買家手裡。

  畢竟在奴隸貿易的行當中,販賣的地點和顧客可是十分重要的。

  同樣的性奴,在邊陲小鎮的菜市場和在聖城奢華的地下拍賣會,奴隸最後成交的價格能差十倍以上。

  因此,獨眼不惜讓出部分利潤,也要拉瘦猴入局,自己也落得清閒,畢竟讓像他這樣的人和貴族姥爺們打交道,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不過,無論是什麼成分的捕奴隊,一般都只敢在聯盟邊陲領域行動,比如低語森林,金砂之海,甚至北境或者是其他三不管地帶,畢竟在聯盟腹地太過猖獗,萬一引起教廷的關注,恐怕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她們呢?這幾個路上撿的騷貨能賣多少錢?」獨眼望向馬車後面。

  只見三個赤裸的人影排成一列,帶著精靈同款的禁魔項圈,項圈間被拇指粗的鐵鏈相連,而打頭的項圈則連著馬車尾部,三人像糖葫蘆一樣被串成一串,正是菲倫心心念念的貝拉和艾莎姐妹。

  不過現在三女的卻是十分不堪,先不說全身除了胯下的貞操帶外一絲不掛,嘴上叼著馬銜式口塞,雙手被拷在身後,三對大小不一的酥胸完全袒露在外任人觀賞,腳上還被迫穿上高跟刑靴,靴口被一個腳鐐狀的金屬環鎖緊,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肉貨們根本無法自主脫下靴子。

  金屬環間還連著一根不長的鐵鏈,使得囚徒們無法奔跑,只能不平坦的土路上彆扭地邁著小步子,本就不多的體力進一步消耗,至於逃跑就更是成了奢望。

  三女看起來十分萎靡,特別是艾米莉,臉上血色全無,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想來這幾天三人沒少受折磨。

  「她們?那對姐妹花可是值錢貨,捆在一起賣,至少能賣大幾百金幣,運氣好遇到豪客,賣到四位數也不是不可能。至於那個男人婆……嘖,能賣一百金幣就算祖墳冒青煙了。如果不是這條妞胸夠大,還是個雛,不然還不如直接賣到妓院裡。」

  貝拉聽到這些奴隸販子毫無忌憚地討論自己的「身價」,不禁怒火中燒,可惜現在落入敵手,只能對這個猥瑣的男人怒目而視。

  「看什麼看,死婊子給我好好走路!」瘦猴揚起馬鞭,抽向貝拉那豐滿的乳峰,在上面留下一道鮮紅的鞭痕。

  「嗚呼……」貝拉咬著馬嚼子,發出一聲含糊的痛呼,但是卻沒有任何服軟的意思,依舊死死地盯著瘦猴。

  「該死!這臭母狗又發什麼神經。」瘦猴被盯得有點發毛,「回去得好好地給她『上上課』,不然都擺不上貨架。」

  獨眼打量了一會垂頭喪氣的姐妹花,又瞄一眼被拘束成一條肉蟲的精靈,有點疑惑,「怎麼價格差那麼遠?那對姐妹一個是高階戰士,一個是魔法師,即使這精靈婊子長得夠漂亮,也不至於價格差好幾倍吧?而且我看這精靈沒胸沒屁股的,身材除了腿長之外一無是處。」

  「哈,大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你知道精靈最值錢的是什麼嗎?是樣貌?還是她們的異國風情?我跟你講,都不是!是她們的保質期!」好像是碰上了自己的專業領域,瘦猴眉飛色舞,講的唾沫橫飛,「普通精靈就能活個上千年,高等精靈活個幾千年更是不在話下。」

  「別看那對姐妹現在青春靚麗,到時候關在地牢里肏個二三十年,很快就會變成一團爛肉,到時候只能低價賤賣給街邊的暗門子,鎖在牆洞裡露個屁股出來,賣五十銅板一次的快餐。」

  瘦猴說得手舞足蹈,而兩姐妹已經面如土色,艾莎還可以緊咬嘴唇,保持基本的鎮定,但艾米莉眼淚卻已打濕了眼眶,遙想到自己日後的悲慘境遇,忍不住啜泣起來。

  「但是精靈就不一樣了,直到你把她肏膩了,這些長命種樣子都不會有什麼改變,到時你再把她轉手賣出去,如果經濟景氣,算是這些年的通貨膨脹,你說不定還會小賺一筆,相當於你一分不花,就能買個頂級美女給你白肏幾十年。這哪是什麼性奴隸,簡直是理財產品!你說精靈性奴能不貴麼?」

