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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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吧吉米和路燈下的小姑娘匯合時,聯歡到了尾聲。

  謝幕後,收好吉他交給同學看管,書香就大馬金刀地出了教室。

  門外三四級風,這會兒天還算透亮,他就推著車出了學校。

  公路上挺清淨,把錢掏出來塞浩天手裡,讓這幫人去集上採買酒水,他說先去趟計生辦,而後蹬起自行車朝南招呼下去了。

  難說什麼時候發現兒子的,靈秀甚至虛縫起眼來看了看,緊接著就翻起白眼來。

  她往下抻了抻毛衣,騰身撤座兒貼牆走了出來,來到門外,她說不說下午踢完球過來嗎,還捶了書香一下。

  「帽子不戴,圍脖也不戴,臉不都該吹皴了麼。」抹瞪著內對杏核,她還噘起嘴來,「還看啥看?沒見過你媽?」

  書香說也不比你手涼呀,倆眼在內紅毛衣上轉悠,或許太醒目了,裡面跟揣倆球似的,有那麼會兒,他甚至懷疑媽沒穿胸罩,於是他皺起眉來,說媽你怎不穿個外套呢。

  靈秀翻了個白眼,說在屋裡穿什麼外套,把手抻回來時,揮起拳頭打了過去,還「呸」了一聲,「瞎看啥呢?」

  書香紅著臉搓起脖子,他說這次組織的迎九五元旦聯歡歌舞會提前圓滿結束了,隨即便敞開話匣子把上午自己表演的節目一股腦都倒了出來——唱的是啥,跳的有啥。

  他說總覺著你在外面看呢,為此,他連說了好幾句「是不是」,溢於言表了都,「跟踢農合杯前兒一樣。」

  靈秀沒插話,只是笑。書香說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我們呢,說還拍了不少相片,算是年末收官,末了,他說下午咱幾點去——終於,仰起臉來。

  看著內雙亮閃的眼,靈秀朝裡屋努努嘴,說沒完事呢不,「哎」了一聲又,說沒給你大去個電話嗎。

  書香晃著腦袋說不著急,他說這著什麼急,「完事我大跟我娘不也得先吃飯嗎。」

  正有理有據說著,忽地就被屋裡走出來的人給攪和了。

  「耶,少爺來了。」是二大爺丁孝昆,問書香是查崗來的嗎,繼而笑著說咋不進屋呢,看完鐘點,他說:「晌午一塊吃飯介。」

  書香把手插進兜里,不時瞥著靈秀。

  靈秀雙手一攤,跟丁孝昆說去留讓他自己決定。

  這麼一說,書香心裡反倒踏實下來,他說同學還等著他呢,扭臉告知靈秀,說想著給他留個座兒,表示自己五點之前肯定會過去,隨後朝丁孝昆點了點頭,出屋跨上二八鐵驢打院子裡又騎了出去。

  因為下午還有場球,這頓飯書香就只喝了一杯白酒,結帳前,給楊剛去了個電話,接通後,對面問他是誰。

  書香說你猜。

  電話內頭笑了起來,問完事沒,說讓你大派人接你們去,緊接著又說,「你先掛,娘現在給你打過去。」

  「不用。」隨後,書香說哪有那麼快完事的,「下午還得踢球介呢,怎麼不得四點見呀。」

  雲麗說那就四點去接你,這邊差不多也到內邊了。

  書香說我大內,比劃著名呢。

  這會兒,有人在喊楊哥,說該集體合影啦,他揚了揚手,笑著環顧不遠處的同學,問雲麗在哪呢。

  「廁所呀,縣招待所。」笑語盈盈,還「波」了一聲,說那娘就等你信兒了。書香說好,掛斷電話時,他說:「管著點我大,你也少喝點。」

  還是意猶未盡,但終歸沒有不散的宴席,拍完照又待了會兒,於是該走的就都走了。

  南來北往熙熙攘攘,臉上都帶著笑,儘管元旦不是春節。

  天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書香站在鎮公路上,朝南張望,三美等人說去買水,也不知媽過沒過來,在哪吃飯,他就把提包放到了後車架上。

  其時打西門進來就看見東操場上練球的內幫崽子們了,場下十多個女孩給站腳助威,還有說有笑地在互動,太放鬆了,就是不知道這回再輸會不會哭。

  喝完酒也不用怎麼熱身,換好球衣出來,講好規則就開始跟他們踢。

  或許因為上次輸得太慘,學精了都,這回他們只留了一個衝鋒陷陣,餘下都龜縮到了後半場。

  煥章笑著說這不都咱玩剩下的嗎,表示他防任他防,咱就明月照大江。

  浩天也說,辦他們還不跟玩似的。

  結果還真跟玩似的,十多分鐘就衝垮了對方後防,隨後,不說一邊倒也差不太多吧。

  對面這幫小孩面色漸漸凝重起來,場下內些小女孩們也都憋紅臉了。

  煥章一直在滿場跑動,說最少灌他們八比蛋,還挑釁般朝場外吹了幾個響哨。

  說踢得輕鬆並不為過,就此,書香還盤帶了幾腳呢。

  他中前場拿球,轉身後突然加速,面對補防他意欲人球分過,結果右腳踢呲了。

  說巧真巧,皮球穿襠而過,右腳就順勢往前一帶,兩個半身晃動,騙過對手之後就進了大禁區。

  面前又是兩個補防,書香斜著身子一扣,瞬間晃丟了對方重心,人也內切過來。

  他輪起左腳一個假抽,皮球便落到右腳前測,又是一個假抽,面對門將展開身子封堵,他調整身體把球切到左腳,輕輕一推,皮球就打守門員腳底下滾進了遠角。

  歡呼聲中,書香笑著揚手比了個「V」字,就在往回跑時,他在啦啦隊裡看到了許加剛。

  內貨在說著什麼,還朝這邊揚起手來,臉看起來倒沒那麼黑了,甚至還有點紅,許是也喝了酒。

  煥章說在仙客來吃飯就看見這屄了,說內會兒你正打電話呢,「神出鬼沒的,誰知什麼時候來的。」

  中場休息,打茅廁又碰上了許加剛,正噓噓,背後有人叫了聲「楊哥」。

  說玩得不錯,邊說邊挑起大拇指,還給書香讓過來一根煙,「在仙客來看見你了。」

  書香說知道,聽說了,伸手一攔,解釋說這會兒踢球呢不。

  「中場休息啊,又不耽誤。」內貨頸起脖子來,把煙又給推了過來,「菸酒還分家,又不是外人。」

  書香哈哈兩聲,說換天熱前兒不用讓也得跟你要啊,來這兒不點一根真得熏死了。

  他說這會兒之所以不抽自然是習慣使然,又給推了回去,「完事再抽。」

  冷不丁地,對方黑不溜秋的雞巴便闖進了眼裡——跟個搗蒜錘似的,也有包皮,帽兒還不小,乍一看還挺嚇人——這貨說風頭可又讓你搶去了。

  書香不知他什麼意思,更不知道為啥還要擠眉弄眼,於是就說啥風頭。

  「聯歡啊,上午,都看見了。」還說這會兒在場外不也看見了,「都單刀赴會了楊哥,還說沒搶風頭?」

  看他還挺高興,書香說又不是關二爺,打廁所出來,問他不跟著一塊踢會兒嗎。

  身後哼哼兩聲,豬似的。

  這時,遠處開過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籃球場上還按起了喇叭,嘟嘟嘟的,豬就又哼哼起來——說得走了,搖頭卜楞尾巴無異於得了多動症,擦身而過時,竟又歡快地調轉過身子。

  「你去不去?好煙好酒又好招待,一塊搭車走吧。」

  話題一下扯到雲燕上,他說你大不也去嗎,肯定得搞活動——舞會啊,唱歌啊,至於牌九和金花,男人嘛還有不玩的——這貨說上次在溝頭堡他就小賺了一筆,豬拱子一噘,說這回他怎麼玩醞釀好了都,又說這會兒估摸人家六子早就到了,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踢完球三點多了,相約明年再見,書香拎包就去了禮堂。

  煥章說要不明兒再說吧,還得回去呢,時間上有點趕落。

  書香說連許加剛這貨都跑去蹭吃蹭喝,咱幹嘛不過去,問煥章是不是惦著二上玩去,「妥了?」

  煥章就呵呵呵,還反問起鳳鞠來,問楊哥現在咋樣了。

  書香說什麼咋樣了,不知道啊,他說鳳鞠應該提前過來了吧。

  趕過去時,被門口的售票大爺攔了下來,書香說去裡面找人,幾分鐘的事兒,可以把提包和吉他押這兒。

  為此,他摸向口袋,還把煙掏了出來。

  大爺問他找誰,「幾點了不說?」

  書香說這還分點嗎,把煙讓了過去。

  「誰知道你們要幹嘛。」

  「您看我們像搗亂的嗎?」

  「這哪說得好。」

  書香摸出火來,打著後也給送了進去,「我們都夢莊學生。」

  還以為對方會在學生抽菸這上說幾句呢,哪知人家對此毫不關心,「到底找誰呀你們?」

  「丁孝昆我二大爺,是他讓我們過來的。」

  「小柴是你啥?」

  見他挑起眼角上下掃視,書香問哪個小柴,霎時間雲開霧散,都明白了,「柴靈秀嗎,內是我媽。」

  「不早說,要麼瞅這臉盤和眉眼像呢。」

  老人家客套起來,說進來吧進來吧,「提你媽不都結了。」

  也不知哪就結了,不過書香還是朝他道了聲謝,進門時,把吉他跟包暫放到了他這裡保管。

  門外沒什麼人,裡面卻挺熱鬧,舞池裡有不少跟著音樂跳舞的——兩兩一對摟在一起,先不說跳的是啥,就內個勁兒書香就有些看不慣。

  他左右尋唆,花花綠綠也沒看見要找的人,反正近處沒認識的,這正兩手叉腰不知所謂,就被煥章推了一下,「知道在哪呢嗎楊哥?」

  書香搖搖頭說不知道,「也沒告我具體在哪,就說在這兒。」

  煥章說既然靈秀嬸兒都說了,咱不如裡面再看看介,真格還找不到嗎。

  於是書香就朝里走了進去。

  上次跟鳳鞠來看電影並未留意,這麼一轉悠,還真大開眼界。

  裡面也有包間,深處竟還藏著一個舞池,酒水香菸一應俱全,氛圍比外面好,曲兒也柔和,就在這兒,書香看到了靈秀。

  舞池裡媽正滴溜溜地扭著,他以為自己會跑過去鬧騰一番,然後拉著媽跑出去,然而事實只是苶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

  靈秀打舞池走出來問他咋了,「一腦門汗,衣裳不脫也就得了,帽子跟圍脖也都賃來的嗎?」

  說不清這會兒自己腦子裡想的是啥,書香就扯住了靈秀的手,「媽,咱走吧。」

  靈秀晃了晃胳膊,說幹嘛呀這是,跟紅眼兔子似的。

  掙脫出手腕,她說剛過來也沒多會兒,要不你再等會兒。

  也不知還要再等多久,身側忽然有人問喝啥,書香不假思索就說不喝,看清來人是老二丁時,他又改主意,他說有色酒嗎,「給開一瓶吧。」

  「你倒不客氣哈。」

  瞪了兒子一眼,靈秀忙朝丁孝昆揮了下手,說還要領導你親自照顧,暗地裡又掐了書香一把,「瞎鬧麼不是。」

  書香咧咧嘴,瞎鬧不瞎鬧反正要了,說煥章也過來了,拉著媽就向卡座走了過去。

  老二丁提溜兩瓶紅酒過來時,書香問他多少錢一瓶。

  丁孝昆笑了笑,說還問價,反正打你媽工資里扣。

  這話著實令人驚訝,書香就愣住了。

  但轉瞬間又笑了起來,他說不能夠,他悄沒聲地瞥了眼靈秀,而後他說憑關係您斷不會扣我媽工資,到最後,撇了撇嘴,「那就不喝了。」

  「瞅瞅,會過日子了。」老二丁在和媽說,「知道替你省錢了。」他笑著啟開一瓶,說過節了不,都嘗嘗。

  都嘗嘗就都嘗嘗,但到底多少錢書香並不知道,見他笑而不語又避開不談,書香懷疑自己臉色跟酒杯里的紅酒一樣,瞟向靈秀時,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出來,「真扣你工資啊?」

