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長線，釣大魚
中午十二點半，李默獨自走進教學樓，兩手插兜，安靜的走在無人的樓道里。
片刻後，他來到教學樓的天台，走到一處角落，隔著鋼絲網，靜靜的俯視著不遠處的游泳館。
摸摸兜，掏出一根煙點上，李默不急不慢的抽了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時值一月中旬，天台上的風帶著些清涼拂過，正好緩解了一絲正午陽光帶來的燥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默依舊安靜的等待，而當他手中的煙快要燃盡時，一群青春煥發的女生，穿著整齊的校服，背著包，說說笑笑著朝游泳館的方向走來。
李默眼睛一眯，抽完最後一口扔掉菸頭，走近天台角落，兩手伸進鋼絲網底部用力往左一掰，只聽「啪嚓」一聲，鋼絲網便突兀的一分為二。
李默的力氣自然沒大到能掰斷鋼絲網，他掰開的地方是兩張網的銜接處，但估計是焊工水平不行，底部並沒能焊死。
這是李默有一次和王小東在天台瞎鬧時發現的，後來他們就經常利用這個縫鑽到外面，從教學樓後面的死角處，避開監控器，翻過圍牆逃課。
看著那約莫可以通過一人的縫隙，李默嘿嘿一笑，鑽到外面，重新將鋼絲網拽回原位，摸著網小心翼翼的繞到對著游泳館的那一面，蹲下去伸腳踩穩爬梯，熟練的爬了下去。
在天台加了鋼絲網後，這垂直爬梯也沒了用處，游泳館又正好建在了這一側，兩棟建築物間，就自然形成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而對面那棟游泳館外，也有一排垂直爬梯，但也已很久沒有人用過。
原因是以前有個保安順著爬梯爬到二樓，從窗戶里鑽進去，專門就偷女學生的內衣。
而他被抓了之後，兩棟建築的兩邊就新加了一排電網，此後便再也沒人能到這游泳館後。
整個繁星高，知道能通過天台處的縫鑽到這裡面來的，估計只有李默和王小東兩個人。
不久，李默輕巧落地，嫌棄的拍掉往身上飛的蟲子，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悄悄鬆了口氣。
由於常年無人進出，這狹窄的通道里雜草叢生，長得約莫有半人高。
李默小心翼翼的貼在牆邊兒，蹲著經過一樓的窗外，迅速來到處於通道盡頭的游泳館外的垂直爬梯。
從這兒爬上去，到了二樓，打開窗戶進去，就是女學生專用的更衣室。
李默後退一步，用力一跳，穩穩拽住爬梯，蹬著牆往上爬了兩步，便穩穩踩住階梯。
不一會兒，他手腳麻利的爬到二樓，探頭朝位於左側的窗口看了一眼。
裡面空空如也，還沒有人進來。
李默伸手去試著拉了一下窗門，發現並沒上鎖，微微拉開一道縫，便繼續往上爬，直接翻上天台。
之後，李默整個人就匍匐在天台邊緣，側耳傾聽下面的動靜。
過了約莫有十分鐘，李默耳尖一顫，聽到開門聲。
「唉，早知道就不報游泳部了，每周六都不能和男友出去約會耶，好煩哦。」
「明天去不就行啦，瞧你垂頭喪氣的樣兒吧，真沒出息。」
「怎麼，嘻嘻，嫉妒我啊？那你也找個男朋友嘛，你的胸這麼大，肯定有的是男的眼饞你哦？來，讓我摸摸，看是不是又變大了！」
「哎呀！你討不討厭呀，你摸就摸，捏乳頭幹什麼，好痛的！」
「我生氣！我嫉妒！真是氣死我了，小惠，你平時都吃得什麼呀，這才過多久啊，你這胸怎麼就又變大了！」
「喂，一年級的，你們別鬧了！趕緊去把窗戶鎖了，還有窗簾也拉上！忘了老師說換衣服前要先確認把窗戶鎖上嗎！」
「哼……鎖就鎖，喊什麼喊嘛……再說了，這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啊，真是有夠小題大做……」「一年級的，你說什麼？」
「沒，沒有！什麼都沒有說！我現在就去鎖窗戶！」
片刻後，只聽咔嚓一聲，頓時屋子裡傳來的聲音就小了很多，李默都有點兒聽不清她們的對話了。
又過了約莫二十分鐘，李默聽到「砰」一聲關門聲響起，此後更衣室便恢復了寂靜。
等了一會兒，四處看了看，確定周邊沒人後，李默爬起來順著爬梯慢慢下去，探頭一望，裡面已經拉上了窗簾。
他試著拉了拉窗門，果然，窗門也已經鎖上。
能繞開監控器和人們的視線，溜進女生更衣室的辦法，只能是從這個窗戶里進去。
現在窗戶鎖上，李默似乎已經再沒了辦法。
可他卻是盯著鎖上的窗戶，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深吸口氣，李默緩緩將手貼在窗戶上。
此刻，李默全神貫注，將意識完全集中在那小小的窗鎖，就逐漸看到窗鎖的邊緣出現了一圈柔和的金光。
當光芒與鎖的形狀徹底同步的瞬間，李默在心中發出一聲低喝。
「永恆沙漏，開啟逆流！」
下一刻，只見李默手背上的永恆之章驟然迸發金光，腦中嗡鳴震響。
就在李默的臉色有些發白，指尖都開始微微顫抖的時候，那窗鎖卻是動了。
只聽「咔嚓」一聲，鎖扣竟自動打開。
李默眼睛頓時一亮，趕緊停止逆流，抹了一把汗。
「呼……系統，我還剩下多少超能？」
「我主，超能目前還剩70％。」
「這么小一個鎖，退回到三分鐘前的狀態，居然要耗掉三成超能……」李默不禁苦笑一聲，但卻也沒時間多想，趕緊打開窗戶，輕手輕腳的鑽進去。
落地的瞬間，一股複雜的香水味，混著少女特有的體香撲鼻而來。
「女子更衣室啊……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進來……哦不，應該是第二次。」
李默無聲一笑，四處看看後，找了個角落的更衣櫃打開，鑽進去確定視野沒問題後，把門重新關上。
李默打開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一點十分。
如果他記得沒錯，游泳課應該是在下午一點正式開始。
「一點十分，也就是說……那小子應該快來了，不過，不能在這兒待太久……就等二十分鐘。到了一點三十，他要是還沒來，就下次再找機會。」
之後，李默打開手機的攝像頭，懷著不安又期待的心情開始等待。
一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看著那毫無動靜的更衣室門，李默也是變得有些焦躁。
「不應該啊……這都快一點半了，他怎麼還不來？等一下，今天來上課的應該是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吧？我應該沒記錯才對啊……」眼看著再過兩分鐘就要到一點半，正當李默準備放棄，打算推開更衣櫃的門出去的瞬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李默頓時停下動作。
「來了！」
李默拿起手機，打開攝像頭，點擊錄製按鈕。
片刻後，更衣室門傳來「咔嚓」一聲響，本應鎖上的門鎖，卻是悄悄轉動，大門緩緩打開。
走進來的，不是女學生，也不是女老師。
而是，林偉峰。
進來後，林偉峰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臉上泛著潮紅。
他趕緊鎖上門，快步走到中央處的更衣櫃附近，從頭開始一個個打開觀察。
每次打開一個更衣櫃，他都會拿出裡面的內褲深深嗅一口，然後再精準的放回原位，甚至疊好的形狀都一模一樣，經驗相當老道。
不久，林偉峰在一處更衣櫃前忽然停下，有些粗暴的甩開門，一把拿起白色的蕾絲內褲，狠狠吸了一口，脫下褲子，掏出早已勃起的陰莖，將內褲纏在上面，開始迅速套弄。
場面猥瑣，又滑稽到了極點。
但李默卻發現自己有點兒笑不出來。
這一幕光景，讓一段沉睡已久的回憶，在腦海中漸漸變得清晰。
李默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記得那是二月的一個周六。
當時王小東輟了學，羅琳學姐也選擇了畢業，所以休息日他基本都是靠打工度過。
那天，由於找不到合適的兼職，他本想休息一天，但夏舒雅的一通電話，卻是讓他打改變了主意。
「李默，你今天有沒有空？」
「沒空。」
「呵呵，你先聽說我，今天是高一和高二的女生上游泳課的日子，但本該值班的體育老師因為有私事不能來，所以我就想問問，你要不要來當一天的救生員？當然，是有工資可以拿的哦，足足有三百米拉呢。」
沉默半晌，李默還是選擇答應。
他知道學校的確有規定，在上游泳課時，一名老師負責教導，另一名老師要充當救生員。
但他也知道，夏舒雅的泳技其實相當了得，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老師叫他來，不過是知道他有難處，想幫他一把而已。
但那天說來也巧，下午開始上課沒多久，一個女孩兒剛上岸，卻是腳底一滑，不小心磕破腦袋，弄了一地的血。
於是夏舒雅就把更衣室的鑰匙給他，要他立刻去把急救箱拿過來。
當時情況緊急，李默也沒多想，拿著鑰匙就朝著二樓一路狂奔。
結果當他猛推開門一看——林偉峰卻正在脫著褲子自慰。
這件事，李默至始至終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知道林偉峰有偷拿女生內褲自慰的異常性癖，而且必須得是比他小的女孩兒，是處女就更好。
他也知道林偉峰買通了游泳館的管理員，把二樓女生更衣室的鑰匙復刻了一把。
他還知道，其實有不少高一高二的女生都隱約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責。
這既是因為她們沒有證據。
更是因為，她們害怕林偉峰那區長爸爸。
那天晚上，在一家夜總會的包間裡，林偉峰用一沓深綠色的鈔票，一次又一次拍著他的臉，將這些事情一一說給他聽。
「李默，只要你乖乖閉嘴，那我就允許你從此以後跟我混，至於這筆錢……嘿嘿，就當是給你的零花錢了，如何？」
之後，每周六李默都會跟著他到游泳館二樓。
林偉峰在裡面自慰的時候，李默就在外面給他放風。
直到有一次，他照常在外面放風，但沒過多久，他卻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尖叫聲，旋即是一陣劇烈的碰撞聲。
他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從沒想過裡面會有其他人在，於是趕緊打開門一看——一個流淚滿面的小姑娘，正被一臉獰笑的林偉峰狠狠掐著脖子按在地上。
她的校裙被掀到腰際，內褲掛在腳上，兩條細嫩的腿被強制分開，露出光潔白嫩的陰部。
而那根勃起的陰莖，已經有三分之二插進去，地上滴著幾滴殷紅的血。
在女孩兒的手邊，掉落著一台屏幕摔得粉碎的廉價手機。
「李默，你小子來的正好！呵，小賤人，你他媽喜歡錄是吧？老子成全你！李默！你把手機拿出來，現在開始給我錄！」
李默怔怔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孩兒，嘴唇微微發抖。
女孩兒滿是絕望的大眼中，漸漸出現一絲希望，哀切的望著他。
「峰哥……要不，算了吧。」
「算你大爺！李默，我他媽讓你打開手機給我錄！現在立刻！」
「峰哥……」「我操你媽的李默！！你他媽給老子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子是誰！！」
那張表情扭曲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猙獰的笑。
「看清楚了？那就開始錄吧，呵……小賤人，要不是看在你是個處的份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嗯！嘿嘿……還真夠緊的！李默，來，給她的臉來個特寫，對了，等會兒我操完了，你要不要也來一炮？這賤人的屄可緊的不行呢，哈哈！」
李默顫抖著手，看著屏幕里的畫面，低垂眼帘，默默別開視線。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他錄完了全程。
事後，看著手機里的錄像，林偉峰心滿意足的給他塞了幾張鈔票。
李默被林偉峰摟著肩膀，一同站在校門口，看著夕陽下，女孩兒那一瘸一拐著離開的落寞背影。
那一刻，他意識到，一切都結束了。
幾天後，許久未見的羅琳久違的來到學校，找到了他。
而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瘦的不成樣子的女孩兒。
是那天被林偉峰強姦的女孩兒。
林偉峰強姦她的另一天，她便以偷竊為由，被學校勒令了退學。
羅琳學姐緊緊拉著女孩兒的手，走到他的面前，什麼都沒說，抬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但在他心中留下烙印的，卻是羅琳學姐離去前的目光。
那雙紅腫的眼裡，沒有憎恨，沒有憤怒，沒有失望。
有的，只是一種令他莫名感到害怕的釋然。
直到畢業的前幾天，李默在一家高檔夜總會，再次見到了羅琳。
那天，林偉峰拉著幾個道上的人專門來享受。
他怔怔的看著走進來的那一排年輕貌美的女孩兒。
羅琳身著單薄的制服，露出白嫩的乳溝，噙著媚笑，站在最中央。
羅琳也看到了他，但視線只停留片刻便移開。
挑選完畢，她和另外三個女孩兒留了下來。
之後，他站在林偉峰身邊，看著面龐稚嫩的女孩兒通紅著小臉，生澀又很賣力的幫他口交。
而羅琳，則在隔壁的床上，被又肥又壯的男人壓在身下，長腿被大大的分開，粗長黝黑的陰莖在那粉嫩的蜜穴里翻著陰唇來回抽插，濺著水漬，一次次重重撞擊柔軟的雪臀，啪啪作響。
羅琳深情的望著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含著媚笑，勾著他的脖子，主動張開小嘴獻上香舌與他纏綿，又時而舔舐他的乳頭，將汗液汲入口中。
不久，隨著男人的喘息聲變得逐漸粗重，抽插速度越來越快，羅琳用那兩條白嫩豐滿的長腿緊緊箍住男人滿是橫肉的腰，放聲呻吟。
陰莖抽出後，濃得發黃的精液緩緩從蜜穴里流出來，混著淫液濡濕了床單。
「大哥，你好厲害哦，射了這麼多呀。」
「嘿嘿，我還是第一次操像你這麼漂亮的妹子，活兒不錯啊，呼……可真夠爽的。」
「真的呀？那大哥以後記得要常來照顧妹妹哦，妹妹的牌子是39號呢。」
「大飛，你要是喜歡她，回頭你把事兒處理完，我把她包下來讓你操個過癮，怎麼樣？羅琳，你沒意見吧？」
「當然了偉峰，到時候你打個電話就行。」
「哈哈，峰哥，你放心，三天內我必幫你搞定那個孫子！」
說罷，男人又一把摟過羅琳，粗短的手指肆意揉捏柔軟雪白的臀肉，又將手指插入濕滑的蜜穴來回攪動。
羅琳嬌吟一聲，主動張開小嘴，熱情地與他舌吻。
再一次盤坐在男人身上，主動扭動柔軟的腰肢，用濕潤的蜜穴吞吐那根黝黑的肉棒時，羅琳環著男人的脖子，那雙眼卻緊緊盯著對面的自己，眼眶漸漸發紅，浮出絲絲水霧。
直到那一刻，李默才明白過來。
那一天，羅琳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然而一切已為時已晚。
離開夜總會，李默像以往那樣準備去打開車門，剛操過羅琳的那個壯漢，卻直接搶過了他手中的車鑰匙，粗暴的將他推開，沖他冷笑一聲，轉身坐進駕駛位。
李默倒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后座上的車窗緩緩拉下。
林偉峰摟著剛剛幫他口交的那個小姑娘，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眼中儘是戲謔。
「那，就是這樣了。李默，這段時間可謝謝你了啊，嘿嘿……你小子倒是一條好狗，早知道你這麼好使喚，上高一的時候就招你當小弟了。」
「以後，你估計也遇不到我這麼好的主人了，就自求多福吧，拜咯。」
車輪剛轉動兩圈，又驟然剎住。
「哎對了，我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我記得，你小子上高中的時候，不是一直暗戀羅琳那個婊子來著嗎？可剛剛她被大飛可勁兒操的時候，你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真是沒勁兒……」「咦，莫非……你是怕我，或者是怕大飛揍你？所以才沒敢有動作？唉……李默啊李默，你真就這麼慫？慫到心上人在眼前被那麼禍害都不敢吱一聲的？嘖嘖，慫成你這個德性，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哎，哎，別露出那種表情嘛，開玩笑而已，對了對了，我肯定是記錯了，羅琳並不是你的女神，對吧？畢竟咱們班裡……可沒人不知道她是個公交車啊。」
「但是……你知道嗎李默，羅琳她，好像高中三年一直都喜歡你來著哦？」
