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穿越男女比例1:50的世界,我因為扛不住魅魔化女友的榨精,最後被她家暴(中)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餵?好好,番茄,香菇,半隻處理好的肉雞,啊,家裡生抽也沒了嗎,得再來點生抽,蛋黃派?好啦好啦,這個不會忘的,感覺韭菜和小羊腰挺有用,要不我再買一些?不用……?不用的話晚上只會更艱難哦?對嘛,還是要比較好呢,那我去拿些新鮮的吧,好好,就這樣,掛嘍~」

  小雀斑推著推車,站在超市的生鮮區旁。

  此刻的小雀斑身材更加修長,更顯成熟,就連腦後亞麻色的短馬尾辮都變成了及腰的長馬尾。

  就和承諾與想像一般,她已經成為了過去自己認為的靠譜大人模樣。

  那所謂少女的青澀,也只有在她的眉宇間還隱約殘留著一二。

  掛斷了夏生的電話,退出通話界面,手機上顯示的是桌面壁紙。

  那是張自己與夏生的合照。

  這是自己突然襲擊夏生,然後挽著他的脖子照的,由於夏生驚訝的樣子很可愛,自己越看越喜歡,最後直接設置成了壁紙。

  她笑著摸了摸壁紙里夏生的臉,隨後順手抓起貨架上包好的鮮香菇放進推車裡。

  「好啦好啦,零食區,是在二樓對吧,唔……要是能飛該多好。」

  收起手機,小雀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她背後的黑翼微收。

  每當到了這種室內場景,她的心中便會微微有些發悶,不能直接飛翔在空中讓她十分不爽。

  但畢竟法律規定室內的公共場所是禁飛區。

  若是強行起飛,搞不好腦袋會磕到天花板不談,說不準還會被人舉報抓進局子裡蹲幾天。

  對於連續好幾天不能吃到夏生美味元精這種事。

  小雀斑連想像都不敢去想像,所以她自然不會去因為一些不適就去自找麻煩。

  不過饒是如此,在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活性化依舊擁有一些特權。

  即便是在高峰期熙熙攘攘的超市中,小雀斑的周圍都形成了一個微妙的真空區。

  對於這個長著翅膀的『富姐』,周圍沒人願意去觸她霉頭。

  「還有……嗯,這個月工資也發下來了,或許可以多買點其他零食給夏生備著。」

  一邊小聲念叨著,小雀斑一邊走上手扶電梯。

  看著電梯旁都被碼滿了的貨架,她又隨手拿了兩盒曲奇放入推車裡。

  曾幾何時,這種鐵盒包裝的曲奇還被自己視為寶貝,而現如今自己的工資可以吃這玩意吃到飽。

  「嘿,真是富裕了,都快沒有奮鬥目標嘍。」

  回憶起過去,少女言語間有些感慨。

  曾幾何時,自己在教堂里無數次幻想過的與他一起的未來,也已經變成稀鬆平常了呢。

  要說幸福嘛,也確實很幸福。

  吃上了細糠,住上了公寓,夫妻間的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的。

  但小雀斑心中卻依舊有些莫名的焦慮。

  自己不過是在酒席上幫領導擋了幾杯酒,不過是穿著保安服在酒吧門口站了一會,便能隨隨便便地賺到好幾萬的月薪。

  這種事情放在過去,那是月收入只有一千,乃至幾百塊的自己想都不敢想。

  自己和過去有什麼不同了?

  是會的更多了?

  沒有,自己做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

  是形象成熟了,所以更讓人欣賞了?

  這個更不可能,就算稍微成熟了些,自己依舊是扔在人堆里就再找不到的那種,完完全全與特殊這兩個字無緣。

  她明白,這一切都不屬於自己,至少是幾乎與自己的努力無關。

  若是要謝,那就只能謝謝自己的選擇與腰上的雙翼。

  而更多的,或許都只能感謝夏生……

  小雀斑走下電梯,看著遠處放著蛋黃派的貨架,小雀斑挑了挑眉,邁步正打算前去。

  而這時,不遠處一位少女的聲音傳入耳中,引起了她的注意。

  「哇,媽媽,那個姐姐背後的是什麼啊?」

  「嗯……那個啊,那個是活性化後的黑翼,是很厲害的人才能有的東西哦?」

  「哦哦~也就是說和獎狀一樣嗎?」

  「嘿嘿,沒錯,就和獎狀一樣,你也要努力哦?如果我們家有朝一日也出個帶翅膀的人,那也稱得上光宗耀祖啦……」

  ……………………

  聽著這些話,小雀斑的嘴角不自覺翹起。

  活性化後,幾乎是一夜之間人們對自己的評價便反轉了,無論走到哪,讚美與艷羨之聲都是不絕於耳。

  這翅膀簡直是最為低調實用,同時又凡爾賽的奢侈品。

  我能怎麼辦呢……?我也不想要這樣的雙翼嘛,只是我的老公過於可愛粘人了~

  小雀斑不禁展了展雙翼,心頭的愉悅與絲絲優越感溢於言表。

  「嘿~蛋黃派。」

  少女伸出手,從貨架上取下兩包蛋黃派,將其扔進推車裡。

  儘管自己是不太喜歡這種又甜又膩的糕點。

  但夏生不知怎的卻是相當喜歡這種零食,有的時候甚至會把這個當飯吃。

  從這點看來,或許夏生會和阿月很有共同語言,畢竟她就很喜歡吃蛋黃派這種甜膩的食物。

  而阿月那傢伙就是因為喜歡的食物都容易發胖,所以才會成那種胖嘟嘟的樣子吧。

  不過換到夏生身上又不一樣了,自己巴不得夏生胖一點,畢竟他跟著自己小半年,整個人直接瘦了一圈。

  就好像是被自己虐待了一樣……

  「唉……怎麼活性化就沒有個讓人變得健康的能力呢……」小雀斑小聲自言自語。

  她走出零食區,來到電梯前準備下樓,她就如平常一般四處張望著,尋找有沒有什麼其他新奇的商品。

  而就當她看到數碼店時,其中的一幕讓她不禁停下腳步,準確說是店裡的一位『少女』引起了她的注意。

  「嗯……?」

  小雀斑不禁歪過頭,再反覆確認了一下店裡拿著個充電寶在反覆端詳的『少女』。

  活性化給自己帶來了很多實用的能力,就比如說會飛,力氣與精力變大這些顯而易見的。

  但除此以外,實際上還有個不太明顯的能力。

  那就是自己對於男人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了。

  或許是他們在風中傳來的些微氣息,又或者是他們無論如何偽裝,都會展露些許的專屬腔調與外貌。

  這一切都讓自己眼中的男性就如同是被打上了高亮一般。

  眼前的『少女』穿著對他而言略微有些寬大不合身的女式風衣,嘴上戴著黑布口罩,風衣的領子立起,成功擋住脖頸,頭上頂著稍顯散亂的齊肩短髮,短髮劉海上還卡著個頗為可愛的卡通發卡,這一切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他手上領著的籃子裡放著的也是麵包礦泉水與牙膏一類的日常商品,不管怎麼看都只是個出來幫媽媽跑腿的尋常丫頭。

  而在小雀斑的視野里,『少女』的身體卻是高亮著的。

  就和大街上時不時能看見的那些被好幾個女人護在中間的少年一模一樣。

  「真的假的……」她嘴唇微動。

  小雀斑一時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毫無疑問,自己眼前的『少女』是一位偽裝的男孩。

  她不禁呆愣在原地,只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收到了巨大衝擊。

  沒想到就和網絡上的都市傳說一樣,現實中真的有男性男扮女裝隱匿在人群中。

  若不是自己活性化,或許真的就被他的偽裝騙過去了。

  「唔……」

  而這時,『少女』抬起頭,似乎也注意到了門口杵著個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奇怪女人。

  他明顯愣了片刻,但卻沒有表現得不知所措。

  『少女』只是強裝自然地轉過身去,隨後不動聲色地將手插進了兜里。

  隨著他轉頭,小雀斑也回過神來。

  她搖了搖頭,默默走向電梯。

  即便看出了他的特別,自己也沒什麼必要點出來就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而想必那位少年也有自己的困難吧這是他家裡特別的教育方式嗎……?

