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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000-3-11 saturday陰,小雨

  今天搬家。

  一隻箱子、一台電腦、一桌一椅一床┅┅便是我的全部家當。

  心情蠻愉快,可惜天氣很糟糕∶淫雨霏霏,連綿不絕┅┅小貨車的雨刷子吱吱啞啞,在擋風玻璃上刷出一片可視圍┅┅其形狀猶如打開的摺扇。

  古時的風流才子喜攜摺扇。扇面上或寫花鳥,或潑山水,或繪仕女┅┅而我的「扇面」里,出現的,是悠長的雨巷,和一道道水磨青磚牆。

  這裡是廣州荔灣,但老廣州們仍固執地稱之為「西關」。

  西關自古繁華,為富紳巨賈聚居之地。

  明朝文人黃佐說∶「東村,西俏,南富,北貧。」意即∶廣州┅┅東邊的居民樸素,西邊的人家時髦,南邊富庶,北邊貧瘠。

  清時,衙門口設在東山,所以東邊的人家忽然之間牛了起來。但西關習性未改,奢華依舊。

  於是,又有「東山少爺,西關小姐」之說。

  滄海桑田,星移斗轉。眼下的廣州被摩天大樓覆蓋,被現代文明製造的烏煙瘴氣終年籠罩┅┅

  只有西關,還默默地維護著一縷昔日的風彩。

  趟櫳門依然,酸枝木窗欞依然,絡繹的南洋騎樓依然┅┅一切景物在灰色的細雨中散發著幽幽古味┅┅

  這也是我,一個學中文的後生,執意要搬來西關落腳的原因。

  搬家前,我看過房子。是那種標準的三間兩廊的「西關大屋」。我住在最裡面,要經過官廳、天井、神廳┅┅和內堂。

  遙想很久很久以前,這座大屋的主人必然是鮮衣怒馬,妻妾成群┅┅正應了那兩句唱詞∶「抽刀斷水水更流,榮華富貴一朝休!」

  我很喜歡這裡的環境,可是,我不太喜歡新房東。

  我往屋子搬電腦時,冷不丁地瞅見他,陰陰森森地,站在窗戶後面。兩粒黃濁的眼珠子嵌在深陷的眼窩裡,直勾勾地盯著我┅┅令我周身不自在。

  (2)

  「托┅┅托┅┅托┅┅」門外傳來一陣輕俏的木屐叩地聲。

  我睜開眼睛,一片泛著白光的水霧在房子裡瀰漫。緊接著,房門「吱呀」一響,有人進來。

  我想問是誰,但我的嗓子眼兒象是被棉花團堵住了,做聲不得;我想翻身下床,但四肢無力,象被抽了筋,剔了骨頭,我只能驚出一身冷汗!

  ┅┅

  又聽見門拴落下的聲音。

  這時,眼前水霧漸散,如疊畫般淡化至一個年輕女子。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清新秀麗。

  二十來歲,一張不施脂粉的瓜子臉,挽了一個蓬鬆的髮髻,穿著一身玄色絲羅,衣衩很高,露出雪白的薄紗長褲,內美依稀,一對踝骨秀美、關節凹凸的纖腳,踏著一雙小巧玲瓏的木屐。

  我目定口呆┅┅

  我還發現,房間裡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古色古香的擺設。

  鏤花雕鳳的梳妝檯、襄金嵌玉的西洋掛鍾、牆上懸垂著裝裱精美、字跡娟秀的條幅、酸枝木高背椅子上,放著一個盛滿了熱水的小木盆┅┅我的電腦呢?哪兒去了?

  這個好看的女人┅┅是誰?

  莫明其妙┅┅簡直┅┅不可思議!

