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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8-28

  第一回俏程奉樓閣暗窺花

  詩曰∶

  窈渺審奇事,文人多寓言。

  其間應有實,豈必盡虛玄?

  話說世間稗官野史中,多有記載那遇神遇仙、遇鬼遇怪情慾相感之事。其間多有偶團所感撰造出來的。

  如牛僧孺《同秦行紀》,遂是僧孺落第時,遇著薄太后,見了許多異代本朝妃嬪美人,如戚夫人、齊潘妃、楊貴妃、昭君、綠珠,詩詞唱會,又得昭君伴寢許多怪誕的話。

  都乃是李備裕與牛僧孺有不解之仇,教門客韋安道作此記誣著他。只說他是自己做的,中懷不臣之心,妄言污衊妃後,要坐他族滅之罪。

  這個記中事體,可不是一些影也沒有的了。又有那《后土夫人傳》,說是韋安遭遇后土之神,到家做了新婦,被父母疑心是妖魁,清明崇嚴行五雷天心工法,遣他不去。

  後來父母教安自央他去,只得去了,要安道隨行。安道到他去處,看五嶽四讀之神多來朝他,又召天后之靈,囑他予安道官職錢鈔。

  安道歸來,果是天后傳令洛陽城中請韋安道,與他做魏王府長史,賜錢五百萬,說得有枝有葉,元來也是借著天后的。

  後來宋太宗好文,太平興國年間,命史官編從來小說,以類分載,名為《太平廣記》,不論真的假的,一總收拾在內。

  議淪的道∶「上至神祗仙子,下及昆蟲草木,無不受了淫裘污點。」

  道是其中之事,大略是不可信的。

  不知天下的事,才有假,便是真。那神仙鬼怪,固然有假託的,也原自有其實的,未可執了一個見識,道總是虛妄的事。

  只看《太平廣記》以後許多記載之書,中說多遇神遇鬼的,說得的的確確,難道說是假託出來不成?

  話說徽州商人姓程名奉,表字士賢,是被處漁村大姓,世代儒門,少時曾多習讀詩書。

  那程奉年紀二十多歲,生得儀容俊美,眉目動人,同伴裡頭道是他模樣可以選得過附馬,怎麼見得他模樣?卻見他生得∶出落唇紅齒白,生的眼秀眉清,風流不在著衣新,俊俏行中首領,下筆千言立就,掉筆四座皆驚。萬先好名聲,人人肅起敬。

  這程奉也自家以風情自負,看世間女子不輕易上眼。道是必逢絕色,方可與他一對。雖在江湖上走了幾年,卻不曾撞見一個中心滿意的女子。

  也曾同者朋友上街人家走動兩看,不地是遣興而且。公道看起來,學則是他失便宜與婦了。

  卻是徽州風俗,以商賈為第一等生更,科經反在須首。程奉因頭腦聰靈,便專一在湖廣、江西地方做起生意。

  一日置貨到漢陽馬口地方,下在一個店家,姓張,叫得張月溪店。那個張月溪是本處張少卿家裡的人,領著主人本錢開著這個歇客商的大店。

  店中盡有幽房深遂,可以容置上等好客,所以這方來的斯文人多來投地,店前走去不多幾家門面,就是張少卿的家裡。

  張少卿有一位小姐,小名叫得雲容,取李青萍∶「雲想衣裳花想容」

  之句,那雲容果然纖姣非常,世所罕有。怎見得?但見∶烏髮重肩,眉兒彎彎,眼和水靈,面泛紅光;俏麗臉蛋,似吹彈即破;櫻唇頻動,鼻兒玲攏;一雙秀手,十指纖纖,猶如精雕的美玉,一對玉臂,豐盈而不見肉,嬌美而若無骨。

  他家內樓小窗看得店前人見,那小姐閒了,時常登樓看望作耍。

  一日正在臨窗之際,恰被店裡程奉看見。程奉遠望去,極其美麗。望平日中所未睹。一步步走近前去細玩,走得近了,看得較細,覺他沒一處生得不妙。

  程車不覺魂飛天外,晚散九霄,心裡妄想道∶「如此美人,得以相敘一宵,也不枉了我的面龐風流!卻怎生能可?」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多情郎在逢嬌雲容

  詩曰∶

  風水人間不可無,也須鴛鴦兩相扶;

  時人不能蒼天意,枉使身心著意圖。

  且說那程奉窺著閣樓上的小姐,不由得只管仰面痴看。那小姐在樓上瞧見有人覷他,忙把半面遮掩,也窺著程奉是個俊俏後生,恰象不捨得就躲避著一般。

  程奉越道是樓上留盼,越發弄出許多飄逸身分出來,要惹他動火,直等那小姐下樓去了,方才走回店中。

  程奉關著房門,默默暗想道∶「可借不曾曉得丹青,若曉得時,描也描他一個出來。」次日,程奉便探詢起那小姐來,方曉得是主人之女,還未曾許配人家。程奉思忖道∶「他是個仕宦人家,我是個商賈,又是外鄉,雖是未許下丈夫,料不是我想得著的,若只論起一雙的面龐,卻請做一對才不虧的人。怎生得氛紅大使做一個主使好?」

  大凡是不易得到情的人,一動了情,再按捺不住的。程牽自此行著思,坐著想,不放下懷。

  程奉販賣的是絲綢綾絹女人生活之類。他為接近那雲容小姐,便要店家一個小的拿了箱籠,引到張家宅里賣,指望撞著那雲容,得以飽看一回。

  這般賣了兩次,果然張家家眷的你要買長,我要買短,多討箱籠里東西自家翻看,朝面講價。

  那雲容雖不十分出頭露面,也在人眾之中遮遮掩掩的看物事。有時也眼瞟著程奉,四目相視。越發動起情來。

  程奉回到下處,越加禁架不定,長噓短氣,恨不得身生雙翅,飛到他閣中做一處。晚間的春夢也不知做了多少∶

  俏冤家驀然來,懷中摟抱。羅帳里,交著股,耍一千遭。裙裡頭滋味十分妙,你貪我又愛,臨佳再加繞。呸!夢兒里相逢,夢兒里就去了。

  程牽日思夢想,日夜不置。真所謂∶

  思之思之,又從而思之;

  思之不得,鬼神將通知。

  一日晚間,程牽關了房門,正待獨自去睡,只聽得房門外有行步之聲,輕輕將房門彈響。

  程奉幸未熄燈,急忙捻明了燈,開門出看,只見一個女子閃將入來。

  程奉定睛仔細一看,正是張家小姐。

  程奉吃了一驚道∶「難道又做起夢來了?」正心一想,卻不是夢。燈兒明亮,伊然與美貌小姐相對。程奉疑假疑真,惶惑不安。

  雲容看這般光景,先開口道∶「郎君不必疑怪,妾乃張家雲容也。承郎君久垂顧盼,妾亦點情多時了。今偶乘家間空隙,用計偷出重門,不自嫌其醜陋,願伴郎君客中岑寂。郎君勿以自獻為笑,妾之幸也。」

  程奉聽罷,真箇如飢得食,如渴得漿,宛然劉、阮入天台,下界凡夫得通仙子。快樂溪幸,難以言喻。

  程奉忙關好了門,便上前摟住雲容,聞了未聽聞過的凝香,心中情如兔兒般直跳。少頃,便將雲容放置榻上。

  程奉顫抖道∶「娘子真善解人意。此真乃雪中送炭也!」言畢,便使雲容解農捻裳。

  雲容不勝嬌羞,卻也掙扎不已。見程奉情急。櫻口一啟,低吟道∶「郎君切勿心慌,讓妾徐徐脫去。」言畢,探出纖指,將小衣解去,登時如筍褪殼,赤精條條的。

  程奉見那肌膚瑩瑩,四肢若藕芽兒一般,兩窩激顫顫趐乳,兩點乳頭,勃然而立,臍下三寸之地,生著一白胖胖的小牝兒,正中一線兒紅,翕合失度。

  程奉看得心花怒放,登覺身無魂靈,忙從後將其兩臂箍住,軟玉溫香抱個滿懷,雙手捫住玉乳,輕輕摩撫起來。

  雲容粉臉漲紅,忙轉頭吐過香舌兒。程奉順勢張口,將舌兒含於口中,唧唧咂將起來。又探出一隻手兒,滑入雲容股間,揉撫多時。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貪歡郎被底情撩撥

  詩曰∶

  恩愛莫忘今夜好,風光不減少年時;

  須看兩公陰德報,皇天不負有心人。

  且說那雲容不約而來,與程奉欲行雲雨之歡,程牽自是如進口的肥肉,豈能放過,探出大手,又半曲食指,深入戶內,研濡一番,又往來抽送幾度。

  雲容被惹得春欲鑽心,哨聲急急。程奉又將雲容著力摟住,一連親了兩三口,道∶「好妹妹,想煞我也!」雲容咂得氣兒難出,怎奈他下面那話兒硬揪揪豎起,將個小腹凹處抵得緊緊的,意欲脫開身去,卻反倒摟了他的頸兒,吐過了香舌來往綢繆了一回。

  那雲容象似久曠的人,當下香汗微涌,不住喚道∶「親親,速容我受用它罷!」言畢,伊伊呀呀的輕叫。

  程奉見他實是熬不得,方才急急褪下自家褲頭,露出那物件來。

  雲容玉眸微睜,陡見程奉光溜著身,把那尺餘長的物件看得仔細,不由思忖道∶「偌大的物兒,實乃少見!」。正是∶

  全恃腰間壯,米調水性人;

  所反心所基,寧不夢玉人。

  雲容興動,探手捻那塵柄,怎奈程奉口兒不放,死抵於雲容香唇,身兒卻在棍下,如何搶他得住?少頃,程奉口吐丁香,竟探香牝,只覺內里濕澀有加,不見一滴淫水兒!遂將玉股大掰,去那寬寬肥肥的情穴中大吮一回。

  雲容當不過,腰肢搖曳,臀兒亂擺,忽然牝中一陣溫熱,一股麗水流將出來。

  程奉道∶「妹妹陰中水兒多了,倘將哥哥的話兒活活淹死,便該你償命了!」雲容道∶「溺死你個狠心賊。」

  程奉喜極,扯過汗巾將水兒拭淨。雲容將金蓮架於程奉肩上,亂動叫道∶「郎君!速速 進!裡面定如熱水浸著的蟲窩一般有趣!」那程奉遂扶住陽物,聳身照准妙處戳去。物大戶小,雲容未免有些疼痛,仰臥蜷曲。

  程奉忙又推起雲容那對金蓮兒,攬於肘間,照准美品又刺,雲容急躲,程奉撲了個空,情急之下,復住雲容,腰間發力,塵柄脹挺挺的,於雲容股間一陣亂戳。

  雲容被他一弄,淫興益熾,那嫩穴被龜頭亂研亂擦,漸漸生出些騷水,程奉大喜,扶住陽物,硬往裡刺,卻滯澀不能再進。

  程奉稍停片刻,又欲發力大 。雲容見狀大驚,急探手相阻。程奉哪能依他?兩手用力撥開雲容雙手,向前猛聳,又進了二寸。陡覺牝戶緊狹無比,猶發難進。

  雲容探出纖纖玉手,捻住陽物,不放入內,程奉急不可待,那物兒於牝戶外翻卷不止,四面旋轉。雲容將身兒亂撞,叫道∶「親親乖肉,便是速速 進去,妹妹遍體欲融了!」

  雲容話雖如此,手卻仍捻住不放,那塵柄怒漲開來,卜卜的一陣亂跳,惹得雲容淫水汪汪,牝中有些動靜。程奉趁勢一 ,又進了一寸。

  程奉喜道∶「今日便與妹妹做個戲水鴛鴦!」

  雲容道∶「如此孟浪,我怎相敵!」

  程奉遂堅扶塵柄,朝股間又是一陣亂聳,又進了半寸。

  雲容叫道∶「親親,有些痛!」程奉正火盛情濃,便百般哀求,雲容只是不允,將秀腿梳攏,兩窩趐乳盪來擺去,更是惹得程奉火動。

  程奉塵柄拱上鑽下,伸伸縮縮,如魚得水,雲容將臀兒高高掀起,歡叫連連,程奉上面把個舌尖兒輕輕撥弄雲容舌兒,雲容熬不過,大叫道∶「親親!癢殺了!狠狠 一回!」程奉挺身而起,口含乳頭,輕輕相噬,咂得漬漬有聲。雲容再欲阻攔,怎耐周身軟綿綿的,竟沒半點氣力,只得任隨程奉挫磨。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多情女初識雲雨意

