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選擇與甜蜜
第二日的清晨還是照常到來，穿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還是那樣的溫暖，讓人不禁想要沐浴太陽溫暖的懷抱中，讓人下意識地去會像曾經發生過的每一件好事情。
可惜昨夜的事情並沒有我所希望的單純夢一場，事情的發生並不會因為單純的睡覺而改變。
自己確確實實地被綁架了，被關在了大概是無論用何種手段呼救也不會得到回應的，宛如公寓一般的牢籠。
而在公寓這座牢籠之外，便是這件如同衣裙一般穿上便無法依靠自己努力脫下的等身牢籠。
就像自己先前所說的，真是麻煩的一件事。
雙手被束縛在袖子內無法做出任何精細的動作，即便是只需要動動手指便可以解開的活結，可是我卻無法做到從內到外破壞這部分的拘束，現在的自己只能在束腰的壓迫下在甦醒後只能進行小幅度的呼吸。
只是這樣簡單的組合便限制了我絕大部分的行動能力，無法使用雙手解開來自腰部的束縛，無法進行大幅度動作，即便是邁開雙腿逃跑的權力也因為那雙無法脫下的高跟鞋的緣故同樣被強行奪走。
而現在的自己正被那所謂的綁架犯擁入懷中，一隻要比自己大得多的女性幽靈，是半透明但卻能切實接觸到存在的幽靈。
看著她熟睡時浮現的笑意，或許現在的她在夢中遇到了什麼讓她開心的事情也說不準？
現在的她這副模樣真的如同自己在網絡中所接觸的那位可愛網友一般，只是體形與自己想像的並不是那麼相符。
幽靈小姐的容顏用絕美一詞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她也遠比那些我在網絡中所見到的千篇一律的美少女更加難以忘卻，她半透明的身體在透過窗戶的陽光照耀下散發著如同天使般聖潔的氣息，用鼻子輕嗅還能聞到這位幽靈小姐所散發的無名的淡淡清香。
如果能夠忽略先前發生的事情的話，那或許自己也能因為對方的笑意而同樣發自內心的微笑吧。
果然還是難以將此刻眼前沉浸於美好夢境中的女孩與那個做出綁架這等惡劣行徑的人聯繫在一起啊。
可是當我將記憶中的場景再次回溯到昨日時，還是會感受到那因為潛藏在心中的負面情緒。
只是現在，這股憤怒與悲傷混合糅雜在一起的負面情緒似乎是因為這又一次睡眠而奇蹟般地消散了不少。
似乎自己已經不那麼生氣了？至少我已經暫時沒有用語言以及身體行動破壞這份美好景象的想法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就當是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或者說，自己在沉睡之後又變成了那個總是將微笑掛在臉色扮演著溫柔角色的片翼青鳥？
所以我才會沒有第一時間去打斷這位幽靈小姐的熟睡，而是默默地觀察著她這幅可愛的模樣。
嗯，幽靈小姐的身材似乎是意外的不錯……
如果把幽靈小姐等比例縮小到正常人類大小的話，那麼便剛好可以用纖瘦來形容這位少女的身材。
除此之外，我想我還可以繼續花點筆墨來誇讚這隻幽靈身體上的好。
自上而下，從飽滿渾圓的柔軟胸部，到足以盈盈一握的柳腰，還是筆直修長看不到一絲贅肉的雙腿，這一同構築起來的身體曲線這樣完美。
而讓我感到讚嘆的便是幽靈小姐那雙半透明的手，那可以說是我生平僅見的最為完美的手啊，如同粉雕玉琢般，像是藍白色的無暇之玉，明明每天都會進行手工作業的這雙手卻看不到一絲老繭的存在，反而如同新生嬰兒的肌膚那般細膩嫩滑。
果然幽靈這樣的存在還是和人類會有更多的區別吧？
說起來雖然幽靈小姐整個人稍稍大了一些……但我卻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異常，反而對於這樣大隻的存在感受到了一絲反差的萌感。
是的，就是反差萌。
所以如果幽靈小姐是正常體型的話，自己或許並不會感到那樣好奇，也不會這樣認真觀察幽靈小姐的身體。
可是這份和諧氛圍下隱藏著的卻是那樣惡劣的真相，在此我又一次感受到難以忽視的割裂感，但我在稍稍將這源自內心的割裂感壓下之後，便繼續觀察起幽靈小姐的睡顏。
真可愛啊，和自己想像中的那位網友一樣，是百分之百的可愛，除了體型稍微大了點，除了看起來有些半透明之外，真的是無可挑剔的可愛。
突然間，腦海里產生了想要去伸手觸碰幽靈小姐臉頰的微妙想法。
雖然自己已經可以確切感受到與她身體間的接觸，但戳她臉之類的行為在之前也確實並沒有發生過。
所以要不要去試試呢？畢竟這可是一隻活生生的幽靈，還是不會傷害自己的那種。
果然在平復了心情之後還是會感到有些好奇的吧？
但是這一行為的實施對於自己來說完全是不可能的嘛。
想要下意識地用雙手撫摸她的臉頰時卻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這長長的袖子所完全包裹，這所謂的撫摸行為在落實下去之後，我所正在做的也只是用這舒適的布料觸碰到她柔嫩的臉頰。
即便隔著這層絲滑的布料，我還是感覺到了出乎意料的驚喜。
像是切實觸摸到溫軟綿雲的實體般，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加柔軟，觸摸的實感要比自己所預想的更加難以忘懷。
大概是那種摸上一下從指尖傳來的觸感就足以令自己產生一天好心情的程度吧？
我相信即便過上很久很久，從指尖殘留的觸感還是會時不時傳遞至腦海時還是會讓自己感覺到暖洋洋的。
真的會有摸起來這麼舒服的臉蛋嗎？不過如果以前並不存在的話，那現在第一次見識到這樣柔軟的臉頰了呢。
是只存在於幽靈小姐這才會有的絕贊體驗，要是沒有這礙事的袖子的話，我想我會感到更多喜悅吧，可惜被禁錮在袖子的指尖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抓牢袖子順滑的內壁。
在第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後，我又試著隔著這層衣物揉揉自己的臉，想要比較出幽靈小姐與自己的臉蛋手感上的差異。
果然還是差太多了，莫名其妙的挫敗感突然包圍了我。
看到她因為這份舒適而露出更加喜悅的笑意，像是要將我的心一同融化般甜膩。所以我啊，悄悄地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淺淺笑意。
不過你一定是在裝睡吧，幽靈小姐。
這一件如日常般的小事確切發生時讓我感受到了如同夢境般的不真實。
想繼續沉浸於此，但應該學會淺嘗輒止。
所以我在最後選擇將這位睡美人般美麗的存在喚醒。
我悄悄在她耳邊喊道。
「該起床啦，幽靈小姐。」
並沒有反應，看起來幽靈小姐真的睡著了。
所以我又喊了兩句，聲音也要比剛才稍微大了一點兒。
「你難道忍心一直摟著我繼續裝睡下去嗎？」
「這樣做的你可完全不符合你的身份呢。」
還是沒有反應，幽靈小姐依舊在沉睡。
不會真是因為昨天我說的話而悲傷過頭導致失眠了吧？那可太遺憾了，但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誰又能夠保證自己完全冷靜處理這件事呢？
算啦，是我暴露了我自己不應該展現在你面前的模樣。
那就讓仁慈大度的我允許你再睡一會吧，而我就繼續在你懷裡躺著吧。
這樣想著的我把腦袋稍稍靠近幽靈小姐的胸膛，隔著那層躺起來軟乎乎估計摸起來跟軟乎乎的部位靜靜等待著這位睡美人的甦醒。
真棒啊，我這樣想著。
我聽見源自幽靈小姐胸膛內的心跳聲。
原來幽靈也會有心跳聲嗎？
那麼你和正常人類的區別又是什麼呢？
你或許是這世界上唯一一隻幽靈，可你表現出的一切一切又和常人是那麼的相似。
我很好奇啊。
除了你的外貌之外，身為幽靈的你究竟和人類還有什麼不同之處呢？
幽靈小姐你能夠為我詳細解答一番嗎？
繼續思考這件事的我因為視角突然間的轉換感到有些不適，我驚訝地發現是悄然甦醒的幽靈小姐用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而我的身體也在這個時候被幽靈小姐懷抱著直至自己站在她的身前。
真高啊，明明是坐在床上的幽靈小姐，她現在高度也只是比我完全站立時略低一點點。
「啊——」
「早上好啊……青鳥。」
「現在是幾點了？」
這位超大隻的幽靈女孩用手揉了揉眼睛，在象徵性地打了個哈欠後便向我問好。
嘖，看你這樣浮誇的演技，果然剛剛就是在裝睡吧！
