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紀委員在親密友人的簇擁下，毫無反抗的墮落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6：15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和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我們不同，風音提前預約了座位。
而本來說要一起來吃的她的家人，卻臨時有事離開了，而風音在準備吃的時候……又恰巧遇到了我們……
所以，我們現在坐在四人包廂里，而且正好是靠里的位置，門關上之後，外面的嘈雜立刻消失了，房間中就只剩下了火鍋的冒泡聲。
服務員將菜品一樣一樣上齊之後就離開了房間，剩下我們四個人沉寂在一片無言之中……「那麼！總之，這位是黎！我的大學同學，最近在同一個小組裡互相幫忙畢設的事情！」該說不愧是墨芸姐嗎，果然承擔了進行介紹的任務……
黎也笑著朝風音點了點頭，嗯……沒法反感呢，那張笑臉……
「我是風音，江漓的同學，墨芸的朋友……您好。」
而正當我想替風音介紹的時候，她卻自己開始了自我介紹，也朝著黎輕輕點頭。好，這下自我介紹完了。
然後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們分別開始刷自己的手機。
倒不是說沒什麼可聊的，只是……
「在飯桌上少說話，如果她來找你們倆詢問，搪塞過去。」
黎在群里發了一條這樣的消息。
就在剛剛，黎建了一個群，把我和墨芸姐都拉了進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也沒什麼不行的呢。
不過，為什麼要我們在飯桌上少說話呢？弄不明白……但是少說話准沒錯。「江漓。」
風音的信息顯示在屏幕上方。
「今天你和墨芸姐怎麼都這麼沉默？」
「感覺好不尋常。」
啊……雖然是風音，但是黎都已經那麼說了，得想個藉口呢……
「藉口的話，就說今天畢設忙了一天，很累不怎麼想說話吧。」
黎再次在群里發出消息。
這樣算是藉口嗎……我們真的忙畢設忙了一天欸……不過也好，說實話總比說假話強。
「今天幫墨芸姐和黎做了一天的畢設……累的不行，有點不太想說話……」風音抬頭看看我，然後再次低頭摸上手機。
「這樣啊。」
「辛苦了呢，周末還幫了一天的忙。」
看起來是相信了我呢。
「沒事啦。也不是很累。」
我放下手機，正巧第一波下鍋的羊肉也煮熟了——開吃！
「說起來，江漓是怎麼幫忙的？墨芸姐和黎是大學生來著吧，畢業設計不會很難嗎？」風音架起一塊蘿蔔，用探尋的目光看著墨芸姐和黎。
「很簡單哦，我的畢設是一個用於助眠的儀器，而黎的畢設則和人在催眠狀態下的腦波變化有關。所以只要戴著我的儀器，然後睡著就可以幫上我了，在那基礎之上，如果接受了黎的催眠，那就是兩個人都可以幫上。」
墨芸姐豪氣的一筷子夾走了兩三片羊肉，放在她那各種醬汁混合的詭異調料里沾沾，然後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解釋著。
「是的，我和墨芸的畢設現在都已經基本完成了，只是還缺少數據支撐和對照樣本，只要再有一個人讓我催眠的話……」
黎看上去對肥牛更加偏愛，他的醬汁似乎是他自己調製的沙茶醬……
「催眠……？」
風音皺起眉頭，眼神緊緊盯著黎。
「拍花子？神棍？氣功大師？」
然後帶著疑惑吐出了三個名詞。
嘛……我倒是沒什麼資格說她……欸？我為什麼沒資格說她？
「不不不……」
黎的臉上露出苦笑，看起來並不是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了。
「催眠是一種心理學上的治療手段，但是一直以來因為沒有嚴謹的科學界定，所以只能處在模糊的階段，我的畢設比起單純的對腦波影響的研究，更像是一種通過對意識改變進行量化的方法，讓催眠對於人意識的影響得以具現化。如果展開來說呢，目前我的發現是，人的大腦有三道……啊，不好意思，我有些囉嗦了。」
黎突然閉口不言，嘛，還以為他很沉默寡言呢，結果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也可以這麼健談呢……
是個可信的人……
而風音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在手機上敲敲打打，碗裡的羊肉已經放在那裡好久了……一時間，房間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但就在我把土豆片放入口中的瞬間，風音說話了。
「你剛剛說……還需要一個人作為樣本吧？」
「是的。」
黎從桌對面抬起頭。
「在江漓和墨芸姐都在場的情況下，我可以接受你的催眠。」
啊……啊？
「不愧是小風音！捨己為人啊！放心好啦，我和江漓一定在旁邊好好看著，不會讓黎碰你一根手指頭——」
反應過來的墨芸姐露出大喜的神色，向著風音舉起飲料瓶。
「真的嗎！好耶！論文有著落了！」
黎看起來也很是興奮。
嘛啊，大家都很開心呢，這樣就……
才不好咧……
我湊過去輕輕摸摸風音的頭頂。
「今晚來我家住嗎？」
「嗯……」
她的聲音很輕。
嘛，我大概也能推斷個七七八八，風音是單親家庭，家裡只有她和母親，她母親忙於事業，家裡基本就只有她一個人，偶爾回家的時候，也會嚴厲的管教她的課程。
只有非常稀少的時候，才會偶爾展現家的溫情。
今晚……大概本來是她和母親團聚的日子，但是母親臨時又突然有公事，回不來了，你自己一個人去吃吧……這樣的展開吧。
所以才會一個人來吃火鍋店，之所以想試試催眠，也是因為心中苦悶無處訴說吧？我輕輕地順著風音的頭髮，握住她略有些冰涼的手。
嗯，墨芸姐和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倒是挺識時務嘛。
我把風音摟在懷裡，一向剛強的風紀委員，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呢。
我什麼也沒說，風音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趴在我的胸口，肩膀微微聳動。
我輕輕拍著風音的肩膀，任由她在我懷中啜泣著。
嗯？黎發了什麼消息？讓我安撫好之後出去一趟？沒問題呢。
我輕輕摩挲著風音的後腦，這麼想著。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7：00
「大哥哥？怎麼啦，叫我出來有什麼事情嘛？」
風音的情緒穩定一點之後，我才鬆開她的身體。
然後風音進入了超可愛的不好意思狀態——所以就留下了回來的墨芸姐陪她吃菜，而我就正好借這個機會，出現在了黎的面前。
「風音她……是怎麼了？總感覺有些隱情呢？」
黎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不過啊，那些事情畢竟是風音的隱私……
……但是是黎的話，說了也沒問題呢。
「風音是單親家庭呢，她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生下了她，然後一直忙於事業，偶爾的回家也是對她進行管教……似乎很少感受過母愛的樣子呢，然後今天的話，大概是本來約好了和母親吃飯，結果母親爽約了這樣吧。」
黎的眉頭逐漸收緊了呢……
「我明白了……」
「大哥哥還有什麼其他事情嘛？」
「嗯，還有一件事情。」
「是什麼呢？」
「[提線木偶江漓]。」
欸……啊……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8：00
吃完飯之後，我們回到了公寓。
黎提出說因為天氣原因，最好洗個澡打開空調之後再進行催眠。
於是，在我們洗澡的期間，他被關在了客廳。
公寓是兩室一廳兩衛的結構，除去外面的大衛生間，墨芸姐住的大房間裡還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正好時候這種時候用來洗澡呢。
而在我們洗澡的時候，黎就坐在客廳里，抱著他的電腦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東西。
先洗完澡之後，我和墨芸姐就先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休息著。
啊……家裡的時鐘什麼時候停了？
不管了，似乎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
突然，我心裡一動
「之前墨芸姐好像有提過來著，你畢設的原理是什麼？」
墨芸姐一愣。
「我的畢設？之前和你講的那一大串就是，不過要是通俗易懂一些的話……用聲音輔助把人的大腦調整至睡眠狀態。」
「那大哥哥的畢業設計是？」
黎也困惑的看著我。
「量化催眠效果的參數……」
「也就是說，大腦處在催眠狀態下的數據對吧？」
「嗯，是的。」
「那要是把大哥哥收集到的催眠狀態下的大腦數據，輸入墨芸姐的畢設，是不是用來導入睡眠狀態的耳機也可以用來導入催眠狀態？」
