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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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女人腆著大肚子緩步而行,走著走著,女人忽然捂著肚子站住不動,半晌,拖著沉重的身體又堅持走了很遠,走到了一片樹林裡,靠著樹慢慢地坐到地上。

  女人表情變得緊張,最後仰面躺在樹下,痛苦地叫了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飛掠而來,到女人身邊扶起她的頭,叫道:「小蝶,小蝶」

  來人正是林風,女人就是林巧蝶。

  林巧蝶叫聲越來越頻繁,忽然瞪著眼睛道:「你什麼時候跟上我的?啊……」

  林風道:「沒多久,啊不,是剛剛看見你,真巧啊,呵呵」,林風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林巧蝶不再理會林風,叫聲越來越大,渾身直冒冷汗,林風看著林巧蝶緊張地問道:「小蝶,是不是快生了?」

  林巧蝶疼得直打滾,林風急得不知所措,只握住林巧蝶的手一個勁兒地說:「小蝶,挺住……小蝶,使勁」。

  還算順利,不久,林巧蝶的聲音嘎然而止,片刻之後,嬰兒哇哇的啼哭聲在樹林中迴蕩。

  林風脫下自己的衣衫將嬰兒裹住,然後抱在懷裡。

  「小蝶,是個女孩」,林風將林巧蝶扶坐起來,林巧蝶無力地看了孩子一眼,閉上眼睛。

  林風從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塊布,擦了擦林巧蝶身上的血跡,為她穿好衣服,然後抱著林巧蝶和嬰兒飛快地跑了起來,一直跑到一條小溪旁邊。

  林風找了個廢棄的小屋,幾日來無微不至地照顧林巧蝶,林巧蝶卻總是冷眼相對。

  「林大俠,這可不是你的孩子,你何必如此熱心呢?」,林巧蝶道。

  林風走到林巧蝶的身邊,看著正在林巧蝶懷中吃奶的嬰兒,柔聲說道:「小蝶,你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會當他是親女兒一般。」

  林巧蝶哼了一聲,突然大叫:「你不准看,轉過頭去」

  林風忙轉過頭,道:「這幾天我天天看,看都看了……小蝶,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呢。」

  林巧蝶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不到二十天已恢復如初。林風在她身邊關懷體貼,問寒問暖,林巧蝶的態度慢慢地好轉起來,已不似原來那樣冷淡。

  這一天林巧蝶忽然長吁短嘆,林風看她的樣子不禁想笑,問道:「你嘆什麼氣」。

  林巧蝶道:「我嘆我命苦,這輩子算是被你這個狠心賊纏上了」

  林風笑道:「那你該是命好才對」,說著上前摟住林巧蝶的肩膀,林巧蝶甩了一下肩膀便不動了。

  林風得寸進尺,伸手去摸小孩的臉蛋,順便在林巧蝶的乳房上摸了一下。

  林巧蝶低著頭沒動,看著懷中的孩子,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林巧蝶似乎已經原諒了林風,但仍時不時地吵鬧,言語間冷嘲熱諷。

  林風渾不在意,心中暗暗慶幸歡喜。

  一高興,話也多了,沒事就和林巧蝶說閒話,這天將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

  林巧蝶默默地聽著,眼淚流了下來。林風忙道:「小蝶,你怎麼了?」

  林巧蝶沒有回答,擦了一把眼淚,看著懷中的孩子,喃喃道:「我本不打算生下她,可是打了兩次沒打下來,差點把自己弄死了,這孩子命夠硬的。後來想等生下來便將她掐死,可是……」,林巧蝶說著又流下眼淚。

