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家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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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深。

  岳家主母柳芙蓉坐在梳妝鏡前,由著婢女采蘩卸去頭上鬒髻,看著鏡中美人嬌艷,不由左右輕輕轉頭,輕聲問道:「老爺與彭郎還在飲酒?」

  采蘩動作輕柔熟練,三兩下摘掉鬒髻去了髮簪等物,隨即解開婦人髮髻,聞言笑道:「奴婢方才回來時,老爺與公子已然不飲酒了,只是坐在書房吃茶,好像老爺有意考校公子學問……」

  柳芙蓉輕輕點頭,半晌默然無語。

  采蘩取了溫水沾濕汗巾為主母輕輕擦拭面上脂粉,笑著小聲說道:「奴婢看著今日隨公子同來那位夫人有些奇怪……」

  柳芙蓉也不看她,只是問道:「奇怪什麼?」

  采蘩笑道:「看她舉止氣度,總覺得不似這般年紀之人,可要說她年紀不小,那容顏相貌卻忒也不符……」

  柳芙蓉輕聲笑道:「你個丫頭片子倒是好眼力,實話告訴你,彭郎身負玄功,最能為女子洗鍊身軀、滌盪經脈,據說他身邊確實有人容顏不老,便是日間這位,據說年紀比我只小兩歲,只是之前病入膏肓有了一番意外機緣,這才能這般二度花開、枯木逢春……」

  采蘩眼中異彩連連,不由艷羨說道:「奴婢之前聽公子說起,還只當是道家故弄玄虛說法,如今看來,竟是真有此事?」

  「是否真箇如此,我也不好確定,只是若果然那應白雪育有一兒一女均已長大成人,還能這般青春未艾,只怕此事便是真的……」柳芙蓉不敢篤定彭憐所言便是事實,只是心中想著,若是果然如此,怕不是自己也有機會青春永駐、容顏不老?

  「只是單看夫人氣色,卻比從前好了太多,便是奴婢自己也覺得不似從前那般容易倦了!」

  「日後時間長著,早晚自然便見分曉,你且細心伺候著,到時候少不了分你一杯羹……」柳芙蓉掩嘴輕笑,心中暗自想著,彭憐在采蘩身上才耕作幾回便能有此奇效,自己受彭憐不少耕耘,從前月事來得混亂,如今已極是規律,日裡再也不忽然心煩意亂,夜間睡得也極為香甜,昨夜惦念相思,卻並非發自身體。

  「你且去前院再看看,若是老爺與彭郎還未散去,你便說是我說的,讓老爺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到衙署當值……」柳芙蓉忽的俏臉一紅,小聲吩咐道:「若是得空,便對彭郎說,我今夜等他過來有要事相商……」

  采蘩掩嘴輕笑,答應一聲趕忙出門去了。

  柳芙蓉獨自一人枯坐鏡前,心中忐忑糾結不一而足,忽而起身褪去中衣,換了件簇新銀白色繡著鴛鴦戲水圖的絲質褻衣,遠遠對著鏡子轉動身軀,看著鏡中自己,一時百感交集。

  她初嫁岳家,心中只想著與丈夫天長地久白頭偕老,而後丈夫本性漸露,卻又懾於自己雌威不敢明面上招蜂引蝶,此消彼長之下,漸漸夫綱不振,夫妻情事更是不諧。

  最後她終於下定決心背夫偷人,卻不成想誤打誤撞與自家外甥成了好事,在她心中雖然早就惦記彭憐,但卻從未想過竟是如此相識,只道總要三年五載之後才有緣得見,誰料竟能先成好事再認親戚?

  銅鏡之中那女子身段苗條曼妙,一雙渾圓美乳高高撐著銀白褻衣,絲毫不見松垂之態,面上容顏雖遠遠看不清楚,柳芙蓉卻心知肚明,那張俏臉上萬種風情該是如何媚人。

  她乾脆脫了綢褲,裸著一雙修長玉腿,亭亭立在地中,細細去看鏡中自己。

  鏡中人不住變化站姿,修長玉腿時弓時伸,舉手投足間現出萬種風情。

  柳芙蓉看得滿意,聽見外面腳步聲響,知是采蘩回來了,也不去穿衣服,仍是當地站著攬鏡自憐。

  外間房門輕響,采蘩掀開珠簾進來,見柳芙蓉半裸站在當地,不由有些驚訝,隨即掩嘴輕笑說道:「奴婢去時,公子正扶老爺出來,隨後老爺去了三夫人房裡歇息,奴婢抽空偷偷與公子說了夫人吩咐的話,公子說他知道了……」