  詩曰∶

  好人水性古來聞,亦須常把身心束;

  只怨天主少年痴,學樣思量圖飽欲。

  且說那雲容臨夜造訪,直喜得程奉忙得不亦樂乎,只上手稍三兩下,那雲容便身趐體癢,如同羊羔一般。

  程奉知他漸近佳境,手上著力,下處抵得緊緊,雲容竟伊伊呀呀歡叫開來。程奉故意道∶「緣何歡叫不止?」

  雲容笑道∶「郎君只顧自家享樂,亦不知人家苦楚!」

  程奉嘻笑道∶「此話怎講?莫非癢死你不成!」

  雲容道∶「我那陰門狹小,內都似火燒一般,如何不癢?」言罷,勾了程奉頸兒,朝里迎去。

  程奉道∶「心肝,與你雲雨,真乃處人間仙境!」言罷,輕輕抽提。

  雲容嬌聲連連,牝中百般難忍,花心卜卜的直跳!程奉又緊緊抽送,下下直擊花心,雲容連聲叫快!

  程牽知其淫興勃勃,遂復相覆,手握趐乳,將塵柄直挺牝內,喊道∶「烏將軍來也!」言畢,便凌空將陽物刺下。

  雲容正閉目享樂,那料程奉便這般手段兒使來,只覺眼冒金星,便四肢癱軟,再不能動。

  程奉見狀,大驚失色,遂口對口兒,布一陣氣兒,雲容方才醒轉來,泣道∶「 死妹妹也!」程奉這才噓了口氣,道∶「方才內里何如?」

  雲容不語,只是湊迎!程奉遂大 一氣,不出五百抽,二人俱都淋大泄一回,暢快無比!

  稍息一會,那雲容興猶未盡,探出縴手,將塵柄捻在手把玩,軟唧唧的,遂揉搓不止,說來也怪,那傢伙竟圓張口兒,氣轟轟的直立起來!

  程奉忙令其玉腿分開,遂細覷那花房,卻是一道長長口兒大開,內里淫水津津外溢,牽牽涎涎。

  程奉問道∶「內里何如?」

  雲容道∶「火燒一般!」

  程奉又道∶「且憐你嬌嫩,容我緩緩 你罷!」不意雲容早被塵柄抵得花心趐癢,如何能中途而止,當下道∶「 便 !」遂先勾了一根大指,徐徐挖進香牝,撥弄花心,雲容熬不得,仰身一倒,癱於繡被之上。

  雲容叫道∶「親親!速些頂!」程奉將臀兒爭聳向前,輕輕款款,一氣抽送了五百抽。雲容回首倒覷,見淫水若蝸牛吐涎,滴滴而下。塵柄出進無度,唧唧一片聲響。

  雲容只叫爽快,扯過綠綾,襯於腰之下。程奉塵柄昂然堅硬,又粗大了些許。雲容捻握手上,拖他跨上身來。程車跨將上身,卻將塵柄欲入不入,故意的揉擦。

  那雲容的情穴吐翻,遂急問道∶「這是何緣故,花心跳得歡,怕要噴飛出去!」

  程奉道∶「這喚做聞香不到口,俄爾月上紗窗照!想你那嬌滴滴的花心,久悶花房之中,豈不悶死!」

  雲容嘻笑道∶「郎君胡言亂語,哄騙妾身。」程奉淫興如熾,遂將塵柄 進,直到花心上。少頃,又略提一提,將塵柄滿內亂攪,如攪拌一般。

  雲容問道∶「這又叫甚麼事?」

  程奉道∶「這便是獅子滾繡球。」少時,程奉復起身,挺起玉股,將塵柄重投入牝中。雲容早被撩撥得花心亂顫,耐不得自己,哀告道∶「親親!妾身允了你,便來那羊油倒澆罷!」程奉見他騷達達的樣兒,心頭喜極,暗道∶「先時不從,此時便熬不過,假撇清!」遂將塵柄抽了出來。

  雲容縴手扶枕,撐起身來,程奉臥於繡榻之上,雙腿梳攏,塵柄濕淋淋直直豎起,龜頭點了幾點,煞是有趣。

  雲容上前把握住塵柄,笑道∶「受氣的冤家,不入仙洞,卻也逗人喜愛!」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兩心相悅淫聲綿綿

  詩曰∶

  前窗雲雨正掀天,拼赴陽台了宿緣;

  深感重生柳下惠,此身幸比玉貞堅。

  且說那雲容上前把握住塵柄,笑道∶「受氣的冤家,不入仙洞,卻也逗人喜愛。」言罷,擄了兩三下,那話兒經此撥弄,足足增了一圍,長了兩寸。

  雲容大駭道∶「這般粗大,妾身又如何敢狂縱?還是輕輕套上一回罷?」

  程奉不依,道∶「速套一回!兩下里受用!戰一回,方才罷了?」

  雲容無奈,只得戰顛顛跨將上去,掰開玉股,手捻塵柄,輕輕導入內。那龜頭似長著眼睛,輕車熟路,剛邁 穴,已唧喲一聲滑將過去,霎時,麗水淋 ,緣柄直下。

  約摸套了一回,程車復令雲容跪於床,聳起肥臀,從後悠然刺牝,頃刻就有千餘度,雲容牝中,陣陣緊含,閉鎖不舍。

  程奉頓覺龜頭熱癢,魂魄飛揚,又把手捻了趐乳揉摩,一頭狠擊,漸漸熬出不住,塵柄數抖,陽精一泄而出。

  雲容花心熱鬧,亦抖抖身子丟了。程奉倒臥,氣促聲重,雲容稍事休整,起身替他揩了一回,道∶「親親,如此光景,妹妹尋著真吃驚非小!」

  程奉道∶「這都是為何?」

  雲容道∶「你腰間那話兒似死了一般,不想入了進來,百般有趣,又精又長,將妹妹花心頂得痒痒的?」

  程奉聞聽,淫火甚熾,略略行氣,那話兒竟徐徐脹發,雲容頓覺奇妙,驚問道∶「怎的恁般聽話,似長著一對耳朵,盼他長大便大了?」

  程奉嘻笑道∶「許是識得妹妹腰間情穴,欲爬將進去玩耍一回!」

  雲容低首覷時,自家香穴正一竊一扣吸的鬧熱。液露洞洞,正對著龜頭,旋即朝前挪動肥臀,將香牝湊近塵柄,程奉略一著力,龜頭入於牝中,雲容嘻笑不止,叫道∶「郎君,實是有趣,再進些!」程奉不依,止將龜頭上下拱鑽,挑逗花房,雲容手捫趐乳,粉頸仰後,臀擺腰搖,情穴翕翕,只是不見烏將軍縱深不毛之地!

  雲容春心大動,牝間早湧出涓涓細流,揩抹一回,柔膩無比。欲向前聳動身子,卻被程奉急推而止。

  雲容不明就裡,笑問道∶「這又是為何?」程奉道∶「我今夜且來徐徐的受用,細嚼慢咽一回則個!」言罷,將塵柄揮得生風,盡刮蓮瓣,且不入內。

  雲容緊摟程奉頸兒,戰粟不止。呀呀叫道∶「親親!速入內深些,妹妹的裡面癢死了!」程奉道∶「急甚!」

  程奉那龜頭止在陰門上下亂拱,期那水兒多了,方才一頂而進!雲容一聲輕喚,仰身一倒,竟昏死過去!稍頃,方才緩緩醒來,叫道∶「妹妹魂靈離了!」

  程奉見狀,不敢怠慢,跪身而起,架起金蓮,一衝一撞,大送大提。

  雲容伊伊呀呀,歡叫迭迭!約摸五百餘度,牝中唧唧作響,雲容低首觀那塵柄出入之勢,甚是有趣,遂探出縴手,套住塵柄,任其至指縫間穿插而過,淫水汩汩而出,那手兒早捉塵柄不住!

  雲容道∶「郎君!你這話兒 得妹妹樂癢難當!便是一個死,卻也值得!」

  程奉道∶「極是,我這話兒為你所生,亦也為你所死,只圖個兩下快活!」

  真是好事難留時日,轉瞬便是五更時分,天將破曉,程奉、雲容正當要緊之時,雲容疾聚情穴,鎖吞有聲,霎時又是一千餘抽。

  雲容忽覺花房緊縮,花心跳蕩,大叫一聲道∶「妹妹精兒又至了!」

  程奉遂挺身,加緊抽送,塵柄橫貫花房,乒桌球乓一陣大幹,陽精亦至。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夜裡歡終惹疑心起

  詩曰∶

  春風吹開枝頭,不與凡花鬧風流;

  風飄青色孤芳遂,待月黃昏瘦影浮。

  且說那程奉與那雲容極至雲酣雨洽之時,摟成一團,丟於一處,正是∶明月擲窗紗,睡起半拖羅裙,何以等閒!直弄無月高未了。催花陣陣玉樓風,玉樓人難題,有了人兒一個,在眼前心裡。

  雲雨既畢,那雲容吩咐道∶「妾見郎君韶秀,不能自持,致於自薦枕席。然家嚴重剛厲,不知風聲,禍不可測,郎君此後切不可輕至妾家門看,也不可到外邊閒步,被別人看破行徑,只管夜夜虛掩房門相待,人定之後,妾必自來。萬勿輕易漏泄,始可歡好得長久耳。」

  程奉道∶「遠鄉孤客,一見芳容,想慕欲死。雖然夢寐相遇,還道他凡隔遠,豈知行蒙不棄,垂盼及於鄙陋,得以共枕同鄉,極盡人間之樂,小生今日就死也暝目了,何況金口吩咐,小生敢不記心?小生自此足不出戶,口不輕言,只呆呆守在房中。等到夜間,候小姐光降相聚便了。」天末明,雲容起身,再三約了夜間,然後別去。

  程奉自想真好遇仙,胸中無限快樂,只不好告訴別人。雲容夜來明去,程奉遵守吩咐,果然輕易不出外一步,惟恐露出形跡,有道雲容之約。

  程奉少年,固然精神健旺,竭力縱慾,不以為疲。

  當得那雲容深自知味,一任顛鸞倒鳳,再不推辭,程奉倒時時有落敗之意,那雲容意像不要睡的,一夜夜何曾休歇。

  程奉心愛得緊,見他如此高興,道是深閨少女,乍知男子之味,又兩情相得,所以毫不避忌,盡著性子喜歡做事,難得這樣真心,一發快活,惟恐奉水不同,把個身子不久在心上,拼著性命做,就一下走了陽,死了也罷了。