  兩天來林巧蝶忽然不鬧了,林風反倒覺得心中不安,忙前忙後更加殷勤了。

  林巧蝶忽然叫道:「歐陽風」

  林風一怔,馬上反應過來,「小蝶,你這麼叫我有點不適應。」

  林巧蝶道:「歐陽風,你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嗎?」

  「不是歸無極的嗎?」

  林巧蝶看著林風,臉上露出一種不可捉摸的神情:「不是,我遇到歸無極的時候已經懷上了,她是神索天尊的孩子」。

  「啊」,林風大驚,他想起林巧蝶曾被神索天尊姦污折磨,在那之後的幾天裡,林風因為憐惜林巧蝶而沒有和她交歡,直至兩人分開。

  分開之後林巧蝶心中滿是悲怨之情,就沒想起來採取什麼措施,結果懷上了。

  「小蝶,這……這是真的?」,林風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歐陽風,你以後不能對我無禮了,因為我是……快叫娘」,林巧蝶臉上帶著微笑,一種悲澀難言的笑容。

  美麗的眼睛似笑似哀,讓林風感到恐懼。

  「不,不,我不叫,你畢竟沒和我爹成婚,反正……我不叫」,林風一個勁兒地搖頭。

  「但我是你親妹妹的親娘。你是她親哥哥,我是她親娘……快叫娘,你不叫就是對我仍心存非分之想,那我就一頭撞死」,林巧蝶臉上還帶著微笑。

  「不,我不叫」,林風淚水在眼眶打轉。林巧蝶忽然一張口,好像要咬舌頭,林風大驚,忙脫口而出:「娘!」,叫完後淚水掉了下來。

  林巧蝶笑出聲來,笑了兩聲之後一下子凝住,轉而嚎啕大哭起來,淚水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哭得甚是悲慘。

  林風呆呆地站在一旁,心中如刀剜般難受。

  林巧蝶止住哭聲,久久地看著懷中的孩子,然後將孩子放在地上,抬頭看著林風說道:「孩子就交給你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對了,告訴歐陽雷,魏元坤已經被歸無極殺了,他不用再找魏元坤給月兒報仇了」,林巧蝶說完起身便向外走,林風上去一把拉住林巧蝶,大聲叫道:「小蝶,我不管,我不管這些,我不管」。

  林巧蝶悽然道:「你我都可以不管這些,可孩子呢?她該叫你什麼?叫我什麼?她看見我們倆在一起會怎麼想?你不要攔我,你再攔我就是要逼我去死。我恨你們……我恨你,恨神索天尊,恨這個孩子」。

  林巧蝶說完甩開林風走出屋子,林風回身抱起孩子追了上去,他不知該說什麼,只緊緊地跟在林巧蝶身後。

  林巧蝶回身道:「歐陽風,不要再跟著我,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要一個人清靜清靜,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林巧蝶的眼神讓林風心碎,他怔怔地看著林巧蝶,說不出話來。

  林巧蝶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天邊的晚霞里。

  林風呆呆地站著,足足站了半個時辰,林巧蝶悲絕無望的笑容一直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讓他心痛難忍。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林風喃喃自語,他看著懷中尚未滿月的小妹妹,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小孩哭了出來,哭得越來越響,大概是餓了。林風慌了手腳,「怎麼辦?該給她找個奶娘,怎麼找呢?」

  林風正著急之時,韓雷跑了過來,「大哥,你怎麼搞的,又讓嫂子跑了,你怎麼這麼笨啊」。

  林風看著韓雷道:「這些天辛苦你了,可是,你知道嗎?這個孩子,她是我們的妹妹,爹爹姦污了小蝶……」

  韓雷登時目瞪口呆,半晌後看著哭個不停的小妹妹道:「大哥,我知道那裡能給她餵奶。」

  韓雷和林風來到波西族的地盤找脫兒米,脫兒米非常慷慨,給了他們一間大房子,又將一個剛剛生了孩子的女奴送與他們。

  孩子喝了奶之後很快就睡著了,韓雷輕輕將她抱在懷中。

  「大哥,孩子由我照顧,你去找嫂……林姑娘吧,她其實是最可憐的。她不想見你,你可以暗中照顧她。」

  韓雷說著親了懷中熟睡的小妹妹一口。

  林風點點頭,道:「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阿龍趕著一輛馬車飛快地跑著,馬車裡吊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這女人就是無天聖女杜文芳。