  「哈哈哈,有道理!老弟不愧是專業人才呀!」獨眼哈哈大笑,摟住瘦猴的肩膀。

  「那是。大哥也是身手不凡,這精靈婊子一個高階戰士,一開始還趾高氣昂的,到頭來還不是栽在大哥手裡?」瘦猴何等人精,抓住機會開始猛拍馬屁。

  「嗬,那精靈就一個繡花枕頭,空有一身魔力,實戰經驗簡直慘不忍睹,一到關鍵時刻就手忙腳亂的,怎麼是你兄弟我的對手?簡直愚蠢透頂。不過也是,她要是聰明就不會一個人在森林裡瞎逛了。」

  兩人放聲大笑,又互相吹捧了一番。

  瘦猴忽然低聲說道:「我說這幾個在路上撿的賤貨,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會不會惹到不敢惹的人?能把兩個高階戰士一個中階魔法師扒光衣服扔在低語森林裡,怎麼看也不是普通人。」

  「你害怕了?哼,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無論是誰把她們捆成那樣,都只會是她們的仇家,我們把這幾隻肉畜調教成性奴,她們的仇家說不定還會感謝我呢。」獨眼不屑地說道,「再說了,這三個騷貨當時躺在草地上扭來扭去,淫水流得到處都是,天生就是當性奴挨肏的料,我們不過是幫她們一把而已。要不是處女能賣得更貴,我早就幫她們開苞了。」

  獨眼又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到時候有合適的價格就趕緊把這幾個騷屄賣了,以免夜長夢多。」

  「大哥說的是。」

  眾人在森林裡又走了一陣,直到夕陽西斜,期間艾米莉已經因為力竭倒地了好幾次,又被鞭子抽起來,整個人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艾莎看在眼裡,心痛不已,可惜自己也是俎上魚肉,對自己妹妹的遭遇毫無辦法,只得暗自神傷。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的休息,傭兵們把三女手上的鐐銬摘下,卻保留了她們項圈間的鎖鏈和雙腿間的腳鐐,以防她們逃跑。

  貝拉和兩姐妹自從被捕以來,脖子上的鐵鏈就沒有解開過,就像連體嬰一樣,連上廁所都要在一起,即使她們平日裡十分親密,也不免又是尷尬,又是屈辱,好像自己真得成了畜生一般,連吃喝拉撒都無法自由。

  此時三人並排坐在一截倒塌的原木上,手裡拿著一個木碗,對著盛著的肉湯狼吐虎咽。

  雖然說她們作為俘虜沒有任何尊嚴地位可言,但是畢竟每個人都「身價」不菲,奴隸販子們自然不會讓她們真得餓出問題。

  貝拉一開始對這些嗟來之食還有點抗拒,但是每天的高強度行軍和肉湯里散發的香味還是讓她迫於無奈地向現實投降,安慰自己說不吃飽肚子以後怎麼有力氣逃跑。

  傭兵們紮好營寨,吃飽喝足後,獨眼拿出一張低語森林地圖,攤開在一個樹墩子上。

  只見地圖上在低語森林的外圍有著密密麻麻的標記,但是越往中心,標記越是稀疏,至於最中心的世界樹,則是一片空白——那裡是人類的禁區。

  「看樣子,我們再走個一天,就能走出這片該死的森林了。」獨眼一邊在地圖上比劃,一邊說道。

  四周響起一片歡呼,似乎是已經厭倦了這種風餐露宿,提心弔膽的生活。

  獨眼擺擺手,指了指天上的魔法流光,「不要掉以輕心,雖然說大部分精靈都不會在這麼外圍的區域活動,但是一天沒走出這個罩子,一天就算不上真正的安全。」

  收好地圖,獨眼對身邊的瘦猴說道:「把那個精靈帶過來,這麼多天,應該肯開口了吧。」

  不一會,女精靈就被瘦猴抱了過來,放在樹墩上,獨眼上前,摘下精靈的眼罩和口塞,眾人終於是能一睹真容——眼罩下是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眸,如同無雲晴空般清澈透明,哪怕是最頂級的藍寶石都無法與之媲美,只可惜本來靈動的雙眸現在已經被怒火和悔恨所占據。