  二人你來我往,凡遇著便縱得難以開交,程奉不覺有些倦怠,面容看著憔瘁起來。正是∶

  二八佳人體似趐,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且說程奉同伴的朋友,見程奉時常日裡閉門昏睡,少見出外,有時略略走得出來,呵欠連天,象夜間不曾得睡一般。又不曾見份搭伴夜飲,或者中了宿醒;又不曾見份妓館留連,或者害了色病,不知為何如引。及來牽他那裡吃酒宿娼,未到晚必定要回店中,並不肯少留在外邊一更二更的。

  眾人多各疑心道∶「這個行徑,必然心下有事的光景,想見有背著人做了甚不明白的勾當了。我們相約了,晚間候他動靜,是必要提起破他。」當夜無色剛晚,雲容已來,程奉將他藏好,恐有疑心,反走出來談笑一會,同吃些酒。直等大家散了。然後關上房門,進來與雲容上床。

  程奉道∶「俏冤家那夜著實令我爽極,如今你可讓我好好,消受一番。」二人言來語去,倒惹得興念如狂,雙雙忙忙卸衣脫鞋,揭開羅帳,登榻而坐。

  程奉探出雙手,托那對趐乳,霎時塵柄卜跳跳直起。又一手扶住硬橛橛的塵柄,一手去撫那水答答的牝戶,淫水流得不緊不緩。

  程奉淫興蕩漾,遂推倒雲容,扒在嫩鮮鮮臉上,照准花房就入,只聽禿的一聲,那話兒兀自盡根沒腦,聳身大弄,少頃就有七百餘外,弄得乒桌球乓,唧唧咕咕一片亂響。

  雲容也不放出浪聲,扳著自家臀兒,迎湊不歇。程奉見其騷達達的,遂推起雙股,架金蓮於肩上,重整旗槍,奮力又刺。又一陣猛干,不計其度數,雲容伊呀有聲,叫歡不絕。

  程奉正心中如刺,復將雲容肥臀抬起,令其頭抵於床,立穩發力刺挑。雲容信然爽利,湊迎不歇。

  輾轉數十回,弄的床兀自亂響,雲容沒聲高揚,牝中暗用些啃咬氣力,弄的程奉咬牙吸氣,猛又一番狂干。雲容猛地里將身豎起,雙股倒搭程奉臀兒,雙手緊勾其頸兒。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仁友前程奉吐真言

  詩曰∶

  紫荊枝下還家日,花事樓中合被時。

  同氣從來兄與弟,樂秋羞詠豆莫詩。

  且說那程奉軟玉在抱,下面頂送不歇,兩手急急撫其肌膚趐乳。雲容心肝肉麻亂叫,程奉聞得真切,興念更狂,遂將雲容轉過,跪於床上,將個臀兒聳起,露出那光油油的牝戶,探進一指攪動四扇,遂又扶住塵柄,從後猛的入將進去,一搠盡狠,頂住花心,研研擦擦。

  雲容欲仙欲死,極力迎湊,程奉又一陣狠力大弄,抽提不迭,入的雲容香汗透胸,四肢顛簸,直呼爽快。

  程奉煞是銷魂,遂又抽送千餘回,還不見龜頭有甚風吹草動,道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又幹了半個時辰,程奉氣喘如牛,骨軟筋麻,便威風大滅,雲容嫌其力微,急令程奉躺下,自家翻身上馬,以牝朝那塵柄,猛地里一樁,禿的一聲,套個盡極,直抵花心,遂一起一落,撞個不休,霎時亦是五百餘度。

  程奉受用,又穩心神,塵柄於牝中勁挑,雲容淫語喧然,轉而呼號,套得不計其數。程奉不覺淫興大展,衝突著力,那陽精陡至,正欲禁忍,雲容梳攏牝戶,鎖死一般,又雙臂緊摟,舌吐丁香,與他丟在一處。兩意綢繆。其樂無窮。二人那交愛勁頭,直弄得你死我活,哼哼喲喲的聲響,也不顧得旁人聽見。

  外邊同伴竊聽的道∶「程兄台不知那裡私弄個婦女在房裡受用。」這等久戰,站得不耐煩,一個個那話兒直堅起來。這般同伴聽得房裡雷聲響動,多是出外久事的人,怎生禁得?各白歸房,有的硬忍住了,有了放了手銃自去睡了。

  次日起來,大家道∶「我們到程兄台房前守候,看甚麼人出來。」走在房外,房門虛掩,推半過去。程奉自睡在床上,並不曾有人。

  眾同伴疑道∶「那裡去了?」

  程奉故意道∶「甚麼那裡去了?」

  同伴道∶「昨夜與你弄那活兒的。」

  程奉道∶「何曾有人!」

  同伴道∶「我們眾人多聽的,怎麼混賴的?」

  程奉哄道∶「你們見鬼了!」

  同伴道∶「我們不見鬼,只怕你著鬼了。」

  程奉辯道∶「我如何著鬼?」程奉猜知已泄露,曉得他眾人夜來竊聽了,虧得小姐起身得早,去得無跡;不被他們看見,實為萬幸。一時把說話支吾道∶「不瞞眾兄弟,小生少年出外,鰥曠日久,晚來上床,忍制不過,學做交歡之聲,以解慾火。其實只是自家猴急如光景,不是真有個人在裡面交歡,說著甚是徨恐?眾兄不必疑心。」

  同伴道∶「我們也多是猴急的人,若果是如此,有甚徨恐?只不要看了甚麼邪妖,便不是要事。」

  程奉道∶「並無此事,眾兄放心。」同伴似信不信的,也不說了。

  時日一長,只見程奉漸漸支持不住,一日疲倦似一日,自家也有此覺得了。同伴中有一個姓夏的,名良策,與程奉最是相愛。見程奉如此,心裡替他耽憂。

  一日,夏良策特來對他說道∶「我與你出外的人,但得平安,便為大幸。今仁兄面黃肌瘦,精神恍惚,語言錯亂。及聽見晚間房中,每每與人切切私語,他日定要做出事來,性命干係,非同小可,可惜這般少年,有甚麼勾當便對小弟說說,斟酌而行也好,何必相瞞?小弟賭個咒,不與人說就是了?」

  程奉見夏良策說得痛切,只得與他實說道∶「兄意思真懇,小弟實有一件不敢瞞兄。此間主人張少卿的小姐,與小弟有些緣份,夜夜自來歡合。兩下少年,末免情慾過度,小弟不能堅忍,以致生疾病來。然小弟疾病還是小事,若此風聲一露,那小姐性命便不可保了,再三叮囑小弟慎口,所以小弟只不敢露。今雖對仁兄說了,仁兄萬勿漏泄,使小弟有負小姐則個。」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巧施計狐魁現原形

  詩曰∶

  榮枯本是無常數,問必當風使盡帆?

  東海揚塵猶有日,白雲蒼狗剎那間。

  且說那程奉見同伴知已甚是關切自家,不覺心頭一熱,私盤道出事情前因,並一再囑咐其不可漏泄,使他有負於那小姐。

  夏良策大笑道∶「仁兄差矣!張家是鄉宦人家,重 峻壁,高門看守,豈有女子夜夜出來得?說是旅館之中,眾人雜沓,女子來來去去,雖是深夜,難道不提防人撞見!此必那他愛小姐可知了。」

  程奉道∶「張家小姐我曾認得的,分明是他,再有何疑?」

  夏良策道∶「聞得此地慣有狐妖,善能變化惑人,仁兄所遇必是此物。仁兄今當謹慎自愛。」

  程奉那裡肯信?夏良策見他迷而不悟,躊躇了一夜,心生一計道∶「我直教他識出蹤跡來,方才肯住手。」只因此一計,有分交∶深山妖牝,難藏丑穢之形;

  幽室香魂,陡復溫柔之質。

  用著了那神仙洞裡的千年草,

  成就了卿相門中百歲緣。

  且說程奉心神惑亂,那聽好言?夏良策勸他不轉,來對他道∶「小弟有一句話,不礙兄事的,兄是必依小弟而行。」

  程奉道∶「有何事教小弟做?」

  夏良策道∶「小弟有件物事,甚能分別邪正。仁兄等那人今依來時,把來賺他拿卻。若真是張小姐,也自無妨;若不是時,須有識得他處,這卻不礙仁兄事的。仁兄當以性命為重,自家留心便了。」

  程奉道∶「這個卻使得。」夏良策就把一個粗麻布袋袋著一點東西,遞與程奉,程奉收在袖中。

  夏良策再三囑咐道∶「切不可忘了!」程奉不知何意,但自家心裡也會有些疑心,便依他所言,試一試看,料也無妨。

  是夜雲容到來,歡合了一夜,將到天明去時,程奉記得夏良策所囑,便將此袋出來贈他道∶「我有些小物事贈送與你,且回閨閣中慢慢自看。」那雲容也不問是甚麼物件,見說送他的,欣然拿了走,自出店門去了。

  程奉睡到日高,披衣起來,只見床面前多是白粉。程奉忙跟上,見那白粉一路出去,到外邊。

  程奉恍然大悟道∶「夏兄對我說,囊中之物,能別邪正,原來是一袋白面。白面是哪裡辨別得邪正的?粗麻布為袋,灑將出來,就此可以認得他來蹤去跡,這個就是教我辨別邪正了。我而今跟著這白面蹤跡尋去,好歹有個住處,便見下落。」

  程奉不說與人知,只自己心裡明白,逐暗暗看地上有白面處走去,眼見得不到張家門上,明知不是他家出來的人了。

  纖纖曲曲,穿橋過野,白面不斷,一直跟尋到大別山下,見山中有個洞口,白面從此進去。

  程奉曉得有些詫異,擔著一把汗,望洞口走進。果見一個牝狐,身邊著一個麻布袋兒,放倒頭在那裡鼾睡。正是∶

  兀轉雌雄坎與離,皮囊改換使人迷。

  此時正作陽台夢,還是為云為雨時。

  程奉一見大驚,不覺喊道∶「來魁吾的,是這個妖物呀!」

  那狐姓極靈,雖然睡臥,甚是警醒。一聞人聲,倏地把身子變過,仍然是個人形。

  程奉道∶「吾已識破,變來何干?」

  那狐走向前來,執著程奉手道∶「郎君勿怪!我為你自破了行藏,也是緣份盡了。」

  程奉見他仍復舊形,心裡老大不舍。那狐道∶「好教郎君得知,我在此山中修道,將有千年,走與人配合元陽,無門可人。卻得郎君鍾情張家女子,思慕真切,故爾效仿其形,特來配合。一來助君之歡,二來成我之事。今形跡已露。」欲何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苦肉計間離嬌小姐

  詩曰∶

  恩深似海恩無底,義重如山義更高;

  百年好事從今定,一對姻緣天上來。

  且說那狐見程奉己識破形跡,當下悽然道∶「今形跡已露,不可再來相陪,從此永別了。但往來已久,與君不能無情,君身為我得病,我當為君治療。那張家女子,君既心愛,我不假託其貌,邀君恩寵多時,我也不能忽然。當為君謀取,使為君妻,以了心愿,是我所以報君也。」

  言罷,便在洞中手擷出一般奇奇的草來,束做三束,對程奉道∶「將這頭一束,煎水自洗,當使你精力氣足,壯健如故;這第二束,將撒在張家門口暗處,張家女子即時害起瘌瘡來,然後將這第三束煎水與他洗濯,這瘌瘡自好,女子也歸你了。新人相好時節,莫忘記我做媒的舊情也。」

