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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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燕向鄭澤乖乖坦白了自己的能力之後就坐在一邊不出聲了,縮手縮腳地窩進座位里兩眼放空。

  什麼時候才能回基地呢……

  她實在是沒怎麼出過門,比起在外探險,戚燕更喜歡安全的家。即使一開始對景石區感到好奇,現在的狀況也讓她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情。

  「後面藍色的包里有零食。」

  戚燕眨眨眼睛,鄭澤一回到車上就戴了口罩,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男人用露在外面的眼睛盯了她一眼。

  他真的煩戚燕這種看起來遲鈍又呆滯的表情,直接伸手從斜後方把背包拎出來丟給她。

  「你還要人餵?」

  「嗯,嗯!?」女孩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搖頭。

  原來真的是讓她吃的意思。

  鄭澤大概很愛吃糖,他家裡的零食籃子摞得蠻高,但是竟然吃不胖呢……

  戚燕看了他一眼,試探著打開背包,被裡面各種包裝的糖和巧克力晃了眼睛,費O羅金黃色的錫箔紙像巨龍隨意堆砌的寶藏那樣掩埋其中,光是看著好像嘴裡就能嘗到堅果香味和牛奶巧克力的甜膩味道。

  這些零食在末世前還好說,末世後也算是稀罕物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樣一大包。

  不過她也愛吃甜。

  戚燕又看看鄭澤板著的臉,試探著拿了一顆巧克力球,還沒剝開錫箔紙就聽男人說道:「等回了銀龍,你給我去主動申報志願者,聽見沒有?」

  其實這樣算是強制行為了,這要是在基地里戚燕是能去找工作人員打小報告的。

  可正是因為她要出來鄭澤才被連累著經歷這麼一遭,戚燕抿了抿嘴,又想到周星玉生氣的模樣:「嗯……我不想……」

  男人危險的視線一下子凝在她臉上,戚燕趕緊把後半句話擠出來。

  「但、但是我會去的!」

  女孩小心翼翼地捏著巧克力球,巧克力和她指尖長時間接觸的那部分已經有了些融化的趨勢,隔著包裝都能感受到那一小塊微微下陷:「我還能、能吃嗎?」

  委屈.jpg

  鄭澤聽見滿意的答覆,即使表情沒怎麼變化,他語氣卻放軟了些:「吃吧……給我也拿一個。」

  「嗯嗯。」

  天色將近黃昏,現在的景石區已經讓人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再謹慎也不為過。而他們要是在夜裡趕路就要開車燈,這顯然有些太危險。

  道路兩邊的景色飛速後退消逝,遠離了市區之後眼前的景象便開闊了許多。

  白鶴雲稍微觀察了一會就做好決定,用通訊器跟鄭澤簡短交流兩句,兩輛車子沒過一會就在路邊一前一後停下。

  周邊是大面積綠意盎然的園林景觀,向遠處望一望就能看見住宅,從屋頂冒的尖就能看出是富人的別墅區。

  追在他們車後的喪屍早就不見蹤影,零星幾個被聲音吸引來的喪屍也很快就被幾人處理乾淨。

  「我和我哥在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你們就在這一塊找個能住的地方……最好是主次臥離得比較遠的。」

  嘴裡說的是「你們」,但是白鶴雨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戚燕,最後一句更讓她臉色發紅,指尖都抖。