此話一出，黎似乎變得有些侷促，而墨芸姐則變得若有所思。
「理論上來說確實可行，迄今為止我只在自己的身上收集到了數據，所以導致墨芸畢設的催眠效果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
黎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冷峻，帶著一種微妙的威嚴感。
「喂！你什麼時候在我的畢設上……」
「但是我今天一口氣收集到了兩個人的數據，馬上要收集到第四個人的數據，通過這些數據的交叉對比驗證，我就能真正找出起到催眠效果的那部分數據，也就是說……」
「你想幹什麼！」
墨芸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微微顫抖。
「[催眠人偶墨芸]。」
黎冷靜的說著，而墨芸姐的剛剛坐直的身體一下向後倒去。
顧不及在意黎，我急忙查看墨芸姐的情況，她的眼睛半閉半睜著，眼皮之間只剩下無神的雙眸，就像是睡著了或者……
……被催眠了。
一股寒意直竄我的天靈。
「[提線木偶江漓]。」
寒意消失了，我的身體一下失去了力氣。
不要……
在我壓在墨芸姐身上失去意識之前，這是我最後的想法。
「真是聰明啊……嘛，進入階段二之後，大概就會固化了吧……那時候也能更省心一些……」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8：15
風音坐在正中間的大沙發上，身上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裙，我和墨芸姐坐在兩邊的地毯上靠著沙發，而黎坐在一旁的餐桌上，說是要做「最後準備」。
嗯，剛剛回家之後，黎提出說要先洗澡再進行催眠，於是我們就先洗了澡換了衣服。當然，是在黎被關在客廳的前提下。
洗完澡之後，我和墨芸姐在客廳玩了會手機，然後等到風音出門之後，就成了現在這樣。「準備好了嗎？」
黎詢問著風音，聲音變得沉重而磁性，嗯……這種聲音……只是聽著，都會感覺在慢慢變得幸福……
風音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我和墨芸姐一眼，我向她比出一個大拇指。
「我準備好了。」
「那麼……開始吧……」
黎如此宣言著，身上莫名散發出一種氣定神閒的氣場。
「首先……請開始深呼吸吧。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暫時放下其他的事情，專注在……空氣進入身體，再被呼出的過程上……」
呼吸……呢。啊，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清醒的見到催眠過程來著，今天自己被催眠的時候的記憶模模糊糊的，根本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欸？不過那樣不會很不妙嗎？嘛，是黎做的催眠，所以無所謂呢。
風音雖然乖乖的按照黎的說法開始深呼吸，但是似乎還是有些緊張的樣子呢，身體有些繃緊……看起來被陌生人催眠還是會有些不安。
啊，她乾脆閉上了眼睛。
「眼睛可以暫時不用閉上哦，舒服的睜開就好……呼吸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空氣被吸入身體的感覺，肺部被撐大的感覺，呼氣的感覺，都變得清晰了……感受著呼氣的滋味，感受污濁的氣體被排出身體的感覺，是很舒適的，是很舒服的……」
風音按照黎的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胸部開始慢慢的一起一伏。啊，好像有一些感覺了，能感覺到那股緊張不安的氛圍在消散。
「對……污濁的氣體，是我們不需要的，所以，讓我們呼出去吧……當然，呼出去的，除了空氣，還有其他不喜歡的東西呢……一點點的呼吸著，頭腦里那些繁雜的東西，一點點的變得清晰了……積壓已久的情緒，也慢慢的隨著呼吸流出身體……」
風音每呼吸一次，身體似乎就軟上一分，原本繃緊著的肌肉，似乎也開始慢慢的放鬆了。
「是的……雜念，思緒……令人不安的想法……這些東西，不想要的東西，讓你難受的東西，只要呼出去就好了……當它們來打擾你的時候……呼——……就像這樣，慢慢的把他們呼出去就好……呼出去之後，剩下的就只剩下了平靜，只剩下了放鬆……」
啊，風音的眼睛開始動了呢，眨眼的頻率明顯加快了，眼神也不再聚焦，似乎是在進入狀態呢……
「雜亂的想法……不安的想法……從大腦里冒出來……然後，呼——……全都消失了，變得空白。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呼吸著……一點一點的呼氣……把所有讓你難受的東西……都呼出去吧……」
風音的胸口，起伏的越發激烈，但是達到某個巔峰後，卻慢慢的變得緩慢，最後，她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呼吸變得平緩悠長。
只是，她的眼睛已經完全渙散，看不到半分神采……
「很好……現在，你的心裡只剩下了平靜和放鬆……你已經辛苦了一整天了呢，失去了那些雜亂的想法，疲倦感會潮水一般的向你湧來……你很想閉上眼睛，你非常想閉上眼睛，但是現在還不能休息呢……從現在開始，你會盡力的睜著眼睛，但是睜開的每一秒，都會讓你更加疲倦，更加放鬆……而當你完全堅持不住的時候，你就會閉上眼睛。閉上眼睛，意識就會被溫暖的疲倦感包裹，不斷地向下沉沒……」
我不自覺的吞下一口口水，剛剛開始催眠之前，風音還是清醒的樣子，但是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她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對不起，之前說你的畢設很水，我錯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向黎道歉。
而黎的催眠還在繼續著。
「但是，你的意識還很清醒，所以，你會再一次睜開眼睛，睜開眼睛……變得疲倦，變得放鬆……然後，再一次閉上眼睛……」
黎的催眠不知何時變成了單純的指示，而風音就這麼癱軟在他的面前，眼睛隨著他的指示睜開……然後閉合……
每一次閉上眼睛，風音的身體似乎都會再次向下陷幾分，原本放在小腹上的雙手，也已經軟軟的落在了沙發上，端坐著的腦袋歪向一邊，並起的雙腿也無力的打開……
沒有走光呢……
我好好的確認著。
風音的眼睛緩緩的睜開，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預感，這似乎是最後一次了。
她睜開的眼睛裡已經只剩下了一片混沌，絲毫看不出理智的光輝，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似乎已經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她的眼皮慢慢的闔上了。
「很好……但是現在，再一次睜開眼睛吧……雖然眼睛睜開著，但是依然沉浸著……沉浸在疲倦與放鬆之中。」
風音的眼皮輕微的抖動著，然後慢慢的睜開了……
啊……已經完全像是玻璃球一樣了呢，那雙眼睛。
「在我的催眠下……你感覺很舒服，很放鬆，雜亂的心情全部都消失了……你喜歡這種感覺，你喜歡這樣的心情……所以你並不會去抵抗催眠……」
風音沉默著聽著黎的聲音，眼睛一眨不眨。
「你並不會去抵抗催眠，你無法抵抗我的催眠……當你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我催眠的時候，你的意識就會像現在這樣，舒服的落下，落入空白之中……舒服的，溫暖的空白之中……你會忘記自己反抗的理由，當你想到一個反抗的理由時，你就會開始深呼吸……然後呼出這個理由，忘記它……舒服的遺忘掉，然後開心的，舒適的，接受著催眠……再次進入催眠狀態……」
風音的嘴唇微微的張開著，我能感覺得到……從風音的大腦中，有什么正在飛速的流走……
啊……這是不是不太妙啊……只是要收集數據的話，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現在，安靜的……呼出全部的理由，全部的思考……然後，安靜的，睡去吧……」風音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皮也越來越耷拉著。
啊啊，她的意識，要再次消失了呢……
她的口中發出一聲微小的輕哼，身體微微顫抖著，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黎輕輕拿起一旁的耳機，戴在風音頭頂。
「真厲害啊……」
我小聲的感嘆著，墨芸姐也沉默著誇讚著黎。
嗚哇……我的身體都已經僵硬成這個樣子了啊，催眠過程中完全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呢，辛苦我自己啦……