「要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嗎？前段時間我去參加朋友的淫趴，羅琳當時也在，可那小子偏偏是個變態，要那些婊子被操的時候喊出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否則就要把她們的屄操爛，然後，羅琳居然哭著喊出了你的名字……噗，那個，不用客氣啊，就當是哥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我猜你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見到羅琳做愛時的樣子了，今天的回憶，你就好好保留下來，以後擼管的時候用，知道沒？哈哈哈……」忽然，林偉峰發出一陣顫抖的呻吟，白漿自馬眼處一下又一下的噴射出來。
「呼……真他媽爽。蕭若楠，你個小賤人，你他媽很喜歡讓人道歉是吧？這回老子拿你妹妹的內褲自慰了，怎麼樣？你他媽再讓我道歉啊？媽的……早晚老子要狠狠收拾你，我們走著瞧！」
林偉峰將地上的精液擦乾淨，把紙團朝著窗外一丟，重新鎖好窗戶，便悠悠地離開。
「咔嚓」一聲，更衣室的門重新鎖上。
李默收起手機，慢慢走出更衣櫃。
深深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李默走到窗邊，輕身一躍翻過，動用逆流技能重新將窗鎖鎖好，順著垂體爬梯下去。
這一次，這一生，不會再有什麼為時已晚。
因為他的人生，已不再是一張單程車票。
下午兩點，李默在校圖書館學習的時候，接到了林偉峰打來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李默來到位於萊克西街的一家地下迪吧，名叫「祖美拉」。
這地方，他倒是頭一回來。
剛一下樓，李默就被眼前的光景震住。
晃動的舞台上，有無數男女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瘋狂搖擺身軀，更有甚者直接撕掉上衣，狂叫著試圖跳上DJ所在的樓台，掛在邊上搖搖欲墜。
朦朧的煙霧染上各色燈光的顏色，刺鼻的氣味熏得人眼發痛，過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醉客，還不斷發出怪叫。
李默進場後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沒走兩步，就被迎面撲來的肥婆撞倒，灑了一身的酒。
整個迪吧，亂得活像個精神病患者的夢境。
見眼前的肥婆嘟著嘴朝自己親來，李默頓時嚇得一機靈，一把將她推開，見她還痴笑著朝自己這兒爬，趕忙爬起來朝裡面跑去。
「嘿，小默，這邊。」
不一會兒，李默聽到一聲呼喚，扭頭一看，林偉峰正坐在大廳南側那一邊的半開放式包廂里，朝著自己揮了揮手。
李默趕緊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的空位。
「峰哥，這地方怎麼回事啊，這一個個的怎麼都跟……」「都跟磕了藥一樣，活像個瘋子是吧？」林偉峰上下瞅瞅他，噗哧一笑，眼神戲謔。
「瞧你這狼狽樣兒，來的路上怕不是被哪個瘋子給逮住了？」
李默用力點點頭，用手比劃了一下，「一個肥婆，腰比米缸還粗。」
「哈哈，那你沒一腳踹死她？」
「沒有，我就給她推開了。」
林偉峰叼著煙，拿起一瓶紅酒給他倒，李默趕緊接過。
「小默，以後你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就往死里打，反正他們醒來也記不清是誰打的，知道了吧？」
李默朝著包廂外的大廳看了一眼，猶豫一下，問道：「峰哥……這些人真的嗑藥了？」
「是，也不是。」
林偉峰靠在沙發上，拿起酒杯晃了晃，啜了一口。
「他們吸的是一種叫『粉膠』的東西，雖然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呵呵，但是至少現在，這玩意還不算違禁品。」
李默故作驚訝的點了點頭，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對了峰哥，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兒我就不能找你來？」
「那當然不是，就是我尋思著，峰哥你要是有事兒的話我就不喝酒了，畢竟喝酒誤事嘛。」
林偉峰看看他，輕笑一聲，「事情的確是有，但用不著你操心，所以你就放開了喝，OK？」
「真的啊？那就謝謝峰哥了？」
說罷，李默直接拿起滿杯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咂咂嘴，仿佛回味無窮。
林偉峰有些訝異的看看他，很快又給他續上杯。
「行啊小子，你還挺能喝的？」
「哈哈，我平時除了抽菸，最喜歡的就是喝酒了。」
「喲，那敢情好，看來以後又多了個人可以陪我喝酒了，來，小默，咱倆干一杯！」
林偉峰雖然長得精瘦，但酒量卻是海量，且極度好酒。
而他在交朋友，談事情的時候，酒總是會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這一點，在測試手下的能力時也同樣適用。
李默自然不是什麼海量，也根本就不喜歡喝酒。
一瓶巴貝拉紅酒喝下肚，剛開始李默還覺得只是燒心，但沒過多久，腦子就開始犯暈，身體晃晃悠悠的，眼前的林偉峰都變成了三四個。
林偉峰打開一瓶帆船威士忌，先裝上冰塊兒，陸續倒上滿杯。
一口氣直接喝了半杯，滿意的呼口氣，林偉峰似笑非笑的看向李默。
「紅酒後勁兒挺大是吧？呵，怎麼樣，還能喝嗎？」
「呃……唔……」見李默晃晃悠悠的，眼神渙散，話都說不出來，林偉峰漸漸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叉起一塊兒香腸塞進嘴裡。
「哼，真沒用。」
話音落地的瞬間，李默忽然拿住酒杯，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看著李默咧嘴傻笑的樣子，林偉峰呆愣兩秒，啞然失笑。
「喂，你別是喝傻了吧？這可是威士忌，你就這麼幹了？」李默嘿嘿一笑，摟住林偉峰的肩膀，醉醺醺的眼中，閃過一抹挑釁。
「怎麼，峰哥，你喝不動啦？哎，我理解，很少有人能跟我比酒量的，喝不動就不要勉強了，我自己喝……嗝，就行了……」林偉峰好笑的看著他，眼角卻微微抽搐了一下。
「……呵，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喝！服務員！過來！」不一會兒，一個白淨的年輕男生走過來，恭敬的鞠了一躬。
「您好先生，有什麼需要的嗎？」
「你眼瞎？沒看到桌子上的酒瓶都空了嗎？還需要什麼，老子需要酒！趕緊去拿！」「對，對不起先生！我現在就去！」
不一會兒，十多瓶各色各樣的洋酒全部擺列上桌。
林偉峰隨便拿起一瓶，拔開酒塞，一把塞到李默的懷裡，眼神玩味。
「小默，你要是能喝下這卓上一半的酒，那你從今天開始，就是我林偉峰最好的兄弟！」
「但如果……你要是喝不完，以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給我幹什麼，如何？」
李默呆呆的看他一會兒，忽然嘿嘿笑了笑。
「峰哥……嗝，那我，要是能把你喝倒呢？這怎麼算？」聞言，林偉峰不禁一怔，旋即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把我喝倒？我？你是說我？！哈哈哈……可以啊！你大可以試一試！你要是真能做到，那我今天開始就給你當小弟好啦！哈哈哈……」忽然，李默拿著酒站起來，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那張臉上，再沒有一絲醉意。
「峰哥，這可是你說的，那小弟就先干為敬。」李默沖他一笑，單手插兜，仰頭直接對嘴吹瓶。
酒瓶上「Jim beam」酒標的金邊，在深藍色燈光下泛起詭異的光澤。
不少路過的客人見狀都是駐足圍觀，訝異的發出驚叫，更有甚者還吹起了口哨。
看著瓶中的酒液變得越來越少，林偉峰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到了最後，臉上已陰雲密布，艱難的吞了口口水。
當然，他並沒有看到，也沒辦法看到李默藏在褲兜里的那隻手上，有一道金色印記正在不斷閃爍。
稍頃，李默大呼口氣，把瓶子倒過來晃了晃，轉身衝著圍觀的群眾微微作禮。
「厲害，太厲害了！」
一個腦袋上綁著領帶的中年人暴喝一聲，漲紅著臉用力給他鼓掌。
周圍的客人也都受到影響，接連吆喝為他鼓掌，場面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剛剛推著餐車來送酒的那個男服務員，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光景，腦子裡一片空白。
「瘋了，這些人都瘋了……太可怕了……」
李默將酒瓶輕輕放在桌子上，踉蹌一步，又拿起一瓶酒，嘿嘿笑著沖林偉峰晃了晃。
「峰哥，你要是不喝的話，我就繼續喝了？」
林偉峰眼角抽搐兩下，「噌」的站起來，看看手裡的酒，怒哼一聲，仰頭狂飲。
李默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拔掉酒塞，也跟著他一起喝。
圍觀的群眾見兩人是在拼酒，頓時變得更加狂熱，歡呼聲震耳欲聾。
人向來是喜好熱鬧的，磕了藥的瘋子就更是。
路過的酒客一個兩個的越聚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活像圍了一圈喪屍。
一瓶喝完，李默就隨意的擦擦嘴巴，繼續拿起下一瓶接著喝，絲毫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看他那晃晃悠悠，眼神朦朧的樣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但他卻像個不倒翁，最後總是能站穩。
吹完一瓶，林偉峰一個趔趄，手中的酒瓶都甩飛出去碎了滿地。
靠著牆，看著李默咕嚕咕嚕仰頭吞酒的模樣，林偉峰的目光是既震驚，又憤怒。
他酒量雖大，但什麼時候照這種喝法喝過酒啊！
他媽的，這小子以為他喝的是自來水嗎？！這他媽可清一色都是高度數的烈酒！
林偉峰長這麼大還頭一回見到像他這樣的愣頭青，簡直就他媽的野蠻到家了！
「喂，小伙子，喝不動啦？那這局就是你輸了哦？」
「哈哈，我看他白白淨淨的樣子，就知道他酒量不行！」
林偉峰眼神一怒，大手一揮，衝著人群吼道：「去你媽的，誰說我不能喝的！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下一刻，林偉峰硬著頭皮又開一瓶，狠狠一咬牙，仰頭灌進嘴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人群愈加瘋狂的歡呼聲中，酒桌上的空瓶也是變得越來越多。
而就在李默拿起第六瓶的時候，林偉峰跟著顫著手拿起一瓶酒，也是第六瓶。
看著那雙通紅的眼睛，李默在心中暗暗咂舌。
別的不說，林偉峰的酒量的確是恐怖，怪不得自己以前從來就沒見過有人敢跟他拼酒。
李默能撐到現在，自不必說，靠的當然是系統的幫助。
每次吹完一瓶，他就會動用逆流，將胃中的酒精排掉。
「怎麼……嗝，小子，幹嘛不喝了？呵，喝不動了？」
「嗝……誰，誰說的……我，嗝……還能……喝……」林偉峰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再次仰頭灌酒。
但還沒喝兩口，林偉峰就踉蹌兩步，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險些摔倒，瞳孔在發飄。
看他這狀態，估計喝完這瓶，也就是極限了。
李默暗暗一笑，看看手裡的酒，再次開喝。
但這次，他剛喝兩口，整個人一頓，蹬蹬倒退兩步，竟毫無預兆的直挺挺倒下。
「啪嚓」一聲，酒瓶瞬間摔得粉碎，酒灑一地。
林偉峰一臉懵逼的看著他，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卻忽然見到李默扭過頭，睜開一隻眼，衝著自己眨了眨，然後腦袋一歪，繼續閉眼裝死。
「……呵，臭小子。」
許久，林偉峰漸漸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看圍觀的人群，眉頭一挑，悠哉的翹起二郎腿，仰頭暢飲。
片刻後，林偉峰深呼口氣，將瓶子倒過來在頭頂晃了晃，一滴不剩。
「看來，還是我比較能喝，你們說呢？」
「好！！太牛逼了！！」
腦袋上綁著領帶的中年人忽然暴喝一聲，帶頭鼓掌。
很快，所有群眾都被調動，霎那間掌聲雷動，熱烈的歡呼此起彼伏的響起。
「牛逼牛逼！兄弟，我太佩服你了！！」
「老屌，看到沒，這他媽的才叫酒神，你丫挺的最多就是個酒蒙子！」
「了不起啊，這孩子年紀輕輕的酒量就這麼恐怖，以後絕對是個人才！」
「哈哈，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伙子，你是我見過的人里酒量最好的！沒有之一！」
不一會兒，圍觀的群眾也接連散去，包廂里只剩下李默和林偉峰兩人。
聽著遠遠傳來的震耳欲聾的舞曲，林偉峰靠躺在沙發上，踢了他了一下。
「起來吧，都走了。」
「唔……嘔，要了命了，我還是頭一回喝這麼多……」看著李默那布滿血絲的眼睛，林偉峰正要說點兒什麼，一陣腳步聲卻是從背後傳來。
不久，一群身穿制服的學生停在包廂前，衝著林偉峰深深鞠了一躬。
「峰哥好！」
李默不禁抬頭看了一眼，而當他看到這些人胸口掛著的波紋狀校徽，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偉峰卻看也沒看他們，靠在沙發上，伸腿搭上酒桌，手伸進懷裡摸出一盒煙和火機，衝著李默晃了晃。
李默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拿出一支給他點上。
「你也抽，有助於醒酒。」
「啊？這我倒是頭一回聽說。」
林偉峰叼著煙，意味深長的一笑，「你當然是第一次聽說，因為只有我手裡的煙，才會有這種奇效。」放屁吧你就。
李默在心裡不屑的撇撇嘴，然而剛抽上兩口，一股異樣的清涼感在腦海中漸漸擴散。
不久，李默竟是感覺腦子像剛睡醒一樣的清醒，不禁猛然扭頭看向林偉峰。
「怎麼樣？沒騙你吧？哈哈哈……」
林偉峰大笑一陣，瞥了站在外面的那些學生一眼，夾著煙朝著對面一指。
一個長發男生坐到沙發上，看著滿桌的空酒瓶，不禁有些訝異，笑著道：
「峰哥，看來今天興致不錯啊，喝了這麼多，是有什麼好事嗎？」林偉峰看看他，伸手搭上李默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給你介紹一下，李默，我同學，我們學校最牛逼的不良。」
長發男生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又堆起滿臉笑容，點點頭，道：「原來是峰哥的朋友啊，呵呵，哥們兒你好，我叫張翰，海山高知道吧？我在那兒混。」
李默抬起屁股和他碰了一下拳頭，「你好哥們兒，以後多指教哈。」
林偉峰眯著眼吸了口煙，「貨呢，拿來了嗎？」
聞言，張翰噙著笑容，不動聲色的瞥了李默一眼，沒吱聲。
李默立刻會意，剛站起來，林偉峰卻是又把他按了回去。
見狀，張翰怔了一下。
而李默的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問你貨進了沒，聾了？」
迎著林偉峰陰鬱的目光，張翰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張翰接過手提包，放到酒桌上，打開拉鏈推到他面前。
「峰哥，這一期的貨都在這兒了，然後下一批貨，上次我也和你說過，估計得延遲兩到三個月，所以這批貨咱們估計得限量來賣。」
李默探頭一看，裡面放著的卻是一袋袋淡粉色的半透明膠裝物質，都被做成四方的形狀，大概有巴掌大小，乍一看倒像是洗衣皂。
林偉峰點了點頭，從中拿出一塊，拆開了包裝。
張翰擠出諂媚的笑容，道：「峰哥，我來之前都已經驗過了，純度肯定夠的。」
林偉峰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頭湊向李默，用手指點了點這方形的膠塊。
「小默，這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粉膠，也是現在我最大的搖錢樹。」
李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見林偉峰拿起一把銀勺，從上面挖下一小塊兒，又打開煤油火機，「叮」的一聲，火焰亮起，貼在勺子下面烤。
張翰看看李默，又看看林偉峰，眼中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深。