  嘴上說,不過最後還是喝了,而且還沒少喝,暈暈乎乎的。

  等被推醒時,煥章人都走了,也不知這會兒幾點,音樂還在響,眼前也還閃爍,媽說一會兒去吃飯,書香就「哦」了一聲。

  他說媽咱幾點走,「我娘可還等著回電話呢。」

  吧唧著嘴,點了根煙後,才意識到雞巴已經硬了起來,但什時候硬起來的真不知道,這麼鼓秋兩下,龜頭都打包皮里鑽出來了。

  靈秀說忒晚了不,明兒再說吧。就是這話,書香跟被摟頭潑了盆冷水似的,他說媽你又變卦,不都說好今兒個去嗎,跟我娘也都定好了。

  「怎那麼愛急呢?」

  秋波流轉,靈秀臉上瀲灩出一道明艷,緊接著就笑了起來,她說:「好啦好啦,醒醒盹吧,一會兒給回個電話,吃完飯再去。」

  書香如釋重負,也就笑了起來。

  舞池裡一群來回扭動的身子,他恍地發現這會兒放出來的歌竟是《絕代雙雄》里的插曲——簫麗姝唱的——記得播放某集時放的就是這個,小周后還當眾為侯爺李煜獻舞來著。

  不過要說這會兒舞池裡的舞姿有多優美,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又不是什麼國標比賽,估計他們也不會,會的肯定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再說歌也不是什麼主旋律。

  所以眼下就被書香認定成是一小撮人在秘密接頭,而且還是內種有組織有目的性的。

  打禮堂出來天已大黑,大霧瀰漫,沒一會兒,所有在場的人就都被濃霧包裹了起來。

  司機已經把車開到門口,上車之前,老二丁說去哪哪哪吃飯,書香緊挎著靈秀胳膊,就跟她一起鑽進了車裡。

  眼前一片白蒙蒙的,跟鑽密林里似的,不知身在何處,好在司機是個老手。

  車窗外黑布隆冬,車都開出去了,書香才想起來吉他和包還落在門衛那呢。

  「丟了就甭要了。」

  借著車燈虛晃出來的內點光亮,他看到媽揚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她說:「省得一天到晚迷迷糊糊。」

  這話剛落,身遭的竊竊私語便響徹開來,隨之又都匯聚過來,哈哈哈地,一時間書香都不知先回答誰好了。

  也是此刻,老二丁開口了,他打副駕駛扭過頭來,說:「你發小給捎回去啦。」

  隨後也哈哈起來,笑得書香雞皮疙瘩落地,幸好媽挨著他,不至於臉紅脖子太粗,露出醜態。

  下車後,老二丁看了看表,漬了兩聲後,面對著媽說六點多了,說完事還去雲燕嗎。

  這話立時讓人警惕起來,仿佛有啥不可示人的東西在等待揭露,而操刀手就是書香本人。

  「吃完飯不得九點,明兒吧。」書香這邊正暗自躊躇,靈秀已然笑著挽起他胳膊,「我兒子要去。」

  「你都不去,我還幹嗎介??」

  靈秀抖肩朝挎著胳膊的人兒「哎哎」兩聲,這才知會丁孝昆和一眾同事,說你們先進去,打個電話隨後就來。

  霧越來越大,跟腦袋上架個噴壺似的,地上也已隱隱浸出水汽,門口亮著的燈都由昏黃變成了慘白,向外四散著。

  「又沒說不去,也沒不讓你去。」緊接著,她又說:「拿根繩子綁上媽吧,以後就摽你腰上得了,省得老嘟嚕臉蛋子給我看。」

  書香說哪嘟嚕臉蛋子了。

  靈秀說打來了就沒好氣,跟盯賊似的。

  「沒有。」

  「還沒有,以為媽不知道?跟誰較勁呢,啊,我看以後也甭念書了,吃完飯就跟我上班去,我幾點走你就幾點走,我幾點回來你就跟我一塊回來。」

  書香給說的臉紅憋肚,召了聲「媽」就不知說啥了。

  「臭缺德的,還真知道。」

  靈秀捶過去一拳,說以前還識逗呢,這會兒是說急就急,也不怕人家笑話,「磨磨蹭蹭的,還不打電話介。」

  莢豆眉揚了起來,支閃的向上挑,嘴角也微微噘了起來,還哼了一聲。

  書香就朝她笑,說以後不這樣兒了。

  靈秀「呸」了一聲,說驢脾氣上來還記得住,伸手掐了過去。

  抱握著媽的小手,書香跟踩了棉花似的,晃悠起來。

  「走吧媽,別在外面凍著了。」他說。開門往裡,看著媽款款而行緊繃的屁股,他有種掐兩把的念頭,明知這個時候不該多想,卻總忍不住瞟上兩眼。

  還想借著電話讓娘勸勸媽呢,結果媽說你打,說這樣一來也好有個託詞,努起嘴來,說要不真就玩瘋了,「媽打也行,那你得跟媽保證。」

  書香說保證啥,盯著媽內紅唇一陣心神搖曳,下一秒,當他聽到靈秀說別嘟嚕臉蛋子時,瞬間就打起了退堂鼓。

  「瞅瞅,說啥來?也不知是誰說的下回不這樣兒了。」

  「切」了他一聲後,她說還用媽陪著嗎。書香都快哭了。

  電話嘟嘟嘟地響了十多下才通,不見回應,書香就餵了起來。

  前台服務員是個姐姐,笑著問說是不是給大哥大打呀。

  書香就朝她點了點頭。

  「信號不好唄。」

  可能是吧,正欲再喊,滋啦啦的,電話裡頭終於聽到聲音。

  「啊——」竟是這麼一聲,愣了會兒才蹦躂出一個字,「誰?」有氣無力。

  沒辦法,書香只好連喊三兒,感覺自己就像《笑傲江湖》裡頭陷在染布坊里的許冠傑。「我晚點再過介——」他說,登時招來不少人側目。

  奶聲奶氣就夾在哇哩哇啦中,又是幾聲「啊」,也可能是「嗯」,估計也是知道信號不好,或者是怕對面聽不清吧。

  於是,應答中,書香說這回聽見了。

  「兒子啊,娘嗯,又沒少喝。」鼻音略重,好像還伸了個懶腰——這麼說也是因為電話里拖起調子又「嗯」了一聲。

  「幾點了……天是不是黑了……讓你大支人去接你。」

  冗長飽滿又帶著股酒醒後的迷糊,斷斷續續而且忽高忽低,有那麼會兒,書香認為這是一盤沒錄好的磁帶。

  他說這到底喝了酒多少呀,重複的同時,朝一旁的服務員姐姐笑了笑,隨後又自顧自說了句這什麼雞巴信號。

  「跳累了,嗯……等電話前兒喝了點酒,結果,回房迷糊了就……嗯,可不許笑話娘……」當然不能笑話了,但時斷時續卻令人心裡異樣百出,尤其是在奶腔穿過話筒呼喊過來時,像外面的濃霧,濕噠噠的,「你吃飯沒?不如上這邊吃來,樓上開的自助……」

  書香說現在就從飯店呢,去也得吃完飯,「你吃飯沒?」

  可能才剛內通呼喊耗盡了娘身上所有氣力,愣了會兒她才哼出來——像是撒嬌,也可能是信號本身原因,說出壞蛋時她竟笑了起來,說這會兒根本就不餓,也不想吃。

  「那,那就等你電話。」回聲未落,娘這個字便也打電話里漾了出來,蜜似的黏糊,「娘啊,等你來玩,啊……」

  ……

  知道丁孝昆能喝,不想這麼能喝,也不知晌午喝了多少,就這會兒,他又喝了兩杯白酒。

  媽內邊一直在陪著,書香就偷貓掐了掐她大腿。

  靈秀含笑,湊到兒子臉旁咬起耳朵,說是信不過媽嗎,隨後說你就別喝了,一會兒不還得去玩呢。

  纖纖玉指搓著酒杯,拾起來後,輕啟朱唇,瞬間杯子就見了底。

  也不是沒見過媽醉過,不過卻始終不知道她酒量,喝到最後,臉雖紅了,身子卻始終穩穩噹噹,起身也是穩穩噹噹——儘管如此,儘管媽閃身抄起背座上的大衣,書香還是照著屁股上託了一把,剎那間,都能感受到內股韌勁和彈性。

  繃得真緊。

  媽說戴好圍脖,書香就把圍脖拾了起來。媽說戴上帽子,書香就把帽子扣在了腦袋上。媽說還行不行時,已經披上了大衣,都開始系扣子了。

  溜桌的相互攙扶,門都找不著了。

  是老二丁結的帳,還問眾人都行不行。

  年輕的嘴裡含著熱豆腐,不知說的是啥,上年紀的擺起手來,做著深呼吸,不過姜到底還是老的辣,把門給小的們打開了。

  來到外面,風一嗖,已經有人開始吐了。

  老二丁開口,說這不行啊,還得練呀。

  媽跟老二丁說明兒聽她電話,說完,才面向書香,「你去吧,媽明兒再去。」

  書香就摘下圍脖給她系在了腦後——一捋青絲,媽當初的短髮如今都披肩了,「坐車回去吧媽。」

  「咋?還怕媽丟了?」

  她約了約領口,纏著圍脖朝後一甩,腦門便抵了過去,「還是兒子疼我。」

  離那麼近,酒氣又那麼重,書香卻半點反感沒有,還伸手摟過去環在了她腰上。

  靈秀忽閃著杏眸說幹嘛,咋還老撒賤兒啊,「十八了都,比媽都高出半頭了,還長不大。」

  低頭看了看,瞬間就扭起腰來,逮住書香手就掐了一把,「臊不臊?臊不臊得慌?」

  又噘起嘴來,說哪能兒女情長,頓了頓,她說怎老往內方面想呢。

  「丁主任,你還不上車?都回家吧。」

  扭過臉去喊了兩聲,叮囑完,又交代書香,說順道送送你二大爺,「記著到那給媽來個電話。」

  書香看著身前內粉撲撲的臉,看著內汪起一潭春水的瓦藍色杏眸,叫了聲「媽」,他說兒子愛你,真的愛你。

  靈秀說傻樣兒,輕咬起嘴唇,還微微挑了下眉,繼而便垂下眼角,「又幹嘛呀,還不上車。」

  「媽——」喘息之下,書香就把靈秀嘴堵上了。「嗚……行啦行啦,不怕人家笑話。」靈秀皺起眉來往外就推,說再胡來媽就不理你了。

  送完老二丁回家,車裡就只剩下書香一個乘客了,他給司機讓了根煙。

  司機沒喝酒,穿梭在濃霧中,他說這些人里屬你媽最能喝了,真就沒見她醉過。

  書香說是嗎,眼前閃現出靈秀擰眉嘟嘴的樣兒,他搓了搓臉,隨後又舔了舔嘴唇,似乎上面還殘留著某種回味。

  不知走了多遠,直到汽車停在一片亮閃閃的開闊地。

  門口張燈結彩,光燈籠就掛了兩串,又大又圓還紅,還不算門匾上的彩燈。

  紅綠相間,雲燕倆字嵌在彩燈里,閃爍不斷,仿佛懸在半空里的蛇。

  門裡屏風上印著卡拉OK,歌舞滾軸等閃光字眼,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辦喜事呢。

  跟司機道了別,欣欣然動感旋律中,書香就直奔前台而去。

  服務員正低垂著腦袋跟著哼哼,「tonight's the night we're gonna it happen……」書香就朝這小哥「哎」了一聲,說找楊書記時,對方白了他一眼,一句你誰呀作為開場,眼角挑視,嘴角也揚了起來。