  阿龍在飛鷹幫混不出什麼名堂,就帶著杜文芳跑了出來,他暫時不想殺杜文芳,因為他還沒折磨夠。

  幾個黑衣人騎馬從對面奔來,其中一個人對著阿龍叫道:「下來」

  阿龍摸出一把飛刀擲出,然後用力一催馬準備衝過去,忽覺得臉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翻身跌下馬來。

  「大哥,裡面有個女人,怎麼被綁成這個樣子」,一個漢子說著將杜文芳拎了出來,幾個人圍上去哈哈笑著在杜文芳身上亂摸。

  「哈哈,這女人夠味,身體可真軟啊」

  「綁成這個樣子,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一個人摸了一會兒就要給杜文芳鬆綁。

  阿龍大驚道:「不要給她鬆綁,她是無天聖女,只有那條繩索能綁住她,千萬不能給她鬆綁」。

  阿龍知道,如果無天聖女一旦恢復自由,在場的人一個也活不了,包括他自己。

  「無天聖女是誰?」

  「大哥,我聽說過,無天聖女是當年武林中第一大幫神冥教的第一高手。」

  已經晚了,幾個人片刻間死在了杜文芳的手裡,阿龍恐懼地看著杜文芳,一點一點兒地向後挪。

  杜文芳走到他面前,嘆了口氣道:「你走吧,回去好好賣藝,不要出來干一些你本不該幹的事情。」

  韓雷幾日來有些無聊,雖然小妹妹非常可愛,每隔幾個時辰就鬧一陣,但多數時候都在沉睡。

  韓雷想起第一次到這裡的時候和花雪如一起被搬上飯桌的女奴,那個女奴非常美,花雪如當時還有意救她。

  韓雷便開口向脫兒米要那個女奴,脫兒米爽快地答應了。

  晚上,韓雷來到赤身裸體的女奴旁邊,摘下了她口中的布,說道:「姑娘,你以後不用做奴隸了」,說著給女奴鬆綁,幫她拿掉下身的木棍。

  女奴漠然地看著韓雷,道:「我能去哪兒?」

  韓雷道:「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啊。」

  女奴道:「我爹爹被他殺了,我娘也被強盜殺了,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說上天在懲罰他,如果這是上天讓我代他遭受的磨難,我寧願做奴隸。」

  韓雷一愣:「還有願意做奴隸的?」

  女奴點點頭。

  韓雷看著女奴,問道:「那,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女奴神色有些悽慘,「我……八怪。」

  「八怪?姑娘這麼美,竟然叫八怪?」,韓雷沒聽過李君蘭叫羅沖「八怪」,否則他一定會懷疑。

  女奴道:「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

  韓雷想了想道:「反正我都要來了,你要是願意當奴隸,就在我這裡當奴隸好了」。

  韓雷說完長嘆了一口氣,「雪如這麼點願望我都不能替她實現,嗨……雪如,你現在怎麼樣了?」

  韓雷走到一邊拿起斷水劍喃喃自語,「三尺神劍催風雷,卻難斷、流水潺潺。斷水,斷水,流水難斷啊……」,韓雷悲切了半天忽然想起來什麼,一縱身飛奔而去。

  晚上,花雪如在小屋中呆呆地坐著,她已經坐了整整一個時辰。

  韓雷和她分別一年多了,她的眼前仍時時浮現韓雷的面容,韓雷的溫言軟語猶在耳邊,只是往日的恩愛深情永遠不能再回來了,痛苦日日夜夜地折磨著她的靈魂,她美麗的面容變得蒼白消瘦,失神的眼睛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門吱呀一聲開了,成瑞東走了進來,「師妹,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你……」,成瑞東眼中露出憐惜和關切的神情。