  讓男孩提前接觸世界,不至於太過孤僻,感覺是富家的少爺呢。

  普通人家的男孩早被餵藥了,即便僥倖跑出來也壓根藏不住吧。

  唔……這樣訓練似乎也是個辦法,但該說不說這家長也真是心大啊。

  每天那麼多男孩離家出走被強姦的新聞,還放心讓自己孩子單獨出門。

  哎……

  說起來夏生最近也很想出門工作來著……

  得再勸勸他……

  ——————————

  「咔嚓——」

  特製的防盜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

  小雀斑從外面悄然進屋,微微拍打兩下翅膀,她的人飛起,輕懸於天花板上。

  聽著客廳中電視傳來的嘈雜聲音,小雀斑猜到了夏生的所在之處。

  她調皮一笑,將手上物品放在玄關,接著拍打了兩下翅膀,悄悄朝他所在的方向飛去。

  「據外媒報導,已故著名科學家霍精生前曾參加過『正太島』聚會,更有諸多業界著名人士同樣參與其中……」

  「嘖嘖,朱門酒肉臭啊,看來不管哪個世界的有錢人都是不缺享受的……」

  看著電視中的奇葩新聞,夏生吧唧吧唧嘴,隨意地評價道。

  全然沒發現在自己頭頂悄無聲息懸浮著的小雀斑。

  「哪個世界?」

  「……噫!?」

  小雀斑那熟悉的清脆聲音毫無徵兆地從自己頭頂響起,夏生下意識發出一聲怪叫,連忙望向頭頂。

  而下一刻,一陣香風帶著柔軟的觸感貼了上來。

  小雀斑橫過身子迅速降落,而在接觸到夏生前,她微微地停了一下,稍微泄了泄力,隨後啪地落到了夏生懷裡。

  「哈啊……什麼嘛,今天沒有直接從陽台回家嗎?老婆。」見落到懷中的是自己可愛的妻子,夏生鬆了口氣。

  他笑著伸出手,揉了揉小雀斑的腦袋。

  「嘿嘿~偶爾也想給夏生來點驚喜嘛。」

  「這是驚嚇吧……好,那麼今天是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呢?」

  「哎……?難道就沒有先吃你的選項嗎……?」

  說著,小雀斑不老實地挽著夏生脖子,那愈加豐滿的臀部緊壓在夏生的胯上,隨著她輕微的扭動身體,一陣陣攝人心魄的瘙癢感湧入夏生心頭。

  但夏生流著冷汗,他知道自己一旦接受誘惑那就得斷片了。

  「咳,還是……先吃飯吧。」

  「噗噗噗——」小雀斑嘟起嘴,發出一連串不滿的嬌嗔。

  「而且,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哎……?」

  ————————

  「哈!?客服工作也不行!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人真心對待夏生你了!你沒告訴別人自己的個人信息吧!?」

  小雀斑一拍桌子,對夏生怒喝著,就像是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沒,沒有,我是看你工作太辛苦,所以……」夏生側過頭,小聲嘟囔著。

  「夠了,這個話題打住吧,我現在一個月賺好幾萬難道還不夠你花嗎?我知道夏生你一個人在家裡很寂寞,但是照這樣下去只需要再這樣攢個幾年的錢,我們就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到時候,我們也就可以要個孩子了,到時候夏生帶著孩子就不會寂寞了,而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少說些廢話讓我煩心!」

  小雀斑啪地將碗筷放在桌子上,轉頭坐到沙發上看起電視。

  「但,但是,唉……」

  夏生嘆了口氣,默默起身,開始收拾剩菜與碗筷。

  自己工作的請求依舊是被小雀斑拒絕了,即便是這種不需要和人直接見面的工作,她都不樂意自己去做。

  不過她說得確實也對,她的工資已經完全足夠二人的生活了。

  這次談話算是個開門黑,自己有兩個請求,第一個相對比較好接受的都被拒絕了。

  夏生一時都不太知道怎麼將第二個說出口。

  片刻後,夏生洗完了碗。

  「唉……」

  將乾淨碗置於碗櫃之內,夏生又嘆了口氣,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腕。

  他從廚房中探出頭,見小雀斑正在全神貫注地看電視。

  夏生緩緩坐到她身旁,思考如何將自己的請求開口。

  「夏生,抱歉……剛才不該那麼凶你……」

  但先開口的卻是小雀斑,她悄然挽住夏生的腰,緩緩將他拉了過來與自己逐漸發熱的身體緊貼。

  「但我也是為你好哦,我也是太喜歡夏生你了……你知道的。」

  見小雀斑突然道歉,隨後眼含水汽一幅媚態的樣子。

  而夏生見了自己妻子這可愛模樣卻頓時是脊背發涼。

  七點都還沒有,剛剛洗完碗的夏生只想坐在沙發上看會電視,而不想被強行拉到床上進行下一輪的勞作。

  他按著小雀斑的肩膀,默默推開了她。

  「我知道,我也很喜歡小雀斑你……」

  「……夏生?」

  見自己被推開,小雀斑有些驚訝,畢竟夏生還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的求歡。

  「事實上,我還有一件事一直沒說……」

  夏生有些緊張,明明只是夫妻間的一個很正常的請求罷了,但他自己的心卻是撲登撲登直跳。

  「什麼事你說吧。」見夏生今天這麼反常,小雀斑心頭有些詫異。

  「就,就是,我們之間的性生活,能不能先停個一周左右,讓我休息一下……?」

  這句話出口,空氣顯然停滯了片刻。

  看著眼前直直盯著自己一言不發的小雀斑,他默默咽了口唾液,心中的不安也是越發濃郁。

  「唔唔……」小雀斑依舊是一言不發。

  她只是默默貼近過來,見她這樣夏生下意識身體一縮,過去那些女人給了他太多的陰影。

  他害怕下一刻落到自己身上的又是那種蠻不講理的暴力。

  而小雀斑卻只是張開雙手又抱緊了夏生,她扭著身子,發出象徵著不滿的鼻音,如同一個小孩子似的鬧起了彆扭。

  夏生見她是這種反應,心中鬆了口氣。

  唉,還好她是聽勸的……

  「好啦,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拜託你擔待一下我吧……最近我在床上的時間越來越短你也不太滿意不是嗎,說不定勞逸結合後,我也會變得更有精神吧……」

  「但,但是……」小雀斑嘟著嘴,看樣子是有些動搖了。

  夏生見狀連忙乘勝追擊。

  「也,也不是完全停止性生活啦,如果你有需求的話……我可以用手,或,或者,嘴幫你解決的……」夏生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著。

  雖然自己與她做愛時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但要自己主動提出來果然還是很害羞。

  而且事實上,夏生突然提出這件事還有一個原因。

  就像過去世界女性的經期一樣,活性化魅魔身上也有類似的機制。

  只不過她們不是大出血,而是進入一種極其饑渴的發情狀態。

  通常那幾天是連在一起的,而小雀斑那幾天直接就不會上班,而是一直把夏生按在床上,不停在他的身體上搖擺著腰肢。

  夏生那幾天的體驗可以說是醒了就被榨暈,暈了又被口醒。

  如此往復之下,經常是日與夜夏生都分不清。

  甚至都不用再經歷,每當夏生想起發情期的經歷,雙腿都是直打顫。

  而他也算好了,小雀斑下次發情期就是未來的一周之內。

  如果能把這幾天糊弄過去,自己這個月的日子能輕鬆不少。

  「唔唔……最近確實……好吧。」

  小雀斑依舊嘟著嘴,夏生真誠且卑微的懇求終於是撬動了她的嘴。

  「呼……多,多謝了。」聞言夏生終於是鬆了口氣。

  他笑著將頭轉向電視那側,開始盤算起這難得放鬆的一個星期該如何犒勞自己。

  ——————————

  而一切似乎有些事與願違,夏生的預想中這一星期的時間應該是不用再思考性這方面的事情。

  夏生躺在被窩裡,感受著身側那赤身裸體如同樹懶一般抱著自己的小雀斑,他的心頭有些膽寒。

  他只恨為什麼這個世界不賣貞操鎖或者鐵褲衩。

  雖然嘴上沒說,但自己能從身側的小雀斑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欲望與怨氣。

  夏生很害怕第二天自己醒來時,是被小雀斑口醒的。

  畢竟很難說這個承諾的約束力有多大。

  他努力不去管身旁那赤裸的下流女體,一邊在腦海里回想著花園寶寶的主題曲,一邊艱難地進入了夢鄉。

  ——————————

  「嘿……」

  將最後一疊磚碼好,小雀斑飛回地面上,無精打采地坐著。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17 :48。

  可以下班了。

  而她卻沒有往日那般馬上興致勃勃飛去王姐那領工資。

  因為她清楚,每天回家後最讓人期待的事情已經沒有了。

  「唉……也是為了夏生的身體……」

  搖了搖頭,她默默掏出手機,看著鎖屏上的夏生出神。

  「呀,又在想老公啊,妹夫也是一如既往可愛呢……」一句帶著幾分調侃的女聲突然從後方傳來。

  「咕!?」

  被嚇到的小雀斑連忙關上手機,轉身退後了兩步。

  「喂喂,怎麼一副這麼緊張的樣子,就算妹夫確實漂亮得藏著點,但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王悅溪見小雀斑這幅模樣,她默默攤了攤手,隨即將手中的幾張鈔票遞到她的手中。