  雖說精靈身材高挑,但是她的樣貌卻顯得很稚嫩,白皙細膩的皮膚沒有一絲瑕疵,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如同一個可愛的瓷娃娃,讓人忍不住升起憐愛欲,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痛愛一番。

  雖然她實際年齡估計能當在座的所有人的奶奶,但是按照精靈的算法,恐怕這個精緻的小女孩還沒有成年。

  不過獨眼對精靈的美貌似乎不為所動,冷冷地說道:「尖耳朵,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個部落?」

  精靈瞪了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醜陋男人一眼,心中泛起一陣本能似的噁心感,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閉口不答。

  似乎是不滿精靈的態度,獨眼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掐住精靈那纖細的脖子,把她提了,「活膩了是吧?我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你什麼態度?真以為我不敢揍你?」

  精靈現在還穿著束縛衣,雙腿上的束縛也沒有解開,整個人像條肉蟲子般不斷地扭動著,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得任由脖子上的窒息感越來越重。

  看見獨眼揚起拳頭,作勢要打,瘦猴嚇了一跳,心道要是這拳要是打實了,精靈恐怕就要和她那秀美的鼻樑說再見了,只得馬上衝上來架住獨眼,急道:「大哥你冷靜點,打壞就不值錢了!兄弟們這幾天的辛苦不就白費了嗎?把她交給我吧,我有的是辦法對付這些裝模作樣的硬骨頭。」

  獨眼見狀,也只能鬆開了手,讓精靈重新跌坐在樹墩子上,「那我就看看你有什麼操作?」

  「包在我身上!」瘦猴拍拍自己的胸脯,捏住精靈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小妞,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精靈緊抿嘴唇,乾脆閉上眼睛,對瘦猴的話語充耳不聞,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好呀,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

  瘦猴抄起一條長板子,把它斜依在木墩上,再把她放在板子上,讓她頭朝下,腿朝上,最後用繩子把她的雙腳,纖腰和脖子固定在板子上,使她保持著一個腳比頭高的姿勢。

  只見瘦猴去旁邊的小溪打了一桶水,放在木板旁邊,「這是最後通牒了。小妞,你叫什麼名字?」

  精靈小姐自幼在與世隔絕的低語森林中長大,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地獄,只是略帶疑惑地看著瘦猴,繼續一言不發。

  瘦猴連續被精靈無視,心中也有些惱怒,重新幫精靈戴上眼罩,然後拿出一張髒抹布,蓋住精靈的口鼻,開始拿著木勺,一勺一勺地往抹布上倒水。

  雖然說高階施法者可以憋氣許久,但是依舊需要氧氣,隨著抹布逐漸濕透,還沒到兩分鐘,精靈的呼吸就愈發困難,只覺的毛巾完全糊在自己的臉上,開始在木板上掙紮起來,但是瘦猴依舊緩慢而堅定地往精靈的頭上澆水。

  獨眼看著瘦猴似乎十分「溫和」的手法,不解道:「這真的有用麼?」

  「當然,這可是奴隸販子間最流行的對付這些刺頭的方法,我還沒見過任何『貞潔烈女』能抗住這一套刑罰。」瘦猴似乎對各種酷刑有相當的研究,一邊澆水一邊解釋道:「水刑不會在她們的體表留下明顯的傷害,自然也不會降低她們的『身價』,而且操作簡單,只要一個斜坡,一桶水,一條毛巾就可以實行,在旅途中對付這些不知好歹的賤狗真的最合適不過了。」

  瘦猴在喋喋不休地解釋時,另一邊覆蓋著精靈臉龐的毛巾已經完全濕透,精靈也憋氣憋到了極限,體內的血氧快速降低,在本能驅使下下意識地張口呼吸,結果自然是嗆入了一大口水,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如同噩夢的開端,伴隨著咳嗽更多的水嗆入氣管,一種快要溺死的窒息感籠罩住精靈,開始在長木板上瘋狂地掙紮起來,但是無論是身上的束縛衣還是把她固定在木板上的繩索都極其牢固,精靈根本無處可逃,一對白玉般的嫩腳如同蝴蝶翅膀一樣不斷地撲騰著,把繩索拉扯的「滋滋」作響,卻是於事無補,窒息感如同跗骨之蛆般步步緊逼,很快就開始意識模糊了。

  就在精靈覺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時,臉上的毛巾突然被掀開,精靈猛地咳嗽起來,把氣管里的水全部咳出,然後胸膛劇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鮮空氣,「住……住手……咳咳咳……要……要死了嗚嗚嗚……」

