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幻想、現實、深陷泥潭的華爾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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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秋意浸染,轉眼間半個月過去。

  這段時間,我生活的重心已完全向若蘭傾倒。為了儘可能多的膩在一起,我答應了若蘭的邀請,加入到她所在的舞蹈教室進行學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若蘭家已經不能再去了。

  自那日從海邊回來之後,笑笑的恐慌情緒日漸加深,不止在家裡裝了數道監控,連門鎖都進行了全方位的升級。

  為保護她心愛的母親「免遭矇騙」,笑笑甚至買通了小區的門衛、保安。

  如今,她家的大門只要一經開合,便會有數條錄像推送至笑笑的手機。

  若不是若蘭嚴守底線,高舉人權大旗,怕不是連臥室、廁所這種隱秘之地都要落入笑笑的「法眼」之中。

  因為笑笑的嚴防與看管,若蘭無可奈何,只能將滿腹的委屈訴與我聽。

  我能感同身受,若蘭心裡有苦。

  不過,每當她小嘴一嘟,現出那副我見猶憐的愁容與媚態,我便不可阻擋的胡思亂想。

  我完全能夠理解笑笑的這種近乎神經質的「疑心病」。

  捫心自問,換做誰攤上這麼一位堪稱紅顏禍水級別的美人母親,怕是都會做的比笑笑還要過分。

  也是經歷過這件事之後,我忽然意識到,笑笑對若蘭的情感絕不僅僅只是親情這麼簡單。

  要知道,笑笑本來就有百合傾向,而她對若蘭表現出的那種近乎病態的占有欲,更加使我篤定,笑笑的戀母情節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也不知道我和若蘭關係公布的那天,她會不會學著希臘神話中的俄狄浦斯王那樣,在某個陰暗的小角落偷偷摸摸給我來上一劍。

  現在想來,還真是紅顏禍水啊,哎…………

  笑笑家是去不成了。

  為了與我見面,若蘭也是奇招頻出。

  她以「要努力訓練,在舞蹈比賽取得好名次」為由,增加了外出時間,之後又私下調控,儘量在白天完成訓練,以便我下班後有足夠的時間進行私會,以解相思。

  為了增加謊言的可信度,若蘭甚至還拉來蘇珏為她打掩護。沒錯,自上次酒局上的自告奮勇之後,如今若蘭已與蘇珏正式結為舞伴。

  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還小小的吐槽一番。

  雖然我對交際舞這類的藝術體育不甚了解,但正規比賽對選手「一男一女」的性別要求我還是知道的。

  女女組合也能參加比賽嗎?

  面對我的質疑,若蘭同樣心存顧慮。她也曾詢問過蘇珏,可每次蘇珏都拍著胸脯打包票,說,讓若蘭把心放在肚子裡就好了。

  面對蘇珏那副信心十足,又故作神秘的做派,若蘭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距離比賽的時日已所剩無幾,哪怕現在去找,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優秀的舞伴大多被人占著,而剩下的那些要麼嫌若蘭業餘,要麼就太過油膩。

  錯就錯吧,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本來,若蘭對在比賽中取得好名次就沒有抱有太大的期待,加上我們倆又正值熱戀。

  我想,比起在賽場上圓夢,她可能更怕我們之間的關係再次生出間隙。

  為了一場註定不會奪冠的比賽,錯失後半生的幸福…………

  或許,這些小心思曾在若蘭心中徘徊過。

  不是我惡意揣測,只因有個非常可惡的人,總是在我不經意間忘卻這件事的時候及時給予我提醒。

  然後,抱著我的戀人在我面前各種秀操作,就為欣賞我那副恨得的牙根直癢,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氣惱無能的落敗模樣!

  就比如現在!!!

  當下!!!

  此刻!!!

  舞蹈教室,隨著最後一聲腳步聲落,名為《singsingsing》的舞曲播放完畢,圍觀的青年舞者們對舞池中央的那對秀出一段熱舞的完美組合爆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與掌聲。

  而作為眾人視線焦點,二人收齊了旋律伴隨的高楊,貼合一曲終了的歡鬧,向觀眾施禮。

  隨後,帶著激烈運動之後的汗水與喘息,以及點點回味,雙雙牽手,微笑著,帶起陣陣香風,走向舞池邊緣靠攏。

  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新上場的舞者動作同樣幹練,但觀眾的反應明顯不及方才熱烈。

  不用多做解釋,能在公共場合惹出這麼大陣仗,除了二人的舞技之外,她們的外在條件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沒什麼比看到兩個身材火辣的美人抱在一起熱舞更能吸引人的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這倆美人沒穿多少衣服!