  「來,今天也辛苦了,如何,之前給你介紹的保安做得怎樣?」

  「啊,王,王姐啊,那個,確實是好工作,又輕鬆拿的又多……嘿嘿,一直都還沒來得及謝謝王姐呢。」

  看見來者是自己敬愛的領導,她放下心來,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嘿,小夏你就好好干,以後這種賺錢的機會多著呢,啊,說起來今天就……夏啊,今天晚上有時間嗎?還是說要再回去和老公親熱一下……?」

  王悅溪見她這樣的反應,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緩緩朝著小雀斑走了過去,將手搭在小雀斑肩頭,做出一副親密的模樣。

  「啊,嗯嗯!有時間的,今天晚上是有酒局嗎?」

  見王姐突然如此親近,小雀斑有些受寵若驚,想著這是個在領導面前好好表現得機會,她連忙點頭。

  「哈哈哈,害,什麼酒局,一直搞這些工作,人都是會累的啦。」

  王悅溪笑了笑,眯著眼睛看著小雀斑。

  「那,那是什麼……?」

  「放心,也是個賺錢的好機會,不會害你的,今天晚上有時間的話,就這麼說定了,你換個衣服去工地門口等我一會吧,我過會開車帶你去。」

  說罷,王悅溪拍了拍小雀斑的肩膀,還不待小雀斑回答便笑嘻嘻地離開了。

  「……哎,那到底是什麼呢……」小雀斑呆呆地看著王姐離去的方向,不知所措地撓了撓後腦勺。

  ——————————

  王悅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脫下安全帽,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兩條豐滿的長腿交疊起來翹起一個弧線優美的二郎腿。

  想到夏芸依這單純孩子,她不禁摸著下巴暗笑了幾聲。

  這段時間自己托人摸清楚她的身世了,她壓根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黑戶,和那位大人物唯一有關係的地方也只有她的姓了。

  而她的便宜丈夫嘛,自己則幾乎查不到一絲他的信息,看來八成是個黑戶。

  但在不斷的捕風捉影之下,自己還是查到了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傳言。

  聽說前段時間城中心的一個小教堂不知怎的踩了狗屎運在外面遇見一個無家可歸的美男,神官見色起意便把他騙回來,準備將其當做神夫賺錢。

  但就在儀式的前夕,教堂內某位修女帶著那位尚未經過儀式的神夫逃跑了。

  就算後來教堂的神官想報警找人調查,帶礙於逃跑的兩個人都是黑戶,壓根是無從查起。

  據說這是去年十一月底發生的事,而事件發生的小半月後,夏芸依便第一次來到了這個工地。

  「時間也對得上呢……」

  所以夏芸依那丫頭就是狗屎運撿到個漂亮老公。

  這種好運氣,為什麼就不能歸我呢……

  王悅溪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對對對,是我,老王,嗯,是這樣的,今天要來個肥羊……」

  ————————

  高懸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而又不失華麗的光芒,將整個空間裝點得如夢似幻。

  牆壁上,或是繪有繁複的圖案,或是鑲嵌著耀眼的鏡面,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與奢華感。

  數不清的賭桌在精緻的大理石地板上錯落有序地排列著,圍坐於桌邊的賭徒們叫嚷著,在上面用各種賭具進行著小雀斑從來沒見過的遊戲。

  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菸草味與耳畔不斷迴蕩的興奮聲浪共同構築出一股狂熱的非現實感。

  「如何?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

  已經換上正裝的王悅溪笑吟吟走到小雀斑身旁,輕輕捏了捏她那因為不安而微微收起的翅膀。

  「噫!啊,啊啊……是,第一次來沒錯。」小雀斑撓了撓後腦勺,顯得有些靦腆。

  王姐也給自己準備了一套為活性化女子特製的西服。

  漆黑的西服採用優質羊毛混紡而成,細看之下還能從西服的表面看見一種溫潤的光亮。

  小雀斑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形容那光亮,但若硬是要形容,她也只能用高級感一詞來形容那感覺。

  不管是身後為翅膀,還是臀部為尾巴預留出的孔洞。

  一切位置都被裁剪得無比恰當,全然不同於自己那些只是粗暴撕了兩個洞的破衣服。

  「咳……」

  但小雀斑穿著那套得體的西服,整個人卻顯得侷促無比,她輕咳一聲,有些刻意地理了理領口,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來,小夏,我先帶你去玩兩把。」見小雀斑這副緊張模樣,王悅溪眉頭微翹,摟住她的肩膀。

  「啊,那,那個,我看著王姐你玩就好了,我不會玩,那,那個,我的話就……」小雀斑捏著衣角,支支吾吾的。

  過往接受的教育讓她知道賭博不是什麼好事,但礙於領導的面子她又不好直接拒絕。

  王悅溪見狀眼睛一眯,露出招牌般的和善笑容。

  「好啦好啦,來,那就先看著我來兩把學學吧,年輕人學東西應該很快的。」

  「哎?啊啊……」

  說罷,她摟住小雀斑,帶著她七拐八拐來到一桌稍顯冷清的桌子旁。

  桌邊零零散散圍坐著六七個人,和那些一圍十幾二十人的熱門項目全然無法相比。

  王悅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朝著桌子中央金髮的荷官打了個眼色。

  荷官心領神會,她微不可察地瞥了眼帶著翅膀,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的小雀斑。

  見她這幅拘謹的模樣,她的眼神微微一凝。

  「好的,那麼這局德州撲克便可以開始了,這位小姐,您也要加入嗎?」

  那位荷官微微一笑,朝著站在一旁的小雀斑問道。

  「啊,我,我……」小雀斑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她捏著衣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我朋友,先來看兩把的,我們先開吧。」王悅溪見小雀斑不知所措的樣子心中暗笑,她淡淡開口解圍道。

  「好的,那我們就開始了。」

  荷官收回目光,開始正常主持賭局。

  賭局一開始周圍的氣氛便開始火熱起來,沒人在意呆站在賭桌一旁的小雀斑。

  少女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尷尬,她就像是被大人帶來的小孩一般,被晾在邊上呆呆等待自己的媽媽。

  呆站在一旁的她有些無聊,但礙於自己是跟領導出來的,自己也不能站著玩手機或者直接離開。

  小雀斑索性耐著性子看起這牌局。

  ………………

  「ALL IN!」王悅溪猛地將自己身前所有籌碼向前一推,隨後眉頭一挑,笑盯著桌對面的女人。

  那女人嘴角抽了抽,直接扔掉了手牌。

  「唉,不跟……」

  「本局的勝者是六號。」荷官一面宣布著賭局結果,一面優雅的用著木推子,將桌上的籌碼劃拉到王悅溪身上。

  「嘿嘿~通吃通吃,今天真是福星高照~」王悅溪笑著攤了攤手,拿起桌上硬幣般的紅色籌碼把玩著。

  「咕……」看著那枚籌碼,小雀斑咽了口唾沫。

  她記得,那紅色的籌碼象徵著一萬元,而王悅溪的桌上堆著十幾枚紅色籌碼,那儼然就是十幾萬的財富。

  是自己要在外面早起貪黑打工幾個月才能賺到的錢,而王悅溪卻只是在這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稍微動了動手,便輕鬆地將這些財富攬入懷中。

  小雀斑腦袋有些發漲,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夢裡一般。

  「嘖,今天真他媽倒霉。」

  那桌對面的女人啐了口唾沫,起身離開了。

  「哎呀,這樣的話就人數不夠了……喂,小夏,你也來玩兩把唄,干看著多沒意思……?」見桌上少了人,王悅溪眉頭一挑,回過頭朝著小雀斑道。

  「哎……可,可是。」

  德州撲克的規則很好懂,少女稍微看了兩把便已學得七七八八。

  雖然她是有些心癢,但想起自己過往接受的教育,少女依舊是猶豫不決。

  「好啦好啦,今天晚上我很開心,贏了這麼多錢,我猜小夏你肯定是我的福星,來……這個給你。」

  見小雀斑還不上套,王悅溪和善一笑,從自己的紅色籌碼中挑出一枚,將之放在小雀斑的手上。

  「別想那麼多,來,陪我玩兩把。」說著,王悅溪拍了拍小雀斑的腰。

  小雀斑看著手中的籌碼,心臟可以說是狂跳不止,雖然葉神官的那些關於賭博不好的教誨還偶有迴蕩在心中。

  而此時此刻少女心中更多的卻是方才王姐大勝時的興奮與人們的歡呼聲。

  看著王悅溪桌上那一堆小山般的籌碼,她心頭用教條與規則塵封了十幾年的貪慾漸漸冒了出來。

  「哎……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少女默默握緊了手中的籌碼,不自覺的,她舔了舔嘴唇,難掩心頭的興奮。