  然而,精靈的話還沒說完,瘦猴手一翻,濕潤的抹布重新蓋住精靈的口鼻,瞬間切斷了她獲取空氣的渠道。

  「精靈小姐似乎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看來我們要加把勁了。」說著,瘦猴把一個刷馬用的馬刷子扔給了獨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勞煩大哥幫精靈小姐『清潔』一下腳板。」

  獨眼自然心領神會,拿著刷子在木桶里沾了點水,刷向精靈那已經沾染了些許塵土的足心。

  精靈的身體猛地繃直,鑽心的癢意直入骨髓,沉悶的笑聲隔著濕毛巾響起,肺里剛剛吸入的所剩無幾的氧氣又隨著笑聲被迫吐出,而瘦猴也趁機開始向毛巾澆水。

  精靈在洶湧的癢感下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此時比第一次受刑還要不濟,大口大口地被灌入清水,沒幾秒就渾身痙攣,肺里似乎著了火一般,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對氧氣的渴求更加強烈,然而後果自然把更多的清水吸入肺部,使得精靈痛不欲生。

  更讓精靈絕望的是,本來站在旁邊看戲的嘍囉們現在也不甘寂寞,開始圍上來揉捏著精靈的腰間軟肉,讓她的腹肌瞬間繃緊,徒勞地左右扭動想躲開那數隻不知道哪裡伸出來的手,可謂是雪上加霜。

  精靈小姐從小就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等折磨,在癢刑和水刑的夾攻下立即陷入崩潰,等到瘦猴再度掀起毛巾,明明只有幾十秒,在精靈小姐的感官中卻似乎是過去了半個世紀。

  「咳咳咳!!!萊拉!咳咳哈哈哈哈!!!我叫萊拉!!!求求你額咳咳呵呵哈哈哈哈!!!饒了……哈哈哈……饒了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萊拉一邊咳嗽,一邊笑,一邊帶著哭腔嘶吼出卑微的求饒話語。

  瘦猴滿意地揮了一下手,示意眾人停下。

  萊拉突然獲得喘息的空間,猛吸幾口氣,叫道:「我叫萊拉,來自精靈王庭!我會乖乖聽話的,不要再折磨我了!嗚嗚嗚……」

  「王庭?」瘦猴吃了一驚。

  人類對精靈王庭所知甚少,只知道王庭就位於世界樹,但是對其內的細節可謂一概不知,只能從上一次精靈戰爭,也就是被精靈稱為的「銀月之戰」中留存下來的隻言片語管中窺豹。

  精靈極其注重血統,並不僅僅因為他們守舊固執。

  人類的修煉的天賦和血統並沒有強相關性,因此聖堂里聖女候選們的出身背景可謂是五花八樣。

  但是精靈卻不一樣,越接近王族的精靈,血統就越純潔,同時也意味著更高的天賦和更長的壽命。

  「這小妞是個王族?」瘦猴暗暗心驚,自從銀月之戰以來人類就沒有再捕獲過王族精靈,畢竟沒有任何捕奴隊膽敢深入去世界樹來挑戰精靈女王的權威。

  「不對,王族精靈怎麼會孤身一人在離世界樹這麼遠的地方活動?你他媽當我三歲小孩呢?」瘦猴怒道,正要把毛巾重新蓋住精靈的口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大言不慚的臭小孩。

  萊拉忙道:「我沒有騙你!我……我可以證明!戒指……我的戒指里有證據!」

  瘦猴冷哼一聲,解開了萊拉身上的繩索,把她拉了起來,坐在樹墩上,摘下她的眼罩,再把從萊拉那裡繳獲的戒指遞到她身前,「打開。哼,要是讓我發現你騙我,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

