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行前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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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初升的朝陽中,鹽與沙之城迎來了新的一天。

  但在內城的一間貴賓旅舍內,上個夜晚的奏曲還在延續,而且似乎還在愈奏愈烈。

  「啊!啊!啊!啊——!」隨著李維在身後的一次次猛烈衝擊,撐伏在窗台前的羅莉安沃絲正縱情地浪聲長吟著。

  李維雙手緊緊扣著卓爾精靈那挺翹而豐滿的臀部,邁力地在她雙腿之間的粉穴中高速抽送著自己粗大的性器。

  卓爾精靈的愛液正隨著激烈的運動汩汩泌出,並在那巨大異物的每一次進出之時輕輕濺向四周。

  「啊!啊噢噢噢啊啊——!!!」卓爾美人的頭頸猛地上仰,她那胸臀豐腴卻又比例苗條的誘人軀體自下而上地大幅顫抖了起來,絕頂的潮水淹沒了她的感官,那正被男性巨根大肆蹂躪的秘穴上方噴湧出了一小股極樂的清液。

  不過李維卻並沒有停下。

  龍騎士還並未對這場征服卓爾精靈的漫長戰役感到完全滿足。

  他在對方的高潮中繼續著自己的猛烈抽插,雙手順著她仰起的上身攀上了她的乳峰揉玩了起來,三根手指夾捏起了卓爾精靈那挺立且敏感的乳頭。

  於是,羅莉安沃絲又在李維的性愛風暴中迎來了數次大大小小的連續高潮。

  再度激戰了數分鐘後,李維終於緊緊握著羅莉安沃絲的纖腰翹臀在她的小穴內射出了自己的精華。

  在交合結束的那一刻,卓爾精靈有那麼一瞬幾乎要直接癱軟下來,但她還是勉力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向身後的男人靠了上去。

  李維再次握住了她的那對遠超自己手掌把握範圍的乳房,伸出唇舌品嘗起了她的精靈長耳,爾後又是她轉頭送來的嘴唇和香舌。

  漫長而綿久的舌吻與唾液交換後,李維分開了羅莉安沃絲的小嘴。

  「尊貴而勇猛的殿下不想再要了嗎?」羅莉安沃絲戀戀不捨地舔著自己嘴唇,雙手意猶未盡地撫摸著自己的乳頭和沾滿性液的陰部,眉眼含媚地看著李維。

  「你的左腿看上去有點發抖。」李維笑著撩了撩她的銀髮。

  「以後想做機會還多得很,不用勉強。況且,我一會兒還有點事。」

  李維走向床邊,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

  李維騎行在撒林的街道上。拉傑爾、西蒙、莉茲、亞歷克斯四人跟隨其旁,其中拉傑爾跟李維靠得最近,兩人似乎正小聲地交頭接耳聊著什麼。

  「所以,頭兒您昨晚睡了個卓爾美女?」擠眉弄眼的拉傑爾此時看上去頗為來勁,但卻也有著幾分羨慕嫉妒:「唉,我說怎麼好事總是專門落您頭上,也不給咱這種可憐人留點份。然後頭兒你感覺如何?有被那卓爾小妞給吸乾的感覺嗎?」

  「還行,我覺得我還能再睡兩個。」李維得意地笑了笑。

  「……即便是考慮到您的血統,我還是認為您……在言過其實——」拉傑爾的額角抽動了兩下,露出了一副略顯不以為然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不行又不代表我不行。」李維的臉上寫滿了自得,他隨手抖了抖韁繩:「當然,也可能是你在地下小鎮認識的那個卓爾姘頭太騷了,我不否定這種可能性。」

  說完,他便哈哈一笑,騎著馬向前小跑了幾步;留下拉傑爾在原地一邊嘖嘖一邊連連搖頭。

  來到銅杯酒館門前,李維剛推門而入,就一眼瞅見了中央酒桌上的幾個熟面孔。

  「嘿!李維殿下您可別來無恙?希望您別怪罪我這個老傢伙昨天一整天都在陪兒子,還是說我必須得為此請你喝一杯?」

  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身材矮壯的老傭兵一面咧嘴笑著,一面向李維舉起了酒杯。

  他留著長長的花白頭髮和看上去有點稀疏的鬍子,已經很高的髮際線讓腦門頭頂上的幾塊深斑裸露了出來。

  他腰間一側掛著一柄戰斧,另一側則佩著一把闊刃長刀。

  吉米·波漢德,也稱「刀斧手」吉米,利斧傭兵團的團長,在撒林號令著三百多號僱傭兵,接受各種各樣的委託。

  老吉米有且僅有一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但偏偏從小體弱,罹患肺病,老吉米花了很多耗盡大半積蓄也沒能把兒子那奇怪的肺病給徹底治癒。

  直到三年前,他在帶著兒子向東求醫時偶然認識了李維,當時剛弄出土製抗生素不久的李維便順手嘗試了一下,結果搭配上辛克蕾爾的幾種魔藥之後,一來二去居然真的把他兒子的肺病給治好了。

  從此之後,老吉米便經常為李維辦事,包括跑腿活計和搜集各類消息。

  「不必,沒有理由責怪一個男人履行父親的職責。」李維優雅地笑著走上前去,「好久不見,老吉米。你應該有記得把我的東西給帶過來吧?」李維在老吉米對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向後招招手,示意身後的拉傑爾等人也上前落座。

  「當然,當然,我可他娘的還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嘿,胡克,把殿下的東西拿出來——」老傭兵向一旁的另一位光頭大漢招呼著。

  這位身材高大的光頭傭兵點點頭,從腳下搬出了一隻箱子,輕輕放到了桌上。

  他光禿禿的頭頂上刺著一大圈凶獸紋身,眉毛也被剃光,看上去面相顯凶,但臉上卻總是掛著一副平靜的微笑。

  再仔細一看,則會發現他的脖子上赫然有著一道極為猙獰的傷疤,讓人不禁震驚於他是怎麼從這麼致命的重傷里活下來的。

  這大漢是吉米的副手,「沉默的胡克」。

  他同吉米一樣有著六級實力,但更接近超凡者。

  胡克年輕時曾因脖子上那道傷差點死掉,在奇蹟般地活下來之後他幾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能用極為沙啞的聲線勉強說出幾個不連貫的簡短詞句。

  從那以後他就很少開口說話,多用手語同他人交流,故而得此綽號。

  李維打開箱子,拿開緩衝減震的軟墊填充物,取出了裡面的物件。

  那是幾個非常細小的黑色管狀物,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兩頭都裝著一層層精密的透鏡。

  「嗯,看著還不錯,今天的酒我請了。」李維把透鏡拿到眼前看了看,隨後滿意地放回了箱子裡。他取出一疊錢幣遞給一旁的酒館招待。

  「哈,這可感情好,讚美殿下!」老吉米笑呵呵地舉起了酒杯,胡克和鄰桌的另幾位利斧團的傭兵亦是如此。

  「喏,順便,那邊幾桌的酒也一起算我頭上得了。」李維笑著同老吉米碰了碰杯後,突然再次招來夥計,指了指酒館另一側幾張坐滿了酒客的桌子,然後又拿出了一打錢幣。

  「哈哈,讚美這位大人,祝您健康~」另一邊的幾桌傭兵聽見之後也轉過身來,他們中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也向李維舉起了酒杯祝詞致意。

  這幾桌傭兵的身上都帶著獨特的吊墜,他們是信風馬隊的人。

  「嘿,殿下,我跟你說,都林之手的那些矮子在看到您給的設計圖紙和數據說明之後問了跟我一模一樣的問題——為什麼不直接買市面上常見的貝利薩望遠鏡?為什麼要造得這么小?我只能告訴他們,我他媽哪裡知道,這都是委託人的要求,不是我的。反正設計圖都給你們畫得這麼詳細了,你們老實照著來不就完了。」

  老吉米灌下一大口麥芽酒,然後便喋喋不休地講起了自己的這次白山之行。

  「說實話,我覺得那些矮子如果能少喝點酒多干點活的話,我覺得我至少能提早一個月回來!卡扎德瑞爾那地方熱鬧歸熱鬧,但住的房間都他媽的實在是太低矮了!我在那兒幾乎每天起床都要撞到自己的腦袋,再住久一點我大概非得死於腦震盪不可!」

  李維似有似無地笑了笑,然後掰開了一顆碗碟里的花生:「你兒子最近怎樣?」

  「啊,小吉姆他好得很吶,」老吉米重重地放下木杯,抹了一把嘴:「不過這小子身子骨還是弱,不適合練武,將來估計幹不了我這行。但我覺得這樣更好,在撒林城裡安個家開店經商安穩過日子,省得像我這樣成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嘿,夥計!再給我來一杯,這輪要雷尼亞淡色啤酒!」

  眾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拉傑爾講了幾個沒品笑話,讓老吉米笑得幾乎要把一口酒給噴了出來;而胡克不論別人說什麼,都只是默默地回以一個平靜的微笑,然後再舉杯喝一小口酒。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突然再一次被推開了。

  李維下意識地轉頭望去,瞳孔卻是猛然一縮。

  卡爾·卓耿和幾個次子團的傭兵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卡爾在看到李維的一瞬間,眼睛也是同樣下意識地一瞪,不過他隨即就露了一副陰陰的笑容。

  「哇喔,哇喔,哇喔,瞧瞧這是誰?這不是全撒林的貴賓麼?」

  卡爾·卓耿故作腔調地高聲說著,同時緩緩地走向李維的酒桌附近。

  「呃,殿下,你跟卡爾·卓耿認識?」老吉米顯得有些疑惑。

  「拜昨天晚上的角斗所賜,姑且算是咯。」李維聳聳肩,把一粒花生米扔進了嘴裡。

  「我實在是很好奇我們高貴的撒林貴賓與王子殿下為何跑到這麼個我們這些粗鄙下等人的地方來喝酒?難道是執政官大人不願給您提供上好的酒水?」卡爾滿腔陰陽怪氣地說著,一路走到了李維的對面。

  「貴賓的含義之一即包括我可以去任何一個我想去的地方打發早間時光,」李維滿不在乎地拿起了另一顆花生,「並且我不認為我有義務跟一個傭兵匯報我為何要在何時出現在某地。」

  「啊,不不不,我一個小傭兵怎麼敢如此僭越於一位高貴的殿下呢,」卡爾的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摻雜著嘲諷、輕慢和挑釁的笑容,「我只是覺得很可惜,您坐在了我平常最喜歡的座位上,這讓我今天不得不改坐他桌。」

  「先到先得,這是規矩,無關身份。我可沒聽說過你有預訂這兒。」李維一點點地將花生殼掰開。

  「這氛圍是不是不太對勁?殿下跟卡爾·卓耿之間是有啥問題麼?」吉米低下頭小聲地向拉傑爾問到,而拉傑爾也只得無奈地攤開雙手搖了搖頭。

  「別誤會,我可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幾名次子團的傭兵紛紛在旁邊的一張空桌周圍坐下,只剩卡爾一人站在椅子前面對著李維,「我只是有點感嘆,殿下您昨晚坐在競技場的中央貴賓席,今早又坐在小酒館裡最好的位置上,看來您那高貴的屁股還真不是一般地難以滿足呢!」

