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妊娠令與小黑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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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感染災難爆發至今,已經整整一年了。

  即便倖存者們已經建立起了堅固的堡壘,安全區內的生活也已恢復正常,但一個嚴峻的新問題卻擺在了人們眼前:人口流失。

  在末日的壓抑環境下,倖存者們早已失去了生養後代的欲望,附近區域內也沒有流浪者可以吸納補充了;相反,安全區內的感染、犯罪、意外死亡倒是時有發生。

  這個月的普查結果顯示,全區的人口數量相比三個月前的巔峰水平減少了9%,其中的女性,尤其是生育適齡女性,更是成為了極其珍貴的資源。

  面對這一緊迫的問題,安全區的首長徐俊在第十二屆基地大會上宣布了一項重大政策:全區生育適齡的女性每人必須生育至少一個寶寶。

  積極響應的女性居民將會得到物質優待和安全保障,而那些逾期未能完成生產指標且沒有懷孕的女性,則將失去基地的保護,屆時任何人均可對她們自由性侵,直到她們最終被迫懷孕、願意保胎為止。

  「……各位女性居民們,在六個月的期限內,你們都有自主挑選心儀男伴的權利。對於這樣不人道的政策,我非常抱歉,但如果不儘快採取強制有力的措施,恐怕二三十年內,我們這個最後的安全區也會徹底消失。為了人類的生存和延續,我懇請得到大家的理解和配合。」

  徐俊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眉頭緊鎖地走出講台,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妊娠令」政策一經公開,很快便引發了全城的震動。

  有些人發起了抗議,反對將女性變成生育機器。

  但出人意料的是,反對的聲音沒幾天就自動沉寂了,甚至高層都未曾出手鎮壓。

  大家漸漸意識到,徐俊叔所謂的「強制」其實只是一種「獎勵」,而他的「懲罰」也只是一種「不作為」。

  在本就混亂失序的末日下,他不過是將有限的精力,放在了願意奉獻大局、配合工作的那部分居民身上。

  有人說,從這一天起,方成安全區進入了「妊娠時代」。

  妊娠令推行一周後的一個早晨,我難得地起了個大早,帶段然姐前往中心醫院做腦部康復檢查。

  雖然只是一趟再簡單不過的行程,但洛可可還是強烈要求跟著我一起去,我拗不過她,只好同意讓她同行。

  誰讓她是我的「貼身」護衛呢。

  在數月前的一場惡戰中,段然姐腦部中彈,生命垂危,好在她體內的寄生體及時將自身細胞融入了主人的腦組織中,奇蹟般地修復了段然姐的大腦。

  但這奇蹟的代價,則是寄生體徹底犧牲了自己,自願成為了段然姐身體的一部分;而段然姐也失去了體內的小夥伴,並因此失去了強大的超能力,變回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我們一行三人來到醫院附近,走進了旁邊的一家早餐店。

  經營這家小店的是一對父女,腿有殘疾的父親一般在後廚忙活,女兒則在前台接待、跑堂。

  「你們來啦!」

  少女看見我們,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她個子不高,身材小巧,穿著一身藍白色的服務生制服裙。

  雖然腳上的白色棉襪和白色帆布鞋已經穿到破舊泛黃,但她仍然散發著陽光、樂觀的開朗氣息,十分招人喜歡。

  雖然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由於每個月來複診時我們都會來她家吃早飯,她也就記住了我們這幾位熟客。

  「還是和以前一樣,每人一碗雞蛋拉麵?」

  「嗯嗯!」可可愉悅地點點頭,她那長長的雙馬尾隨之彈晃起來。

  「好嘞,馬上來!」少女對我們親切地笑了笑,然後腳步帶風地跑回後廚去了。

  於是,我們就在門口一桌坐下等餐。

  這條街道地處城市的核心地帶,店外人來人往,按理應該生意很好才對,可奇怪的是,我們每次來這家店時都感到店內十分冷清。

  看起來,這家父女的經營狀況多半也不怎麼如意。

  可可張望著來往的路人,忽然說道:「我還以為妊娠令對人們的生活會影響很大呢,結果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嘛……」

  「畢竟期限還長嘛。這年頭,誰知道六個月後又會發生什麼呢?」我笑道。「你說是吧,段然姐?」

  「啊,嗯……」段然姐喃喃地說道。她低著頭,目光呆滯地盯著桌布。

  自從段然姐甦醒以來,我們就都感覺到她的性格變了許多,全然沒有了從前那種颯爽、強大的氣場。

  之前我也問過她幾次是否有什麼心事,但段然姐都閉口不答,我也不好繼續逼問。

  店外突然走進兩個瘦高個男人,穿著戰鬥部制服,喊了一聲「小黑鴿!」,然後便拉開椅子坐下。

  剛剛的店員少女聞聲,掀開門帘探出腦袋,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叫「小黑鴿」。

  真是個奇怪又有趣的名字啊,又或者是什麼暱稱嗎?