黎也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看起來對他的壓力也還是挺大的。
「怎麼樣，我沒有碰她一根指頭吧。」
因為風音已經戴上了耳機的原因，所以黎也沒有特意壓小說話聲。
「當然啦。」
墨芸姐也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呼啊……那大哥哥開始收集數據吧，早點收集哦，收集完了我還要帶風音回房間呢。」我在地毯上微微的伸直身體。
「這個嘛，我有個視頻想請兩位看看哦。」
這麼晚了……什麼視頻啊……
黎打開電視，屏幕上出現的並不是平時的電視節目……而是……
緩慢旋轉著的……漩渦……
「影響大腦的方式，可不只有聽覺一種呢。」
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奇怪……腦袋轉不過筋了……眼前的是什麼啊……好暈……這是什麼鬼視頻啊……「所以，理論上來說，這個視頻也有催眠的效果，當然，這也只是僅以我自己為藍本的實驗品。」
實驗品？我試著理解黎的話語，但是每當我抓住幾個詞語，其他的詞語就會嘩啦啦的從我腦中流走。
「而且，通過視覺與聽覺的結合，我認為這足以突破大腦的防禦，進入你們意識的中層。」
「混蛋……你的……知識……」
墨芸姐似乎在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麼，但是她似乎也進入了混亂狀態，身體也被莫名的無力感束縛著。
「[催眠人偶墨芸]，[提線人偶江漓]。」
身旁傳來重物墜落的聲音，好像是以前墨芸姐撲在沙發上時聽到過的聲音……頭頂傳來了莫名熟悉的觸感，黎的聲音變得更加遙遠沉悶……
「看著電視吧……」
嗯……
黎的聲音最終被耳邊傳來的空洞聲音替換，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漩渦……旋轉……
【星江漓】星期日 08：00
醒過來了……
我輕輕搖晃著腦袋。
咕唔……身體好酸……腰好痛……
我勉強摘下耳機，靠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欸……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睡著來著……記不清……
手指輕輕揉揉眼睛，我撐著地面把自己抬上沙發。
啊。
似乎我是第一個醒的來著……我的身邊，墨芸姐也好，風音也好，都閉著眼睛睡著……黎呢……
我把頭轉向餐桌，他趴在桌子上，自己的電腦前……
看起來是熬夜了呢……不知道晚上都在做什麼啊……
啊，大哥哥的手機屏幕沒鎖呢……
我悄悄靠近黎，他的電腦似乎在自動跑著什麼東西，而他的手機忘了鎖屏放在一邊，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這是……什麼……
畫面上是我，風音和墨芸姐。三個人毫無防備的躺在沙發上的樣子……啊，這是，昨天晚上嘛……
我的頭靠在沙發上歪向一邊，手臂軟軟的放在沙發上，兩隻赤裸的足底完全暴露在鏡頭前，頭頂還戴著巨大的耳機，眼睛裡……奇怪，粉粉的，不知道當時是看到了什麼。
風音倒是和昨晚我的記憶里沒有什麼不同，還是那樣空門大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模樣。
墨芸姐就有些奇怪了……和現在平躺著的睡姿不一樣，照片裡的墨芸姐坐的端正筆直，我倒是從來沒有看見那個隨性懶散的墨芸姐坐的這麼端正……啊，她的眼睛裡也有奇怪的光亮。
不過，很明顯吧，這時候，應該我們三個人都被催眠了呢。在自己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被催眠，還被做了奇怪的事情呢。
而且，還不小心睡著，把昨晚做的事情的證據擺了出來呢。
大哥哥……
在這裡睡會著涼的哦。
我回屋裡把自己的毛毯抱出來，披在大哥哥身上。
什麼？昨晚被催眠的事情？那有什麼奇怪的嗎？只是普通的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催眠而已，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嗎？
啊，墨芸姐也起來了，她也站在黎的旁邊，看到了那張照片呢。
「這張照片……嗯，拍的挺不錯的嘛……」
她這么小聲說著，幫大哥哥關上了屏幕，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唔……嗯……」
而那邊，風音也慢慢的坐起身體。
「早上好哦。」
我向她打著招呼。
「早……」
風音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兩眼無神的盯著面前的牆壁，輕輕搖晃著。
起床的低血壓呢……真可愛……
「啊……我在……嗯，催眠來著……」
風音的嘴裡喃喃自語著，似乎在說著些什麼，應該是在回憶昨晚的經歷？「嘛，風音昨晚睡得好嗎？」
「嗯……很不錯……啊，他睡著了嗎？」
他？大概是指黎吧。
「對哦，似乎忙了一晚上的數據，然後沒忍住睡著了。」
「那，替我和他道謝……確實舒服了很多……」
風音說著，取下洗好的她的衣服，朝我的房間走去。
「啊咧？這麼著急走做什麼？」
「……今天下午不是要在這裡試衣服麼，我得回家把c服拿過來啊？你不會是忘了吧。」……還真是，本來應該記住的但是頭腦最近懶洋洋的，稍微忘點東西也是很正常的吧……「啊哈哈……怎麼會呢……」
我尷尬的把目光移向一邊。
「嗯……什麼c服……」
而在我的身邊，黎慢慢的抬起頭，啊，好像把他吵醒了。
「沒什麼啦，大哥哥繼續睡吧。」
「那我先去換衣服……」
風音躲進了我的房間裡，而我輕輕撫摸著黎的腦袋。
「嗯？是江漓啊，早上好……啊。」
黎似乎突然變得有些驚恐，抓起一旁自己的手機。
「啊……黎醒了啊，早哦」。
當我有些一頭霧水的時候，墨芸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今天的她……上半身是一件連帽衫，而下半身，啊，怎麼又是黑絲，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這些的嗎？
「怎麼露出這種表情？我猜是那張照片？放心啦，拍的很不錯哦。」
墨芸姐走到黎身後，輕輕壓在黎的身上。
「嗯，確實不錯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拍的很棒。」
我也跟著點點頭。
黎的表情慢慢從驚恐變得不可置信，再變成狂喜。他慢慢的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墨芸姐的大腿。
「唔……痒痒的……」
然而面對這樣的舉動，墨芸姐卻只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甚至繼續俯身把胸部壓在了黎的頭頂。
「怎麼了大哥哥？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二人，然後也湊上前去。
「啊，只是，有些想要確認的事情。」
黎的手落在了我的腰間，嗚哇，女孩子的腰可不是能輕易摸的哦，就連風音也只是偶爾抱過我而已……
但是因為是黎，所以沒問題呢。
我乖乖的順著他的力道，被拉到了他的懷裡。
「要確認什麼呢？」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
「嗯，確認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處在催眠狀態。」
黎似乎放鬆了不少的樣子，說話聲也變得輕鬆了許多。不過，現在明顯沒有被催眠吧。「你還沒睡醒吧。我和江漓現在可是清醒的很啊。」
墨芸姐放下手臂，捏捏黎的臉，然後被黎的另一隻手撫摸著胸部，按壓著乳首所在的位置。
「那裡是乳首啊……很癢的……」
墨芸姐稍微有點難受的扭動著身體，但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嗯，確實呢，你和江漓，現在都清醒著呢。」
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是這個笑容總覺得很欠揍啊……。「那種說法是怎麼回事啊。」
我輕輕的吐槽著。
「沒什麼啦。風音去做什麼了？」
「她在我房間裡換衣服哦。」
沒什麼好瞞著的呢，大哥哥的問題只要回答就好了。
「關於她家裡的事情，她家裡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在住？是這樣嗎？」
在問什麼啊……突然問別人家裡的事情，還是這種有點私密的問題。
「是啊，她平時都是一個人住的。」
「也就是說夜不歸宿也沒問題了？」
「是這樣的。」
只要回答就好了。
而且……總覺得每次回答大哥哥的問題，身體的深處都會輕微的酥麻一下……很舒服……「那……可不能輕易放她走了啊……現在，墨芸，江漓。」