  此言一出,次子團的傭兵們便立刻鬨笑了起來。

  「喂!傭兵,你最好搞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莉茲氣得頓時就要發作,卻被李維抬手攔了下來,示意讓她坐回去。

  「這你可怪不得我,」李維把第一粒花生米從殼中取出,放到嘴邊:「你要知道,我來撒林是坐船過來的,船艙里那種地方又仄又潮,稍微呆久一點屁股上就會長瘡。我這些天可不就是受這瘡的苦,只有坐在好點的位置上屁股才會覺得舒服那麼一點。你要是那麼想要坐我的好位置,那你應該來幫忙舔一舔我屁股上的那幾處瘡,想必定可以加快痊癒的速度。」

  說完,李維又把第二粒花生米塞進了嘴裡。

  拉傑爾忍不住「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西蒙跟亞歷克斯則面露警惕,老吉米看看李維又看看卡爾,滿臉愕然加茫然。

  卡爾·卓耿的額角頓時猛烈地抽搐了起來,之前那副遊刃有餘的表情瞬間就有些壓不住的跡象。

  他勉強維持住那挑釁的笑容,向李維緩緩逼近了兩步。

  「和你旁邊那位小妞的提議相反,我認為需要注意一下自己舌頭的是親愛的『公主』殿下你才對。依我個人的經驗,那些認為憑藉自己的血統和姓氏就可以隨便羞辱任何人的傢伙,大多下場都並不怎麼好。」

  「我並沒有隨便羞辱任何人,我只羞辱那些主動來我這兒自取其辱的人。」李維用右手食指輕輕敲起了桌子,「順便,說到血統和姓氏,給予我血統和姓氏的人在十二年前曾經告訴我和我兄弟,如果一個男孩在戰爭中失去了父親,那麼他就應該到戰場上去向殺死自己父親的人復仇。但有的人卻只會像個長河地的幽怨南方小姐一樣往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莫名遷怒,這樣的傢伙讓我很難不對其心存鄙夷。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卡爾先生你似乎並沒有父親的姓氏可繼承,和你說這些我想一定讓你相當困擾吧。」

  隨著李維每吐出一個詞,卡爾·卓耿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鐵青了一分。待到李維說完最後一句時,卡爾猛地一把上前按在了李維的桌子上。

  「——你,敢把最後這句話再說一遍嗎?」

  卡爾湊上來的瞬間,拉傑爾、西蒙、亞歷克斯還有莉茲都抓住了刀劍的握柄,沉默的胡克則握上了自己腳邊的那柄大號的多棱戰錘。

  吉米·波漢德一隻手扶上了斧柄,但嘴上仍然說著和事佬的台詞:「嘿,卡爾,我不知道這他娘的是怎麼一回事,但相信我,你不會想這麼幹的,這裡不是惹事的地方,你也不會願意跟李維殿下發生點什麼的,相信我。」

  次子團的傭兵們也都站了起來,紛紛扶上了各自武器的握柄。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突然另一個陌生的低沉嗓音在卡爾·卓耿的身後響起。

  「你和你的同伴該離開這兒了,野龍。」一隻手搭在了卡爾的肩膀上。卡爾回過頭去,卻是一個頭髮和鬍子都扎著辮子的中年傭兵。

  卡爾看了看他胸前的項鍊,眯起了眼睛:「信風馬隊什麼時候成了炎龍大公家嬌貴小姐的保姆了?」

  「這位大人給我們所有人買了酒,而你和你的人是這裡唯一什麼都還沒買的。你們連賓客都還不是,卻在屋檐下挑事。在任何地方,這都不合規矩。所以你們應該離開。」

  十幾個信風馬隊的自由騎手也都紛紛轉過身來,默默看著次子團的人。他們慢慢地放下酒杯,然後把手探向了腰間的武器。

  在場的所有人裡面卡爾的等級最高,但在場的次子團人員勢單力薄。

  李維和他的四個部下再加上利斧團的幾個人就已經超出了他們的人數,而另一邊還有十幾個信風馬隊的人。

  「我是錯過什麼了嗎?這裡是在幹什麼?」

  又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了過來。羅伯特·李錫尼步態優雅地踏入了銅杯酒館,身後緊跟著好幾位穿著鎖子甲和罩袍的公國騎士。

  「看上去你似乎是有什麼生意想跟我的弟弟談,傭兵?是他給你報的價讓你不滿意麼?」

  卡爾·卓耿邁力地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肌肉不扭作一團,粗重的呼吸聲自他的肺腑中發出,迴響在酒館那不大的廳堂。

  沉默片刻,卡爾終於再次開了口:「哦,看上去我們的嬌貴公主是時候該和家裡的大人牽著手回家了,後會有期——」最後四個字他是咬著牙吐出來的,說完他便欲向門外走去。

  「注意你那張臭嘴,私生子。如果是在龍翼堡和望山城,我會讓你下半輩子只能用左半邊嘴咀嚼食物。」羅伯特身旁的一位六級爵士開口說到。

  卡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銅杯酒館。

  「所以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李維把最後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好奇地看向了羅伯特。

  「傑威利告訴我你應該會在這裡。」羅伯特微笑著走到了李維面前。

  「叔叔讓我來叫你回時砂宮去,泉水女神殿那邊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得跟我們一道在場。」

  「那看來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李維拍了拍雙手,看向了吉米:「這次有勞老吉米你了,下次還有委託的話,來酒館也算我請客。」

  「哈,那可真是令人期待。祝您健康,殿下~」老吉米咧嘴笑著舉了舉杯。

  李維站起身來,隨後又看向了那信風馬隊的領頭傭兵:「這位朋友該怎麼稱呼?」

  「信風馬隊的傑羅·莫馬,」那留著長長的扎辮鬍鬚和頭髮的傭兵笑了笑,「承接一切送貨跟護衛委託,只要價錢公道。」

  「那希望以後能有同你做買賣的機會。」李維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

  站在撒林的碼頭邊,李維仍然感到有那麼幾分難以置信。

  撒林聖女,泉水女神阿奎娜爾的神眷者,羅安莉絲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這位聖女穿著一襲裝飾獨特的白色神官長袍,從頭飾上綴下的面紗模糊了她的面孔,但紮成側馬尾的藍色長髮依舊從頭紗之中垂了下來。

  神眷者本人將親自帶領神殿的隊伍前往草原北部。

  這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李維也並不清楚。

  但總之,這位聖女不知通過何種方法成功說服了米赫蘭祭司長她這一決定是女神的意志,最終使得這樣一個破天荒的決定得以實現。

  六名四級以上的男女神官將隨聖女同行,然後還有整整六十多位精銳的鐵甲聖騎兵隨同護衛,由身為聖域戰士的冠軍騎兵納爾斯親自帶領。

  神眷者與她的護衛隨員們將在今日登上赫菲斯索羅號,同李維等人一起渡過天境海,返回紅砂港。

  一路上,她向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致以問候,無論其身份貴賤;而她的嗓音當真就如山中清泉一樣清冽婉轉。

  李維可以看出她一直保持著端莊的笑容,那面紗根本遮不住她的表情,正如其同樣遮不住她的美麗一樣。

  拉傑爾跟傑威利在李維身後小聲吹著口哨,而拉法耶·蒙度更是兩眼放光,抱著豎琴的雙手都在激動得顫抖不已。

  李錫尼家的叔侄同沙普勒執政官鄭重道別,羅伯特也再度低頭親吻了希彌拉爾的右手。槳帆戰船緩緩地駛出撒林的港口,向東行去。

  出航後,儘管數名鐵甲騎兵與神官都請求羅安莉絲回到船艙內休息,但聖女堅持要留在甲板上。

  看來神眷者和凡人之間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大的本質差距,李維如是思忖著——對於一位從幼兒之時起就待在神殿裡,十幾年內鮮有走出神殿大門的少女而言,外面的一切都是那麼新奇,自然不免想要多看一看自己未曾見過風景。

  拉傑爾、西蒙、傑威利等人靠在船舷的另一邊,遠遠地上下打量著這位泉水聖女,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

  幾位年輕的公國騎士亦是如此,走過前甲板時都忍不住頻頻回頭多看兩眼這位神秘而美麗的神眷者。

  當然,行為最為高調大膽的還當屬拉法耶·蒙度。

  他爬上船頭,坐上了船首桅,彈著豎琴高聲唱起了一首《汶雅之歌》。

  汶雅是傳說中莫托蘭德最後一位滯留於凡間的寧芙女王,她居住在月懸湖中,有著非人的美貌。

  傳說在永夜戰爭之時,負傷的救世者亞伯爾曾來到月懸湖邊飲水,而汶雅在此時自湖中走出,為亞伯爾清洗傷口。

  她同時還將沉於湖底的數件第一紀元的古老傳奇兵械從湖水中取出交予亞伯爾,最後用她那美麗而帶有魔力的歌聲為救世者送別和賜予祝福。

  「謝謝,你唱得真不錯!我也聽過汶雅的故事,但聽歌手這樣彈唱出來還是第一次。」在拉法耶賣力地拖著嗓子唱出最後的高音,並撥動琴弦奏完尾音後,羅安莉絲對他笑了笑,然後稱讚了他的歌喉。

  拉法耶立馬一個打挺翻身起立,攤開左手向羅安莉絲深深鞠了一躬。

  不過待他正欲張嘴甜言蜜語、溜須拍馬之時,納爾斯默默地走到了聖女身後,然後清了清嗓子。

  拉法耶那足以吟唱十五分鐘不停的即興詩篇被冠軍騎兵的一個眼神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裡,他只得滑稽而尷尬地貼著船舷挪走,全程和納爾斯保持最大距離。

  李維搖搖頭,轉身向船艙內走去。

  晚飯後,李維的隨從們聚在船艙里打起了符文紙牌。

  「虹橋牌組,我又贏了~」星妍得意地笑著亮出了自己那色彩與數字正好連貫的七張手牌。

  「啊——我操!我的天吶!親愛的錢斯小姐你的手是他媽的被信風女神阿莉澤親過嗎?」拉傑爾懊惱地將自己的手牌扔在桌子上,扯起了自己的頭髮。

  長吁短嘆了半天之後,他才不情不願地將自己手邊的幾枚錢幣滑給了星妍。

  「見鬼,我已經快要買不起望山城的巴德利亞啤酒了。」

  「是你自己堅持來要錢的,我只要有人陪我打牌就行。實在受不了的話,這把就別下注賭錢了不就行了麼?」星妍笑眯眯地撐起了自己的下巴。

  「不,我今天一定要至少贏那麼幾個銅板回來!」可惜,拉傑爾·帕克在這種事情上並不怎麼長記性。

  他再次咬著牙從兜里掏出一把錢幣按在桌上,鐵了心要頑抗到底。

  「那到時候別怪我就行咯~」星妍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翹起了二郎腿。

  西蒙跟傑威利都在一邊竊笑,莫羅也靠在旁邊的支柱上直搖頭:「你贏不過錢斯小姐的,這裡沒人能在這玩意上贏過她。」

  牌桌上的激戰再度開始。

  就在拉傑爾信心滿滿地盯著自己的手裡那挖空心思做出來的一副好牌,準備發動自己的「絕地反擊」時,突然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遊戲時間到此為止,我來領我的女人了。」