烤了有約莫一分鐘，只見那膠塊從邊緣開始漸漸融化，發出一陣咕嚕聲，冒出許多粘稠的泡泡。
不一會兒，一股異樣的香氣慢慢飄入鼻腔，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峰哥，這什麼味道啊？」
林偉峰邪魅一笑，「走上人生巔峰的味道。」
李默一怔，面色頓時有些僵硬。
「哈哈，放心好了，這味道對人體無害，而且粉膠也不是這麼吸的。小默，你記住了，文火慢烤粉膠，是驗證粉膠純度的最好辦法。」
「烤膠的時候就用煤油火機，火焰要貼住勺底，儘可能用內焰來烤，等上大概一分鐘，膠體就會開始融化，然後，你會逐漸聞到一共三種不同的氣味。」
「剛開始，會是類似於紫丁香花的花香，較為濃郁，然後是清爽的薄荷香，最後……是一種隱隱的氨味。」
「氨味？」
林偉峰看看他，一挑眉，「就是尿騷味，不知道就明早起來撒泡尿聞聞，把味道記住。」李默尷尬的呃了一聲，點點頭。
林偉峰關掉火機，把勺子一丟，「總之，在火烤的過程中，絕不能有燒焦味或其他異味，否則就說明是純度不夠的假貨。小默，粉膠和以前的那些毒品不同，它很特殊，純度要是不夠，就不是夠不夠爽的問題……那是會死人的，明白？」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偉峰有意無意的瞥了張翰一眼。
李默蹙著眉頭，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明白是明白，但是峰哥，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林偉峰看著他，眯著眼深吸口煙，緩緩吐出。
「因為以後這家店，就要歸你來管了，你，從今天開始就是這裡的總代理人。」
「……啊？」
林偉峰看看一臉呆滯的張翰，淡淡道：「那就是這樣了，張翰，回頭你就好好教教他吧，不過……呵，應該也沒什麼好教的就是了。小默，走，咱們換個地方再喝兩杯，這破地方可不是喝酒的好地兒。」
「峰，峰哥，等一下！」
張翰連忙站起來，緊緊盯著林偉峰，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
「怎麼，有事？」
「峰哥……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林偉峰靜靜注視他片刻，忽然嗤笑一聲。
「張翰，祖美拉一共有幾個總代理人？」
「這個……當然是一個了，峰哥。」
林偉峰點了點頭，忽然把菸頭朝他臉上一彈，給張翰嚇了一跳。
「峰，峰哥？！」
林偉峰直勾勾的盯著他，目光森冷。
「我是這兒的老大，小默是這兒的總代理人，那兒坐著的都是我的手下，那我就他媽的納了悶兒了，你丫的哪兒來這麼大個逼臉非得要單獨談？怎麼著，人多你害羞？」
張翰逐漸咬緊牙關，攥緊拳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林偉峰。
「峰哥……這和你來之前咱們說好的，不太一樣吧？」
「有麼？我怎麼不知道。」
張翰看了李默一眼，狠狠一咬牙，道：「峰哥，你說這次會給我帶來一個倒貨的，所以我才答應讓他來！但現在這算怎麼回事？你居然要他來當總代理人？峰哥，你不是說你倆今天才剛認識嗎？再怎麼說這也太不像話了吧！這可是做生意，不是過家家！峰哥，你別是喝多了搞不清現在是什麼情……」
「我去你媽的！」林偉峰暴喝一聲，起身直接照著張翰的小肚子狠踹一腳，後者猝不及防，悶哼一聲，彎腰連連後腿幾步。
然而，當他重新慢慢抬起頭時，遮在長發下的雙眼，卻閃爍著陰冷的凶光。
林偉峰眼角一抽，冷著臉快步走上去，狠狠揪起他的衣領，然而張翰卻紋絲不動，沉默俯視著他。
見他是這個態度，林偉峰眼中的怒意更盛，「張翰，什麼時候老子辦事還得先經過你的同意了？還你答應讓他來？你他媽不答應能怎麼樣！這家店是你開的還是我開的！啊？！」
林偉峰忽然冷笑一聲，怒道：「而且，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讓你當上總代理人之後，你借著職權在背後拿了不少錢吧？張翰，你以為我不和你提這個事兒是因為不知情？我告訴你，我他媽是看在你好歹在我手下幹了兩年，所以才沒拆穿你！」
張翰的面色頓時顯得有些不自然，複雜的看看他，緩緩低下頭。
「峰哥，這個事兒……我可以跟你解釋。」
林偉峰狠狠將他推開，指著他的鼻子，「張翰，你給我偷吃Margin也就算了，可你小子他媽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連貨款你他媽都敢碰的？！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上周你弄來的那幾批假貨，老子差點兒讓你害死！」
張翰面色一白，第一次露出慌張的神色，似是完全沒猜到林偉峰會知曉這件事。
「峰，峰哥……這個事兒我都已經處理好了！那幾個人我及時把他們送到了醫院，並沒有鬧出人命……不過峰哥，這個事兒……是誰告訴你的？」
林偉峰一怔，頓時怒極反笑，「怎麼著？就許你在老子背後搞事，還不許老子知道了？張翰吶張翰，這段時間我放著你沒管，你是不是有點兒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說罷，林偉峰四處看看，眼中寒光一閃，走去拿起桌上的空酒瓶，直接照著張翰的腦袋砸去。
然而下一刻，林偉峰的手腕卻被猛地攥住。
「你，你幹什麼！還想跟我造反是嗎！啊？！」張翰面無表情的望著林偉峰，細小的眼睛裡有寒光閃爍。
「峰哥，看你這意思，咱們之間的交情……似乎，就到此為止了，是麼？」林偉峰看看被抓住的手腕，眼神恨不得活撕了他。
「張翰，你個狗東西給我聽清楚了，我現在數三個數，你要是不放開，老子今天就讓你爬著出……啊啊啊——！！」
張翰死死捏著他的手腕，看著林偉峰痛得幾乎跪在地上慘叫的樣子，不屑的冷笑一聲。
「林偉峰，要不是看你手裡有兩個錢，你以為老子稀罕搭理你？操你媽的……你也不想想這兩年老子人前馬後的幫你擦了多少次屁股，結果現在你說踹就給我踹了？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說罷，張翰忽然將他往牆上用力一甩，抬腿狠狠踩住胸口，嘴角掛著陰笑，緩緩湊近到林偉峰的面前。
而下一刻眼前發生的事，頓時讓李默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只見張翰全身有淡淡的灰色光霧裊裊升起，一頭黑色直髮漂浮於虛空，而他的右臉上，竟是緩緩出現一絲絲裂痕。
不久，一道猩紅色鱗片組成的疤痕，赫然呈現。
這個世界上，除去超能力者，還有另一種存在同樣能夠使用FX——0元素。
就是感染者。
看著林偉峰那滿眼的驚恐，張翰狠狠唾了口痰，腳上一用力，就聽後者發出一陣痛呼。
「林偉峰，我告訴你，今天就是天塌下來，祖美拉的總代理人也不會變……從今往後，祖美拉依舊由我來全權負責管理，收入還是照舊八二分……但，你是二，我是八，沒意見吧？」
胸口死死踩著的那隻腳，讓林偉峰此刻幾乎要陷入窒息。
他慌亂地環顧四周，視野中預想中的人影卻四處尋覓不到，這讓他的神色霎時變得更加恐慌。
他自然知道張翰是感染者，但卻根本沒想到，這個王八蛋居然膽子大到了敢在明面上反抗自己。
「親愛的峰哥，你的回覆呢？怎麼，我的提案你不滿意嗎？」說罷，張翰漸漸加大腳上的力道，大量灰色光霧在腿上徐徐纏繞，猶如旋風。
「我……嘔……我，答應……答應你……別，別這樣……唔呃……張翰，求你……別……」此刻，林偉峰幾乎都能聽到胸骨在大力擠壓下發出的哀鳴，劇痛自胸口朝四周放射，隨著窒息感愈加強烈，對死亡的本能恐懼猛地竄上心頭，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看他這樣，張翰不屑的冷笑一聲，「早他媽這樣不就沒事兒了？非得老子跟你動真格的你才知道誰才是……」「把你的腳拿開。」
忽然，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張翰不禁怔了怔。
林偉峰呆呆的扭頭一看，李默卻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身邊。
「李，李默……」
張翰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淡漠。
「你說什麼？」
「怎麼，當狗當久了人話都聽不懂了？」
「……你找死？」
李默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抓住那隻踩在胸口上的腳，眼中金光爆閃。
手上用力的瞬間，李默開啟正流技能，直接將動作時間快進十秒鐘。
下一刻，就見張翰的腿被猛的甩開，身子劇烈一晃，踉蹌好幾步還是沒能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林偉峰急忙大吸口氣，又嗆的劇烈咳嗽。
他無力的滑坐在地，看看摔倒的張翰，又看看一臉淡然的李默，眼中滿是震驚。
李默看著手背上閃爍的印記，嘴角不禁一勾。
接到林偉峰的電話趕來之前，他就再次進入輪迴之境，深入和瑞思討教了一下正逆流技能的進階用法，以防不備。
正逆流技能的定義，是能夠改變一切用手觸碰的物體的客觀未來。
乍一聽，它能改變的似乎只是時間的流向。
但實際上這卻意味著，一切存在於時間法則內的因素，也都將受到影響。
而作用力，也正是其中之一。
李默自然是不懂這些複雜的物理知識，但他有系統幫他自動完成計算。
因此發動技能時他要做的，只僅僅是向系統傳達自己的意圖。
但剛剛把張翰推飛，他卻直接耗掉了10％的超能，這多少讓李默感到有些蛋疼。
要知道他之前屢次排空胃裡的酒液，一共也才用了不到10％的超能誒。
還是需要實戰經驗啊，這樣才能把使用超能的效率最大化。
既然如此，正好就拿他練練手好了。
李默緩緩抬起頭，兩手插兜，挑了挑眉。
「哥們兒，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你知不知道反過來咬主人的狗，最後的下場都會很慘啊？」
張翰慢慢站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李默，忽然咧嘴一笑。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知道啊，周六嘛。」
「那你知道周六和周日，條子絕不會到祖美拉來嗎？你報警也沒用……而這，都是託了你家峰哥的福。」
李默回頭看看身後那面色蒼白的林偉峰，眼神戲謔。
「放心，不用怕，我不會下死手的，畢竟……我是個愛狗人士。」
「我看你他媽真是活膩了！！」
張翰眼神驟然一狠，兩腿上聚起更多光霧，大吼一聲，朝著他瘋狂衝來。
「李默你小心啊！這，這傢伙他媽是感染者！對，對了！！他的超能在兩條腿上！絕對不要被他踢到！！」
看著那在腿部旋轉的超能，李默一臉恍然。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就說剛剛那一下怎麼會耗掉那麼多超能。
張翰狂奔到李默眼前，直接旋身甩出一記鞭腿，李默眼中金光爆閃，彎腰側部，大腿猛發力前沖的瞬間，速度瞬間加快。
鞭腿這種大範圍動作的攻擊一旦未中，立刻就會出現破綻，張翰似是根本沒想到他能躲開，這一腳是牟足了勁兒。
鞭腿驀地揮空，掃開的只有空蕩的風壓，張翰看著李默近在咫尺的身影，卻已來不及再收回腿。
下一刻，李默扭腰發力，一記右勾拳狠狠砸在張翰的左側下頜，一招命中，趁他失去平衡之際，又一腳蹬在他小腹上，直接將他踹翻。
「噗呃！」
張翰腦袋先落地，眼前直冒金星，李默卻又上來扯起他的衣領又照鼻樑上來了一拳，鼻血都冒了出來。
李默卻根本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但正要抬腳再朝他腦袋上來個飛踢時，只見張翰兩腳在地上猛一踏，竟像條飛魚高高躍起，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過腰，直接一腳迴旋踢，重重甩在李默的側臉上。
「嗡」的一聲震響，李默感覺整個腦仁都是劇烈一盪，仿佛靈魂都被踹出來，連連倒退好幾步，直挺挺的重重倒下，意識幾乎要陷入昏厥。
「該……死的，時空……逆流！」
隨著指令下達，李默的腦袋恢復到三秒前的狀態，意識就再次變得清醒。
可他剛撐起身，就見到張翰飛身一躍，在空中轉了兩圈，面目猙獰可怖，那纏繞著光霧的右腳，正直直朝著他的天靈蓋劈下！
「臥槽！！」
李默嚇得一機靈，朝側面翻滾的瞬間再次激活正流，以毫釐之差驚險的避開避開了攻擊。
當那隻右腳重重踏地的瞬間，驟然轟隆一聲震響，嚇得周邊的酒客連連尖叫，附近幾張酒桌上的酒品食物全部震飛，弄得到處都是，場面混亂不堪。
「開玩笑的吧……這可是水泥地啊……」
李默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看向張翰，後者卻沖他殘忍的一笑。
「動作倒是挺快……呵，對了，你是個不良來著吧，看來以前也沒少打架是麼？但是……我猜你肯定沒跟大蛇打過架吧？」
不知何時，被剛剛那動靜嚇到的酒客們，都是已經走出包廂聚在一起，或震驚，或是害怕的望著這邊。
但和剛剛不同，這些人沒一個敢靠近，只是遠遠的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忽然，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穿著花哨的青年急忙推開人群過來，而眼前的光景讓他們都是不禁有些傻眼。
「峰哥……翰哥，這，這是……」
見有人來，林偉峰趕忙爬起來沖他們怒吼：「還他媽看著幹什麼，趕緊給我把張翰這個王八蛋抓起來！」
誰知張翰卻是淡淡的朝他們一瞥，輕輕揮了揮手，「回去吧，沒什麼大事兒。」
「呃……」「媽的，你們是瞎了嗎！分不清這裡的老大是誰嗎？！」
他們看看面目猙獰的林偉峰，又看看張翰臉上那猩紅的鱗片，面面相覷一陣，便恭敬的低頭一鞠躬，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兒。
「哎，給我回來！回來！媽的……這幫混蛋！操！」
與此同時，剛剛坐在包廂里的那群學生，此刻也都緩緩站到了張翰的身邊，冷冷的注視著李默。
「林偉峰，你不過是個甩手掌柜，這兒的兄弟平時都是我管他們的吃喝，呵，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林偉峰死死瞪著張翰，敢怒不敢言。
過了一會兒，張翰一伸手，手下便給他點上煙，他深深吸一口，晃晃悠悠的朝著李默走去。
站定在李默面前，見他警惕的退了兩步，張翰頓時一笑，伸出手。
「李默是吧？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倒沒想到你這麼能打，怎麼樣，要不要乾脆轉學到海山高來跟我混？那一片兒都是歸我管的，憑你的本事，跟著我絕對是吃香的喝辣的。」
說罷，張翰看向不遠處的林偉峰，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
「別說我沒告訴你，你跟著那狗東西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充其量就是有兩個臭錢的紈絝，自私自利到了極點，也根本不講什麼仁義道德。」
李默無聲盯著他，沒有說話。
見狀，張翰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面無表情的抽了口煙。
「那麼……你是想死在這兒了，是麼？」
李默看看他背後那些人，忽然一笑，道：「你說林偉峰不講仁義道德，那你講這個嗎？」
「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些兄弟幹嘛要跟我混？」
李默點點頭，道：「很好，那你看我這個提議怎麼樣——咱倆單挑，如果我贏了，你就放峰哥回去，至於我……隨你處置。」
聞言，林偉峰頓時一怔，呆呆的望著李默的背影，嘴唇都有些發抖。
「倒是個講義氣的小子，也夠有種……嘖，你怎麼就偏偏跟了林偉峰那種混蛋呢，真是遇人不淑啊——當然，我也一樣，呵。」
說罷，張翰抽了會兒煙，輕輕點點頭，將菸頭扔到地上踩滅、「行，那就單挑吧，你贏了我就放他走，但是……你必須得跟我混，怎麼樣？」
李默輕輕一笑，點了點頭，「一言為……」話音未落，張翰忽然猛地前沖抬腳飛踢，濃郁的光霧頓時遮擋住了整個視線。
下一刻，隨著「砰」一聲響，腳尖兒狠狠抽在下頜，李默整個人以誇張的弧度高高飛起，飛出數米遠，重重砸落在地，沒了動靜。
「李，李默！！」