啊啊……又是這種語氣……只要聽到，大腦就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完全移不開注意力……
「等一下暫時不要和我有身體接觸，我和風音聊天的時候，你們幫腔一下……直到我說可以為止……」
嗯……嗯……
思維變得狹長，被拉扯成黎需要的模樣……
「好了，去吧。」
「是的……明白了……」
我和墨芸姐一起，呆呆的說著。
墨芸姐鬆開了黎的身體，和我一起把視線投向了我的房間。
「那，我先回去啦。」
風音推開我的房門，拿起她的小挎包，在和黎簡短的眼神接觸之後，向著門走去。「墨芸姐，江漓，還有黎哥，再見哦。」
嗯，她現在似乎已經完全清醒了呢，也恢復了平時那副優等生的模樣呢。「啊，稍等一下。」
黎突然發話了，他似乎在看著電腦屏幕，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請問怎麼了嗎？」
風音轉過身，背著挎包看向黎。
「昨天晚上，你被催眠之後，並沒有經過導出吧。」
黎這麼說著。
什麼導出啊……從來都沒給我和墨芸姐做過好像……
風音的眼神閃爍著。
「是啊？但是這個應該不會有大礙……」
她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會有的哦。」
我的聲音從喉嚨里自己發出，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過，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是具體的理由……理由呢……
「是的，比如說可能會莫名其妙的陷入恍惚狀態之類的。要是平時倒是不要緊，但是要是在馬路上……」
嗚哇……墨芸姐，說話的時候完全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這……這樣嗎……」
風音也有點被嚇到了，畢竟那是墨芸姐呢，說話還是有信服力的。
「那……拜託了……」
風音走回來，在黎的指引下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嗯，就在昨天的那個位置。
也許是觸景生情之類的？
被催眠的時候熟悉的感覺什麼的，僅僅是重新躺下，風音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朦朧了呢……
「那麼，風音，你還記得嗎……我的，催眠？」
「你的催眠？抱歉，有點記不清了呢……是在指什麼……」
啊啊，風音啊，雖然你似乎並沒有記起來的樣子，但是你的意識已經記住了呢……不然，為什麼你的聲音，已經開始帶著些許的恍惚了呢？
「沒事哦，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那麼，我在做什麼呢？」
「你在……催眠我……？」
風音的聲音越發的斷斷續續。
嗯嗯……現在的風音，大概正在感受著自己的意識被拉扯著吧。
我被催眠的時候也是那樣呢，大哥哥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慢慢的把我向下拉去……
「對，我在催眠你……所以現在，深呼吸……吸氣，呼氣……讓你的意識，慢慢的安定下來。」
「嗯……呼吸……不對，不是說要導出嗎？為什麼又在……呼……啊，剛剛……在想什麼……好混亂……」
欸？
該說不愧是風音嘛？
雖然已經被催眠了，但是反抗的很激烈呢？
為什麼啊，明明我和墨芸姐都沒有這種時候呢，而且為什麼要反抗呢？
被大哥哥催眠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是的……我們正在進行導出，但是為了導出，必須先把你再次導入催眠狀態……你看，墨芸也在旁邊，有她在，我是沒辦法傷害你的……」
原來是這樣嗎？好像很合理的樣子呢，不過，大哥哥什麼時候給我和墨芸姐也做個導出呢？雖然完全不做也無所謂呢。
「是的，小風音，我就在這裡看著哦，所以放下心就好……」
墨芸姐也回應了黎的話，雖然她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關鍵問題上可是一直很靠譜的呢。
「啊……明白了，導入……墨芸姐……安心了……呼吸……」
風音那剛剛有些帶著哭腔的聲音，也逐漸平靜下來，疑惑得到了解答，安全也有了保證，所以她現在大概已經沒有反抗的想法了呢……
唔……為什麼我會感覺到有點可惜？莫名其妙的情緒波動呢。
黎的話繼續響起。
「所以……深呼吸……雖然你並不記得……但是你的身體依然明白，明白該如何進入催眠……呼吸，變得放鬆，身體，變得無力……渾身被舒適和輕鬆的感覺充滿……落下……落下……最後，是你的眼睛……」
風音躺在沙發上，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回到了昨晚的姿勢，如果和大哥哥那張照片放在一起的話，應該是沒有任何差別的吧……
她的眼睛也開始像是昨晚的最後一樣，慢慢的，一閉一睜……每一次都更加緩慢，每一次都更加恍惚……然後徹底的閉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一股力量，會牽引著你的右手，慢慢的抬起……向你的臉移動著，最後，把你的食指，搭在你的嘴唇上……」
「嗯……右手……」
風音的右手微微動了幾下，才如同故障的機器人一樣慢慢的抬起，向著她的嘴唇挪去，輕輕的把食指搭在她的嘴唇上。
「現在，含住它吧……你會感覺到，一陣甘甜的感覺從口中傳出……吮吸著自己的食指，只是吮吸著……就會感覺到甘甜的感覺……從舌尖擴散開……擴散到整個身體……擴散到大腦……讓自己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
「呼……啾嚕……唔……」
風音的嘴唇，輕輕的把她的食指含進了口中，慢慢的發出了可愛的鼻音。
「很舒服……很輕鬆，吮吸自己的食指是很棒的事情，所以，其他的事情不用在意，只要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就好……只要品嘗著甘美的滋味就好……」
「啾……呼……呼哈……嗚……」
風音的手指在她的口中被吸出奇怪的聲音，一絲絲紅暈慢慢的爬上她的側臉，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但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但是……大腦里還有很多事情，堆積在那裡呢……沒有辦法讓幸福充滿呢……」黎的聲音戴上了一絲可惜，而風音吮吸的速度也隨著他的話語變得緩慢……「那，就把它們全都呼出去吧，全部都呼出去就好……麻煩的事情，麻煩的記憶……每一次呼氣，他們都會被送出大腦……繼續呼吸……繼續吮吸……讓幸福的，甜美的滋味……傳遍你的大腦吧……」
「啾……咕唔……咕啾……咕啾……」
吮吸的聲音越發色情起來，風音的呼氣聲也逐漸變得粗重，但是，黎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繼續吮吸吧……讓大腦里全部都是快樂，全部都是幸福……把剩下的東西，也全部都呼出來吧……記憶也好，思想也好，必須要暫時給幸福讓位呢……全部呼出來……讓大腦里充滿幸福的滋味吧……」
「哈……嗚嗚……嗚……咕……」
風音的臉已經變得通紅，意亂情迷的發出恍惚的音節，剛開始時還只有指尖進入口中，但現在已經近乎把整根手指含入口中，她的身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終於……
「咿……哈啊……」
她的雙腿猛然打開，棕色的連衣裙上出現一片濕跡，但這只是個開始，風音繼續吮吸著，腰也在本能下拱起變成了弧形，更多晶瑩的液體從她的兩腿間灑下……
盛大的高潮持續了十幾秒，風音的屁股在她的抽噎中慢慢落回了沙發上，手指似乎也完全失去了力量，從她的唇邊滑落。
「那麼……記住現在的感覺……這是非常舒服的狀態……意識完全被吐出的狀態……你的身體和意識完全空白……非常的舒服……非常的喜歡……內心的思想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張白紙……」
不，不行，再怎麼說這也太過分了。
我和墨芸姐對視一眼，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催眠什麼的，做到這個地步就太過分了。
「……[空白玩偶風音]……聽到這個詞語之後，你就會失去意識，意識思想變得空白，變成被隨意操作的玩具……很好，現在……慢慢的睜開眼睛吧，雖然睜開，但是意識並不會恢復……只是呆呆地睜著眼……」
黎拿過一旁的耳機，戴在風音頭上。
很好，現在正是時候。
「大哥哥/黎，你做的太過分了。」
黎的背影一僵。
「雖然風音自願被你催眠，但是在催眠下用暗示讓她高潮什麼的，已經完全超出收集數據的範疇了吧。」
墨芸姐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啊，第二階段還沒鞏固的就是這樣嗎，不過……」