  我拿著水瓶和毛巾,還沒來得及開口為若蘭奉上幾句貼心的話語,只見蘇珏一團颯爽的英姿先一步來到我面前,一把搶過毛巾和水瓶。

  「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是不是都看傻了!?」

  她開口滿是炫耀與高亢,笑容中又露出些許狐狸般的狡詐。明明語調很欠打,可那張精緻到宛若天人面容卻讓我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怨氣。

  「嗯嗯嗯,有有有,看得我就快心肌梗塞了。」

  我隨口敷衍,圍著若蘭忙前忙後,竭盡諂媚之能事,活脫脫一副寵妻狂魔的現狀。

  對於我當庭廣中之下所展現出的寵溺,一向靦腆的若蘭雖說不太適應,但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

  「我問你話呢!?認真回答好不好!」

  我剛把溫馨的二人世界搭建完成,不了蘇珏突然無比熟練地將若蘭一把攬入懷中,以我不能理解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引導若蘭完成了一個極其華麗的舞蹈動作動作。

  「噠當!是不是很帥!有沒有很拉風!早就告訴你啦,只要有我在,什麼舞池女王,什麼第一,肯定沒跑了!!!」

  「是是是!大姐你說的都對!你能不能先把人放開!」

  仿佛面對一件搖搖欲墜的精美瓷器那樣,我慌亂地舉著雙手圍在蘇珏與若蘭身邊,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若蘭看表情就知道了,她此刻還是懵的,顯然一副還沒從蘇珏的帶領中醒轉過來的樣子,只能像個提線木偶似的配合著蘇珏做出各種動作。

  「那怎麼行?!我還沒跳盡興呢!!!」

  面對我的請求,蘇珏一口回絕。

  許是怕我來硬的,蘇珏眼珠一轉,腳步騰挪之際,居然直接藏到了若蘭身後,摟著她上下其手,當著我的面對若蘭大肆揩油。

  「美人兒?你說是不是?要不要和我再舞一曲呢?嗯~!?」

  蘇珏的秀口緊緊貼在若蘭耳後,不間斷地熱辣氣息在若蘭敏感帶上暈開,燙地她秋波暗涌,不出幾息便癱在蘇珏懷裡,緊咬下唇的同時,鼻息也情不自禁變得婉轉,動聽…………

  「嗚…………嗯…………別……哪裡…………不可以的……」

  若蘭為難地扭動軀體,一雙美腿更是緊緊夾在一起。

  「哎喲,害什麼羞嘛~!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明明也很喜歡,不是嘛?嗯~!?」

  春聲蕩漾,嬌意連連。蘇珏的一雙玉手好似河中錦鯉,在若蘭如水的胴體遊走,奏出了滿滿的百合感。

  說來奇怪,明明年齡上若蘭足可以做蘇珏母親了,可二人相處的時候,若蘭卻生不起威嚴。

  也正是若蘭的示弱,直接導致了蘇珏三番五次越界,對若蘭各種性騷擾不說,就連稱呼與態度都發生了質的轉變。

  更加令人費解的是,這倆人都沒有同性傾向,但在日常相處過程中,對彼此的親昵舉動卻沒有絲毫反感,反而愈演愈烈。

  於是,這場由蘇珏發起,若蘭配合的活春宮,正以秒為單位,向著更為誘人的尺度愈演愈烈。

  對於蘇珏的無恥行徑,我大為光火的同時,也耐不住本能,有了血脈噴張衝動。

  這個死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我這段時間憋得夠嗆,所以想盡辦法,借著若蘭對我各種撩撥!

  尤其是現在,躲在若蘭背後的她,居然向我挑了幾下眉,配合那唇角上揚後生出的壞笑,勾勒出滿滿的挑釁意味,仿佛在對我說:看好了,若蘭是要這麼玩的!