  李維的聲音在拉傑爾身後響起,他隨手從拉傑爾的手中抽出兩張牌扔在了桌上。

  「啊!該死!頭兒,你不能這麼做!我好不容易有機會翻一次盤呢!」

  「別說笑話了,大家都知道你從來沒在星妍手上翻過一次盤。」李維頗為不以為然回到,同時伸手牽起了星妍。

  最終,看著李維牽著星妍消失在艙門外,拉傑爾沮喪地回過頭來盯著牌桌上被李維抽出來的那兩張卡,那是一張紅六和一張紫八。

  「真不是我裝腔作勢!這把明明牌這麼好的……」

  「好了好了,你要真這麼想贏錢的話,還是來和我玩兩把如何?」西蒙笑著拉開椅子坐在了拉傑爾的對面。

  「你要從我手上贏點酒錢回來大概還算有點指望,就當我做點慈善咯?」

  ……

  從西城門進入望山城後,李維發現夾道圍觀的市民比上次回城多了十倍不止。

  人人都想看一看沙漠城邦的泉水聖女是個什麼模樣,儘管他們實際能看到的只有白袍、頭紗和一小綹藍色的發尖,但他們還是對此表現得格外興奮。

  來到龍翼堡,與大公、傑森大師等人一番禮節性的會晤之後,在羅安莉絲的主動要求下,泉水神殿的眾人住進了龍翼堡的萬神聖堂。

  火神教的總主教在此之後又帶著一大群牧師與修士前來拜訪,對另一位真神的神眷者表示敬意。

  這樣的場合讓趴在城牆上的李維只覺得哈欠連天,不過在看到火神教神職者隊伍中的一名高階神術師後,李維和兄弟們走下了城樓。

  「好久不見,阿諾德叔叔。」當火神教的隊伍準備離去時,李錫尼三兄弟在城門口叫住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七級神術師。

  「羅伯特,李德爾,李維,很高興看到你們。」阿諾德·李錫尼微笑著同兄弟三人分別擁抱了一次。

  「你們的父親之前找到過我,希望我今天能留下來,但我拒絕了。血脈與姓氏帶來的身份早已與我無關,我現在只是火焰之神的一位僕人。我的位置在我的教友兄弟們之間,不在城堡中。希望你們也能理解這一點。但我會為你們所有人祈禱,願聖火指明你們的道路。」

  隨後,阿諾德又神色平靜地同侄子們道別,再度匯入了火神教的神職者當中。

  阿諾德·李錫尼,阿萊克托大公最小的弟弟,和嫁給峽間地公爵的阿萊娜·李錫尼是孿生姐弟。

  和自己的雙胞胎姐姐一樣,阿諾德也是一位天生的反常血脈退行者,身上的龍血淡薄到幾乎沒有。

  為此,他在成年後不久就早早地選擇受洗加入火神教會,離開龍翼堡成為了一名神職者。

  他作為一位神職者相當稱職,信仰虔誠,神力與神術的修行亦頗有所成;但阿萊克托大公似乎多年以來一直對阿諾德離開家族和城堡這件事懷有愧疚,認為這是自己當初沒有很好地維護自己弟弟的尊嚴的緣故。

  幾天後,又一支上百人的隊伍從望山城中緩緩地行入了龍翼城堡。

  這支隊伍的旗幟是一頂銀灰色的騎士武裝盔,盔頂上雕著一條紅龍。

  這是來自鐵盔廳的卡麥爾家族,他們響應大公的召喚前來龍翼堡受命。

  在隊伍的最前方,卡麥爾家族的騎士們如自己的居城名字一般,人人頭戴一頂密不透風的武裝盔,完全沒有掀開面罩的意思。

  克雷格·卡麥爾子爵今年已有六十餘歲,有著七級巔峰的實力和不輸唐懷瑟爵士的龍血。

  他是一位參加過四十年前龍翼堡防禦戰的老兵,在那場戰役中他失去了兩個兄弟和自己的整張臉皮。

  徹底的面部毀容使他形成了以頭盔遮面的習慣,據說他除了洗澡和睡覺以外的時候幾乎一直戴著他的那頂精煉龍紋鋼打造的騎士武裝盔。

  同樣也是因為毀容的緣故,克雷格子爵直到年近四十歲時才娶妻成婚。

  各家淑女都不願意嫁與一位面容如此可怖的爵士,而獨有的驕傲與榮譽又使得克雷格不願意接納給予自己一位違心妻子的婚約。

  直到有一天,小他二十歲的從爵士之女琳西·佩倫在造訪鐵盔廳時偶遇了沒戴頭盔的他。

  琳西既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反而伸手觸摸了他的臉,然後笑著說,你的臉不僅看上去顏色和你的龍一樣,摸上去也真像龍鱗。

  之後她嫁給了克雷格子爵,為子爵生育了三個孩子。

  鐵盔廳子爵的兩子一女騎行在父親身後,他們全都穿著厚重的龍紋鋼板甲,並且都戴著和自己父親樣式相同的武裝盔。

  安迪、班楊和琳達據說都生得相貌堂堂,但他們卻不知為何都喜歡模仿自己的父親,出門在外的大部分時間裡也總是把頭盔戴得嚴嚴實實,似乎這樣讓他們和自己的父親保持著造型的一致性使他們能產生某種自豪感。

  「嘿!克雷,你頭盔看上去有一陣子沒上過油了。」唐懷瑟爵士摸著大白鬍子笑道。

  「爵士,別在孩子們面前這麼喊我,我現在可也是個老傢伙了。」克雷格子爵翻身下馬,笑呵呵地同唐懷瑟爵士來了個熊抱。

  卡麥爾家族的三條龍此時從上空掠過,在龍翼堡上方盤旋數圈後飛向了一旁。

  「你確定自己這輩子都不打算再騎一次龍試試看了麼?」克雷格子爵和拜恩男爵邊向著主堡走去邊聊著。

  「你可省省吧克雷格,我已經被這個問題煩了整整一百年了,」唐懷瑟爵士甩了甩手,「這個故事我在你還有張英俊的帥臉的時候就已經徹底講膩了:我在自己的初馭上幾乎死於心肺功能失調。醫生跟神術師們把我搶救回來之後診斷出我天生患有某種極為罕見的飛行不耐症,人一上天心臟和肺葉就會變成三流鍊金技師的爐子。這種病在歷史上有過先例,但發生在龍血騎士身上是頭一次。但我自己對這可一點也不覺得遺憾,我本來就很抗拒上天飛。另外,等你習慣之後就會發現火焰地龍在多數情況下已經是一種足夠可靠的野獸。」

  「可我對這事兒就是百聽不厭,」克雷格子爵隔著頭盔發出了沙啞的揶揄笑聲,「全公國最長壽和身經百戰的爵士年輕時居然在初馭儀式上口吐白沫地給大伙兒抬下來,總覺得想想就很有畫面感。」

  「你這王八蛋自打沒了臉之後就越來越惹人厭,」唐懷瑟爵士吹著鬍子瞪了克雷格一眼,「我本以為娶了琳西以後你會變回去一點,結果居然還越發變本加厲了。但願你沒把你家倆小子也給教成你這副德性。」

  晚餐時分,克雷格、唐懷瑟兩位爵士及數位廷臣與大公一家同席用餐。

  「我需要一位年長、實力足夠,同時富有經驗和威信的爵士帶隊,跟羅伯特和李維一道北上,」阿萊克托將一塊牛肉叉進嘴裡咀嚼著,「六月萬神節後我得照例乘龍巡視各領,李嘉圖要替我坐鎮龍翼堡。而至於唐懷瑟爵士,他需要訓練地龍騎兵們使用一些新式武器作戰,有很多戰術和用法還得研究一陣子。拜恩家的其餘幾位爵士,要麼也有要務在身,要麼略顯實力不足。在剩下的幾位山脈守護領主里,相比昆圖·保盧斯大人和卡德倫·施維茨大人,我認為還是克雷格大人你比他們兩位更合適。」

  「至暗者的雜種們必不會讓我們的學者法師與神眷者殿下輕鬆完成研究,」唐懷瑟爵士沉著臉滿上一杯酒,「那毒霧裡定然藏著某種我們尚不知的兇險,故而此行不能有分毫的疏忽。各位,長夜將至,我預感這毒霧會是個兆頭。查爾斯與奧德龍以雷電和烈火為整個北方帶來了五百年光明,而我們卻憑任之肆意揮霍。早在八十五年前,黑巫王達魔度斯帶著三十多萬魔軍掠襲雪漫高原之時我們就都應該意識到鋼心大帝留下的餘熱已經消散殆盡,但我們在打敗他們後的幾十年裡卻仍然只當時日依舊。現在我只希望還來得及做最後的補救。」

  克雷格子爵打開了自己頭盔那特製面罩的嘴部,正將一勺豌豆肉羹送入嘴裡。

  他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盔:「拜恩大人你這說得都讓我有點不想去了,聽上去就像是至暗者明天就要重臨凡世一樣。當然,籠罩整個草原北方的毒霧的確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凡生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雪漫高原之戰,第五次黑門戰役,至暗眷屬在不到八十年內連著發動了兩場數十萬兵力規模的大侵攻,中間還借著納迪哈起義搞出了沙丘之亂,同時還發兵數萬攻打龍翼堡。再加上鏽鹽掠奪民和海溝蛟魔對灣流地跟漢威群島的數次大規模海上侵襲,這一個世紀以來至暗眷屬的活動正在變得越來越頻繁。而現在突然又冒出了這麼一場規模同天災一樣的可怕紫霧,我們很難不去揣測,這背後是否有什麼難以想像的壞事在醞釀。」阿萊克托大公眉頭微皺,放下刀叉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總之,封君召喚,封臣照辦;」克雷格·卡麥爾從盤子裡叉起一根香腸,「閣下您都說不清楚的東西我就更不可能懂了,反正就是帶著兩位殿下跟小伙子們去北邊,照看好奧蘭多特的大師和撒林的神眷者,有屍鬼跟魔血雜種冒頭就燒爛它們的屁股。說實話,我認為聖堂里的那位撒林冠軍大人比我要更能讓人安心,他看上去能用標槍捅穿一條龍的喉嚨。」

  李維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順便扔掉了啃完的雞骨頭,然後滿上了自己的第三碗濃雞湯。