  轉過頭,少女朝著桌子對面走去。

  而王悅溪看著這樣的她,嘴角不禁掛起幾分異樣的淺笑。

  ——————————

  家裡。

  夏生一個人懶散地坐在沙發上,小雀斑在家的日子裡,這個時間的自己往往還在床上挨超,或者已經被超暈過去了。

  也就是小雀斑偶爾上夜班的現在,自己才有些夜生活的時間。

  不過說是夜生活嘛,其實做的事也與白天差不多,無非就是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看電視。

  畢竟沒辦法嘛,小雀斑不許自己幹活,自己也就只剩看電視這條路了。

  「唉……」

  夏生嘆了口氣,接著把注意力轉到電視中播著的離譜電影情節。

  一個穿著迷彩褲,上半身只穿著裹胸布的外國大隻女,她單手扛著機槍朝著叢林中的敵人掃射著。

  子彈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而敵人的反擊卻無論如何都打不中站在原地的她。

  夏生面帶笑容,默默抿了口茶水,隨後又吃了口放在一旁的蛋黃派。

  雖然電影情節就是那種的超級特種兵為了拯救自己的親人而大殺四方的俗套故事,但夏生看得還是挺開心的。

  他很慶幸至少兩個世界的爆米花片是差不多的。

  否則自己就只能捏著鼻子去看那種一個女人突然被好幾個男人倒追,或者兩個人相遇,車禍,癌症,隨後竟然還愛得死去活來的言情片了。

  雖然從這點來說,兩個世界也差不多就是了……

  「噠噠噠噠噠!!!」

  鐵血硬漢(?)女主依舊如殺人機器般瘋狂掃射著,而那些龍套也應聲倒地。

  電影的服化道還不錯,也許是為了爽感,還有人直接被子彈打碎的露骨鏡頭。

  「唔……」

  夏生看著電影中的殺人情節,心情頗感微妙。

  原因倒不是因為他善。

  只是因為電影中的龍套們也未免太漂亮了一些,看著一個個面容精緻的漂亮姐姐僅僅一個鏡頭過後便被主角的子彈穿膛破肚。

  夏生心中難免泛起幾分波瀾。

  「唉,所以原來世界的男女平等做得還不到位啊……」

  夏生又抿了口茶,默默感嘆了一句。

  「哦!我的母親!我求求你住手!」

  「咕……!?」

  這時,打了大半部電影醬油的花瓶男主,女主的兒子,一個金髮,面容精緻得如同女人般的小正太突然跑了出來。

  他衝到女主身邊突然抱住了她,而女主卻因為要保護他而受了傷。

  看見這一幕,夏生皺起眉頭。

  「嘖,經典聖母男主,不過這種電影裡的男主似乎都挺討人厭的……也不知道他們出現的意義是什麼,可能就只剩被救了吧……」夏生撅起嘴吐槽道。

  而隨後的劇情便是女主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帶著他逃離了戰場,二人找到了一處破屋暫住,男主撕掉自己衣服的下擺,露出潔白細嫩的肚子,隨後用衣服碎片替女主包紮。

  此時,鏡頭還特意往男主裸露的肚子上面打。

  夏生黑著臉,看到這,他又突然明白了男主出現的意義是什麼。

  看著男主那比女人還要細嫩的肌膚,他都能想像到女人們看見這一幕該有多興奮了。

  「媽媽,謝謝你來救我,今天就請你好好休息吧……」男主輕撫女主的臉頰。

  「嗯,守夜就拜託你了……」女主囑咐了一聲後便沉沉的睡去了。

  男主看著女主身上的傷口,眼神中儼然有些愧疚。

  只見他來到女主身旁,默默脫下自己襯衫,露出其下白嫩的肉體。

  「哈啊,溝槽的賣肉擔當,我就說……」

  話說了一半夏生眼神一凝,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喂喂喂!?等等,他不是你媽嗎!?啊……算了,這個溝槽的世界……」

  而話又說了一半,夏生又反應過來什麼,他嘆了口氣,捏著鼻子接著看了下去。

  儘管心頭有些無語,但想著接下來就能看見小孩開大車了,他又不禁有些好奇起這個世界電影的尺度。

  「唔唔……我的,媽媽……」

  而這時,劇情卻突然朝著夏生預想不到的方向去了。

  男主突然跪於女主身前。

  他脫下褲子,露出其中白皙可愛的小肉棒。

  沉默了一會,他顫抖著手,緊握住自己的肉棒,開始往復擼了起來。

  「……咳!?哎,哎……!?」

  夏生看見這世界的電影人如此坦蕩,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他不僅是驚嘆於這種畫面是怎麼過審的,更是驚嘆這一幕的突如其來與莫名其妙。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男主突然對著昏睡的女主角打飛機圖的是什麼,又不是什麼新世紀福音戰士。

  但很快,他明白了理由。

  「唔,唔……媽媽,請收下我的元精吧……」

  只見今天由下往上地將男主擼管時迷離的表情與那肉棒的全貌拍於鏡頭之中。

  配樂幾乎為零,夏生聽見的就是他原汁原味的喘息聲。

  「嗯……額,嗯!?」

  只見這時,男主一陣抽搐,看來是射精的前兆,他連忙將龜頭伸到女主的嘴唇前。

  而這時,女主突然睜開眼睛,將那龜頭含了進去。

  「唔……!?媽,媽媽!?」

  伴隨著男主的嬌喘以及幾段象徵他射精的蒙太奇畫面,男主的高潮結束了。

  他腳一軟,癱軟在一旁,眼神迷離地看著身前自己的母親。

  「呼呼……我的小淘氣……現在才想起來孝順媽媽嗎?來,過來……」這時,像是早就知道似了的女主站起身,將男主攬入懷中。

  「啊啊……媽媽。」

  男主射完精後順從得跟小貓一般,他被女主抱起,隨後被她放在床上,母子之間便開始翻雲覆雨。

  當然,鏡頭大部分還是給在了男主身上,夏生想看的女主幾乎被遮了個嚴嚴實實。

  耳畔迴蕩的也大部分都是男主的嬌喘。

  最後,夏生耐著性子看了一半,默默關上了電視。

  ——————————

  「呼……」

  漆黑的房間裡迴蕩著夏生淡淡的呼吸聲,他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看上去睡得很沉。

  而事實上他只是在裝睡,主要是希望小雀斑回來後看見自己睡著了不來打擾自己。

  雖然二人簽好了為期一周的互不侵犯條約,但她畢竟是可以指定自己去幫她口或者用身體幫她自慰的。

  夏生就怕自慰著自慰著就變成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一邊反覆摩擦著,一邊表示自己就蹭蹭不進去了。

  對於小雀斑欲求不滿的程度,夏生是用身體切切實實地體會過的。

  「刷——」

  客廳陽台傳來推拉玻璃門被打開的聲響,夏生身體一顫,知道是小雀斑回來了。

  他連忙嘗試放鬆緊繃的身體開始裝睡。

  「噠,噠噠,噠……」

  小雀斑的步伐有些散亂,夏生知道她是喝了酒,畢竟她最近老是去和領導應酬什麼的。

  自己也勸過她要少喝些酒,不過畢竟是工作需要,夏生也不好說太多。

  「吱呀——」

  臥室的門被打開,夏生不禁開始緊張,畢竟過去即便是裝睡,自己也會被醉酒狀態的小雀斑拉起來做愛。

  他只能閉著眼睛默默祈禱,祈禱互不侵犯條約還有效。

  「啪……!」

  「唔!?」

  但這時,一具沾滿了酒氣的滾燙軀體突然撲了上來。

  「呼呼~夏,夏生……好稀飯,好喜歡……你……」

  小雀斑笨拙地爬進被子裡,緊緊抱著夏生,就連尾巴都一下子跟著纏了上來,少女一面傻笑一面用臉蹭著他的脖頸。

  「唔……小,小雀斑……哈啊。」

  二人的身體又再度纏綿到一起,夏生的鼻腔內鑽入少女身上那帶著絲絲酒氣的體香,那發燙身體柔軟得恰到好處。

  夏生見小雀斑這幅喝得爛醉的粘人模樣,心情無奈地同時又帶著些微妙的愛意與寵溺。

  「呼……別,別舔,很癢的……今天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嗎?小雀斑……」

  一面說,他一面輕緩地摸著小雀斑的腦袋。

  儘管平日裡對於她的壓榨頗有微詞,但只要小雀斑傻乎乎撒著嬌纏上來,夏生心頭的愛意依舊會占領高地。

  而每當這時,他都會選擇性忘掉,通常自己對於小雀斑撒嬌的寵溺回應,就是二人性愛開始的前兆,也是自己痛苦的序曲。

  「呼呼……今天賺,賺了好多,好多……錢,我要賺更多,要有一套,我們的房子……要有我們的孩子……要讓,夏生你,不再寂寞……要讓……呼。」

  小雀斑呢喃著對於二人未來的暢享,一如二人一同從那小教堂中逃跑的那天。

  今天的小雀斑與以往很不一樣,夏生愣了片刻,抿了抿嘴唇。

  「嗯,嗯……我相信你。」

  輕撫著她背後的翼膜,夏生看向懷中少女的眼神中除了愛意還有絲絲的心疼。

  事實上,自己不在乎什麼住不住大房子。

  夏生更關心的是她在不在自己身邊,她今天的上班時有沒有磕著碰著,有沒有好好吃飯。

  對於夏生而言,就算是一直蝸居在那個城中村的小出租屋裡,只要二人能開開心心在一起,夏生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呼……呼……夏生,喜歡,你……呼。」少女的呢喃結束,在酒意的驅使下她的雙眼慢慢合上,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