  小黑鴿一看見她們,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不安,腳步也遲疑了一下。

  「快來啊,小黑鴿!我們要點單啊。」其中一個男人高聲喊道。

  再三催促下,小黑鴿硬著頭皮走到他們桌前,緊緊抱著懷中的點菜小本子,小聲地問道:「你們想吃什麼……」

  但那兩人絲毫沒有真的要點菜的意思,反而是毫不避諱地打量起她的衣著和身體來。

  其中留著滿下巴胡茬的高個男歪起嘴,朝她訕笑道:「對了,小黑鴿,下個月你就十八歲了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奇怪問題,小黑鴿沒有答話。

  「看來我沒記錯呢。小黑鴿下個月就到生育年齡了喔,我們約定好,到時候叔叔第一個來給你完成妊娠任務喔。」

  聽到這裡,我不禁白了一眼旁邊的可可,責怪起她的「烏鴉嘴」。可可抱歉地撅起嘴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我認了個錯。

  此時,小黑鴿的臉漲的通紅,試圖直接轉身離開。

  但胡茬男的同伴卻一把拽住她,粗魯地拉扯著小黑鴿細小的手臂,並對她笑道:「小黑鴿,別聽他的。你生日那天,我來給你慶生好不好?你選叔叔我來和你完成妊娠任務……」

  「唉呀,那麼較真幹什麼?」胡茬男輕佻地說道,「我倆一人一發,她懷上誰的就算誰的。」

  「你倒是說的簡單,誰先誰後呢?」同伴不滿道,「開苞必須我來,你別忘了,他家店面的租金可一直是我出錢墊付的……」

  這兩人的爭吵越來越污穢,完全不考慮一旁小黑鴿的感受,而是只把她當成了一個純潔的物品在爭搶。

  即便爭吵聲如此之大,躲在後廚的父親也一直沒敢出面發聲。

  或許正是因為付不起租金的緣故,才被這兩個部員趁機控制,如今面對他們的囂張跋扈,完全不敢吭氣。

  「餵……」情急之下,我忽然站起身,直勾勾地盯著那兩個傢伙,低沉道:「你們兩個身為戰鬥部部員,在外邊這樣欺負平民,損毀部門形象,就不怕羅部長降罪嗎?」

  「你小子誰啊?在我們面前逞英雄?」胡茬男大抵是欺負人欺負慣了,面對我的警告,反倒是怒氣沖沖地朝我走來,「你以為嘴上搬出羅部長,我就會怕了?」

  我本以為自己護戰學院院長、戰姬指揮官的地位至少能震懾住他們,卻沒想到他們根本不認識我。

  轉念一想,這倒也正常,畢竟我平時在公眾面前不怎麼露臉,只在基地高層之間走往的多。

  我就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衣兜里,面帶輕蔑地看著他走近,看著他伸出手臂想揪起我的衣領……

  「啪——」

  他的右臉突然被重重地打了一記耳光。他大概被突然的巴掌扇懵了,踉蹌地退倒在身後的桌子上,恍惚了好一陣子。

  我身邊的洛可可收回右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心——嗯,貼身護衛帶在身邊,總還是要發揮一點作用的。

  胡茬男氣急敗壞地爬起身來,正準備討回面子時,看清洛可可面容的瞬間,眼睛突然一下便瞪大了。

  「洛、洛可可前輩……」

  他雖然比可可年紀大很多,但在以資歷與戰功為尊的戰鬥部里,可可是最早的一批戰士,現在更是成為了大名鼎鼎的護戰少女,他們自然要尊稱她一聲「前輩」。

  可可從粉唇之間擠出了簡短、鏗鏘的一個字:「滾。」

  這兩個男人頓時如獲大赦一般,飛也似地逃離了店鋪。

  愣在原地的小黑鴿看著我們,眼神里充滿了崇拜與敬意。我朝她微微一笑道:「快給我們上面喔,肚子餓啦。」

  「好、好的!」她連忙點點頭,轉身跑進了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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