  之後,他又微笑著把一盤草莓派輕輕地推給旁邊眼巴巴的瑞安·克瑞斯特,看著他的眼睛裡逐漸冒出了欣喜若狂的星星。

  這峽間地小子不是一般地愛吃甜食。

  突然伴隨著「撲通」一聲,碗裡的湯汁濺到了李維臉上。

  蕾切爾壞笑著把一顆自己不吃的堅果扔進了李維的湯碗裡,然後笑嘻嘻地看著滿臉蔥花和雞油的李維眼角抽搐地衝著自己怒目而瞪。

  李維小聲咒罵著拿餐巾擦乾淨了自己的臉。

  他娘的,這位堂姐今天一天不知道給自己找了多少麻煩。

  她上午把自己拉去比武場對練,讓利奧波德跟自己二對一打她一個。

  利奧波德總是沒多久就被打得再起不能了,雖然自己堅持得要比他久不少,但也改變不了最後倒飛出去栽進乾草堆的結果。

  更令人惱火的是自己的六個隨從全都在旁邊看著,當然,他們誰都不敢笑出聲來——對蕾切爾,他們六個一塊兒上的話也許勝算還湊合。

  李維搖搖頭,決定不去多計較這些,還是先把面前的晚飯吃完。

  ……

  第二天,李維總算得到了能從城堡里開溜的正當機會。

  他早早地回到了自己在溪谷鎮的小屋,很意外地並沒有同辛克蕾爾過多廝混,而是與她打過招呼並簡短地親熱一番後,便回到自己的一間房裡忙活了起來。

  李維先是取出了從吉米·波漢德那裡拿回的小箱子,然後他從一個隱秘的鎖櫃中拿出了另一件用布包著的長條形物件。

  解開布條,這件神秘物品露了自己的真容——這是一桿略微有些獨特火槍。

  這支火槍的槍管比李維設計的普通燧發槍要長上一截,並且通體用屬於魔法金屬的寒鐵打造。

  湊近仔細觀察,還能發現槍管上銘刻著許多密密麻麻的細小符文,說明這支火槍竟還是一件附魔兵器。

  此外,它的槍機也與燧發槍機有著一些細微的差異,而其最為關鍵的一個特點,則位於它最不容易被觀察到的地方——槍口之內。

  不同於一般燧發槍的光滑內膛,這支火槍的槍膛內刻著一圈圈精緻而細密的螺旋紋路。

  這是一支特製的米尼彈線膛槍。一支做工極為精密,並且還附了魔的米尼彈線膛槍。

  李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自己終於得以再度驗證一個大膽的嘗試了。

  他要試著給一支在魔法世界裡造出來的米尼彈線膛槍上裝上瞄準鏡。

  這支造價不菲的符文線膛火槍由李維和德莫特大師聯手製作,但當李維將瞄準鏡的設計圖和參數精度表交給德莫特大師時,這位矮人符文工匠緊縮眉頭看了一會兒後就連連搖頭。

  德莫特大師聲稱,莫托蘭德目前應該只有兩個地方能造出滿足李維這種設計構想和精度要求的透鏡光學儀器,一個是漢威同盟七城之一的鍊金之都貝利薩,另一個則是大陸西北角的矮人國度白山王國。

  因此,李維不得不費委託吉米·波漢德千里迢迢為自己把訂單和設計圖錶帶去白山王國的都靈之手工坊,等匠師們造好後再讓老吉米把成品帶回撒林來。

  李維花了幾分鐘,用準備好的零件把一個瞄準鏡成功組裝到了手裡的這支線膛槍上,稍稍調試了一番。

  之後,他拿上一盒同樣由自己手工製作的米尼彈,提著這支同時運用現代知識和魔法技術製造出的火帽式「狙擊」槍出了門。

  他先是去民兵的靶場裡試射了多輪,而後又提槍入山,在龍棲山脈中搜尋著各種不同距離的目標試射。

  結果比李維預想得還要更好,儘管價格不菲,但白山王國的頂級鍊金技師們的做工精密度的確是跨時代的水平。

  在符文附魔的加持下,這支米尼彈火槍自身的有效射程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儘管不比真正的近現代狙擊步槍,但這支火槍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遠距離精確狙擊的作用。

  試完槍後,李維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又取出了另一個小小的木盒,打開檢查了一番。

  這隻木盒裡裝著數排特殊的左輪手槍定裝彈,它們統統被塗成了紅色,細看還會發現彈頭上刻著一些細小的龍語符文。

  這是李維藉助克麗玫絲的力量製造出的另一種秘密武器,他將其命名為「龍息彈」。

  這種子彈的彈頭裡儲存有屬於克麗玫絲的魔力與術式,一旦擊中目標就會瞬間將來自巨龍的灼熱能量猛烈地釋放出來,李維可以籍此殺傷一些個體力量遠比自己強大的目標。

  這玩意的製作比普通的黃銅定裝彈要麻煩得多,目前僅僅只有自己手裡的這麼一小盒。

  李維將之和重新裝好的符文線膛槍一併收入空間指環中,準備從此之後隨身攜帶。

  之後,李維難得再次度過了一段悠閒的日子。

  隊伍預定在六月初的萬神節後出發,在此之前的準備工作也已經完成了七七八八,李維在此期間更多待在溪谷鎮,因為他不想每天都被蕾切爾拉去對練——習武本身沒問題,但對手絕對不可以是蕾切爾。

  不過後來李維又聽說李嘉圖大人打發她去望山城守備隊當副守備官了,看上去長輩們似乎也認為得給這位大姐找點事情做才好。

  從撒林抬回來的虎人托雷肯也逐漸傷愈,可以下地活動乃至參與對練了,雖然實力的確如羅伯特所預想的那樣略微下降了一些。

  李維決定酌情將他也帶上,一起前往北方。

  不知不覺間,時間來到了六月六日。

  在莫托蘭德,這一天被稱作萬神節,相傳在第一紀元末期,秩序諸神在這一天會盟和締結契約。

  萬神節是一個全大陸都會慶祝的節日,在這一天裡,城市中的各大不同神明的教會都會一起舉行浩大的宗教遊行和集會,市民也會在廣場上開辦特別集市。

  對於大陸上的各大城鎮而言,這一天通常會是整個初夏最熱鬧的一天。

  這種時日,李維自然是不打算像前世一般宅在家裡,他早早地叫上了自己的小情人跟隨從們,準備去城中遛彎。

  在龍翼堡的城門口,又有一些意外的身影出現在了李維眼前。

  泉水聖女羅安莉絲似乎認為自己有義務在萬神節出巡上街,她不知是靠什麼辦法愣是逼得泉水神官還有鐵甲聖騎兵們不得不答應允許她出行,條件是不能露出真容且必須喬裝打扮。

  於是乎,我們便看到撒林的聖女穿上了一件內陸樣式的深藍色法師袍,同時戴著面紗拉上深兜帽,裝扮成了一位普通的貴族女法師。

  兩位泉水神殿的女神官扮做隨行侍女,三名負責護衛的鐵甲聖騎兵則裝成僱傭騎士,其中包括納爾斯本人。

  城門旁的另一側,則又是一組奇妙的組合。

  李維看到堂妹維羅妮卡正笑眯眯地低著頭站在小她兩歲的瑞安身前,伸手幫他擺弄扣子和衣領。

  十二歲的峽間地小公子表現得頗為羞澀,一面紅著臉一面不敢直視滿眼笑意的維羅妮卡。

  幾位來自青崖堡的峽間地騎士很有默契地站在瑞安身後幾步之外,不去打擾自家小公子和李錫尼家小姐之間的小小互動

  李維還看到凱薩琳夫人雇來的那位布倫薩恩女音樂家正提著兩隻箱子從一座塔樓上磕磕絆絆地下來,邊走邊高聲訓斥著她那一旁打著酒嗝的丈夫——一位同樣來自布倫薩恩的中年舞浪客,李維記得他好像是叫做薩尼奧。

  他留著短捲髮和兩大撇略顯滑稽的濃密唇上須,看上去有些發福,穿著一件漢威樣式的綴著花邊的對襟外套,腰間佩著他的那柄漢威細劍。

  這是一種類似迅捷劍的武器,劍身通常長於手半劍,和騎士長劍相若,但劍條更細更輕,同時有著結構更獨特的護手。

  這種武器在漢威群島以外的地方流傳不多,除了灣流地之外——拉法耶·蒙度的佩劍也是類似樣式的細劍。

  不過別看他外表這副模樣,這位五級實力的舞浪客有著與身材完全不相符的迅敏身手。

  他最喜歡表演的絕活之一,就是用劍尖從貓爪手裡飛速挑走被貓抓住的半死老鼠。

  為此,龍翼城堡里散養的家貓都特別不喜歡他。

  望山城中的街道比尋常要擁擠十倍不止。

  火神教的隊伍已經從大教堂出發,開始了大遊行,主教們走在最前方,領著身後的牧師和修士們高唱宗教頌歌,再往後便是大批的受洗虔信徒,他們跟著教士們一同高聲合唱。

  李維帶著他的小夥伴們在人潮中艱難地擠過大地女神教、知識女神教還有信風女神教的遊行隊伍,然後又在四周群眾的目光下被迫從口袋裡掏出了些或銅或銀的小圓片扔進碰巧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守夜修女姐妹們捧著的募捐盒中,才終於擠到了第一個廣場集市上。

  待星妍快活地穿梭於商販攤鋪間之時,李維來到廣場邊緣上一邊晃蕩,一邊懊惱地踹著石板。

  「說實話,頭兒,我也一向非常討厭守夜姐妹,」拉傑爾拿出皮囊往嘴裡灌了兩口啤酒解渴,「等我掛了之後,我絕對不要讓這幫成天跟墓園還有孤魂野鬼打交道的老處女來給我的屍體放血和掏內臟。我理想中最完美的後事,大概得是找幾個漂亮的歡愉女神官,給我的停屍台上鋪滿花瓣和香粉,用帶著女人體香的絲巾手帕蓋住我的臉,然後跟個漂亮妞合葬在一塊兒。」

  「話不能這麼說,拉傑爾,」亞歷克斯無奈地瞟了拉傑爾一眼,「守夜修女給所有無親無故、窮困潦倒的可憐人收屍和料理後事。而且,我得指出你的很大一部分同行最後大概都只有侍奉黑夜女神的姐妹們來收斂遺骸,除了她們以外沒人會在乎曝屍荒野的傭兵死後得不得體面。」

  「哈哈,所以我這可不是打算盡全力不成為我那些可憐同行中的一員麼,親愛而高貴的凱德爵士~」拉傑爾戲謔地笑道。

  「不,我本身一點兒都不在乎那幾個銅板跟先令,」李維擰著眉頭又往石板上狠狠踹了一腳,「但是你他媽在這樣的大熱天在街上擠了他媽這麼長時間的路,積了一肚子路怒的時候,突然還冒出來一伙人他媽的找你要錢,這他媽難道不是個人就會心煩想罵娘麼?」

  「呃,雖然我完全不知道頭兒您說的『路怒』是個啥米勞什,不過我似乎依舊感到自己很奇妙地,極其充分地領會到了您的想法?」

  等星妍在莉茲的陪同下逛完集市之後,李維一行人又繼續向下一個廣場行去。

  人潮之下,騎馬和步行在速度上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除去消耗體力更少之外的另一個優勢大概是不用跟別人擠在一起會覺得涼快不少。