  言畢,那狐把三束草一一交付程奉,程奉收好。那狐又吩咐道∶「慎之!慎之!莫對人言,我亦從此逝矣。」言罷,依然化為狐形,跳躍而去,不知所往。

  程奉又驚又喜,謹藏了三束草,走歸店中來,叫店家燒了一鍋水,悄地放下一束草,煎成藥湯。是夜將來自洗一遍,果然神氣開爽,精力陡健,沉睡一宵。

  次日,程奉將鏡一照,那些萎黃之色,一毫也無了。方知仙草靈驗,謹悶其言,不向人說。

  那夏良策來問昨日蹤跡,程奉推道∶「尋至水邊一往,不可根究,想不料是個怪物,我而今看破,不與他往為便了。」

  夏良策見他容顏復舊,便道∶「兄心一正,病色便退,可足個妖魁。

  今不被他逮住了。便是事,連我們也得放心了。」

  程奉口裡稱謝,卻不把真心說出來。只是一依狐精之言,密密於自己的事。將著第三束草守到黃昏人靜後,走去張少卿門前,向戶檻底下 角暗處,各各撒放停當,自回店中,等待消息。

  不多兩日,果真紛紛傳說張家雲容小姐生起瘌瘡來,初起時不過二三處,雖然嫌增,還不放在心上。漸漸渾身瘌發,但見∶腿燥遍體,臭咪難當。玉樹亭亭,改做魚鱗皴皺;花枝裊裊,變為蟲蝕纍堆。癢動處不住爬搔,滿指甲霜飛雪落;痛來時豈勝啾唧,鎮朝昏抹淚操步。誰家女子怎般撐?聞遣先儒以為瘌。

  張家小姐忽患瘌瘡,皮癢膿腥,痛不可忍。一個絕色女子弄成人間厭物,父母無計可施,小姐求死不得。

  請個外科先生來醫,說得甚不值事,敷上去就好。依言敷治,過了一會,渾身地刺像剝他皮下來一般疼痛。頃刻也熬不得,只得仍舊洗掉了。

  又有內科醫家前來處方,說明內里服藥,調得血脈停當,風氣開散,自然痊可;只是不用敷藥,這叫得治標,決不能降概括的。聽了他把煎藥口服兩三劑。落得把脾胃燙壞了,全無功效。

  外科又爭說是他專門,必需要用擦洗之藥。內科又說肺經受風,必定要吃消風散毒之劑。

  落得做病人不著,挨疼痛,熬著苦水。今日換方,明日改藥。醫生相罵了幾番,你說我無功,我說你沒用,總歸沒帳。

  張少卿大張告示在外∶「凡有人能醫得痊癒者,贈銀百兩。」這些書生看了告示,只好咽唾,真是孝順郎中,也算做竭盡平生之力,查盡秘藏之書,再不曾見有些小效處,雲容已是十死九生,只多得一口氣了。

  張少卿束手無策,遂對夫人道∶「女兒害著不治之症,已成廢人。今出了重賞,再無人能醫得好。莫若舍了此女,待有善醫此症者,即將女兒與他為妻,倒陪妝整,招贅入室。我女兒頗有美名,或者有人慕此,獻出奇方來救他,也未可知。就未必門當戶對,譬如女兒害病死了,就是不死,這樣一個病人,也難嫁著人家。還是如此,庶兀有望。」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三束草為媒成姻緣

  詩曰∶

  當年一見如花,便欲謀她到我家;

  即與潘生糖伴蜜,金銀出入錦添花。

  且說那張少卿見無醫生治好他女兒之病,遂出此一高招∶「凡能將吾女兒醫好者,便可娶其為妻,並可招贅入室。立此為照。」

  程奉在店中,已知雲容小姐病瘌出榜招醫之事,心下暗暗稱奇。然未見分說到婚姻上邊,不敢輕易兜攬。只恐遠地客商,他日便醫好了,只有金帛酬謝,未必要把女兒與他。故此藏著機關,靜自他家事人本。果然病不得痊,換過榜文,有醫好招贅之說。

  程奉撫掌道∶「這番老婆到手了!」即去揭了門前榜文,自稱能醫。

  門公見說,不敢遲滯,立時奔進通了。張少卿出來相見,見了程奉一表非凡,先自喜歡。遂問道∶「有何妙方?可以醫治?」

  程奉道∶「小生原不業醫,曾遇異人傳仙草,專治瘌疾,手到可以病除,但小生不慕金帛,惟求不爽榜上之言,小生自當效力。」

  張少卿道∶「下官止此愛女,德容皆備。不幸忽犯此疾,已成廢人。

  若得君子施展妙手,起死回生,榜上之言,豈可自食?自錄以小女餘生奉待箕帚。」

  程奉道∶「小生原籍浙江,遠隔異地,又是經商之人,不習儒業,只恐有沾門風,今日小姐病顏解,所以捨得輕許,他回醫好復舊,萬一悔卻前言,小生所望,豈不付這東流?無須說得明白。」

  少卿道∶「江浙名邦,原非異地,經商亦是善業,不是賊流。看足下器體,亦非以下之人,何況有言在先,遠邁高下,皆所不論,只要醫得好,下官恭在繕紳,豈為一病女就做爽信之事?足下但請用藥,萬勿他疑!」

  程奉見說得的確,就把那一束草叫煎起湯來,與小姐洗澡,小姐聞得藥草之香,已自心中爽快,到得傾下浴盆,通身洗澡,可熬作怪,但是湯到之處,痛的不痛,癢的不癢,透骨清涼,不可名就。

  那小姐把膿污洗盡,出了浴盆,身子輕鬆了一半,眠在床中一夜,但覺瘡痴漸落,粗皮層層脫下來,過了三日,完全好了,再處處清湯浴過一番,身體瑩然如玉,比前日更加嫩相。

  張少卿大喜,卻問程奉下處,原來就住在本家店中,即著人請來程奉過家中來,打掃書房與他安下,只要撿個好日,就小姐贅他。

  程奉不勝之喜,於大店中把行李搬將過來,住在書房,等侯佳期,張家小姐心中感激程奉救好他的病,見說就要嫁他,雖然情願,未知生得人物如何?遂中丫環梅香探聽。

  不探則已,一探則知是曾到家裡賣個綾絹的客人,多曾認得他,面龐標緻的,心裡就放得下,吉日已到,張少卿不負前言,主張成婚。

  兩下少年,多是美麗人物,你貪我愛,自不必說。但程奉未成婚之先,先有狐女假扮,相處過多時,偏是他熟認得的人。

  一日,張小姐道∶「你是別處人,甚氣力到我家裡?天教我生出這個病來,成就這段姻緣,那個仙方;是我與你的媒人,誰傳與你的,不可忘了。」

  程奉道∶「是有一個媒人,而今也沒謝他處了。」

  小姐道∶「你且說是哪個?今在何處?」

  程奉不好說是狐精,扯個謊道∶「只為小生曾瞥見小姐芳容,朝思夢想,寢食俱廢,心意志誠了,感動一位仙女,假託小姐容貌,來與小生往來多時。後被小生識破,他方才說,果然不是真小姐,小姐應該目下有災,就把一束草教小生來救小姐,說當有姻緣之份,今果應其言,可不是個媒人?」

  小姐∶「怪道你見像舊識一般,原來曾有人假過我的名字,而今在哪裡去了?」

  程奉道∶「他是仙家,一被識破,就不再來了。豈知他在哪裡?」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為生計寒夜受苦楚

  詩曰∶

  一夜夫妻百世思,棄舊憐新情倍深;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且說那張少卿之女張雲容喜被程奉治癒,遂結為百年秦晉之好,雲容小姐百感交集,深謝那仙女為媒,不禁道∶「幾乎被他壞了我名聲。卻也虧他救我一命。成就我兩人姻緣,還逢做個恩人了。」

  程奉道∶「他是個仙女,恩與怨總不掛在心上,只是我和你合該做夫妻,遇得此等仙緣稱心滿意。但愧小生不才,有屈了小姐身。」

  雲容小姐道∶「夫妻之間,不要如此說,說我是垂死之人,你起死回生的大恩,正該修身奉侍夫君,妾無所恨矣!」

  那程奉一班兒同伴,見說他贅在張少卿家了,多各不知其由,唯有夏良策曾見程奉所說著張小姐的話,後來道是妖魁的假託,而今見真箇做了女婿,也不明白他備細。

  夏良策來與程奉慶喜,私下細問根由,程奉瞞起用草生瘌一段話,只說道∶「前日假託張小姐的,是大別山狐精,後被夏兄粗布白面之計,逢尋蹤跡,認出真形,他贈此藥草,教小弟去醫好張小姐,就有姻緣之份。

  小弟今日之事,皆狐精之力也。」

  眾人見說,多稱奇道∶「一向稱兄為程附馬,今仁兄在馬口地方作客,住在張口溪後,竟為張少卿家之婿,可知也是天意,生出這狐精來,成就此一段姻緣。駙馬之稱,便是前謔了。」

  自此,二人如魚得水,天長日久,程奉感覺身為男兒,應有所成就,不應這般兒女情長。

  遂辭了妻子丈人,歸家與兄程建攜了數千金,到遼陽地方為商,販賣人 、松子、紹皮、車珠之類,往來數年,但到處必定失了便宜,耗折了資本,再沒一番做得著。

  徽人因是專重那做商的,所以凡是商人歸家,外面宗族朋友,內里妻妾家屬,只看你所得歸來的利息多少為重輕。得利多的,盡皆愛敬起奉;得利少的,盡皆輕薄鄙笑,猶如讀節求名的中與不中歸來的光景一般。

  程奉弟兄兩人因是做折了本錢,怕歸來受人笑話,羞慚流淚,無面目見江東父老,不思量還鄉去了。

  那徽州有一般做大商賈的,在遼陽開著大 子,程奉兄弟因是平日是慣做商的,熟於帳目出入,盤算本利,這些本事,是商賈家最用得著的。

  他兄弟自無本錢,就有人出些束修,請下了他專掌帳目。徽州人稱為二朝奉。兄弟商人,日裡只在 內掌帳,晚間卻在自賃的下處歇宿。

  那下處一共兩間,兄各位一間,只相隔申間一垛板壁,住在裡頭,就如客店一般狹隘,有甚快活?也是沒奈何了,勉強度日。

  程奉一頭經商,一頭往來與張家,少不得與雲容相幾日。

  如此過了數年,那年是戊寅年秋間了,邊方地上,天氣早寒,一日晚間暴作,程奉與兄各自在一間房上,擁被在床,想要就枕。

  因是寒氣通人,程奉未能成寐,翻來覆去,不覺思家鄉起來。只得重複穿了衣服,坐在床里唉嘆數聲,自想如此淒涼情景,不如早死了倒乾淨。

  此時燈燭已滅,又無月亮,正在黑暗之中苦挨著寒冷。忽地一室之中,壑然明朗,照耀如同白日,室中器物之類,纖毫可見。

  程奉心裡疑惑,又覺異香撲鼻,氤氳滿室,毫無風雨之聲,頓然和暖,如江南二三月的氣候來。

  程奉越加驚愕,自想道∶「莫非在夢境中?」不免走出外邊,看看是如何。他原披衣服在身上的,亟跳下床來,走到門邊開出去看,只見外邊陰風雨,寒冷得不可當。慌忙奔了進來,才把門關上,又是先前光景,滿室明朗,別一般境界。

  程奉道∶「此必是怪異。」心裡慌怕,不敢移動腳步,只在床上高聲大叫,其兄段建止隔一層壁,隨你喊破了喉嚨,莫想答應一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夜逢美人杯酒把盞

  詩曰∶

  同舟吳越猶懷想,況遇天仙隔錦屏;