林偉峰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李默，忽然，感覺到一股肅殺的視線。
「林偉峰，接下來……就該咱倆好好算算帳了吧？」
「你，你，你別過來啊你！！」
然而，張翰剛朝著林偉峰走了沒兩步，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翰哥小心！」
張翰眉頭一皺，剛扭過頭，一記重拳就狠狠砸在他的臉上，旋即一陣天旋地轉，重重落地。
李默將他抱摔放倒後，瞪著那發紅的眼睛，大吼一聲，乾脆騎在他身上，兩個拳頭暴風驟雨般瘋狂落下。
「我操你媽！！」
張翰怒吼一聲，兩腳在地上一砸，帶著李默一起騰空而起，扭腰回身重重一腳，直接在浮空狀態下把李默踹飛。
不久，看著李默再次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獰笑著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張翰瞳孔驟然收縮，竟是閃過一抹緊張。
媽的，這小子他媽究竟怎麼回事？！怎麼丫挺的這麼抗揍？！
「張翰，你說你講仁義道德，但卻要玩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呵……要我看，跟你混也沒什麼前途！」
張翰眼角一抽，陰冷的盯著他，旋即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對！他身上沒有超能波動，如果他是大蛇或者超能力者，使用超能時身上肯定會出現顯性特徵的……」李默看著張翰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疑惑，頓時露出一抹邪笑。
問都不用問，李默就能猜到這傢伙現在在想什麼。
但他可以賭上全身家當，就賭張翰什麼都不可能看出來。
他現在的確是個超能力者，而且也一直在使用超能。
然而，他的超能和超凡之力，卻全都在永恆沙漏之中。
換言之，現在的他，成為了一個可以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使用超能的超能力者。
百思不得其解，張翰咬咬牙，有些不確定道：「你小子……到底他媽是什麼來頭？」
「你很好奇嗎？那我就特別告訴你一個人好了——我，是你野爹。」
「我操你大爺！！」
張翰爆吼一聲，兩腿再次席捲光霧，像條瘋牛悶頭狂沖向李默。
當他蹬地飛起的瞬間，李默微微眯起眼睛，手背上的印記一閃，又是一個靈巧的側身翻滾躲開。
幾個回合打下來，李默發現了一個問題。
張翰的戰鬥力雖然強，但這份強大卻完全仰仗他體內的超能，而他自身的戰鬥力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打起來完全沒有章法可言。
而李默雖然沒他能打，但在無數次街斗中保留下來的實戰經驗，外加系統的幫助，就算不足以讓他擊敗張翰，卻也不至於讓他被幹掉。
看破了這一點之後，李默便堅決的採取防守反擊姿態，每次看似驚險，卻總是能完美躲開張翰的飛踢，就算偶爾中了一招，他也會立刻又爬起來，時不時還能趁他不備貼身揍他兩下。
當然，李默很清楚，他的超能是有極限的。
系統菜單中，超能的百分比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下降，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降到了20％。
一旦超能消耗完，他就再沒有辦法應對張翰，然後只要挨上一腳，就將徹底作廢。
但李默卻並不顯得慌張，也沒有因此刻意節省超能。
而這個原因，也在張翰的一記鞭腿再次揮空後體現了出來。
再次得以貼身，李默彎起手肘在他胸口狠狠一撞，又連上一腳飛踹，張翰悶哼一聲，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但這一次，他站穩後卻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立刻展開反擊。
張翰喘著粗氣，死死瞪著李默，那頭漂浮在空中的黑髮有幾縷緩緩垂落在肩上。
而他全身飄起的灰色光霧也是忽隱忽現，仿佛即將壞掉的燈泡。
至於那雙腿上一直纏繞著的旋風般的光霧，則早就消失不見。
見狀，李默倏然意味深長的一笑。
在這場打鬥中，一直在消耗超能的可不止他一個，還有張翰。
而張翰消耗超能的速度，必然會比他更快。
且他的超能在消耗到一定程度後，還會產生一種Debuff，即超負荷狀態。
在超負荷狀態下強行使用超能，輕則產生大量負荷，重則當場暴斃。
而這，就是超能力者和感染者最大的區別。
「怎麼，繼續啊，沒力氣了？感染者就這麼點兒本事？」
張翰氣得腮幫子都在顫，然而他卻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陰沉沉的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那群小弟。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小子的腿打斷！」
聞言，眾人都是不禁怔了怔，畢竟剛剛是張翰要他們別動手的。
然而看著張翰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徐徐朝著李默走去。
「……媽的，張翰你個下三濫，還江湖道義，虧你說的出口，我呸。」
李默不屑的暗罵兩聲，看著此刻不斷湊近的那十幾個人，面色卻也是變得有些難看。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李默就是再能躲，也不可能躲得開這麼多人的圍攻。
一旦被抓住放倒，他估計就得交待在這兒了。
而就當李默被逼到角落，已經退無可退，眾人正要動手時，忽然一道哀嚎突兀的響起。
李默順著聲源探頭一看，眼神頓時一亮。
「媽的，正主總算來了！」
只見一個身高近兩米，皮膚黝黑，剔著寸頭的魁梧巨漢朝著這邊緩緩走來，圍觀的人群在壓迫感下自動分成兩排，為他讓出了道。
林偉峰看到他之後，深深鬆了口氣，擦了把臉上的冷汗。
而張翰的面色，卻是瞬間慘白到了極點。
壯漢看看手中已經暈死過去的黃毛，隨意一丟，無視張翰一伙人，徑直走到林偉峰的面前。
「嗨，老闆，好久不見。」
站定的瞬間，在他身後卻是有個俏麗的身影走出來，那頭微卷的淡粉色中短髮，在燈光下流淌著妖艷的光澤，柔軟的唇角微微翹起。
女孩兒看似也就二十多歲，皮膚雪白，明顯是個白人。
她上面套著藍白相間的棒球衫，兩手揣兜，裡面穿件白色小吊帶，將豐滿的胸脯擠出一道深不見底的乳溝，貼臀的牛仔熱褲下，是一雙緊繃充滿彈性的長腿，那雙碧藍的眼眸盯著癱坐在地的林偉峰，見他胸口還印著個腳印，忍不住噗哧一笑。
「老闆，要不要搞得這麼狼狽呀？好丟人哦。」
林偉峰臉色一黑，氣沖沖的走到她面前，直接揪住她的衣領，然而下一刻就被巨漢驀地攥住了手腕。
「哎喲哎喲！疼疼疼！放開放開！！」
見粉發女孩兒笑著點頭，巨漢這才放開手，後退一步。
看著她笑吟吟的嚼著口香糖的樣子，林偉峰捂著手腕，不禁氣得大吼。
「貝蒂！你給我搞什麼飛機！說好的三點過來，你看看這都他媽的幾點了！」
貝蒂看看手錶，聳了聳肩，「三點半，也就晚了半個小時嘛。」
「也就晚了半個小時？！你要是再晚來十分鐘我就得撂在這兒了知道嗎！！」
聞言，貝蒂噙著笑，側頭看向張翰，目光閃爍。
「我也不想啊，可是老闆……某人好像提前知道了你的計劃呢，我們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然也不會晚點。」
林偉峰順著貝蒂的視線看去，就見張翰正一臉煞白的看著自己，眼神慌亂。
林偉峰的表情逐漸扭曲，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
「狗東西……你他媽居然還派人跟蹤我？」
張翰看看那面無表情的巨漢，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的倒退兩步，聲音都有些抖。
「峰，峰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全聽你的就是了！現在，現在我就收拾東西！帶著兄弟們離開祖美拉！」
林偉峰怒極反笑，瞪圓眼睛一步步慢慢朝他逼近。
貝蒂朝著巨漢使了個眼色，跟上他的腳步。
「峰，峰哥……峰哥！！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張翰看著他身後那沉著臉的巨漢，情緒直接崩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劇烈的發抖，整張臉已經嚇得沒了人色。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林偉峰緩緩湊近他，忽然一把扯住他的頭髮，兩對眼睛幾乎要貼在一起。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賤種。張翰，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你這種社會最底層的垃圾，如果不是遇到了我，能有機會賺到這些錢？」
林偉峰扯著他的頭髮，一下接著一下扇他的腦袋，扇得「啪」，「啪」作響。
張翰深深低著頭，攥緊的拳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流出鮮血，死死咬著牙，那雙藏在長發下的眼睛閃爍著陰翳的冷芒。
「噢，對了，有句話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只有兩個臭錢的紈絝。可是張翰，我這與生俱來的身份，權力，兜里的兩個臭錢，卻是你這輩子到死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呵，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給我做事麼？就是因為只有像你這樣的垃圾，才會為了這兩個臭錢賭上命幹活……哎，有時我是真不理解你那腦迴路是怎麼長的，你三天兩頭上我這兒炫耀自己乾的有多賣力是圖什麼？怎麼，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有多不值錢？」
「呵，如果是這樣，那你放一百個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這種社會底層垃圾的命，究竟有多賤。」
「林偉峰！！我他媽殺了你——！！」
說那時遲那時快，張翰身上忽然迸發出大量灰色光霧，兩腳蹬地飛起，眼看著膝蓋即將撞在林偉峰腦袋上，下一刻，一道黑影驟閃，巨漢以一種和體形不匹配的恐怖速度擋在他身前，大手直接一抓，張翰頓時整個人就變得動彈不得。
那雙銅鈴大的眼睛，沉默的望著張翰，五指瞬間攥緊。
只聽「咔嚓」一聲，張翰腿上纏繞的超能瞬間消散，五指間的膝關節，已徹底變形，深深凹陷。
「啊啊啊啊——！！！」
張翰摔倒在地上，驚恐的望著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的小腿，那悽然的尖叫聲讓周圍完全陷入死寂，滲得人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張翰身上的肌膚開始接連出現融化的痕跡，取而代之出現的，是一片片沾著血跡的猩紅色鱗片。
不久，當張翰的面部三分之二都被鱗片覆蓋，他漸漸不再掙扎，腦袋無力地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好一會兒，林偉峰才反應過來，抹了把冷汗，咬咬牙，又上去狠狠踹了他好幾腳。
「媽的，狗東西，別以為我這麼簡單就會放過你，你丫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對著張翰唾了口痰，林偉峰冷哼一聲，抬頭四處觀望，似是在尋找什麼。
然後，當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李默，頓時快步朝他走去。
站在李默面前，林偉峰直勾勾的盯著他。
忽然，林偉峰走上去用力給了他一個熊抱，笑罵著朝他肚子上來了一拳。
「臭小子，你他媽可真行啊！丫挺的你這麼能打居然都不告訴我？哈哈！真他媽好樣的！不愧是我林偉峰的兄弟！」
李默悶哼一聲，痛苦的捂著肚子彎下腰去，「嘶……峰哥，輕點輕點，我還沒緩過來呢……」林偉峰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他扶穩，抬頭就衝著那群小弟狂吼：
「還他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小默，你忍一忍，哥現在就帶你上醫院！」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旋即立刻爭先恐後的朝著電梯的方向跑去。
看著林偉峰有些緊張的神色，李默想了想，手悄悄摸在肚子上，發動技能，將之前的傷勢恢復了一部分。
下一刻，李默面色驟然慘白，鑽心的劇痛從腹部深處擴散，竟是「哇」的一口吐出血，全吐在了林偉峰的衣服上。
這模樣頓時給林偉峰瞎懵了，看李默滿臉煞白的樣子，他急忙用力晃著他，「小默！小默！你振作點啊！」
「老闆，別晃了，這樣會加重傷勢的，你先把他放平。」
林偉峰一聽，用力一拍額頭，暗罵自己兩句，旋即在貝蒂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將李默平放在地上。
此刻腹部深處傳來的劇痛，讓腹肌都是劇烈痙攣，抽搐，豆大的冷汗不斷從毛孔里滲出來。
然而李默掙扎片刻，還是放棄了恢復傷勢的想法。
在和張翰的打鬥中，雖然他躲開了大部分攻擊，但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
而這些，林偉峰也都親眼看到了。
接下來到醫院一檢查，要發現他屁事沒有，就肯定會引起林偉峰的懷疑，屆時他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可是這難耐的劇痛，卻是讓李默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呻吟聲也越來越弱。
「貝蒂！小默他這是怎麼了！別是有生命危險吧！」
「老闆，別急，讓我先看看。」
「我跟你說，他絕對不能出事！你必須給我想辦法！」
貝蒂看向林偉峰，輕輕點頭，把他的衣服提上去，手搭在李默嚴重淤青的腹部。
看到那青紫一片的淤痕，林偉峰頓時打了個冷顫，一陣後怕。
隨即，就見貝蒂身上開始徐徐散發出乳白色的光霧，光芒濃郁而柔和。
咦，這個女孩兒居然也是超能力者？
下一刻，當貝蒂拉起袖子的瞬間，李默不禁怔住。
那潔白的皓腕上，赫然覆蓋著一道細長的猩紅色鱗痕。
貝蒂似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沖李默莞爾一笑。
「不會害你的，放輕鬆。」
剛說罷，李默就感覺腹部傳來一陣溫潤滑膩的觸感，就好像塗了乳液一樣。
但他現在卻也沒法兒抬頭，只能感受著那柔軟的手掌貼著腹部緩緩遊動，滑溜溜的乳液也是變得越來越燙。
然而沒過多久，李默竟神奇的發現腹部傳來的劇痛在一點點減輕。
此刻，李默的肚子上塗滿了淡粉色的透明粘液，而隨著肌膚上的淤痕逐漸消退，粘液卻是染上黑紅的血色，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堆噁心的血糊。
「好了，這就差不多了。」
貝蒂抬起手，手指輕輕一卷，粘液自動聚成一團，丟到了一邊兒去。
儘管知道貝蒂的能力，但林偉峰親眼看著李默肚子上的淤痕消失，還是感覺有些神奇。
「那他現在沒事兒了？」
貝蒂替他整理好衣物，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緩解了腹腔出血的症狀，暫時麻痹了他的痛覺，所以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
「行，小默那你能起來嗎？」
「老闆，還是別讓他動了，直接叫救護車來比較好。」
林偉峰點點頭，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起身拿著手機走到一邊兒撥通了號碼。
「喂，小姑，你派個救護車到我這兒，地址是……還有，你給我空個VIP床位，我有個朋友受傷了，現在要帶他過去……哎呀，我又不是醫生，哪兒知道是什麼傷，反正就很嚴重，是讓感染者給打的……嗯，行，那好嘞，快點兒啊。」