  城市取水房在萬神節會向市民免費供應廉價葡萄酒和啤酒,不少窮人和酒鬼都會趁此良機趕赴酒池旁大飲特飲。

  拉法耶·蒙度在路過一個取水房附近的酒池時幾乎把半個身子都栽了進去,喝飽了之後還拿出了一排水囊和瓶子挨個裝滿收好。

  李維捂著額頭,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丟人的灣流地放蕩詩人。

  一個半醉的鞋匠直接拿著一隻皮靴舀起了酒大口咕咚著,另一邊一個脖子上掛著歡愉女神神徽的修士醉得更厲害,但他居然依舊能滔滔不絕地高聲引經布道,雖然中間夾雜了大量經文裡本沒有的罵娘粗話。

  鐵匠學徒突然攔腰抱起身旁的擠奶工小妹一頓狂吻,結果卻因腳下一滑,兩人直接噗通一聲栽倒在了酒池裡。

  幾個紡織女工在一旁哈哈大笑,一位拉法耶的同行見此更是彈著琵琶就唱起了一串下流小調;而他身旁的兩位妓女則一邊大笑一邊朝著醉修士吆喝,要他趕快給正在池子裡手忙腳亂爬不起來的兩人宣讀婚禮禱詞。

  李維搖搖頭,避讓著人群穿行而過。

  對於貴族、神職者、虔信徒而言,節日或許有著各種各樣的宗教意義,但對於更多的普通老百姓來說,任何節日本質大概都是狂歡節。

  不遠處另一個廣場上傳來的嘈雜聲再度把李維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在高台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蕾切爾和幾位城市守備隊的小伙子逮著了一個扒手,他在扒竊一位老婦人的財物時被抓了個現行。

  蕾切爾親手把他的脖子和雙手固定在了木枷里,然後一把扒下他的褲子,露出了兩瓣爬滿斑點的屁股。

  「今天是萬神節,以天上每一位有人信仰的秩序諸神的名義,各賞你屁股一鞭——瞧好了!這一鞭歸大地女神伊甸蓋婭!嘿!這一鞭歸火神索羅亞沙!呔!這一鞭歸光輝之主——」

  待蕾切爾那啪啪作響的幾十鞭抽完,從木枷里解放的扒手捂著自己那紅紫燦爛的屁股直接翻著白眼癱軟在了地上,底下的圍觀市民們亢奮無比地紛紛叫好,還有些更興奮的在大喊著蕾切爾小姐萬歲。

  「小毛賊,你該慶幸自己生在雷尼亞而不是深紅王國,」蕾切爾甩了甩皮鞭,然後一腳踹在了扒手的腰上,「在那些布里達騎士的地盤上,你這樣的傢伙會被直接砍掉扒竊的那隻手,而不是被罰抽屁股和勞役。如果你下次還敢再犯,我就得好好考慮一下勸說我的伯父參考參考布里達人的法律習慣來修改公國法典了。」

  看上去蕾切爾對自己的新工作相當樂在其中。

  不過,大公和李嘉圖侯爵似乎也拿不準這個任命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維聽說她在上任的第二天就親手逮住並閹割了一個多次犯案的強姦犯,並且讓他在服勞役時把自己的老二和卵袋掛在脖子上。

  望山城總守備官提爾·勞恩爵士稱,蕾切爾上任副官後城內犯罪率似乎的確有顯著下降,但是懲治罪犯的過程經常鬧得雞飛狗跳。

  此外,李維還從費舍爾那裡打聽到,也有一些人給蕾切爾起了一個並不那麼動聽的綽號:望山城的母暴龍。

  一個拿著木棍的小男孩騎著一頭肥豬從小道中竄出,他身後緊跟著的是另一個騎著一頭半大山羊的同齡小女孩,她手裡拿著一把彈弓,時不時便掏出幾顆石子用彈弓打在男孩騎的那頭豬身上。

  一位老學士正在大聲和商販討價還價,而他身後的年輕助手卻背對著他,轉身同街對面另一邊的幾位妓女眉來眼去,她們用一塊繡著歡愉女神徽記的床單裹著自己的身子,除此之外身上別無他物。

  她們朝著包括學士助手在內的各式各樣的路人拋著媚眼和飛吻,不時突然揭開床單,暴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肉。

  眾人行過幾個踩著高蹺耍著把戲的雜耍藝人,又來到了龍騎士比武場附近。

  一大夥帶著各色紋章盾牌的騎士擠在周圍,他們個個牽馬披甲,有些還帶著侍從。

  這些騎士中混雜著少許熟面孔,李維從中認出了卡麥爾子爵的岳丈馬爾博·佩倫從爵士跟他的三個兒子,然後還有望山城著名的「五花騎士」,恩斯特·海伯從爵士。

  自己的叔父李嘉圖侯爵在這次萬神節舉辦了一場規模一般的騎士比武大會,但李錫尼家族和其他幾家公國的顯赫貴族幾乎沒什麼人參與,參加者多為望山城內或者附近領地的有產騎士和小貴族、小領主;三百金盾的冠軍獎金對他們來說還是值得爭一爭的。

  不少在城內和附近地區活動的僱傭騎士和流浪騎士也跑來參賽,這樣的比賽對於他們來說更有出頭撈一筆的機會。

  「嘿!李維殿下!是您嗎?我可認出您來了!」胖胖的馬爾博·佩倫爵士突然吹著他的兩撇海象一樣的大白鬍子笑呵呵地高喊著沖李維打起了招呼:「殿下,您可得賞個臉過來好好看看,我跟我家的小伙子們可是為今天準備了好久咧!這次咱可一定得讓某些傢伙摔爛他的屁股!」馬爾博爵士說罷,便狠狠地瞪了恩斯特·海伯一眼。

  五花騎士只是不屑地回以輕蔑一笑,順手從自己的侍從手裡接過最後一件手甲戴上,然後向李維微微頷首行禮。

  李維笑著聳聳肩,掃了一眼被馬爾博爵士的大嗓門引來的騎士們的炯炯目光,最終還是無奈地走進了比武場的中央看台上入座。

  比武場內的觀眾不算多,觀眾席大約有一半的座位空著。除去看熱鬧的市民以外,有不少乃是參賽騎士們的家屬親戚。

  馬爾博爵士的三個兒子開始表現都還不錯,各自先後挑翻了數名自由僱傭騎士和其他小家族的爵士,直到老大林曼·佩倫被唐懷瑟爵士的一位曾孫羅敏·拜恩在第四回合一擊打落馬下。

  而之後,林曼的兩個弟弟正巧先後對上了恩斯特·海伯,但卻都栽在了他的手上。

  馬爾博爵士氣得直吹鬍子,漲著通紅的怒臉給自己戴上了武裝盔,侍從剛為他的左臂綁好畫著佩倫家族龍頭戰斧紋章的盾牌,他就推開對方,氣沖沖地走到武器架前一把抓起一根比武長矛,然後翻身上馬。

  恩斯特爵士依舊略帶輕蔑地笑著,他打開面罩,向觀眾席靠中央的一處熱情地揮了揮手。

  五個二十來歲,穿著鄉紳貴婦鮮艷衣裙的漂亮女人也一齊站起來,用親昵的話語呼喊著他的名字,並向他熱情地揮舞著手絹。

  三十出頭的恩斯特爵士在望山城裡先後娶了五個漂亮老婆,這便是他「五花騎士」綽號的由來。

  他這樣的行為在莫托蘭德雖然合法,但在內陸一般並不常見。

  儘管莫托蘭德各國普遍承認貴族擁有納娶侍妾和側室妻子的權力,但古往今來相當一部分王公貴族仍然秉承著事實上的一夫一妻,例如李維的父親阿萊克托大公,還有深紅王國的理察七世國王。

  他們有些是為了堅持或彰顯自己在個人道德上的克己,有些則是因為政治原因,比如妻家足夠強勢且不願丈夫再與別家女人締結合法婚姻關係。

  而那些行使了自己多妻權的貴族,通常也很少會納娶超過兩到三名妻妾,尤其是中下級的小領主和騎士鄉紳。

  一個尋常貴族如果娶妻納妾的數量太多,往往會對他的名聲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人們會因此對他予以各種各樣的背地非議,指指點點,然後編織出大量不知真假的流言蜚語和八卦。

  除非是少數本身極為強大的英雄和傳奇人物,例如羅倫斯大帝這般人物,一生納娶十三后妃這樣的事才會被傳為美談。

  而恩斯特作為一個小小的從爵士,卻一口氣娶了五個妻子,這便使得他成瞭望山城裡為人議論頗多的一位人物。

  他同馬爾博爵士素有過節,起初似乎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結的梁子,但後來聽說他三年前娶的第五位夫人,最開始原本有可能會成為馬爾博爵士小兒子林道夫爵士的婚約對象;可恩斯特爵士卻捷足先登,在兩家還未完全敲定婚約之時靠著自己情場老手的本事把小娘子給拐上了床。