  然後,那女人背對著我,輕輕款款地寬衣解帶。

  我知道,子曰「非禮勿視┅┅」但我嗓子啞了,無法出言阻止;身子癱了,又不能奪門而出;只剩下一雙眼睛,可我又不意合上。

  只見女人在瀰漫的霧氣里┅┅緩緩赤裸。

  很顯然,她是標準的馬來人種,具備以下特徵∶肩膀削瘦、腰肢纖細、臀部渾圓飽滿、腿長且筆直、蜜色的皮膚如緞子一般光滑。

  她用絲巾蘸水,擦拭自己的身體。她的動作十分溫柔,充滿了自憐自惜的意味,在她輕舒手臂時,她的輪廓曲線亦在柔媚地變化著,兩片薄薄的肩胛骨微微蠕動,產生出一種令人銷魂的韻律。

  接著,她轉身,向我走來┅┅

  我的心蓬蓬狂跳,大氣不敢出,眼皮不敢眨。

  但,奇怪的是,她好象無視我的存在。她神態從容地,側坐於我的身畔,然後,抬起骼膊,松解髮髻。

  我懷疑,眼前的一切是夢境。於是,我使勁地咬嘴唇┅┅結果,不覺得痛,這證明了我的確是在做夢。

  可是,這場夢為何如此真實?

  我能嗅見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就連她那茶褐色的、稀疏的腋毛亦清淅可見,還有她那花期正旺的乳房,是兩座標準的圓錐體。

  我想,這就是色情小說里經常提及的「竹筍奶」吧!

  忽然,牆上的掛鍾鏜然轟鳴。

  我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所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腦袋裡「嗡」

  了一下,眼前一黑,緊接著一亮┅┅

  ┅┅

  消失了,所有的┅┅都消失了。

  窗外天色泛白。

  我的奔騰安安靜靜地,呆在破桌子上。昨天夜裡我忘了關電源,此刻,彩顯里不停地變幻著鐵達尼屏保。

  (3)

  2000-3-12 sunday陰,小雨

  做了一個荒唐的┅┅綺夢。

  夢中的情景分外逼真!

  可惜啊,我的眼睛不是攝像機,無法留下伊人的倩影,只能賴在被窩裡,再三回味,揣摩不已。

  禮拜天,不用開工。原計劃去電腦城溜達溜達,可外面還在下著雨,只好作罷。

  窗外天色陰霾,細細的雨絲斜織成一張雨幕,籠罩著黑色的屋脊,頗有宋詞的意味。

  我想,從前,此時,空氣里應該飄蕩著飯菜的香味,偶爾還會傳來孩童的追逐嬉戲聲,如鳥群啪啪地撲動翅膀,在我耳畔飛過,又倏地去遠┅┅對了,少不了穿木屐的女人,她們裸著乾淨的腳踝,利落清爽地走來走去,如果其中有人回眸,那必然是昨夜入夢的女子。

  我忽然興起了去拜訪房東的念頭。雖然我不太喜歡他,但,象他那種年紀的老人,肚子裡一定藏有許多鮮為人的故事。

  比如,關於這座西關大屋的故事┅┅

  於是我披衣下床,匆匆洗漱,推門而出。

  我來到房東的門前,舉掌拍門┅┅

  卻無人回應。

  房門虛掩著,我輕輕一推,門板發出一陣「吱吱啞啞」的聲音,然後,一股潮濕腐爛的霉味撲面而至,我下意識地捂住鼻子。

  我邁過高高的門檻,嘴裡喊著∶「阿伯┅┅你在嗎?」

  陰森黑暗的房子裡回聲跌宕,依稀看見迎面的一堵磚牆上,掛滿了巨大的鏡框。鏡框裡襄滿了大小不一、參差不齊的相片。

  如果我不是住在這兒的話,我會懷疑,我來到了┅┅殯儀館。

  屋頂有天窗,清冷的光柱斜射,映在鏡框玻璃上,激起一層泛光。我的眼睛藉著這點兒微亮,四下里搜索┅┅

  看不見房東。

  其實,這房子裡壓根兒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正待轉身離開,但,牆上的那些相片激發了我的好奇心。我走向牆角,由右而左,舉目瀏覽┅┅

  都是些布滿了霉點的陳年老照,而且,相片裡大多是戴著禮帽、穿著馬褂、撐著文明棍的人物。也有一部分凹目厚唇的女性┅┅她們正襟危坐,眼神呆滯,好似一尊尊蠟像。

  忽然,我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剎那間,我的血液凝結不流了,一股令人麻痹的寒氣傳遍我全身。

  是我瘋了?眼花了?又在做夢?