  書香愣了下,很快又笑了起來,解釋說自己是楊書記的侄兒,煩請對方給看看人在哪呢,沒忘打兜里把票掏出來,以示自己並非是來蹭吃蹭喝的混子。

  對方說最低消費三十,看沒看擺在櫃檯上的票不知道,卻嘟噥起來,說這年頭怎麼什麼人都有呢,是不是個腦袋就跑來認乾親,還說書香怎不說是楊書記兒子呢,不更好使。

  書香倒沒生氣,說差不多吧,看對方愣了下神,他笑著說:「真的內,他我親大爺,不信問你們這兒的經理。」

  服務員一臉疑惑,喊了聲紅還是啥別的名字,沒多會兒,一個穿著紅色馬甲紅色裙子的姐姐便打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酒柜上放著咖啡飲料和一些不知名的酒水,琳琅滿目,冰柜上面貼著鳥巢冰激凌的彩印,一旁還打著GG,什麼絲寶女士緊身襪,束身超彈襪,插空還輔以女性海報做起了噱頭——竟是電影霹靂舞里的女主角凱莉,穿著比基尼,油光鋥亮,令人不解的是,為何不是張薔呢。

  正踅摸,男服務員的臉上便露出了微笑,「是楊哥兒楊書香吧?」

  書香「啊」了一聲說是,至於楊哥兒,他說這就算了

  「哦,誤會誤會……」跟女服務員耳語啥不知道,但變化之快卻令人咂舌,邊說還邊抄起對講機,這麼一通點頭哈腰,倒把書香弄得拘悶起來。

  可能也就幾秒,走廊里就傳來呼聲,緊接著就有人叫楊哥,等書香拐過去時,許加剛就又出現在了他面前。

  「念叨你半天啦。」這貨形如鴨子,晃晃悠悠,聲音也是,「就等你了。」

  走廊兩側門口處稀稀拉拉站著幾個女的,不過身上穿的卻都挺正規,紅馬甲紅裙子,還自帶笑容,給嵌在天花板上的吊燈一照,儀式感還挺強。

  也規矩,伸手做著往裡請的動作,歡迎嘉賓似的。

  就是在這片明艷的光亮中,書香走到緊北側盡頭處的。

  正不知在哪個門裡,許加剛說都在裡面呢——也不用侍從搭手,主動就把門給書香推開了。

  屋口處很暗,深處給聚光燈一照卻又變得亮堂起來。

  齊腰粗的燈柱釘射在背景牆上的黑幕上,登時破開一道白光口子,白是真白,耀眼的白,黑也越發閃亮,緊緊裹著內團白光。

  頂上兩個彩球在轉,拖起尾巴來,或紅或黃的光點像一團炸裂的波,迸發而起纏在光柱中四散遊蕩。

  功放里正放著《縴夫的愛》——於文華在盼日落,往高音上挑時,聲音柔美動聽,她唱的是「讓你親個夠,噢——」這下,連模糊的地板都浸潤在一片水波中,淙淙流淌起來。

  好像還有幾個暗間,往右又開了一道門後,書香就看到了楊剛。

  大爺面南背北,臉上帶笑,精神頭看起來也挺足。

  「來來來。」停轉間,大嗓門一如既往,排山倒海般襲了過來,「等你半天了都。」

  書香朝他呲呲一笑,說倒想快呢,外面又大霧啊,這還緊趕慢趕呢。

  除了丁孝宇郭洪亮還有許建國,其餘大部都不認識。

  打過招呼,他笑著告訴楊剛,說喝了點酒,要不早過來了,而後問大爺吃飯沒。

  「幾點了不說。」楊剛笑著,捋起牌來看了看,又扣在了桌面上,朝後指了指,說有水果。

  然而不等書香去拿,果盤就打書香身後端了上來。

  西瓜片碼的挺整,還有櫻桃,充當侍從的自然是許加剛。

  書香這才留意,這貨身上穿的是睡衣,確切說應該是浴袍,像是剛泡過澡,臉上一片紫紅,還齉聲齉氣地說湃湃火。

  大冬天湃什麼火,不過書香還是把果盤接在了手裡。

  他捏了一個櫻桃,挺甜,涼蔭的,就又捏了一個,給楊剛送進了嘴裡。

  「你媽內?」

  「太晚了,我媽說明兒再說了。」

  說話間,書香把果盤放到了桌子上,示意打牌的來吃水果,隨後,認識不認識的、會抽不會抽的都在他掏出香菸後,依次被讓了一遍,末了,才輪到自己。

  嘬了口煙,也該說點想說的話了,就面向二嫂子的父親丁孝宇,「丁大,我丁娘呢,家走了是嗎?」

  丁孝宇說沒有,說今兒說好都不走的,看他一腦門汗,招手讓門口的侍應把冷飲給拿過來。

  書香說不用,說楞會兒還得出去呢。

  丁孝宇「咦」了一聲,笑著說沒在外面跳舞嗎。

  書香搖了搖頭,說外間空著呢。

  丁孝宇說剛才開門時還聽唱歌呢,興許這會兒也打牌去了吧,說完,還掃了眼許加剛。

  後者說可能,也許,沒準兒這會兒都在聊天呢。

  他也捏了個櫻桃,臉一揚,滋地一聲嘬到了嘴裡,不知道是不是慣性使然,後退兩步,整個人就癱在了沙發上——悶噗聲過後,這貨顛起腿來,跟踩了電門似的,於是話又在電門裡泄了出來,「吃完飯回來不又跳了一氣,也可能都回房按摩去了。」

  說完,打茶几上拾起了箭牌,從中抽取了一支——精緻且通體泛白的香菸便被其夾在手裡,隨著火機「嚓」的一聲,在湧起的火苗中,香菸燃了起來,一團白霧也隨之噴吐了出來。

  丁孝宇說散場內會兒幾點,說他丁娘不還問來著嗎,臉便轉向了親家。

  楊剛說五點還是六點,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

  他把牌掀起來,左右照了照,說到「殺鍋」時,就把海里堆徹的鈔票摟了過來。

  「聽說上午表演節目了,下午還踢球來著,累不累?」還用胳膊肘頂了頂他侄兒,也就是書香的身子,「累就先去泡個澡。」

  書香說還行吧,這時,楊剛告訴他,鑰匙在大衣兜里呢,還朝後面的衣架指了指,於是內件掛在衣架上的大衣便被書香看到了。

  「連看看你娘醒沒醒。」

  書香說你們晌午都喝了多少。

  楊剛說晌午吃飯也沒喝多少,笑著環視著在場眾人,說來這邊喝多少就不清楚了,「兌著喝的,最少是一杯,你娘也沒超過兩杯。」

  摸出鑰匙揣進兜里,書香說打電話內會兒聽她還迷糊呢,似醒非醒的,電話信號又不太好。

  「信號確實不好,你娘又是睡著了被叫起來的。」楊剛說散牌之後就都去二樓就餐了,內會兒他剛好就在屋裡,還給雲麗端下來一盤牡蠣呢。

  書香問他,說二樓也給改了?

  正這時,身後傳來的嘎嘎聲就把話搶了過去。

  「就一樓沒怎麼大改。」

  鴨子還挺門清,說遊戲室都挪地下去了,他說換了一水兒新機子,他說都試了,尤其摩托,他表示,騎著還不錯哩。

  也是這時,許建國也言語起來,他說:「盡顧著一個人玩,也不說叫著你楊哥。」

  「叫了,能不叫嗎,當時他踢球呢,抽不開身。」

  許建國邊續錢邊配牌,念叨了一聲「剛子」後,他說今兒你點兒還夠興啊。

  看了眼楊剛手裡的牌,確實夠興,書香就抱起他肩膀,說先玩著,「得給我媽回電話了。」

  大爺好像要說什麼,書香說一會兒還回來呢,隨後朝眾人客套兩句,便朝門口走了過去。

  拉開房門時,激射而來的色彩攜裹著另一道柔美便一同闖進視線里。

  「女兒家的個心事呀,賽過了雪裡白……」不知是不是耿蓮鳳唱的,反正不是韋唯。

  整個舞廳都在搖晃,那五顏六色不禁讓人想到年三十晚上投向夜空里的禮花彈,甚至一股股火熱都在這份激情中迸發出來。

  「楊哥。」又是許加剛,嘎嘎嘎地,鴨子般晃蕩出來,「我跟你去。」

  說了句「不用」,書香又道:「還用你照顧?」

  逕自走了出去。

  來到櫃檯前,之前那個說風涼話的哥們立時勤快起來,給倒了杯飲料後,表示之前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緊隨其後,他說今晚消費免單,可能也覺出這話令人懷疑,於是又加了一句:「經理交代,說全場消費免單。」

  就這瞬間,書香竟有種提前進入共產主義的趕腳。

  他看著手裡的可樂,正想問對方電話在哪打時,大爺竟追了過來。

  「剛才盡顧著打牌了。」還把一打卷好的百元大鈔給書香揣進了口袋裡,「今兒個大手氣不錯。」

  書香說要錢幹啥,說為這個還專門跑出來,可真有你的,又把錢掏出來給塞了過去,「我媽該說了。」

  「是出來解手的嘛。」

  楊剛解釋,手底下攔著侄兒,說這是喜錢,扭過臉支喚櫃檯里的服務員,笑著說沒看見汗都臉上掛著呢嗎,還不把冰激凌給拿出來。

  轉回頭說把錢收下,持大哥大撥通號碼就給書香遞了過來,「大也得跟你媽說兩句呢。」

  門外霧氣昭昭,空氣倒是不錯,見他沒穿外套就往外走,書香說進去吧,再凍著。

  楊剛說這還叫事兒,示意侄兒夥計接聽電話。

  書香對著話筒餵了兩聲,電話里的人問他跟誰說話呢,書香說跟我大啊。

  電話里就「嗯」了一聲。

  書香抬起腳後跟攆著地上的瀝青,說明兒你早點過來,電話那頭又是一聲「嗯」,他就也「嗯」了一聲。

  還想再說點啥,比如拔掉分機電話線,比如已經把老二丁安全送回家了,比如今晚預計通宵,同時,也希望媽能跟他說點啥,卻都在一口可樂中變成了咕咚咚——喝得有點緊吧,哆嗦之下他「哈」了一聲,打了個飽嗝。

  媽問他咋了,書香說可樂有點剌嗓子,媽說那就別喝了唄,大冬天的。

  書香說這汗還沒落呢,雖說而後講了自己戴著帽子呢,不過心裡內團火卻蔓延開來,瞬間燒遍全身,以至於四下亂竄,呼吸都有些紊亂,「也不知晌午喝了多少,都連上了,沏點茶水解解吧媽。」

  「兒子是大了。」

  書香吸了吸鼻子,問她幾點到的(家)。

  媽說也是剛進門,這會兒正打水呢,惦著泡泡腳,「你也泡個澡吧,出了一身臭汗呢。」

  想跟她說一會兒就去,然而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因為他知道,只要踏進內個屋,只要見到娘娘,上肯定是免不了的。

  媽說咋,還生氣了。

  書香說沒,挺高興的,真的挺高興,「你要是過來就更好了。」

  「大了也,還老讓媽陪著?是不是?」

  沉澱了會兒,媽又說,「過了今晚就十八了,成年人了,以後媽就不深管你了。」

  叫了聲媽,書香說晚上跟娘睡,終究還是把心裡話吐露出來。

  媽「嗯」了一聲,她說:「這還用告媽,你娘不早就說安排好了。」

  「媽……」召喚著靈秀,書香又吸了吸鼻子,正要說點膩乎人的話時,電話內邊像是猜中了他,說媽知道,都知道。

  她笑著說何必非要講出來呢,說起五更睡半夜不都堅持下來了麼,「還有啥是不能克服的,對不對?媽相信你,也會一直這麼陪著你。」

  一口氣說得書香都沒話說了,只好哼了一聲,說媽你別撂,我大想跟你說兩句,隨後轉手把電話遞給了楊剛。

  「怎還家走了呢?」

  楊剛說,「繼紅也來了,還說你跟孝昆一塊都過來呢,結果……」結果身上就多了件羽絨服。

  他笑著看了看侄兒,他告訴靈秀,說是下午三點多過來的,開始也是跳舞,後來就改自由活動了,「你嫂子她們五點多撤的……是,三兒打電話內會兒在屋裡正暈乎著呢,連飯都沒吃,說不想吃……我心說楞會兒你們還不過來嗎,結果又倆來小時……可不,都在這兒呢,就差你了。」