  好流氓啊……

  除了他哥,他肯定不會跟別人擠一間,更不會讓她和鄭澤住一塊。意識到這件事情,戚燕都不敢看鄭澤的表情,只是低著腦袋點點頭說好。

  「不要離人家太遠,這裡不安全。我們會儘快回來。」

  白鶴雲把女孩臉上的碎發勾到耳後。

  他抬起視線微笑著朝鄭澤點頭,看起來像是把自家小朋友託付給幼兒園老師的大家長,台詞該是我家小寶就辛苦老師了……

  之類的。

  總之就是,太親昵了。

  看著白鶴雲兩兄弟離開之後,戚燕回過頭明顯看到鄭澤眼裡的審視,她眼神躲閃:「那我們也……」

  「你們晚上最好給我小聲一點,」鄭澤面無表情,聲音顯得輕慢而危險。他拇指緩緩揩過固定在腰間的槍:「我這個人覺少了脾氣不好。」

  「哦,哦。」

  戚燕視線驚恐地停在那把一看就很有分量的手槍上,腦子裡不知怎麼飄過一句「吾夢中好殺人」……她嚇一跳,腦袋都快點出虛影了。

  這裡的住宅金玉其外,可入住率明顯不高,他們隨便挑了兩戶走近一看都是空房——裡面連家具都沒有,牆體灰白,一看就是裝修到半路就擱置了。

  「這一家好像是有人住的。」

  戚燕指了指眼前大門敞開的房子,即使是從屋外都能看見大量的打鬥痕跡,乾涸發黑的血跡從屋內的木製地板延續到屋外台階上,然後又轉回屋子裡。

  怎麼看怎麼危險。

  可鄭澤顯然失去了找其他房子的耐心,先一步走了進去。

  「就這個了。你找個角落待著,有事情就大叫。」男人利落地檢查了一樓,又順著血跡上了二樓。

  他讓戚燕暫時不要關門,有什麼事情就先跑,他們剛才在屋外一隻喪屍都沒見到,還算安全——可鄭澤怎麼也不會想到,正是這個平時看來正常的決定,給女孩帶來了巨大災難。

  對未來一無所知的戚燕點點頭乖乖答應。

  鄭澤離開之後身邊的空氣似乎一下子沉寂下去,或許是她身處於陌生空間難免有些緊張,也或許只是單純的驚悚電影看多了,她總覺得心裡慌慌的,好像身後會有什麼東西突然蹦出來。

  戚燕背靠著牆在門邊站好,後背有所依靠的感覺讓她獲得了一點點安全感。

  鄭澤在二樓處理掉洗手間內兩隻還穿著睡衣的喪屍,而後又在儲藏室里遇見了只幼兒模樣的小喪屍。

  他擔心槍聲會惹來麻煩,多費了一些功夫才解決了那隻分外靈活的小喪屍。

  鄭澤手上用力,把插入喪屍頭部的匕首拔出來,刀身被烏黑腥臭的腐血染得看不出顏色。男人握著刀柄,面無表情地在喪屍衣服上抹了抹。

  確認了環境安全之後,他把屍體一個接一個從窗戶扔到樓下,又挑了個還算滿意的房間,這才轉身下樓。

  他邊走邊摘下口罩,天生比常人要敏銳許多的嗅覺讓他連口罩上沾染的腐臭氣味都受不了……鄭澤的腳步猛地一停,瞬間飛速往樓下衝去。

  腐屍血肉的腥臭味,牆紙上的灰塵味,浴室里的潮濕苦味,臥室里女人經久不散的香水味……

  種種氣味變成信息匯入大腦,在這其中只有一種氣味缺失了,顯得分外突兀。

  一樓明亮而寂靜,黃昏的烈日餘暉好像個垂死病人的迴光返照,從落地窗灑進室內的大片光區甚至亮得有些刺眼。

  本該在這裡乖巧等待的女孩卻不見蹤影。

  她是很聽話的,鄭澤在這一路上對戚燕的性格已經徹底摸透,他讓她在這裡等,她就一定會在這裡等。

  可是現在,戚燕連帶著她的氣味一併消失了。

  鄭澤視線動了動,緩緩落在門口那灘乾涸烏紅的血跡上,那灘血跡顯然幹了很長一段時間,上面浮了一層蒙蒙的灰。

  薄灰被一道拖痕擦去大半,痕跡顯然是從屋內向外延伸出去。

  她不是自己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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