  萊拉早就被水刑折磨得心驚膽裂,哪裡敢說半個不字?嘴裡詠唱出一段冗長的古精靈語,抹掉了儲物戒指上的禁制。

  瘦猴把神識探入戒指里,馬上被裡面廣闊的空間嚇了一跳。

  要知道儲物戒指可不是什麼大路貨,任何與空間魔法沾邊的魔導器都十分昂貴。

  整個捕奴隊,也只共享一枚大約幾立方米的空間戒指,用來存儲一些貴重的貨物。

  而這隻小精靈的戒指竟然有一個小房間那麼大,哪怕精靈精通魔法,普通精靈也不可能這麼奢侈。

  瘦猴對萊拉的話語又信了半分,即使這小妮子不是真正的王族,恐怕也非富即貴。

  戒指里的空間雖大,但是物品卻是不多,瘦猴一件件地往外掏,隨手扔在地上,大多是些零碎雜物,衣服首飾等等,裡面甚至還夾雜著幾件少女的貼身小衣,讓萊拉羞得滿臉通紅。

  當瘦猴掏出一件白色的長袍,萊拉馬上叫道:「就是這個!這個是我們王族的禮袍。」

  瘦猴半信半疑,用手摸了摸袍子,自覺入手柔軟順滑,似乎用料十分上乘,胸口上秀著一個三角形,上面印著一個銀色的月亮。

  瘦猴畢竟只是一個奴隸販子,對紋章學自然一竅不通,轉頭望向獨眼,獨眼大字都不認識幾個,自然愛莫能助。

  「嗚嗚嗚,這個真的是王族的禮袍,我沒有騙你!」萊拉看著瘦猴狐疑的樣子,急得哭了出來,心道你們難道都不用上學的嗎?

  連王族的紋章都認不出來?

  瘦猴不置可否,問道:「如果你真是王族,你怎麼解釋你一個人在森林的外圍亂逛?」

  「我……我……我離家出走了。」

  「……」瘦猴有點語塞,難不成這還是個叛逆少女不成?

  不過此時瘦猴也不太糾結萊拉的真正身份,畢竟即使她不是真正的王族,也肯定出身高貴,到時必然能狠賺一筆,一念至此,不由得心花怒放,把注意力放回戒指中。

  不過萊拉戒指裡面卻沒有什麼值錢貨,都是一些雜物,倒是有些碎錢,不過加起來也就幾金幣,讓瘦猴有點意興闌珊,直到他從戒指里抽出一根木笛,萊拉突然激動地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但是馬上就被兩邊的傭兵按了下去。

  該死,我怎麼忘記了它在我的戒指里!

  瘦猴又不是瞎子,萊拉反常的舉動自然看在眼裡,拿著豎笛拍拍精靈的小臉蛋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就是普通的笛子而已……」萊拉心虛道,目光躲閃,不敢和瘦猴對視。

  「是麼?」瘦猴暗笑,心道這精靈真的傻得可愛,一點城府都沒有,根本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不過此時又對她之前的話語信了八成。

  瘦猴拿著木笛走到篝火旁邊,作勢要把笛子扔到火里。

  「不要!!!」萊拉又想站起來,卻被兩邊的傭兵死死按住。

  「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再撒謊,就永遠地和你的笛子說再見吧。」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

  「你媽媽呢?」

  萊拉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是低頭不語。

  瘦猴拿著笛子,在火堆上揚了幾下。

  「別!我媽媽……我媽媽被你們人類抓走了。」

  「那你爸爸呢?」

  「被人類殺了……」

  「哈哈哈哈!」一邊聽著的獨眼突然間哈哈大笑,站起來接過瘦猴手裡的豎笛,走到萊拉的面前,「搞了半天,結果是個沒爹沒媽的小孤兒!我看你心裡肯定恨極了人類,沒想到到頭來原來是個軟蛋,灌幾口水就屈服了。」

  萊拉又羞又怒,但是剛才水刑的恐懼依舊籠罩著自己,只能低頭不語。

  獨眼掂量著手中陳舊卻保養得非常好的豎笛,獰笑道:「我看你平時在家裡肯定經常吹笛子吧,要不吹吹我的,讓我看看你技術如何?」說罷,直接解開褲帶,掏出胯下已經挺立的大黑龍。

  「你!流氓!!!」萊拉臉漲得通紅,下意識地往後躲,但是一左一右被傭兵架著,又能躲去哪裡?

  獨眼雙手握著木笛兩端,只要稍稍用力,笛子就會從中折斷,「我數到十,你要是不吹我的『笛子』,那麼你以後也別想吹你的笛子!一……二……」

  「我……我……嗚哇!」萊拉陷入了天人交戰,既不想吞吐獨眼那根猙獰陽物,也無法接受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笛子被就此折斷,心中一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珍珠一般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掉。

  「哭?哭也算時間喔!」瘦猴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就在此時,一個木碗向獨眼腦後飛來,獨眼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萊拉身上,根本沒有閃避,被裡面剩下的肉湯澆了一腦袋。