  隨著一聲「明兒可早點過來」,一句「跟你媽再說兩句」,電話就又塞到了書香手裡。

  以為媽會說些諸如「早點休息」之類的話,再不濟也是「聽話,別添麻煩」這類囑託,不想媽根本就沒提,或許應了她那句「媽就不深管你了」,她說的是去玩吧。

  停頓一兩秒,她說咋還不掛電話,罵了句臭缺德,她說媽喝多了可不光罵街,還打人呢,「誰叫你是我兒子呢,是我兒子就得聽我的,要不就甭跟我過。」

  「啥?」

  「過日子。」

  「以前你就這麼說他的。」

  「貧嘴,好了好了,媽還得洗腳呢。」

  撂了電話,書香說怎沒看見郭濤呢。

  楊剛把羽絨服遞過去,說六子吃完飯就走了,沒準兒這會兒正玩呢,管他幹嘛,拍著書香肩膀說走走走,進屋吧。

  屏風有點丁字路上老槐樹的味道,就是聞聲不見人。

  被大爺摟著,他說要是餓了就去二樓,要是實在懶得動彈,屋裡不還有牡蠣呢,打電話讓人給送也行。

  打前台拿起冰激凌,給書香塞到手裡,指了指屏風後面,說這兒也能跳舞,而左面的走廊也在這個時候被他點出來的,「還是把角內屋,去吧,大也該回去了,要不內幫人又該吵吵了。」

  舞廳里正放傑克遜的billie jean。

  書香說你幾點過來。

  楊剛說不好說,而後說屋裡有床,到時你們先睡,就甭等他了。

  書香說菸斗在你身上呢嗎。

  楊剛說車上那,掏出鑰匙,說是要給大續一袋嗎。

  書香笑著搖起腦袋,說這回可不給續了。

  楊剛說那就大給你續,打車上把菸斗拿了出來。

  書香搶在手裡,重複著,說你幾點過來吧,要是早的話,還能給續一袋。

  楊剛指了指牆角,走過去,借著汽車擋著解開褲帶,表示這真不好說,他說估計散場可能時間也不早了。

  書香說這叫什麼話,扔靴子還留一隻,走過去也跟著解開了褲帶。

  楊剛說不太晚了嗎,怕吵著你們。

  書香深吸了口氣,說得,「還說給你續一鍋子呢,我看你也甭抽了。」

  嘩嘩嘩地,他說回去就把門鎖上,誰叫也不開,「反正鑰匙在我兜里呢。」

  走廊空無一人,燈很亮,門很紅,彰顯著一股說不清的喜慶。

  寬敞通透的門口已然改成了半封閉式的玄關,左側牆上嵌著一整塊衣鏡,下面擺放著幾套疊好的浴衣;右側靠牆擺著長沙發,除了手包,上面還散落著一條健美褲,與之相對的則是衣櫥,晾衣杆上掛著一件黑色裘皮大衣。

  地上擺著黑色亮面高跟鞋,一立一躺,奇怪的是,立著的內只鞋裡竟團著一條肉色絲襪。

  連褲的。

  書香把帽子放在了沙發上,羽絨服則掛在了晾衣杆上,既然屋都進了,那就脫吧,於是他就脫光了。

  襪子上散發著娘的體味,拾起來給她放在了沙發上,拿著菸斗,裡面也是一片透亮。

  窗子上都拉上了油布簾,西南角長條浴床上泛著亮光,不知是水還是油或者別的什麼,白色浴袍就躺在邊角上。

  泡池裡冒著熱氣,水光瀲灩,浮晃出一道道亮光。

  相隔幾米靠北的是桑拿房,木門敞著,裡面一片透亮。

  整個外間都空蕩蕩的。

  北側換衣間的門也敞開一道口,透過縫隙,書香看到了西側電視架上的彩色電視機,又大又方,就是不知是不是二十五寸的,其時畫面靜止,陷在一片藍光中。

  錄像機旁立著一盤影帶。

  張曼玉趴在王祖賢身上,不知看啥呢,可能是在看青蛇,因為二人面前就是內兩個草綠色瘦長體。

  裡面也有沙發,斜對著門口,上面扔著一件紫紅色旗袍,加絨的,也不知是不是二哥結婚時娘穿的內身。

  散落其上的還有文胸,經壁燈一照,肉不幾的香檳色便以一種飽滿之態呈現了出來。

  小茶几上放著盤牡蠣,有兩個是敞著蓋的,不過裡面的肉已經被挖吃了。

  緊挨著的是一瓶被喝了一半的XO,因為上面標著的就是「XO」,肚大透亮,滲著血紅。

  高腳杯也透亮,裡面貌似還有兩塊指甲蓋大小的冰。

  和北側包房一樣,屋裡也開著空調,隨著進身門裡,藏在門後面的床便暴露出來,而躺在床上的人自然也在這個時候闖進書香眼裡。

  人更應該說是趴在床上,儘管屋內光線暗淡,被角下面露出來的內對穿著白色裸帶高跟鞋的腳還是很快就被辨認出來。

  書香說連鞋都不脫啊。

  插上門,湊到近處抻起被角,緩緩撩開時,除了酒氣,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騷。

  他吸了吸鼻子,嘴上叫著娘,抑制不住地捋著兩條長腿就又推了推雲麗——他說該醒醒了,然而娘並未回應。

  腿連同屁股,被一條暗光色絲襪緊緊箍裹著,手感不錯,又熱又潮。

  和下身一樣,上面也是啥都沒穿,因為緞子面似的脊背上一片油亮,肉汪汪的,書香還以為也裹了條絲襪呢。

  正琢磨,身子底下晃了起來,先是哎了一聲,而後道:「累死了都。」

  氣息悠長,還打了個哈欠,書香這才發現,原來娘兩隻手都擔在了臉上,難怪呢。

  他搊扶著雲麗,也不知身上裹的是啥,待她翻過身子起來活動時,他眼珠子都直了,他說穿的是啥呀。

  娘胸前兩個肥挺挺的奶子在紗衣里來回亂抖,奶頭跟貓眼似的,只這會兒,他雞巴就敬禮了。

  雲麗眨著惺忪睡眼問來多會兒了,書香告她說都來半天了。

  看她渾身酸懶還未全醒,臉上也是疲色一片,書香說瞅你這迷糊的,發繩怎都箍腦門上了,「鞋也不脫,飯也不吃了?啊?」

  雲麗吧唧著嘴,伸手摸向腦門,嘴裡「嗯」著,扯掉發繩,說不想吃,綿聲細語之下,奶腔都拉起了顫音,「來多會兒了?」

  「剛不都說了麼,來半天了都。」

  書香說不餓不也得吃嗎,指了指下麵茶几上的牡蠣,說又都給拿來了。

  雲麗耷拉著腦袋說真不想吃,吧唧起嘴來說這會兒就是渴,伸手捋起胸口時,內對飽滿肥沃的奶子便在若隱若現中顫了起來。

  書香說醒醒盹,抱著攏起內頭亂髮,愣了會兒才起身下床,沒找到水,就把可樂給她遞了過去。

  返回身坐沙發上,打茶几上拿起煙盒,抽出兩根香菸,如同以往,搓捻著把菸絲續到了菸斗里。

  腳脖子往大腿上一搭,點著菸斗嘬了一口,問娘行嗎還。

  雲麗「嗯」了一聲,說睡懵了都。

  書香說可不。

  雲麗打床上鼓秋下來,說你媽來了沒。

  書香告她說明個兒過來,看著娘晃悠著身子走到近前把可樂放在茶几上,丟下菸斗後,他傾起身子順勢一摟屁股就把人抱進了懷裡。

  雲麗說黏糊糊的,得去沖個澡了。

  書香說沖啥沖還,幾時沖不行啊,摟住身子就是一通橫胡擼。

  雲麗輕喘,笑著說硬成這樣兒了都,難怪不讓娘去沖澡,攥著雞巴說那就給娘點根煙吧。

  嗅著雲麗身上的味兒,書香說不都已經點上了,他說就抽你手裡這根吧,隔著紗衣摸起胸前內對乳肉,拱起脊背時,人就給他推了起來。

  他說旗袍是二哥結婚時穿的內套嗎,娘媚眼如蘇,「嗯」了一聲。

  親著雲麗的臉,他說二哥結婚前兒,穿的是這鞋嗎。

  雲麗說是內雙黑色的,還掃了書香一眼。

  並非是說白色不好,忽明忽暗的,其實白更增色,更能襯托出這兩條長腿的肉慾,書香說是不是該來了,咋沒見你戴衛生巾。

  雲麗說哪有那麼準的,摟住書香腦袋說不用戴套了,戴著不舒服。

  既然這樣兒,書香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交纏中,狗雞被小手揉著,娘說來吧,對準了穴口。

  只覺身下濕漉漉的,書香「嗯」了一聲,屁股一沉就插了進去,抵在陰道深處沉頓的這幾秒,他說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就此,他說自己就不應該去北頭跟他們待著,「這都等著急了。」