  之後的事情便不必多說:恩斯特爵士順理成章地以「維護小姐的名譽與我們之間神聖的愛情」為由讓這位小姐當了海伯家的五姨太太。

  第一回合,六十歲的老爵士便怒號著沖向了三十歲的五花騎士,隨後兩根長矛同時應聲而斷,兩位騎士則都仍然穩穩噹噹地騎在各自的坐騎上。

  「再來!給我矛!」馬爾博爵士大吼著騎回武器架前,吹著海象胡從臉色發青的小侍從手裡一把奪過第二根比武長矛。

  兩位騎士皆非易與之輩,二人你來我往先後各自打斷了七根長矛,仍舊沒有分出勝負。

  觀眾席上原本一些已經有點開始打哈欠的觀眾倒是都被這場對決調動起了情緒,紛紛大呼小叫起來。

  第八回合,在兩位騎手短兵相接的一刻,恩斯特爵士突然巧妙地扭轉避過身子,用盾牌格住了馬爾博的長矛,同時抬高他自己的長矛使出了一記精準的挑刺。

  隨著「砰」地一聲,馬爾博爵士的頭盔飛上了半空。

  老爵士痛嚎著騎在馬上左右搖晃了半天,但最終他仍然拉著韁繩穩住了身子。

  恩斯特爵士臉上得意的笑容迅速轉變為了不快,他眉頭微皺,「哼」了一聲之後默默從侍從手中接過了第九根長矛。

  馬爾博爵士猛地朝旁邊啐出一口帶著絲血的痰,一邊咬著牙接過侍從遞來的長矛,一邊滿嘴污言穢語唾罵著恩斯特爵士的全家。

  小侍從匆匆忙忙地撿起一邊的頭盔想要遞給自己的主人,然而卻發現馬爾博爵士已經手握長矛像發了瘋一樣地朝著自己的對手衝去,嘴裡仍然在不停地罵著娘。

  伴隨著木鐵相擊的悶響和木片碎裂的脆鳴,只見恩斯特·海伯爵士一個跟頭從馬上栽了下來,頭盔頂上的鐵花裝飾都被打得飛了出去。

  馬爾博爵士跟觀眾們一起興奮地大吼了起來,舉著斷矛在場中來回巡弋,直到他被小侍從和三個兒子從馬上抬下來的時候他仍然還在亢奮地大喊大叫和痛罵五花騎士。

  李維看了一眼另一旁被兩位侍從跟五個漂亮老婆團團圍住,正搖搖晃晃地勉強想要坐起身的五花騎士,苦笑著搖了搖頭。

  之後的比賽觀賞性又變回了先前那般泛善可陳的狀況。

  馬爾博爵士雖然贏了老冤家,但因腦袋上掛了彩,馬都有點騎得不穩,結果被羅敏·拜恩爵士輕鬆打敗。

  「鐵腿」查理·麥登從爵士的兒子,跟李維同歲的崔弗利·麥登爵士被一個桶盔上缺了一道口的窮酸僱傭騎士給一回合打下馬,而觀眾席上杵著拐杖的查理爵士只是嘆著氣連連搖頭。

  之前隨李維南下奧蘭多特的蘭塞爾也上場打敗了兩個僱傭騎士,但隨後還是敗在了羅敏爵士手上。

  然而羅敏爵士在離冠軍僅差一步之遙時,遇上了一位盾牌上畫著一顆紅楓樹的六級僱傭騎士。

  這位無名的紅楓樹騎士在打斷了十根長矛後將羅敏·拜恩給挑下了馬,摘得了屬於冠軍的那三百金盾。

  不過之後,紅楓樹騎士卻在李嘉圖侯爵面前單膝跪下,請求將自己的劍獻給李錫尼家族。

  於是乎,龍翼堡又喜舔一位誓言騎士。

  離開比武場,李維又帶著情人跟隨從們逛了幾處集市,不知不覺來到了南城。

  眾人找了處館子解決午飯,李維在麻利地消滅掉幾盤食物後便先起身出去四處走走消食。

  這時,他突然在街對面的巷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羅伯特在跟一個裹在斗篷里的人交談著些什麼,兩人交談少許之後,羅伯特笑著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了一件東西,看上去像是信封之類的。

  在對方轉身離去的一瞬李維看清了斗篷下的真身——是歡愉之廷的歸化魅魔,莉莉艾達。

  這時,羅伯特似乎也看到了街對面的李維正盯著自己,於是便笑著走了過來。

  「我說羅伯特,你至於在萬神節的時候都還要跑出來密會莉莉艾達麼——」李維微微皺起了眉頭,「老爹知道了可不會高興,連李德爾今天都老老實實地跟幾位護民官一塊兒待在北城那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親愛的李維,」羅伯特只是回以淡然一笑,「這點可就是你為數不多的知識盲區了——要知道,從妓院裡的女人那裡,有時候你可以打聽到許多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李維抬起了一邊眉毛。

  「比如,我們那千里迢迢自錫瑞斯遠道而來,跑到雷尼亞最北邊來攬客的海上姐妹們,在養寵物上似乎有著相當獨特的品味——有人看到舞蝶們居住的小樓附近,有過傳訊灰隼飛入飛出。這可不是種好養的魔獸,即便是艷名遠揚的西大洋舞蝶,也很難想像會特地破費養這種鳥兒,就為了跟自己在家鄉的親戚通家書。」羅伯特笑著拍了拍李維的肩膀。

  李維剛眯起眼睛欲開口,羅伯特卻又再次笑著揮手打斷:「不過這暫時不是你用得著關心的事情,今天好好享受節日就行。明天,我們就得離開龍翼堡,去北邊的大草原上喝冷風了。」

  ……

  在轉悠回去的路上,一些熟面孔再度先後出現在了李維眼前。

  他看見喬裝的聖女羅安莉絲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一場信風女神教的遊行布道後,想要去一間取水房酒池邊與市民共飲,兩位女神官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拼死才將她拉住;他看見舞浪客薩尼奧守在一個韋梭納樂器商人的店鋪前,他趁著自己音樂家老婆正低頭皺著眉頭檢查樂器零件,便一直笑眯眯地直盯著旁邊廣場上幾位翩翩起舞的錫瑞斯舞蝶;他看見以馬爾博爵士為首的佩倫一家吵哄哄地走向一間酒館,羅敏·拜恩和崔弗利·麥登不知為何也同他們混在一起;最後,他又看見了堂妹維羅妮卡和小瑞安,維羅妮卡正低下頭,讓紅著臉的瑞安把一副新買的項鍊為自己戴上,然後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正當李維想感嘆一句好個萬神節時,突然感到自己胸口哐當一下撞上了什麼東西。

  正過頭一看,又一位不知從何冒出的守夜修女老嬤嬤正捧著一隻特大號木盒杵在自己跟前,自己方才便是因為沒有注視前方而撞到了這隻木盒。

  「還請多少行些慈悲,我的大人。」老嬤嬤的語調淡漠而平緩,仿佛在和死人說話。

  幾根白髮從她裹頭的黑紗中漏出,緩緩飄動。

  片刻的沉默顯得格外尷尬。

  最終,李維壓住抽插的額角,從懷裡掏出了五個銅板扔進了木盒,對著老修女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嘿!看吶!那就是咱哥們在地精收割者眼裡配得上的買命錢!五個銅便士!啊哈哈哈哈哈——」旁邊不知從何路過了一夥傭兵,其中一個拎著酒壺喝得半醉的傢伙突然認出了李維並指著他出言嘲諷了起來,旁邊的幾個同伴也跟著一併噓笑不止。

  李維勉強壓下走過去一劍砍了他的衝動,但仍舊轉過頭去隔著街回敬道:「你這直娘賊的殯葬費到底能值幾個便士我且不知道,但你哪天若是給地精捅死了,那我肯定會派拉傑爾去好好照顧你家裡的遺孀,免得她得去妓院裡做婊子來養你兒子,呸!」

  正巧,李維又見著自己這一側的街邊有個乞丐正在要飯,於是乎他一賭氣,順手又扔了兩個銀幣到那乞丐的木碗裡:「喏,叫花子,這是爺請你的,拿去喝酒再吃頓好的!別問我為什麼,問就是長刀街的王八崽子們不配碰爺的錢!我就是拿金子餵狗也不會給他們,啊呸!」李維言罷又啐了一口,然後朝著那幾個傭兵比出了一根長長的中指。

  在傭兵們惱怒的叫罵聲中,李維大搖大擺地向龍翼堡走去,隨從們大多也默默地跟上,懶得同這幫傭兵一般見識。

  只有莉茲·拜恩同樣惱火地隔著街道不斷厲聲呵斥那伙傭兵,最後是被亞歷克斯給拖走的。

  而拉傑爾則賤笑地做了個鬼臉,然後搓著手小聲嘀咕道:「嘿嘿,不勝榮幸,不勝榮幸——」

  ……

  龍翼城堡今年的萬神節晚宴頗為熱鬧。

  除去大公一家之外,地龍堡的拜恩家族、鐵盔廳的卡麥爾家族,還有酒花廳的勞恩家族悉數到場,還有不少從爵士家族也被邀請至龍翼堡與封君同席。

  此外,來自奧蘭多特和撒林泉水神殿的賓客亦是列席上座,主堡的大廳內一時間擺滿了一條條長桌。

  佩倫一家儼然位列賓客之中,馬爾博爵士同卡麥爾子爵這位差不多跟自己同齡的女婿有說有笑,他一邊撕扯著盤子裡的烤乳豬,一邊大口灌著上好的巴德利亞淡色啤酒。

  提爾·勞恩爵士坐在哥哥奧托·勞恩子爵身旁,舉著葡萄酒不斷抱怨著蕾切爾的誇張行徑,而就坐在他對面的蕾切爾卻對此熟視無睹,她側著身子靠在桌旁,嘴裡叼著一塊烤博餅,一隻手拿著勺子不斷攪拌著一碗豌豆碎肉羹,一邊輕笑一邊哼著小曲。

  中央的主座上,凱薩琳夫人正微笑向一旁的羅安莉絲小聲介紹著面前的幾道雷尼亞特色菜;而阿萊克托大公則扭頭向另一邊,同傑森大師交談著些什麼。

  而在大廳的右側,唐懷瑟男爵以下,單是拜恩家族一家的人就占滿了接近兩條長桌。

  除去身在奧蘭多特的泰德爵士,唐懷瑟爵士的其餘四個孫子泰隆、泰芬、泰利爾和泰洛斯皆盡到場,排頭的長孫泰隆爵士身邊就坐滿了他的六位子女,其中就包括正在給最小的妹妹擦嘴的莉茲·拜恩。

  維羅妮卡和瑞安變得親近了許多,兩人不僅相鄰而坐,還時不時相互湊到耳邊說著悄悄話;而就坐在一旁的利奧波德卻無比專注地和羅敏·拜恩爵士探討著某些關於馬上長槍比武的話題,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和峽間地小公子同往常有什麼不同。

  克雷格·卡麥爾子爵的三個子女皆同自己的父親一樣,在吃飯時也戴著頭盔,只打開特製面罩下方的嘴部。

  兄妹三人在進餐之時表現得頗為沉默,偶爾才會相互吐出一兩個單詞來品評食物。

  在同其他賓客答話時,他們也一個比一個惜字如金,和拜恩家族那邊熱絡無比的氛圍形成了鮮明對比。

  李維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握著一隻酒杯輕輕原地旋轉著。

  他已經消滅了兩條燒黃魚、一鍋土雞湯、一盤生菜和三碗洋蔥牛肉米粥,因此腹中漸飽,故而停下了進食。

  他右手在桌下悄悄把玩揉捏著坐在自己右邊的星妍的小手,此刻的表情頗為受用。

  坐在他另一邊的珂汶娜則不停用一條狐狸尾巴在他的腿上掃來掃去,雖然觸感還不錯,但不得不說在現下這個時節里玩意會讓人覺得有點熱。

  拉法耶·蒙度意外很老實地站在歌手的位置上一邊彈著豎琴一邊唱著一首又一首描繪第一紀元神話的正經歌曲,席間有不少賓客還對他的歌喉頗為讚賞。

  李維輕笑一聲,這是因為自己事先跟拉法耶打好了招呼,如果他敢唱自己給出的曲目表以外的歌曲,李維就會讓一旁角落裡的安珀爾把他先閹後殺。

  「哎,李維殿下怎麼不再多吃點啊?」珂汶娜半帶調侃半帶幽怨地從盤子裡叉起一塊黃瓜送進嘴裡,轉頭看向李維。

  「差不多吃夠了。來,干一杯吧。」李維淡然一笑,舉起酒杯和珂汶娜輕輕碰了碰杯,然後把酒送到嘴邊小抿了一口。

  當負責執掌龍翼堡軍隊攻城器械和火器的鮑爾·林德曼從爵士突然宣布自己在「李維殿下的發明」的基礎上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動,從而得出了一件有意思的新發明時,李維才驚覺到,自己穿越過來這麼多年裡,居然忽略掉了這麼要緊的一件東西。