片刻後，他來到教學樓的天台，走到一處角落，隔著鋼絲網，靜靜的俯視著不遠處的游泳館。
摸摸兜，掏出一根煙點上，李默不急不慢的抽了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時值一月中旬，天台上的風帶著些清涼拂過，正好緩解了一絲正午陽光帶來的燥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默依舊安靜的等待，而當他手中的煙快要燃盡時，一群青春煥發的女生，穿著整齊的校服，背著包，說說笑笑著朝游泳館的方向走來。
李默眼睛一眯，抽完最後一口扔掉菸頭，走近天台角落，兩手伸進鋼絲網底部用力往左一掰，只聽「啪嚓」一聲，鋼絲網便突兀的一分為二。
李默的力氣自然沒大到能掰斷鋼絲網，他掰開的地方是兩張網的銜接處，但估計是焊工水平不行，底部並沒能焊死。
這是李默有一次和王小東在天台瞎鬧時發現的，後來他們就經常利用這個縫鑽到外面，從教學樓後面的死角處，避開監控器，翻過圍牆逃課。
看著那約莫可以通過一人的縫隙，李默嘿嘿一笑，鑽到外面，重新將鋼絲網拽回原位，摸著網小心翼翼的繞到對著游泳館的那一面，蹲下去伸腳踩穩爬梯，熟練的爬了下去。
在天台加了鋼絲網後，這垂直爬梯也沒了用處，游泳館又正好建在了這一側，兩棟建築物間，就自然形成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而對面那棟游泳館外，也有一排垂直爬梯，但也已很久沒有人用過。
原因是以前有個保安順著爬梯爬到二樓，從窗戶里鑽進去，專門就偷女學生的內衣。
而他被抓了之後，兩棟建築的兩邊就新加了一排電網，此後便再也沒人能到這游泳館後。
整個繁星高，知道能通過天台處的縫鑽到這裡面來的，估計只有李默和王小東兩個人。
不久，李默輕巧落地，嫌棄的拍掉往身上飛的蟲子，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悄悄鬆了口氣。
由於常年無人進出，這狹窄的通道里雜草叢生，長得約莫有半人高。
李默小心翼翼的貼在牆邊兒，蹲著經過一樓的窗外，迅速來到處於通道盡頭的游泳館外的垂直爬梯。
從這兒爬上去，到了二樓，打開窗戶進去，就是女學生專用的更衣室。
李默後退一步，用力一跳，穩穩拽住爬梯，蹬著牆往上爬了兩步，便穩穩踩住階梯。
不一會兒，他手腳麻利的爬到二樓，探頭朝位於左側的窗口看了一眼。
裡面空空如也，還沒有人進來。
李默伸手去試著拉了一下窗門，發現並沒上鎖，微微拉開一道縫，便繼續往上爬，直接翻上天台。
之後，李默整個人就匍匐在天台邊緣，側耳傾聽下面的動靜。
過了約莫有十分鐘，李默耳尖一顫，聽到開門聲。
「唉，早知道就不報游泳部了，每周六都不能和男友出去約會耶，好煩哦。」
「明天去不就行啦，瞧你垂頭喪氣的樣兒吧，真沒出息。」
「怎麼，嘻嘻，嫉妒我啊？那你也找個男朋友嘛，你的胸這麼大，肯定有的是男的眼饞你哦？來，讓我摸摸，看是不是又變大了！」
「哎呀！你討不討厭呀，你摸就摸，捏乳頭幹什麼，好痛的！」
「我生氣！我嫉妒！真是氣死我了，小惠，你平時都吃得什麼呀，這才過多久啊，你這胸怎麼就又變大了！」
「喂，一年級的，你們別鬧了！趕緊去把窗戶鎖了，還有窗簾也拉上！忘了老師說換衣服前要先確認把窗戶鎖上嗎！」
「哼……鎖就鎖，喊什麼喊嘛……再說了，這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啊，真是有夠小題大做……」「一年級的，你說什麼？」
「沒，沒有！什麼都沒有說！我現在就去鎖窗戶！」
片刻後，只聽咔嚓一聲，頓時屋子裡傳來的聲音就小了很多，李默都有點兒聽不清她們的對話了。
又過了約莫二十分鐘，李默聽到「砰」一聲關門聲響起，此後更衣室便恢復了寂靜。
等了一會兒，四處看了看，確定周邊沒人後，李默爬起來順著爬梯慢慢下去，探頭一望，裡面已經拉上了窗簾。
他試著拉了拉窗門，果然，窗門也已經鎖上。
能繞開監控器和人們的視線，溜進女生更衣室的辦法，只能是從這個窗戶里進去。
現在窗戶鎖上，李默似乎已經再沒了辦法。
可他卻是盯著鎖上的窗戶，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深吸口氣，李默緩緩將手貼在窗戶上。
此刻，李默全神貫注，將意識完全集中在那小小的窗鎖，就逐漸看到窗鎖的邊緣出現了一圈柔和的金光。
當光芒與鎖的形狀徹底同步的瞬間，李默在心中發出一聲低喝。
「永恆沙漏，開啟逆流！」
下一刻，只見李默手背上的永恆之章驟然迸發金光，腦中嗡鳴震響。
就在李默的臉色有些發白，指尖都開始微微顫抖的時候，那窗鎖卻是動了。
只聽「咔嚓」一聲，鎖扣竟自動打開。
李默眼睛頓時一亮，趕緊停止逆流，抹了一把汗。
「呼……系統，我還剩下多少超能？」
「我主，超能目前還剩70％。」
「這么小一個鎖，退回到三分鐘前的狀態，居然要耗掉三成超能……」李默不禁苦笑一聲，但卻也沒時間多想，趕緊打開窗戶，輕手輕腳的鑽進去。
落地的瞬間，一股複雜的香水味，混著少女特有的體香撲鼻而來。
「女子更衣室啊……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進來……哦不，應該是第二次。」
李默無聲一笑，四處看看後，找了個角落的更衣櫃打開，鑽進去確定視野沒問題後，把門重新關上。
李默打開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一點十分。
如果他記得沒錯，游泳課應該是在下午一點正式開始。
「一點十分，也就是說……那小子應該快來了，不過，不能在這兒待太久……就等二十分鐘。到了一點三十，他要是還沒來，就下次再找機會。」
之後，李默打開手機的攝像頭，懷著不安又期待的心情開始等待。
一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看著那毫無動靜的更衣室門，李默也是變得有些焦躁。
「不應該啊……這都快一點半了，他怎麼還不來？等一下，今天來上課的應該是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吧？我應該沒記錯才對啊……」眼看著再過兩分鐘就要到一點半，正當李默準備放棄，打算推開更衣櫃的門出去的瞬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李默頓時停下動作。
「來了！」
李默拿起手機，打開攝像頭，點擊錄製按鈕。
片刻後，更衣室門傳來「咔嚓」一聲響，本應鎖上的門鎖，卻是悄悄轉動，大門緩緩打開。
走進來的，不是女學生，也不是女老師。
而是，林偉峰。
進來後，林偉峰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臉上泛著潮紅。
他趕緊鎖上門，快步走到中央處的更衣櫃附近，從頭開始一個個打開觀察。
每次打開一個更衣櫃，他都會拿出裡面的內褲深深嗅一口，然後再精準的放回原位，甚至疊好的形狀都一模一樣，經驗相當老道。
不久，林偉峰在一處更衣櫃前忽然停下，有些粗暴的甩開門，一把拿起白色的蕾絲內褲，狠狠吸了一口，脫下褲子，掏出早已勃起的陰莖，將內褲纏在上面，開始迅速套弄。
場面猥瑣，又滑稽到了極點。
但李默卻發現自己有點兒笑不出來。
這一幕光景，讓一段沉睡已久的回憶，在腦海中漸漸變得清晰。
李默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記得那是二月的一個周六。
當時王小東輟了學，羅琳學姐也選擇了畢業，所以休息日他基本都是靠打工度過。
那天，由於找不到合適的兼職，他本想休息一天，但夏舒雅的一通電話，卻是讓他打改變了主意。
「李默，你今天有沒有空？」
「沒空。」
「呵呵，你先聽說我，今天是高一和高二的女生上游泳課的日子，但本該值班的體育老師因為有私事不能來，所以我就想問問，你要不要來當一天的救生員？當然，是有工資可以拿的哦，足足有三百米拉呢。」
沉默半晌，李默還是選擇答應。
他知道學校的確有規定，在上游泳課時，一名老師負責教導，另一名老師要充當救生員。
但他也知道，夏舒雅的泳技其實相當了得，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老師叫他來，不過是知道他有難處，想幫他一把而已。
但那天說來也巧，下午開始上課沒多久，一個女孩兒剛上岸，卻是腳底一滑，不小心磕破腦袋，弄了一地的血。
於是夏舒雅就把更衣室的鑰匙給他，要他立刻去把急救箱拿過來。
當時情況緊急，李默也沒多想，拿著鑰匙就朝著二樓一路狂奔。
結果當他猛推開門一看——林偉峰卻正在脫著褲子自慰。
這件事，李默至始至終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知道林偉峰有偷拿女生內褲自慰的異常性癖，而且必須得是比他小的女孩兒，是處女就更好。
他也知道林偉峰買通了游泳館的管理員，把二樓女生更衣室的鑰匙復刻了一把。
他還知道，其實有不少高一高二的女生都隱約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責。
這既是因為她們沒有證據。
更是因為，她們害怕林偉峰那區長爸爸。
那天晚上，在一家夜總會的包間裡，林偉峰用一沓深綠色的鈔票，一次又一次拍著他的臉，將這些事情一一說給他聽。
「李默，只要你乖乖閉嘴，那我就允許你從此以後跟我混，至於這筆錢……嘿嘿，就當是給你的零花錢了，如何？」
之後，每周六李默都會跟著他到游泳館二樓。
林偉峰在裡面自慰的時候，李默就在外面給他放風。
直到有一次，他照常在外面放風，但沒過多久，他卻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尖叫聲，旋即是一陣劇烈的碰撞聲。
他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從沒想過裡面會有其他人在，於是趕緊打開門一看——一個流淚滿面的小姑娘，正被一臉獰笑的林偉峰狠狠掐著脖子按在地上。
她的校裙被掀到腰際，內褲掛在腳上，兩條細嫩的腿被強制分開，露出光潔白嫩的陰部。
而那根勃起的陰莖，已經有三分之二插進去，地上滴著幾滴殷紅的血。
在女孩兒的手邊，掉落著一台屏幕摔得粉碎的廉價手機。
「李默，你小子來的正好！呵，小賤人，你他媽喜歡錄是吧？老子成全你！李默！你把手機拿出來，現在開始給我錄！」
李默怔怔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孩兒，嘴唇微微發抖。
女孩兒滿是絕望的大眼中，漸漸出現一絲希望，哀切的望著他。
「峰哥……要不，算了吧。」
「算你大爺！李默，我他媽讓你打開手機給我錄！現在立刻！」
「峰哥……」「我操你媽的李默！！你他媽給老子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子是誰！！」
那張表情扭曲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猙獰的笑。
「看清楚了？那就開始錄吧，呵……小賤人，要不是看在你是個處的份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嗯！嘿嘿……還真夠緊的！李默，來，給她的臉來個特寫，對了，等會兒我操完了，你要不要也來一炮？這賤人的屄可緊的不行呢，哈哈！」
李默顫抖著手，看著屏幕里的畫面，低垂眼帘，默默別開視線。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他錄完了全程。
事後，看著手機里的錄像，林偉峰心滿意足的給他塞了幾張鈔票。
李默被林偉峰摟著肩膀，一同站在校門口，看著夕陽下，女孩兒那一瘸一拐著離開的落寞背影。
那一刻，他意識到，一切都結束了。
幾天後，許久未見的羅琳久違的來到學校，找到了他。
而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瘦的不成樣子的女孩兒。
是那天被林偉峰強姦的女孩兒。
林偉峰強姦她的另一天，她便以偷竊為由，被學校勒令了退學。
羅琳學姐緊緊拉著女孩兒的手，走到他的面前，什麼都沒說，抬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但在他心中留下烙印的，卻是羅琳學姐離去前的目光。
那雙紅腫的眼裡，沒有憎恨，沒有憤怒，沒有失望。
有的，只是一種令他莫名感到害怕的釋然。
直到畢業的前幾天，李默在一家高檔夜總會，再次見到了羅琳。
那天，林偉峰拉著幾個道上的人專門來享受。
他怔怔的看著走進來的那一排年輕貌美的女孩兒。
羅琳身著單薄的制服，露出白嫩的乳溝，噙著媚笑，站在最中央。
羅琳也看到了他，但視線只停留片刻便移開。
挑選完畢，她和另外三個女孩兒留了下來。
之後，他站在林偉峰身邊，看著面龐稚嫩的女孩兒通紅著小臉，生澀又很賣力的幫他口交。
而羅琳，則在隔壁的床上，被又肥又壯的男人壓在身下，長腿被大大的分開，粗長黝黑的陰莖在那粉嫩的蜜穴里翻著陰唇來回抽插，濺著水漬，一次次重重撞擊柔軟的雪臀，啪啪作響。
羅琳深情的望著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含著媚笑，勾著他的脖子，主動張開小嘴獻上香舌與他纏綿，又時而舔舐他的乳頭，將汗液汲入口中。
不久，隨著男人的喘息聲變得逐漸粗重，抽插速度越來越快，羅琳用那兩條白嫩豐滿的長腿緊緊箍住男人滿是橫肉的腰，放聲呻吟。
陰莖抽出後，濃得發黃的精液緩緩從蜜穴里流出來，混著淫液濡濕了床單。
「大哥，你好厲害哦，射了這麼多呀。」
「嘿嘿，我還是第一次操像你這麼漂亮的妹子，活兒不錯啊，呼……可真夠爽的。」
「真的呀？那大哥以後記得要常來照顧妹妹哦，妹妹的牌子是39號呢。」
「大飛，你要是喜歡她，回頭你把事兒處理完，我把她包下來讓你操個過癮，怎麼樣？羅琳，你沒意見吧？」
「當然了偉峰，到時候你打個電話就行。」
「哈哈，峰哥，你放心，三天內我必幫你搞定那個孫子！」
說罷，男人又一把摟過羅琳，粗短的手指肆意揉捏柔軟雪白的臀肉，又將手指插入濕滑的蜜穴來回攪動。
羅琳嬌吟一聲，主動張開小嘴，熱情地與他舌吻。
再一次盤坐在男人身上，主動扭動柔軟的腰肢，用濕潤的蜜穴吞吐那根黝黑的肉棒時，羅琳環著男人的脖子，那雙眼卻緊緊盯著對面的自己，眼眶漸漸發紅，浮出絲絲水霧。
直到那一刻，李默才明白過來。
那一天，羅琳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然而一切已為時已晚。
離開夜總會，李默像以往那樣準備去打開車門，剛操過羅琳的那個壯漢，卻直接搶過了他手中的車鑰匙，粗暴的將他推開，沖他冷笑一聲，轉身坐進駕駛位。
李默倒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后座上的車窗緩緩拉下。
林偉峰摟著剛剛幫他口交的那個小姑娘，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眼中儘是戲謔。
「那，就是這樣了。李默，這段時間可謝謝你了啊，嘿嘿……你小子倒是一條好狗，早知道你這麼好使喚，上高一的時候就招你當小弟了。」
「以後，你估計也遇不到我這麼好的主人了，就自求多福吧，拜咯。」
車輪剛轉動兩圈，又驟然剎住。
「哎對了，我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我記得，你小子上高中的時候，不是一直暗戀羅琳那個婊子來著嗎？可剛剛她被大飛可勁兒操的時候，你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真是沒勁兒……」「咦，莫非……你是怕我，或者是怕大飛揍你？所以才沒敢有動作？唉……李默啊李默，你真就這麼慫？慫到心上人在眼前被那麼禍害都不敢吱一聲的？嘖嘖，慫成你這個德性，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呢？哎，哎，別露出那種表情嘛，開玩笑而已，對了對了，我肯定是記錯了，羅琳並不是你的女神，對吧？畢竟咱們班裡……可沒人不知道她是個公交車啊。」
「但是……你知道嗎李默，羅琳她，好像高中三年一直都喜歡你來著哦？」