  雲麗忍不住笑了起來,捧起書香的臉,說也不知是誰著急了,「連澡都不讓娘去沖了。」

  看著瓜子臉,書香叫了聲娘,聳著屁股開始抽插。

  呱唧呱唧地,他說爽死我了娘,置身在軟噠噠的肉床上,被烈火夾裹著,很快也便聽到了身下傳來的呻吟。

  起初娘只是哼哼,後來是邊喘邊哼,還問緊嗎,書香告訴她說緊時,內兩條腿業已盤了上來,纏在了他腰上。

  書香顛起身子連續了三四十下,「喔」了一聲過後,不得不暫時停轉下來。

  雲麗仰面朝天,摟住他腦袋說不急,給才剛一通轟砸也是嬌喘不跌。

  肉挨著肉,雖說舒服,書香卻說不行,必須得拔出來,於是「波」和「啊」地一聲下就拔出了雞巴——他說娘啊,兒幾個月沒吃肉了,剛才差點沒射出來,娘就笑他,說那還憋著。

  「娘你裡面太滑溜了。」

  正要問她手紙在哪時,床頭擺著的衛生紙便落在眼裡,於是順手就抽出兩張,搭在了龜頭上。

  手紙很快就濕了,他團著又抹了抹雞巴棍子,還不忘聞了聞上面的味兒。

  娘說聞啥呢還。

  書香說聞娘騷水兒呢,流了那麼多,是不是也憋了好長時間。

  娘說才不是呢,打了他一下,手一伸,又捏住了雞巴,往下一套滑到蛋子上,給他揉捏起來。

  書香呲呲呲,說那就是娘該來了,「是不是吧。」

  這麼說著,回手又抽出兩張手紙,中指一撩,便捂在了雲麗的卡巴襠里,虎口壓在墳丘上,指頭陷在屄唇上輕輕揉沾起來。

  娘說這幾天確實挺想要,身體裡有團火似的。

  書香說那就給你湃火好了,把它壓下來,泄出去。

  娘「嗯」了一聲,說這會兒揉著也挺舒服,便兩腿大張,整個劈開,還說剛才硬死了,把娘內屄都給撐開了。

  書香說是夾的緊唄,給她轉起圈來連揉帶擦,換過兩張手紙又抹了抹,隨後拿給雲麗,說娘你這開閘了是嗎,「聞聞騷不騷。」

  娘叫著壞蛋,給他把包皮捋到盡頭,套弄兩下之後又給裹在了龜頭上。

  她說晌午內會兒性慾就來了,下面濕得呱噠呱噠的,結果從三點開始,一直等到五點也沒見電話打過來。

  書香說內會兒他喝得也是暈暈乎乎,在鄉禮堂都睡著了。

  「怕的就是著急,吃飯前兒趕緊給你去個電話。」

  推倒雲麗,他爬到胯前順勢扛起雙腿,邊胡擼邊看胸前乳肉。

  娘媚眼如絲,說瞎踅摸啥呢,他便情不自禁把手探了過去,摳抓在了上面——奶子真大,又圓又大,跟扔水裡的皮球似的。

  皮球泛著肉光,櫻桃就擺在上面,翹楞著支在衣服里,垂涎欲滴又令人目不暇接,都不知先碰哪個後碰哪個了。

  乾脆兩個都碰,連腳也碰,書香又抓在雲麗腳脖子上,把鞋給娘脫下來一隻。

  娘勾起腳趾頭,說酸了都,也不知說的是腳酸還是味道酸。

  書香說襪尖都磨破了,染著紅色指甲的腳丫極具挑逗,聞的時候還勾了起來,他就問娘下午都跟誰跳來。

  雲麗說大伙兒都跳來,「咋?還怕娘被誰吃了不成?」

  她笑著說癢,說別聞了,臭不拉幾的,邊說邊往回抽,還並起腿來。

  還以為她要幹啥,卻看腳尖往鞋後跟上一搓,另外一隻鞋便也脫了下來,隨後一撩小腿,高跟鞋便吧嗒一聲踢摔到了床下面。

  書香半張著嘴,娘已經給他把兩條風騷長腿敞開了,還朝他咬了咬嘴唇。

  看著身下這具肉體,儘管模糊,破開圓孔的肥丘還是被他看在了眼裡,他說真肥。

  隨之而來,奶聲奶氣也打身前呼了起來,「那還等啥,還不說吃粽子來。」

  於是書香怪叫一聲就撲了上去。

  除了心跳和喘息,還有來自肉體上的碰撞以及和床體摩擦產生出來的混合聲,密集而又猛烈。

  約莫三四十下,書香又怪叫了起來,他齜牙咧嘴說了聲不行,說兒射出來了……

  不記得第二火又肏了多久,反正完事兒身上都濕透了。

  書香問水在哪呢,渴死了。

  雲麗說冰箱裡呢,說她也渴了,揚起手來指向電視櫃旁的小白櫃,讓他自己去拿。

  難以想像,那個不足一米高的玩意竟是台單開門的冰箱,然而除了可樂和水果,卻沒找到水。

  雲麗說可樂也行,書香就給她扔過去一罐,還問她抽菸嗎。

  雲麗說抽,於是書香就給她點了根煙。

  遞過去時,娘還賴在床上懶得動彈,而貼在屄上的手紙早已經模糊一片。

  坐沙發上把玩著奶罩,書香說餓不餓。

  雲麗搖了搖腦袋,而後又說要不吃口,一袋煙下去才打床上走下來。

  壁燈下,雲麗油光水滑,往書香身上一跨,書香這邊也把牡蠣的肉給剝了出來,摟著小肚子給她送到了嘴頭上。

  雲麗說不如就著洋酒吃,還能遮遮腥。

  事實有沒有腥味書香也說不太好。

  而雲麗已經把XO拿在了手裡,擰開瓶蓋就倒了一杯。

  書香說還喝,這還暈乎呢。

  雲麗說要不也便宜那些打掃衛生的,還說加冰的話就打冰箱裡拿。

  書香說加啥冰,笑著說是湃火嗎,內只手已經伸到了雲麗胸前。

  「一會兒你在上面。」他邊揉邊說,還托起奶子顛了起來,piapiapia的,任由奶頭滑過指頭,最後再落回到自己手心裡。

  娘說才剛都給碓散架了,書香問她真的假的,捋著豐腴的身子把手滑到了小肚子上。

  雲麗挒開雙腿,邊晃酒杯邊說:「再給娘娘揉揉。」

  揉揉就揉揉,於是就把手搓了下去,他捻起內兩片飛翅,說真肥時,娘給他含了口酒,看著她內烈焰,貼上去就咂起了娘的舌頭,還開玩笑,說這回不會再親得滿臉都是了吧。

  「還說呢,當時把娘都摸起性了,你倒拍屁股走人不管了。」

  笑著,雲麗照著書香大腿掐了一把,順勢又掏到了襠裡面,「還以為這次又放鴿子了呢。」

  她把狗雞捏在手裡,輕擠慢揉來回套弄,就這麼押一口酒餵過去,跟書香對著嘴小酌起來。

  剝開最後一個牡蠣,書香先唆啦兩口,送進娘嘴裡時,他說一會兒也給你唆啦兩下。

  娘說齁騷的,不還沒洗呢。

  書香摩挲著胸衣,說今兒是什麼日子,雙手倒扣在奶子上,說不讓吃也得吃,而且要邊肏邊吃,「反正我不管。」

  這回娘倒是沒說啥,站起身子,蹲在胯前給他捏起雞巴。

  書香往前挪了挪屁股,雞巴被娘含在嘴裡又嗦又舔,還撩起兩下眼皮看了看他,內一刻,簡直太騷了,雞巴也在娘的嘴裡直了起來。

  「快上來,坐我身上來。」書香探起身子一托,拽起雲麗就抱了過來,以至於掰開娘的大屁股時,忍不住都撒起嬌來,「還不快點給香兒捋。」

  娘岔了岔爽腿,笑著夠起手來,捏住肉棍子時,說又硬成這樣了。

  書香說那還不趕緊用屄給兒捋,朝上一挺,破洞而入一竿子就碓到了盡頭。

  霎時間,娘仰臉張嘴,他則反手攀在娘肩上,嘿嘿嘿地,他還問娘現在幹啥呢,然而沒等回答,來自門口處的一道聲音便插了進來。

  書香一愣,歪起腦袋瞅了眼,而後仰臉看向雲麗,說鑰匙在我褲兜里呢可。

  雲麗告他說準是你大打前台又要了一把,抬起屁股下來,說先去床上等她,而後拾起一旁的旗袍披在了身上。

  這會兒,書香也站了起來,跨上床時,忽地想起菸斗還在自己手裡,忙拿起來,磕掉菸灰,塞進了娘手裡,「這個這個,告他,味兒不錯。」

  雲麗愣了下,遂打了書香一巴掌。

  書香箭步上床,她也繫著衣扣站在了門前,邊系扣子邊說,問誰在門外,緊隨其後還直呼起姓名來,「楊剛?」

  門外怎麼應的書香不知道,卻看娘擰起把手拉開一道縫隙,緊接著便把菸斗送了出去,還面帶羞澀招起手來,感覺說的是再拿點水來,隨後彎下腰打地上拾起什麼東西。

  等門掩上,看著雲麗端著盤子走回到沙發旁,書香也打被窩裡鑽了出來。

  不等娘寬衣解帶,他從床上跳下來摟著腰就把她按倒在了沙發角上。

  「準是怕咱們餓了。」

  撩起旗袍下擺,朝前一捅就又入到了雲麗的身子裡,「還以為是餃子呢。」

  娘嬌喘吁吁,說他壞蛋,他已經碓起她內油亮的屁股,他說娘你聽了沒,「磁帶。」

  遊走在身前的奶腔像風又不是風,細碎綿軟,沒錯,娘「嗯」了兩聲。

  迎合著嚶嚶抽送進去,書香叫了聲娘。

  「當年。」

  他說,「我大哥,就是內會兒有的吧。」

  小肚子往娘屁股上一貼,轉悠著緩緩蹭了起來。

  娘也晃悠起屁股,說咋,說怎突然想問這個。

  「打個比方,當年如果我大沒回來,」書香抽出陽具,捋著襪子摩挲大腿時,朝前一挺,噗地一聲,貼在娘屁股上又蹭了起來,「你會咋選擇呢?」哼唧中,娘喘息著說:「這話其實你大也曾問過。」看著狗雞在她體內進進出出,書香「嗯」了一聲,把手又挪到娘的屁股上,「那你怎說的?這大屁股?」

  「做啊,做完再說。」

  「抽著說,我要當他。」

  難說什麼時候聽見的吱扭聲,或許正搞著,也可能是娘先聽到而轉述的。

  門縫裡溢出來的回音也先咳嗽起來,而後說水拿來了,低沉而僵硬,哪還有早前的那種洪亮。

  娘說鞋還在門口呢,說的時候,手支在門框上,像剛打跑道上下來。

  書香給旗袍解開倆扣,剝蝦一般往上撩著,肥白油膩的身子一片瑩亮,掀至到胸口位置上時,他把整個旗袍下擺往上一撩,抱起身子就又碓了起來,還邊碓邊說,問娘做了沒。

  「……嗯,做了……」

  娘的聲音飄忽空靈,倒氣似的。

  問她咋做的,是聽著磁帶做的嗎。

  娘拖起奶腔說壞人,還揚了揚屁股,說黑目瞎的又啥都看不見了。

  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說娘要來了,身體也哆嗦起來。

  除了肏她還說啥呢,書香就加快了速度。

  一隅之地,耳邊像是揚起話筒,娘嗚咽著說爽,爽死了。

  書香也爽死了——小腹抵在娘屁股上,任由屄水淋澆龜頭,持續了大概七八秒,那個嘬著他狗雞的肉套這才漸漸鬆緩下來。

  他有些口乾舌燥,他覺得此刻即便喝下一加侖水也沒問題,然而事實卻是在把臉貼過去時,對著娘的脊背舔了幾下,「穿的是啥,也是褲襪嗎。」

  娘在喘,哼哼唧唧,已然無暇他顧。

  他也在喘,於是埋在肥圓屁股里的雞巴便又躁動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還有咕嘰聲,黏連著的液體像是黃油在攪動,攪動中,似乎還有股風打身下流淌起來,噠噠噠地。

  猶如置身在虛空中,無論怎麼匍匐或者晃悠似乎都沒法擺脫出去;而埋在沼澤中的下體似乎又沒那麼熱,有別於虛空的是,哪怕身陷囹圄,他也不願走出這片濕熱雨林,就是這麼矛盾,像是對立中的兩個人。

  「還等著你叫床呢。」

  他說,「夾得真緊,呃,捋著說,騷我給看。」

  整根進整根出,娘終於開口了——以醉人的奶腔喊著壞人,間或還糅雜著幾聲「嗯」,水波似的蕩漾開來。

  起落在這片浪花中,書香也是半醉半醒,而且很熱,熱得汗流浹背,眼都睜不開了。

  「哈喇子啊,都流娘身上了,」她說還是娘好吧,鞥鞥鞥地拉長了尾音,「娘成家內天,哦啊,都沒穿這麼鮮活過。」

  雲麗所言書香不知,或不完全知,卻像個即將打媽媽背上跌落下來的孩子,不得已,只好揚起手來插進娘的腋下,反抱著搭在她肩上。

  穩住身形的這一刻,除了能感受到水的粘膩,還有攪動中來自身下觸鬚般的強力捋扯,似乎要把他從這個世界吞噬掉,拉扯到過去,見證內段歷史。

  「哦啊,娘知道三兒會來……」嗚咽聲飄忽不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鞋與地板摩擦產生出的篤篤音也因撞擊變得凌亂起來,「穿著旗袍,哦,不就是為了方便,嗯啊,三兒來行房的嗎……撩開了就能跟娘做愛,就能吃到這口粽子……」或許應該回應點啥,然而眼下書香實在是口乾舌燥,噴出口鼻的話隨著撞擊就都成了「呃」。

  「嗯,穿你二哥大婚時……的衣裳。」

  娘粗重的喘息透著愉悅,呻吟出來卻總有一種說不清的壓抑感。

  她說該換內雙黑色高跟才對,她說兒子變大人了,當娘的總該表示表示,還說期中考試落下了就沒給,拖了倆多月呢,這次無論如何得意思一下。

  「元旦了也,哦,先小登科,嗯啊,娘預祝你來年金榜題名,哦啊,再大登科。」只片刻,娘嘴裡又叫開了壞蛋,還說特意穿成這樣為的就是給他一個驚喜,「喜歡嗎,喜歡娘這身打扮嗎?」書香當然喜歡了,便繼續著以呃擊回應的方式把想法肏推了過去,送到了娘的體內。