  「畜生,欺負小女生算什麼男人!有什麼事情沖我來!」

  身後傳來貝拉的怒吼,不知道是看不慣奴隸販子們的獸行,還是萊拉楚楚可憐的樣子觸動了貝拉深藏心底的母性,貝拉忍不住把手中的木碗向獨眼扔去。

  不僅是獨眼,連艾莎姐妹也是一愣,沒想到貝拉會為自己素不相識的精靈出頭。

  獨眼愣了一會,隨即暴怒,似乎自己在隊5里的威嚴遭到了挑釁,一個箭步沖向貝拉,猛踹向她的小腹,把她踢倒在地,吼道:「關你什麼事?!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是吧?」然後開始在對倒在地上的貝拉拳打腳踢。

  艾莎剛想站起來說點什麼,但是看到一旁因為恐懼而縮成一團的妹妹,又頹然坐下,把瑟瑟發抖的艾米莉抱在懷裡。

  一旁的瘦猴急忙道:「別打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打壞了可不好!」不過獨眼在盛怒之下根本聽不進去,只顧著在貝拉身上宣洩著自己的怒火。

  正當貝拉抱頭挨揍之際,遠處傳來一記弓弦聲,一支纏繞著冷白色魔力的箭失化作一道流光,從密林的深處飛來,貫穿了一名傭兵的脖子。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二箭接踵而至,把另一名倒霉蛋送往了冥界。

  「敵襲!!!」

  此時傭兵們才如夢初醒,慌忙尋找掩體,但是現在天色已暗,藏身於暗處的敵人似乎在密林里快速換位,神出鬼沒,箭無虛發,掩體全然無效。

  冷白色的光芒每次閃爍,都會帶走一條生命。

  很快傭兵們的士氣就崩潰了,開始失散逃走,任憑獨眼大聲呼喊,也無濟於事。

  然而看不見的敵人卻沒有放過逃兵的意思,大地開始震動,無數根須破土而出,向潰兵席捲而去,很快就把眾人撂倒在地。

  混在潰兵里逃跑的貝拉和艾莎姐妹自然也無法倖免,更不用說三女此時還帶著腳鐐,根本跑不遠。

  「魔法師!有魔法師!!!」營地里一片鬼哭狼嚎。

  獨眼一邊抄著一把開山刀砍伐著湧向自己的根須,一邊已經萌生退意,就在此時,獨眼心中突然警鈴大作,多來年出生入死間培養出來的直覺讓獨眼把魔力都灌注到盾牌上,舉至身前。

  下一秒,索命銀光就如約而至,直接把盾牌捅了個對穿,獨眼的手臂如遭重擊,噔噔噔地倒退了好幾步,不過好在雖然箭矢貫穿了盾牌,卻也已經強弩之末,卡在盾牌裡面,箭頭在離獨眼脖子三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獨眼渾身冰冷,冷汗直冒,只有直面過那夢魘般的銀箭,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恐怖。

  「噗。」

  一聲輕響,把獨眼從驚恐中拉了回來,低頭呆呆地穿胸而過的寒光利刃。

  身後的夜色好像水波一樣蕩漾開來,一襲黑色的修長身影慢慢浮現,黑色的頭髮,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手套,黑色的絲襪,黑色的皮靴,如同隱沒在夜色里的幽靈。

  「什麼……時候……」

  不過黑影並沒有解釋的興致,而是把刀刃一擰,把獨眼的心臟攪成一團碎肉,然後把刀抽出,隨手一甩,用刃上沾染的鮮血在地上劃出一道血痕。

  另一邊,那個不斷用銀光收割生命的獵手也在夜色里緩緩走來,穿著一件緊身無袖短皮衣和短褲,灰藍色的頭髮紮成高馬尾,垂在披風之後,手裡拿著一把幾乎和她一樣高的長弓,一邊閒庭信步地往傭兵營地里走來,一邊不停地捻起箭失,對著一個個還在和根須搏鬥著的傭兵們進行「點名」。

  平心而論,這位殺神也算得上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女,可惜飽滿的顴骨和狹長的眼睛使得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壓迫感,更恐怖的是每次弓弦一響,一支箭矢就會精確地洞穿一名傭兵的脖頸,強大的衝力甚至能直接粉碎傭兵們的腦幹,讓他們沒來得及叫出聲音,就已經魂歸天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至此至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改變,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好像殺戮和吃飯睡覺一般理所當然。