  仗著性別優勢,蘇珏用眼神向我完整傳遞她的用意,又吃不到我飽經錘鍊的鐵拳。

  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所帶來巨大滿足讓這個習慣性搞事的樂子人笑得無比得意,卻忘了作為這場鬧劇主演之一,她也有意無意的,為我不間斷地送上各種福利。

  真好啊,要是能把她們倆都娶回家裡,那我可……

  「…………別鬧了…………有人…………看著呢…………」

  正當我沉浸在充滿粉紅色泡影的白日夢中的時候,若蘭及時站了出來。

  她先是點明了當下正處於大庭廣眾的狀態,趁著蘇珏放鬆的空擋,抓緊時機,像是脫離泥沼般,咬著牙掙脫蘇珏懷抱。

  隨後,她像只受驚的小兔,慌忙的,一溜煙躲到我身後,緊緊抓著我的臂膀,一臉後怕地盯著蘇珏,並擺出警惕性十足的模樣,仿佛哪裡藏著魔鬼,只要稍有不慎,便會再次跌入萬劫不復罪惡溫床。

  「嘖,真沒勁,本來還想多玩一會呢…………」

  蘇珏意猶未盡般輕嘆,轉身伸了個賞心悅目的懶腰,款步向著無人的角落靠攏。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她忽然側臉,用餘光給了我長長一瞥。

  意味莫名,詭秘難測。

  又是這種眼神。

  透過嫵媚的假象,隱藏在撲朔迷離的氤氳之後,有散出勾魂攝魄的星星點點的精明之光。

  自從那日從海邊回來之後,蘇珏對我的態度也在悄然發生著轉變。

  遙想那夜酒後她對我說的那些曖昧感十足的話語,使我更加摸不准她當下的脈門。

  難不成,她真的喜歡我?

  還是說,她只是在準備又一場惡作劇?

  以我對蘇珏的了解,不做思考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本就習慣了她的古靈精怪,自知她不會害我,只要在日常相處過程中保持住「車到山前必有路」的良好心態去應對就足夠了。

  剩下的,交給命運就好。

  眼看著「麻煩製造機」真正退場,若蘭這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剛要鬆弛下來,卻忘了真正的餓狼,就是隱藏在她身邊的我。

  耐不住可人如此之近。凝視著若蘭甜如糖霜的口唇,我不經意想著,回味起它的顫動,它的柔軟,以及,令我迷醉的激情與溫暖。

  「怎麼了?」若蘭注意到我的視線,「幹嘛這麼看我,是我妝花了嗎?」

  「不是,」我下意識回答。「是你太漂亮了…………」

  「…………」

  若蘭沒有回話,不過她的反應已然將她的心思全然暴露出來。

  眼看著紅暈未退的雙頰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溫,我的思緒不經意間又回到了從海邊回來的那晚………

  那日黃昏,我扶牆而走的時候,房中的若蘭還門戶大開,攤開酥軟的四肢,一臉滿足地倒在桌子上假寐,而她的股間,經過長時間惡戰,早已紅腫的不成樣子。

  淫肉外翻,濁液流淌,活像一朵剛被雨水澆灌的玫瑰,妖艷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泥濘與狼狽。

  接下來一連好多天,好多天,這段回憶都會想溜進鞋子裡的砂礫般打斷我的思緒。

  我身上仿佛還留存這她的味道,她的溫軟,她層層疊疊的美妙,以及那星星點點的觸感。

  那次幾乎將我存庫掏空的性愛馬拉松,已然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磨滅的記憶錨點,以至於每當見到若蘭,我都會條件反射似的發呆,然後在卡帶式的不間斷回味中煥發出更為強烈的激情與衝動。

  「這裡人多……」感受到我目光中的渴望,若蘭羞答答低著頭,「……不能再這裡……大家都看著呢……一會……等我洗完澡……去車裡……」她用極輕的聲音說道。

  無論私下再怎麼粘人,若蘭都還是那個若蘭。

  作為這裡最為年長的舞者,她早已習慣了「知心大姐姐」這種邊緣型角色。

  如今,因為我和蘇珏的相繼出現,導致她的地位直線躍遷,成為了眾人議論的焦點。

  可是,話說回來,不適應,不習慣,不代表不渴望。

  若蘭釣上我這隻「小狼狗」的事早就在舞蹈教室傳開了。

  我第一次踏足這裡的時候,甚至被那些所謂的貼心小姐妹輪番審問過。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覺得後怕,還好那天若蘭護得緊,不然我那天非被那群女流氓生吞活剝了不可!