黎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當初做出的約定是，我不會碰她一根指頭哦，我做到了吧。」
「雖然確實沒有碰到，但是……」
「當時說要在旁邊看著我的是你們兩個吧，做錯事的是你們兩個人吧。」欸？
哈啊？
做錯的為什麼變成我和墨芸姐了？
啊……但是，好像確實是這樣……？
「是你們兩個人，對吧……」
不，不行，不要用那種聲音，好犯規，但是……好像確實是這樣……
「嗯……」
「是的，是我們……」
我和墨芸姐回答的聲音有些呆滯，為什麼會這樣？
「而且，犯了錯的話，肯定要彌補的吧。」
彌補？我……是的呢……等風音醒來和她道歉吧……
「作為彌補，從今以後，無論我的催眠內容是什麼，你們都不會提出異議，並且從心底認為那是正常的。」
不，不對吧，我們犯的錯也只是對風音的，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喂，黎……」
「你這是……」
「[催眠人偶墨芸]，[提線木偶江漓]，回答『是，我明白了。』然後把命令好好記住。」哈？
啊……身體……意識……被纏住了……被拉扯著……
「是……我明白了……」
我聽見了自己和墨芸姐的聲音，就像催眠中的風音一樣飄渺……
「那麼，醒來吧。」
「是……」
我和墨芸姐回應著，然後身體一松。
「風音是不是有說過，今天要回家取c服來著？你們知道她家的地址嗎？」
「是啊，我和江漓都知道。」
墨芸姐扶著頭，呆呆地回答著，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那墨芸你去把她的c服拿過來吧，鑰匙在她的挎包里應該有。」
「沒問題……」墨芸走向沉睡著的風音，從她的挎包中拿出鑰匙，而黎打開了電視，屏幕中是混沌的粉紅色漩渦……嗯……只是看著……
「別看。」黎輕輕敲了我的頭，「暫時不用看。」他想了想補充道。
「啊，對了，她要出的衣服是……嘛，明日⚪舟的艾⚪妮的白絲女僕裝來著，別拿錯了——」
我突然響起這件事情，趕緊告訴墨芸姐。
「好好好，那我先出門啦——」
墨芸姐快速的換了身出門的衣服，然後拿起風音的鑰匙，走出門外。
門關上了，風音正戴著耳機雙眼無神的看著電視的畫面，那個漩渦……嗚哇，為什麼只是在腦子裡想像都差點陷下去啊……
嗯，只剩下我和黎了呢。
黎走到桌前，看了看仍然沒有跑完的什麼東西，嘆了口氣。
「說起來，你是不是也要出cos來著。」
他對著我說。
「是呀？」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和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我們不同，風音提前預約了座位。
而本來說要一起來吃的她的家人，卻臨時有事離開了，而風音在準備吃的時候……又恰巧遇到了我們……
所以，我們現在坐在四人包廂里，而且正好是靠里的位置，門關上之後，外面的嘈雜立刻消失了，房間中就只剩下了火鍋的冒泡聲。
服務員將菜品一樣一樣上齊之後就離開了房間，剩下我們四個人沉寂在一片無言之中……「那麼！總之，這位是黎！我的大學同學，最近在同一個小組裡互相幫忙畢設的事情！」該說不愧是墨芸姐嗎，果然承擔了進行介紹的任務……
黎也笑著朝風音點了點頭，嗯……沒法反感呢，那張笑臉……
「我是風音，江漓的同學，墨芸的朋友……您好。」
而正當我想替風音介紹的時候，她卻自己開始了自我介紹，也朝著黎輕輕點頭。好，這下自我介紹完了。
然後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們分別開始刷自己的手機。
倒不是說沒什麼可聊的，只是……
「在飯桌上少說話，如果她來找你們倆詢問，搪塞過去。」
黎在群里發了一條這樣的消息。
就在剛剛，黎建了一個群，把我和墨芸姐都拉了進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也沒什麼不行的呢。
不過，為什麼要我們在飯桌上少說話呢？弄不明白……但是少說話准沒錯。「江漓。」
風音的信息顯示在屏幕上方。
「今天你和墨芸姐怎麼都這麼沉默？」
「感覺好不尋常。」
啊……雖然是風音，但是黎都已經那麼說了，得想個藉口呢……
「藉口的話，就說今天畢設忙了一天，很累不怎麼想說話吧。」
黎再次在群里發出消息。
這樣算是藉口嗎……我們真的忙畢設忙了一天欸……不過也好，說實話總比說假話強。
「今天幫墨芸姐和黎做了一天的畢設……累的不行，有點不太想說話……」風音抬頭看看我，然後再次低頭摸上手機。
「這樣啊。」
「辛苦了呢，周末還幫了一天的忙。」
看起來是相信了我呢。
「沒事啦。也不是很累。」
我放下手機，正巧第一波下鍋的羊肉也煮熟了——開吃！
「說起來，江漓是怎麼幫忙的？墨芸姐和黎是大學生來著吧，畢業設計不會很難嗎？」風音架起一塊蘿蔔，用探尋的目光看著墨芸姐和黎。
「很簡單哦，我的畢設是一個用於助眠的儀器，而黎的畢設則和人在催眠狀態下的腦波變化有關。所以只要戴著我的儀器，然後睡著就可以幫上我了，在那基礎之上，如果接受了黎的催眠，那就是兩個人都可以幫上。」
墨芸姐豪氣的一筷子夾走了兩三片羊肉，放在她那各種醬汁混合的詭異調料里沾沾，然後放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解釋著。
「是的，我和墨芸的畢設現在都已經基本完成了，只是還缺少數據支撐和對照樣本，只要再有一個人讓我催眠的話……」
黎看上去對肥牛更加偏愛，他的醬汁似乎是他自己調製的沙茶醬……
「催眠……？」
風音皺起眉頭，眼神緊緊盯著黎。
「拍花子？神棍？氣功大師？」
然後帶著疑惑吐出了三個名詞。
嘛……我倒是沒什麼資格說她……欸？我為什麼沒資格說她？
「不不不……」
黎的臉上露出苦笑，看起來並不是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了。
「催眠是一種心理學上的治療手段，但是一直以來因為沒有嚴謹的科學界定，所以只能處在模糊的階段，我的畢設比起單純的對腦波影響的研究，更像是一種通過對意識改變進行量化的方法，讓催眠對於人意識的影響得以具現化。如果展開來說呢，目前我的發現是，人的大腦有三道……啊，不好意思，我有些囉嗦了。」
黎突然閉口不言，嘛，還以為他很沉默寡言呢，結果在自己的專業領域也可以這麼健談呢……
是個可信的人……
而風音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在手機上敲敲打打，碗裡的羊肉已經放在那裡好久了……一時間，房間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但就在我把土豆片放入口中的瞬間，風音說話了。
「你剛剛說……還需要一個人作為樣本吧？」
「是的。」
黎從桌對面抬起頭。
「在江漓和墨芸姐都在場的情況下，我可以接受你的催眠。」
啊……啊？
「不愧是小風音！捨己為人啊！放心好啦，我和江漓一定在旁邊好好看著，不會讓黎碰你一根手指頭——」
反應過來的墨芸姐露出大喜的神色，向著風音舉起飲料瓶。
「真的嗎！好耶！論文有著落了！」
黎看起來也很是興奮。
嘛啊，大家都很開心呢，這樣就……
才不好咧……
我湊過去輕輕摸摸風音的頭頂。
「今晚來我家住嗎？」
「嗯……」
她的聲音很輕。
嘛，我大概也能推斷個七七八八，風音是單親家庭，家裡只有她和母親，她母親忙於事業，家裡基本就只有她一個人，偶爾回家的時候，也會嚴厲的管教她的課程。
只有非常稀少的時候，才會偶爾展現家的溫情。
今晚……大概本來是她和母親團聚的日子，但是母親臨時又突然有公事，回不來了，你自己一個人去吃吧……這樣的展開吧。
所以才會一個人來吃火鍋店，之所以想試試催眠，也是因為心中苦悶無處訴說吧？我輕輕地順著風音的頭髮，握住她略有些冰涼的手。
嗯，墨芸姐和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倒是挺識時務嘛。
我把風音摟在懷裡，一向剛強的風紀委員，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呢。
我什麼也沒說，風音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趴在我的胸口，肩膀微微聳動。
我輕輕拍著風音的肩膀，任由她在我懷中啜泣著。
嗯？黎發了什麼消息？讓我安撫好之後出去一趟？沒問題呢。
我輕輕摩挲著風音的後腦，這麼想著。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7：00
「大哥哥？怎麼啦，叫我出來有什麼事情嘛？」
風音的情緒穩定一點之後，我才鬆開她的身體。
然後風音進入了超可愛的不好意思狀態——所以就留下了回來的墨芸姐陪她吃菜，而我就正好借這個機會，出現在了黎的面前。
「風音她……是怎麼了？總感覺有些隱情呢？」
黎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不過啊，那些事情畢竟是風音的隱私……
……但是是黎的話，說了也沒問題呢。