  不┅┅不┅┅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就是她!那張俏麗的瓜子臉、那包含哀怨的眼波、那蓬鬆的髮髻┅┅

  更要命的是┅┅此刻,有人無聲無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誰┅┅!」我驚叫!觸電般轉身!

  只見房東跟一具殭屍似的,矗立在我的身後。

  我滿額冷汗∶「阿伯┅┅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對方好象沒聽懂我的國語,用廣東話質問我∶「你來哩處做乜野?」(你來這兒幹嘛?)

  我驚魂未定,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與乜野,黎探下你老人家嗟。」(沒什麼,來看看你老人家┅┅)

  房東狐疑地瞄我一眼,淡淡地說∶「有心了,坐吧。」

  我噓出一口長氣┅┅

  我坐在椅子上,假裝不經意地詢問∶「阿伯,這些相片┅┅」我指了指身後的鏡框∶「系唔系你屋企人?」(是不是你的家裡人?)房東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紅雙喜」,取了一支,叼在嘴角,他並不回答我的問題。

  很顯然,我的來訪不受歡迎。

  我不死心,又站起身來,抬頭張望。我自言自語∶「嘩!阿伯┅┅你屋企人都夠曬威水┅┅」(你的家人可夠威風的┅┅)

  說著說著,繞過八仙桌,來到房東身畔∶「阿伯,可不可以話我知┅┅ 系邊個?」(阿伯,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是誰?)我的手指著一幅單人照,照片上站著一位還沒剪辮子的滿清遺老。

  房東扭頭看了看,終於開口,說∶「 系我太公,呢間屋就系 起既┅┅」

  (他是我的太爺,這間大屋就是他蓋的┅┅)

  我心中一喜,看來我這招「投石問路」見效了。

  於是我明確地指向目標∶「甘┅┅ 又系邊個?」(那┅┅她是誰?)房東眼角掠處,象是被香菸燙到了手指,身子一顫,然後怒氣沖沖地吼道∶「後生仔,問甘多野做乜?食飽飯等屎屙咩?」(問這麼多幹嘛?吃飽飯拉不出屎嗎?)

  我也不客氣了,索性拍了拍老傢伙的肩膀∶「隨便問問!不意說就算了,幹嘛發脾氣?」

  房東瞪著我∶「你講乜野話!」

  我沖他大叫∶「什麼『乜野話』,廣東話羅!」

  眼見他滿臉茫然的樣子,我哈哈大笑┅┅大笑聲中,我頭也不回,離開了房東和他的「殯儀館」。

  雨還在下,但天色已經放亮了,可我心裡的疑問,什麼時候才能澄清呢?我還會夢見她嗎?

  (4)

  我變成了一隻懸掛在牆上的風箏。

  雖然我心裡清楚∶這是在做夢,但我還是很詫異,我什麼時候練就了一身這麼漂亮的輕身功夫?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似麝非麝的香氣,吸入肺腑,令我神智恍惚,飄然欲仙。