  怕歸怕,不過自那之後,我幾乎每天都來。

  一方面是保護與震懾,防止某些爛人賊心不死。

  一方面,我也在有意培養對國標舞這項運動的興趣。

  我一向堅信,健康的情侶關係應該是雙向奔赴,雙向付出。

  我不能為了滿足一己私慾,總讓若蘭妥協,該付出的時候,硬著頭皮也要上。

  現在,正是該上的時候。

  遠處,蘇珏正在旁人交匯的目光下風度大方地端坐著。

  周圍人的目光也大多投在舞池中央。

  能夠關注到我這邊的極個別視線,我也厚著臉皮忽略掉了。

  我迫不及待,向我的戀人索要一吻,哪怕只是淺嘗。若蘭很是驚慌,但她沒有躲閃,更沒有反抗。

  「…………有人看著……」

  她試圖警告,只是語氣顯得太過無力,反而有種情趣的味道。

  「不好吧…………」

  「沒事的…………」

  我低聲安慰,口吻滿是蠱惑的意味,試圖誘騙這隻迷途羔羊乖乖落入陷阱,讓我吃干抹淨。

  「…………」

  她合上雙眼,開口滿是暗香,深嗅幽蘭,猶如催情迷藥般,令人心馳神往。我們像一滴熱蠟融入另一滴靠攏,雙唇隨即相接。

  比起注視,若蘭更喜歡在接吻的時候閉上眼睛。她說,這會讓她感覺我對她的每一次侵犯仿佛都能直達心尖。

  試想,當一個女人以口唇交融的方式,用整個心與你纏綿,任你品味由相思釀出的甜美愛意,你怎能不去沉淪?

  是玫瑰水的香味與幸福的感覺,那一絲繚繞舌尖的甘美。

  如同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我迷失在她可親的濕吻,完全忘記了當前的環境。

  以至於蘇珏出面提醒,我才猛然意識到,我可能做得有點過火了。

  「別親了,再親人就暈過去了。」蘇珏沒好氣地吐槽。

  「知道你們情不自禁,但也要分清場合好不好?就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當著這麼多人秀恩愛,很容易遭人恨你知道嗎?別的不說,你就不怕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被某位愛母心切的女士看到,衝過來超你的小弟弟來上一刀嗎?」

  蘇珏話裡有話的暗示瞬間點醒了我,驚得我收回了作用在若蘭肥臀上緊揉慢抓的大手,而被我撩撥到意亂情迷的若蘭也在頃刻間回神。

  她面紅耳赤,亂步逃竄,獨留下一個無地自容的背影,在一片起鬨聲中消失在了更衣室轉角。

  我臉皮還算厚,面對眾人的調笑,只是尷尬撓頭。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走?我肚子都快餓扁了。」許是為了泄憤,蘇珏抬腳在我小腿輕踹。

  「早就給你說過時間緊,任務重,下午還有一堆事情要忙。我是千叮嚀,萬囑咐,可結果呢?說了多少遍都不聽,就知道在這裡你儂我儂,也不知道你這腦子裡除了色色還剩下點什麼?」

  「抱歉抱歉,一時上頭,情不自禁,下次注意。」

  我急忙放低姿態,一臉賠笑地向蘇珏大小姐鞠躬道歉。

  其實,不怪蘇珏說話難聽。

  她確實罵的在理,現在確實不是和若蘭調情的時候。

  今晚有大事要做,成敗與否直接關係到我和若蘭的後半生幸福,為了姻定緣成,我必須要拿出應有的態度,去小心妥當的應對此事。

  「知道就好。」

  見我賠罪的態度還算可以,蘇珏沒有過分追究,簡單囑咐了幾句,便追著若蘭的腳步,沐浴更衣去了。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感覺…………有點不太真實呢…………