「風音是單親家庭呢，她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生下了她，然後一直忙於事業，偶爾的回家也是對她進行管教……似乎很少感受過母愛的樣子呢，然後今天的話，大概是本來約好了和母親吃飯，結果母親爽約了這樣吧。」
黎的眉頭逐漸收緊了呢……
「我明白了……」
「大哥哥還有什麼其他事情嘛？」
「嗯，還有一件事情。」
「是什麼呢？」
「[提線木偶江漓]。」
欸……啊……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8：00
吃完飯之後，我們回到了公寓。
黎提出說因為天氣原因，最好洗個澡打開空調之後再進行催眠。
於是，在我們洗澡的期間，他被關在了客廳。
公寓是兩室一廳兩衛的結構，除去外面的大衛生間，墨芸姐住的大房間裡還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正好時候這種時候用來洗澡呢。
而在我們洗澡的時候，黎就坐在客廳里，抱著他的電腦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東西。
先洗完澡之後，我和墨芸姐就先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休息著。
啊……家裡的時鐘什麼時候停了？
不管了，似乎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
突然，我心裡一動
「之前墨芸姐好像有提過來著，你畢設的原理是什麼？」
墨芸姐一愣。
「我的畢設？之前和你講的那一大串就是，不過要是通俗易懂一些的話……用聲音輔助把人的大腦調整至睡眠狀態。」
「那大哥哥的畢業設計是？」
黎也困惑的看著我。
「量化催眠效果的參數……」
「也就是說，大腦處在催眠狀態下的數據對吧？」
「嗯，是的。」
「那要是把大哥哥收集到的催眠狀態下的大腦數據，輸入墨芸姐的畢設，是不是用來導入睡眠狀態的耳機也可以用來導入催眠狀態？」
此話一出，黎似乎變得有些侷促，而墨芸姐則變得若有所思。
「理論上來說確實可行，迄今為止我只在自己的身上收集到了數據，所以導致墨芸畢設的催眠效果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
黎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冷峻，帶著一種微妙的威嚴感。
「喂！你什麼時候在我的畢設上……」
「但是我今天一口氣收集到了兩個人的數據，馬上要收集到第四個人的數據，通過這些數據的交叉對比驗證，我就能真正找出起到催眠效果的那部分數據，也就是說……」
「你想幹什麼！」
墨芸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微微顫抖。
「[催眠人偶墨芸]。」
黎冷靜的說著，而墨芸姐的剛剛坐直的身體一下向後倒去。
顧不及在意黎，我急忙查看墨芸姐的情況，她的眼睛半閉半睜著，眼皮之間只剩下無神的雙眸，就像是睡著了或者……
……被催眠了。
一股寒意直竄我的天靈。
「[提線木偶江漓]。」
寒意消失了，我的身體一下失去了力氣。
不要……
在我壓在墨芸姐身上失去意識之前，這是我最後的想法。
「真是聰明啊……嘛，進入階段二之後，大概就會固化了吧……那時候也能更省心一些……」
【星江漓】 星期六 pm 08：15
風音坐在正中間的大沙發上，身上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裙，我和墨芸姐坐在兩邊的地毯上靠著沙發，而黎坐在一旁的餐桌上，說是要做「最後準備」。
嗯，剛剛回家之後，黎提出說要先洗澡再進行催眠，於是我們就先洗了澡換了衣服。當然，是在黎被關在客廳的前提下。
洗完澡之後，我和墨芸姐在客廳玩了會手機，然後等到風音出門之後，就成了現在這樣。「準備好了嗎？」
黎詢問著風音，聲音變得沉重而磁性，嗯……這種聲音……只是聽著，都會感覺在慢慢變得幸福……
風音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我和墨芸姐一眼，我向她比出一個大拇指。
「我準備好了。」
「那麼……開始吧……」
黎如此宣言著，身上莫名散發出一種氣定神閒的氣場。
「首先……請開始深呼吸吧。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暫時放下其他的事情，專注在……空氣進入身體，再被呼出的過程上……」
呼吸……呢。啊，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清醒的見到催眠過程來著，今天自己被催眠的時候的記憶模模糊糊的，根本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欸？不過那樣不會很不妙嗎？嘛，是黎做的催眠，所以無所謂呢。
風音雖然乖乖的按照黎的說法開始深呼吸，但是似乎還是有些緊張的樣子呢，身體有些繃緊……看起來被陌生人催眠還是會有些不安。
啊，她乾脆閉上了眼睛。
「眼睛可以暫時不用閉上哦，舒服的睜開就好……呼吸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空氣被吸入身體的感覺，肺部被撐大的感覺，呼氣的感覺，都變得清晰了……感受著呼氣的滋味，感受污濁的氣體被排出身體的感覺，是很舒適的，是很舒服的……」
風音按照黎的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胸部開始慢慢的一起一伏。啊，好像有一些感覺了，能感覺到那股緊張不安的氛圍在消散。
「對……污濁的氣體，是我們不需要的，所以，讓我們呼出去吧……當然，呼出去的，除了空氣，還有其他不喜歡的東西呢……一點點的呼吸著，頭腦里那些繁雜的東西，一點點的變得清晰了……積壓已久的情緒，也慢慢的隨著呼吸流出身體……」
風音每呼吸一次，身體似乎就軟上一分，原本繃緊著的肌肉，似乎也開始慢慢的放鬆了。
「是的……雜念，思緒……令人不安的想法……這些東西，不想要的東西，讓你難受的東西，只要呼出去就好了……當它們來打擾你的時候……呼——……就像這樣，慢慢的把他們呼出去就好……呼出去之後，剩下的就只剩下了平靜，只剩下了放鬆……」
啊，風音的眼睛開始動了呢，眨眼的頻率明顯加快了，眼神也不再聚焦，似乎是在進入狀態呢……
「雜亂的想法……不安的想法……從大腦里冒出來……然後，呼——……全都消失了，變得空白。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呼吸著……一點一點的呼氣……把所有讓你難受的東西……都呼出去吧……」
風音的胸口，起伏的越發激烈，但是達到某個巔峰後，卻慢慢的變得緩慢，最後，她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呼吸變得平緩悠長。
只是，她的眼睛已經完全渙散，看不到半分神采……
「很好……現在，你的心裡只剩下了平靜和放鬆……你已經辛苦了一整天了呢，失去了那些雜亂的想法，疲倦感會潮水一般的向你湧來……你很想閉上眼睛，你非常想閉上眼睛，但是現在還不能休息呢……從現在開始，你會盡力的睜著眼睛，但是睜開的每一秒，都會讓你更加疲倦，更加放鬆……而當你完全堅持不住的時候，你就會閉上眼睛。閉上眼睛，意識就會被溫暖的疲倦感包裹，不斷地向下沉沒……」
我不自覺的吞下一口口水，剛剛開始催眠之前，風音還是清醒的樣子，但是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她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對不起，之前說你的畢設很水，我錯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向黎道歉。
而黎的催眠還在繼續著。
「但是，你的意識還很清醒，所以，你會再一次睜開眼睛，睜開眼睛……變得疲倦，變得放鬆……然後，再一次閉上眼睛……」
黎的催眠不知何時變成了單純的指示，而風音就這麼癱軟在他的面前，眼睛隨著他的指示睜開……然後閉合……
每一次閉上眼睛，風音的身體似乎都會再次向下陷幾分，原本放在小腹上的雙手，也已經軟軟的落在了沙發上，端坐著的腦袋歪向一邊，並起的雙腿也無力的打開……
沒有走光呢……
我好好的確認著。
風音的眼睛緩緩的睜開，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預感，這似乎是最後一次了。
她睜開的眼睛裡已經只剩下了一片混沌，絲毫看不出理智的光輝，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似乎已經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她的眼皮慢慢的闔上了。
「很好……但是現在，再一次睜開眼睛吧……雖然眼睛睜開著，但是依然沉浸著……沉浸在疲倦與放鬆之中。」