「嗯……現在是早上十點整，請問你是要這樣一直抱著沒有進行洗臉刷牙的美少女度過這個早晨嗎？還是說你打算接下去解開她的束縛讓她自己去進行洗漱呢？」
我揮舞著毫無作用可言的雙手朝她問到，眼中滿是對目前現狀的無奈。
「那……當然不會啊，」
少女正用手掌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眼神中滿是對我的寵溺，她是這樣回答我的。
「我正打算接下去為青鳥洗漱一番呢，畢竟青鳥不是幽靈所以還是需要去洗臉刷牙什麼的。」
「雖然每天都要這樣做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有點麻煩，但一想到是為了青鳥就覺得不那麼麻煩啦。」
幽靈少女說到這裡，臉上又不自覺地浮現出那令人心醉的甜美笑容。
而對於少女這樣的回答我並不是那麼滿意，於是朝著準備將我身體抱起走向衛生間的她小心地詢問。
「嗯……雖然你的好意讓我感到驚訝，但是我有個問題，那就是你寧可這樣每天都麻煩自己也不打算在這種情況下把我的手從袖子裡解放出來嗎？」
「哪怕洗漱來帶的只有幾分鐘的自由你也不願意給我嗎？」
「大概吧？至少在我的計劃中，暫時還沒有讓青鳥能夠使用雙手的場景喔。」
少女稍稍思考了下，這樣朝我回答，順便還補充了一句話進一步抹殺了我對自由的希望。
「對了青鳥，雖然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但我還是要和你說補充一下。」
「就是，整棟樓的時間都是被固定住的狀態，而且這整個空間內部都是沒有任何塵埃存在，也就是說青鳥完全不用擔心自己長時間穿著這身衣服而帶來的衛生問題，畢竟衣服是保持著完全乾淨的情況下為青鳥穿上的呢。」
「不過青鳥真的想要洗澡的話，咱也不介意幫青鳥洗一下哦，也請青鳥在需要沐浴身體的時候不要拒絕我的請求哦。」
笨蛋！我擔心的哪是這個問題，我擔心的是其他方面的讓我完全無法停止胡亂思考的事情。
她看著這樣有些苦惱的我，像是察覺到了我心中所想般，繼續溫柔地摸著我的腦袋朝我安慰著。
「不過就請青鳥放寬心好啦，咱也不會說永遠讓青鳥只穿這一件衣服這樣這麼絕對的話呢！」
「畢竟關於衣服的話咱還是會打算以後有機會給你換一下的，就是以前沒下定決心和青鳥生活在一起做的衣服都不太行啦！而現在做好的常服也只有這樣的一套咱就匆匆慢慢把你帶到這裡來啦，不過之後的話咱也是會努力做衣服的！畢竟這可是我最大的愛好，我相信我能努力做出讓你覺得好看的衣服給你穿上的！」
啊啊，果然還是那個熱衷於做好看衣服的熱心網友呢，可惜就是思考方式有點偏了……
「就是……那個……」
說到這裡，幽靈小姐罕見的面露難色，似乎接下去要說出來的話對她來說難以啟齒。
「怎麼啦？」
我像是回到了前幾天那位熱心網友的狀態，正引導著她繼續將話題開展下去。
「就是因為青鳥實在是太可愛啦，從接下去我就會把生活的重心更多地放在青鳥這邊，所以……」
「所以？」
「接下去的話做衣服的速度要比以前慢一些，也可能比一些多一點兒……而且接下去咱要做什麼類型的衣服也沒想好……希望青鳥不要怪我懶哦……」
說到這，感到極度羞恥的幽靈小姐正在瘋狂揉我的腦袋，原本白皙的臉頰在這時也染上了可愛的淡粉色。
真是奇怪，原來幽靈的臉也會變紅嗎？
可是你為什麼覺得不好意思會像擼貓一樣揉我腦袋而不是你自己的腦袋啊！
不過一想到這隻幽靈的心都如人類一般跳動著，那麼這一切也都是那麼合理了，不是嗎？
「喵？」
好像有什麼貓星人突然發出了這麼可愛的聲音，而身為人類的我自然是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的，我只是大概可能有什麼薛丁格的貓咪發出這一聲怪叫之後，不甘心地向她詢問最後一個問題。
「那關於我的生理期到了呢……你又打算怎麼辦呢……？」
「這個嘛，青鳥也不用擔心啦，畢竟關於青鳥身體的時間在進入這棟樓之後也會被固定下來，青鳥你會一直保持著健康的狀態，就算受傷了第二天也會恢復原狀的啦。」
「那麼青鳥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咱們就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吧。」
「嗯……我想大概是沒有問題了。」
可惡，真可惡，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呆萌的少女卻是個天然黑啊！只用這麼幾句話完全把我想到的全部退路堵死了！！
你這個壞蛋笨蛋究極無敵大壞笨蛋！
「那麼我們繼續走吧……」
並沒有意識到我心中無數條碎碎念的少女便繼續將我抱起，朝著遠處的衛生間走去。
說起來，我可是被她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誒，自己的身體是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離地面這麼遠。
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遠離地面的感覺是那樣陌生，讓對高處感到本能害怕的自己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抓幽靈小姐的衣角。
但是雙手已經失去了應有功能的自己，又怎能去捉住衣角以求得心裡的安慰呢？
只是這樣害怕著從高處摔落的我卻在幽靈幽靈小姐平穩的步伐中逐漸消卻了恐懼，她就像是一個忠誠而又果敢的騎士般抱著扮演著公主角色的我。
一想到此刻幽靈小姐現在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便突然感到心安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公寓空間的大小也要比自己正常印象中的居室更大一下。
但是似乎對於這樣一位大隻的幽靈來說還是有些狹小，就比如她在帶我穿過衛生間門的時候還是需要稍稍低下頭一下才能安然度過。
而這一件事是不是也說明V醬在成為幽靈之前，身為人類的她是不是也要普通女性來的更加大隻呢？
不過這也不是我需要繼續去思考的毫無意義的問題了。
總之呢，終點還是到了，現在的我正站在需要踮著腳才能看到鏡子的洗漱台前，還好有著雙高跟鞋的緣故，不然一想到我自己要踮著腳才能通過鏡子看到自己因為尷尬而泛紅的臉頰就有種想要敲人的衝動。
這身衣裙在我穿著完畢之後要比只是放在手中端詳還要好上幾分，站在洗漱台的鏡子前望著變得這樣美麗的自己，如果不是有旁人的話自己或許會摸一摸散產生淡淡紅暈的臉頰吧？
而此刻的旁人正在幹什麼呢？這位身份為幽靈的旁人正在用提前準備好的正常尺寸的牙刷在給我刷牙呢……
她正一邊認真地將牙刷伸進我的口腔進行洗刷，一邊又在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背部。
不知從何時起，早已脫離了父母獨自進行洗臉刷牙的我又一次進行著奇妙的體驗，有些羞恥，但出於現狀的我卻沒有辦法拒絕來自幽靈小姐的「好意」，也正是這種明明長大了卻依舊扮演著孩子角色般的微妙感覺讓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幽靈小姐，你現在又是打算把我當小孩來看待嗎？這樣的話你可是會吃虧的喲。
「唔……」
我正發出有些不知所云的聲音，不過在牙齒清潔完畢後還來得及未開口說話的我便被早已準備好的熱毛巾敷臉了。
「嗯……」
幽靈的手法並沒有讓我感到不適，反而讓我有些享受這已經兩天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啊，用熱毛巾洗臉可真是太棒了！
先前的疑問在此刻都由這隻溫柔體貼的幽靈交上了完美的答卷。
要是能夠讓我的雙手是不是伸出袖子透透氣就好了。
我還是有些不忿地想著。
不過和我預想中的洗漱工作有那麼些不一樣，出乎意料的，明明她是第一次為我進行洗臉刷牙這類行為，但是手法卻是意外的嫻熟，就像是事前進行這樣的動作了無數次一般。
幽靈小姐用毛巾擦拭我的臉頰的動作也是那樣輕柔，即便是平時自己使用毛巾擦臉也無法做到的舒服度，讓我甚至懷疑幽靈小姐偷偷開展了保姆或者女僕這類的副業。