  雲麗仰臉神情迷離,撩著旗袍下擺的一個鼻孔翕合瞪大眼睛的人便闖進了她視野里。

  她「鞥」了一聲,把眼一閉,聲音不自覺地就又揚了起來,「好硬啊老公,肏的媳婦兒啊,好舒服。」

  她羞赧地睜開月牙,瞥向黑暗中的男人,「晌午打完電話,娘心裡就癢了,啊,要不,怎會那麼濕,啊……」唱念中,鞋子已然打腳上捋去一隻,看向那個捏起自己腳丫的人,她勾了勾腳趾,隨後繃起來探向了門外。

  看著男人吮吸自己的腳趾頭,她咬住嘴唇,晃悠著說插的好深啊老公,她說咂兒快脹死了,說一會兒還得讓老公給嘬,說摟著娘身子,嘴裡含著娘的奶頭,「婚鞋……啊。」

  看著男人給自己換上了黑色高跟鞋,這會兒,她把旗袍都脫了下來,墊撐在牆上。

  她嘴裡叫著兒子,把門拉開了一道口子。

  地上擺著幾瓶礦泉水,肉色絲襪團在白色裸帶高跟鞋上,她說使勁兒肏娘。

  這一刻,書香成了一名短跑選手,抓起襪腰時,跟打興奮劑似的,搗起舂來,「爽嗎娘,呃啊,爽嗎雲麗,呵啊,呵啊。」

  「爽死了,爽死了啊……哈啊哈啊,老公啊。」

  啪啪啪地,雲麗被碓得踉踉蹌蹌,倆手一滑,都撐在了地上。

  「呃娘啊真騷真嫩,滑溜死了,呃啊,呃啊,雲麗,雲麗,雲麗啊……」緩著勁兒,書香揚起手來照著雲麗屁股拍了過去。

  肉花翻滾,形如奶波,來回蠕動起來。

  「真肥啊娘,呃啊,啊,大屁股,呃啊真緊。」

  胯下連連呻吟,幾乎泣不成聲,他告訴她,說娘這身肉饞死兒了,看了看黑漆漆的門外,喘著粗氣說:「我,我大,啊,楊剛這麼肏過你嗎?」

  開始還避諱著,而後沒多會兒便放開了手腳,他說去沙發上搞,托抱著雲麗站了起來,把門口擺著的水和褲襪抱在懷裡,虛掩上門,留下兩瓶在手,剩下的就都扔床上了,包括內身旗袍。

  而後還指了指地板上的反光,說看了沒,都是兒給你肏出來的。

  雲麗伸手捂住他眼,說壞蛋,人往書香懷裡一靠,說娘這屄都給你肏腫了,還笑話娘。

  書香說先擦擦唄,拿開小手,歪著脖子去看。

  娘臉上布著細汗,潮潤自不必說,摸向大咂兒時,他朝她叫了一聲雲麗。

  雲麗「嗯」了一聲,朝胸口上的手打了過去,她說娘都脹死了,也不說給嘬嘬,不想內手一滑,伸到了她卡巴襠里。

  嚯了一聲後,說還真是,這麼轉圈一抹,又把手舉了起來,「看看,多少啊,聞聞騷不騷。」

  雲麗說壞人,比你大還壞,一頭扎進書香懷裡。

  書香說嘬也得先嘬屄啊,到現在還沒嘗娘的騷水啥味呢。

  雲麗擦抹著下體,說娘還沒洗身子呢不是,叫了聲壞蛋,伸手一推他,書香後退著順勢就倒在了沙發上。

  坐沙發上省勁兒多了,看著娘晃悠著大肉騎上來,書香呀呀兩聲,說趕緊給我捋吧。

  「還不坐上來?正給你敬禮呢。」抓捏奶球的手一分,抱向屁股,嚷嚷著就把籃球給掰開了,「給我捋開了。」

  雲麗擎著身子說不許使壞,剛把穴口瞄上,就被攬住腰身墜了下去。

  咕嘰一聲,她倆腿一夾,身子往前撲了過去,摟住書香腦袋時,奶子也送了過去,「肏死娘了。」

  書香臉扎在肉溝里蹭,說這大咂兒跟櫻桃似的,叼住奶頭一陣吸溜,「平時我大給你裹嗎?」

  雲麗說壞蛋,張開小嘴,臉上都冒油了。

  書香吸吸鼻子,朝上挺了兩下,滋溜溜地。

  他抱著這個肉彈,他說真想肏一輩子,如果可能,他甚至會娶她為妻。

  這話當然荒誕,可能是因為酒精揮發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因為自然而然到了這份上。

  「這身肉,又濕又滑,給兒當老婆好不好?」

  雲麗說好,又笑著說:「那你大呢,咱就不要他了?」

  「誰說不要?」看向插在大爺女人屄里的雞巴,書香說:「他是我血親,可,肏你卻非常有快感。」

  「壞蛋,那也架不住天天肏呀,還不把娘肏死了。」

  「娘,舒服嗎你。」

  書香問她。

  雲麗「嗯」了一聲。

  書香給她攏了攏頭髮,而後抱住這具幾近精赤的肉體,說那就肏死你。

  雲麗又「嗯」了一聲,說不正肏著呢。

  書香問她肏誰呢,雲麗就「呸」了一聲,笑著伸手捏了過去。

  書香抽搭兩下鼻子,錯開眼神望向房門,他說自己都十八了,也就只有這一根雞巴,還啥都不是。

  雲麗說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娘喜歡不就得了,愣了會兒,她說:「你大不也喜歡嗎。」

  摸著雲麗胸口,書香邊揉邊說,「做夢似的,準是上輩子積德了。」

  雲麗撐起身子,扭了扭腰,說傻兒子,「跟你大一樣。」

  不知道哪跟大爺一樣,揉了會兒大咂兒,書香說娘啊,騰出一隻手來,貼在了雲麗小肚子上,稍稍往下一滑,鼓凸凸的墳頭便撐在了指頭上,「三角區真肥。」

  雲麗說屄里插了根鐵棍子,頂來頂去能不肥嗎。

  書香呲呲起來,笑著說就饞娘這口肉,摸著她嫩褐色的屄,說裡面插著的是誰的棍子。

  雲麗叫了聲壞蛋,裹著陰莖的穴口不由翕動兩下。

  兩片油光透亮的飛翅正搭在陰莖兩側,花似的向外伸展,她也低頭看了看,屄唇就又舒張地動了兩下,轉而便仰起臉來,喘息著跨坐起來。

  「娘啊,呃啊,娘,娘啊。」書香朝身上扭動的人低吼,「肏你的時候真有快感。」

  雲麗沒說話,倒也不能說沒出音,咕嘰咕嘰地,以這種形式替代了回應,當內根水露露的大雞巴在她雙腿間浮晃成虛影時,她「呸」地一聲就又滋出一股尿來。

  書香沒做處理,就這麼看著彼此間的交合部位,還伸出手來和她十指相扣,跟著顛起了屁股,他一邊顛,一邊叫,說捋得真舒服。

  這會兒,雲麗乳浪翻飛,吞吐著陽具,已然進入狀態。

  書香抽起雙手往身前一帶,跳躍中的嫩肉便滾落進懷。

  他摟著雲麗脖子,雲麗則顫著胸,鞥鞥著,屁股一扭,捋起雞巴又顛了起來,呱嗒嗒地,淫水都濺了出來,落在了書香小肚子上。

  「侄兒,侄兒回來啦。」

  雲麗急喘,「呸」了一聲後,奶腔震顫,說回哪了呀,連同脖頸子都蒸騰成酒紅色。

  屄字打書香喉嚨里滾落出來,他手一滑,扥起雲麗襪腰主動碓肏起來,他說回爐,回娘肚子裡啦。

  雲麗給碓得邊叫邊喘,說這是想讓娘給你生崽兒嗎,她說到年娘都四十五了,不過話鋒一轉,又說這些日子慾火燒身,性慾真的特別旺盛,「兒啊,哈啊哈啊,娘沒準兒真能懷上。」

  書香繃緊了屁股,與此同時,天哪也打嘴裡蹦了出來,「娘你可真騷。」

  須臾,他摟住雲麗坐起身子,「爽嗎?」

  雲麗雙手一環,套在書香脖子上,喘息連連:「爽,爽死了。」

  娘臉如旗袍上的牡丹,嬌艷欲滴,幾分餘韻又幾分慵懶,書香就順著白皙脖頸吻了上去。

  「到現在,我大肏你沒有?」其實應該在話前面加個「上禮拜」,不過這話不難理解,他就沒說。

  「肏啦,肏好幾次呢。」

  叼住娘的耳垂舔了舔,他又問,「脫光了肏的還是穿著連褲襪肏的?」

  雲麗「呼」了一聲,說穿著連褲襪肏的,還說楊剛也喜歡穿著絲襪玩她,而且這些天性慾一直都很旺盛。

  書香捋著她內兩條豐腴長腿,表示自己這些天性慾也挺旺盛,他說洋酒後勁不小,趁現在身上有勁還沒暈乎,不盤上來還等啥呢。

  雲麗晃了晃屁股,把腿盤過去時,說是抱著去床上呀還是直接站著來,「三十六式都要用遍嗎。」

  書香說先站著肏,雙手摟在雲麗屁股上,往前一悠。

  雲麗雙腳一蹬,身子便騰空而起,「要站著肏雲麗,那娘怎麼伺候你大的也一樣來伺候你,啊,讓你,哈啊,讓兒過足了癮……」

  啪啪之聲再起,雲麗呼喘著,說整個雞巴都肏進屄里了。

  「喜歡這灰色褲襪嗎,嗯啊,油亮油亮的,啊嗯啊嗯,你大他,楊剛也喜歡。」

  她掛在書香身上,蜷縮中扭起細腰,然而眼卻合著,連腦袋似乎都朝後仰了過去,「尤其是不戴套來,嗯啊嗯啊……嗯啊,孩兒饞娘這身子都多長時間了,孩兒要肏雲麗,肏楊剛媳婦兒。」

  舂米清脆響亮,噗噗噗地,其間夾雜著一股沉悶而厚實的怦怦聲,抑揚頓挫。

  還有低吼——「喝啊呃,喝啊呃。」

  貫擊聲力道均勻,卻又恰到好處,似乎所有聲音均來自它,「娘啊,喝啊呃——」

  忽上忽下的呻吟像嬰兒覓奶,雖沒餓著肚子,卻拖著尾巴,還有些哭腔。

  但聲音並不低,甚至某種程度或某一時刻間隙都蓋過了貫擊聲。

  然而很快又轉化成哈氣,顫巍巍地在屋子裡盤旋起來,愉悅而舒暢,應該是,因為哈氣聲很足,爆發出來時更足,是故,拖著尾巴的調兒又成了回音。

  「快感太強烈了。」

  大致如此,霎時間,一句「又頂到了」和上一句連在了一起。

  還是奶腔——她說:「孩兒成年了,孩兒會肏娘了,會肏雲麗了。」

  仍是斷斷續續,像是什麼落在水裡,咚的一聲後,又砰的一聲,然後再嘩啦啦地擴散出去。

  幾聲娘後便有人喊起了「雲麗」,氣喘如牛。

  雲麗也泣不成聲,砰砰砰地,調兒都走了。

  「受不了了。」

  她說,她還說:「上床吧。」

  但肏她的人似乎還有餘力,說的是「爽嗎」,「都給兒捋透了。」

  末了,還不忘在前面加上一句「孩兒他媽」。

  或許因為這句,也可能是因為之前「楊剛」倆字,孩兒他媽「啊」地一聲就又竄上了半空。

  「肏的這麼深。」

  瞬間回落,聲音卻又拋向了半空,「屄芯子都給肏開了。」

  娘很騷,穿上褲襪挨肏更騷,以至於書香口無遮攔,說媽屄屄的,肏大爺的女人太有快感了,就喜歡這麼邊肏邊看娘的騷樣兒,雲麗的高潮便又不可抑制地噴了出來。

  被這團團油漬浸泡,來回攥捋著,書香「呃」了一聲,剎那間,像一隻伸長了脖子的大鵝,轉瞬又像炸毛的狼貓,弓起了腰。

  「捋出來——」他大吼一聲,緊接著就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呼喚大爺的名字,「楊剛,楊剛,我娘雲麗給我捋呢,呃啊,把慫都捋進屄里,捋出來。」