  這股香氣來自一桿做工精緻的琺瑯煙槍,這杆煙槍被一個約莫六十來歲的老頭兒握在手裡。

  老頭兒面貌清,鬚髮銀白,身穿黑衣黑褲,白襪子。他在床上側臥,嘴巴含著煙管,深吸一口,他的胸脯隨之起伏、歙動┅┅然後,兩股白煙如兩條小蛇,鑽出他的鼻孔。

  這時,只見一雙甲尖柔圓而帶珠澤的手,端著蓋碗茶,送到老頭兒的嘴邊。

  老頭兒就著碗沿兒,唏溜一呷,接著,就勢握住端茶的手兒,說∶「阿嬌,你的皮膚越來越滑淨了┅┅」

  原來,昨夜在我夢中出浴的靚女叫做┅┅阿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嬌是這糟老頭子的小妾,而這個糟老頭子,我好象在哪兒見過。

  哦!想起來了,是在那些┅┅老照片裡!

  ┅┅

  嘿嘿┅┅TMD┅┅我活見鬼了!

  「老爺,聽講大鐵橋通車了,我想去趁趁熱鬧┅┅」阿嬌的聲音象一碗冰凍蔗水,又甜又潤。

  相比之下,老頭兒的嗓音顯得喑啞、渾濁∶「有什麼好看,橋通了,你老姆就沒生意做了。」

  我心忖∶如果他們所說的「大鐵橋」即廣州海珠橋的話,那麼,此刻的我,當是置身於1933年!

  但聞阿嬌開口道∶「老爺說的是,所以,我想拿些錢給阿媽┅┅」

  老頭兒長眉一挑∶「拿什麼錢?我送給你們家的彩禮,你老姆一輩子都吃不完!」

  阿嬌趕緊細聲回應∶「其實┅┅拿不拿錢給她不緊要┅┅我是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老頭兒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好啦好啦!去吧去吧!免得蛋家婆說我陳炳不近人情。」

  聽到這裡,我驟心念一動∶陳炳,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我肯定是在哪兒聽說過,又或者,在某本書上見到過。

  我決定明天去圖書館,查閱1933年前後的資料。

  「老爺┅┅你┅┅」耳畔傳來一聲嬌呼。

  抬望眼,但見那老頭兒的手指順著阿嬌的骼膊肘,一路往上┅┅去解她的衣衫紐扣。

  老頭兒┅┅還是叫他陳炳吧,嘿嘿地淫笑著,說∶「老爺我今天很有興致!

  來,把衣服脫了┅┅」

  床頭擺放著一盞鎦金燭台,燭台上燃著一支碩長的紅燭。阿嬌的影子隨著搖曳的燭光在青色磚牆上晃動,她默默地脫去衣褲,默默地躺下┅┅而陳炳卻坐了起來,他那貪婪的眼神在阿嬌的裸體上徘徊。

  「嘖嘖!真是好身材!真是百看不厭啊┅┅」陳炳一邊讚嘆,一邊下手。

  他以青筋怒綻、骨節暴凸的手掌,在阿嬌的美乳上摩挲∶「唔┅┅又結實,又夠彈力┅┅」

  突然,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阿嬌的奶頭,使勁往上一揪┅┅「啊!」阿嬌吃痛,打喉嚨里發出一聲尖叫。

  「不准叫!」陳炳揪著奶頭不放,同時,左手滑向阿嬌的下體┅┅阿嬌緊緊地併攏雙腿。

  「怎麼著?不讓我摸?」陳炳呼哧呼哧地喘粗氣∶「好,你個小騷貨┅┅」

  尖尖的指甲撓了撓阿嬌的烏黑陰毛,然後拈住彎彎曲曲的一根,用力一拔!