但並沒有，這只不需要洗臉的笨蛋幽靈似乎只熱衷於做衣服和我隔著屏幕聊天這兩件事。
或許現在又多了一件關於和我的事情？
那麼這手法是從哪裡來的呢？
很好奇，那就讓我光明正大地問問吧！
「手藝不不賴嘛！」
在這洗漱工作終於結束後，我第一次誇獎起了這個壞蛋幽靈。
「真的嗎……青鳥你真的沒有騙我嗎？」
她看起來是肉眼可見的高興，眼神中充滿了喜悅之意，可惜源自於本能的矜持讓她克制住自己，並沒有雀躍地跳起來歡呼。
那麼這個時候我就便可以自然而然地把心中這個問題拋出來。
「是真的哦，不過其實我也有點你這手法究竟是從哪來學來的，以我對V醬現在的理解，大概是不需要幫別人洗臉刷牙吧？」
幽靈少女有些驚訝，但卻調皮地給想要我的更多誇獎。
「啊青鳥原來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也不是不可以哦，只需要再誇我一遍我就告訴你！」
在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後，還是給了她想要的誇誇。
「好好好，V醬你是世界上最最溫柔的幽靈，這樣行了吧。」
雖然這誇獎聽起來是滿分程度的敷衍，但這位心滿意足的幽靈還是把答案告訴了我。
「其實這也沒什麼需要青鳥傷腦筋的地方哦，畢竟一想到青鳥要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就事先按照自己所想中青鳥的每一個提醒都設計好了方案並演練了好幾個月啦！」
「呃……原來是這樣嗎？」
「嗯？！」
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答案……啊啊啊我似乎不太應該去問的……我這該死的好奇心……我後悔了，這答案一聽起來就細思極恐啊！
「不過因為是第一次實戰的緣故，我感覺還是有些生疏，真不好意思呀青鳥。」
但幽靈小姐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不對勁，只是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但在片刻後又重新煥發活力抬起頭來，元氣滿滿地對我說到。
「但我相信以後我的手藝會越來越好的！！所以就請青鳥盡情地相信我吧！就請青鳥多多依靠我吧！」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落入魔掌了……原來我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待宰羔羊嗎？！
果然出現的過於可怕的答案讓自己的大腦瞬間宕機陷入昏迷，在一陣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被某人以著公主抱的方式放回了床上。
「醒醒……」
我聽到某人有些擔憂的聲音，而也正是這聲音成功讓我的思維再次變得清晰，所以身為睡美人的我決定不能再這麼沉睡下去，我應該現在睜開眼睛面對現實。
於是我悄咪咪地睜開了雙眼，看見幽靈小姐小姐正雙那趴在我的正上方，一臉擔憂地望著我。
她和我臉對臉之間的距離似乎只隔了不到二十公分，我甚至能夠聞到幽靈小姐身上好聞的香味。
於是有只不安分的腦袋突然靠近另一隻腦袋。
嗅嗅。
是無名的清香，但是特別好聞！
不知道幽靈用的是那種香水呢，真想也試一下啊，不過要是這是幽靈小姐自帶的香味那就有些遺憾了呀。
打斷了我繼續胡思亂想的是幽靈小姐的聲音。
「那個，青鳥你沒事真是太好啦……正好我還想問下你加下去有什麼打算呢。」
似乎是因為我剛剛突然的舉動，少女那白皙的臉頰泛紅，聲音也帶著一絲羞赧之色。
如果按照以往生活習慣的話，我這個時候大概會在社交群聊天或者玩遊戲吧？
但現在雙手被封印而且被剝奪使用電子設備的權力後，我確實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好像沒什麼特別想要去做點事情。
「不知道。」
於是我老實回答到。
「那我們要不玩過家家？青鳥來扮演娃娃？」
「不好！」
「那要不我來扮演娃娃？」
「好累算了。」
「那怎麼辦？要不要繼續繼續去洗洗臉？」
「洗過了……」
「那青鳥要泡澡嗎？我記得青鳥和我說過你特別喜歡泡澡！」
「我現在穿著衣服呢，怎麼泡澡啊！你這個笨蛋。」
……
想了半天，我們仍然沒有找到一件可以一起去做的事情。
突然間，我那不爭氣的肚子一點也不合時宜地發出委屈的鳴叫，打斷了我們並不需要進行思考的一問一答，而聽到這聲音的幽靈捂嘴輕笑，朝我小聲提問。
「那要不要吃午飯呢？我可以給青鳥打包票的說，我做飯的手藝也是相當不差呢！」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和剛才一樣繼續拒絕。
「好啊……」
不過說到做飯的手藝，過了好幾年獨居生活的我可也是非常自信的呢，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做食物給你吃？
下意識地想要用手掌撩撥起擋住眼睛的一縷頭髮，卻驟然發覺雙手被衣裙的袖子覆蓋無法做到這樣簡單的事情。
啊……在醒了後又忘記這身衣服已經讓我無法使用雙手這件事情了……我可真笨啊。
稍稍搖了搖頭，將遮擋視野的頭髮甩到後腦，順帶著將內心泛起的那些苦悶一同甩出腦海。
接下去就坐在餐桌上，等待那位幽靈少女精心烹飪的家常菜吧。
而在吃完這位扮演著人妻角色的幽靈女孩做的美味午飯後，坐在餐桌上有說有笑的我們卻同時陷入沉默。
我和她一同低著頭，似乎都被某種東西壓迫著內心，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開新的話題。
我們唯一所知曉的共識便是，有個問題在我們甦醒後到現在終於到了不可拖延的地步，所以我們在這進行著看似甜蜜溫馨的場景下的一切作為結束後，我們便會回到昨日時的姿態。
「我說啊，我們接下去是不是該聊聊那個了？」
我主動發問，抬起頭將目光移向坐在對面的幽靈，平靜地注視著這位不知內心作何感想的幽靈。
「嗯，聊聊那個吧……」
少女仍然將目光放在餐桌上，並沒有與我對視，看起來對她來說還是有些不願意這樣的場景出現啊。
可是她同樣知道接下去的對話同樣到了不可拖延的地步，所以並未選擇逃避。
是受害人和綁架犯之間展開的正常對話。
「所以，關於幽靈小姐您為什麼想要綁架我這件事，請您親口說出來吧。」
「我真的很好奇，我們之間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呢。」
「我想聽聽，您為什麼綁架我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真是奇怪呢，明明是在甦醒之後應該便該開口提問的問題，我卻和她一起拖延到現在。
雖然幽靈小姐大概已經早早做好了回答這個問題的準備，但是當我將這個問題親手拋出的時候她還是明顯感受到了困擾，說話也變得有些磕磕絆絆的。
「這個啊……這個……那個……」
「對不起……」
「我知道的把青鳥綁架到這是一件不太好的行為。」
「可你還是做了，而且並不是臨時起意，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謀劃好這樣惡劣的犯罪行為。」
我正努力保持內心的平靜，但再度朝著那位被綁架的女孩身份轉移的我，聲音還是會帶有絲絲怒意。
「對不起……但是，請你聽我說……」
幽靈少女抬起頭，與我對視，她的話語依舊帶有著愧疚之意，但已經不再那麼磕絆。
「我知道青鳥還在生氣我為什麼要綁架你這件事，我也知道綁架是不好的行為……」
「可是……我很害怕青鳥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而疏遠我……我很害怕青鳥會將我的真實身份曝光在其他人的面前。」
「所以我就想到了綁架這種方法，我就只想到了這樣不好的方法，明明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但我還是去做了這一件事……因為除了這樣之外我真的已經想不到和你能夠見面，卻又不會因為你的害怕而讓疏遠我的辦法啦……」
「因為咱實在是太喜歡青鳥啦……所以在見到你之前的每一秒都在擔憂著這樣的結果，所以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我還是去做了……」