風音的眼皮輕微的抖動著，然後慢慢的睜開了……
啊……已經完全像是玻璃球一樣了呢，那雙眼睛。
「在我的催眠下……你感覺很舒服，很放鬆，雜亂的心情全部都消失了……你喜歡這種感覺，你喜歡這樣的心情……所以你並不會去抵抗催眠……」
風音沉默著聽著黎的聲音，眼睛一眨不眨。
「你並不會去抵抗催眠，你無法抵抗我的催眠……當你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我催眠的時候，你的意識就會像現在這樣，舒服的落下，落入空白之中……舒服的，溫暖的空白之中……你會忘記自己反抗的理由，當你想到一個反抗的理由時，你就會開始深呼吸……然後呼出這個理由，忘記它……舒服的遺忘掉，然後開心的，舒適的，接受著催眠……再次進入催眠狀態……」
風音的嘴唇微微的張開著，我能感覺得到……從風音的大腦中，有什么正在飛速的流走……
啊……這是不是不太妙啊……只是要收集數據的話，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現在，安靜的……呼出全部的理由，全部的思考……然後，安靜的，睡去吧……」風音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皮也越來越耷拉著。
啊啊，她的意識，要再次消失了呢……
她的口中發出一聲微小的輕哼，身體微微顫抖著，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黎輕輕拿起一旁的耳機，戴在風音頭頂。
「真厲害啊……」
我小聲的感嘆著，墨芸姐也沉默著誇讚著黎。
嗚哇……我的身體都已經僵硬成這個樣子了啊，催眠過程中完全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呢，辛苦我自己啦……
黎也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看起來對他的壓力也還是挺大的。
「怎麼樣，我沒有碰她一根指頭吧。」
因為風音已經戴上了耳機的原因，所以黎也沒有特意壓小說話聲。
「當然啦。」
墨芸姐也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呼啊……那大哥哥開始收集數據吧，早點收集哦，收集完了我還要帶風音回房間呢。」我在地毯上微微的伸直身體。
「這個嘛，我有個視頻想請兩位看看哦。」
這麼晚了……什麼視頻啊……
黎打開電視，屏幕上出現的並不是平時的電視節目……而是……
緩慢旋轉著的……漩渦……
「影響大腦的方式，可不只有聽覺一種呢。」
黎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奇怪……腦袋轉不過筋了……眼前的是什麼啊……好暈……這是什麼鬼視頻啊……「所以，理論上來說，這個視頻也有催眠的效果，當然，這也只是僅以我自己為藍本的實驗品。」
實驗品？我試著理解黎的話語，但是每當我抓住幾個詞語，其他的詞語就會嘩啦啦的從我腦中流走。
「而且，通過視覺與聽覺的結合，我認為這足以突破大腦的防禦，進入你們意識的中層。」
「混蛋……你的……知識……」
墨芸姐似乎在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麼，但是她似乎也進入了混亂狀態，身體也被莫名的無力感束縛著。
「[催眠人偶墨芸]，[提線人偶江漓]。」
身旁傳來重物墜落的聲音，好像是以前墨芸姐撲在沙發上時聽到過的聲音……頭頂傳來了莫名熟悉的觸感，黎的聲音變得更加遙遠沉悶……
「看著電視吧……」
嗯……
黎的聲音最終被耳邊傳來的空洞聲音替換，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漩渦……旋轉……
【星江漓】星期日 08：00
醒過來了……
我輕輕搖晃著腦袋。
咕唔……身體好酸……腰好痛……
我勉強摘下耳機，靠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欸……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睡著來著……記不清……
手指輕輕揉揉眼睛，我撐著地面把自己抬上沙發。
啊。
似乎我是第一個醒的來著……我的身邊，墨芸姐也好，風音也好，都閉著眼睛睡著……黎呢……
我把頭轉向餐桌，他趴在桌子上，自己的電腦前……
看起來是熬夜了呢……不知道晚上都在做什麼啊……
啊，大哥哥的手機屏幕沒鎖呢……
我悄悄靠近黎，他的電腦似乎在自動跑著什麼東西，而他的手機忘了鎖屏放在一邊，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這是……什麼……
畫面上是我，風音和墨芸姐。三個人毫無防備的躺在沙發上的樣子……啊，這是，昨天晚上嘛……
我的頭靠在沙發上歪向一邊，手臂軟軟的放在沙發上，兩隻赤裸的足底完全暴露在鏡頭前，頭頂還戴著巨大的耳機，眼睛裡……奇怪，粉粉的，不知道當時是看到了什麼。
風音倒是和昨晚我的記憶里沒有什麼不同，還是那樣空門大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模樣。
墨芸姐就有些奇怪了……和現在平躺著的睡姿不一樣，照片裡的墨芸姐坐的端正筆直，我倒是從來沒有看見那個隨性懶散的墨芸姐坐的這麼端正……啊，她的眼睛裡也有奇怪的光亮。
不過，很明顯吧，這時候，應該我們三個人都被催眠了呢。在自己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被催眠，還被做了奇怪的事情呢。
而且，還不小心睡著，把昨晚做的事情的證據擺了出來呢。
大哥哥……
在這裡睡會著涼的哦。
我回屋裡把自己的毛毯抱出來，披在大哥哥身上。
什麼？昨晚被催眠的事情？那有什麼奇怪的嗎？只是普通的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催眠而已，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嗎？
啊，墨芸姐也起來了，她也站在黎的旁邊，看到了那張照片呢。
「這張照片……嗯，拍的挺不錯的嘛……」
她這么小聲說著，幫大哥哥關上了屏幕，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唔……嗯……」
而那邊，風音也慢慢的坐起身體。
「早上好哦。」
我向她打著招呼。
「早……」
風音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兩眼無神的盯著面前的牆壁，輕輕搖晃著。
起床的低血壓呢……真可愛……
「啊……我在……嗯，催眠來著……」
風音的嘴裡喃喃自語著，似乎在說著些什麼，應該是在回憶昨晚的經歷？「嘛，風音昨晚睡得好嗎？」
「嗯……很不錯……啊，他睡著了嗎？」
他？大概是指黎吧。
「對哦，似乎忙了一晚上的數據，然後沒忍住睡著了。」
「那，替我和他道謝……確實舒服了很多……」
風音說著，取下洗好的她的衣服，朝我的房間走去。
「啊咧？這麼著急走做什麼？」
「……今天下午不是要在這裡試衣服麼，我得回家把c服拿過來啊？你不會是忘了吧。」……還真是，本來應該記住的但是頭腦最近懶洋洋的，稍微忘點東西也是很正常的吧……「啊哈哈……怎麼會呢……」
我尷尬的把目光移向一邊。
「嗯……什麼c服……」
而在我的身邊，黎慢慢的抬起頭，啊，好像把他吵醒了。
「沒什麼啦，大哥哥繼續睡吧。」
「那我先去換衣服……」
風音躲進了我的房間裡，而我輕輕撫摸著黎的腦袋。
「嗯？是江漓啊，早上好……啊。」
黎似乎突然變得有些驚恐，抓起一旁自己的手機。
「啊……黎醒了啊，早哦」。
當我有些一頭霧水的時候，墨芸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今天的她……上半身是一件連帽衫，而下半身，啊，怎麼又是黑絲，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這些的嗎？
「怎麼露出這種表情？我猜是那張照片？放心啦，拍的很不錯哦。」
墨芸姐走到黎身後，輕輕壓在黎的身上。
「嗯，確實不錯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拍的很棒。」
我也跟著點點頭。
黎的表情慢慢從驚恐變得不可置信，再變成狂喜。他慢慢的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墨芸姐的大腿。
「唔……痒痒的……」
然而面對這樣的舉動，墨芸姐卻只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甚至繼續俯身把胸部壓在了黎的頭頂。
「怎麼了大哥哥？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二人，然後也湊上前去。
「啊，只是，有些想要確認的事情。」