  這無視溝頭堡「七十二條」教義的行為又開始了,還不止,更為肆無忌憚的是,還咄咄逼人,問雲麗快感如何,「咋樣,肏的爽不爽,爽不爽啊?」

  有那麼會兒,屋裡只剩下啪啪聲。

  不過很快,雲麗哼唧著又喊了起來。

  「你大楊剛他也沒肏過這麼猛。」

  她說雲麗快活死了,啊啊啊地,「給娘吧,給娘吧。」

  似是意猶未盡,也喊開了「楊剛」。

  「爽死了,爽死你媳婦兒了……」她夢囈般呼和著,就跟楊剛在肏她似的,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氣喘如牛、來自書香端起肉球的肏擊聲,啪啪啪地,響徹屋宇。

  「又,啊,丟了……」雲麗體弱篩糠,肏擊聲停下來時,她說給她吧,饒了娘吧。

  書香說給誰,汗如雨下,刺啦啦地,開了襠的襪子都給他扥開了一道口子。

  雲麗摟著他脖子,說給媳婦兒,而後說給娘,語無倫次,「給楊剛媳婦兒,給你肏的人。」

  書香說娘你真騷,低吼著顛起雲麗身子,雙手向里摳抓,端起屁股就又碓了起來。

  「給,給誰啊雲麗……」他也語無倫次,「娘啊,雲麗你真騷。」

  雲麗大張著嘴,「子宮都給你肏開了。」

  書香呼喝,「爽不爽,爽不爽啊娘,爽死我啦。」

  「……饒了娘吧……娘不行了……」呱唧著,書香說還沒肏出來呢。

  「肏屄里,肏娘屄里……給娘,把種給雲麗吧……」肏得雲麗氣若遊絲,「要娘命嗎。」

  「媽誒,啊,啊,呃啊。」

  書香揮汗如雨,兩腿一軟,抱著雲麗就迫在了床角上,「呃啊,呃啊,呃啊,發情的樣子真騷,啊,啊,我,我要種你……」

  「插得好深啊哥,哈啊哈啊……頂到雲麗子宮了又……肏得娘娘好爽啊,雲麗好爽……鞥,鞥啊,射了哥,慫都射娘娘肚子裡了啦剛哥……」

  約莫一分來鍾喘息才稍稍放緩,緊隨其後,噗地一聲,雲麗便又「啊」了兩聲。

  粉嫩色腔穴一開一合,劈開的桃核似的。

  她閉著眼哼唧,吧嗒吧嗒,噗噗噗地,乳白色液體便打桃核涌溢出來,滴淌著濺到了地板上。

  想不到量還這麼多,娘說他還是小小子有勁兒,精力旺盛,她說娘給你肏軟了,腿都合不上了。

  書香伸手過去給她揉,說剛才太混了,該抽嘴巴子了。

  雲麗說抽啥,抽也是先抽娘大耳刮子,摟著書香脖子,說反正,剛才,是老公在肏她。

  她說:「不都你大射的。」

  抵著書香腦袋蹭著,說今天這性生活的質量太高了,骨頭都給她肏酥了。

  泡澡時,書香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他說熱,就拉著雲麗去了蒸房。水他又喝了兩瓶,還問娘要不要拿橄欖葉抽抽。

  雲麗說好,側身讓他給抽,還問書香餓不餓,讓人給屋裡送點東西來。

  書香說讓誰送,屋裡不有點心嗎,再說又都光溜著呢,末了,他說,別又把我大招進來吧,「多不好。」

  「還笑。」雲麗說壞蛋,打書香手裡一把搶過橄欖枝,給他刷了起來,「還真惦著……娘都沒臉了。」

  「把他媳婦兒睡了,始終也是我對不起他,哪還敢當著面……」人往凳子上一仰,剛閉上眼,娘娘就不抽了,還捏起他狗雞,蹲在身前給他唆啦起來。

  「娘,我大今晚在哪睡?」攏著雲麗頭髮,不等娘娘開口,登時有了主義,「完事我去下面,今兒,就沙發上睡了。」

  雲麗吐出雞巴,仰臉說哪有睡沙發上的,一會兒娘也跟你出去轉轉,反正睡不著了,又俯下身子,把狗雞含進了嘴裡。

  書香說你是睡過頭了,養精蓄銳也是因為知道孩兒要過性生活,還把兩條腿圈在了她身上,「這麼走出去不會被瞧出來吧。」

  雲麗嗚嗚兩聲,說不會,說泡完澡還有個不紅臉的,再說了,就算想也沒人往這方面想。

  書香「嗯」了一聲,攏著娘潮濕的頭髮,心想或許這裡還有大爺身份這層關係吧。

  娘走起路來確實有些哈啦腿,書香說給她嘬嘬,於是沖完澡回屋就給她嘬。

  趴在娘身下給她舔時,書香說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流淨,夾的這麼緊。

  雲麗笑著說快舔吧,都把娘肏腫了,說一會兒沒準兒你大過來還要跟娘過夫妻生活呢,「這兩天你大火正旺,時不常就要肏娘一回呢。」

  書香扒開屄唇繼續,說剛才不就我大肏的你嗎。

  雲麗夾起書香腦袋說壞蛋,說本來就是你大肏的我,反正剛才是老公在肏她,要不為啥叫她雲麗。

  書香舔了兩口又抬起頭來,笑著說難怪——一會兒喊三兒一會兒又喊孩兒的,連孩兒他爸都招呼上了。

  雲麗說平時做愛就這麼稱呼,肏屄還不是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愛愛才那麼叫呢。」

  正說著,「哎呀」一聲就不言語了,還挺起身子來,把手插進書香頭髮里。

  「孩兒他媽你真騷,我還想肏你。」

  撂下話,書香都快把屁股端起來了,「咋這麼肥這麼嫩。」

  扒著屄又嘬又吹,連揉帶戳,一口接著一口,舔得雲麗扭來扭去,快騎他臉上了。

  「饒了娘吧,緩緩再肏。」媚眼如絲,喘息著摟起孩兒的腦袋,「要不,娘真就走不動道了。」

  「娘你別老動晃,真的,再叫的話我又該肏你了。」

  儘管這樣,娘還是沒消停,還召喚他爬上來,娘倆一塊舔,「娘就叫,還喊呢,要不下回你又放鴿子了。」

  書香說沒法子嘛,現在是兩點一線,估摸年後更沒時間。

  雲麗說娘逗你呢,以後想的話就給娘打電話,娘給你放鬆,「用屄給你緩解壓力。」

  這感情好,書香就說多帶兩條褲襪,像今個兒這樣包起粽子來餵他,給他捋。

  「到時肏的你兩腿哈啦。」

  他站起身來把雲麗搊進懷裡,邊揉奶子邊說,「不戴保險套,肏的你屄里夾滿兒子的種。」

  看著娘羞羞答答,他捧起臉來就啃雲麗,纏著一起滾落在床上,他說這會兒也緩了半個多小時了,讓雲麗穿上絲襪高跟,他要跟娘再肉戰三百回合。

  雲麗說剛才做的太猛了,別傷著筋骨,她說即便年輕也不行,要不轉天肯定頭昏眼花手腳酸疼。

  「結婚內會兒你大也不是天天搞,就算搞也不超過兩次。」她指了指床角上的褲襪,說還有沙發上的奶罩,「這活兒娘就交給你了。」

  「好幾個月我也搞不上一回啊。」

  「娘這不讓你緩緩嗎,還一宿呢。」

  肉色連褲襪倒是完好無缺,不過騷哄哄的。

  「上面都是娘的屄味兒。」

  給娘套穿在腳上,一寸寸往上抻,裹住腰時,屄就打褲襪里映透出來,壁燈一照,影綽綽的跟綻放的花似的,見她蹬上高跟要穿旗袍,書香往上一貼,右手摸奶右手摳屄,往懷裡一帶又黏住了雲麗身子,「撕開褲襪行不行?」

  「回來再肏行嗎。」

  「就現在肏,穿著旗袍肏。」

  「到時娘穿著不就得了。」

  「鞋呢?」

  「鞋也不脫。」

  「那咱去我大車上來一火咋樣?拿著潤滑油,連崩你屁股。」

  「壞蛋,娘腿兒都酸了,再崩屁股還不把娘肏死,好了好了,回來躺床上娘讓你肏個夠,還給你裹出來不得了。」

  霧還在下,白蒙蒙的,公共舞廳已經暗了下來,連飛射的彩球都停止轉動。

  包間裡的彩球也停下來了,不過卻還在放著音樂。

  雲麗說扭扭時,書香說不會跳,跳也只會跳霹靂。

  滑起步來,他說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我無法忘懷,圍著雲麗就轉了起來。

  沉浸在這份愉悅中,不禁想到,如果此刻媽也在這兒,還能不能像來時那樣,肆無忌憚地走進娘娘窩裡。

  至於說媽,也只有夢裡能讓他為所欲為了,還不見得百分百能好上,次次都有。

  說到底他也不知道革命什麼時候能夠成功,或許之前和媽所做的都是虛幻,假的,不然怎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被簇擁進去是因為一群婦人打另外一個小包里走出來,她們嚷嚷著要吃宵夜,於是書香就又來到了大爺的這個包房。

  他們還在打牌,不過已經換成了金花。

  女人們在喳喳,把娘娘給裹了起來,說一走就好幾個小時,還以為她回家了呢。

  打牌的男人也跟著嚷嚷起來,不知是誰提起了《三國》,話題就轉到了這上。

  他們說六號復播該演第三部了——什麼三足鼎立,什麼鳳雛落坡,什麼單刀赴會水淹七軍。

  而後便是一通雞巴和屄,像是這個房間裡的人都是男士,無所顧忌。

  小說徐老劍客都講過,稍稍回想書香就捋順了。

  後面呂蒙要白衣渡江,關老爺差不多也該敗走麥城了。

  正是這時,他看到了歪在沙發上的人——口角流涎,正昏睡著,敞開浴衣的胸口果然紋的是關二爺,花花綠綠的,這麼看了下,竟發覺二爺內丹鳳似乎有睜開的跡象……

  靈秀過來時霧已散了,書香看著她打車上下來,立即沖了出去。

  他問媽怎才來,都十點多了,靈秀說哪有大起早就來的道理。

  「吃完飯不得歸置歸置。」

  她說上午能來就不錯了,倒還成媽的不是了,切了一聲後,她又說,「鳳鞠為啥沒回來,你不也沒告媽嗎。」

  斗大的太陽浮在樓宇間,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嘴上塗了口紅,臉上也擦了粉,跟打畫裡走出來似的。