  當看著夜空中,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煙花騰空而起在龍翼堡上方炸開,將宴會推向最高潮時,李維苦笑著喝掉了剩下的小半杯酒。

  不知道是因為刻在靈魂里的理科直男癌習性作祟,使得自己過於狂熱地埋頭專注於研究戰爭和實業,還是因為這一世女人來得太容易了以至於自己都不用花什麼太多心思去整花里胡哨的東西哄女人,自己居然把煙花這麼一件名物給徹底拋諸於腦後了,在搞出黑火藥之後完全只一心琢磨著如何能做出更加有效的火器,結果使這個本身只是火藥和金屬粉簡單混合的小玩意的發明榮譽落到了鮑爾·林德曼爵士頭上。

  笑過之後,李維又立刻自我安慰了起來:自己這一世說起來可是身長一米八,英俊又瀟灑,腰纏金萬貫,生於王公家,而且暖床的情人還長得像蒂法——怎麼看都已經是人贏中的人贏,忘記發明煙花這種小失誤顯然不值一提。

  待酒足飯飽,賓主盡歡,李維站在城堡的一處陽台上看著夜空中的兩隻月亮,懷裡輕輕抱著因微醺而臉紅的星妍。

  他伸手撥了撥星妍的頭髮,在她的鬢角上輕輕一吻,然後湊到了她的耳邊:「我們該回去了。」

  「嗯。」略帶三分醉意的少女朦朧地輕聲應到。

  ……

  深夜,溪谷鎮。

  裸著上半身的李維緩緩從樓上走下。他來到亮著一盞燈的客廳,拿起還在冒著熱氣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客廳里並不只有李維一個人。

  辛克蕾爾穿著一件敞領睡袍,風情無比地翹著腿坐在桌邊,笑眯眯地看著李維。

  她身上除了這條半掩著的輕薄衣袍別無它物,雪白的脖頸和豐乳之間的深溝統統暴露在外,乳尖的兩點紅暈和臍下的小叢芳草若隱若現。

  「星妍已經睡了?」辛克蕾爾右手托著下巴,左手在桌上輕輕地點著,臉上一如既往地滿含著她那從容卻又嫵媚的笑意。

  「是的,她已經睡著了。」李維不慌不忙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麼不多和她親熱親熱呢?」辛克蕾爾笑著提問,語氣腔調似是變得濃稠了兩分。

  「我跟她做了兩次,對她來說已經夠了。」李維放下茶杯,然後笑著看向了辛克蕾爾:「反正她明天也會跟我一起去北邊,我們不差這點在一起的時間。倒是你,之後可不是又要寂寞很長一段時間了麼?所以,今晚,難道不應該是我們倆單獨多在一起一會兒麼?」

  李維說著,輕輕地牽起了辛克蕾爾的手,而辛克蕾爾也隨之緩緩站了起來。

  「所以,我不是特地在這裡等著麼?」辛克蕾爾嫵媚一笑,然後伸出縴手捏住衣襟輕輕一拉,身上的唯一一塊布料便悄然滑落。

  李維深吸一口氣,一把將辛克蕾爾拉入懷中,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一邊與辛克蕾爾口舌交纏,一邊伸手撫摸著她光潔的裸背和柔順的長髮。

  接著,他的手掌順著脊背一路往下,攀上了美人挺翹無比的豐臀。

  兩人的雙唇此時稍稍分開了毫釐,但舌頭仍然糾纏在一起。

  李維用力地揉按起了辛克蕾爾那蜜桃一樣飽滿的翹臀,俏寡婦隨即便輕輕發出了一陣陣誘人的吟叫,然後再次主動貼上,將自己的一雙朱唇送進李維的嘴裡。

  俏寡婦的豐碩乳房緊緊擠壓在李維的胸口,他在與她舌吻的同時,清晰地感受到那對擠在自己胸膛上的成熟乳頭逐漸變得挺立而發硬。

  半精靈小寡婦的一隻手伸進了李維的褲子裡,輕輕握住了他那早已昂揚堅挺的分身;而她的另一隻手則靈巧且熟練地解開了自己的褲帶,然後輕輕將自己的褲子扯了下來。

  李維更加用力地抱住辛克蕾爾親吻撫摸著,他的男根抵在辛克蕾爾的胯間,摩挲著已經濕潤的肉縫和濃密的恥毛;他的雙手扶著美人的腰肢向上,伸進了兩人的胸口之間,握住了辛克蕾爾那對傲人的豪乳,用力地按摩了起來。

  忘情地親熱了數分鐘後,兩人終於不舍地分開唇舌,拉著一條唾液的絲線,相對而立輕輕哈著白氣。

  片刻後,李維又湊上前去在辛克蕾爾的唇上短暫地一吻,然後他笑著攔腰抱起了辛克蕾爾,向一旁走去。

  他們來到了別墅內最寬敞的一間浴室,浴室里擺著一個頗具異樣時代感的,容量相當大的黃銅浴池,同樣以黃銅製成的噴淋設備和水管正好置於浴池的一端上方。

  李維接好滿滿一池熱水,然後抱著辛克蕾爾坐入了浴池中。

  兩人在洗澡水中相對而坐,拱起的雙腿相互交纏,男女的胯下親密地接觸在了一起。

  李維握著辛克蕾爾的乳房,頂著自己昂長的巨龍緩緩向前。

  在辛克蕾爾緩慢而愉悅的陣陣呻吟中,他的性器在水中一點點地撥開了黑色的芳草,頂開了柔軟的肉瓣,一寸寸地進入到了那滿是肉褶的緊窄腔道中。

  「呃~啊~啊~啊啊——」辛克蕾爾雙目微閉,臉上浮現出了淫樂而享受的微笑。

  李維一邊繼續揉玩著她的乳房,一邊緩慢的抽插聳動了起來。

  他肏幹著美人的玉穴,同時不時用手指撥弄著她的乳頭,手法還是老樣子,一會兒用拇指按住撥弄,一會兒用中指和食指或者無名指夾住捏玩。

  浪叫著的俏寡婦很快輕輕抓住了李維的手腕,而李維也順勢移開雙手,稍一翻轉便扣住了辛克蕾爾的十指,然後更加用力地抽插了起來。

  辛克蕾爾那對頂在李維胸前的玉乳跟池水一同,隨著二人交合的節奏震顫和搖晃著。

  乳尖磨蹭著男人的胸肌,而池水的嘩嘩作響之聲則在變得越來越密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做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辛克蕾爾便被送了第一次高潮。李維繼續用力地抽插十數下之後,也快意地在美人腔內射出了精華。

  痛快地長呼一口氣,李維再度低頭,湊上去含住了辛克蕾爾的小嘴。

  一輪熱吻後,他輕輕拉著辛克蕾爾在池中站了起來。

  他一邊嗅吻著辛克蕾爾的濕發,耳垂和裸肩,一邊讓辛克蕾爾轉過身去雙手撐在牆壁上,背朝著自己。

  一雙大手從後方握住了辛克蕾爾的纖腰,然後緩緩上移,從下面捧住了那對遠超自己手掌掌握範圍的豐碩乳球。

  腹胯輕輕貼上了辛克蕾爾的蜜桃翹臀,之後,那根粗壯的男子性器從後面一點一點地頂開了那仍然沾滿性液的肉褶,進入到了那緊窄溫暖的玉壺內。

  「噢~很好~啊啊——」隨著自己的小穴被再度填滿,辛克蕾爾又一次發出了快意的輕吟。

  李維握著她的乳房,再次在那緊緻多褶的美人名器內用力地抽送了起來。

  他的雙手從乳房的下方移到了乳尖,五指輪流撥弄著她的乳頭,有時則會用指尖捏起輕輕揉搓。

  他的性器感受著辛克蕾爾那小穴內的緊緻起伏而富有彈性的擠壓,每一次沒入根部的插入都像是在被那多汁的肉穴主動向內吸入一樣。

  李維這一輪的動作極為賣力,對美人肉體的肏干和玩弄近乎粗暴。

  而辛克蕾爾也叫得格外狂亂,全世界的其他所有饑渴寡婦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比此刻的她的叫聲更為放浪和騷媚。

  在李維的瘋狂進攻下,沒一會兒辛克蕾爾便再度顫抖著絕頂,潮吹清液從陰穴上方激射而出,灑入浴池內。

  可李維還覺得不夠滿足,他仍在繼續全力抽插著。

  直到辛克蕾爾又被幹得高潮了一次後,他才在早已淫汁泛濫的美人肉壺中狂插著射了出來。

  黃銅噴頭被打開,嘩嘩的溫水自上方淋下。

  李維從後面抱著辛克蕾爾,將鼻尖埋入她的頸側,細嗅著那發香與清水還有雌性荷爾矇混合的味道。

  辛克蕾爾也誘人地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微笑著偏過頭來,奉上芳唇,輕輕地同李維接吻。

  不一會兒,她又分開了嘴唇,輕笑著在李維身前跪下,一如既往熟練地將眼前的男子性器納入自己的小口之中。

  她一隻手撥開打濕的頭髮,一隻手輕輕用虎口握住陰莖的根部,同時微微抬起頭對視著李維的雙眼,口舌嫻熟地品啜吮吸著口中的男根。

  她一邊誘人地微笑著,一邊將性器上的所有殘液舔吸一盡。

  直到她用小嘴把李維再次射出的精液統統飲下,她的舌頭才拖著一根液絲離開李維的性器。

  但李維似乎還覺得不夠過癮。

  他拉著辛克蕾爾,讓她跨坐在了浴池邊上,一條腿自然垂下泡在池水裡,另一條腿則被抬起。

  李維一手抓著辛克蕾爾的酥胸,一手扣著她的手指,將性器的尖端探入她那濕漉漉的黑色草叢,然後再度挺身向前。

  「啊!啊啊~啊——」

  伴隨著辛克蕾爾愉悅地浪吟,兩人的性器第三度交合在了一起。

  李維一面用力進行著下體的交合,一面將頭埋入俏寡婦的胸口,親吻和齧咬著她那對豐盈傲人的乳峰。

  他含住辛克蕾爾的乳頭,吮吸的同時用舌頭來回撥動在品嘗夠左乳之後,又換到右乳,如此往復。

  「啊!啊啊啊噢啊啊——!!!」

  幾乎就在李維將精華頂著她的子宮口射入的幾秒後,辛克蕾爾也縱情地仰起後頸迎來了激烈的高潮。

  她全身顫抖著,粉色的乳頭也隨之上下翕動,一小縷清液再度從秘處的上方溢出。

  李維抱著她坐回了池中,親吻著她的臉頰和側發。不過,在對視上她滿含笑意的金色雙眼時,兩人都明白,夜晚離結束還有很遠。

  一番清洗後,李維抱著辛克蕾爾從浴室中走出。他輕步上樓,走進空著的一間臥室,將辛克蕾爾平放在了雙人床上。

  他湊到辛克蕾爾的私處,用嘴唇撩開黑色的濃密恥毛,然後輕輕舔吻起了剛剛被清洗一淨的美人秘縫和肉蔻。

  他從私處出發,沿著直線一路向上親吻,吻過她平滑的小腹和傲人雙峰之間的山谷,觸上了她白皙的脖頸,最後沿著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