  夏生見她睡著了,心中不免有些驚訝,畢竟她過去應酬結束即便喝得再這麼醉,都沒有直接醉倒過。

  或許小雀斑今天是真的累了……

  夏生如此想著。

  「辛苦了……」

  夏生湊近微微親吻了一下少女的臉頰,那是帶著酒意與微微青澀氣息的味道。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說罷,他替小雀斑蓋好被子,二人緊擁在一起,慢慢進入夢鄉。

  ——————————

  接下來的幾日,小雀斑天天都是早出晚歸,但無一例外,她每日回來時都顯得很興奮。

  夏生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只是含糊地說今天工作賺了大錢。

  她的身上也漸漸多了些例如戒指與金表之類的奢侈品,乍一看就像是個土暴發戶一般。

  昨天晚上回來時,她還像模像樣地掏出戒指跟夏生來了一段正式的求婚。

  夏生感動之餘,心中也頗為疑惑。

  畢竟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明顯價格不菲,怎麼看都不像是小雀斑能消費得起的樣子。

  雖然自己不管錢,但是小雀斑每個月收入多少自己還是知道的。

  對於這明顯異常的一切,夏生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她每天回來就是醉醺醺地準備睡覺,夏生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直到又過了兩天,那天晚上,小雀斑失魂落魄地從外面飛了回來。

  夏生問她,她也什麼都不說,只是渾渾噩噩地走向臥室。

  而夏生來到臥室後,卻見小雀斑並沒有睡覺,她蹲坐在角落裡,用被子將自己完全裹了起來。

  「小雀斑,怎麼了……」

  夏生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她。

  而這時,夏生才察覺到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最終也不停的念叨著例如一些諸如『不可能』『完了』之類的話。

  夏生這才意識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探入被子內,緊緊握住了小雀斑的手。

  「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唔……」

  小雀斑聞言嘴唇微顫,她似乎是想說什麼。

  而夏生也安靜地等待她將話說出口,「沒,沒什麼啦……不算是,什麼大事,我自己……能解決……」說著,小雀斑反握住夏生的手。

  「但是……」

  「……睡覺吧,我也累了……」

  小雀斑打斷夏生的話,自顧自地躺回床上。

  「啊,這樣麼……」

  看著這樣的小雀斑,夏生心頭的不安不減反增,但他也沒有選擇刨根問底,而是進入被子中,輕輕擁住了小雀斑。

  小雀斑身體微顫,夏生感覺到她有很多話想說。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二人終究是一言不發。

  ——————————

  少女揮舞著翅膀,從空中將貨車上磚頭不斷往下卸,對於這一幕,工地的人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怎麼感覺,今天的小夏怪沒精神的……?」

  「嗯……那當然沒精神啊,今天是那個日子啊。」

  「那個?」

  「你沒發現過去幾個月,小夏這兩天一般都會請假嘛,這兩天明顯就是她的發情期了,活性化的人都有這毛病的。」

  「哦哦……!這樣啊,那你說她為啥今天不請假啊……?」

  「額……或許是惹得老公不高興了?」

  「哈哈,你要換我還存在這事,給他臉給多了屬於是,老娘直接給他塞兩顆糖,然後按在床上干!」

  「哈哈哈,人家小夏年輕嘛,心疼自己老公也是正常的。」

  ……………………

  小雀斑敏銳捕捉到了不遠處屋檐下老楊與另外一面工人的對話,她眉頭皺了皺,繼續手上的活。

  幾日沒有得到元精滋潤的雙翼確實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自己今早出門時明顯感覺到自己飛得沒有往日快了。

  而也就從今早開始,她感覺到自己的腹間燒著一團火,過去這樣時自己都會選擇自己與夏生在家裡纏綿幾日,直接不去工作。

  而現如今自己卻不能那麼做,答應夏生的約定是其次,而更重要的是昨天發生的事。

  自己在那莊牌局中輸掉了多少,她自己都快記不清了,只知道完全是個天文數字。

  為什麼自己要借錢去高級場……為什麼相信自己所謂的的好運氣……

  在那場牌局上,自己與王姐都被狠狠宰了一筆,被桌上突然殺進來的另一個女人來了個卷包會。

  小雀斑現在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明明想著再贏一點就收手,但最後卻幾乎一把就直接被推下了萬丈深淵。

  自己真的一場輸掉了那麼多?

  那是即便自己一個月賺好幾萬也得八九年才能還清的金額,完完全全的天文數字。

  甚至自己還沒有算利息在裡面。

  「唔……」

  小雀斑的心中像是懸著一顆石頭,遲遲落不了地,她知道賭場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說不準還會威脅到夏生的安全,自己今早出門時就反覆提醒過夏生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而自己即便再擔心他的安危,到頭來也只能出門工作。

  因為自己所有積蓄早已輸盡,若是不工作,自己就連今晚的飯錢都擠不出來了……

  「唔……」

  憂慮,自責,恐懼,驚慌,一系列負面感情裹挾著腹間熊熊燃燒的慾火,一切混合起來讓人變得極其難受。

  一切都擠在一起,讓人想吐,想要徹徹底底地發泄出來。

  但小雀斑只能強行將自己的欲望放在腦後,像是將精神抽離了肉體般,麻木地從貨車上下著磚。

  「噹噹噹噹!!咚咚咚咚!!」

  這時,工地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小雀斑身體被嚇得一顫,疑惑地看向門口。

  只見一隊像是秧歌隊之類的人,敲著鑼打著鼓就到了門口,她們身後還有一輛麵包車,車門打開,幾個身上紋著龍鳳的小混混從車裡跳了出來。

  而她們身後,儼然還有一個長著黑翼,穿著黑西裝的女人。

  小雀斑臉色一白,她認識這個女人,她似乎是那個賭場的保安隊長。

  而都到這個份上,小雀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們是來找誰的了。

  其中一個長著黑翼的女人拿出擴音器,對準工地方向。

  「夏小姐!夏小姐在嗎!?給您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您於我司借的錢該還了哦!?」

  此話一出,小雀斑心頭一緊,她咽了口唾液,心中突然湧現一股想要逃跑的欲望。

  是啊,若是真要還那些錢,自己十年的青春可能就搭在裡面了。

  但是,要是自己能帶著夏生逃跑的話……

  而這時,那個女人又張嘴喊了起來。

  「夏小姐?在嗎!?難道是在忙不成?可憐可憐我們打工人吧!?您是帶翅膀的有錢人不是嗎,還金屋藏嬌藏著個美男,可別告訴我們你沒錢還錢啊!?嗯……?還不出來是嗎?嘿嘿,紅晶城二期,五棟,三……」

  聽見她直接爆出自己家的地址,小雀斑心頭大駭,連忙放下手中的磚頭飛了過來。

  「夠了!你們把他怎樣了……!?」

  她皺著眉頭,向帶頭的女人喝道。

  隨著門口動靜越來越大,工地一些手上沒事的工人也都圍了過來,或是疑惑,或是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的陣仗。

  「吼吼~捨得出來啊。」

  即便二人的距離已經很近,她卻依舊用擴音喇叭對著小雀斑說話。

  見小雀斑終於露面,看著她身上骯髒的工裝,那女人的眉頭一挑,顯然是有些不屑。

  她抬起手拍了拍,身後的秧歌隊也停止了奏樂。

  「夏芸依女士,你昨日欠我司的231.4萬元是想用何種方式償還呢?欠了錢就跑還不接電話,我們也就只能直接來工作單位了哦?我們可不是無理取鬧哦,來!工友們都看看,白紙黑字的合同就在這呢!」

  她舉起手上紙質的合同,上面231.4萬的借款寫得清清楚楚,而底下小雀斑的手印與簽名更是極其顯眼。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

