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只要你好好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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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成年後,江聿知就或刻意或偶然地接觸過許多潛在的聯姻對象,其中不乏財閥世家的千金,也常有些地方官員的女兒。

  江聿知漂亮,履歷在許多世家女間也算優異,因此自然而然地很受歡迎。

  可無論怎麼看,江聿知也都覺得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姐們太過乏味——這些金銀堆里長大的世家小姐太過於自我,十個里總有九個自從生下來就不知道什麼是遷就,性格總是堅固執拗,近乎唯我獨尊。

  在這一點上,江聿知不像南世理,她很難長期容忍自己不夠喜歡的人。

  雖說白初吟這樣的孩子確實漂亮得過分,性格乍一看也張揚得討喜,但無論如何,長久相處下來也總是讓人感到疲於應付。

  相比之下,南雪恩只像是乾乾淨淨的一張紙,又或人如其名,就像是一場輕薄的雪,其上一切都一覽無餘——她的經歷其實並不難挖掘,她的習慣,她的性格,甚至包括她最薄軟、藏得最深的脆弱之處,對於江聿知來說都很好探聽,也很好把握。

  或許正如旁人所說,江聿知所缺的從來都不是聯姻對象,更不是短期的伴侶,她需要的,其實始終都只是一個最合心意又名正言順的玩物。

  「……世理怎麼能把你藏這麼好呢?」此時此刻江聿知柔聲問著,指尖在南雪恩燙熱的臉頰上輕輕點畫,「真是有意思,你也是在首爾長大的,我怎麼會一次都沒見過你?」

  「你是怎麼長大的呢?雪恩,現在才認識你……真是可惜。」

  江聿知的聲音在耳邊輕得不像話,可南雪恩不想聽,那一個個輕柔的字落在耳中,就都顯得那麼莫名其妙。

  有些事情南雪恩已經記不清了。

  她不再能想起過往那些漫無邊際的日子裡,她到底都是怎麼一個人好好生活的。

  捏造出的安定悉數坍塌後,她的人生就只剩下揮之不去的失重感覺。

  沒有歸屬感,甚至沒有存在感,漂浮不定的虛無就是南雪恩過往二十餘年人生里最清晰真實的感受。

  因此在破碎的一切都清晰直觀地擺在眼前時,南雪恩已經很難再感受到什麼,她就只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再無其他反應。

  耳畔的稱讚聲此時都顯得輕飄飄的,南雪恩在江聿知時不時輕如點水的啄吻中失去了方向感,下意識靠向了江聿知,整個人貼近了對方懷裡。

  遊絲般的意識斷斷續續,或許是主觀上並不想清醒過來,南雪恩就這樣滑落進了斷片般的空白里。

  ——直到她忽然在劇烈的疼痛下清醒過來。

  尖銳的刺痛感驟然深入,南雪恩驚愕地倒抽了一口氣,用力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雙腕都被扣在了江聿知手裡,並沒有動彈的餘地。

  她茫然地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酒店臥室,意識到是江聿知正在用力咬著她的鎖骨。

  尖銳入骨的疼痛帶來了強烈的受威脅感,與此同時掙扎又全然無用,這失控的一切很快就讓南雪恩茫然失措地陷入了停滯狀態。

  伴隨著細弱呼痛聲的就只有眼淚,南雪恩在短暫的抗拒過後,最終就只能任由江聿知壓著她的身體,在她鎖骨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咬痕。

  「不、呃……唔、不……」抽噎聲中,她此刻甚至說不出一段完整的話,只是在疼痛的支配下斷斷續續地發出哭求聲。

  「哎,你醒了?」

  直到她連哭聲都開始變得越發微弱,身體上時不時的掙扎也開始歸停,江聿知才遲遲停下了動作。

  她先是支起身子擦了擦沾血的嘴唇,隨後又整理了一番被微微弄亂的額發,才看向南雪恩笑眯眯地問道:「還好嗎?」

  江聿知的臉看起來總是素淨柔淡,此刻甚至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她的越界行徑與關懷態度反差過大,對此南雪恩只感到毛骨悚然,一時也就完全沒有開口回話。