  痛得阿嬌身子弓起,卻不敢叫喚,死死咬著嘴唇,眼淚都快出來了。

  「舒不舒服?」陳炳咯咯怪笑,笑得鬍鬚亂顫∶「快點叉開腿┅┅快點!」

  阿嬌痛苦地合上眼帘,然後無奈地┅┅鬆開了兩條長腿。

  她的陰戶非常白淨,有異於皮膚的蜜色,兩片柳葉似的陰唇又薄又嫩,緊緊地抿著,竟然不見縫隙。

  陳炳盯著阿嬌的陰戶,呆了半晌,最後噓出一口長氣,說∶「可惜呀┅┅可嘆!怎麼我後生的時候,沒能撞見象你這樣的女人?」

  嘆罷,顫顫巍巍地側身而臥,腦袋枕在阿嬌的大腿上,張開嘴巴,露出黑黃疏鬆的牙齒,吐出舌頭,狗一般舔食。屋子裡響起一串「吧唧吧唧」的聲音。

  這聲音,令我感到噁心。

  我居高臨下,瞥得真切,只見陳炳眯縫著眼睛,滿臉陶醉地又舔又吮,口水順著他的鬍子往下淌,在絲綢被面上聚了亮晶晶的一灘。

  就這麼「吧唧」了十來分鐘,陳炳忽然欠起上身,劇烈地喘息∶「阿嬌┅┅去┅┅把你的寶貝拿來┅┅」

  阿嬌象是被蛇咬了一口!猛然睜眼∶「老爺┅┅不要┅┅」

  「你┅┅你敢不聽話?」

  阿嬌蹙著眉頭,打開床頭櫃,從裡面取出一樣我從未見過的東西。那東西也不知是拿什麼做的,形狀象一隻長尾巴鳥,準確點兒說,象喜鵲。

  阿嬌把「喜鵲」遞給陳炳時,手腕有點哆嗦。

  陳炳卻眉開眼笑,拿在手裡,掂了掂分量∶「這寶貝是我托東洋人買的!買了十幾個,每個老婆送一個┅┅」

  他握著「喜鵲」的脖子,使尾巴朝上,輕輕搖晃∶「不過,數這個最大!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最中意你啊!」

  這時,我終於看出了門道。那東西┅┅不過是一個造型較為趣致的女性自慰器。又彎又長的「喜鵲」尾巴酷似男根,而脖頸則是握手的把柄。

  「過來┅┅幫我脫褲子┅┅」陳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腦袋下面墊了一個青瓷涼枕。

  阿嬌一聲不吭,幫他脫下長褲,和月白色褲衩。

  只見陳炳的腿乾癟細長,活象兩根晾衣服的竹杆,至於垂在中間的話兒,比蚯蚓大不了多少。

  「快┅┅快點騎上來┅┅」陳炳揮動著手中的「喜鵲」,興奮地催促∶「騎上來┅┅蘿柚(廣東方言,即屁股)舉高一點┅┅」

  這一招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69」式,女人屈膝跪跨,屁股正對著男人,身體呈不見 角的「Z」字。

  ┅┅

  此刻的我作壁上觀,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在心裡為可憐的阿嬌祈禱。

  但,身為生理正常的男人,我又無法去控制自己的怦然心動,尤其是那渾圓、豐潤、飽滿的臀部┅┅輪廓已臻完美!

  我忽然聯想到一篇不久前的報導∶說Playboy評定性感女星,以臀圍數字作首選條件,結果素有籮霸之稱的詹尼弗.洛佩茲榮獲冠軍。

  我心想,如果真有時光隧道,讓阿嬌現身於當代的話,恐怕,就沒「籮霸」

  什麼事兒了!

  然而,令人扼腕的是∶如此美妙的胴體,竟為苟延殘喘的老頭兒私有;更叫人怒火與妒火齊燒的是∶那老傢伙竟以手中之物,刺入女人的體內┅┅「老爺┅┅輕點兒┅┅」阿嬌忍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她的嘴唇顫了幾下,象被一股強烈的寒風 灌了似的。

  「少講廢話┅┅幫我吹簫┅┅」

  陳炳激動得滿臉通紅,兩隻細長的老眼眯成了一條縫兒。右手握著把柄,左手撫摩光滑的屁股蛋。忽然舉掌一拍,「啪」地一聲,格外清脆!