  柳芙蓉微微失落,心中卻更加火熱起來,嘴上卻道:「明日告訴岳誠,去新做幾面大一點的銅鏡,幾位夫人房裡都做一份送去……」

  采蘩掩嘴輕笑說道:「那幾位哪裡能如您這般天姿國色、風韻天成?那般庸脂俗粉,有個銅鏡照著就算不錯了,哪裡值得買這般貴重的大鏡子?夫人心胸寬廣,倒也不能太過寬縱她們!」

  「油嘴滑舌!」柳芙蓉嬌嗔一句,笑著說道:「左右花不去多少銀錢,面上過得去,老爺那裡也好交待。時辰不早了,閂了們躺下罷!」

  采蘩答應一聲,出去鎖了院門,回來又將廳門閂了,卻聽柳芙蓉又道:「窗戶也都鎖了吧,白日裡剛下了雨,晚上怕是蚊蟲不少,嗡嗡叫著惹人心煩!」

  采蘩悄聲一笑,知道夫人心中糾結彭公子今夜是否會來,她早知彭憐身負絕學,平常門窗閂著根本難不住他,便也毫不在意,上好窗閂回到外間自己榻上躺下。

  朦朦朧不知過去多久,俏婢采蘩只覺似乎並未睡著,又似乎睡了許久,隱約聽見有些聲響,睜眼細聽,卻是主母房中傳來「咿咿呀呀」呻吟哼叫之聲。

  采蘩心兒一盪,連忙收攝心神細細聽了起來。

  「好相公……哥哥……親哥哥……你這幾日不來……奴的心都碎了……唔唔……用力些……妹妹還要……」自家主母呻吟浪叫,其間盪氣迴腸、情意綿綿,便連採蘩聽了都心神蕩漾。

  卻聽彭憐說道:「寶貝芙蓉兒夾緊些!實不瞞你,院試後我便去了鄉下面見母親,請她定奪行止,這才決定今日過來認親!只是卻與之前約定不同,我要開門立戶,並不歸附岳家族譜……」

  柳芙蓉低低媚叫說道:「好哥哥……原來你們娘兩個這般算計於我……啊……哥哥……我說今日……啊……今日溪菱來時那般古怪……原來……啊……原來……不行了……哥哥……求你快些……妹妹要丟了……」

  采蘩聽得面紅耳熱心跳不已,心想原來三姑奶奶竟已知道了夫人與表少爺姦情,這麼一來,日間三姑奶奶那般強硬便合情合理了。

  此事若不拆穿,柳芙蓉便是岳溪菱長嫂,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總是岳溪菱如何任性,這份倫理綱常還是要認的;只是如今柳芙蓉與彭憐姦情被岳溪菱知曉,兩人尊卑便自然更易,日間那應白雪年紀不小,也對岳溪菱執晚輩之禮,柳芙蓉看在彭憐面上,便也該當如此。

  采蘩暗暗咋舌,心中好奇三姑奶奶知道實情後不知要如何處置自家主母,便即豎耳細聽起來。

  只是遠處臥房之中二人正在興頭之上,夫人大概剛剛丟了身子,耳中淫聲不絕,顯然彭家少爺猶在征伐不休,一時竟再無言語傳來。

  采蘩正自好奇,卻聽遠處柳芙蓉閨閣傳來聲響,卻是柳芙蓉喚她過去,采蘩略等了等,這才輕聲答應,假裝自己剛醒,只穿一件褻衣下床趿鞋過來,她挑開珠簾,借著外間燭光去看,卻見柳芙蓉趴臥床邊,只將臻首露在紗帳之外,面上香汗淋漓,一縷秀髮粘在額頭,眼中春情瀰漫,唇瓣翕動不住,呻吟浪叫不止。

  紗帳後面,隱約可見一個高大男子,雙手握著柳芙蓉臂彎,在婦人身後衝撞不止,時輕時重,時快時慢,正是三姑奶奶愛子、彭家表少爺彭憐。

  「采蘩快來服侍你爹……我不行了……受不得了……」柳芙蓉媚叫不住,臻首不住搖晃,看采蘩過來,連忙求她助陣。

  采蘩心中求之不得,連忙挑開紗帳鑽到榻上,卻見柳芙蓉赤身裸體,光著白膩身子跪在床邊,雙手撐著窗沿,隨著身後男兒肏弄,一雙飽滿玉乳前後晃蕩不休,風情濃麗勾人,便是采蘩見了都心動不已。

  俏麗婢女年紀不小,雖是初經風月,卻是早已熟透了的,大戶人家貼身丫鬟自小便在主人房裡伺候,男女情事遠比平常閨閣小姐見識的早,采蘩十二歲入府,十四歲便在柳芙蓉身邊服侍,自家主母與老爺歡愛不知見過多少回,若是柳芙蓉願意,只怕早就與岳元祐成了好事。

  采蘩其實心知肚明,自家主母若非實在無力承歡,只怕輕易不肯叫自己過來助陣,一來不想當著自己面上出醜,而來柳芙蓉天生善妒性子,哪裡容得下旁人與她分潤恩澤?