「要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嗎？前段時間我去參加朋友的淫趴，羅琳當時也在，可那小子偏偏是個變態，要那些婊子被操的時候喊出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否則就要把她們的屄操爛，然後，羅琳居然哭著喊出了你的名字……噗，那個，不用客氣啊，就當是哥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我猜你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見到羅琳做愛時的樣子了，今天的回憶，你就好好保留下來，以後擼管的時候用，知道沒？哈哈哈……」忽然，林偉峰發出一陣顫抖的呻吟，白漿自馬眼處一下又一下的噴射出來。
「呼……真他媽爽。蕭若楠，你個小賤人，你他媽很喜歡讓人道歉是吧？這回老子拿你妹妹的內褲自慰了，怎麼樣？你他媽再讓我道歉啊？媽的……早晚老子要狠狠收拾你，我們走著瞧！」
林偉峰將地上的精液擦乾淨，把紙團朝著窗外一丟，重新鎖好窗戶，便悠悠地離開。
「咔嚓」一聲，更衣室的門重新鎖上。
李默收起手機，慢慢走出更衣櫃。
深深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李默走到窗邊，輕身一躍翻過，動用逆流技能重新將窗鎖鎖好，順著垂體爬梯下去。
這一次，這一生，不會再有什麼為時已晚。
因為他的人生，已不再是一張單程車票。
下午兩點，李默在校圖書館學習的時候，接到了林偉峰打來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李默來到位於萊克西街的一家地下迪吧，名叫「祖美拉」。
這地方，他倒是頭一回來。
剛一下樓，李默就被眼前的光景震住。
晃動的舞台上，有無數男女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瘋狂搖擺身軀，更有甚者直接撕掉上衣，狂叫著試圖跳上DJ所在的樓台，掛在邊上搖搖欲墜。
朦朧的煙霧染上各色燈光的顏色，刺鼻的氣味熏得人眼發痛，過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醉客，還不斷發出怪叫。
李默進場後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沒走兩步，就被迎面撲來的肥婆撞倒，灑了一身的酒。
整個迪吧，亂得活像個精神病患者的夢境。
見眼前的肥婆嘟著嘴朝自己親來，李默頓時嚇得一機靈，一把將她推開，見她還痴笑著朝自己這兒爬，趕忙爬起來朝裡面跑去。
「嘿，小默，這邊。」
不一會兒，李默聽到一聲呼喚，扭頭一看，林偉峰正坐在大廳南側那一邊的半開放式包廂里，朝著自己揮了揮手。
李默趕緊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的空位。
「峰哥，這地方怎麼回事啊，這一個個的怎麼都跟……」「都跟磕了藥一樣，活像個瘋子是吧？」林偉峰上下瞅瞅他，噗哧一笑，眼神戲謔。
「瞧你這狼狽樣兒，來的路上怕不是被哪個瘋子給逮住了？」
李默用力點點頭，用手比劃了一下，「一個肥婆，腰比米缸還粗。」
「哈哈，那你沒一腳踹死她？」
「沒有，我就給她推開了。」
林偉峰叼著煙，拿起一瓶紅酒給他倒，李默趕緊接過。
「小默，以後你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就往死里打，反正他們醒來也記不清是誰打的，知道了吧？」
李默朝著包廂外的大廳看了一眼，猶豫一下，問道：「峰哥……這些人真的嗑藥了？」
「是，也不是。」
林偉峰靠在沙發上，拿起酒杯晃了晃，啜了一口。
「他們吸的是一種叫『粉膠』的東西，雖然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呵呵，但是至少現在，這玩意還不算違禁品。」
李默故作驚訝的點了點頭，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對了峰哥，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兒我就不能找你來？」
「那當然不是，就是我尋思著，峰哥你要是有事兒的話我就不喝酒了，畢竟喝酒誤事嘛。」
林偉峰看看他，輕笑一聲，「事情的確是有，但用不著你操心，所以你就放開了喝，OK？」
「真的啊？那就謝謝峰哥了？」
說罷，李默直接拿起滿杯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咂咂嘴，仿佛回味無窮。
林偉峰有些訝異的看看他，很快又給他續上杯。
「行啊小子，你還挺能喝的？」
「哈哈，我平時除了抽菸，最喜歡的就是喝酒了。」
「喲，那敢情好，看來以後又多了個人可以陪我喝酒了，來，小默，咱倆干一杯！」
林偉峰雖然長得精瘦，但酒量卻是海量，且極度好酒。
而他在交朋友，談事情的時候，酒總是會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這一點，在測試手下的能力時也同樣適用。
李默自然不是什麼海量，也根本就不喜歡喝酒。
一瓶巴貝拉紅酒喝下肚，剛開始李默還覺得只是燒心，但沒過多久，腦子就開始犯暈，身體晃晃悠悠的，眼前的林偉峰都變成了三四個。
林偉峰打開一瓶帆船威士忌，先裝上冰塊兒，陸續倒上滿杯。
一口氣直接喝了半杯，滿意的呼口氣，林偉峰似笑非笑的看向李默。
「紅酒後勁兒挺大是吧？呵，怎麼樣，還能喝嗎？」
「呃……唔……」見李默晃晃悠悠的，眼神渙散，話都說不出來，林偉峰漸漸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叉起一塊兒香腸塞進嘴裡。
「哼，真沒用。」
話音落地的瞬間，李默忽然拿住酒杯，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看著李默咧嘴傻笑的樣子，林偉峰呆愣兩秒，啞然失笑。
「喂，你別是喝傻了吧？這可是威士忌，你就這麼幹了？」李默嘿嘿一笑，摟住林偉峰的肩膀，醉醺醺的眼中，閃過一抹挑釁。
「怎麼，峰哥，你喝不動啦？哎，我理解，很少有人能跟我比酒量的，喝不動就不要勉強了，我自己喝……嗝，就行了……」林偉峰好笑的看著他，眼角卻微微抽搐了一下。
「……呵，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喝！服務員！過來！」不一會兒，一個白淨的年輕男生走過來，恭敬的鞠了一躬。
「您好先生，有什麼需要的嗎？」
「你眼瞎？沒看到桌子上的酒瓶都空了嗎？還需要什麼，老子需要酒！趕緊去拿！」「對，對不起先生！我現在就去！」
不一會兒，十多瓶各色各樣的洋酒全部擺列上桌。
林偉峰隨便拿起一瓶，拔開酒塞，一把塞到李默的懷裡，眼神玩味。
「小默，你要是能喝下這卓上一半的酒，那你從今天開始，就是我林偉峰最好的兄弟！」
「但如果……你要是喝不完，以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給我幹什麼，如何？」
李默呆呆的看他一會兒，忽然嘿嘿笑了笑。
「峰哥……嗝，那我，要是能把你喝倒呢？這怎麼算？」聞言，林偉峰不禁一怔，旋即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把我喝倒？我？你是說我？！哈哈哈……可以啊！你大可以試一試！你要是真能做到，那我今天開始就給你當小弟好啦！哈哈哈……」忽然，李默拿著酒站起來，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那張臉上，再沒有一絲醉意。
「峰哥，這可是你說的，那小弟就先干為敬。」李默沖他一笑，單手插兜，仰頭直接對嘴吹瓶。
酒瓶上「Jim beam」酒標的金邊，在深藍色燈光下泛起詭異的光澤。
不少路過的客人見狀都是駐足圍觀，訝異的發出驚叫，更有甚者還吹起了口哨。
看著瓶中的酒液變得越來越少，林偉峰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到了最後，臉上已陰雲密布，艱難的吞了口口水。
當然，他並沒有看到，也沒辦法看到李默藏在褲兜里的那隻手上，有一道金色印記正在不斷閃爍。
稍頃，李默大呼口氣，把瓶子倒過來晃了晃，轉身衝著圍觀的群眾微微作禮。
「厲害，太厲害了！」
一個腦袋上綁著領帶的中年人暴喝一聲，漲紅著臉用力給他鼓掌。
周圍的客人也都受到影響，接連吆喝為他鼓掌，場面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剛剛推著餐車來送酒的那個男服務員，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光景，腦子裡一片空白。
「瘋了，這些人都瘋了……太可怕了……」
李默將酒瓶輕輕放在桌子上，踉蹌一步，又拿起一瓶酒，嘿嘿笑著沖林偉峰晃了晃。
「峰哥，你要是不喝的話，我就繼續喝了？」
林偉峰眼角抽搐兩下，「噌」的站起來，看看手裡的酒，怒哼一聲，仰頭狂飲。
李默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拔掉酒塞，也跟著他一起喝。
圍觀的群眾見兩人是在拼酒，頓時變得更加狂熱，歡呼聲震耳欲聾。
人向來是喜好熱鬧的，磕了藥的瘋子就更是。
路過的酒客一個兩個的越聚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活像圍了一圈喪屍。
一瓶喝完，李默就隨意的擦擦嘴巴，繼續拿起下一瓶接著喝，絲毫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看他那晃晃悠悠，眼神朦朧的樣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但他卻像個不倒翁，最後總是能站穩。
吹完一瓶，林偉峰一個趔趄，手中的酒瓶都甩飛出去碎了滿地。
靠著牆，看著李默咕嚕咕嚕仰頭吞酒的模樣，林偉峰的目光是既震驚，又憤怒。
他酒量雖大，但什麼時候照這種喝法喝過酒啊！
他媽的，這小子以為他喝的是自來水嗎？！這他媽可清一色都是高度數的烈酒！
林偉峰長這麼大還頭一回見到像他這樣的愣頭青，簡直就他媽的野蠻到家了！
「喂，小伙子，喝不動啦？那這局就是你輸了哦？」
「哈哈，我看他白白淨淨的樣子，就知道他酒量不行！」
林偉峰眼神一怒，大手一揮，衝著人群吼道：「去你媽的，誰說我不能喝的！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下一刻，林偉峰硬著頭皮又開一瓶，狠狠一咬牙，仰頭灌進嘴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人群愈加瘋狂的歡呼聲中，酒桌上的空瓶也是變得越來越多。
而就在李默拿起第六瓶的時候，林偉峰跟著顫著手拿起一瓶酒，也是第六瓶。
看著那雙通紅的眼睛，李默在心中暗暗咂舌。
別的不說，林偉峰的酒量的確是恐怖，怪不得自己以前從來就沒見過有人敢跟他拼酒。
李默能撐到現在，自不必說，靠的當然是系統的幫助。
每次吹完一瓶，他就會動用逆流，將胃中的酒精排掉。
「怎麼……嗝，小子，幹嘛不喝了？呵，喝不動了？」
「嗝……誰，誰說的……我，嗝……還能……喝……」林偉峰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再次仰頭灌酒。
但還沒喝兩口，林偉峰就踉蹌兩步，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險些摔倒，瞳孔在發飄。
看他這狀態，估計喝完這瓶，也就是極限了。
李默暗暗一笑，看看手裡的酒，再次開喝。
但這次，他剛喝兩口，整個人一頓，蹬蹬倒退兩步，竟毫無預兆的直挺挺倒下。
「啪嚓」一聲，酒瓶瞬間摔得粉碎，酒灑一地。
林偉峰一臉懵逼的看著他，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卻忽然見到李默扭過頭，睜開一隻眼，衝著自己眨了眨，然後腦袋一歪，繼續閉眼裝死。
「……呵，臭小子。」
許久，林偉峰漸漸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看圍觀的人群，眉頭一挑，悠哉的翹起二郎腿，仰頭暢飲。
片刻後，林偉峰深呼口氣，將瓶子倒過來在頭頂晃了晃，一滴不剩。
「看來，還是我比較能喝，你們說呢？」
「好！！太牛逼了！！」
腦袋上綁著領帶的中年人忽然暴喝一聲，帶頭鼓掌。
很快，所有群眾都被調動，霎那間掌聲雷動，熱烈的歡呼此起彼伏的響起。
「牛逼牛逼！兄弟，我太佩服你了！！」
「老屌，看到沒，這他媽的才叫酒神，你丫挺的最多就是個酒蒙子！」
「了不起啊，這孩子年紀輕輕的酒量就這麼恐怖，以後絕對是個人才！」
「哈哈，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伙子，你是我見過的人里酒量最好的！沒有之一！」
不一會兒，圍觀的群眾也接連散去，包廂里只剩下李默和林偉峰兩人。
聽著遠遠傳來的震耳欲聾的舞曲，林偉峰靠躺在沙發上，踢了他了一下。
「起來吧，都走了。」
「唔……嘔，要了命了，我還是頭一回喝這麼多……」看著李默那布滿血絲的眼睛，林偉峰正要說點兒什麼，一陣腳步聲卻是從背後傳來。
不久，一群身穿制服的學生停在包廂前，衝著林偉峰深深鞠了一躬。
「峰哥好！」
李默不禁抬頭看了一眼，而當他看到這些人胸口掛著的波紋狀校徽，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偉峰卻看也沒看他們，靠在沙發上，伸腿搭上酒桌，手伸進懷裡摸出一盒煙和火機，衝著李默晃了晃。
李默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拿出一支給他點上。
「你也抽，有助於醒酒。」
「啊？這我倒是頭一回聽說。」
林偉峰叼著煙，意味深長的一笑，「你當然是第一次聽說，因為只有我手裡的煙，才會有這種奇效。」放屁吧你就。
李默在心裡不屑的撇撇嘴，然而剛抽上兩口，一股異樣的清涼感在腦海中漸漸擴散。
不久，李默竟是感覺腦子像剛睡醒一樣的清醒，不禁猛然扭頭看向林偉峰。
「怎麼樣？沒騙你吧？哈哈哈……」
林偉峰大笑一陣，瞥了站在外面的那些學生一眼，夾著煙朝著對面一指。
一個長發男生坐到沙發上，看著滿桌的空酒瓶，不禁有些訝異，笑著道：
「峰哥，看來今天興致不錯啊，喝了這麼多，是有什麼好事嗎？」林偉峰看看他，伸手搭上李默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給你介紹一下，李默，我同學，我們學校最牛逼的不良。」
長發男生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又堆起滿臉笑容，點點頭，道：「原來是峰哥的朋友啊，呵呵，哥們兒你好，我叫張翰，海山高知道吧？我在那兒混。」
李默抬起屁股和他碰了一下拳頭，「你好哥們兒，以後多指教哈。」
林偉峰眯著眼吸了口煙，「貨呢，拿來了嗎？」
聞言，張翰噙著笑容，不動聲色的瞥了李默一眼，沒吱聲。
李默立刻會意，剛站起來，林偉峰卻是又把他按了回去。
見狀，張翰怔了一下。
而李默的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問你貨進了沒，聾了？」
迎著林偉峰陰鬱的目光，張翰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張翰接過手提包，放到酒桌上，打開拉鏈推到他面前。
「峰哥，這一期的貨都在這兒了，然後下一批貨，上次我也和你說過，估計得延遲兩到三個月，所以這批貨咱們估計得限量來賣。」
李默探頭一看，裡面放著的卻是一袋袋淡粉色的半透明膠裝物質，都被做成四方的形狀，大概有巴掌大小，乍一看倒像是洗衣皂。
林偉峰點了點頭，從中拿出一塊，拆開了包裝。
張翰擠出諂媚的笑容，道：「峰哥，我來之前都已經驗過了，純度肯定夠的。」
林偉峰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頭湊向李默，用手指點了點這方形的膠塊。
「小默，這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粉膠，也是現在我最大的搖錢樹。」
李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見林偉峰拿起一把銀勺，從上面挖下一小塊兒，又打開煤油火機，「叮」的一聲，火焰亮起，貼在勺子下面烤。
張翰看看李默，又看看林偉峰，眼中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深。
烤了有約莫一分鐘，只見那膠塊從邊緣開始漸漸融化，發出一陣咕嚕聲，冒出許多粘稠的泡泡。
