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早上八點多鐘，我在三樓床上聽見蘇小娟下樓的動靜，沒過多久，隨著上樓的腳步聲響起，另一道清澈的女聲出現，來人幫蘇小娟帶了早飯，倆女孩聊著天走進二樓。我間隔十來分鐘下樓，開車出門吃過早飯去了拳館。中午回到家，保姆已經在一樓廚房做著午飯，我徑直上了二樓走向書房，臨近飯點，裡面的女孩們已經結束上午的學習，我還沒進門就已經聽見女孩的閒談說笑。「叔，你回來啦。」蘇小娟轉頭叫我了一聲。我點點頭，目光落到和蘇小娟對坐在陽台玻璃桌前的那縷顯眼的銀色上。「這是我同班同學蕭長生。」蘇小娟揚手指向對面的高馬尾女孩介紹。滿頭銀絲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驚疑，跟著蘇小娟的叫法向我問好。「叔叔好。」我微笑著點頭回應，心中卻是泛起陣陣波瀾，這不是秦萌萌與我兩年前看電影同場次的那個姑娘嗎，只是當年花白大半的頭髮，現今已經全部變成銀色。雖說當時戴著口罩，我沒見過正臉，但姑娘與我相近的身高與少年白頭，實則令我印象深刻，特別是她那位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同伴，我現在想起來都不自覺的微微抬高視線。樓下保姆招呼我們吃飯，兩名女孩相續起身，蘇小娟身高和妹妹相仿，一米七二左右，叫蕭長生的銀髮女孩一站起來比蘇小娟還高出一截，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是同一個人。「哇，好香！」蘇小娟噔噔噔的快步下樓，用力猛吸鼻子，跑進餐廳看著滿桌的菜，蘇小娟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我繃著臉走在最後面，明明昨晚已經提醒過蘇小娟不要一驚一乍，但女孩年紀尚小，抑制不住喜形於色。蕭長生面色平淡，和蘇小娟坐在一塊，蘇小娟拿著個碗狠挖一大勺米飯蓋入其中，「長生，這是你的。」「我吃不了，最少去三分之二。」蕭長生秀眉輕蹙，連連擺手。「這麼多好吃的菜，長生多吃點，這個周末要辛苦你了。」蘇小娟撥去表面少許，笑著遞給蕭長生，自己壓實尖尖一碗，將飯勺遞給我。「辰姐這個周末去哪裡了，晚上要不要叫過來一起吃？」蘇小娟大口吃飯，夾到什麼吃什麼，勁頭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蕭長生進食猶如貓吃飯，精挑細選，最後才吃上一小口。「她去她們小區一個住戶家裡幫忙給狗洗澡了，不用管，她住的小區有一戶人養了七隻薩摩耶。」蕭長生回答道。我稍稍一頓，沒有吱聲，繼續吃飯。「那麼多！？我也好想去看看。」蘇小娟一臉興奮。「你下午不學習啦？那家戶主不在國內，現在住那裡的是代養，能不能進都不好說。」蕭長生掃了蘇小娟一眼。「學，當然要學，我只是說說嘛，那麼多可愛的小狗。」蘇小娟撇撇嘴，撒嬌一般的哼聲。晚飯過後，蘇小娟對蕭長生中午提及的七隻薩摩耶念念不忘，補習了一整天，晚上蕭長生沒有安排課程，蘇小娟叫起三樓準備打遊戲的我，請我開車把她們送往蕭長生朋友住的小區。我開出庫里南，蘇小娟與蕭長生同坐後排聊天，我裝作不經意的打探銀髮女孩情況。蕭長生家庭中規中矩，父親經營著一家律師事務所，母親是本地一家外企的經理，可能是受家裡影響，蕭長生高考的目標是北上學法，現在的分也超過去年分數線一二十，所以才有空閒來幫蘇小娟補基礎。「小娟你媽呢？」蕭長生忽然問道。「她出差，讓我暫時住到我叔叔家。」蘇小娟按照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套話回答。「你叔叔看起來好年輕呀，要不是你叫，我都覺得是我們同齡人。」我透過後視鏡向後排瞄了一眼，意外的與蕭長生目光相碰，我隨和的笑了笑，把話題引向別處。到了小區正大門附近的街道，蕭長生拿起手機給同伴打去電話，「薇辰，讓門衛放我們進去。」「好的，稍等…」不待蕭長生說出第二句，我開車直接進入小區。「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已經進來啦，你現在在哪裡？」蕭長生反應很快，望著窗外，當即改口問道。