  「快點兒┅┅」

  阿嬌皺著兩彎好看的眉毛,無何奈何地埋首,啟朱唇,露皓齒┅┅叼起陳炳的話兒。

  「哦┅┅哦┅┅爽┅┅」陳炳的老骨頭一個勁兒地哆嗦,右手來回抽拉,一下一下地,撞擊女人的深處┅┅

  那玩意兒又粗、又長、又硬!以東方女人的體質,根本無法承受,所以,我看到兩行淚水,溢出了阿嬌的眼框。

  「怎麼樣?舒┅┅不舒服?」陳炳卻越來越興奮,喘氣聲越來越響。

  「嘩┅┅這裡┅┅這裡還有一個窿┅┅」原來,他的手指頭摸著摸著┅┅摸著了阿嬌的肛門。

  「這個窿┅┅也是我的┅┅是我的!」他有些歇斯底里┅┅啞著嗓子,吼叫著。然後,順手抓起撩在一旁的煙槍,黃燦燦的銅菸嘴兒對準了嬌嫩的菊花蕾∶「小騷貨┅┅小淫婦┅┅我┅┅我弄死你!」

  話音未落,那杆煙槍已筆直地┅┅插將進去!

  連我的心都隨之緊揪,何況阿嬌?

  她張大嘴巴,臉頰上的肌肉一陣陣抽搐,顯然痛苦至極!

  就在此時,陳炳一聲怪叫,然後,翻了翻白眼,只見他的老二跟裝了彈簧似的,突然可笑地翹立起來,緊接著,射出一股渾濁的白漿,正好噴濺在阿嬌的臉上┅┅

  我感到噁心!我的腸胃蠕動,難受得想吐。

  「嗷┅┅」我拼命地往前一躍,身體忽然失重,從高處墜落,重重地┅┅摔在床上。

  ┅┅

  我醒了。

  (5)

  2000-3-13 Monday 晴

  雨總算停了。

  好天氣本應令人心情愉悅,可我卻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這兩天,我被古怪的夢魘糾纏,身心疲憊不堪,我一直認為∶我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我從不相信所謂的鬼神之說,但科學似乎無法解釋我眼下的境遇。

  或許┅┅歷史可以回答我的滿腹驚疑吧!

  下午,我找了一個藉口,提前溜號了。

  我打的直趨圖書館。

  在電腦室里,我通過區域網,查閱有關廣州近代史的資料。

  我選擇「查詢人物」項,鍵入「陳炳」┅┅回車,等待結果┅┅三十秒後,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大堆文本∶

  『陳炳1879~1935

  字復生,廣東海豐人。少時赴海外經商。

  1913年,結識了因二次革命失敗而逃亡新加坡的陳炯明。

  1917年回國,資助援閩粵軍,得到陳炯明的賞識。

  1920年10月,陳炯明占領廣州,任粵軍總司令兼廣東省省長┅┅陳炳得其扶助,在廣州開設「南洋商行」,富甲嶺南。

  1922年6月,陳炯明發動兵變;1923年,陳部被逐出廣州┅┅在此期間,陳炳營造「復生園」。據史料記載,「復生園」規模宏偉∶「┅┅引水為湖,疊石為山,溪上架橋,圓石鋪路┅┅游魚飛鳥,奇花異卉,千姿百態,窮其幽勝┅┅」

  1933年3月,「復生園」失火,化為灰燼。

  1934年5月,「南洋商行」倒閉。

  1935年9月,陳炳在廣州病死。』

  看來,這個陳炳就是我要找的陳炳。他建造了窮極奢華的廣東第一園復生園。所以,我在其它歷史文獻上見過「陳炳」這個名字。

  從圖書館出來,看表,已經是下午六點。

  眺望暮色蒼茫的天空,我忽然對那座陰森的西關大屋產生了恐懼感。

  在那些國外的恐怖片裡,幽靈總是出現於古老的城堡┅┅廣州沒有城堡,廣州只有┅┅西關大屋。

  (6)