「也請青鳥消消氣，好嗎？我會盡我的全部努力滿足青鳥在這裡的願望的……」
說到最後，或許是因為愧疚感壓迫著她柔弱內心的緣故，令這位高大的幽靈小姐又一次將頭埋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與我對視的漂亮眼睛再度低下。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而這對我來說也是最傷腦筋的地方。
面對這樣柔軟，做錯了事情會感到愧疚，喜歡著自己，還不會撒謊的純情幽靈，想要給自己編織一個虛假理由繼續對她保持恨意也太困難了。
如果早知道網友V1ctor1que是一隻幽靈的話，那麼自己或許並不會選擇與她進行深交到這一地步。
可是自己並沒有能夠成功預料到自己在網絡中的摯友是這樣的身份，也沒有預料到自己因為那日的起始會讓這樣單純的笨蛋喜歡到自己這種地步，以至於她將囚禁在這裡被迫與她為伴。
所以這一切似乎可以用作繭自縛來形容我自己？
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在犯下錯誤之後渴望著解脫。
「那麼現在與我坦白知道錯誤的你還會將自由歸還於我嗎？」
我認真地朝她問道，隔著這層衣物，用藏在袖子裡的手掌端起她柔嫩的臉頰，想要從她躲閃的眼睛中得到答案。
「我還是不習慣以這樣的身份與你獨處，我還是更習慣用手機隔著屏幕和那位可愛的網友聊天。」
「面對你親愛的摯友的請求，身為我最為重要的摯友的你，會答應嗎我的請求嗎？」
面前的幽靈似乎因為我的問題感到十分困擾，對她來說，我的話語需要她思考一段時間才能給出答案吧？
在她選擇呆坐在原地思考的時候，我選擇離開餐桌在房間內來回渡步等待她的答案。
邁著輕盈步伐的自己看起來如同花蝴蝶般優雅，鞋跟觸及地面傳來規律的噠噠聲響清脆悅耳，作為出現在這一場景的唯一背景音樂，似乎也意外的不錯。
如果這雙鞋子的鞋跟沒那麼高的話我或許也會對其抱有更多的喜悅吧？
我走到窗戶旁，望著窗外之景。
明明我被綁架的時候還是夏天，現在所見到的卻是一片白雪皚皚的美麗景象。
明明這間公寓離市區也並不遙遠，隔著窗戶極目遠眺卻也難以發現除了這間公寓之外的第二棟建築物。
這裡的時間還有空間都已經被某種力量扭曲了。
只是看著這大雪茫茫卻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景象，這樣的場景便足夠令我感到壓抑了。
幻想著在現在仍然尚存一線希望的自己用力敲打一番沒有開關的玻璃窗，手中受到的反饋正告訴自己這窗戶也是意外性的堅固，即便是所謂的防彈玻璃似乎也並沒有這扇薄薄的窗戶堅固，即便自己藉助於安全錘一類的工具也不可能在這扇窗戶上留下任何痕跡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整間公寓真的有一扇被我打破的玻璃，那麼我想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擁抱這片大雪的吧？
可是真的有可能存在可以被我打破的玻璃嗎？
即便自己真的有幸通過某種方式弄碎玻璃逃離這所公寓，那麼處在這片扭曲空間的自己，真的有可能從這大雪茫茫中找到出路嗎？
真的有可能會在會在幽靈發現自己失蹤之前擁抱許久未見的自由嗎？
更多的可能是在進入鬧市區之前被幽靈抓回並剝奪更多份額的行動能力吧？或許在那時自己也要比現在承受到更多的痛苦？
這一切的努力似乎所預兆的全部都是游向並不能讓我感到喜悅的結局。
逃出生天擁抱自由的可能性對我來說已經微不可聞，這種無處宣洩的苦悶再一次圍繞著我。
我用手觸碰窗戶，試圖擁抱那虛幻而又遙不可及的自由。
只是一步之遙，卻是完全無法抵達的彼岸。
心還是會因為這樣的處境感到委屈，鼻子還是會酸酸的想要大哭一場發泄。。
在這個時候，那位一直沉思著的幽靈少女也給了我答覆。
「那個……我想好了。」
「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不能讓，即便我能夠相信青鳥不會告發我的秘密，但我在和青鳥相處一天後，就已經完全想像不到青鳥離開我的日子我該怎麼度過了。」
「我可能忍受不了青鳥不在我身邊的日子，即便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讓現在的自己感到無比害怕……」
果然，你的答案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你為了這件事做出了這麼大的努力，又怎麼會因為我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主意呢？
如果你能徹底改變心意的話反倒才不像是我所熟知的那位網絡摯友吧？
本就柔軟渴望溫暖的你怎會將手中唯一依靠親手送走？
在心中已經確定好想法，我緩緩走向已經出現在我身後的幽靈，繼續朝她提出一個又一個我關心的問題。
「那你會讓我自由自在的使用雙手嗎？那你還能夠讓我繼續在網絡中扮演名為片翼青鳥的角色嗎？」
「關於這個啊，我並不太能保證，我認為只要將青鳥束縛在這樣不能掙脫的衣物里我才能稍稍安心下來，我也認為青鳥一旦有機會的話還是會忍不住向外界求救的，所以我無法向你保證我現在能夠允許青鳥做這兩件事。」
果然，為了杜絕逃生的希望，你是連這樣兩件小事都不會做出讓步的人。
「以及……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不，是我懇求你成為只是屬於我的片翼青鳥。我唯一能夠保證的只有，只有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好好對待你的！這是我發自內心百分百確定的答案！」
「所以就請你留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好嗎？」
幽靈還未等我做出反應便先我一步抱住了我，我看見她的眼神是那樣清澈，語氣也是那樣誠摯。
可我仍然能體會到她內心的慌亂，她的身體因為害怕我會拒絕她而不自覺地輕顫。
如果可能的話或許她甚至想要逃避我接下去所說的每一個字吧？只是這樣對你我都並不好。
那麼，現在的我該用怎樣的身份來面對你呢？我又該基於何種身份做出判斷呢？我又該如何才能給出令你我都滿意的答案呢？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他人這樣喜歡的自己，我不得不陷入思考，想要給出一個可以讓她感不會讓她再次感到一絲痛苦到答案。
你稱呼我為青鳥，你想要我成為只屬於你一人的，能夠為你帶來溫暖與快樂的那位依靠。
那麼我便用片翼青鳥這一身份再次做出選擇吧，如果是她的，面對這樣的情況又會做出何種選擇呢？
我在腦海中稍稍推演了十遍，這些有關於她的思考在最後都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答案。
啊，果然會是這樣吧？
如果是片翼青鳥的話，她似乎並不介意和網友V醬生活在一起，甚至面對同樣堪稱最重要的這位摯友，她甚至也不會拒絕成為只屬於她一人的請求。
還有一個次要重要原因也在驅使著我往著那個答案靠近。
回想往事，只是平凡人類的自己似乎並沒有產生對於過往生活的過多留戀。
那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
在無聲的哀嘆後，我選擇了與昨日並不相同的選項。
「那麼好啊，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吧。」
我感受到了擁抱著我的人的喜悅，我輕撫著她因為激動而在輕顫的身體，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我是在未來的日子裡，就請多多指教吧，親愛的V醬。」
我選擇了成為與你共存的公主，我選擇成為被你囚禁在手中的鳥兒，繼續生活在這一隅之地。
大概吧？
只是我能否就這樣心安理得的和你一起繼續生活下去？只是我能夠一直扮演著那位願意帶給你溫暖的依靠呢？
我無法保證，畢竟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准呢？