  「看不見你爺你奶?」媽噘起嘴來,「傻樣兒。」

  「啊。」

  「啊什麼啊,還不進屋?」儘管昨兒搞了一宿,此時此刻,書香褲襠里的鳥還是騰地一下硬了起來……

  …… ……

  因為之前已經談了幾次,工商稅務也都相繼跑過來了,所以過程還算順利,最後把合同簽下就完事了。

  媽來電話時,書香告她一切順利,說知道煥章和琴娘都過來了。

  伏天還真不涼快,打飯店出來就被熱浪裹住,路上除了司機師傅還在忙碌,剩下的就是出溜起來的美團一族了。

  驅車趕回家時,剛一開門就聽見了煥章內大嗓門,他說:「準是我哥回來了。」

  緊隨其後,人便都打客廳走了出來。

  「幾點來的?」

  這是見面時書香說的第一句話,而後的第二句是:「還不到兩點呢,怎沒休息會兒。」

  泰南口音和臉上的笑一樣,有板有眼字正腔圓。

  靈秀拾起話來,朝眾人說不沒變嗎,不還那樣兒。

  「是還那樣兒。」

  秀琴臉上帶笑,眼眶裡卻瞬間噙滿淚水,「大人了。」

  「琴娘咋還哭了?不都挺好的嗎。」打了句岔,書香上前摟住了秀琴的肩,還給她擦了擦眼角。

  艷艷抿了抿嘴,要說啥時,也被書香摟住了腰。

  他朝艷娘說別都站著呀,又朝媽媽笑了起來,說挺順利,這回只等裝修布局了。

  打褲兜里掏出煙來扔給煥章,解釋說內會兒正忙,就沒給你們回電話,又實在抽不開身,「就這形式。」

  待眾人依次落座,他拾起茶几上的茶壺給各自的杯里又續了些水。

  「我娘沒說幾點過來嗎?」

  問靈秀時,書香朝煥章擺擺手。

  「說三四點鐘過來。」說完,靈秀說煥章還不信呢,轉而面向煥章,她說抽你的吧,就別讓你哥了。

  煥章說是嗎,左右瞅瞅。

  書香說真戒了,什時候騙過你,「跟我媽一塊兒都戒好多年了。」

  給鳳鞠和鳳霜分別剝了根香蕉,他說可別相面,就當是替我們娘倆打掃戰場了,「有冰箱也不管事,擱不住。」

  就此,他說就算是隨吃隨買也不行。

  鳳鞠說抽啥抽,齁嗆的,不說戒了。

  煥章笑著說抽了半輩子,臉一轉,問楊哥說省里辦的怎麼樣了,「剛聽靈秀嬸兒說,都妥了,是都妥了嗎?」

  書香說是,說泰南這邊址也都選好了,「挨著城際,又守著大河,上下一共五層,就等裝修了,爭取年底把張開了。」

  轉而問煥章,說生意如何。

  煥章說挺好,現在全都外拍,取景啥的也方便,「前一陣還給魏哥他們一家拍了套寫真呢。」

  他說要不是魏哥通信,還真不知你回來。

  書香說當時沒忙利索,要不也就不急著走了,「現在是一天一個樣兒,趁我大關係還在,弄完了不就省心了。」

  煥章說剛從靈秀嬸兒那看了點,之前在離夏手機里也能看,「我這怎打不開?教教我。」

  「這也好奇?等有時間吧,到時告你。」

  書香說就是怕忘了,所以記錄一下日常生活,把這些年的經歷都留下來,「零星片段都是,太瑣碎了,好在信息發達,不用再寫本子上了。」

  「誒」了一聲,書香看向秀琴和艷艷,說他們內——「趙大和賈大呢?」

  據聞後者得了尿毒症,不過始終也沒碰面,前者倒是聽媽提來,說前一陣子還住院來。

  姐倆都說二人被叫走了,書香便沒再深問,至於小趙叔,更是聯繫不上,估計聯繫上了可能也不會來。

  四點剛過,門鈴便響了,書香說準是我娘來了,起身開門,隨後娘在他念叨中打門外走了進來。還有大爺,這麼多年,白襯衣似乎一塵不染。

  和靈秀一樣,雲麗也留成了愛思頭,臉上油光鋥亮。

  她穿著精緻的紫色半袖綢衫,白晃晃的胳膊落在外面,挎著小包;下面則是黑紗褲黑涼鞋,腳上踩著灰色絲襪……

  ……

  內會兒,記得媽跟娘說的第一句話是「准沒休息好」,緊接著,她說:「玩到幾點啊這是,眼圈黑了,嗓子也啞了。」

  因為沒看見大伯子,所以順道也問了一遍,「我哥內,開會去了?」

  「沒,抽菸呢。」

  確實是在抽菸,叼著菸斗坐卡座上……

  書香是六點半醒的,娘還在睡,他打床上坐起來時,娘晃了晃身子,摟住了他腰。

  「幾點了?」眼都沒睜就掏摸過來,攥住了他狗雞,「再睡會兒。」光溜溜的身子團成了一個肉球,真的是球,白白淨淨的球。

  搊起胳膊,書香告她,說六點多了,得歸置戰場了,於是給她蓋好被子,穿衣服就下床打掃戰場。

  衛生紙都扔到垃圾袋裡,本想把內條灰色褲襪也扔了,後來又給撂在了床上。

  摸著被子裡熱乎乎的身子,他把大哥大拾了起來,塞到了娘手裡,「也不知我大睡沒睡,呼他一下吧。」

  廳里空無一人,外面一片漆黑,出門繞過牆角,書香把垃圾袋扔到了後身的垃圾堆里。

  窗子上透著一片暖光,綠油油的松樹撐著傘帽,他掏出煙來點了一根,又回頭瞅了瞅。

  垃圾堆上橫七豎八擺著五六個保險套,都繫著口,然而裡面卻空無一物,其中有倆竟還是破的,也沾滿了晨露,新鮮而透亮,閃耀著水露露的亮光。

  負一層五光十色震感十足,書香騎著摩托玩了會兒,沒好意思直接開櫃拿水,就原路返回又走進了把角內屋。

  身在玄關就聽見了顫抖,娘在叫,啪啪啪地,她說:「還這麼硬啊剛哥。」

  吭哧中,男人說這身子都肏遍了吧,低沉且混濁的聲音在接下來的撞擊中越發急促,人也像老牛那樣喘了起來。

  「愛死你了,愛死你啦。」

  他說,還叫起孩兒他媽來,「咋樣,咋樣……」孩兒他媽說爽,緩了幾口氣後,說以後別這樣了可,嚇人呼啦的,隨著男人哼唧,很快她便哄孩子似的跟著哼哼起來。

  「壞蛋,啊,嘬口吧……」吸溜聲起,她應該是抱住了他腦袋,「也,啊,這麼嘬……隔著啊,褲襪……跟,跟孩兒他爸你一樣。」

  孩兒他爸的答覆除了吸溜還有吭哧,他說兩個人一起吃粽子好不好,而後又說吃三明治。

  娘說這會兒屁眼都快炸了,被兩個人肏真會死掉的,繼而又說壞死啦,關係都亂透了。

  答覆她的是新婚三天無大小,男人說旗袍就是見證,鞋子也是見證,包括腿上穿的灰色絲襪。

  「不都結婚時穿的嗎。」他說饞了那麼久,給還不給足了,似是直起腰來,因為「哞」了一聲,還說比昨兒個咋樣,「呃啊,呃啊,洞房花燭。」

  刷白的光不像是壁燈所發,打門裡劈開一道腦袋大小的縫,白襯衣和西裝褲就散落在沙發上。

  猶豫良久,書香還是湊了過去,站在門前,他盯著內件白襯衣,半晌過後,哎呦呦中,他把腦袋探了進去。

  娘被舉著雙腿,看不見臉,黑色高跟鞋在一雙大手裡來回晃蕩。

  娘身前的人也在晃蕩,邊喘邊晃,微微發福的背身顯現出來的是一股雄壯和剛猛,起碼這一刻大爺身上散發出來的就是雄壯和剛猛。

  他光著腚,算是半跪,這麼說是因為他趴在娘屁股上,正一下下地肏著她。

  「淫婚新婚。」

  與娘泛白的身子相比,大爺黑黝黝的雞巴則折射出一股毫光,在同樣黑乎乎軟趴趴的卵蛋四下亂甩中,正埋在嫩褐色肉穴里來回出溜。

  「還是那麼騷。」

  粗獷的聲音都走調了,或許是因為喘,也可能是因為啪啪啪,「肏爽了沒有。」

  娘說肏爽了,爽死了,灰亮的大肉屁股在碾壓之下變換著各種形狀,噗噗噗地跟著喊出聲來。

  「孩兒給肏的是嗎,是嗎,是嗎娘娘。」

  「還有你。」

  娘娘嗚咽一聲,連說了好幾聲「你」。

  大爺停了下來,似乎有些強弩之末,他鬆開手,撐在床上,隨後整個上半身便跌趴在娘的懷裡。

  「別憋著。」娘在安慰,大爺則緩著氣,能看見嘟嚕在娘屁股上的蛋子兒在抽動,他說:「想在娘娘屄里再泡會兒。」

  娘嬌嗔起來,說不就在娘娘肚子裡,還仰起臉來,下一秒,嘴巴卻忽地張大,連月牙都瞪直了。

  「肏我啊,肏雲麗啊。」奶腔抖顫,攜裹著一切,連同大爺的身子,「別看了老公,啊,別看了……關上燈,關上燈。」

  書香腦袋一縮,臉騰地一下紅了。

  有那麼會兒,他也覺得這樣太過分了,然而事實沒多會兒就又把腦袋伸了進去,不止是因為娘叫的騷,可能也是第一次這麼直觀地盯著大爺跟娘在過夫妻生活,以至於都忘了此行目的。

  「在這張床上,啊啊,鞋都沒換。」

  娘在呻吟。

  大爺則趴在她身上,被她兩條油汪汪的長腿盤著,嘿呦起來也是不弱,床都嘎呦了起來,「娘倆過了幾次夫妻生活?」

  或許太過直接,娘直呼受不了了,呼哧帶喘地,連奶聲奶氣都漾起了哭腔。

  「多半宿呢。」她說,「啊嗯,反正最後,都是頂屄芯子上……」說到了個半截,又哼哼起來,喊著還沒關燈嗎,劇烈喘息起來。

  大爺也在喘,說怪不得咂兒上都給嘬出印子來了,他說除了抱起來挑,別的姿勢都用沒,「蜜酒流了一床,也是嘴對嘴喝的?」

  娘雙手插大爺頭髮里,揉搓著。

  「還不是,跟你一樣,啊,也不說話,進屋就,啊,嘬啊……」聲音時而輕飄,時而又凜冽異常,「腳丫,腿,還有,屄,哈啊哈啊,隔著褲襪,嘴對著屄嘬,啊,好舒服。」

  光聽就夠刺激了,莫說置身事內。

  也是這個時候,大爺揚起了腦袋。

  「呃啊,錄盤磁帶就更好了,啊呃。」

  「壞蛋,關燈沒,嗯啊哈啊,給我,給娘娘啊。」一陣啪啪,他身子一揚,繃緊屁股吼吼了起來,「來了娘娘,來了,你剛哥來啦雲麗……」

  …… ……

  然而此時此刻,靈秀跟雲麗說的卻是「氣色不錯啊」,「還有我哥。」

  楊剛說高興唄,隨後落座,和一眾人等寒暄起來。

  雲麗把包掛在架上,說本來好好的,都是因為來前兒生了一肚子氣。

  靈秀說跟誰呀這是,瞅了瞅楊剛,又把目光轉向到雲麗臉上。

  雲麗說還有誰,顏顏唄,她說越大越不叫人省心,「暑假了也不說回來,女孩子家家的,怎那麼野呢你說?還說只管她一個人嘞,不管妙妙了,你聽這都什麼話?」

  靈秀聳聳肩,就這麼看著她。

  雲麗一翻白眼,滿屋子都笑出聲來。

  電視機里在報著房價,自三月起漲幅,房價又破新高。

  首府水淀區更是突破八萬一平。

  主持人表示,實現以經濟主體為主導,宏觀調控發揮了重大作用;還表示,當下形式發展一片大好,老百姓臉上都喜滋滋。

  書香問及倆哥哥什麼時候過來時,大爺說這陣子正忙,「你二哥略微還好點,你大哥……」他稍作停頓,還抿了抿嘴,他說雨季之前就開始忙,前一陣兒又鬧罷工,「凳子不都給扔門外頭去了。」

  「還以為換成新的了呢。」

  就此,書香說難怪今年出台了新公積金法,「還有計劃生育政策,啊,啥來著媽?」

  「就你話多。」靈秀眨了眨眼,「媽都辭職多少年了?啊,還以為媽啥都知道呢。」

  書香轉向煥章,說可該要二胎了,一個孩子真不行。煥章搖了搖腦袋,說這還顧不過來呢,哪敢要啊。

  「又不是養不起,再說琴娘艷娘不都能幫著拉扯嗎。」

  煥章說別淨勸我,「你啥時結婚呀,都等著喝你喜酒呢。」

  「我?哥都快四十了,誰跟呀??」

  書香搖了搖腦袋,「算了吧,一個人想幹嘛幹嘛,還落得一身清閒呢。」

  他說是不是,身子攔在靈秀身前,說你陪著他們,手一揚,讓眾人都別動,繼續品茶聊天,他說:「以前都我媽掌勺,今個兒,也嘗嘗我這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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