  「嘿,這個小夏啊,我就說她哪來這麼多錢搞翅膀,原來是借的。」

  「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呵呵,這次她算是栽了,怕是老公都要賠出去嘍~」

  「哎,我超,我認識這群人啊,這是賭場那邊要債的啊!她估計是去賭場那邊借錢了。」

  「呵呵,感情還是個賭狗,我要是她老公,我保准現在就跑了換下家,跟著個賭狗能有什麼好日子啊,嘴裡沒一句真話……嘖嘖,估計她老公八成也是被她用花言巧語騙過來的吧。」

  聽著人群的議論,小雀斑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眾人評價過快的轉變讓她一時無所適從。

  而少女也從來沒有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指指點點的經歷。

  胸中諸多的感情漸漸渾濁起來,慢慢形成一股怒意。

  但這怒意卻完全沒有發泄的對象,畢竟這一切說到底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夏,我老公他怎麼了!?」小雀斑硬著頭皮接著向那個女人喊道。

  那黑服女子聞言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額頭,用腳點了點地面。

  故意不說話吊了小雀斑一會後,她才淡淡開口。

  「怎麼了……?沒怎麼啊?就是很正常地在家休息罷了,不打擾美男休息可是淑女的禮儀呢。」

  那女人拿起手機,手機中儼然是一張從窗外拍的夏生的照片,他此刻正在廚房中切著菜。

  小雀斑看見這一幕,不僅沒有放心,反而心直接被提到了嗓子眼。

  那女人收回手機,看著手機中的美男,她彎起嘴角,淫笑了一下。

  「你別說,你這老公還真好看,就跟個明星似的,嘖嘖,還幫忙做家務呢,多懂事啊,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落到你的手上了呢?真是跟你這種賭狗完全不匹配的男人呢,我覺得吧,實在不行你就把這男人讓出去吧?我把他的照片給我們的買家們看了看,看中的人可不少呢~出價也是公道得很,不僅能還清貸款,還能換點賭資,更重要的……他也不用跟在你身邊受罪。」

  「唔……我,我……」

  小雀斑被說得一陣頭暈目眩,特別是最後一句,過於直接的言語就如同刀子一般深深插入了少女的心中。

  夏生跟著我,是在受罪麼……

  「夠!夠了……我會還你們錢的,分期……通過工作來還……」小雀斑開口逞強,只是那顫抖的聲音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好好好,就知道你會還,但是,現在得先交一筆保證金讓我看看你的誠意才行。」

  那女人將合同拿到自己面前,裝模作樣地摸著下巴,修長的手指輕點著其上的金額數。

  「按照規定,保證金就收你個原金額的百分之一吧,也就是2.3萬。」

  小雀斑聞言微微一愣,她不禁捏住自己衣服的下擺,顯得分外窘迫。

  「我,我……」

  那女人見她這幅模樣,心中有了底,她微不可察地看了眼在人群中圍觀了半天的那個醒目的紅帽子。

  「嗨呀……該我上場嘍。」

  王悅溪見狀,她壓下還帶著些笑意的嘴角,裝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

  「夠了!都別鬧了!」

  她張嘴喊道,隨後擠出人群。

  「王,王姐……」

  小雀斑看見她站了出來頓時像是看到了希望。

  「好了!要聊什麼我們進去聊,別打擾工地的正常工作!」

  「呵,終於來了個能說話的。」

  她揚了揚手,身後大部分人都順勢散去,只留了兩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站在她的身邊。

  「有什麼事,我們進去說。」王悅溪皺著眉頭,看上去很有威嚴,拉起小雀斑便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

  而那女人在心裡感嘆了一句這傢伙演技真好,隨後便帶著身邊的兩個小妹跟了上去。

  ——————————

  燒烤攤上,眉宇間被憂慮沾滿的二人已是酒過三巡,言語間似乎已是喝得有些恍惚了。

  「唉……也只能這樣了,保證金我先給你墊著,後面的,我儘量給你推薦些好工作,其他的,我也沒什麼辦法了……畢竟我自己身上也有四百多萬的債務要還……唉,真是……」

  王悅溪抽了口煙,捂住自己的額頭無奈道。

  「王,王姐……我,唉……」

  看著自己眼前的難姐難妹,小雀斑長嘆一口氣,將手上的二兩白酒一飲而盡。

  酒精稍微衝散了一些小雀斑腦內的憂愁,都說一醉解千愁,但那二百多萬的巨額債務可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她的手有些顫抖,自己還年紀輕輕就背上了這種等級的債務,甚至可以說是這輩子完了……

  「……唉,我嘛,那是真沒錢了,但是,小夏你愁啥呢……?」

  王悅溪的話鋒突然一轉。

  「額……?什麼意思?」小雀斑抬起頭,滿眼的疑惑。

  「嘿……你不是還有個老公嗎?」

  「他,他怎麼了?」少女眼中的疑慮依然不減。

  「你……唉,說直白點,你沒錢的話,直接讓你老公出去賣不就可以了嗎?妹夫的臉那麼好看……肯定很受歡迎的,你知道嗎?就我估計的話,如果你把你老公賣出去,買個五六百萬都不是……」

  「啪……!」

  小雀斑一拍桌子,對面的話儼然是碰到了她的底線,她抬起頭,下意識瞪了對面一眼。

  眼中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

  而反應過來後,她愣了片刻,連忙擺了擺手,開口諂笑著解釋道。

  「哈,哈哈,抱歉……我喝太多了,我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言罷,她沒等對方回應便站起身。

  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離開了這小燒烤攤。

  看著小雀斑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女人收起憂慮的偽裝,嘴角邪氣地笑起,喃喃自語著。

  「嘖嘖……這老公藏得還真嚴實啊,你啊,又撐得住幾天呢……」

  ——————————

  飛著回家的路上,酒意隨著腹中的慾火慢慢升起。

  小雀斑的腦子有些亂。

  她時不時會想起那個要債女人對著自己趾高氣昂的態度,想起她對著自己的那些露骨的威脅,以及自己無能為力的可笑模樣。

  那些過往尊重自己的工友們在這件事過後,對自己的態度也變得戲謔且嘲諷。

  見自己有難,過去那些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傢伙就像說好了似的一下子遠離了自己。

  還在背後說什麼「早知道小夏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

  下午還有人拿出幾千塊錢說能不能把夏生給她借幾天的。

  那人自然是被小雀斑懟回去了。

  這一切也讓少女心中的那團火越來越濃烈,她想著那些該死的人和事,眼神漸漸渾濁得嚇人,嘴裡也如同野獸一般喘起粗氣。

  她不禁想起了夏生。

  夏生……

  啊,對……

  他也是個該死的……

  明知我這幾天,那方面的需求會很強……卻故意挑這時候搞什麼休息。

  老娘給他買了戒指還擺出一副那麼憂愁的樣子……也不知道主動吻上來,然後自己滾到床上去……

  ……難道他,唯一的價值不就是那個嗎?

  媽的……就連他都在算計我嗎……

  那些該死的人與事混雜在心中,小雀斑的眼睛漸漸通紅。

  自己的人格尊嚴掃地,身體疲憊得要死,就連欲望都泛濫成災,而夏生那傢伙卻只知道在家裡舒舒服服地等自己回去餵他。

  她需要在尊嚴與欲望之上,替自己找補。

  小雀斑心底不禁開始渴望起能擁有一個能發泄一切欲望的容器。

  一個不能反抗的出氣筒……

  「夏生……」她低吟著那個唯一愛著自己的人,而她的眼中卻幾乎沒有一絲愛意。

  欲望裹挾著怒意,一同朝著最糟糕的方向而去。

  ——————————

  夏生坐在桌旁,他抖著腿,不安地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今天有很多人到家門口敲門,自己還聽見有人喊小雀斑的名字。

  再加上她今天早上出門時,那明顯異常的提醒。

  夏生明白,她絕對是攤上事了。

  再加上今天她也沒有回自己的簡訊。

  夏生覺得無論如何,今天自己要跟她好好談談。

  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夫妻二人之間也應該是共同面對。

  若是小雀斑將一切都壓在心底,夏生害怕她會將自己壓垮。

  況且自己說不定也能幫上什麼忙,若是欠了錢,自己也是個大活人,也是可以幫上忙的。

  「刷——」

  陽台的推拉門被拉開,小雀斑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夏生見狀知道她是喝了酒,連忙起身去攙扶她。

  「喝了酒就別飛著回家了,如果飛了一半掉下去多嚇人啊……我去給你準備醒酒湯吧,還有,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待會,咕……!?」

  夏生的話說到一半,小雀斑突然一擺手,直接甩開了他。

  「滾到床上去。」她低著頭冷冷地向夏生吩咐道。

  「哎……?什……麼?」

  夏生看著小雀斑一反常態的樣子,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小雀斑,我知道……你遇到了什麼問題對不對,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小雀斑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通紅雙眼直直盯著夏生,她嘴唇微動,又重複了一般剛才的話。