  然後,他騎上了辛克蕾爾,握住她的雙乳,幾乎未做前戲便以傳教士的體位緩緩插入了辛克蕾爾的玉壺,似乎毫無花哨和多餘的技巧,在俏寡婦享受的浪聲吟叫和嫵媚的對視目光中與她交配了起來。

  在性交的快感中,李維似是忘卻了時間。

  他不記得自己在辛克蕾爾的陰道里抽插了多久,也許十五分鐘,也許二十分鐘,亦或是半小時乃至於更長時間;總之,身下的浪媚俏寡婦高潮了一次又一次,交合部秘出的各種體液已經將臉盆大小的一片床單浸濕。

  李維只記得,自己最後握著她的乳房射在她穴里的時候,全身上下充斥著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意和滿足感。

  他趴在辛克蕾爾的身上緩緩喘著氣,嗅著她的長髮,吻著她的雙唇。

  然後,兩人不知何時突然翻轉了過來。

  辛克蕾爾笑著騎在了李維的身上。

  她伏下身子,吻住李維的嘴,伸出舌頭與他交換著唾液。

  再然後,她離開了李維的嘴唇,就像李維先前親吻她的身體一樣,她從李維的嘴唇出發,反著向下一路吻去。

  她吻過男人的胸肌和腹肌,最後一口含住了男人胯間的性器。

  李維只感覺,自己的分身從上到下,乃至於陰囊卵袋,性器官的每一處都被辛克蕾爾用舌頭和嘴唇無微不至地侍奉了一遍。

  不過,就在自己的分身再度充血挺立,正值索取快感的巔峰的之時,那宛如樂園一般的靈巧小口卻驟然離開了自己的性器。

  下身的空寂只持續了片刻。辛克蕾爾握住李維的性器,分開自己的雙腿,將濕潤的秘縫貼上男根的尖端,緩緩坐了下去。

  「啊~噢啊啊~~」辛克蕾爾又一次發出了滿足呻吟,而李維也幾乎舒爽得叫出聲來。

  她騎在李維身上,雙手撐著李維的胸膛,主動上下聳動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小穴和李維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地充分交合。

  李維伸手撥開辛克蕾爾身前那蓋在乳尖上的兩縷秀髮,握住她那對在自己眼前垂下的巨乳,不斷地揉捏把玩,將之握成各種形狀;聳然挺立的下身則同時感受著她那名器肉穴內有如天國般的快感。

  最後,辛克蕾爾整個人也趴在了李維的身上,李維環抱著她的腰背,撫弄著她的長髮,一邊輕咬著她的耳垂,一邊也用力地向上聳動著腰胯,不斷地一次次將肉棒頂入她肉壺裡的更深處。

  「噢!噢!呃,噢噢噢噢噢啊——!!!」

  他在最後一次頂到最深處時射了出來,辛克蕾爾也隨之顫抖著迎來了絕頂。

  意識已略微朦朧的兩人胡亂地擁抱著親吻撫摸了一番,然後呼吸漸漸趨於平靜。

  李維枕著辛克蕾爾柔軟的酥胸,感受著貼在自己身上的那具母性的肉體,嗅著發香沉沉睡去。

  ……

  清晨,李維對著鏡子整理好行裝儀容,提上武器和包裹後轉過身去。

  同樣穿戴齊整腰胯弓箭的星妍在他面前恬靜地笑著,他走上前去吻了吻她,然後牽著她走下樓去,同辛克蕾爾道別。

  「離開之前,我這裡有一件東西要給你們兩個。」在和李維還有星妍各自擁抱親吻過後,辛克蕾爾突然神秘一笑,取出了一隻木盒。

  她從木盒中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魔法首飾,是兩隻穿著線的吊墜,主體結構是用某種紫黑色的晶體雕刻而成,形狀複雜,造型奇特,饒是李維也從來沒有見過類似這樣的東西。

  「這兩個,一個給你,一個給星妍,」辛克蕾爾輕輕把兩件吊墜放到了李維和星妍的手上,「我對北方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務必記好——如果你們到時候,不幸暴露在了那種紫霧中,而身上又沒有,或是耗盡了其他的有效魔法保護措施的時候,就把這個戴上,用我教你們的方法注入一絲魔力。但假如沒有碰上這種時刻,那麼一定要把這兩個吊墜藏好,除了你們兩個,還有安珀爾以外,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看見這兩隻吊墜。」

  「我明白了,」李維點點頭,「那麼,一個月,或者兩三個月後再見。」

  李維牽著星妍離開了自己的小屋,牽著馬的安珀爾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不過,離開溪谷鎮的並不止有他們三個。

  四十多個身穿板鏈甲的民兵精銳跟在李維的身後,他們同樣牽著戰馬,腰間佩著手半劍,有的肩上扛著火槍,還有的扛著長矛,走在最前面的水牛喬治扛著一把雙手大劍。

  整隻北上的隊伍在龍翼堡的城門口匯合到了一起,李維的其餘一眾隨從們也都在這裡。

  傑森大師領著其他九位奧蘭多特的魔法師,三十名法師衛隊跟在他們的身旁;泉水聖女羅安莉絲和幾位神官們則被六十名鐵甲聖騎兵圍在中間,騎行在他們最前方的納爾斯周身散發著無言的壓迫感。

  跟李維的人馬走在一起的,則是羅伯特與克雷格·卡麥爾子爵帶領的兩百名身穿板甲的龍牙近衛;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珂汶娜和上百位亞獸人武士,他們將在最前方為全隊引路。

  沿著龍棲山脈的北麓而下,大草原的蒼茫之風霎時撲面而來,身後正值初夏的雷尼亞平原瞬間好似已是另一個世界。

  數百騎人馬伴隨著二十多架馬車穿過焰尾部族民的百里營帳,一路向北而行。

  三條紅色的巨龍從頭頂掠過,他們是李維的克麗玫絲、羅伯特的瓦爾肯,還有克雷格子爵的泰格提斯;他們也將與眾人同行。

  李維緩緩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氣。

  這個夏天明明才剛剛開始,但此刻自己卻覺得它好似已行將告終。

  他抖動韁繩,再次向前方行去。

  ……………………

  莫托蘭德雜話·其十一

  血脈的傳承與退行

  在莫托蘭德,自極為久遠的過去開始,就有許多人類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獲得過一些可以穩定世代遺傳的特殊超凡力量,這樣的特殊力量被人們統稱為超凡血脈。

  超凡血脈有著一套獨特的傳承規律,這些血脈的遺傳規則被莫托蘭德的法師與學士們稱為「傳承秘鑰」。

  大體上來講,莫托蘭德的絕大部分超凡血脈遵循的傳承秘鑰可以被分為兩個大類:子嗣秘鑰,和配偶秘鑰。

  在第三紀元的今天,大陸上現存的多數超凡血脈乃是遵循子嗣秘鑰傳承的血脈;羅倫斯菲爾家族的操雷者之血、克里米納斯家族的控火者之血以及斯托利亞家族的風語者之血皆屬此類。

  子嗣秘鑰的一大特點便是,血脈的傳承不容易被外來的無血脈配偶稀釋。

  擁有遵循子嗣秘鑰的血脈的家族即便是連續數個世紀與普通人通婚,後代的血脈強度也幾乎不會下降,退行率亦不會出現明顯的變化。

  但另一方面,這類血脈中存在某種神秘的機制,將血脈擁有者的總數限制在了某個無形的天然範圍內——遵循子嗣秘鑰的血脈,在世界上的血脈擁有者總數達到一定的數量規模之後,擁有該血脈的家族便會開始隨著子嗣數目的遞增,而隔代提升退行率。

  例如,倘若一位血脈擁有者生育了三個子女,那麼他的孫輩大概率人人都能正常繼承到血脈;但如果他一共生育了九個子女,那麼他的孫輩也許會有高達一半的退行率。

  值得一提的是,子嗣秘鑰血脈的退行並不是完全隨機分布的,出生順序靠後的子嗣往往會有更高的退行率;更神奇的是,旁支後嗣的退行率經常會隨著遠離家族主幹而上升。

  當然,血脈在傳承過程中也有時候會發生一些偶然的變異,例如在原有的血脈基礎上生成一條新的,可以穩定遺傳的次級衍生血脈;羅倫斯菲爾的操雷者之血就曾在傳承中派生出過一種名為雷電次子的新生次級血脈,畿領之中有三個顯赫家族擁有雷電次子之血的穩定傳承,他們也是最常與皇室通婚的貴族。

  而剩下較少的另一部分超凡血脈,則遵循著另一種被稱為配偶秘鑰的傳承規則,其中代表,便是以李錫尼家族為首的上雷尼亞諸貴族所持的龍血騎士血統。

  遵循配偶秘鑰的血脈的特點便是比較容易被外來的無血配偶所稀釋。

  通常來說,如果持有血脈的家族連續三代以上與普通人或是血脈過於淡薄者通婚,那麼後代的退行率便會大幅上升,血脈強度也會發生顯著的變化。

  而此類血脈的優點則在於,如果夫妻雙方都擁有一定遺傳強度的血脈,或者哪怕只是其中一方的傳承強度足夠高,那麼通常來講,生下的子嗣便幾乎不可能發生退行。

  但世人皆知,這類凡人難以琢磨的玄奧之事往往是無常的;在歷史上,偶爾也會出現血脈傳承優良的夫婦,突然生出極個別退行子嗣的情況。

  這樣的遺傳突變,便被人們稱為血脈的反常退行。

  舞浪客

  舞浪客是對第三紀元的漢威群島特有的一類劍客的稱呼,他們修習一種格外重視敏捷、靈巧與平衡性獨特劍術,擅長使用漢威細劍和短劍。

  漢威舞浪客的生活大多與僱傭騎士和傭兵相似,他們受僱於各式各樣的僱主,提供保鏢、護衛、代理決鬥或是刺殺服務;一些年長且技藝精湛的舞浪客則會在行會學校里教授學徒。

  相比一般的內陸騎士與劍客,舞浪客們更擅長在顛簸的船隻上和狹窄的城市小巷中進行混戰,舞浪客們幾乎從不披掛甲冑,最多也只會穿上一件極為輕薄的鎖甲短褂或是皮甲。

  漢威七城之中,通常布倫薩恩城邦的舞浪客被有著最為古老和精湛的技藝傳承,布倫薩恩也擁有七城之中最大的舞浪客行會。

  灣流地的一些使用細劍的劍客也會修習和舞浪客相似的劍術,但他們並不會以舞浪客自稱,同時灣流地的細劍術也被認為比舞浪術要顯著地粗糙許多。

  ……………………

  今日莫托蘭德笑話:

  「跟長刀巷的傭兵對罵的時候,不要對他們說『你媽死了』這句話。因為他們中有一半的人親媽真的早就已經死了,而另一半要麼根本不知道自己親媽是誰,要麼比你還要更希望他自家親媽趕緊死。」

  ——李維·李錫尼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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