  但得玉京相會去,願隨鸞鶴入青冥。

  且說那程奉宿歇房間忽的變得和暖無比,心裡慌怕,便著了急,沒奈何了,只得鑽在被裡,把被連頭蓋了,撒得緊緊,向里壁睡著,圖得個眼睛不看見,恁他怎麼樣了。

  雖是如此,卻是心裡明白,耳朵里聽得出的,遠遠的似有車馬喧鬧之聲,空中管弦金石音樂連奏,自東南方而來。

  看看相近,須臾之間,已進房中。程奉輕輕放開被角,露出眼睛偷看,只見三個美婦人,朱顏綠鬢,明眸皓齒,冠披盛飾,有像世間圖畫上后妃的打扮,渾身上下,金翠珠玉,光彩奪目;容色風度,一個如天上仙人,絕不似凡間模樣,年紀多只可二十餘歲光景。

  又見前後侍女無數,盡皆艷麗非常,各有執事,自分行列。但見∶或提爐,或揮扇;或挽蓋,或掌劍;或持節,或捧琴;或秉花燭,或夾圖書;或持寶玩,或荷旌幢;或擁衾腰,或執巾悅;或奉盤碟,或擎如意;或舉著梳,或陳屏障;或布几筵,或陳音樂。

  雖然紛紜雜沓,仍自嚴肅整齊,只此一室之中,隨從何讓數百。

  說話的,你錯了,這一間空房,能有多大,容得這幾百人?若一個個在這扇房門裡走將進來,走也走他一兩個更次,擠也要擠塌了。

  看官,不是這話,列位曾見《維摩經》上的說話麼?那維摩居士止方文之到,乃有諸大皆在室內,又容得十萬八千獅子坐,難道是地方看得去?無非是法相神通。今程奉一室有限,那光明境界無盡,譬如一面鏡子能有多大?內中也看了無盡物相。這只是個現相,所以容得九百個人,一時齊在面前,原不是從門裡一個兩個進來的。

  閒話休說,且表正事。那三個美人內中一個更覺整齊些的,走到床邊,將程奉身上撫摩一陣,隨即開聲吐燕語,微微笑道∶「果然睡熟了麼?

  奴非是有害於人的。」

  那美人頓了頓,又道∶「與郎君有夙緣,特來相就,不必見疑。且吾已到此,萬去無理,郎君便高聲大叫,必無人聽見,枉自苦耳。不如作速起與吾相見。」

  程奉聽罷,心裡想道∶「這等靈變光景,非是神仙,即是鬼怪。他若要擺布著我便不起來,這被頭裡豈是躲得過的?他既說有夙緣,或者無害,也不見得。我且起來見他,看是怎的。」

  程奉想罷,遂一咕轆跳將起來,走下臥床,整一整衣襟,跪在地下道∶「程奉下界愚夫,真仙降臨,有失迎送,罪該萬死,伏乞哀憐。」

  那美人急將纖纖玉手一把拽將起來道∶「你休懼怕,且與我同坐著。」言畢,挽著程奉之手,雙雙南面坐下。

  那兩個美人,一個向西,一個向西,相對侍坐。

  坐定,東西兩美人道∶「今夕之念,數非偶然,不要自生疑慮。」言畢,即命待女設酒進饌,品物珍美,生平所未曾睹,才一舉箸,心胸頓爽。

  美人又命取紅玉蓮花厄進酒。厄形絕大,可容酒一升。

  程奉不善酌飲,竭力推辭不飲。美人笑道∶「郎怕醉麼?此非人間曲菜所醞,不是吃了迷性的,多飲不妨。」言畢,手舉厄,親奉程奉。程奉不過意,只得按了到口,那酒味甘芳,卻又爽滑清冽,毫不粘滯,雖醒泉甘露的滋味有所不同。

  程奉覺得好吃,不覺一厄俱盡。美人又笑道∶「郎信吾否?」一連又進數厄,三美人皆陪飲。

  程奉越吃越清爽,精神頓開,略無醉意。每進一厄,侍女們八音齊奏,單調清和,令人有超凡脫世之想。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幸運郎巫山雲雨歡

  詩曰∶

  破布衫巾破布裙,逢人慣說會燒銀;

  自家何不燒些用?擔水河頭賣與人。

  且說那美人軟硬兼施,多勸程奉飲酒,酒後,東西二美人起身道∶「一夜已向深,郎與夫人可以就寢矣。」隨起身拂枕,疊被 床,向南面坐的美人告去,其餘侍女一同隨散。

  眼前幾百具器,霎時不見,門戶皆閉,又不知打從哪裡去了。當下止剩得同坐的美人一個,挽著程奉道∶「眾人已散,我與郎解衣睡罷。」

  程奉私下想道∶「我這床上布袋草褥,怎麼好與這樣美人同睡的?」

  舉眼一看,只見枕席帳褥,盡皆換過,錦繡珍奇,一些也不是舊時的了。

  程奉雖有些驚惶,卻已神魂飛越,心裡不知如何才好,只得一同解衣登床。

  美人卸了管用,徐徐解鬢髮終辮,總起一窩絲來。那發又長又黑,光明可鑑。脫下黑衣,肌膚瑩潔,滑若凝脂,側身相就。

  程奉挾著七分酒氣,兩手捧住那對雪白的乳兒,叫道∶「有趣!有趣!恁般肉蓬蓬的物件兒,倘夜夜扯玩於手,亦心滿意足矣!」

  美人不語,任程奉胡亂揉摩,口中亦伊伊呀呀喚不止,程奉兩手著力,將乳兒弄得腥紅一片,又湊過口兒,將乳頭飽含一回,美人道∶「小女子腿間牝兒早已香津橫溢,為何單與乳兒玩耍?」

  程奉正磨得興起,亦只管揉弄,不去顧那牝兒。美人雖心頭不悅,亦不再多語,任他所為。良久,程奉酒力發作,手上力兒竟弱了,終歇了下來。卻虎撲上去,抱住美人肥臀,抖擻塵柄,照准情穴,凌空射入, 得美人淫水長流,溫透繡被。

  美人覺得爽極,遂抽身扒起,捻住陽物道∶「你這傢伙粗大無比,說不準受用起來,另是一番滋味哩!」言畢,又坐將起來,手捻塵柄,擄揚不止。惹的程奉周身趐軟,不能自持,遂對美人道∶「嬌心肝,盡握他做甚?速速與我這烏將軍對陣!亦讓你知他的厲害。」

  美人嘻笑道∶「命根兒,儘管 罷,勿要多言。」言畢。欲將身仰下,忽的又止了,向程奉道∶「我兒,你倒玩個甚麼姿勢兒?」

  程奉脫口道∶「先玩個順水推舟,何如?」

  美人知他是行家裡手,又問道∶「適才玩的是何路數?」

  程奉信口道∶「是隔山討火罷了!」

  美人笑道∶「真箇胡言亂語。」美人將身仰下,程奉見狀,精力倍增,忙急縱身床下,立於床沿,掰開其兩股,高挑起美人金蓮兒,架於肩上,手扶鐵硬塵柄,湊近美人膝間,尋那誘人的肉縫兒,自下向上,輕推慢頂,就著了陰門,遂用力頂,禿的一聲,連根沒入。

  程奉並不抽送,任意研磨,美人哪能熬得,身若柳擺。嚶嚶泣泣,好不動興。

  程奉登時淫興大起,緊抽慢送,行那九淺一深這法,或高或低,作那晴蜒點水這勢,抽的唧唧有聲, 的淫水直流,只聽美人柔聲顫語,哼哼唧唧,心肝乖乖,不住亂叫。

  程奉將身子覆于美人身上,摟著美人親嘴叫道∶「嬌娘達達, 的快活否?」

  美人道∶「 的快活!」程奉又親了幾個嘴,說道∶「乖乖心肝,你與我玩個羊油倒澆蠟燭罷!」

  言畢,程奉將塵柄抽出,翻身上床,仰於其上。美人騰身扒起,騎於其膝上,牝戶照准龜頭,狠往下一坐,叱的一聲,套了個盡極,忽高忽低,揉了又揉,覺塵柄長了許多,似直抵心上,卻感爽極,遂唧唧套樁起來,一起一落,甚是有趣。

  霎時便樁套數百度,美人香汗淋 ,興動情狂,蹲樁更加得力。程奉抬首,見那牝戶套樁之勢,見美人騷發十足,遂捧住美人肥白的臀兒,著力幫襯起落。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程奉戀戰欲罷不休

  詩曰∶

  可憐天上嬌貴女,權作閨中使人令;

  春宵一刻值千金,閨閣嬌娃欲斷魂。

  且說那美人套樁不止,雙手撐於程奉小腹,又是伊伊呀呀的亂叫,把個肉棍緊吸慢夾,潤滋油滑,毫無阻滯,當下便有一個千餘度,亦不覺疲。

  程奉亦愈戰愈勇,挑刺磨研,極盡手段,橫搗花心,直衝壘壁,不覺又頂他五百餘度。

  美人又手撫乳,銀牙緊咬,把玉股往上猛掀猛挺。程奉知其極妙的田地到了,遂一陣猛干,美人渾身抖戰,柳腰猛擺了幾擺,哼叫有聲,魂盪魂飛。陰精大丟,滾下馬來,不會動了。

  程奉小憩,淫興復作,那顧美人許多,急撲上身去,上面與美人成那「呂」字,兩體相偎,摩擦不止。

  程奉探出舌頭,度于美人口中,親了片時,又自臉至胸親了個遍。遂雙股掰開,緊夾美女兩腿。挺了塵柄,照住花心,著力猛搗。撞擊生熱,陰中麗水漸枯,抽聳變難。程奉遂口吐津唾,塗抹於龜頭,衝刺不寧。

  抽送千餘,美人嬌喘連連,輕聲叫妙,雙足對屈,緊控程奉臀尖,往來甚急,亦不多時,已抽送千餘。程奉不覺腰肢一軟,陽精又大丟一回矣。

  稍頃,美人被 得雲鬃蓬鬆,牝中酸趐癢極,遂把腰兒扭個不歇。程奉持塵柄深貫花房,拱拱鑽鑽。

  美人口吐淫辭盪語,心肝肉麻叫個不止。

  程奉道∶「看你騷發發的模樣兒,恨不得將你 死!」美人道∶「親親!緩一些,莫把妾身 死了。」美人雖是求饒,卻餘興未盡,顛簸擺盪,極盡淫蕩手段,程奉受用,度戰不休,乒桌球乓,又大戰千回,美人魂靈飄飄,陰精頻丟,昏倒於床。

  程奉慾火正旺,哪能罷休。遂去美人牝中撈些浪水兒,塗於龜頭上,又扯過美人,仰於床邊,提起雙腿,扛於肩上,撥開雙股,照准後庭孔兒挺身便入,未進半寸,美人大呼痛殺。

  程奉哪肯罷戰,腹腰加力,發狠射入,美人受不住,哀聲連連。

  可憐美人,直被 得白眼倒翻,苦苦哀告道∶「勿當真 死妾身!輕些!」

  程奉那肯依他,忙一個迴旋,將美人相擁而抱,並將塵柄插入牝里猛搗一氣,熬止不住,龜頭一癢,精兒狂泄而出。

  美人淫興正濃,花心跳蕩,遂探出纖纖玉手,捻那塵柄,一連擄了百十回,那話兒熬不過,忽的暴跳而起。美人喜極,立時扯過來,導引那話兒入內!