不過至少現在的話，我被這位面露喜色幽靈半推半就地送到床上一起睡午覺了。
我想接下去的這段日子還是會讓我和她一同感到開心的有些平淡的日子吧？
可惜昨夜的事情並沒有我所希望的單純夢一場，事情的發生並不會因為單純的睡覺而改變。
自己確確實實地被綁架了，被關在了大概是無論用何種手段呼救也不會得到回應的，宛如公寓一般的牢籠。
而在公寓這座牢籠之外，便是這件如同衣裙一般穿上便無法依靠自己努力脫下的等身牢籠。
就像自己先前所說的，真是麻煩的一件事。
雙手被束縛在袖子內無法做出任何精細的動作，即便是只需要動動手指便可以解開的活結，可是我卻無法做到從內到外破壞這部分的拘束，現在的自己只能在束腰的壓迫下在甦醒後只能進行小幅度的呼吸。
只是這樣簡單的組合便限制了我絕大部分的行動能力，無法使用雙手解開來自腰部的束縛，無法進行大幅度動作，即便是邁開雙腿逃跑的權力也因為那雙無法脫下的高跟鞋的緣故同樣被強行奪走。
而現在的自己正被那所謂的綁架犯擁入懷中，一隻要比自己大得多的女性幽靈，是半透明但卻能切實接觸到存在的幽靈。
看著她熟睡時浮現的笑意，或許現在的她在夢中遇到了什麼讓她開心的事情也說不準？
現在的她這副模樣真的如同自己在網絡中所接觸的那位可愛網友一般，只是體形與自己想像的並不是那麼相符。
幽靈小姐的容顏用絕美一詞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她也遠比那些我在網絡中所見到的千篇一律的美少女更加難以忘卻，她半透明的身體在透過窗戶的陽光照耀下散發著如同天使般聖潔的氣息，用鼻子輕嗅還能聞到這位幽靈小姐所散發的無名的淡淡清香。
如果能夠忽略先前發生的事情的話，那或許自己也能因為對方的笑意而同樣發自內心的微笑吧。
果然還是難以將此刻眼前沉浸於美好夢境中的女孩與那個做出綁架這等惡劣行徑的人聯繫在一起啊。
可是當我將記憶中的場景再次回溯到昨日時，還是會感受到那因為潛藏在心中的負面情緒。
只是現在，這股憤怒與悲傷混合糅雜在一起的負面情緒似乎是因為這又一次睡眠而奇蹟般地消散了不少。
似乎自己已經不那麼生氣了？至少我已經暫時沒有用語言以及身體行動破壞這份美好景象的想法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就當是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或者說，自己在沉睡之後又變成了那個總是將微笑掛在臉色扮演著溫柔角色的片翼青鳥？
所以我才會沒有第一時間去打斷這位幽靈小姐的熟睡，而是默默地觀察著她這幅可愛的模樣。
嗯，幽靈小姐的身材似乎是意外的不錯……
如果把幽靈小姐等比例縮小到正常人類大小的話，那麼便剛好可以用纖瘦來形容這位少女的身材。
除此之外，我想我還可以繼續花點筆墨來誇讚這隻幽靈身體上的好。
自上而下，從飽滿渾圓的柔軟胸部，到足以盈盈一握的柳腰，還是筆直修長看不到一絲贅肉的雙腿，這一同構築起來的身體曲線這樣完美。
而讓我感到讚嘆的便是幽靈小姐那雙半透明的手，那可以說是我生平僅見的最為完美的手啊，如同粉雕玉琢般，像是藍白色的無暇之玉，明明每天都會進行手工作業的這雙手卻看不到一絲老繭的存在，反而如同新生嬰兒的肌膚那般細膩嫩滑。
果然幽靈這樣的存在還是和人類會有更多的區別吧？
說起來雖然幽靈小姐整個人稍稍大了一些……但我卻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異常，反而對於這樣大隻的存在感受到了一絲反差的萌感。
是的，就是反差萌。
所以如果幽靈小姐是正常體型的話，自己或許並不會感到那樣好奇，也不會這樣認真觀察幽靈小姐的身體。
可是這份和諧氛圍下隱藏著的卻是那樣惡劣的真相，在此我又一次感受到難以忽視的割裂感，但我在稍稍將這源自內心的割裂感壓下之後，便繼續觀察起幽靈小姐的睡顏。
真可愛啊，和自己想像中的那位網友一樣，是百分之百的可愛，除了體型稍微大了點，除了看起來有些半透明之外，真的是無可挑剔的可愛。
突然間，腦海里產生了想要去伸手觸碰幽靈小姐臉頰的微妙想法。
雖然自己已經可以確切感受到與她身體間的接觸，但戳她臉之類的行為在之前也確實並沒有發生過。
所以要不要去試試呢？畢竟這可是一隻活生生的幽靈，還是不會傷害自己的那種。
果然在平復了心情之後還是會感到有些好奇的吧？
但是這一行為的實施對於自己來說完全是不可能的嘛。
想要下意識地用雙手撫摸她的臉頰時卻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這長長的袖子所完全包裹，這所謂的撫摸行為在落實下去之後，我所正在做的也只是用這舒適的布料觸碰到她柔嫩的臉頰。
即便隔著這層絲滑的布料，我還是感覺到了出乎意料的驚喜。
像是切實觸摸到溫軟綿雲的實體般，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加柔軟，觸摸的實感要比自己所預想的更加難以忘懷。
大概是那種摸上一下從指尖傳來的觸感就足以令自己產生一天好心情的程度吧？
我相信即便過上很久很久，從指尖殘留的觸感還是會時不時傳遞至腦海時還是會讓自己感覺到暖洋洋的。
真的會有摸起來這麼舒服的臉蛋嗎？不過如果以前並不存在的話，那現在第一次見識到這樣柔軟的臉頰了呢。
是只存在於幽靈小姐這才會有的絕贊體驗，要是沒有這礙事的袖子的話，我想我會感到更多喜悅吧，可惜被禁錮在袖子的指尖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抓牢袖子順滑的內壁。
在第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後，我又試著隔著這層衣物揉揉自己的臉，想要比較出幽靈小姐與自己的臉蛋手感上的差異。
果然還是差太多了，莫名其妙的挫敗感突然包圍了我。
看到她因為這份舒適而露出更加喜悅的笑意，像是要將我的心一同融化般甜膩。所以我啊，悄悄地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淺淺笑意。
不過你一定是在裝睡吧，幽靈小姐。
這一件如日常般的小事確切發生時讓我感受到了如同夢境般的不真實。
想繼續沉浸於此，但應該學會淺嘗輒止。
所以我在最後選擇將這位睡美人般美麗的存在喚醒。
我悄悄在她耳邊喊道。
「該起床啦，幽靈小姐。」
並沒有反應，看起來幽靈小姐真的睡著了。
所以我又喊了兩句，聲音也要比剛才稍微大了一點兒。
「你難道忍心一直摟著我繼續裝睡下去嗎？」
「這樣做的你可完全不符合你的身份呢。」
還是沒有反應，幽靈小姐依舊在沉睡。
不會真是因為昨天我說的話而悲傷過頭導致失眠了吧？那可太遺憾了，但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誰又能夠保證自己完全冷靜處理這件事呢？
算啦，是我暴露了我自己不應該展現在你面前的模樣。
那就讓仁慈大度的我允許你再睡一會吧，而我就繼續在你懷裡躺著吧。
這樣想著的我把腦袋稍稍靠近幽靈小姐的胸膛，隔著那層躺起來軟乎乎估計摸起來跟軟乎乎的部位靜靜等待著這位睡美人的甦醒。
真棒啊，我這樣想著。
我聽見源自幽靈小姐胸膛內的心跳聲。
原來幽靈也會有心跳聲嗎？
那麼你和正常人類的區別又是什麼呢？
你或許是這世界上唯一一隻幽靈，可你表現出的一切一切又和常人是那麼的相似。
我很好奇啊。
除了你的外貌之外，身為幽靈的你究竟和人類還有什麼不同之處呢？
幽靈小姐你能夠為我詳細解答一番嗎？
繼續思考這件事的我因為視角突然間的轉換感到有些不適，我驚訝地發現是悄然甦醒的幽靈小姐用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而我的身體也在這個時候被幽靈小姐懷抱著直至自己站在她的身前。
真高啊，明明是坐在床上的幽靈小姐，她現在高度也只是比我完全站立時略低一點點。
「啊——」
「早上好啊……青鳥。」
「現在是幾點了？」
這位超大隻的幽靈女孩用手揉了揉眼睛，在象徵性地打了個哈欠後便向我問好。
嘖，看你這樣浮誇的演技，果然剛剛就是在裝睡吧！
「嗯……現在是早上十點整，請問你是要這樣一直抱著沒有進行洗臉刷牙的美少女度過這個早晨嗎？還是說你打算接下去解開她的束縛讓她自己去進行洗漱呢？」