  我終於離開了那座散發著腐爛氣息的西關大屋,我來到珠江之濱。

  黃昏,夕陽如血,而清澈高爽的天空卻一片湛藍。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暖融融的欲望,瀰漫著微風掠過滔滔江水般的┅┅騷動不安。

  阿嬌長身玉立在大榕樹下。她就象老月份牌上的陰丹士林小姐,穿著剪裁合體的絳紅旗袍,凹凸分明的身段勾勒出淋漓盡致的曲線。黑艷的眼睛眨也不眨,眺望著江水,裡面閃爍著激動、興奮、期盼的火焰。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隻烏篷艇仔緩緩泊岸。一個高大彪悍的年輕後生舉著長篙,鐵塔般佇立船頭。

  這時,阿嬌拾著直沒江中的麻石台階而下,細高的鞋後跟也無礙她那體態的輕盈┅┅

  我立刻拔地而起,如影相隨。

  在這裡必須聲明一點∶我不是偷窺狂。試想∶1933年的往事,竟然在我的夢中重現,或者說,我以旁觀者的身分進入了另一個時空,而且能體味到所有的細節,這簡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誘惑!

  ┅┅

  誘惑無聲無息地牽引著我躍上船頭。

  阿嬌倏爾消失在那藍布帘子後面,我默然駐足。我站在船甲板上,如一隻魚鷹,環顧四周,蘆葦蕭蕭,突然驚起幾隻白色的水鳥,箭一般遠去┅┅如果我的方向感準確的話,這裡是「丫髻沙」位於珠江南河道,廣州鶴洞橋與洛溪橋之間。

  我知道,這裡是珠江土著「蛋家人」的聚集地,迄今,仍有一百多個蛋家後裔在此定居。他們一直操持著祖業∶打魚、撈蝦┅┅從陳炳和阿嬌的對話中,我得出以下推論∶阿嬌的母親是蛋家婆,因此,阿嬌出身於貧苦的漁家。

  我曾讀過一篇文章,說蛋家女子長年艇,故而「豐胸盛臀」,所以,阿嬌的體態健美也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這個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想必是阿嬌的情郎。

  他們本應快樂廝守┅┅終其一生的,但,在那些年月里,幸福,不過是虛幻的泡影。

  一陣陣歡娛的呻吟聲,從那藍布帘子後面洋溢出來,然後,船身開始左右搖晃┅┅

  此刻,誰又意去驚擾這一對「苦命鴛鴦」呢?我乾脆坐下來,守著船艙,也算是為他們「把風」吧!

  雖然我只是一個┅┅飄蕩在夢中的幽靈。

  阿嬌那細微的聲音,宛如風中的葉子,飄到我的耳畔∶「燦哥,我┅┅我好想你啊┅┅」

  名叫「燦哥」的小伙子激情地回應著∶「阿嬌,我也是┅┅想死你了┅┅」

  「燦哥┅┅用力!用力要我┅┅」

  「哦┅┅阿嬌┅┅這樣┅┅夠不夠力?」

  我的臉頰微微發燙┅┅可是,我又不意離開他們。我覺得∶所有兩情相悅的性愛都是美麗且聖潔的,它跟我昨夜夢見的骯髒和猥瑣,截然不同!

  正如此刻,我在隨波飄蕩的小船上,聽著充滿了濃情蜜意的話兒,我的心靈┅┅也在分享著他們的幸福。

  「啊┅┅燦哥┅┅我好快活┅┅」這時,阿嬌忘情地叫喚起來。緊接著,是一串雨點般清脆的身體撞擊聲。

  阿嬌急促地喘氣∶「啊┅┅燦哥┅┅不要┅┅快停下來┅┅」

  「為什麼┅┅?」

  「不要射在裡面┅┅會┅┅會懷孕的┅┅」

  撞擊聲嘎然而止。

  半晌,才聽見阿嬌幽幽地問∶「燦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不┅┅」小伙子嗡聲嗡氣地回答,說∶「我在生自己的氣┅┅是我沒有本事,讓你去┅┅受罪┅┅」