  只是采蘩素來心性持重,有對柳芙蓉手段一清二楚,是以從不敢稍稍逾矩,哪怕柳芙蓉對她無比信任,卻仍是謹小慎微、安分守己,從不恃寵生嬌、得寸進尺,也正因此,柳芙蓉對她便更加倚重。

  她學著柳芙蓉風情,湊到彭憐身邊,嬌滴滴媚聲叫道:「好爹……看把我娘弄得這般狼狽……奴求你好好憐惜我娘……一會兒也這般疼愛奴婢可好?」

  柳芙蓉主持中饋,言及丈夫不過稱呼「老爺」,甚少指著下人們說「你爹」如何,只是她偶然發覺彭憐竟對此頗感興趣,這才與采蘩私下裡常常如此稱呼彭憐。

  采蘩亦是聰慧,私下裡對著彭憐便只叫「爹」,夜裡去前院傳話,說的便是「爹晚上可來娘房裡?我娘有要事找爹商議」,此時她湊到彭憐身邊,口中歡叫「爹爹」不住,更將少年哄得心中得意快活。

  她卻不知柳芙蓉此時已是梅開二度,彭憐夜裡喝了酒,胯下活兒更加勇猛無儔,直弄得柳芙蓉花枝亂顫,卻絲毫沒有丟精之意。

  眼見柳芙蓉難以承歡,身旁美婢嬌俏可人,彭憐隨意哺了些真元與柳芙蓉,便抽身過來,將采蘩按在身下撻伐起來。

  美婢多情柔媚,又慣做活計,體力自然遠非柳芙蓉可比,一番主動迎合,卻是自有一番情趣。

  柳芙蓉一旁舒緩良久,漸漸恢復氣力,這才掙紮起身,托著一雙乳兒餵給彭憐,嬌媚說道:「哥哥今日這般持久,且莫再要堅持,早早過了精水罷!」

  彭憐含弄婦人美乳,得意說道:「若非你這淫婦非說什麼飲酒,你達如何這般難以過精出來?你且一旁候著,一會兒將這濃精都射在你嘴上才能盡興!」

  柳芙蓉嬌媚點頭說道:「便是妹妹不說,你那舅舅就不與你飲酒了?岳家人才凋零,只有樹廷一個成才的,知道你這般出息,自然便要多喝幾杯……」

  婦人言罷彎腰趴下伏在彭憐身前,仔細看著男兒粗大陽根在婢女陰中進進出出,鼻中聞著淫靡氣息,耳中聽著嘖嘖水聲,不由嬌喘說道:「莫說被哥哥玩弄,便是這般近處看著,妹妹心裡便化了……」

  彭憐受她誘惑,聽著美婢「爹爹」「親爹」叫個不住,又猛然抽弄百餘十下,這才精關一松,便要丟起精來,他連忙起身抽出陽物,毫不停留送到柳芙蓉面前。

  婦人早就一旁候著,見狀連忙張開檀口用力含住,忽而陽根暴脹,將她嘴巴塞得滿滿,接著一股澎湃陽精噴涌而出,直直充入喉頭。

  柳芙蓉「嗚嗚」哼叫不停,只覺情郎丟了十幾股濃精方才作罷,她含的口酸舌痛,見彭憐丟得快意了,這才慢慢將那陽龜吐了出來。

  婦人雙腮脹麻,不覺一股精水順著嘴角流淌出來,滴滴答答垂落乳首之上,情狀甚是淫靡。

  「哥哥丟了好多……」柳芙蓉連忙伸手擦抹,將那流出精水一一吞進口中,嬌嗔說道:「陽精撞得妹妹喉嚨都痛了,哥哥好狠心!」

  婦人雖是初次被情郎將濃精灌在嘴裡,卻並不覺得味道如何難聞,平日裡受彭憐驅使,每每歡愉過後為他舔淨陽物,早已習慣了那般味道,尤其彭憐修道之人,平常飲食清淡,那精水並不如何難聞。