不一會兒，一股異樣的香氣慢慢飄入鼻腔，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峰哥，這什麼味道啊？」
林偉峰邪魅一笑，「走上人生巔峰的味道。」
李默一怔，面色頓時有些僵硬。
「哈哈，放心好了，這味道對人體無害，而且粉膠也不是這麼吸的。小默，你記住了，文火慢烤粉膠，是驗證粉膠純度的最好辦法。」
「烤膠的時候就用煤油火機，火焰要貼住勺底，儘可能用內焰來烤，等上大概一分鐘，膠體就會開始融化，然後，你會逐漸聞到一共三種不同的氣味。」
「剛開始，會是類似於紫丁香花的花香，較為濃郁，然後是清爽的薄荷香，最後……是一種隱隱的氨味。」
「氨味？」
林偉峰看看他，一挑眉，「就是尿騷味，不知道就明早起來撒泡尿聞聞，把味道記住。」李默尷尬的呃了一聲，點點頭。
林偉峰關掉火機，把勺子一丟，「總之，在火烤的過程中，絕不能有燒焦味或其他異味，否則就說明是純度不夠的假貨。小默，粉膠和以前的那些毒品不同，它很特殊，純度要是不夠，就不是夠不夠爽的問題……那是會死人的，明白？」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偉峰有意無意的瞥了張翰一眼。
李默蹙著眉頭，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明白是明白，但是峰哥，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林偉峰看著他，眯著眼深吸口煙，緩緩吐出。
「因為以後這家店，就要歸你來管了，你，從今天開始就是這裡的總代理人。」
「……啊？」
林偉峰看看一臉呆滯的張翰，淡淡道：「那就是這樣了，張翰，回頭你就好好教教他吧，不過……呵，應該也沒什麼好教的就是了。小默，走，咱們換個地方再喝兩杯，這破地方可不是喝酒的好地兒。」
「峰，峰哥，等一下！」
張翰連忙站起來，緊緊盯著林偉峰，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
「怎麼，有事？」
「峰哥……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林偉峰靜靜注視他片刻，忽然嗤笑一聲。
「張翰，祖美拉一共有幾個總代理人？」
「這個……當然是一個了，峰哥。」
林偉峰點了點頭，忽然把菸頭朝他臉上一彈，給張翰嚇了一跳。
「峰，峰哥？！」
林偉峰直勾勾的盯著他，目光森冷。
「我是這兒的老大，小默是這兒的總代理人，那兒坐著的都是我的手下，那我就他媽的納了悶兒了，你丫的哪兒來這麼大個逼臉非得要單獨談？怎麼著，人多你害羞？」
張翰逐漸咬緊牙關，攥緊拳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林偉峰。
「峰哥……這和你來之前咱們說好的，不太一樣吧？」
「有麼？我怎麼不知道。」
張翰看了李默一眼，狠狠一咬牙，道：「峰哥，你說這次會給我帶來一個倒貨的，所以我才答應讓他來！但現在這算怎麼回事？你居然要他來當總代理人？峰哥，你不是說你倆今天才剛認識嗎？再怎麼說這也太不像話了吧！這可是做生意，不是過家家！峰哥，你別是喝多了搞不清現在是什麼情……」
「我去你媽的！」林偉峰暴喝一聲，起身直接照著張翰的小肚子狠踹一腳，後者猝不及防，悶哼一聲，彎腰連連後腿幾步。
然而，當他重新慢慢抬起頭時，遮在長發下的雙眼，卻閃爍著陰冷的凶光。
林偉峰眼角一抽，冷著臉快步走上去，狠狠揪起他的衣領，然而張翰卻紋絲不動，沉默俯視著他。
見他是這個態度，林偉峰眼中的怒意更盛，「張翰，什麼時候老子辦事還得先經過你的同意了？還你答應讓他來？你他媽不答應能怎麼樣！這家店是你開的還是我開的！啊？！」
林偉峰忽然冷笑一聲，怒道：「而且，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讓你當上總代理人之後，你借著職權在背後拿了不少錢吧？張翰，你以為我不和你提這個事兒是因為不知情？我告訴你，我他媽是看在你好歹在我手下幹了兩年，所以才沒拆穿你！」
張翰的面色頓時顯得有些不自然，複雜的看看他，緩緩低下頭。
「峰哥，這個事兒……我可以跟你解釋。」
林偉峰狠狠將他推開，指著他的鼻子，「張翰，你給我偷吃Margin也就算了，可你小子他媽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連貨款你他媽都敢碰的？！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上周你弄來的那幾批假貨，老子差點兒讓你害死！」
張翰面色一白，第一次露出慌張的神色，似是完全沒猜到林偉峰會知曉這件事。
「峰，峰哥……這個事兒我都已經處理好了！那幾個人我及時把他們送到了醫院，並沒有鬧出人命……不過峰哥，這個事兒……是誰告訴你的？」
林偉峰一怔，頓時怒極反笑，「怎麼著？就許你在老子背後搞事，還不許老子知道了？張翰吶張翰，這段時間我放著你沒管，你是不是有點兒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說罷，林偉峰四處看看，眼中寒光一閃，走去拿起桌上的空酒瓶，直接照著張翰的腦袋砸去。
然而下一刻，林偉峰的手腕卻被猛地攥住。
「你，你幹什麼！還想跟我造反是嗎！啊？！」張翰面無表情的望著林偉峰，細小的眼睛裡有寒光閃爍。
「峰哥，看你這意思，咱們之間的交情……似乎，就到此為止了，是麼？」林偉峰看看被抓住的手腕，眼神恨不得活撕了他。
「張翰，你個狗東西給我聽清楚了，我現在數三個數，你要是不放開，老子今天就讓你爬著出……啊啊啊——！！」
張翰死死捏著他的手腕，看著林偉峰痛得幾乎跪在地上慘叫的樣子，不屑的冷笑一聲。
「林偉峰，要不是看你手裡有兩個錢，你以為老子稀罕搭理你？操你媽的……你也不想想這兩年老子人前馬後的幫你擦了多少次屁股，結果現在你說踹就給我踹了？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說罷，張翰忽然將他往牆上用力一甩，抬腿狠狠踩住胸口，嘴角掛著陰笑，緩緩湊近到林偉峰的面前。
而下一刻眼前發生的事，頓時讓李默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只見張翰全身有淡淡的灰色光霧裊裊升起，一頭黑色直髮漂浮於虛空，而他的右臉上，竟是緩緩出現一絲絲裂痕。
不久，一道猩紅色鱗片組成的疤痕，赫然呈現。
這個世界上，除去超能力者，還有另一種存在同樣能夠使用FX——0元素。
就是感染者。
看著林偉峰那滿眼的驚恐，張翰狠狠唾了口痰，腳上一用力，就聽後者發出一陣痛呼。
「林偉峰，我告訴你，今天就是天塌下來，祖美拉的總代理人也不會變……從今往後，祖美拉依舊由我來全權負責管理，收入還是照舊八二分……但，你是二，我是八，沒意見吧？」
胸口死死踩著的那隻腳，讓林偉峰此刻幾乎要陷入窒息。
他慌亂地環顧四周，視野中預想中的人影卻四處尋覓不到，這讓他的神色霎時變得更加恐慌。
他自然知道張翰是感染者，但卻根本沒想到，這個王八蛋居然膽子大到了敢在明面上反抗自己。
「親愛的峰哥，你的回覆呢？怎麼，我的提案你不滿意嗎？」說罷，張翰漸漸加大腳上的力道，大量灰色光霧在腿上徐徐纏繞，猶如旋風。
「我……嘔……我，答應……答應你……別，別這樣……唔呃……張翰，求你……別……」此刻，林偉峰幾乎都能聽到胸骨在大力擠壓下發出的哀鳴，劇痛自胸口朝四周放射，隨著窒息感愈加強烈，對死亡的本能恐懼猛地竄上心頭，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看他這樣，張翰不屑的冷笑一聲，「早他媽這樣不就沒事兒了？非得老子跟你動真格的你才知道誰才是……」「把你的腳拿開。」
忽然，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張翰不禁怔了怔。
林偉峰呆呆的扭頭一看，李默卻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身邊。
「李，李默……」
張翰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淡漠。
「你說什麼？」
「怎麼，當狗當久了人話都聽不懂了？」
「……你找死？」
李默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抓住那隻踩在胸口上的腳，眼中金光爆閃。
手上用力的瞬間，李默開啟正流技能，直接將動作時間快進十秒鐘。
下一刻，就見張翰的腿被猛的甩開，身子劇烈一晃，踉蹌好幾步還是沒能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林偉峰急忙大吸口氣，又嗆的劇烈咳嗽。
他無力的滑坐在地，看看摔倒的張翰，又看看一臉淡然的李默，眼中滿是震驚。
李默看著手背上閃爍的印記，嘴角不禁一勾。
接到林偉峰的電話趕來之前，他就再次進入輪迴之境，深入和瑞思討教了一下正逆流技能的進階用法，以防不備。
正逆流技能的定義，是能夠改變一切用手觸碰的物體的客觀未來。
乍一聽，它能改變的似乎只是時間的流向。
但實際上這卻意味著，一切存在於時間法則內的因素，也都將受到影響。
而作用力，也正是其中之一。
李默自然是不懂這些複雜的物理知識，但他有系統幫他自動完成計算。
因此發動技能時他要做的，只僅僅是向系統傳達自己的意圖。
但剛剛把張翰推飛，他卻直接耗掉了10％的超能，這多少讓李默感到有些蛋疼。
要知道他之前屢次排空胃裡的酒液，一共也才用了不到10％的超能誒。
還是需要實戰經驗啊，這樣才能把使用超能的效率最大化。
既然如此，正好就拿他練練手好了。
李默緩緩抬起頭，兩手插兜，挑了挑眉。
「哥們兒，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你知不知道反過來咬主人的狗，最後的下場都會很慘啊？」
張翰慢慢站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李默，忽然咧嘴一笑。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知道啊，周六嘛。」
「那你知道周六和周日，條子絕不會到祖美拉來嗎？你報警也沒用……而這，都是託了你家峰哥的福。」
李默回頭看看身後那面色蒼白的林偉峰，眼神戲謔。
「放心，不用怕，我不會下死手的，畢竟……我是個愛狗人士。」
「我看你他媽真是活膩了！！」
張翰眼神驟然一狠，兩腿上聚起更多光霧，大吼一聲，朝著他瘋狂衝來。
「李默你小心啊！這，這傢伙他媽是感染者！對，對了！！他的超能在兩條腿上！絕對不要被他踢到！！」
看著那在腿部旋轉的超能，李默一臉恍然。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就說剛剛那一下怎麼會耗掉那麼多超能。
張翰狂奔到李默眼前，直接旋身甩出一記鞭腿，李默眼中金光爆閃，彎腰側部，大腿猛發力前沖的瞬間，速度瞬間加快。
鞭腿這種大範圍動作的攻擊一旦未中，立刻就會出現破綻，張翰似是根本沒想到他能躲開，這一腳是牟足了勁兒。
鞭腿驀地揮空，掃開的只有空蕩的風壓，張翰看著李默近在咫尺的身影，卻已來不及再收回腿。
下一刻，李默扭腰發力，一記右勾拳狠狠砸在張翰的左側下頜，一招命中，趁他失去平衡之際，又一腳蹬在他小腹上，直接將他踹翻。
「噗呃！」
張翰腦袋先落地，眼前直冒金星，李默卻又上來扯起他的衣領又照鼻樑上來了一拳，鼻血都冒了出來。
李默卻根本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但正要抬腳再朝他腦袋上來個飛踢時，只見張翰兩腳在地上猛一踏，竟像條飛魚高高躍起，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過腰，直接一腳迴旋踢，重重甩在李默的側臉上。
「嗡」的一聲震響，李默感覺整個腦仁都是劇烈一盪，仿佛靈魂都被踹出來，連連倒退好幾步，直挺挺的重重倒下，意識幾乎要陷入昏厥。
「該……死的，時空……逆流！」
隨著指令下達，李默的腦袋恢復到三秒前的狀態，意識就再次變得清醒。
可他剛撐起身，就見到張翰飛身一躍，在空中轉了兩圈，面目猙獰可怖，那纏繞著光霧的右腳，正直直朝著他的天靈蓋劈下！
「臥槽！！」
李默嚇得一機靈，朝側面翻滾的瞬間再次激活正流，以毫釐之差驚險的避開避開了攻擊。
當那隻右腳重重踏地的瞬間，驟然轟隆一聲震響，嚇得周邊的酒客連連尖叫，附近幾張酒桌上的酒品食物全部震飛，弄得到處都是，場面混亂不堪。
「開玩笑的吧……這可是水泥地啊……」
李默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看向張翰，後者卻沖他殘忍的一笑。
「動作倒是挺快……呵，對了，你是個不良來著吧，看來以前也沒少打架是麼？但是……我猜你肯定沒跟大蛇打過架吧？」
不知何時，被剛剛那動靜嚇到的酒客們，都是已經走出包廂聚在一起，或震驚，或是害怕的望著這邊。
但和剛剛不同，這些人沒一個敢靠近，只是遠遠的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忽然，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穿著花哨的青年急忙推開人群過來，而眼前的光景讓他們都是不禁有些傻眼。
「峰哥……翰哥，這，這是……」
見有人來，林偉峰趕忙爬起來沖他們怒吼：「還他媽看著幹什麼，趕緊給我把張翰這個王八蛋抓起來！」
誰知張翰卻是淡淡的朝他們一瞥，輕輕揮了揮手，「回去吧，沒什麼大事兒。」
「呃……」「媽的，你們是瞎了嗎！分不清這裡的老大是誰嗎？！」
他們看看面目猙獰的林偉峰，又看看張翰臉上那猩紅的鱗片，面面相覷一陣，便恭敬的低頭一鞠躬，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兒。
「哎，給我回來！回來！媽的……這幫混蛋！操！」
與此同時，剛剛坐在包廂里的那群學生，此刻也都緩緩站到了張翰的身邊，冷冷的注視著李默。
「林偉峰，你不過是個甩手掌柜，這兒的兄弟平時都是我管他們的吃喝，呵，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林偉峰死死瞪著張翰，敢怒不敢言。
過了一會兒，張翰一伸手，手下便給他點上煙，他深深吸一口，晃晃悠悠的朝著李默走去。
站定在李默面前，見他警惕的退了兩步，張翰頓時一笑，伸出手。
「李默是吧？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倒沒想到你這麼能打，怎麼樣，要不要乾脆轉學到海山高來跟我混？那一片兒都是歸我管的，憑你的本事，跟著我絕對是吃香的喝辣的。」
說罷，張翰看向不遠處的林偉峰，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
「別說我沒告訴你，你跟著那狗東西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充其量就是有兩個臭錢的紈絝，自私自利到了極點，也根本不講什麼仁義道德。」
李默無聲盯著他，沒有說話。
見狀，張翰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面無表情的抽了口煙。
「那麼……你是想死在這兒了，是麼？」
李默看看他背後那些人，忽然一笑，道：「你說林偉峰不講仁義道德，那你講這個嗎？」
「那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些兄弟幹嘛要跟我混？」
李默點點頭，道：「很好，那你看我這個提議怎麼樣——咱倆單挑，如果我贏了，你就放峰哥回去，至於我……隨你處置。」
聞言，林偉峰頓時一怔，呆呆的望著李默的背影，嘴唇都有些發抖。
「倒是個講義氣的小子，也夠有種……嘖，你怎麼就偏偏跟了林偉峰那種混蛋呢，真是遇人不淑啊——當然，我也一樣，呵。」
說罷，張翰抽了會兒煙，輕輕點點頭，將菸頭扔到地上踩滅、「行，那就單挑吧，你贏了我就放他走，但是……你必須得跟我混，怎麼樣？」
李默輕輕一笑，點了點頭，「一言為……」話音未落，張翰忽然猛地前沖抬腳飛踢，濃郁的光霧頓時遮擋住了整個視線。
下一刻，隨著「砰」一聲響，腳尖兒狠狠抽在下頜，李默整個人以誇張的弧度高高飛起，飛出數米遠，重重砸落在地，沒了動靜。
「李，李默！！」
林偉峰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李默，忽然，感覺到一股肅殺的視線。
「林偉峰，接下來……就該咱倆好好算算帳了吧？」