我揮舞著毫無作用可言的雙手朝她問到，眼中滿是對目前現狀的無奈。
「那……當然不會啊，」
少女正用手掌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眼神中滿是對我的寵溺，她是這樣回答我的。
「我正打算接下去為青鳥洗漱一番呢，畢竟青鳥不是幽靈所以還是需要去洗臉刷牙什麼的。」
「雖然每天都要這樣做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有點麻煩，但一想到是為了青鳥就覺得不那麼麻煩啦。」
幽靈少女說到這裡，臉上又不自覺地浮現出那令人心醉的甜美笑容。
而對於少女這樣的回答我並不是那麼滿意，於是朝著準備將我身體抱起走向衛生間的她小心地詢問。
「嗯……雖然你的好意讓我感到驚訝，但是我有個問題，那就是你寧可這樣每天都麻煩自己也不打算在這種情況下把我的手從袖子裡解放出來嗎？」
「哪怕洗漱來帶的只有幾分鐘的自由你也不願意給我嗎？」
「大概吧？至少在我的計劃中，暫時還沒有讓青鳥能夠使用雙手的場景喔。」
少女稍稍思考了下，這樣朝我回答，順便還補充了一句話進一步抹殺了我對自由的希望。
「對了青鳥，雖然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但我還是要和你說補充一下。」
「就是，整棟樓的時間都是被固定住的狀態，而且這整個空間內部都是沒有任何塵埃存在，也就是說青鳥完全不用擔心自己長時間穿著這身衣服而帶來的衛生問題，畢竟衣服是保持著完全乾淨的情況下為青鳥穿上的呢。」
「不過青鳥真的想要洗澡的話，咱也不介意幫青鳥洗一下哦，也請青鳥在需要沐浴身體的時候不要拒絕我的請求哦。」
笨蛋！我擔心的哪是這個問題，我擔心的是其他方面的讓我完全無法停止胡亂思考的事情。
她看著這樣有些苦惱的我，像是察覺到了我心中所想般，繼續溫柔地摸著我的腦袋朝我安慰著。
「不過就請青鳥放寬心好啦，咱也不會說永遠讓青鳥只穿這一件衣服這樣這麼絕對的話呢！」
「畢竟關於衣服的話咱還是會打算以後有機會給你換一下的，就是以前沒下定決心和青鳥生活在一起做的衣服都不太行啦！而現在做好的常服也只有這樣的一套咱就匆匆慢慢把你帶到這裡來啦，不過之後的話咱也是會努力做衣服的！畢竟這可是我最大的愛好，我相信我能努力做出讓你覺得好看的衣服給你穿上的！」
啊啊，果然還是那個熱衷於做好看衣服的熱心網友呢，可惜就是思考方式有點偏了……
「就是……那個……」
說到這裡，幽靈小姐罕見的面露難色，似乎接下去要說出來的話對她來說難以啟齒。
「怎麼啦？」
我像是回到了前幾天那位熱心網友的狀態，正引導著她繼續將話題開展下去。
「就是因為青鳥實在是太可愛啦，從接下去我就會把生活的重心更多地放在青鳥這邊，所以……」
「所以？」
「接下去的話做衣服的速度要比以前慢一些，也可能比一些多一點兒……而且接下去咱要做什麼類型的衣服也沒想好……希望青鳥不要怪我懶哦……」
說到這，感到極度羞恥的幽靈小姐正在瘋狂揉我的腦袋，原本白皙的臉頰在這時也染上了可愛的淡粉色。
真是奇怪，原來幽靈的臉也會變紅嗎？
可是你為什麼覺得不好意思會像擼貓一樣揉我腦袋而不是你自己的腦袋啊！
不過一想到這隻幽靈的心都如人類一般跳動著，那麼這一切也都是那麼合理了，不是嗎？
「喵？」
好像有什麼貓星人突然發出了這麼可愛的聲音，而身為人類的我自然是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的，我只是大概可能有什麼薛丁格的貓咪發出這一聲怪叫之後，不甘心地向她詢問最後一個問題。
「那關於我的生理期到了呢……你又打算怎麼辦呢……？」
「這個嘛，青鳥也不用擔心啦，畢竟關於青鳥身體的時間在進入這棟樓之後也會被固定下來，青鳥你會一直保持著健康的狀態，就算受傷了第二天也會恢復原狀的啦。」
「那麼青鳥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咱們就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吧。」
「嗯……我想大概是沒有問題了。」
可惡，真可惡，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呆萌的少女卻是個天然黑啊！只用這麼幾句話完全把我想到的全部退路堵死了！！
你這個壞蛋笨蛋究極無敵大壞笨蛋！
「那麼我們繼續走吧……」
並沒有意識到我心中無數條碎碎念的少女便繼續將我抱起，朝著遠處的衛生間走去。
說起來，我可是被她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誒，自己的身體是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離地面這麼遠。
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遠離地面的感覺是那樣陌生，讓對高處感到本能害怕的自己下意識伸出雙手去抓幽靈小姐的衣角。
但是雙手已經失去了應有功能的自己，又怎能去捉住衣角以求得心裡的安慰呢？
只是這樣害怕著從高處摔落的我卻在幽靈幽靈小姐平穩的步伐中逐漸消卻了恐懼，她就像是一個忠誠而又果敢的騎士般抱著扮演著公主角色的我。
一想到此刻幽靈小姐現在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便突然感到心安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公寓空間的大小也要比自己正常印象中的居室更大一下。
但是似乎對於這樣一位大隻的幽靈來說還是有些狹小，就比如她在帶我穿過衛生間門的時候還是需要稍稍低下頭一下才能安然度過。
而這一件事是不是也說明V醬在成為幽靈之前，身為人類的她是不是也要普通女性來的更加大隻呢？
不過這也不是我需要繼續去思考的毫無意義的問題了。
總之呢，終點還是到了，現在的我正站在需要踮著腳才能看到鏡子的洗漱台前，還好有著雙高跟鞋的緣故，不然一想到我自己要踮著腳才能通過鏡子看到自己因為尷尬而泛紅的臉頰就有種想要敲人的衝動。
這身衣裙在我穿著完畢之後要比只是放在手中端詳還要好上幾分，站在洗漱台的鏡子前望著變得這樣美麗的自己，如果不是有旁人的話自己或許會摸一摸散產生淡淡紅暈的臉頰吧？
而此刻的旁人正在幹什麼呢？這位身份為幽靈的旁人正在用提前準備好的正常尺寸的牙刷在給我刷牙呢……
她正一邊認真地將牙刷伸進我的口腔進行洗刷，一邊又在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背部。
不知從何時起，早已脫離了父母獨自進行洗臉刷牙的我又一次進行著奇妙的體驗，有些羞恥，但出於現狀的我卻沒有辦法拒絕來自幽靈小姐的「好意」，也正是這種明明長大了卻依舊扮演著孩子角色般的微妙感覺讓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幽靈小姐，你現在又是打算把我當小孩來看待嗎？這樣的話你可是會吃虧的喲。
「唔……」
我正發出有些不知所云的聲音，不過在牙齒清潔完畢後還來得及未開口說話的我便被早已準備好的熱毛巾敷臉了。
「嗯……」
幽靈的手法並沒有讓我感到不適，反而讓我有些享受這已經兩天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啊，用熱毛巾洗臉可真是太棒了！
先前的疑問在此刻都由這隻溫柔體貼的幽靈交上了完美的答卷。
要是能夠讓我的雙手是不是伸出袖子透透氣就好了。
我還是有些不忿地想著。
不過和我預想中的洗漱工作有那麼些不一樣，出乎意料的，明明她是第一次為我進行洗臉刷牙這類行為，但是手法卻是意外的嫻熟，就像是事前進行這樣的動作了無數次一般。
幽靈小姐用毛巾擦拭我的臉頰的動作也是那樣輕柔，即便是平時自己使用毛巾擦臉也無法做到的舒服度，讓我甚至懷疑幽靈小姐偷偷開展了保姆或者女僕這類的副業。
但並沒有，這只不需要洗臉的笨蛋幽靈似乎只熱衷於做衣服和我隔著屏幕聊天這兩件事。
或許現在又多了一件關於和我的事情？
那麼這手法是從哪裡來的呢？
很好奇，那就讓我光明正大地問問吧！
「手藝不不賴嘛！」
在這洗漱工作終於結束後，我第一次誇獎起了這個壞蛋幽靈。
「真的嗎……青鳥你真的沒有騙我嗎？」