  一遍收拾行李,一遍儘可能讓狂跳的心臟平復下來。

  我不止一次做出承諾,會娶若蘭,會與她相守一生。若蘭也曾詢問過,我打算什麼時候帶她去見到公婆。

  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有意迴避這個問題。

  因為我總是害怕,害怕父母不接受若蘭與我的年齡差。

  害怕父母給不了若蘭好臉色。

  害怕我們的關係得不到不父母的祝福。

  不,不能說祝福,那只是奢望罷了。我只求父母認可。

  或者說,他們只要不干預,我就謝天謝地了。

  當然,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以前,這不過是單純的杞人憂天。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將風險降到最低,竭盡所能去討父母的歡心,為他們未來的兒媳婦爭取一個良好的印象。

  起碼,不能到厭惡的程度,不然這事就真沒法談了。

  等待總是煎熬的。還好若蘭心疼我,知道女性洗澡時間長,怕我等煩了,讓我先下樓找地方吃飯。

  不愧是我心脈相連的愛侶。她心即我心。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臨近中午,又是休息天,商場內大多飯館早已客滿。

  我也是費了些功夫,好不容易才排到一個相對素雅的包間。

  待我把具體位置拍照發給若蘭的時候,她們已經洗漱完畢,正在有條不紊地梳妝打扮。

  若蘭還故作神秘,說要給我一個小驚喜,殊不知她身後的蘇珏已經通過文字轉播的形式,要為我奉上一場隔簾窺浴的瘋狂幻想。

  其辭藻之華麗,細節之豐富,內容之黃暴,甚至一度讓我產生出身臨其境錯覺,好似蘇珏進入浴室時不止常懷搞事的決心,還順便一併帶上了我的眼睛。

  這個瘋女人,居然覬覦我的寶貝,別被我抓住機會!早晚有一天,我定讓你屁股開花,以解我心頭之恨!

  我如數家珍地品讀完蘇珏發來的消息,昧著良心將其收藏,旋即大肆批判她無恥行徑。

  誰曾想,蘇珏非但不慌,反而非常囂張的警告我,說,如果我再對她出言不遜,她就在若蘭的屁股上留下一個獨屬於她的記號,以此掩蓋與我齒形匹配的那處深入皮肉的刻章。

  算你技高一籌,我錯了!

  一見蘇珏又提此事,滿懷愧疚的我不禁卸下驕傲,對自己的魯莽行徑懺悔不易。

  話說,我當時到底怎麼想的?

  居然會以如此暴力的手段褻瀆若蘭完美的臀部,真是太不應該了。

  雖然我很好奇萬能的蘇珏大小姐究竟想對若蘭的屁股做點什麼,但當下最主要的事還是儘快解決就餐問題。

  畢竟,下午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們去忙。

  我催促蘇珏抓緊時間,蘇珏回覆說,天姿國色的她早就收拾完了,目前正忙著給若蘭化妝,讓我保持期待。

  無奈,我只得百無聊賴地喝著茶水,把菜單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眼看著菜都上齊了,若蘭還未出現,我不免有些急躁。

  正想著起身,回舞蹈教室找她們,沒想到剛出店門,就撞見了若蘭,以及圍在她身邊那隻令我大為光火,煩人至極的蒼蠅。

  「陳浩!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我了!」若蘭拽著包包,氣呼呼地大聲呵責。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你怎麼還死皮賴臉的啊?快放手,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沒事,你報吧!趕緊報警!到時候鬧到警局,我非要讓你女兒看看,她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連女兒的男朋友都敢下手,林若蘭,你還真是夠可以的哈?!」

  也不知道林浩從哪打聽到了我和若蘭,以及笑笑的關係。

  陳浩完全不懼威脅。

  秉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原則,其態度之囂張,行為之惡劣,簡直令人髮指。

  若蘭氣的說不出話,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林浩見她掉淚,笑的更為得意。

  「別裝什麼聖女了,聽我一句勸,就一晚,只要你陪我一晚,這事就算拉倒!不然,哼哼…………」

  大庭廣眾之下,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激的我當即一個箭步衝出,抬手就要給他那張欠揍的臉做個全方位的整容手術,沒想到有人比我行動更快,只聞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喝,接著,一道靚影飛出,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陳浩的臉就是一記重重的飛踹。

  「喔噠!!!」

  如同一個被厭棄的布偶,陳浩在空中愣是轉了兩圈才摔倒在地。

  若蘭傻了,我也愣了,圍觀的那幾個群眾也都驚掉了下巴。

  在場唯一還有行動的,就剩哪位送出一記飛踹的俠女了。

  不愧是蘇珏大小姐,這登場方式真是夠有夠華麗!颯爽的緊啊!