「你，你，你別過來啊你！！」
然而，張翰剛朝著林偉峰走了沒兩步，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翰哥小心！」
張翰眉頭一皺，剛扭過頭，一記重拳就狠狠砸在他的臉上，旋即一陣天旋地轉，重重落地。
李默將他抱摔放倒後，瞪著那發紅的眼睛，大吼一聲，乾脆騎在他身上，兩個拳頭暴風驟雨般瘋狂落下。
「我操你媽！！」
張翰怒吼一聲，兩腳在地上一砸，帶著李默一起騰空而起，扭腰回身重重一腳，直接在浮空狀態下把李默踹飛。
不久，看著李默再次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獰笑著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張翰瞳孔驟然收縮，竟是閃過一抹緊張。
媽的，這小子他媽究竟怎麼回事？！怎麼丫挺的這麼抗揍？！
「張翰，你說你講仁義道德，但卻要玩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呵……要我看，跟你混也沒什麼前途！」
張翰眼角一抽，陰冷的盯著他，旋即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對！他身上沒有超能波動，如果他是大蛇或者超能力者，使用超能時身上肯定會出現顯性特徵的……」李默看著張翰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疑惑，頓時露出一抹邪笑。
問都不用問，李默就能猜到這傢伙現在在想什麼。
但他可以賭上全身家當，就賭張翰什麼都不可能看出來。
他現在的確是個超能力者，而且也一直在使用超能。
然而，他的超能和超凡之力，卻全都在永恆沙漏之中。
換言之，現在的他，成為了一個可以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使用超能的超能力者。
百思不得其解，張翰咬咬牙，有些不確定道：「你小子……到底他媽是什麼來頭？」
「你很好奇嗎？那我就特別告訴你一個人好了——我，是你野爹。」
「我操你大爺！！」
張翰爆吼一聲，兩腿再次席捲光霧，像條瘋牛悶頭狂沖向李默。
當他蹬地飛起的瞬間，李默微微眯起眼睛，手背上的印記一閃，又是一個靈巧的側身翻滾躲開。
幾個回合打下來，李默發現了一個問題。
張翰的戰鬥力雖然強，但這份強大卻完全仰仗他體內的超能，而他自身的戰鬥力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打起來完全沒有章法可言。
而李默雖然沒他能打，但在無數次街斗中保留下來的實戰經驗，外加系統的幫助，就算不足以讓他擊敗張翰，卻也不至於讓他被幹掉。
看破了這一點之後，李默便堅決的採取防守反擊姿態，每次看似驚險，卻總是能完美躲開張翰的飛踢，就算偶爾中了一招，他也會立刻又爬起來，時不時還能趁他不備貼身揍他兩下。
當然，李默很清楚，他的超能是有極限的。
系統菜單中，超能的百分比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下降，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降到了20％。
一旦超能消耗完，他就再沒有辦法應對張翰，然後只要挨上一腳，就將徹底作廢。
但李默卻並不顯得慌張，也沒有因此刻意節省超能。
而這個原因，也在張翰的一記鞭腿再次揮空後體現了出來。
再次得以貼身，李默彎起手肘在他胸口狠狠一撞，又連上一腳飛踹，張翰悶哼一聲，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但這一次，他站穩後卻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立刻展開反擊。
張翰喘著粗氣，死死瞪著李默，那頭漂浮在空中的黑髮有幾縷緩緩垂落在肩上。
而他全身飄起的灰色光霧也是忽隱忽現，仿佛即將壞掉的燈泡。
至於那雙腿上一直纏繞著的旋風般的光霧，則早就消失不見。
見狀，李默倏然意味深長的一笑。
在這場打鬥中，一直在消耗超能的可不止他一個，還有張翰。
而張翰消耗超能的速度，必然會比他更快。
且他的超能在消耗到一定程度後，還會產生一種Debuff，即超負荷狀態。
在超負荷狀態下強行使用超能，輕則產生大量負荷，重則當場暴斃。
而這，就是超能力者和感染者最大的區別。
「怎麼，繼續啊，沒力氣了？感染者就這麼點兒本事？」
張翰氣得腮幫子都在顫，然而他卻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陰沉沉的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那群小弟。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小子的腿打斷！」
聞言，眾人都是不禁怔了怔，畢竟剛剛是張翰要他們別動手的。
然而看著張翰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徐徐朝著李默走去。
「……媽的，張翰你個下三濫，還江湖道義，虧你說的出口，我呸。」
李默不屑的暗罵兩聲，看著此刻不斷湊近的那十幾個人，面色卻也是變得有些難看。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李默就是再能躲，也不可能躲得開這麼多人的圍攻。
一旦被抓住放倒，他估計就得交待在這兒了。
而就當李默被逼到角落，已經退無可退，眾人正要動手時，忽然一道哀嚎突兀的響起。
李默順著聲源探頭一看，眼神頓時一亮。
「媽的，正主總算來了！」
只見一個身高近兩米，皮膚黝黑，剔著寸頭的魁梧巨漢朝著這邊緩緩走來，圍觀的人群在壓迫感下自動分成兩排，為他讓出了道。
林偉峰看到他之後，深深鬆了口氣，擦了把臉上的冷汗。
而張翰的面色，卻是瞬間慘白到了極點。
壯漢看看手中已經暈死過去的黃毛，隨意一丟，無視張翰一伙人，徑直走到林偉峰的面前。
「嗨，老闆，好久不見。」
站定的瞬間，在他身後卻是有個俏麗的身影走出來，那頭微卷的淡粉色中短髮，在燈光下流淌著妖艷的光澤，柔軟的唇角微微翹起。
女孩兒看似也就二十多歲，皮膚雪白，明顯是個白人。
她上面套著藍白相間的棒球衫，兩手揣兜，裡面穿件白色小吊帶，將豐滿的胸脯擠出一道深不見底的乳溝，貼臀的牛仔熱褲下，是一雙緊繃充滿彈性的長腿，那雙碧藍的眼眸盯著癱坐在地的林偉峰，見他胸口還印著個腳印，忍不住噗哧一笑。
「老闆，要不要搞得這麼狼狽呀？好丟人哦。」
林偉峰臉色一黑，氣沖沖的走到她面前，直接揪住她的衣領，然而下一刻就被巨漢驀地攥住了手腕。
「哎喲哎喲！疼疼疼！放開放開！！」
見粉發女孩兒笑著點頭，巨漢這才放開手，後退一步。
看著她笑吟吟的嚼著口香糖的樣子，林偉峰捂著手腕，不禁氣得大吼。
「貝蒂！你給我搞什麼飛機！說好的三點過來，你看看這都他媽的幾點了！」
貝蒂看看手錶，聳了聳肩，「三點半，也就晚了半個小時嘛。」
「也就晚了半個小時？！你要是再晚來十分鐘我就得撂在這兒了知道嗎！！」
聞言，貝蒂噙著笑，側頭看向張翰，目光閃爍。
「我也不想啊，可是老闆……某人好像提前知道了你的計劃呢，我們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然也不會晚點。」
林偉峰順著貝蒂的視線看去，就見張翰正一臉煞白的看著自己，眼神慌亂。
林偉峰的表情逐漸扭曲，聲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
「狗東西……你他媽居然還派人跟蹤我？」
張翰看看那面無表情的巨漢，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的倒退兩步，聲音都有些抖。
「峰，峰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全聽你的就是了！現在，現在我就收拾東西！帶著兄弟們離開祖美拉！」
林偉峰怒極反笑，瞪圓眼睛一步步慢慢朝他逼近。
貝蒂朝著巨漢使了個眼色，跟上他的腳步。
「峰，峰哥……峰哥！！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張翰看著他身後那沉著臉的巨漢，情緒直接崩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劇烈的發抖，整張臉已經嚇得沒了人色。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林偉峰緩緩湊近他，忽然一把扯住他的頭髮，兩對眼睛幾乎要貼在一起。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賤種。張翰，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你這種社會最底層的垃圾，如果不是遇到了我，能有機會賺到這些錢？」
林偉峰扯著他的頭髮，一下接著一下扇他的腦袋，扇得「啪」，「啪」作響。
張翰深深低著頭，攥緊的拳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流出鮮血，死死咬著牙，那雙藏在長發下的眼睛閃爍著陰翳的冷芒。
「噢，對了，有句話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只有兩個臭錢的紈絝。可是張翰，我這與生俱來的身份，權力，兜里的兩個臭錢，卻是你這輩子到死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呵，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給我做事麼？就是因為只有像你這樣的垃圾，才會為了這兩個臭錢賭上命幹活……哎，有時我是真不理解你那腦迴路是怎麼長的，你三天兩頭上我這兒炫耀自己乾的有多賣力是圖什麼？怎麼，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有多不值錢？」
「呵，如果是這樣，那你放一百個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這種社會底層垃圾的命，究竟有多賤。」
「林偉峰！！我他媽殺了你——！！」
說那時遲那時快，張翰身上忽然迸發出大量灰色光霧，兩腳蹬地飛起，眼看著膝蓋即將撞在林偉峰腦袋上，下一刻，一道黑影驟閃，巨漢以一種和體形不匹配的恐怖速度擋在他身前，大手直接一抓，張翰頓時整個人就變得動彈不得。
那雙銅鈴大的眼睛，沉默的望著張翰，五指瞬間攥緊。
只聽「咔嚓」一聲，張翰腿上纏繞的超能瞬間消散，五指間的膝關節，已徹底變形，深深凹陷。
「啊啊啊啊——！！！」
張翰摔倒在地上，驚恐的望著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的小腿，那悽然的尖叫聲讓周圍完全陷入死寂，滲得人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張翰身上的肌膚開始接連出現融化的痕跡，取而代之出現的，是一片片沾著血跡的猩紅色鱗片。
不久，當張翰的面部三分之二都被鱗片覆蓋，他漸漸不再掙扎，腦袋無力地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好一會兒，林偉峰才反應過來，抹了把冷汗，咬咬牙，又上去狠狠踹了他好幾腳。
「媽的，狗東西，別以為我這麼簡單就會放過你，你丫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對著張翰唾了口痰，林偉峰冷哼一聲，抬頭四處觀望，似是在尋找什麼。
然後，當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李默，頓時快步朝他走去。
站在李默面前，林偉峰直勾勾的盯著他。
忽然，林偉峰走上去用力給了他一個熊抱，笑罵著朝他肚子上來了一拳。
「臭小子，你他媽可真行啊！丫挺的你這麼能打居然都不告訴我？哈哈！真他媽好樣的！不愧是我林偉峰的兄弟！」
李默悶哼一聲，痛苦的捂著肚子彎下腰去，「嘶……峰哥，輕點輕點，我還沒緩過來呢……」林偉峰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他扶穩，抬頭就衝著那群小弟狂吼：
「還他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小默，你忍一忍，哥現在就帶你上醫院！」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旋即立刻爭先恐後的朝著電梯的方向跑去。
看著林偉峰有些緊張的神色，李默想了想，手悄悄摸在肚子上，發動技能，將之前的傷勢恢復了一部分。
下一刻，李默面色驟然慘白，鑽心的劇痛從腹部深處擴散，竟是「哇」的一口吐出血，全吐在了林偉峰的衣服上。
這模樣頓時給林偉峰瞎懵了，看李默滿臉煞白的樣子，他急忙用力晃著他，「小默！小默！你振作點啊！」
「老闆，別晃了，這樣會加重傷勢的，你先把他放平。」
林偉峰一聽，用力一拍額頭，暗罵自己兩句，旋即在貝蒂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將李默平放在地上。
此刻腹部深處傳來的劇痛，讓腹肌都是劇烈痙攣，抽搐，豆大的冷汗不斷從毛孔里滲出來。
然而李默掙扎片刻，還是放棄了恢復傷勢的想法。
在和張翰的打鬥中，雖然他躲開了大部分攻擊，但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
而這些，林偉峰也都親眼看到了。
接下來到醫院一檢查，要發現他屁事沒有，就肯定會引起林偉峰的懷疑，屆時他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可是這難耐的劇痛，卻是讓李默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呻吟聲也越來越弱。
「貝蒂！小默他這是怎麼了！別是有生命危險吧！」
「老闆，別急，讓我先看看。」
「我跟你說，他絕對不能出事！你必須給我想辦法！」
貝蒂看向林偉峰，輕輕點頭，把他的衣服提上去，手搭在李默嚴重淤青的腹部。
看到那青紫一片的淤痕，林偉峰頓時打了個冷顫，一陣後怕。
隨即，就見貝蒂身上開始徐徐散發出乳白色的光霧，光芒濃郁而柔和。
咦，這個女孩兒居然也是超能力者？
下一刻，當貝蒂拉起袖子的瞬間，李默不禁怔住。
那潔白的皓腕上，赫然覆蓋著一道細長的猩紅色鱗痕。
貝蒂似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沖李默莞爾一笑。
「不會害你的，放輕鬆。」
剛說罷，李默就感覺腹部傳來一陣溫潤滑膩的觸感，就好像塗了乳液一樣。
但他現在卻也沒法兒抬頭，只能感受著那柔軟的手掌貼著腹部緩緩遊動，滑溜溜的乳液也是變得越來越燙。
然而沒過多久，李默竟神奇的發現腹部傳來的劇痛在一點點減輕。
此刻，李默的肚子上塗滿了淡粉色的透明粘液，而隨著肌膚上的淤痕逐漸消退，粘液卻是染上黑紅的血色，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堆噁心的血糊。
「好了，這就差不多了。」
貝蒂抬起手，手指輕輕一卷，粘液自動聚成一團，丟到了一邊兒去。
儘管知道貝蒂的能力，但林偉峰親眼看著李默肚子上的淤痕消失，還是感覺有些神奇。
「那他現在沒事兒了？」
貝蒂替他整理好衣物，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緩解了腹腔出血的症狀，暫時麻痹了他的痛覺，所以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
「行，小默那你能起來嗎？」
「老闆，還是別讓他動了，直接叫救護車來比較好。」
林偉峰點點頭，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起身拿著手機走到一邊兒撥通了號碼。
「喂，小姑，你派個救護車到我這兒，地址是……還有，你給我空個VIP床位，我有個朋友受傷了，現在要帶他過去……哎呀，我又不是醫生，哪兒知道是什麼傷，反正就很嚴重，是讓感染者給打的……嗯，行，那好嘞，快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