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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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被孩子騎在身上,紀榮被耳邊的動靜鬧醒,還以為在夢中。

  近來他常常做夢。

  照理說人到一定年紀,做夢的情況會開始減少,紀榮卻相反。

  他頻繁夢到結紮前後發生的事。

  當年兩人關係完全建立在肉慾上,似乎在一起就是為著做愛。等紀榮感到不自在,想在陸恩慈每每垂眼主動脫衣服之前跟她說說話,已經遲了。

  「說說話」包含什麼呢,大概是邀請她一起用午餐,關心她近來的心事,臨近聖誕時,問詢她想要的禮物。

  就像曾經他嗤之以鼻的,「戀愛」里男人會做的事。

  好在現在他已經彌補很多。

  他努力做到陸恩慈喜歡的「非現實」男人該有的樣子,溫和耐心,包容體貼,禁慾又縱慾,控制她像教訓孩子。

  他全都做到了,可陸恩慈依然一看到自己就想脫衣服,好像他靠近,只是、也只能是為著撫摸她的身體。

  紀榮感到困惑,甚至輕微的費解。

  他已經過了戀愛的年紀,但他想和她一起生活。偶爾會想想過去,如果當年就做到這樣,或許……或許真的可以成為夫妻。

  心裡不說懷念,悵然總是有的。紀榮未立刻睜眼,攬著懷中女孩子的細腰,恍惚間還以為是年輕時候。

  「……總喜歡在早上鬧…」男人微微皺起眉,閉著眼。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想你。紀榮,紀榮,你身上是什麼香水?好好聞呀?」陸恩慈重複叫他,壓低身體來吻紀榮眼睛,相連的地方脫出一些,很快被男人挺腰撞進來。

  少女發出輕叫,腰被對方掐住頂,身體像秋葉般簌簌發抖。紀榮睜開眼,捏了捏眉心,起身將她壓在身下,一言不發地按著騎。

  他的習慣,一隻手按在女孩子後腰,一隻手從她腿下探入,復住陰阜嚴肅耐心地揉。

  貓貓毛濕潤,泄得也快,沒一會兒就流了滿手。

  紀榮把陸恩慈幹得癱倒在被子裡,這才鬆開將人抱進懷中,闔了眼,由著她喘息適應。

  「可以了?」他溫和地磨,開口道:「陪我躺一會兒,小傢伙,醒這麼早。」陸恩慈紅著臉,附在他耳畔竊竊私語:「爸爸…」

  紀榮撫了下她的頭髮,聲線平穩:「嗯,我有孩子嗎?」

  「說不定就是因為……沒有孩子絆住腳…」

  恩慈往紀榮耳朵呼氣,和他說亂七八糟的話:「沒有孩子纏著你……所以做起來才這麼凶……」

  紀榮放下手,似笑非笑看著她,眉頭擰著,像在忍耐感官的愉悅。他輕輕掐住她的臉,問:「那我是誰的監護人?」

  陸恩慈親他的手指:「寶寶的監護人。」

  紀榮一怔,慢慢把手放下,過了片刻,再度起身壓住她。

  「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男人伏在身後問,開始用力氣弄她。

  陸恩慈目光迷離地抱著枕頭,赧赧道:「愛你,感覺愛你。」

  「你呢?」她問。

  紀榮正在重重地、慢慢地捅開濕潤黏膩的所在,低低開口:「神魂顛倒。」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是一靜。

  紀榮盯著陸恩慈微紅的後頸,把她翻過來。她捂著眼睛似乎抗拒對視,可紀榮此刻無比想要用視線接吻。

  臉上的髮絲被剝掉,陸恩慈氣喘吁吁看著身上的男人,對方目光專注,恆久溫柔,前一天的幻覺不再,她依然可以注視他的眼睛。

  她呼了口氣。

  紀榮似有些動容,俯身埋進陸恩慈頸窩笑了一聲,嘆道:「我從前想,總要在你面前表現的不一樣一點,總要和同齡人不同些。可真到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

  他耐心地等著女孩子高潮痙攣的那一陣過去,壓低腰身把水潭重新攪弄黏膩,才道:「好姑娘,你太年輕了…」

  他低聲重複:「真的太年輕,而我……」

  紀榮吻了吻陸恩慈耳畔:「不要再離開了,一直這樣陪著我。至少在我真的變成那種老人之前,陪在我身邊…好不好?所有需要你費力氣去做的事,我都可以解決,哪怕是……」

  他沒有說下去,唇舌附在少女頸肩,把吻痕印在上面。

  兩人從凌晨四點一直做到六點鐘後,紀榮向來是醒得早的人,可這麼被精力旺盛的孩子纏著,不覺又抱緊她睡過去。

  陸恩慈沒有睡。

  她細細觀察著紀榮的面容,待男人呼吸平緩均勻,哆嗦著從床上爬下來,在地上翻紀榮的錢夾。

  果然在他風衣裡面。

  她記下每張卡和錢幣的位置數量,小心摸了一遍,果然如馬捷報那日所說,自夾層里摸出一張照片。

  已經有點脆了,陸恩慈屏住呼吸翻過來,望著上面的人像,怔怔出神。

  很舊的一張證件照片,人像處已經有褪色的情況。

  十九歲的陸恩慈青春動人,表情平靜地看著鏡頭,長發挽在耳後,穿一條深色的無袖裙。

  紀榮還在睡眠,他眉宇間有種微妙的情緒,像性愛需求得到滿足的飽腹饜足,又很輕愁。

  他把自己的照片放在錢夾間層里直到它變舊,可陸恩慈的記憶告訴她,她來到這裡才不過三四個月。

  她努力回憶著那些夢,思考馬捷報如何提起「她」十九歲流產的經過,紀榮如何不在意孩子的消失,又如何在四十歲後因為某種隱情崩潰。

  回憶空白,夢也可能不真。可馬捷報給的信息,卻完全能夠與紀榮的表現對上號。馬捷報是可以相信的。

  陸恩慈踟躕幾秒,把錢夾還原放回男人風衣,赤足來到寫字桌跟前。柜子里放著馬捷報給她的文件盒,裡面是另一部分編輯手稿。

  恩慈把它取出來,有種非常難以說清的心情。

  這裡面是紀榮前妻的筆跡,明明是自己的文風,筆跡卻完全不對。

  她小心翻開,沒著急看,先回頭望了眼紀榮的睡顏,才扭頭看向紙面。

  陸恩慈一怔。

  這部分紙面上的字跡雖然潦草,卻與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它們非常眼熟,越往後翻,原子筆走線越流暢,那人胡亂在空白處寫紀榮的名字,陸恩慈手指發抖,拿來簽字筆打開,不由自主跟寫。

  桌子上放著兩種顏色的紙。舊紙泛黃,新紙白皙、嶄新。

  上面分明是同樣的字體,同樣成熟的連筆,同樣的筆順思路。

  編輯手稿上,是陸恩慈自己的筆跡。

  這份手稿才是真的,證明了紀榮臨時趕回來,自那隻boss公文包里交給她的是假。

  猜想驗證,陸恩慈卻並不如何高興。

  她咬唇望著男人的睡顏,拿過文件盒翻看,聽到東西晃動的聲音。

  恩慈搖了幾下,仔細聽,扭頭觀察紀榮的反應,確定他未醒才轉回,小心把夾層的東西掏出。

  一把很小的鑰匙,像那種公用保險箱的借還鑰。大陸不常有,但在香港台北,她都見過這種東西。

  鑰匙上有字。

  「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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