  「我他媽!上個廁所的功夫!你個狗皮膏藥!就纏上來了!你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啊!?」

  蘇珏的玉腿在陳浩身上飛起飛落,踹的他哀嚎不斷,頗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勢。

  「賤人!我好不容易畫好的妝!又給哭花了!我等會還得重新畫!你知不知道!我廢了多大功夫!你說你!是不是欠打!?真是!賤人!說話!你說話啊!我讓你說話聽沒聽到!?你他媽給老娘說話!」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蘇珏發這麼大火,整個人傻在當場。還是若蘭心地善良,許是見蘇珏踹的滿頭大汗,怕她累到吧,急忙上前拉架。

  「別打了,再打人就咽氣了…………」若蘭弱弱地說。

  「再兩腳就好!」

  蘇珏一臉陽光地說,隨後在陳浩肚子上很踩兩腳。撒完氣之後,蘇珏挽起若蘭的手,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她那擦去香汗,直腰喘息的模樣,好似于田間地頭努力耕作,喜迎豐收的農民一般,閃的我有些睜不開眼。

  「好了,吃飯去吧,運動完,我肚子更餓了。」蘇珏笑盈盈地說。

  「可是,這——」

  若蘭為難地看著地上那團垃圾,不知如何是好。

  「放著就行,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收拾的。」

  蘇珏滿不在乎的說,拉著若蘭就要走,不想若蘭並未跟上,還在原地猶豫。

  「好了好了,別擔心了,有我在呢!吃飯吃飯!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蘇珏又和聲安慰了幾句,很快,若蘭便敗下陣來。

  「好吧…………」

  若蘭六神無主地跟著,我也及時迎了上去。

  蘇珏笑盈盈向我揮手。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了了,誰想那隻名為陳浩的蟑螂生命力還挺頑強的,吃了蘇珏大小姐一同狂踹,居然這麼快就緩了過來。

  「等等!」陳浩狠咳了幾下,狼狽地撐起身子,對蘇珏厲聲呵責道:「打完了人,就想走,你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蘇珏本來還在笑著,聽他這麼說,笑的更燦爛了。不過,在場或許只有我知道,她這麼笑的時候,說明她是真的生氣了。

  蘇珏把若蘭交到我手裡,旋即轉身,闊步回去迎戰。若蘭還想勸,不過被我攔住了。

  我告訴她,有我在,蘇珏吃不了虧。若蘭點頭,不過臉上還是寫滿擔憂。

  「怎麼,是被我踹上癮了嗎?還是說,是讓我回來給你兩刀,哈——↗!?」

  蘇珏居高臨下地挑釁,少見地顯出了睥睨的氣質。陳浩明顯有被震懾到,不過作用在肉體之上的疼痛也激發了他的凶性。

  「這麼多人,看著,你把我打成這樣,說走就走,就不怕我報警抓你嗎?」

  「抓我!?」

  蘇珏好像聽到了一句笑話,逗得她前仰後合。

  「你敢嗎?」

  雖然看不見蘇珏的表情,但從陳浩的反應就可以看出,蘇珏對他的明顯挑釁奏效了。

  「你!你等著!你別走!」陳浩說著就掏出手機。

  「好,我不走,我等著你報警。」蘇珏也跟著掏出手機。「需要我幫你嗎?」

  「你!」

  陳浩被蘇珏氣的夠嗆,號碼都輸錯了好幾次,等他好不容易撥通電話,講清緣由,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