  程奉亦不做客,挺槍便刺,美人且是早諳牝中滋味,此番 進 出,更覺爽利無比,當即浪叫迭迭。

  程奉拱上鑽下,挑撥花心,美人玉股仰挺,迎湊不歇。

  那程奉忽的將塵柄抽出,美人猛覺穴中空蕩,探手一捻,那話兒不翼而飛,大駭道∶「親親,不及鏖戰,緣何鳴鑼收兵?」

  程奉道∶「正當尿急,你且忍耐一時,返轉來再與你干則個!」

  美人不忍,手捻塵柄不放。程奉告道∶「速放手,不然尿在你那牝里,便汪洋一片了!」言畢,躍下床套了鞋兒,出了房門。

  少頃,程奉復轉,也不上床,立於床前,推起美女玉股,挺塵柄一搠盡根。

  美人正當騷癢難熬,登覺那話兒比先時粗茁了許多,亦長了兩寸,脹得難過,不及細想,極力迎湊,歡聲不絕。霎時又是一百餘抽。那塵柄威風凜凜,大沖大撞,美人口中咽唔有聲,牝中急緊,陰精迸丟,似睡著了的光景。

  程奉淫情勃勃,不及喚醒,又是一陣狠抽狂送。美人被 得起死回生,被那話兒連刺不寧,花心方露,便被刺回。

  美人口不能開,牝中似火炭烘燒,口舌冰冷,不意又大丟了一回。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遂歡情方悟南珂夢

  詩曰∶

  楊柳風吹何大怠,桃花雨驟蒼苔冷;

  今宵倦把銀缸照,千金難抵駕鴦配。

  且說那程奉喜得美人相伴,不禁使出渾身解數,恨不得將其點點吞食,盡消淫興,真箇是∶

  半若有餘,柔若無骨。雲寸初交,流丹浹藉。若遠若近,宛如轉嬌怯。伊如處子,含衾初坼。

  程奉客中荒涼,不意得了此味,真箇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實出望外,喜之如狂。

  那美人也自愛著程奉,枕上對他道∶「世間花月之妖,飛走之怪,往往害人,所以世上說著便怕,惹人憎惡。我非此類,郎慎勿疑。我得與郎相遇,雖不能大有益於郎,也可使郎身體康健,資用豐足。」

  程奉聽得驚詫,那美人仍道∶「郎君倘有患難之處,亦可出小力周全,但不可漏泄風聲。就是至親如兄,亦慎勿使知道。能守我戒,自今以後便當薦奉枕席,不敢有廢;若有一漏言,不要說我不能來,就有大禍臨身,我也救不得你了。慎之!慎之。」

  程奉聽了,不覺憶起當年張月溪店的那狐妖來,今這美人莫非也是甚妖怪不成,只是聽了這美人說能攜來康健與豐資,當下合掌罰誓道∶「某本凡賤,誤蒙真仙厚德,雖粉身碎骨,不能為報!既承法旨,敢不銘心?

  倘違所言,九死無悔!」

  誓畢,美人大喜,將手來勾著程奉之頸說道∶「我不是仙人,實海神也。與郎有夙願甚久,故來相就身。」

  語話纏綿,恩受萬重。不覺鄰雞已報曉二次。美人攬衣起榻∶「於今去了,夜當復來。即君自愛。」說罷,又見昨夜東西坐的兩個美人與眾待女,齊到床前,口裡多稱∶「賀喜夫郎君!」

  美人走下床來,就有捧傢伙的詩者,各將梳洗應有的物件,伏侍梳洗罷。仍簪穿冠披,一如昨夜光景。

  美人執著程奉之手,叮嚀再三不可泄漏,徘徊不忍捨去。從女簇擁走,尚回顧不止,人間夫婦,無此愛厚。

  程奉也下了床,穿了衣服,佇立細看,如痴如呆,歡喜依戀之態,不能自禁。

  轉眼間室中寂然,一無所見。看那門窗,還是昨日關得好好的。回頭再看看房內,但是∶

  土坎上鋪一帶荊筐,蘆庫中拖一務布被;

  欹頹 角,堆零星幾塊煤煙。

  坍塌地爐,擺缺綻一行瓶罐;

  渾如古廟無香火,一似牢房不潔淨。

  程奉恍然若失道∶「莫非是做夢兒?」定睛一想,想那飲食玉瓊以及交合之歡,盟誓之言,歷歷有據,絕非是構寐之境,肚裡又喜又疑。

  頃刻間天已在明,程奉思量道∶「且到哥哥房中去看一看,莫非夜來交體,他有些聽得麼?」

  走到壁間,叫道∶「阿哥!」程建聞喚,忙從床上起來,看見了程奉,大驚道∶「你今日神彩異常,不似平時光景,甚麼緣故?」

  程奉心裡躊躇,道∶「莫非果有些甚怪樣,惹他們疑心?」只得假意說道∶「我與你時乘遠室,失張矢志,落魂在此,歸家無期。昨夜暴冷,愁苦的當不得,輾轉想嘆,一夜不曾合眼,阿哥必然聽見的,有甚麼好處,卻說我神彩異常起來。」

  程建道∶「我也苦冷,又想著家鄉,通夕不寐,聽你房中靜悄悄地不聞一些聲響,我怪道你這樣睡得熟,何曾有愁嘆之聲,卻說這個話?」

  程奉見哥哥說了,曉得哥哥不曾聽見夜來的事了,心中放下了疙瘩,與程建梳洗了,一同到 里來。

  那 里的人見也程奉,沒一個不吃驚道∶「怎的今日程奉哥面上,這等光彩?」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春夜無限嬌人喃喃

  詩曰∶

  花應不惜簾前醉,酒卻難免醉後差。

  遲遲探得金蓮魂,淡休將回意斜。

  且說那程奉第日起來, 里人無不吃驚道∶「怎的今日程哥面上,這等光彩?」

  程建對兄弟笑道∶「我說麼?」程奉只做不曉得,不來接口。卻心裡也自覺神思清爽,肌肉潤澤,比平日不同,暗暗快活,惟恐他不再來了。

  是日頻視落影,恨不速移。剛才傍晚。就回到下處,託言腹痛,把門窗緊閉,靜坐虔想,等待消息,到得街鼓初動,房內忽然明亮起來,一如昨夜的光景。

  程奉顧盼間,但見一對香爐前導,美人已到面前。侍女只是數人,儀從之類稀少,連那旁坐的兩個美人也不來了。

  美人見程奉靜坐相等,笑道∶「郎果有心如如此,但須始終如一方好。」即命侍女設饌進酒,歡讀笑談,更比昨日熟分親熱了許多。

  須臾徹席就寢,侍女俱散,顧看床褥,並不曾見有人卻 設,又復錦繡重疊。

  程奉小聲道∶「床上雖然如此,地下塵埃穢污,且看是怎樣的?」才一起念,只見滿地多是錦繡 開,毫無寸隙了。

  那美人星眸時睜時閉,著實勾人魂魄,程奉便相偎相摟,上得牙床。

  二人寬衣解裳,少時,程奉腰間之物直立,就勢于美人下面一頓亂刺。美人百般曲承,怎奈程奉急躁,竟不得其門而入,美人手捻塵柄,幫其進。

  程奉急急抽送。亦不多時,便忍不住,便泄了陽精。

  程奉登覺爽利無比,把手撫趐乳,操摩不定。美人道∶「這奶兒有甚可愛?不若去撫那牝兒,豈不有趣?」

  程奉知其情興正濃,心中竊喜,遂緣股探入,只覺陰中淫水漣漣,早已泛溢一片。

  程奉道∶「這穴中緣何流之不竭?這水兒且是何處來?」美人道∶「定是被郎君所惹自精中而出!」二人言到深處,俱都意興狂盪,程奉復加一指,把兩根指兒捻夾花心,研弄不止。

  美人淫情大盪,急推程奉臥下,扯過塵柄啟開櫻口,緊含一回。程奉將腰兒高高拱起,指於牝中往來穿梭有聲。

  美人氣喘噓噓,伊呀有聲,臀兒亂擺,程奉龜頭趐癢無比,慾火熾烈,塵柄卜卜大跳,按捺不住,將美人輕輕翻罷,粉頸摟過。

  美人手捻塵柄不放,道∶「我不曾吃夠哩!」程奉道∶「先將你那下面的口兒餵他!」言罷,復上身去。

  二人早將玉股大大掰開,高高豎起,程奉手扶塵柄,照准花房,便要刺入。美人忽的探過縴手,將陰門遮了。

  程奉見狀,驚問道∶「為何相阻?」美人嘻笑道∶「郎君且臥於床,任我上馬來殺!」程奉道∶「不若先替你殺了癢,再來狠殺何如?」

  美人道∶「既殺了我的癢,何來的氣力打陣?」言罷欲身而起。

  程奉哪裡依他?當即挾緊塵柄,一陣亂 ,美人抑著縫兒,早經淫水打得灘濕一片,指間滑滑膩膩,那塵柄竟從指縫間滑人牝中。程奉一聳,塵柄已盡了根,探緊了花心。

  美人罵道∶「死賊囚!恁般貪吃!今日便依了你,只求你萬萬不得將妾身人得頭目森然!」

  程奉道∶「我巴不得與你夜夜歡暢,怎忍心將你 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一宵緣約趕陽台夢

  詩曰∶

  夜間燈影斜南映,交頸羅幃忙結陣;

  花花草草尋常事,暮也悉來朝也悉。

  且說那美人趁夜又來尋歡暢,淫興陡增,忙不迭的喚程奉將他 死才快!程奉得令,聳身大 ,美人腰兒亂扭,臀兒亂擺,道∶「心肝,今夜可得好生幹上一場!」

  程奉道∶「倘想盡興,還得你著力幫襯!」

  美人道∶「如何個幫襯法?」

  程牽道∶「一頭狠聳腰兒,向上迎承。一頭扳了我的臀兒,我好採摘妹妹花心。」

  美人道∶「這個自然!」果然依言行事,極力幫襯。程奉更加興動,將塵尖自花房四周點揉,探那嬌滴滴的花心。忽的尋著,叫道∶「尋著了!」

  美人道∶「既尋著了,便著力頂它!」

  程奉自上而下,橛得唧唧有聲。美人大叫美快!心肝肉麻叫個不停。

  體內熱津一片,蓮瓣亂翻,腥紅可愛。忽的花心一陣猛抖,陰精大泄。

  美人大叫道∶「心肝,我丟矣!」那程奉龜頭也跳了幾跳,陽精亦至,二人交頸大丟一回。

  且說那美人將牝戶高疊,去磨那程奉物兒,程奉連聲道∶「罷了!罷了!」說話之間,金槍又直,程奉正欲大擊時,忽聞咳杖聲,抬頭看時,說時遲,那時開,門已大開,只見前日那侍女已款款而入,縴手一探,門又關上。

  那侍女道∶「恭喜小姐,至人間之妙境,不知程君可如意否?」

  那婦人見侍女已至,忙向程奉道∶「此乃小女貼身侍女,平日不離左右,極為俐伶乖巧,因相處甚密,少不得雲雨之時,助我一臂之力,你可熱忱相待!」

  程奉聽說,膽更大了,笑道∶「不是麼,如此機緣,得盡興才好。」

  又向美人道∶「三人同樂豈不更妙?」

  美人於旁,用手擊程奉頭道∶「死賊囚,吃著碗裡還望著鍋里,豈不怕扁擔無角,兩頭滑脫麼?」

  三人調笑一陣,程奉淫興又起,見侍女衣褲未卸,遂虎撲豹躍將美人復住,扛起金蓮兒,將塵柄探投牝內。

  美人到此地位,全不顧羞澀,任程奉大肆出入。那塵柄極有靈性,每每深投牝內,可謂箭箭射中花心, 的美人花心發癢,酣美暢然,要緊之處,舉臀相迎,顛聳不迭。

  霎時三千餘下,浪水兒流個不止,美人連交幾戰,未免累極,香汗遍濡,癱倒於床,嬌喘微微。

  程奉見他不動,遂抽身扒起,扯過已相得呆呆的侍女,急替他褪去褲兒,按仰於地,背靠美人,推起侍女雙足,將塵柄一插而進。

  那侍女觀戰良久,浪水兒早已濕透牝戶,又龜頭投入,熱焰癢極,登時淫火大熾,雙手勾住程奉頸兒,下面頂聳不迭。

  程奉興動情狂,愈發狠干,抽扯急驟,一口氣千餘下,侍女淫辭盪語,高叫不迭,騷得難過。

  俄爾,程奉將塵柄撥出,即仰身臥下,挺起昂然粗長的塵柄,侍女急翻身扒起,雙腿一掰,跨於程奉腰間,著力緊交,捻了龜頭,以他就之,將身一坐,輕鬆套個盡極,旋即一起一落亂套不休。