「在戶主家裡面，不過你們應該進不來，代養姐姐是向戶主匯報過要找個人來幫忙給狗狗洗澡，人同意了才讓我進來的。」電話那邊的女孩聲音可愛輕柔，我完全想像不到這是個一米八五往上的大女生發出來的聲音。「不過你們可以先過來，一會兒我們要出去遛狗。」女孩給出門戶號，果然是在我家。我把車停在入戶門前，蕭長生推開車門，下車活動頭頸，「就在這裡等一會兒吧，她們快出來了。」蘇小娟輕點頭，走到門前好奇的踮腳往裡面張望，我下車來到蘇小娟身旁打開門，蘇小娟轉頭驚訝的瞪著我，我向蘇小娟使了個眼色，女孩捏捏臉，收起震驚的表情，回頭叫過蕭長生，與我一同入內。「你們怎麼進來的？」一樓客廳里蹲著個短髮女生在逗狗，看見我們，女生站了起來。上身純黑色的長袖襯衫，兩邊袖口擼到胳膊拐，下面緊身的高腰黑色牛仔褲與同色馬丁靴上到處粘著薩摩耶的白毛，女生直發偏分，內扣的發梢觸領，右側耳朵藏於烏黑濃密的秀髮之後，幹練帥氣，一米八五往上的身高壓迫感強到沒邊，以至於我不願走進客廳，離女生太近。「這是小娟她叔叔的房子。」蕭長生揚手指了指蘇小娟。簇擁在高個女生腳邊的薩摩耶看見我，爭先恐後的搖著尾巴跑過來。「啊，樺總來啦，我剛準備出門遛狗。」裡屋走出一位穿著天藍色運動外套，黑色直筒褲的丸子頭姑娘，姑娘見到我連忙笑著問好。秦萌萌出國之前招來一個今年畢業的動物醫學專業的代養女生，月薪五千，住我這棟別墅的保姆間，社保掛在我家下面的一家下屬公司，過節福利也有份，只是需要姑娘自己跑趟公司簽字領取。蘇小娟嘬嘬的喚著，蹲下身挨個輪流抱住今天剛洗乾淨的雪白薩摩耶親近。「叔叔好。」高個短髮女生聞言招呼我。「叔，這是我班裡的體育委員洛薇辰。」蘇小娟臉貼著薩摩耶猛蹭。我輕點頭，洛薇辰的聲音磁性優雅，中氣十足，與剛在車上電話里聽到的差別很大，難不成是手機收音問題？圍著我的熱情薩摩耶見我沒有搭理它們，跳著跳著往我身上撲，我邊推，邊叫過代養的姑娘拴繩一同外出遛狗。每人一隻，代養的姑娘獨自牽了仨，浩浩蕩蕩的沿著小區路邊直行。「它們都有名字嗎？」牽著薩摩耶走在我左側的蘇小娟忽然問道。「有，項圈上有名牌，不過聚在一起的時候沒用，你一叫，全都過來了。」洛薇辰彎腰摸了摸在樹旁停留的蓬鬆雪白，嘴角上揚。遛狗很費時間，我們回到別墅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薩摩耶們在院子裡依舊精力十足的跑著玩鬧，這大概就是我更喜歡貓的原因。離開別墅，蕭長生沒有上車，而是和洛薇辰一起沿著路邊離開，說是到高個女生家裡住，明早再過來給蘇小娟補習。車開出小區駛過好一段路，蘇小娟依舊沉浸在被薩摩耶包圍的幸福回想里，我清了清嗓子，「你這兩個同學看起來關係很好哦。」「嗯……」蘇小娟沒有立刻回答。「難道不是？」「是很好，不過……」蘇小娟停頓片刻，「班裡人告訴我，她倆是蕾絲。」「女同？」我吃了一驚，趁著等紅燈的功夫轉頭看向蘇小娟。蘇小娟側過身，警覺的舉起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樺哥，我不是，別這麼看我。」我沒有說話，面帶笑意，收回視線。「但我只是聽說，並沒有確認。」「你想怎麼確認，看她兩親嘴，還是要別個親口告訴你？」蘇小娟的話把我逗樂了。「哎呀，不說這個了，長生跟辰姐都是很優秀的人，我要多像她們學習靠攏。」蘇小娟搓著紅彤彤的耳朵嬌嗔一聲。「都是暑假國學班認識的？」我也沒有繼續調戲蘇小娟，順勢岔開話題。「長生是國學班認識的，辰姐沒有參加，是開學後長生給我介紹的朋友。」蘇小娟一邊回憶一邊回答。蘇小娟剛到國學班的那天，午休期間沒有睡覺，看見蕭長生一個人費力的在後操場拖東西，主動過去幫忙，下午上課倆女孩就坐到了一塊。相處一段時間下來，蘇小娟純真乾淨的笑容和熱情樸實的性子為她迎來大夥的好感，其中以蕭長生最盛，幾天不到就已經是對形影不離的好閨蜜，蕭長生還自費給蘇小娟訂了大蛋糕慶生。「你叔當年可比她們厲害多了。」我聽蘇小娟很有興致的講了一路，停好車，熄火拍拍胸膛。「欸，樺哥，你當叔叔當上癮了是吧。」蘇小娟眼神幽怨的轉頭看我。「叫叔，沒大沒小的，當心我打你屁股。」我裝作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說完下車往屋裡走。「唔……」蘇小娟耳朵變得通紅，撅著嘴稍落後我半步，用餘光看著我。「叔，你說以前比長生她們厲害有什麼依據嗎？」蘇小娟還是選擇了穩妥起見的稱呼。