  蘇珏也不攔著,靜靜等他打完電話,這才回眸,對我顯出狐狸般狡詐的壞笑。

  這陳浩,怕是要完了…………

  蘇大小姐露出這種笑容只能說明一件事,她之前的言行舉止,都是為了這一刻。

  如今,魚兒咬鉤了,也是時候收網了。

  只見蘇珏迅速撥通一個號碼,一分鐘不到的功夫,電話那頭,一個被她稱作小張的人便給他發來了數條信息。

  蘇珏隨手翻看,接著點開一張照片,放大,將手機屏幕送到陳浩面前。

  「這人,是你吧…………」

  蘇珏笑的很奸,非常奸,搞得我想湊上去看看她到底布的什麼局,下的什麼套了。

  「你怎麼?!」

  陳浩震驚,下意識要搶,蘇珏華麗躲開,笑著又點開了一張照片。

  「這人,看著也像你。還有這個,這個拍的也不錯。還有這張!哇喔!你花樣這麼多呢?!」

  蘇珏故作神秘地捧著手機,買著靈巧的腳步,躲過陳浩一輪又一輪搶奪。

  「我看看啊,姓名,陳浩,年齡,38歲,身份證號:13****************,目前在**公司任職,呦吼,沒想到還是我家的員工!我再看看啊,妻子李**,在**公司出任ceo,嗯,銀行存款,我看看哦,個十百千萬,都快破億了!還挺有錢的嘛~,哦,那都是你妻子的帳戶。我再看看,哦,你還有個女兒,在**小學,看著真可愛,我說的沒錯吧,小白臉?」

  「你!你怎麼能!?」

  陳浩完全被嚇住了。

  從他的反應就知道,蘇珏剛剛所說的那些內容,毫不摻假,明顯是通過廣泛的人脈,周密部署,細緻調查之後才能得出的結果。

  哪怕是我,也被蘇珏的手段震懾住了。這種能將一個人的全部隱私挖出,公之於眾的能力,無異於是一種絕殺。

  沒有強力的背景,超凡的手腕,龐大的資金作為支撐,根本不可能做到。

  「要不要我把你在酒店風流的那些私密照發給你妻子鑑賞一下?乾脆發到網上算了,畢竟你花活這麼多,不讓大家觀摩學習一下,真是太可惜了,你說對吧!喂,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喂!別怪我沒通知你,報假警是要被拘留的!」

  眼看著陳浩灰溜溜逃竄,蘇珏對著他的背影笑罵幾聲,隨後得意洋洋對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大家都散了吧,沒熱鬧可看了,都散了,都散了。」

  大戲謝幕,蘇珏勸退眾人,接著一路小跑來我面前,笑眯眯看著我,那憨態可掬的可愛模樣,真讓人忍不住揉揉她的腦袋,夸一句:真棒!

  我確實這麼做了…………

  天知道我為什麼會去揉蘇珏的頭!

  或許是她笑的太過陽光?

  讓我產生出孩童的遐想?

  又或者是她腦袋的位置太合適了,不揉一下都對不起她墊起的腳尖。

  總之,我不止揉了,還是順毛的那種…………

  別說,還蠻舒服的。

  可笑的是,蘇珏非但沒有躲開,反而真的像只寵物那般,眯起眼睛,一個勁往我手心裡湊,看她的樣子,貌似還挺受用的。

  所以說,那個不可一世的蘇珏大小姐,原來這麼好對付的嗎?

  看來是我把問題想的太複雜了…………

  為什麼手感這麼好?真是有夠奇妙的?

  我越rua越上頭,越摸越順手,以至於完全忘記這是蘇珏大小姐恩賜的結果。

  待若蘭著急忙慌,喚我回魂的時候,蘇珏的髮型已經被我兩手並用,抓成了一團雞窩。

  「摸夠了嗎?」

  蘇珏皮笑肉不笑的問。

  「夠了。」

  我打了個寒戰,急忙收手,望天。

  「滿足了嗎?」

  「還成。」

  我悄悄抓住若蘭的手,同時向後挪了兩步。

  「要不,再來一次?」

  蘇珏笑眯眯的問,語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今天就算了,改天再說。」

  我心虛地打著哈哈,同時遞給若蘭一個眼神。

  「你還改天再說!?」

  「跑!」

  蘇珏剛要發飆,我一聲令下,拽著若蘭就跑。

  走廊上頓時響起了求饒與咆哮。

  這明明是我和蘇珏的鬧劇,若蘭卻玩的非常盡興,一路笑聲不停,甚至在蘇珏抓到我的時候,還夥同蘇珏一起rua我,最後把保安引來,這場遊戲才算終了。

  再次回到餐廳,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三個人狼吞虎咽,明明沒有美酒助興,嬉笑怒罵卻始終未停,好似那些糟心事都沒有發生過,有的只是友情,愛情,以及一些不曾說破,更不可能點破的曖昧,與惋惜。