  侍女閉了眼眸,把手握了趐乳,程奉頂聳扯拽,弄的侍女連連叫爽,淫水緣股汩汩而下,流得程奉滿身皆是,如藕絲般粘粘連連。

  程奉侍女二人爽利,卻苦了美人,被他二人復住,已腰酸背痛,勉強閃開,支起身兒,掰開雙股橫跨於程奉頭上,以牝就程奉口唇。程奉喜極,吐出三寸紅舌,於牝內溜溜的舔,剎時美人奇癢無比,水流汪汪。侍女極力套樁,又摟住美人,親嘴咂舌,四隻乳兒摩來盪去,竟熱得滾燙。

  程奉覺侍女牝大,不甚爽快,美人牝小,緊箍有趣,弄起更暢快,遂騰身扒起,放了侍女,從後摟住美人玉臀,照准嫩穴,又一陣亂戳。美人陰中癢極,著實難熬。探手於牝戶,著力不住揉撫。程奉淫興如熾,遂將陽物扎入,直抵花心,少頃,微微縱提,將塵柄牝內亂搗。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困窘中美人巧點金

  詩曰∶

  當前貧富非為準,久後窮通未可知;

  顛倒君瞞昧做(原文如此),鬼神昭鑑定無私。

  且說那侍女見主子騷達達的樣兒,暗自罵道∶「小騷貨,比我還貪,竟鳩占鵲巢,將我冷於一旁。」遂道∶「好一對戲水鴛鴦,只圖自愛快活,卻忘了我的所在!」

  程奉一聽,急道∶「心肝妹子,莫非吃醋了不成?莫急,如此多好!」遂扯過侍女,令其與美人並頭長跪,將塵柄從那美人牝中撥出,深投於侍女牝內,道∶「兩個心肝,為了公平,一個且殺一百槍,輪流受用。何如?」

  美人與侍女相視而笑,頜首而應,程奉遂抖擻精神,將桿槍舞得生風,一百下即換戰罷侍女,又戰那美人,如此這般,一干又是兩個時辰,看看雞鳴兩度,美人及侍女方才起來,各自一番梳妝,依戀而去。

  此後入定即來,雞鳴即去,率以為常,竟無虛夕。每來必言語喧鬧,音樂鏘鏘,兄弟只隔層壁,卻曾聽得不知是何法術如此,自此情愛愈篤。

  一日,程奉偶思閩中鮮荔枝,即有帶葉百餘顆,香味珍口,顏色新鮮,恰象樹上才摘下來的。又說此味只有江地楊梅可以相匹,便有楊梅一枝,墜於面前,枝上有二萬餘顆,甘美異常。

  此時已是深冬,況此二物皆不是北地所產,不知何自得來。又一夕思及鸚鵡,程奉道∶「聞得主有白的,惜不曾見。」才說罷,更有幾隻鸚鵡飛舞起來,白的五色的多有,或講佛經,或歌詩賦,皆是中土官話。

  一日,程奉在市上看見大商將寶石二顆來賣,名為便紅,色若桃花,大似拇指,掌價百金。

  程奉與美人說知,口中嘖嘖稱為罕見。美人撫掌大笑道∶「郎如此眼光小,真是夏蟲不可語冰,我教你看著。」說罷,異寶滿室∶珊瑚有高丈餘的,明珠有如雞卯的,五色寶石有大如桔橘的,光艷奪目,不可正視。

  程奉自思∶「我夜間無欲不遂,如此受用,日裡仍是人家傭工,美人那知我心事來!」遂把往年貿易耗折了數千金,以致流落於此告訴一遍,不勝磋嘆。

  美人又撫掌大笑道∶「正在歡會時,忽然想著這樣俗事來,何乃不脫灑如此!雖然這是郎的本來,也不要怪你,我再教你看一個光景。」

  說罷,金銀滿前,從地上直堆至屋樑邊,不計其數。

  美人指著問程奉道∶「你可要麼?」

  程奉是個做商人的,見了偌多金銀,怎不動火。心熱口饞,支手舞腳,卻待要取。美人將著去饌碗內夾肉七塊,擲程奉面上道∶「此肉粘得在我面上麼?」

  程奉道∶「此是他肉,怎麼粘得在吾面上?」

  美人指金銀道∶「此亦是他物,豈可取為已有?若當前取了些,也無不可。只是非分這物,得了又要生禍。世人為取了不該得的東西,後來加倍喪去的,或連身子不保的,何止一人一事?我豈忍以此誤你!你若要金銀,你可自去經營,我當指點路徑,暗暗助你,這便使得。」

  程奉道∶「只這樣也好了。」其實是己卯初夏,有販藥材到遼東的,諸藥多賣盡,獨有黃柏、大黃兩味賣不出去,各剩下千來斤,此是賤物,所值不多。那賣藥的見無人買,只思量丟下去了。

  美人對程奉道∶「你可去買了他的,有大利錢在裡頭。」程奉去問一問價錢,那賣的巴不得脫手,略得些就罷了。

  程奉深信美人這言,料必不差,身邊積有傭工銀十來兩。盡數買了他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遭點化積蓄數千銀

  詩曰∶

  孝義各高身並榮,債利相爭定共顧;

  安謀盡居情愛里,卻把鬩 人愧死。

  且說那程奉聽了美人之言,遂傾其所有,買下了那人的全部東西,歸來搬到下處。哥子程建看見累纍堆堆偌多東西,卻是兩味草藥。

  程建一問,知是十多兩銀子買的,當下罵道∶「你敢失心病了!將了有用的銀子,置這樣無用的東西,雖然買得賤,這偌多幾時脫得手去,討得本利到手,有這樣失算的事!」隨之隔不多日,遼東疫盛作,二藥各多賣缺了,一時價錢騰貴起來,程奉所有多得了好價,賣得罌盡,共賣了五百餘兩。

  程建不知就罷,只說是兄弟偶然造化到了,做著了這一樁生意,大加欣 道∶「幸不可屢僥,今脫有了本錢,該圖些旁實的利息,不敢造次了。」過了幾日,有個荊州商人販彩緞到遼東的,途中遭雨濕磨黲,多發了斑點,一匹也沒有顏色完好的。

  荊商日夜嚎哭,惟恐賣不去,只要有捉手便可成交,價錢甚是將就。

  美人又對程奉道∶「這個又該做了。」程奉將前日所得五百兩銀子,買了他五百兒,荊商大喜而去。

  程建見了道∶「我說你福薄,前日不中意中得得了些非分之財,今日就到灶了。這些彩緞。,全靠顏色,顏色好時,頭二兩一匹還有便宜;而今斑斑點點,那個要他?這五百兩不撩在水裡了?似此做生意,幾時能夠賺得好日回家?」說罷大慟。

  從商伙中知得這事,也有借他的,也有笑他的。誰知時運到了,自然生出巧來。

  程奉頓放彩緞,不上一月,江西寧王辰濠造反,殺了巡撫孫公,副使許公。謀要順流而下,破安慶,取南京,僭寶位,東南一時震動。

  朝廷急調官兵南討,飛搬到來,急如星火。軍中戎裝旗幟之多,多要齊整,限在頃刻,這個邊地上那裡立地有這許多緞匹,一時間價錢騰貫起來。只買得有就是,好歹不論,程奉所買這些斑斑點點的儘管得了三倍的好價錢。這一番除了本錢五百兩,還足足賺了千金。

  唐辰秋間,又有蘇州商人販布三萬匹到遼陽,陸續賣去,已有二萬三四千匹了。剩下粗些的,還有六千多匹。忽然家信到來,母親死了,急要奔喪回去。

  美人又對程奉道∶「這件事又該做了。」程奉兩番得利,心知靈驗,急急去與他講價。那蘇商先賣去的,得利已了。今止是餘剩,主歸心已急,只要一夥賣,便照原來價錢也罷。

  程奉遂把千金盡數賣了他這六千多匹回來。明年辛巳三月,開宗皇帝駕崩,天下人多要戴著國喪。

  遼東遠在塞外,地不產布,人人要件白衣。一時哪討得許多布來?一匹粗布,就賣得七、八錢銀子。

  程奉這六千匹,又賣了三、四千兩。如此事體,逢著便做,做來便是稀奇古怪,得利非常,記不得許多。

  四、五年間,輾轉弄了五、七萬兩,比昔年所折的,到多了幾十倍了。正是∶

  人棄我堪取,奇贏自可居。

  雖然神暗助,不得浪貪圖。

  且說遼東聞得江西寧王反時,人心危駭,流傳訛言,紛紛不一。有的說在南京登基了,有的說兵過兩淮了。有的說已得臨清到德州了。

  一日幾番說話,也不如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程牽心念家鄉切近,頗不自安。私下對美人道∶「那反叛的到底如何?」

  美人微笑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處,與他甚麼相干!他自要討死吃,故如此猖狂,不日就擒了,不足為虛。」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眾嬌美一去不復返

  詩曰∶

  人去任他風浪滾,身歸喜我宦情賒;

  從今南北分歧路,冷置悠閒罷晚衙。

  且說那美人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間,與他甚麼相干!他自要討死吃!故如此猖狂,不日就擒了,不足為慮!」此是七月下旬,再過月餘報導,果然被南干巡撫王陽明擒了解京。

  程奉見美人說天子在湖、湘,恐怕江南又有戰爭之事,心中仍舊俱怕,再問美人。

  美人道∶「不妨,不妨。國家慶衽靈長,天下方享太平之福,只在一二年了。」後來嘉靖自湖廣興藩,入繼大統,海內安寧,悉如美人之言。

  到嘉靖甲申年間,美人與程奉已是成載,每情繾綣,猶如一日。程奉囊中幸已豐富,思念故鄉起來。

  一夕,程奉對美人道∶「某離家二十年了,一向因本錢耗折,回去不得,今蒙大造,囊資豐饒,已過所望,意欲暫與家兄歸到鄉里,一見妻子,便當歸來,多不過一年之期,就好到此重奉歡笑,不知可否?」

  美人聽罷,不覺驚嘆道∶「數年之好,止於此乎。郎宜自愛,勉圖後福。我不能服侍左右。」歉覷泣下,悲不自勝。

  程奉大駭道∶「某暫時歸省,必當速來,以圖後念,豈敢有負恩私!

  夫人乃說此斷頭話。」

  美人哭道∶「大數當然,彼此做不得主。即適發此言,便是數當永訣了。」

  言猶未已,前日初次來的東西二美人,及諸侍女從之類,一時皆集。

  音樂競奏,盛設酒筵。美人自起的酒相助,追敘往時初會與數年情愛,每說一句,哽咽難勝,程奉大聲號冽,自悔失言,恨不得將身投地,以頭撞壁,兩情依依,不能相舍。

  諸女前來稟白道∶「大數已終,法駕齊備,速請夫人登途,不必過傷了。」

  美人執著程奉之手,一頭垂淚,一頭吩付道∶「你有三大難,今將近了。時時宜自警省,至期我自來相救。過了此後,終身吉利,壽至九九,我當在蓬萊三島等你來續前緣。你自宜居心清淨。力行善事,以負吾望。

  我與你身雖隔遠,你一舉一動吾必曉得,萬一做了歹事以致墮落,犯了天條,我也無可周全了。後會適遙,勉之!勉之!」叮嚀了叮嚀,何止十來番?