  花雪如勉強笑了笑,「二師兄,我死了也好,不用再忍受這種折磨了。」

  「師妹,吃點東西吧」,成瑞東將一個竹籃放在桌子上。

  花雪如慘笑了一下,「多謝二師兄。」

  花雪如正慢慢地吃著飯菜,韓雷沖了進來,叫道:「雪如,你在這裡」。

  「阿雷,你……你怎麼又來了」,花雪如手哆嗦著,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成瑞東沒有做聲,一個人走出屋子,回頭道:「韓雷,你若能讓師妹幸福,你就帶師妹走吧」,說完關上屋門。

  韓雷看著花雪如心疼地說道:「雪如,你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花雪如淚水一個勁兒地往下掉,忽然猛地一甩頭道:「你還不快走,我已經在師傅面前發了誓……」

  韓雷一咬牙,上前點了花雪如的穴道,挾起她出了屋子。

  花雪如五花大綁地坐在床上,韓雷在她面前說道:「雪如,你沒有違背誓言,不是你回到我的身邊,是我把你搶來的,你也不再是我的妻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奴隸,所以,你沒有違背誓言。在這裡,有奴隸是合法的,雪如,你是我的奴隸,我還要你這個奴隸給我生孩子。」

  ,韓雷說完上前撕下花雪如的衣衫,將花雪如撲倒在床上……

  花開花落,一年又一年,人世間重演著無數的悲歡離合。

  「大哥,這是什麼地方?」,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問道。

  「這是你娘生下你的地方」,林風答道。

  「我娘,娘為什麼離開我?」,小女孩問。

  林風道:「你還小,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你記住,你娘是愛你的,她不恨你。」

  小女孩撲扇撲扇地眨著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林風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道:「我看看你二哥都教了你些什麼,練給我看看」

  「好」,小女孩跑到屋外,一招一式地練了起來,林風看著她,眼睛漸漸濕潤了,口中念叨著:「斷水,斷水,何劍能以斷水……」。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林風睜大了眼睛,口中叫道:「小蝶,小蝶」

  林巧蝶走到了女孩旁邊,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林風,林風點了點頭。林巧蝶看著女孩,眼淚流了下來。

  女孩看到了林巧蝶,見林巧蝶看著自己流淚,心中有些害怕,忙收起架勢跑到林風身後,探出小腦袋,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林巧蝶。

  林巧蝶走上前來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歐陽霞」

  林風動了動嘴唇,「小蝶,你……回來了」。

  五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林巧蝶秀麗的面容變得有些蒼白,林風也已滿面風塵,兩人相對久久無語,歐陽霞轉動著小腦袋看著他們倆。

  林風眼中閃動著淚光,「小蝶,我找得你好苦啊」

  林巧蝶嘆了口氣道:「我想起來你答應古俊成的事情還有兩天才算完成,我不能讓歐陽大俠失信於人啊。」

  林風神情激動,一把拽住的手說道:「小蝶,我再也不讓你走了,我什麼都不管,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林巧蝶低著頭沒有動,看了歐陽霞一眼。

  離雙龍鎮不遠處,韓雷摟著花雪如騎在馬上慢慢地走著,走到了肖月兒墳前。

  「月兒,我來看你了」,韓雷跳下馬,來到墳旁為肖月兒和肖劍松的墳頭拔草。

  「你扶我下來,我也看看月兒」,花雪如坐在馬上,一件披風遮住了她五花大綁的身軀。韓雷將她抱下馬,兩人久久地站立在肖月兒墳前。

  太陽就要落山了,晚霞染紅了蒼茫的原野,映紅了花雪如雪白的臉龐,無比的嬌艷動人。

  大地一片寧靜,韓雷見四周無人,將花雪如抱下馬,掏出另一條長繩系在花雪如腰上,然後用繩子的一頭從後面用力勒過花雪如的胯下系在腰前。

  這完全是鬍髯大漢當年對付花雪如的辦法。

  韓雷牽住另一頭跳上馬,一抖繩頭慢慢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唱:「妹妹的奶子軟又嫩,屁股白又圓……」,一邊唱一邊回頭壞笑。

  花雪如被牽著踉蹌前行,胯下漸漸濕透。

  兩個人影漸漸消失在天邊迷人的晚霞中。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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