她看起來是肉眼可見的高興，眼神中充滿了喜悅之意，可惜源自於本能的矜持讓她克制住自己，並沒有雀躍地跳起來歡呼。
那麼這個時候我就便可以自然而然地把心中這個問題拋出來。
「是真的哦，不過其實我也有點你這手法究竟是從哪來學來的，以我對V醬現在的理解，大概是不需要幫別人洗臉刷牙吧？」
幽靈少女有些驚訝，但卻調皮地給想要我的更多誇獎。
「啊青鳥原來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也不是不可以哦，只需要再誇我一遍我就告訴你！」
在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後，還是給了她想要的誇誇。
「好好好，V醬你是世界上最最溫柔的幽靈，這樣行了吧。」
雖然這誇獎聽起來是滿分程度的敷衍，但這位心滿意足的幽靈還是把答案告訴了我。
「其實這也沒什麼需要青鳥傷腦筋的地方哦，畢竟一想到青鳥要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就事先按照自己所想中青鳥的每一個提醒都設計好了方案並演練了好幾個月啦！」
「呃……原來是這樣嗎？」
「嗯？！」
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答案……啊啊啊我似乎不太應該去問的……我這該死的好奇心……我後悔了，這答案一聽起來就細思極恐啊！
「不過因為是第一次實戰的緣故，我感覺還是有些生疏，真不好意思呀青鳥。」
但幽靈小姐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不對勁，只是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但在片刻後又重新煥發活力抬起頭來，元氣滿滿地對我說到。
「但我相信以後我的手藝會越來越好的！！所以就請青鳥盡情地相信我吧！就請青鳥多多依靠我吧！」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落入魔掌了……原來我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待宰羔羊嗎？！
果然出現的過於可怕的答案讓自己的大腦瞬間宕機陷入昏迷，在一陣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被某人以著公主抱的方式放回了床上。
「醒醒……」
我聽到某人有些擔憂的聲音，而也正是這聲音成功讓我的思維再次變得清晰，所以身為睡美人的我決定不能再這麼沉睡下去，我應該現在睜開眼睛面對現實。
於是我悄咪咪地睜開了雙眼，看見幽靈小姐小姐正雙那趴在我的正上方，一臉擔憂地望著我。
她和我臉對臉之間的距離似乎只隔了不到二十公分，我甚至能夠聞到幽靈小姐身上好聞的香味。
於是有只不安分的腦袋突然靠近另一隻腦袋。
嗅嗅。
是無名的清香，但是特別好聞！
不知道幽靈用的是那種香水呢，真想也試一下啊，不過要是這是幽靈小姐自帶的香味那就有些遺憾了呀。
打斷了我繼續胡思亂想的是幽靈小姐的聲音。
「那個，青鳥你沒事真是太好啦……正好我還想問下你加下去有什麼打算呢。」
似乎是因為我剛剛突然的舉動，少女那白皙的臉頰泛紅，聲音也帶著一絲羞赧之色。
如果按照以往生活習慣的話，我這個時候大概會在社交群聊天或者玩遊戲吧？
但現在雙手被封印而且被剝奪使用電子設備的權力後，我確實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好像沒什麼特別想要去做點事情。
「不知道。」
於是我老實回答到。
「那我們要不玩過家家？青鳥來扮演娃娃？」
「不好！」
「那要不我來扮演娃娃？」
「好累算了。」
「那怎麼辦？要不要繼續繼續去洗洗臉？」
「洗過了……」
「那青鳥要泡澡嗎？我記得青鳥和我說過你特別喜歡泡澡！」
「我現在穿著衣服呢，怎麼泡澡啊！你這個笨蛋。」
……
想了半天，我們仍然沒有找到一件可以一起去做的事情。
突然間，我那不爭氣的肚子一點也不合時宜地發出委屈的鳴叫，打斷了我們並不需要進行思考的一問一答，而聽到這聲音的幽靈捂嘴輕笑，朝我小聲提問。
「那要不要吃午飯呢？我可以給青鳥打包票的說，我做飯的手藝也是相當不差呢！」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和剛才一樣繼續拒絕。
「好啊……」
不過說到做飯的手藝，過了好幾年獨居生活的我可也是非常自信的呢，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做食物給你吃？
下意識地想要用手掌撩撥起擋住眼睛的一縷頭髮，卻驟然發覺雙手被衣裙的袖子覆蓋無法做到這樣簡單的事情。
啊……在醒了後又忘記這身衣服已經讓我無法使用雙手這件事情了……我可真笨啊。
稍稍搖了搖頭，將遮擋視野的頭髮甩到後腦，順帶著將內心泛起的那些苦悶一同甩出腦海。
接下去就坐在餐桌上，等待那位幽靈少女精心烹飪的家常菜吧。
而在吃完這位扮演著人妻角色的幽靈女孩做的美味午飯後，坐在餐桌上有說有笑的我們卻同時陷入沉默。
我和她一同低著頭，似乎都被某種東西壓迫著內心，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開新的話題。
我們唯一所知曉的共識便是，有個問題在我們甦醒後到現在終於到了不可拖延的地步，所以我們在這進行著看似甜蜜溫馨的場景下的一切作為結束後，我們便會回到昨日時的姿態。
「我說啊，我們接下去是不是該聊聊那個了？」
我主動發問，抬起頭將目光移向坐在對面的幽靈，平靜地注視著這位不知內心作何感想的幽靈。
「嗯，聊聊那個吧……」
少女仍然將目光放在餐桌上，並沒有與我對視，看起來對她來說還是有些不願意這樣的場景出現啊。
可是她同樣知道接下去的對話同樣到了不可拖延的地步，所以並未選擇逃避。
是受害人和綁架犯之間展開的正常對話。
「所以，關於幽靈小姐您為什麼想要綁架我這件事，請您親口說出來吧。」
「我真的很好奇，我們之間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呢。」
「我想聽聽，您為什麼綁架我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真是奇怪呢，明明是在甦醒之後應該便該開口提問的問題，我卻和她一起拖延到現在。
雖然幽靈小姐大概已經早早做好了回答這個問題的準備，但是當我將這個問題親手拋出的時候她還是明顯感受到了困擾，說話也變得有些磕磕絆絆的。
「這個啊……這個……那個……」
「對不起……」
「我知道的把青鳥綁架到這是一件不太好的行為。」
「可你還是做了，而且並不是臨時起意，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謀劃好這樣惡劣的犯罪行為。」
我正努力保持內心的平靜，但再度朝著那位被綁架的女孩身份轉移的我，聲音還是會帶有絲絲怒意。
「對不起……但是，請你聽我說……」
幽靈少女抬起頭，與我對視，她的話語依舊帶有著愧疚之意，但已經不再那麼磕絆。
「我知道青鳥還在生氣我為什麼要綁架你這件事，我也知道綁架是不好的行為……」
「可是……我很害怕青鳥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而疏遠我……我很害怕青鳥會將我的真實身份曝光在其他人的面前。」
「所以我就想到了綁架這種方法，我就只想到了這樣不好的方法，明明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但我還是去做了這一件事……因為除了這樣之外我真的已經想不到和你能夠見面，卻又不會因為你的害怕而讓疏遠我的辦法啦……」
「因為咱實在是太喜歡青鳥啦……所以在見到你之前的每一秒都在擔憂著這樣的結果，所以明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我還是去做了……」
「也請青鳥消消氣，好嗎？我會盡我的全部努力滿足青鳥在這裡的願望的……」