  程牽此時神志俱喪,說不出一句話,只好唯唯應承,蘇蘇落淚而也。

  正是∶

  世上萬般衷苦事,無非生死與別離。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限期。

  順臾鄰雞群唱,侍女催促,訣別起行。美人還回眸顧盼了三、四番,方才寂然一無所見。但有∶

  蟋蟀悲鳴,孤燈半天;淒風蕭颯,鐵馬叮噹。曙星東升,銀河西轉。

  頃刻之間,已如隔世。

  程奉不勝哀痛,望著空中禁不住號哭起來才發得聲,哥子程建聞得兄弟哭聲,慌忙起來問何緣故。

  程奉支吾道∶「無過是思念家乎。」口裡強說,聲音還是淒咽的。

  程建道∶「一如流落,歸去不得。今這兒年來生意做得著,手頭饒裕,要歸不難,為何反哭得這等悲切來?從來不曾見你如此,想必甚傷心之事,休得瞞我!」

  程奉被哥子說破,曉得瞞不住,只得把昔年遇合美人夜夜的受用,及生意所以做得著以致豐富,皆出美人之助,從頭至尾述了一遍。

  程建驚異不定,望空禮拜。明日與客商伴里說了,遼陽城內外沒一個不傳說程士賢是通海神的奇話。

  程奉自此修日鬱鬱不樂,猶如喪偶一般,與哥收拾南歸。

  其時有個叔父在大同做衛經歷,程奉有好幾時不相見了,想道∶「今番歸家,不知幾時又到此邊,順趁此便打那邊走一遭,看叔叔一番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曆經折難衣錦還鄉

  詩曰∶

  張三原是好張三,少小痴迷老不憨;

  一念自新元恕過,妄賢小孝才甚譚。

  且說那程奉與哥子建計議,意欲順道去叔叔走一遭。遂先打發行李資囊付託哥子程建監押,從潞河下在船內,沿途等侯著他。

  程奉自己雇了一個牲口,由京師出居庸關,到大同地方見了叔父,一家骨肉,久別相聚,未免留連幾日,不得動身。

  晚上睡去,夢見美人走來催促道∶「禍事到了,還不快走!」程奉記得臨別之言,慌忙向叔父告行。叔父又留他餞別,直到將晚方出得大同城門,時已天黑,程奉道總是前途趕不上多少路罷了,不如就在城外且安宿了一晚,明日早行。

  睡到三鼓,夢中美人又來催促道∶「速走!速走!大難就到,略遲脫不去了。」程奉當時驚醒,不管天早天晚,騎了牲口忙趕了四、五里路,只聽得槍聲連響,回頭看那城處時,火光燭天,照海耀得如同白日,原來是大同軍變。

  且道是如何大同軍變?大同參賈鑒不合軍士行糧,軍士鼓燥,殺了賈鑒。巡撫都御史張文錦出榜招安,方得平靜。

  張文錦密訪了幾個為頭的,要行正法,正差人出來擒拿。軍士重番鼓燥起來,索性把張巡撫也殺了,據了大同,謀反朝廷。要搜尋內外壯丁一同叛逆,故皮點了火把進城,凡是飯店經商,盡被拘刷了轉去,收在伙內,無一得脫,若是程奉遲了此個,一定也拿他去了。此是海神來救了第一遭大難了。

  程奉得脫,兼程到了居廟,夜宿關外,又夢見美人來催道∶「趁早過關,略遲一步就有牢獄之災了。」行到數里,忽然宣府軍門行將文書來,因為大同反叛,恐有好細混入京師,凡是在大同來進關者,不是公差使人有文照帶在身的,盡收入監內,盤詰明白,方准釋放。

  是夜與程奉同宿的人,多被留住下在獄牢。後來有道半年方得放出的,也有泄了病死在獄牢的。

  程奉在文書到之前先走脫了,便乾淨無事,也得耐煩坐他五、七月的監。此時海神來救第二遭的大難了。

  程奉趕上了潞河船隻,見了哥子健,備述一路遇難,因夢中報信得脫這故,兩人感念不已。

  一路無話,已到了淮安府高郵湖中,忽然黑霧密布,狂風怒號。水底老龍驚,半空猛虎嘯。左恍右盪,渾如落在顛箕中;前躍後顛,宛似滾起飯鍋內,枝桅折斷,一舵飄零。

  等閒要見閻王,立地順游水府。正在危急之中,程奉忽聞異香滿船,風勢頓息。順臾黑霧四散,中有彩雲一片,正當船上。

  雲中現出美人模樣來,上半身毫髮分明,下半身霞光擁蔽,不可細辨。

  程奉明知是海神又來救他,況且別過多時,不能相見。困惑之極,涕泗交下。對著雲中只是磕頭禮拜,美人也在雲中舉手答禮,容色戀戀,良久方隱。

  船上人多不見到甚麼,但見程奉與空中施禮之狀,驚疑起問。程奉備說緣故如此,盡皆瞻仰。此是海神來救他三遭的大難,此後再不見影響了。

  程奉幾以周折,終歸至闊別多載的鄉里,雲容見之,不由大哭起來,上前與程奉相擁,哭著一處。無不令人動容。

  雲容道∶「郎君此去便是幾載,緣何遲遲不得歸?」

  程奉道∶「先初因做生意折了本錢,竟歸鄉不得。後偶一海神相助,屢屢得逞,竟賺得不少銀子,方才返歸鄉里,與你相聚。」

  雲容硬咽道∶「郎君倘是災苦,倒也無妨,倘非實言。卻不知妾多載孤枕難眠,一廂幽怨哩?」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人生逢神運轉南北

  詩曰∶

  斷腸紅顏都是誤,紅顏卻被青春妒;

  但要相逢莫相妒,相思即成恩愛路。

  且說那程奉見雲容敘苦楚,心裡倒覺酸酸的,都仍是隻字不提與那海神相處七年之事。遂慰道∶「娘子不可哀苦,我且歸來,便不再遠去矣!」是夜,雲容備下酒肴,與程奉對飲開來,酒過數巡,雲容不勝酒力,又因心下激盪,半伏於桌上。

  程奉見狀,遂上前將雲容摟起,攔腰抱將起來,入臥房而來。卻見房內紅幔高掛,蠟燭高映。雙個鳳燭,齊置繡榻之上。

  程奉暗忖道∶「興許是娘子趁我歸來當兒,專意布置停妥的,想這一別數載。這空房孤枕,他定是受盡了苦楚。」想罷,慾火上升,將雲容置於榻上。三下兩下扯去其繡衣,便欲雲雨。

  那雲容星眸微睜,急阻道∶「容妾好生覷你一回罷!」言罷,含情露色,向那程奉。

  程牽喜極,一把將雲容摟過,連親了幾道∶「今夜且你極盡歡暢,以補償數載方歸之罪!」

  雲容道∶「常言道∶『久別勝新婚』自郎君別數載,妾時時遙天而望,終日以淚洗面,只可惜風月年紀已過,留得過清白身兒,郎君切勿唾棄。」

  一句話勾起程奉慾火,腰間話兒突的挺直直豎起,雲容急急探出纖纖玉手,捻在手心,百般憐愛,道∶「此寶物一別數載,卻依原是。」

  程奉道∶「請娘子相驗!」言畢將身臥下,令雲容上馬來干,塵柄頂進雲容牝中。

  雲容喜極,道∶「內里爽快無比!欲頂著花心哩!」程奉又一聳,雲容伊伊呀呀亂叫,兩手亂舞。

  程奉知龜頭已抵在花心之上,故意不動。雲容道∶「郎君速速頂撞,妾花心趐癢難當,丟煞魂靈兒哩!」程奉反將雲容肥臀捧定,兩手著力,朝上一拽,雲容呀的一聲,塵柄又進了一寸,直將花心頂得傾頹。

  雲容手按程奉腿兒,蹲身坐起,以又狠力樁下。牝中淫水唧唧咕咕亂響。程奉翻身而起,將雲容橫陳繡榻,作那老漢推車之勢,將塵柄刺入花房,只聞得乒桌球乓一陣亂響,已是一個千餘抽。

  雲容身若柳擺,顛箕不已,玉股大張。情穴汪汪,吞鎖急驟。蓮瓣翻卷。

  程奉又探手去捉住那一對雪白乳兒。雲容欲加火動,臀兒高高掀起,道∶「心肝兒!妾正當要緊之進,加力些!」程奉領命,大抽大送,氣喘不及,紅燭早熄。

  約摸一刻光景,二人俱都幹得大汗淋 。雲容又道∶「親親,妾身一個死,卻也無憾,你可盡力罷!」言語之下,二人俱都神魂飄蕩,雲容伊伊呀呀,歡叫迭迭,亦或施此手段,將程奉話兒緊夾一回。程奉叫爽,只顧狠 ,又是五百餘抽。

  雲容陰中湧出汩汩香泉,沿股而下。探手一摸,粘粘滑滑。又道∶「親親!此時將水兒流盡,稍後怎能容我享用?」

  雲容手抱趐乳,浪叫的響,卻不顧答話,使出周身解數。

  雲容當不過,花心跳蕩不已,忽的大叫一聲道∶「妾已丟了。」程奉覺雲容陰中一陣緊縮,知其佳境已至,遂緊抵花心不放。頃刻,雲容將身兒抖了幾十抖,陰精遂泄出。

  程奉又吐過舌尖,先與雲容咂了一回,又將身子覆得嚴嚴實實。

  雲容情濃興恣,道∶「郎君且徐徐的 ,妾身徐徐的受用。」

  程奉道∶「還望親親弄開情穴,將塵柄納過,方可大於一回!」雲容亦不推辭,翻身跨坐於程奉腰間,雙膝抵榻,撫直塵柄,湊向陰門。正欲樁下。程奉探手捻住,道∶「且慢,容我替親親弄些淫水兒出來,方能盡興。」言罷將龜頭直往兩片蓮瓣摩盪挑刺不止。

  霎時,雲容情穴大開,花心露首。口中嗚啞有聲,臀兒亂篩。程奉再一發力,陽物亦長了一寸,粗了一圍。

  雲容探手捻住,道∶「妾已熬不得癢了,且 將進去罷!」言罷,將臀兒掀起,手扶塵柄,照准牝間,輕輕坐下。

  程奉道∶「娘子且速套一回,我亦熬不得!」言畢,聳身上頂,只聞得唧的一聲脆響,淫水四溢,塵柄已連卵兒陷進去了。這場好干,自不必細說。

  後來程奉年過六十,容貌只像四十來歲的,可見是遇著異人無疑,若依著美人蓬萊三島之約,他日必登仙路也,但不知程奉不過是個經商俗人,有何緣份得此一段奇遇?說來也不信,卻這事是實實有的。可見神仙鬼怪之事,未必盡無。有詩為證∶

  流落邊關一俗商,卻逢神眷不尋常。

  寧知鍾愛緣何許?談罷令人慾斷腸。

  【全文完】

  說明∶近日,我新購一套《台灣鏡月齋民間文化研究室藏本》的古代色文小說集。我看完這篇小說後馬上翻閱《拍案驚奇》,找到了原文,哈哈,原來我們現在常見的小說改編,在古代已是家常便飯。我想應該有許多朋友會感興趣的,便速速將本文掃描上傳,公諸同好。

  多謝各位欣賞和指點,多謝!

  迪伯特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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