  在這個女獵手旁邊,跟在一位穿著大地女神神官服飾的女精靈,手裡握著一條榆木法杖,法杖前端沒有任何魔法水晶,而是簡單地彎成一個中空的圓圈。

  和大多女精靈不同,這位神官女士身形豐滿,即使寬大的神官袍子也無法掩蓋她那前凸後翹的曲線。

  神官女士一進營地,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萊拉的身前,掏出一根小匕首割斷萊拉身上的綁帶,著急地說道:「小萊拉,你沒事吧!」

  「嗚嗚嗚,菲麗雅姐姐!」萊拉對突然的大起大落還處於大腦宕機的狀態,直到菲麗雅走到跟前,才反應過來,猛地向女神官的懷裡扎去。

  由於精靈的壽命極其漫長,導致互相之間的輩分甚至無法計算,所以大部分精靈之間都簡單地以兄弟姐妹相稱,或者直呼其名。

  處於懵逼中的人自然不止萊拉一個,瘦猴此時被根須死死地纏在地上,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強大的傭兵團在數分鐘內就分崩離析,幾乎一面倒地被屠殺,更讓瘦猴無法理解的是,這三個強得不像話的女精靈,胸前的衣服上都繡著一樣的徽章——一個金色的盾徽,中間則是一輪彎月。

  不需要任何紋章學知識,因為這個紋章在聯盟家喻戶曉,在「銀月之戰」中沒少讓聯軍吃癟——獨屬於精靈女王,由女王本人直接指揮的「王庭禁衛」。

  「王庭禁衛」分為四支,每支人數不明,但是根據聯盟的情報,「王庭禁衛」的選拔極其嚴格,每支禁衛人數在全盛時也不到百人,各設一名統領,若干名隊長。

  而金色盾徽,則是統領的標誌。

  瘦猴心裡泛起一陣虛幻的不真實感,不知為何精靈王庭的頂級戰力會蒞臨這個偏僻的小營地,還一來來了三,就好像自己在聯盟里隨便綁架了一個小女孩,結果引來了聖堂聖女的千里追殺一樣荒唐。

  「這小妮子不會是精靈女王的私生女吧?」瘦猴扭頭看了萊拉一眼,心裡想道。

  不過好在瘦猴的糾結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根銀箭永久解決了煩惱。

  黑衣精靈看見弓箭手向自己走來,指了指在地上被樹根捆成一團的貝拉三人,開口說道:「芙洛麗絲,怎麼處置這些人?」

  「殺了。」芙洛麗絲的語調和她的表情一樣冰冷。

  「等一下!」萊拉突然間沖了過來,張開雙手攔在芙洛麗絲身前,「放她們走吧,她們是好人。」

  雖然說萊拉身上的綁帶都被菲麗雅割斷了,但是束縛衣還穿在身上,一雙長長的袖子在打開的雙臂末端垂了下來,顯得有點滑稽。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萊拉臉頰上多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你鬧夠了沒有?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竟然替人類求情……你已經忘記你媽媽的事了?」

  「芙洛麗絲!你做什麼?」菲麗雅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把兩人分開。

  「讓開,菲麗雅。如果不是你們慣壞了她,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王庭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嗚……嗚嗚……」萊拉用手捂著左臉,淚珠子不斷地往下掉,「你……你竟然還有敢提我媽媽……你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當年……當年如果不是你拋下媽媽逃走的話……又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這些年媽媽音訊全無,你又做了些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做!你只敢躲在世界樹里……你對得起我媽媽嗎?!嗚哇哇哇哇哇哇哇!!!」

  仿佛是把這些天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萊拉大叫一聲,推開菲麗雅,一把抓起被獨眼扔在地上的木笛,哭著向森林的深處跑去。

  「誒?萊拉!等一下!」菲麗雅舉起法杖,但想了想後又放了下來,只是向萊拉追去。

  黑髮精靈剛想跟上,卻被芙洛麗絲叫住,「澪,不用管她。」

  「當年的事,不跟她說麼?明明你才是最在乎她的人吧,一發現她失蹤了,馬上就拉著我和菲麗雅,通過『光幕』確認萊拉的大概方位,日夜兼程地追了出來……你明明知道因為這種事情,私自調動三名統領級的禁衛是越界的。陛下恐怕不會太高興……」