  「滾到床上去。」

  小雀斑身上,猶如活性化那夜的那股危險感混雜著難聞的酒氣一起構成一片壓抑的氛圍。

  「小雀斑……」夏生看著她那猩紅的眸子,內心不禁產出幾分陌生感。

  他咽了口唾液,但即便是見她這幅模樣,夏生的心中除了恐懼外,更多的卻仍是對於愛人的關心。

  「小雀斑……我知道,你是欠了錢對不對……?白天時有人來門口說過……我說啊,如果真的缺錢的話,可以讓我去申請一個戶口,我上網查過了,男性的補貼不少的,可以很大緩解你的壓力,而且有了戶口之後,我也可以出去做一些工作啊,無論發生什麼,我們應該都一起……」

  「啪……!」

  「咕!?」

  這時,一陣短暫急促的耳光聲響起。

  夏生的意識恍惚了片刻,眼前驟然一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自己整個人便已經被一巴掌抽到了地上。

  「哎……哎?」

  他癱坐在地上,看著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小雀斑,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夏生感覺到在鼻子有些酸酸的,一股暖流從其中流了出來,臉頰就猶如是針扎般開始刺痛。

  他用手沾了沾那鼻中流下的液體,暗紅色的血液艷麗得讓人想吐。

  看著通紅的指尖,夏生的大腦一陣發暈,他下意識抬起頭,朝著自己的愛人求助。

  而她對上的卻是小雀斑那冰冷的眼神,夏生心中沒有得到半點寬慰,唯有無助感越來越強烈。

  「為,為什麼……?」他下意識開口問道。

  「是啊,讓你打工……然後你榜上其他大款就能一腳踹開我了,對嗎……?哈,哈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想都別想……我再說最後一次。」

  說著,小雀斑渾身都在顫抖,就像是在忍耐些什麼一般。

  說完最後一句,她沉默了片刻,左手抬起,指向房間的方向,再度重複了一次那句話。

  「滾到床上去。」

  「我,我沒那些想法,我只是……」

  夏生的語氣在顫抖著,被愛人誤解的感覺很不好受。

  他的臉頰微微腫起,眼裡也不受控制地開始積蓄起點點淚水。

  「我只是,想要,幫你的忙……不讓你,那麼辛……咳!?」

  這時,小雀斑猛地撲上來掐住了夏生的脖子,粗暴且直接地打斷了他的話。

  「滾到床上去!滾到床上去!!我要你滾到他媽的床上去!!!你他媽的沒長耳朵嗎!?明明只是跟著我,若不是我養著早就被其他人操死了的寄生蟲!明明只有被幹這一個意義!你他媽的憑什麼跟我提建議!?」

  她對著夏生拼命吼叫著,將自己心中那積蓄的憤怒與委屈通通發泄在了世上那個唯一無法反抗自己的人身上。

  「小……咳,咳咳……」

  夏生的臉憋得通紅,窒息感一股腦涌了上來。

  臉側,一滴眼淚從眼眶旁流下,夏生嘴巴下意識張開,鼻血流入嘴中,那絲絲的鹹味與鐵鏽味讓他想吐。

  他不斷怕打著小雀斑的背,希望她能停下。

  而這微不足道的反抗似乎激怒了小雀斑,她通紅著眼睛,加大力度,如同瘋了緊緊掐住夏生的脖頸。

  活性化後的魅魔力量何等之大,夏生幾乎沒有一絲還手之力,小雀斑一面掐著他的脖子,一面緩緩站起身。

  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將夏生抬了起來。

  夏生的眼前漸漸被血色沾滿,他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如同瘋子般的女人,真的是那日帶著自己逃出教堂的溫柔修女嗎?

  自己眼前的人簡直是披著小雀斑皮的另一個人。

  明明自己沒有一絲惡意,但卻……

  「哈……!?」

  這時,看著臉憋得通紅的夏生,小雀斑心中某處突然一抽,她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似的,連忙鬆開他的脖頸。

  「啪!」

  夏生猛地落回地上,地板的冰冷觸感讓他身體一陣地發疼。

  「咳,哈,哈啊……小,雀……」

  夏生急促地喘息著,暗紅的鼻血滴在地上,飛濺得到處都是,場面看上去頗為駭人。

  小雀斑見自己的愛人這幅狼狽模樣,她歪了歪頭。

  沒有安慰,沒有同情,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

  她喘著氣,暴行過後,胸中的欲望反而更加激烈。

  小雀斑回過頭,從桌子旁儲物櫃的盒子中掏出一枚粉色的『糖果』。

  這是那一日自己從教堂裡帶走的糖果。

  夏生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事實上,即便是在與自己這段蜜月期里,她也依舊沒能扔掉那枚糖果。

  「怎,怎會……小,小雀斑……求,求求,你……」夏生看著小雀斑手中之物,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中的委屈化為眼淚流淌而下,與鼻血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滴滴血淚。

  而小雀斑回過頭,直直盯著夏生。

  黑翼微展,她那往昔清澈靈動的眼睛在此刻卻變得就猶如她的翅膀般,渾濁而漆黑。

  似乎再無自己認識的那個小雀斑的半分模樣。

  小雀斑走向夏生,無視了他的掙扎,拽住他的衣領,將他緩緩拖向房間。

  ——————————

  第二天醒來,小雀斑深吸了一口帶著元精的空氣。

  「唔——嗯。」

  她坐起身,伸了個舒暢的懶腰。

  今日的清晨難得地清爽,隨著暢快的呻吟,少女身後的黑翼也同樣舒暢地展開,她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感受著那滿足的飽腹感,她的臉頰攀上一輪明媚的淺笑。

  自己多少天沒有體驗過如此沁人心扉的性愛了?

  怕是幾個月沒有了吧,這一切都得感謝……

  小雀斑歪過頭,望向睡在身側的夏生。

  「……哎?」

  而看見夏生的模樣,她的面色卻是驟然一凝,就連心跳似乎都停了片刻。

  夏生赤身裸體躺在自己身側,他瘦弱的身上遍布著咬痕與爪印。

  皮膚一塊青一塊紫,觸目驚心的血跡幾乎遍布全身上下。

  隨著他這幅模樣映入眼帘,那些該死的事情又再度回到腦中。

  賭局,欠款,催收,那些曾被自己暫時拋於腦後的煩心事又再度跳了出來,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而昨夜發生的事,也漸漸變得清晰。

  自己是如何侮辱,如何傷害這個真正愛著自己的人。

  「夏,夏生……」

  慌亂的她下意識緊擁住夏生。

  「嗯……?」

  觸碰到夏生微微顫抖的身體,她這時才發覺,原來他一直都沒有睡著。

  他的眼睛眯著,就如同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一般,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敢睡去。

  「沒,沒事……沒事,沒事……沒,沒,沒事……沒事。」

  虛弱的聲音從夏生的喉間傳入,那微不可聞的音調若不是緊貼他的身體,或許根本就察覺不到。

  他就如同著了魔般重複著一個詞,就像是在安慰著誰。

  「抱,抱歉……對不起啊,夏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最喜歡你了啊,真的,昨天那個,只,只是我喝多了而已,吶,你,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我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正,真的……」

  小雀斑見他這幅模樣嚇壞了,語無倫次地道歉。

  而懷中的夏生也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手,輕輕推搡了幾下小雀斑的身體。

  嘴中依舊不斷重複著沒事。

  小雀斑突然意識到,或許夏生現在只是不想看見自己。

  她鬆開了夏生。

  失去了支撐的他,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床上。

  小雀斑抿了抿嘴唇,滿懷歉意地看了眼夏生,默默離開了房間。

  ——————————

  當小雀斑夜晚回家之後,夏生又變成了一如往常的模樣。

  穿著整潔的衣服,做好飯菜等自己的妻子回家。

  只有不斷顫抖的手指,與身上難以消除的傷痕記錄著昨夜的暴行。

  小雀斑聲淚俱下,拼了命地向他道歉。

  而夏生也是一直輕撫她的頭,告訴她『沒事』。

  面對這樣的夏生,小雀斑本想讓他再休息幾天。

  但是悲苦的生活卻沒給二人喘息的空間。

  工地上的留言傳得很快,每個人都知道小雀斑是個欠了錢的賭狗,茶餘飯後,在她背後的議論自然少不了。

  而大部分時候,人們對於她態度的變化,小雀斑都是感覺得到的。

  那些敬畏與尊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與輕蔑。

  她知道她們有多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渴望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是,小雀斑又始終無法脫離這個工地。