「當然有，你去看現在學校的校友欄，你叔掛在上面呢。」當初小老頭找上我，我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在蘇小娟面前提起，我不由得意的一笑。「這麼厲害，在哪裡看？」蘇小娟頓時來了興趣。「你去學校的時候問班上同學吧，他們知道在哪裡，你要是有興趣還可以去圖書館翻翻舊校刊，你叔以前在文學社做過一段時間。」我把我高中畢業的年份告知蘇小娟，上樓洗澡休息。周日下午，蕭長生替蘇小娟補習到五點，沒有留下吃晚飯，騎上她的紅色公路車離開，我讓蘇小娟收拾好東西，五點半開車出發，接上夏晴露和她的女兒到外面吃飯。飯後，我就近尋了個商圈給蘇小娟添置過冬衣物，夏晴露幫忙在蘇小娟挑選內衣的時候給出建議經驗，我在店外背過身悄悄給少婦發去消息，夏晴露出店之後，溫柔的偷瞄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又很快收斂，轉頭給自家女兒也買了三套新衣。懂老二被我帶去了一趟拳館，像是發現新大陸，當即拜入師門，興致很高的揚言要練段時間再與我切磋較量，以報剛才不會門道被我占便宜掄趴之仇。下午做完訓練，我和懂老二驅車回溫泉館泡澡放鬆，懂老二晚上與姑娘有約，一會兒還要按摩，我看時間不早，從池子裡出來就先行離開。我和往常一樣走進溫泉館對面的停車場，遠遠卻看見我庫里南車尾蹲著個人，稍近一些發現是位戴著黑色口罩，敞開黑色毛呢大衣的齊眉劉海妹妹頭女生。我還沒走到車邊讓女生挪位，女生聽見腳步聲偏頭看了過來，看見我立刻站起身。「老闆好。」女生向我主動打招呼。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並未搭理，摸出車鑰匙，準備開車回家。女生見我不理，摘下口罩，露出一張與夏晴露極為相似的面孔。「老闆，夏晴露是我親姐，雙胞胎雙飛有沒有興趣？」我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回過身左手叉腰，再次打量站在車尾自稱是夏晴露雙胞胎妹妹的女生。的確和夏晴露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臉上神態明顯不同，胸比夏晴露小一些，但也算飽滿，女生穿著一條淺藍色牛仔褲，白色字母T恤，一雙白色板鞋，完全是一副學生打扮。「給你姐姐打個電話。」我朝女生昂頭努嘴。女生立即拿起手機，撥出電話，很快對面的人接了起來。「又有什麼事，借錢免談，上回就給你說那是我最後一次借你錢了。」夏晴露的聲音我聽了幾個月，還是能一下認出來，我略微感到有些驚訝。「姐，不是找你借錢。」女生向我挑挑眉，應付著夏晴露。「開視頻。」我向女生下達指令。「好久沒看見過你了，開個視頻？」女生笑著率先打開攝像頭。電話那邊的夏晴露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跟著開啟攝像頭。我朝女生勾勾手，女生把手機轉到我正面對著我。「你妹妹？」我向視頻那邊杏眼圓睜，驚呆了的夏晴露問道。夏晴露完全沒料到我的出現，震驚了好幾秒，點頭沉聲應道，「是。」「掛了吧。」我輕點頭，夏晴露迅速掛斷電話。「你怎麼找到我的？」確定完女生的身份，我開始詢問其他。「老闆，你五月份帶我姐姐去珠寶展還記得嗎，我當時在裡面做模特，她以前從來不逛這些的展會，看見我立馬轉頭迴避，我悄悄跟著多瞄了幾眼，看見她上了老闆的車。」女生笑著解釋。「所以你就把我車記住啦？」我眨了眨眼。女生點點頭，「我打聽好久才打聽到有人在附近看見過老闆的勞斯萊斯，每天過來幾趟碰碰運氣，今天終於是遇見了。」我微皺眉頭，感到有幾分荒誕，夏晴露這位親妹妹行事古怪，讓我感覺這人腦子有問題。「讓開吧，有需要，我會讓你姐姐通知你。」我擺手上車。「老闆慢走。」女生快速閃到一旁，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朝我揮手。我並不理會，直接開車走人。夏晴露從未告訴過我自己還有個孿生妹妹，女生的提議讓我較為心動，把雙胞胎少婦姐妹一塊弄到床上，光想想就有點興奮，今晚回去我得好好找夏晴露打探打探她這位親妹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