說到最後，或許是因為愧疚感壓迫著她柔弱內心的緣故，令這位高大的幽靈小姐又一次將頭埋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與我對視的漂亮眼睛再度低下。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而這對我來說也是最傷腦筋的地方。
面對這樣柔軟，做錯了事情會感到愧疚，喜歡著自己，還不會撒謊的純情幽靈，想要給自己編織一個虛假理由繼續對她保持恨意也太困難了。
如果早知道網友V1ctor1que是一隻幽靈的話，那麼自己或許並不會選擇與她進行深交到這一地步。
可是自己並沒有能夠成功預料到自己在網絡中的摯友是這樣的身份，也沒有預料到自己因為那日的起始會讓這樣單純的笨蛋喜歡到自己這種地步，以至於她將囚禁在這裡被迫與她為伴。
所以這一切似乎可以用作繭自縛來形容我自己？
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在犯下錯誤之後渴望著解脫。
「那麼現在與我坦白知道錯誤的你還會將自由歸還於我嗎？」
我認真地朝她問道，隔著這層衣物，用藏在袖子裡的手掌端起她柔嫩的臉頰，想要從她躲閃的眼睛中得到答案。
「我還是不習慣以這樣的身份與你獨處，我還是更習慣用手機隔著屏幕和那位可愛的網友聊天。」
「面對你親愛的摯友的請求，身為我最為重要的摯友的你，會答應嗎我的請求嗎？」
面前的幽靈似乎因為我的問題感到十分困擾，對她來說，我的話語需要她思考一段時間才能給出答案吧？
在她選擇呆坐在原地思考的時候，我選擇離開餐桌在房間內來回渡步等待她的答案。
邁著輕盈步伐的自己看起來如同花蝴蝶般優雅，鞋跟觸及地面傳來規律的噠噠聲響清脆悅耳，作為出現在這一場景的唯一背景音樂，似乎也意外的不錯。
如果這雙鞋子的鞋跟沒那麼高的話我或許也會對其抱有更多的喜悅吧？
我走到窗戶旁，望著窗外之景。
明明我被綁架的時候還是夏天，現在所見到的卻是一片白雪皚皚的美麗景象。
明明這間公寓離市區也並不遙遠，隔著窗戶極目遠眺卻也難以發現除了這間公寓之外的第二棟建築物。
這裡的時間還有空間都已經被某種力量扭曲了。
只是看著這大雪茫茫卻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景象，這樣的場景便足夠令我感到壓抑了。
幻想著在現在仍然尚存一線希望的自己用力敲打一番沒有開關的玻璃窗，手中受到的反饋正告訴自己這窗戶也是意外性的堅固，即便是所謂的防彈玻璃似乎也並沒有這扇薄薄的窗戶堅固，即便自己藉助於安全錘一類的工具也不可能在這扇窗戶上留下任何痕跡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整間公寓真的有一扇被我打破的玻璃，那麼我想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擁抱這片大雪的吧？
可是真的有可能存在可以被我打破的玻璃嗎？
即便自己真的有幸通過某種方式弄碎玻璃逃離這所公寓，那麼處在這片扭曲空間的自己，真的有可能從這大雪茫茫中找到出路嗎？
真的有可能會在會在幽靈發現自己失蹤之前擁抱許久未見的自由嗎？
更多的可能是在進入鬧市區之前被幽靈抓回並剝奪更多份額的行動能力吧？或許在那時自己也要比現在承受到更多的痛苦？
這一切的努力似乎所預兆的全部都是游向並不能讓我感到喜悅的結局。
逃出生天擁抱自由的可能性對我來說已經微不可聞，這種無處宣洩的苦悶再一次圍繞著我。
我用手觸碰窗戶，試圖擁抱那虛幻而又遙不可及的自由。
只是一步之遙，卻是完全無法抵達的彼岸。
心還是會因為這樣的處境感到委屈，鼻子還是會酸酸的想要大哭一場發泄。。
在這個時候，那位一直沉思著的幽靈少女也給了我答覆。
「那個……我想好了。」
「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不能讓，即便我能夠相信青鳥不會告發我的秘密，但我在和青鳥相處一天後，就已經完全想像不到青鳥離開我的日子我該怎麼度過了。」
「我可能忍受不了青鳥不在我身邊的日子，即便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讓現在的自己感到無比害怕……」
果然，你的答案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你為了這件事做出了這麼大的努力，又怎麼會因為我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主意呢？
如果你能徹底改變心意的話反倒才不像是我所熟知的那位網絡摯友吧？
本就柔軟渴望溫暖的你怎會將手中唯一依靠親手送走？
在心中已經確定好想法，我緩緩走向已經出現在我身後的幽靈，繼續朝她提出一個又一個我關心的問題。
「那你會讓我自由自在的使用雙手嗎？那你還能夠讓我繼續在網絡中扮演名為片翼青鳥的角色嗎？」
「關於這個啊，我並不太能保證，我認為只要將青鳥束縛在這樣不能掙脫的衣物里我才能稍稍安心下來，我也認為青鳥一旦有機會的話還是會忍不住向外界求救的，所以我無法向你保證我現在能夠允許青鳥做這兩件事。」
果然，為了杜絕逃生的希望，你是連這樣兩件小事都不會做出讓步的人。
「以及……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不，是我懇求你成為只是屬於我的片翼青鳥。我唯一能夠保證的只有，只有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好好對待你的！這是我發自內心百分百確定的答案！」
「所以就請你留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好嗎？」
幽靈還未等我做出反應便先我一步抱住了我，我看見她的眼神是那樣清澈，語氣也是那樣誠摯。
可我仍然能體會到她內心的慌亂，她的身體因為害怕我會拒絕她而不自覺地輕顫。
如果可能的話或許她甚至想要逃避我接下去所說的每一個字吧？只是這樣對你我都並不好。
那麼，現在的我該用怎樣的身份來面對你呢？我又該基於何種身份做出判斷呢？我又該如何才能給出令你我都滿意的答案呢？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他人這樣喜歡的自己，我不得不陷入思考，想要給出一個可以讓她感不會讓她再次感到一絲痛苦到答案。
你稱呼我為青鳥，你想要我成為只屬於你一人的，能夠為你帶來溫暖與快樂的那位依靠。
那麼我便用片翼青鳥這一身份再次做出選擇吧，如果是她的，面對這樣的情況又會做出何種選擇呢？
我在腦海中稍稍推演了十遍，這些有關於她的思考在最後都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答案。
啊，果然會是這樣吧？
如果是片翼青鳥的話，她似乎並不介意和網友V醬生活在一起，甚至面對同樣堪稱最重要的這位摯友，她甚至也不會拒絕成為只屬於她一人的請求。
還有一個次要重要原因也在驅使著我往著那個答案靠近。
回想往事，只是平凡人類的自己似乎並沒有產生對於過往生活的過多留戀。
那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
在無聲的哀嘆後，我選擇了與昨日並不相同的選項。
「那麼好啊，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吧。」
我感受到了擁抱著我的人的喜悅，我輕撫著她因為激動而在輕顫的身體，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我是在未來的日子裡，就請多多指教吧，親愛的V醬。」
我選擇了成為與你共存的公主，我選擇成為被你囚禁在手中的鳥兒，繼續生活在這一隅之地。
大概吧？
只是我能否就這樣心安理得的和你一起繼續生活下去？只是我能夠一直扮演著那位願意帶給你溫暖的依靠呢？
我無法保證，畢竟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的准呢？
不過至少現在的話，我被這位面露喜色幽靈半推半就地送到床上一起睡午覺了。
我想接下去的這段日子還是會讓我和她一同感到開心的有些平淡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