  她找不到除了工地外收入更高的工作,而且她也需要王悅溪替自己介紹那些工價相對較高的兼職。

  為了償還每個月的欠款,她只能接好幾份工,拼了命地在外面工作。

  但到頭來,每天大部分工資都去還了債,剩下的那些也就堪堪夠房租以及生活開支。

  小雀斑的生活好像落入了一個死循環,沒有一絲盼頭與希望。

  在這樣的生活之下,她只能通過廉價的菸酒與性愛來麻痹自己的身體。

  在第一次家暴結束後的幾天後,她醉熏熏地提著自己剛買的整整一大罐幸福糖回了家。

  她將自己在外面受的一切委屈,失去的一切尊嚴,以及積蓄的一切性慾都宣洩到了夏生的身上。

  而當她第二天醒來,她依舊會像過去那般拼命道著歉。

  聲淚俱下地告訴夏生昨天不過是自己喝醉了,自己最喜歡的人就是他,希望他能不要恨自己。

  夏生也如同往日般說著『沒事』,原諒了她。

  但任憑她的道歉看上去如何誠懇,如何真切。

  那罐她買回來的幸福糖,卻再沒見她扔掉。

  反而她會在糖快吃完的時候,偷偷將那罐糖果補滿。

  隨著生活愈加艱苦疲憊,小雀斑酒後家暴的次數也慢慢增加。

  她會因為飯菜稍微咸了點與客廳的地沒拖乾淨這種小事就大發雷霆,隨後肆意打罵夏生。

  反覆強調自己在外面的工作是有多麼多麼不容易,若不是帶著他這個拖油瓶,自己早就成為神官了。

  而夏生每當這時,都會默念著『沒事』,默默承受她的暴行。

  他以為小雀斑只是喝酒喝多了,反覆告訴自己平時的她其實還是很溫柔的。

  那怕她連續五六天都是醉醺醺回家,他依然會那麼認為。

  他殊不知,有的時候,小雀斑的酒就是在回家之前為了他現喝的。

  只是為了可以名正言順地對他使用暴力。

  而在藥物的濫用之下,夏生的腦袋漸漸變得遲鈍,難以思考複雜的問題。

  平常白天也是呆呆坐在電視面前,望著屏幕,大部分時間他甚至難以理解電視中節目的含義。

  就如小雀斑希望的那樣,夏生變得完全離不開她。

  就是說小雀斑回來後就有可能挨她的打,但看見她回來,夏生就算恐懼也會去諂媚她。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若是不去諂媚,自己只會遭受更加殘忍的對待。

  他也不敢露出任何把柄,因為只要自己稍微做錯了什麼,小雀斑便會大發雷霆。

  他努力想要將一切做到完美,但自己的妻子卻總能從其中挑出刺。

  而小雀斑也離不開夏生,不僅是因為自己需要元精,需要背後的雙翼。

  更多的是,自己愛著這樣越來越痴傻,越來越不正常,幾乎沒有自己人格的夏生。

  自己需要這樣一個欲望的容器,用以承受自己無處宣洩的惡念。

  最終。

  她愛上了當一個混蛋的感覺。

  ——————————

  「刷——」

  陽台的玻璃推拉門被打開,小雀斑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她身上帶著沖天的酒氣,嘴裡還叼著根抽了一半的廉價香菸,渾濁的雙眼再沒有一絲少女的清澈感。

  「啊,小,雀……」夏生虛弱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聽見開門聲,夏生從沙發上搖搖晃晃坐起,揉了揉眼睛。

  見自己的妻子回來了,他咧著嘴,勉強露出一張笑臉。

  此時的夏生頭髮散亂,面黃肌瘦,儼然是一副病人的模樣。

  「唔嗯,嘖,晚飯呢?」

  看著剛剛從沙發上睡醒的夏生,小雀斑眉頭一皺。

  「沒,沒做……」夏生身體一顫,怯怯地低下頭,小聲道。

  「厚~沒做啊……」

  小雀斑笑了笑,慢悠悠溜達到夏生身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指尖夾著的香菸依舊燃燒著,幾絲雪白的菸灰垂落,飄到夏生頭頂。

  小雀斑見狀卻毫不在意,她繼續揉著,將菸灰深深地揉入他的髮根。

  「嘖嘖……」

  她刻意不說話,只是一直玩味地揉著他的頭髮,只是越來越用力地揉著。

  空氣中漸漸泛起一股危險的氣息。

  「……沒,沒事……沒事沒事,沒,沒事,沒事沒事……」

  「呵……又開始了?」

  感受著夏生微微顫抖的身體,聽著他又開始像魔怔一般重複那個詞。

  小雀斑知道這是夏生恐懼時的表現,看著這樣的他,小雀斑的心情有些愉悅起來了,今天工作上的不順因此排解了些。

  藥吃多了之後,夏生對於時間的概念也不那麼敏感了,像這種沒做飯的事情,其實也是不是第一次發生。

  不過每次發生,都等於是給了小雀斑一個借題發揮的好由頭。

  今天要讓他幹些什麼呢?

  ……是狠狠揍他一頓,還是通過言語攻擊罵哭他?

  直接餵兩顆糖將他扔到床上也很不錯呢……

  那個糖真不錯呢,夏生吃了老實多了……

  「算了,快去做吧……今天就先原諒你。」

  她的手抬起,感覺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決定今天磨刀不誤砍柴工。

  夏生聞言慌忙搖搖晃晃起身,扶著家具,一步一瘸地朝著廚房走去。

  小雀斑打了個哈欠,掐滅了手上已經燃到盡頭的香菸,將菸蒂塞入茶几上用水果罐頭做成的菸灰缸中。

  隨後躺在沙發上小憩起來。

  哈啊……

  今天也是累得要死啊,債務也還是……

  嘖,今天那線長也是他媽的。

  給人當騾子使喚,下次不去工廠做事了,累死個人,賺的也就那樣。

  明天還是接著回工地做事吧……

  呵,那裡的人也不是好貨就是。

  小雀斑回想著這操勞的一天,心頭的煩躁也越來越盛,每當這時,她對於夏生的渴望也會越來越強烈。

  不過想到夏生還在做飯,她只得暫且按下心頭的躁動,伸了個懶腰,接著小憩起來。

  「唔……!?」

  在恍惚之間,她似乎聽到一聲小小的痛呼,不過她沒有在意,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過了片刻。

  「雀……小雀,斑……」

  「唔……嘖。」

  她聽見夏生在輕呼她的名字,小雀斑揉了揉眼睛,她扶著沙發站起身。

  酒後的小憩並沒有讓她的精神變得更好,反而是更加恍惚了。

  過於勞累的身體在向她抗議,小雀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自言自語。

  「嘖,今天,是不是喝太多了……」

  此刻的夏生已經坐到了餐桌旁,他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

  小雀斑撇了眼這樣的他,稍微看了看桌上的幾道菜。

  隨後隨手端起小碗裝著的醒酒湯就喝了起來。

  幾口湯下肚,酸辣的濃烈口味讓她稍微暢快了些。

  放下湯後,她看向桌子對面的夏生,卻發現他並沒有動筷子。

  小雀斑歪著頭,顯得有些疑惑。

  「喂,你也吃啊。」

  夏生平常在自己一個人時是不會做飯的,每天晚上這頓是他唯一正常的一餐。

  小雀斑也不希望他就這樣餓死。

  「沒事,沒事……」

  但夏生聞言卻一動不動,他捂著自己的手,一個勁顫抖著。

  「喂,你……」

  小雀斑正想發怒,但口腔中,一股異味卻突然涌了上來,她吧唧吧唧了嘴。

  那是湯里產留的味道,味道很讓人不悅。

  回味如同鐵鏽一般。

  「夏生……」

  這時,小雀斑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恍惚了片刻,再度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眼桌上的菜。

  一團團醒目的血色映入眼帘,不管是桌上,盤子邊緣,甚至是菜裡面,都或多或少沾著些許血色。

  小雀斑咽了口唾液,她看向夏生。

  只見夏生依舊不斷顫抖著,他的右手捂著左手的手指處,鮮血不受控制地從指縫間湧出。

  「沒事,沒事,沒事……沒事,沒,沒事……」

  他發了瘋般的重複著,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好像就只是在單純地重複著。

  從廚房到他身邊的地板上沾滿了血跡。

  小雀斑猜到了什麼。

  她顫顫巍巍起身,沿著血跡來到廚房中。

  「發生了,什……」

  食材與廚具雜亂無章地擺放著,調料瓶東倒西歪,散落而出的顆粒調料被撒的到處都是。

  對這個缺乏清潔的廚房,小雀斑早已習以為常。

  但今天不同的是,廚房中的大部分東西上都沾染著一片片暗紅的鮮血。

  炒鍋的把手上沾著血跡,散亂的碗櫃被鮮血攪得一團亂麻,那些撒出來的調料顆粒被鮮血黏住,粘在桌面上,粘成一團團的『血塊』。

  一切都變得怪異且不自然。

  「那是……」

  小雀斑發現了什麼,她咽了口唾液,向前踏了兩步,來到案板旁。

  一個只有三個手指的血手印儼然就在其上。

  而在血肉模糊的廚餘垃圾桶內。

  兩根被切斷的指節被放在最上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