  采蘩受彭憐褻玩,已是丟了兩次身子,見彭憐與主母相擁躺下,便掙紮起身過來為情郎舔弄乾淨,她情知二人有事商議,便識趣告退,回去沉沉入睡。

  柳芙蓉依偎彭憐懷中,低低絮語說起日間與岳溪菱商討婚約之事,末了說道:「……哥哥何不說服溪菱,有她主持你與凝香婚事,自然一切順理成章,豈容那洛高崖反對?」

  彭憐笑笑搖頭說道:「這卻與老師無關,我與潭煙兩情相悅,與凝香表姐卻素昧平生,如此倉促定下婚約,既有負潭煙厚意深情,又唐突了凝香表姐……」

  見柳芙蓉又要再勸,彭憐抬手按住婦人唇瓣說道:「芙蓉兒不必如此苦心孤詣!甥兒有意自立門戶,便是為了不受你等隨意驅使,正妻之位已非潭煙莫屬,便是老師不肯,我也要將她拐了出來娶了!此事到此為止,今後休要再提!」

  見情郎著惱,柳芙蓉連忙噤聲,只是她多年來說一不二慣了,便是知州夫人與她也不敢這般頤指氣使,心中一時憋悶委屈,竟抽抽噎噎哭泣起來。

  「奴只是想著與哥哥長相廝守……哪裡是非要棒打鴛鴦……若……若哥哥不與凝香成親,日後……日後哥哥遠走他鄉,奴又……又如何能常伴左右……」柳芙蓉早已忘了上次這般委屈哭泣是何年何月,這幾日她愁腸百結、相思入骨,一腔深情厚意積鬱心中,此時全然釋放出來,「這幾日奴茶飯不思,心中所思所想儘是如何能與哥哥長相廝守,哥哥不肯體諒也就罷了……竟……竟這般誤會奴家……」

  彭憐心中,一直以為柳芙蓉稟性剛強極其好勝,是以床笫間最喜她百般嬌柔諂媚,每每將她撻伐征服,心中便有無盡愉悅快美,此時見柳芙蓉竟也有如此小女兒家神態,心中又疼又愛,連忙呵哄說道:「芙蓉兒莫哭了!你達心裡愛你,知道你其實用心良苦!只是來日方長,此時從長計議便是,倒也不必非要與凝香表姐成親才能與你雙宿雙飛!」

  柳芙蓉哭得更加悽然,「奴翻來覆去費盡心思,哪裡還有別的辦法可想……」

  彭憐一時無計,只是說道:「甥兒畢竟年少,如今鄉試還未考過,未來如何自處還不一定,眼下我已安排小妾應白雪在省城置辦了一處宅子,便是鄉試中了,在省城做個富貴閒人也無不可,到時兩家每日往來,與芙蓉兒親近機會自然多有!」

  柳芙蓉聞言一愣,悲戚之情漸漸舒緩,良久才輕聲抽泣問道:「哥哥果然已置辦了宅院?若是早些時日,隔鄰羅家舊宅奴早已買下,要是送與哥哥,豈不兩全其美……」

  彭憐笑笑搖頭,「新宅便在城東,離此路程不遠,以我腳力,大概半柱香光景便到,到時每日夜裡過來相見,舅媽莫要煩我才是!」

  柳芙蓉破涕為笑,輕捶少年胸膛一記,嬌嗔說道:「奴恨不得與你黏在一處,哪裡會煩你了!」

  她心知彭憐心意堅定,只怕僅憑自己難以輕易改變,也就不再苦苦相勸,只是想及將來,不免心中惴惴,便輕聲問道:「如今哥哥已與溪菱相認,卻不知將來作何打算?」

  原來彭憐求取功名只為尋母,只是如今母親既已歡聚,是否求取功名便不再重要,柳芙蓉有此一問,實在是深知彭憐心性無心官場仕途,她與彭憐相識不久,便能與他如此心意相通,用情至深可見一斑。

  彭憐沉默半晌,這才輕輕說道:「母親之意,從不盼我如何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只是恩師盼我功成名就,這才一力敦促我投身科舉……」

  「如今已與母親團圓,以我本心,實在不願再生波瀾,平平淡淡做個富家翁便是極好,只是……」彭憐輕撫婦人雪膩香肩,柔聲說道:「只是美人恩重,若是僅憑天賦異稟兩情相悅便要你等這般無名無分一生追隨於我,實在心中有愧,不安至極!」

  「眼下院試已過,不日便要發榜,案首雖是無望,但搏個秀才身份想來不難,」彭憐意氣風發,慨然說道:「恩師有命,如今我既入萬丈紅塵,自然便要經歷紅塵之事,院試若無意外,我倒想借科舉之機,會一會天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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