  阿嬌微微嘆息∶「不怪你┅┅只怪我命苦┅┅」

  「阿嬌┅┅要不┅┅跟我走吧!」小伙子突然大聲道∶「咱們有手有腳,哪裡找不到一日三餐?」

  「可是┅┅家裡人怎麼辦?」

  一陣江風吹來,蘆葦盪嘩嘩地起伏,蘆花如雪花,漫空飛舞。暮色┅┅越來越濃了。窗艙里火光一閃,繼而透出黃暈的光。

  阿嬌的聲音隱隱約約,帶著一種無奈的哀惋∶「我阿媽┅┅還有你阿爸┅┅都老了┅┅咱們一走┅┅誰照料他們?」

  小伙子默然。

  阿嬌接著說∶「燦哥┅┅再忍一忍吧┅┅早晚有一天┅┅我跟你┅┅遠走高飛!」

  「阿嬌┅┅我是怕你┅┅吃苦┅┅」

  「燦哥┅┅有你在┅┅我不怕!」

  聽到這裡,我的鼻翼發酸,我忽然無比地憎恨那座西關大屋。曾幾何時,我還在網上呼籲∶「┅┅不能為了城市改造而破壞古老的建築┅┅」現在我終於明白∶西關大屋,不過是一座關押著人性和自由的監獄!

  對於一個民主的社會而言,它還有什麼繼續保留下去的價值?

  「燦哥┅┅你┅┅還想不想要?」阿嬌的呢喃打斷了我的聯翩浮想。

  「想啊┅┅可是┅┅」

  「燦哥┅┅你不意┅┅要我這裡?」

  「阿嬌┅┅你┅┅」

  「燦哥┅┅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要吧┅┅要吧┅┅」

  風兒不知不覺地,把帘子掀開一角,我微微側目,正好瞥見船艙里的春色。

  阿嬌匍匐在竹篾涼蓆上,撅著她那令我讚不絕口的豐臀,而「燦哥」則跪在阿嬌的身後,胯間挺立著昂然的雄起。

  阿嬌伸手去自家的私處蘸了些黏黏的蜜汁,然後,將其均勻地塗抹在自己的肛門上┅┅

  她的動作既輕巧又柔媚,她的臉色紅潤,如嬌艷欲滴的海棠。

  燦哥不無擔心地問道∶「阿嬌┅┅你┅┅不會痛吧?」

  阿嬌回眸,嫣然一笑∶「你放心┅┅我都慣了┅┅快,來要我!」說罷,主動地┅┅把情郎的陰莖按入深陷的臀溝里。

  「燦哥┅┅插進來┅┅」

  只見那鵝蛋般的龜頭揉了揉菊花蕾,接著「噗嗤」一聲,被阿嬌吞沒┅┅「阿嬌┅┅好緊啊┅┅」

  「燦哥┅┅你別動┅┅讓我來┅┅」

  船兒隨波蕩漾,阿嬌隨著船兒的悠悠起伏,極有韻律地前後套弄。

  煤油燈的光線很柔和,而天空不知何時,已變成深邃的墨藍,月牙兒掛在樹梢,俏皮地微笑著┅┅

  我坐在拂面不寒的風中,靜靜地看著,我竟然沒有心跳,竟然沒有情慾,我覺得眼前的合歡很美,如一支流淌在琴弦上的┅┅小夜曲。

  就在這時,一顆流星劃破夜空,朝遠處的江心急墜,然後,岸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狗吠聲,和紛沓的腳步聲。

  我預感到了┅┅不妙!

  我忽地站起身來!

  ┅┅

  卻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頭頂上方,一盞明晃晃的電燈泡無風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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