  「你怎麼不回答呢。」等了她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回音,江聿知的表情看起來也有些失望了,「是還沒有醒酒嗎?……嗯,好吧。」

  江聿知說著就鬆開了南雪恩的雙手,隨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視線在她臉上緩慢游移著。

  就這樣端詳片刻後,江聿知伸手緊緊掐住了她的下巴,隨後很輕地彎了彎眼,朝她露出了一個非常淡的笑來。

  江聿知發間的耳墜在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襯得她臉上的笑意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南雪恩有些恍惚地看著她陌生的臉,還沒來得及理解她笑里的意思,就猝不及防被打得痛哼了一聲,渾身都抖了一下。

  此刻下巴被固定住,南雪恩就這樣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耳光。

  江聿知的力氣並不小,南雪恩的嘴唇毫無防備地被齒尖磕破,帶來了微弱的血腥氣味。

  此刻臉頰上的灼熱感持續不散,她就這樣錯愕地看著江聿知,像是沒能明白其中緣由似的,仍舊是一言不發。

  江聿知先前溫和淡雅的面具此時似乎已經全然損碎,其下早就露出端倪的人性缺失已經變得一覽無餘,而南雪恩對此毫無抗衡或應對的辦法,只有接受。

  短暫的對視過後,江聿知就垂眼看向了自己手上沾染的濕漉漉的淚,很輕地嘆了口氣。

  「……你只是稍微喝急了一點。今晚的酒無論度數還是你喝下去的量,都完全不會讓你宿醉。」江聿知說著,就再一次掐住了南雪恩的脖子,逼著她抬起臉來,「所以不要再這樣毫無反應了,稍微清醒一點吧,好嗎?」

  「呃、嗯……」南雪恩被掐扼得近乎窒息,這熟悉的閉塞感讓她胸口也跟著悶疼起來,只能在喘息之餘發出了幾聲含糊的回應。

  「你回答得太不清楚了。」江聿知有些遺憾地看著她被掐扼到呼吸困難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近乎全無人性,「再怎麼樣,只要你想回答的話,至於連個『好』字都說不出來嗎?雪恩……不要再這樣對我了,聽話一點,好嗎?」

  「……」即便思緒混亂,南雪恩也還是因為江聿知話語裡的專制而皺起了眉。

  在牴觸情緒之下,她忍著疼痛和不適咬住了嘴唇,淚眼模糊地看向了江聿知,絲毫沒有多說些什麼的意思。

  或許是她抗拒的眼神顯得過於倔強,江聿知一時也有些不滿地眯起了眼,慢慢鬆開了手。

  「所以雪恩,你現在是終於醒了對嗎?」江聿知輕輕揉了揉南雪恩臉上開始泛起紅色的指印,隨後微微直起身重新挽了一遍腦後長發,俯視著南雪恩說道,「既然今天你能來赴約,那麼我相信……你姐姐就是警告過你一些事的。」

  姐姐?

  昏昏沉沉中,南雪恩敏銳地捉住了這個詞,隨後就仍舊不在狀態地看向了江聿知,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可誰也沒再說話,沉默的氣氛就這樣緩緩在空間裡暈開。

  江聿知的手從她臉上挪走,下移間緩緩按住了她被咬得多處滲血的鎖骨皮膚,指尖很刻意地掐進了她的傷口裡,惹得她漸漸克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唔……」南雪恩皺起眉盡力忍耐著,伸手抵住了江聿知的腰,企圖推著她離開自己,「江小姐,我……我們還沒有親密到這個地步。放開我吧,不要再繼續了。」

  她的聲音低弱而又不穩,臉上的淚痕也在臥室燈光里朦朧不已。

  江聿知感受著她伸手推搡的力道,有些失落地輕輕呢喃了一句什麼,隨後就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掐著她無法再動彈。

  「……你是我的。」江聿知的聲音依舊淺淡,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只要你聽話,想要什麼沒有呢?你想要的愛,或者任何其他東西,我全都會送來給你的。」

  「只要你好好聽話。」江聿知看著南雪恩因為疼痛而變得痛苦的表情,聲音越發輕地重複了一遍,「……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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