  飯後,結完了帳,我們在飯店飲茶小憩。

  中間,若蘭去了趟洗手間。

  我和蘇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說起以後,說起我和若蘭的未來,說起我們倆將要面對的種種難題。

  我本以為這不過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談心,剛要打開話題,蘇珏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

  「你有想過,和我在一起嗎?」

  「你說什麼?」

  我愣住了,茶杯差點從手中滑落。

  「你以前有想過,和我在一起嗎?」

  蘇珏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神中光不斷閃爍,雖然她習慣性的露出那副狐媚的微笑,但我知道,她是認真的。

  「我——」一時語塞之後,我由矇騙搖擺至真心,「我確實想過…………」

  「那你為什麼不表白呢?」

  不是質疑,而是陳述。她的發問完全是機械性的,讓我躲閃不急。

  「不知道。」我低下頭,不經意間,心中湧出些許失落。

  「或許,我太膽小了吧…………」

  「膽小嗎?」

  蘇珏端起她的茶杯,喝乾,然後將茶杯放下,傾斜,僅用食指指腹輕觸杯沿,使起傾斜在桌面。

  「所以,為什麼不呢?」,她單手托腮,出神地望著杯子,輕輕撫弄,「為什麼不試試呢?」

  伊人幽嘆,使我心悲。哪怕我已經找到真愛,但突然意識到與她人錯失姻緣,也難免有些失落。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我想著,心中湧出萬千衝動,但最終,也同蘇珏一樣,將所有想說的話都化作一聲輕嘆。

  所以,為什麼呢?

  如果若蘭在場的話,她或許會給我答案。

  因為,在與我結緣的人之中,她是唯一一個主動將命運與我完全綁定的女人,也正是因為她的主動,才讓我有了擁抱幸福的可能。

  這也正是我愛她的原因。

  曖昧的形式可以有千萬種,但真愛只有往往是最簡單直接的那個人。

  你想到她,然後你笑了,感覺心裡暖暖的,有種幸福到想要流淚的衝動。

  這就是愛情給予我的樣貌與感受。

  「我回來啦。」

  若蘭的聲音驅散了沉悶的氣息。不約而同,我和蘇珏收拾好表情。

  「走吧?」我問。

  「嗯。」若蘭點頭,回到作為。「等我收拾一下包包。」

  「走了走啦!酒足飯飽!該忙正事啦!」

  蘇珏起身,大步流星出門。雖然她已經回到以往那副元氣滿滿的狀態,但擦肩而過的瞬間,我依舊待到她情緒變化的微妙。

  哪怕只有極短的片刻,但她的微笑比起之前,確實多了幾分失色。

  「真沒想到。」若蘭突然沒頭沒尾的低估了一聲,牢牢抓住了我的吸引力。

  「什麼沒想到?」我問。

  「感覺,有點不太現實…………」她臉紅紅的,一手提包,胳膊和我的挽在一起。

  「你是說,陪我回家見父母嗎?」

  「嗯…………」若蘭痴痴笑著,臉上寫滿甜蜜「這和我的夢不太一樣。」

  「夢?你又夢到什麼了?」

  「就是——」

  若蘭剛要說起她的夢,突然又止住了,然後向我招手,示意我側耳過來。

  我剛低下頭,若蘭突然伏在我肩上,湊在我耳邊輕輕說:「才不告訴你呢!色——狼——」

  她在我臉頰留下滾燙的一吻,然後追上了蘇珏的腳步。接著,兩道倩影像是隨風飛舞的白紗,毫無隔閡的纏在一起,獨留我一人凌亂。

  她們是在耳語嗎?幹嘛看到我竊笑?我怎麼感覺自己很像城下那隻長得像狗的猴子呢?

  怎麼回事?

  怎麼搞得我好像變成多餘的那個人啦!?

  明明我才是主角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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