  「萊拉沒有說錯,我的確是一個膽小鬼。」芙洛麗絲擺擺手,打斷了澪的話,低下了眼眸,開始把箭矢從一個個傭兵的咽喉里拔出,擦乾淨後插回箭袋。

  澪嘆了一口氣,只有在提及萊拉的媽媽伊芙琳時,芙洛麗絲這個冰冷的殺人機器才會展露出明顯的情緒。

  這麼多年,芙洛麗絲依然沒有和自己和解,甚至連給自己找個台階,找個藉口,都不願意。

  澪拿出一條手帕,抹掉刀刃上的血跡,再把利刃入鞘,岔開了話題:「伊芙琳被人類抓走後,一直沒有消息。我看陛下的那個『朋友』,似乎在人類社會是個不小的人物,能不能問一下他?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不行!」芙洛麗絲堅決地說道,「人類都不值得信任!他們如同狐狸一樣狡猾!那個男人接近女王陛下,肯定沒安好心!依我看他下次來的時候,我們就應該隨便找個藉口把他殺了,可惜陛下聽不進我說的話。」

  「陛下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芙洛麗絲沒有再說話,拾起最後一根箭矢,放回箭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地,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還躺在地上的貝拉三人。

  澪瞄了她們一眼,也跟了出去。

  等到精靈們走遠,貝拉才掙扎著從樹根間鑽了出來,拿了把砍刀把艾莎姐妹也解救了出來,三個人又一起在傭兵身上摸索了一會,找到鑰匙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鐐銬束縛。

  三人此時赤身裸體,也只得在被扔在地上的萊拉的衣服里挑了幾件,穿在身上,再把所有值錢的東西搜颳了一通後,就趕緊離開「案發現場」,開始往低語森林外逃跑,直到跑出光幕。

  ……

  「貝拉,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篝火旁,艾米莉問道。

  這幾天三人如同深陷地獄,從菲倫被捕開始,直到現在三人逃出低語森林,期間幾乎沒有休息過,直到昨晚,大家才真正地睡了個好覺。

  「我要去北境。」

  「什麼?為什麼?」聽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艾米莉有點錯愕。

  「我要變得更強。正是因為我太弱小了,才會眼睜睜地看著菲倫被捉走,才會受到今天這種屈辱。」貝拉低著頭,這幾天的一幕幕不斷在心中回放著,特莉絲、獨眼、瘦猴、芙洛麗絲等人或輕蔑,或猥瑣,或無視的眼神如同刻刀一樣戳進她的靈魂,留下了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貝拉握緊了拳頭,連指甲都陷進了掌心的肉里,「特莉絲今天對我們做的一切,我一定會如數奉還。我要去北境,去教廷觸及不到的地方,等我晉升聖階後,再去找特莉絲算帳,把菲倫救出來!」

  艾米莉愣了一下,有點沮喪地說道:「先不說能不能到聖階,就算到了,又能怎麼樣?就連菲倫這種天才,都……」

  貝拉突然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那又怎麼樣!做不到,就不做了麼?難道要找個地方改名換姓,隱居下來,找個丈夫,生個兒子,就這麼渾渾沌沌地過一生,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北境這地方,除了異族,就只有亡命徒和通緝犯,法律形同虛設……」

  「我陪你去。」一直沉默著的艾莎突然開口。

  「姐姐?!」

  「我陪你去。」艾莎又重複了一遍。

  「……好吧。」艾米莉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一起去,總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南邊吧。喂,不用把氣氛弄得這麼沉重吧,說不定我們三個到了聖階之後,能聯手把特莉絲這個婊子打得屁滾尿流呢。」

  艾米莉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貝拉也跟著笑了起來,但是很快就慢慢地變成了哭腔,一把把艾米莉擁進懷裡。

  「……謝謝你。」

  ……

  低語森林核心區,世界樹。

  芙洛麗絲單膝跪在一個書房裡,恭敬地說道:「陛下,萊拉已經回來了,現在被關在禁閉室里。」

  「那就好。」精靈女王塞爾婭此時本沒有坐在書桌前,而是站在窗前,雙手搭在窗台上,只給芙洛麗絲留下一個背影。

  塞爾婭穿著一件素色紗裙,亮金色的齊腰長發如波浪般灑下,幾近完美的曲線在月光的映照下若隱若現,腳下卻沒有穿鞋子,一對嫩白細膩的玉足直接踩在樹屋的木地板上。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這位強大而又神秘的女王大人再度開口:「芙洛麗絲,我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不允許你們踏出低語森林,你心裡是不滿的。但是還請再忍耐一下,再給我一點時間。」

  塞爾婭望向遠方,「很快,很快我們就能重塑我們遠古時的榮光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