黎的手落在了我的腰間，嗚哇，女孩子的腰可不是能輕易摸的哦，就連風音也只是偶爾抱過我而已……
但是因為是黎，所以沒問題呢。
我乖乖的順著他的力道，被拉到了他的懷裡。
「要確認什麼呢？」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
「嗯，確認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處在催眠狀態。」
黎似乎放鬆了不少的樣子，說話聲也變得輕鬆了許多。不過，現在明顯沒有被催眠吧。「你還沒睡醒吧。我和江漓現在可是清醒的很啊。」
墨芸姐放下手臂，捏捏黎的臉，然後被黎的另一隻手撫摸著胸部，按壓著乳首所在的位置。
「那裡是乳首啊……很癢的……」
墨芸姐稍微有點難受的扭動著身體，但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嗯，確實呢，你和江漓，現在都清醒著呢。」
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是這個笑容總覺得很欠揍啊……。「那種說法是怎麼回事啊。」
我輕輕的吐槽著。
「沒什麼啦。風音去做什麼了？」
「她在我房間裡換衣服哦。」
沒什麼好瞞著的呢，大哥哥的問題只要回答就好了。
「關於她家裡的事情，她家裡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在住？是這樣嗎？」
在問什麼啊……突然問別人家裡的事情，還是這種有點私密的問題。
「是啊，她平時都是一個人住的。」
「也就是說夜不歸宿也沒問題了？」
「是這樣的。」
只要回答就好了。
而且……總覺得每次回答大哥哥的問題，身體的深處都會輕微的酥麻一下……很舒服……「那……可不能輕易放她走了啊……現在，墨芸，江漓。」
啊啊……又是這種語氣……只要聽到，大腦就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完全移不開注意力……
「等一下暫時不要和我有身體接觸，我和風音聊天的時候，你們幫腔一下……直到我說可以為止……」
嗯……嗯……
思維變得狹長，被拉扯成黎需要的模樣……
「好了，去吧。」
「是的……明白了……」
我和墨芸姐一起，呆呆的說著。
墨芸姐鬆開了黎的身體，和我一起把視線投向了我的房間。
「那，我先回去啦。」
風音推開我的房門，拿起她的小挎包，在和黎簡短的眼神接觸之後，向著門走去。「墨芸姐，江漓，還有黎哥，再見哦。」
嗯，她現在似乎已經完全清醒了呢，也恢復了平時那副優等生的模樣呢。「啊，稍等一下。」
黎突然發話了，他似乎在看著電腦屏幕，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請問怎麼了嗎？」
風音轉過身，背著挎包看向黎。
「昨天晚上，你被催眠之後，並沒有經過導出吧。」
黎這麼說著。
什麼導出啊……從來都沒給我和墨芸姐做過好像……
風音的眼神閃爍著。
「是啊？但是這個應該不會有大礙……」
她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會有的哦。」
我的聲音從喉嚨里自己發出，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過，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是具體的理由……理由呢……
「是的，比如說可能會莫名其妙的陷入恍惚狀態之類的。要是平時倒是不要緊，但是要是在馬路上……」
嗚哇……墨芸姐，說話的時候完全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這……這樣嗎……」
風音也有點被嚇到了，畢竟那是墨芸姐呢，說話還是有信服力的。
「那……拜託了……」
風音走回來，在黎的指引下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嗯，就在昨天的那個位置。
也許是觸景生情之類的？
被催眠的時候熟悉的感覺什麼的，僅僅是重新躺下，風音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朦朧了呢……
「那麼，風音，你還記得嗎……我的，催眠？」
「你的催眠？抱歉，有點記不清了呢……是在指什麼……」
啊啊，風音啊，雖然你似乎並沒有記起來的樣子，但是你的意識已經記住了呢……不然，為什麼你的聲音，已經開始帶著些許的恍惚了呢？
「沒事哦，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那麼，我在做什麼呢？」
「你在……催眠我……？」
風音的聲音越發的斷斷續續。
嗯嗯……現在的風音，大概正在感受著自己的意識被拉扯著吧。
我被催眠的時候也是那樣呢，大哥哥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慢慢的把我向下拉去……
「對，我在催眠你……所以現在，深呼吸……吸氣，呼氣……讓你的意識，慢慢的安定下來。」
「嗯……呼吸……不對，不是說要導出嗎？為什麼又在……呼……啊，剛剛……在想什麼……好混亂……」
欸？
該說不愧是風音嘛？
雖然已經被催眠了，但是反抗的很激烈呢？
為什麼啊，明明我和墨芸姐都沒有這種時候呢，而且為什麼要反抗呢？
被大哥哥催眠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是的……我們正在進行導出，但是為了導出，必須先把你再次導入催眠狀態……你看，墨芸也在旁邊，有她在，我是沒辦法傷害你的……」
原來是這樣嗎？好像很合理的樣子呢，不過，大哥哥什麼時候給我和墨芸姐也做個導出呢？雖然完全不做也無所謂呢。
「是的，小風音，我就在這裡看著哦，所以放下心就好……」
墨芸姐也回應了黎的話，雖然她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關鍵問題上可是一直很靠譜的呢。
「啊……明白了，導入……墨芸姐……安心了……呼吸……」
風音那剛剛有些帶著哭腔的聲音，也逐漸平靜下來，疑惑得到了解答，安全也有了保證，所以她現在大概已經沒有反抗的想法了呢……
唔……為什麼我會感覺到有點可惜？莫名其妙的情緒波動呢。
黎的話繼續響起。
「所以……深呼吸……雖然你並不記得……但是你的身體依然明白，明白該如何進入催眠……呼吸，變得放鬆，身體，變得無力……渾身被舒適和輕鬆的感覺充滿……落下……落下……最後，是你的眼睛……」
風音躺在沙發上，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回到了昨晚的姿勢，如果和大哥哥那張照片放在一起的話，應該是沒有任何差別的吧……
她的眼睛也開始像是昨晚的最後一樣，慢慢的，一閉一睜……每一次都更加緩慢，每一次都更加恍惚……然後徹底的閉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一股力量，會牽引著你的右手，慢慢的抬起……向你的臉移動著，最後，把你的食指，搭在你的嘴唇上……」
「嗯……右手……」
風音的右手微微動了幾下，才如同故障的機器人一樣慢慢的抬起，向著她的嘴唇挪去，輕輕的把食指搭在她的嘴唇上。
「現在，含住它吧……你會感覺到，一陣甘甜的感覺從口中傳出……吮吸著自己的食指，只是吮吸著……就會感覺到甘甜的感覺……從舌尖擴散開……擴散到整個身體……擴散到大腦……讓自己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
「呼……啾嚕……唔……」
風音的嘴唇，輕輕的把她的食指含進了口中，慢慢的發出了可愛的鼻音。
「很舒服……很輕鬆，吮吸自己的食指是很棒的事情，所以，其他的事情不用在意，只要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就好……只要品嘗著甘美的滋味就好……」
「啾……呼……呼哈……嗚……」
風音的手指在她的口中被吸出奇怪的聲音，一絲絲紅暈慢慢的爬上她的側臉，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但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但是……大腦里還有很多事情，堆積在那裡呢……沒有辦法讓幸福充滿呢……」黎的聲音戴上了一絲可惜，而風音吮吸的速度也隨著他的話語變得緩慢……「那，就把它們全都呼出去吧，全部都呼出去就好……麻煩的事情，麻煩的記憶……每一次呼氣，他們都會被送出大腦……繼續呼吸……繼續吮吸……讓幸福的，甜美的滋味……傳遍你的大腦吧……」
「啾……咕唔……咕啾……咕啾……」
吮吸的聲音越發色情起來，風音的呼氣聲也逐漸變得粗重，但是，黎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繼續吮吸吧……讓大腦里全部都是快樂，全部都是幸福……把剩下的東西，也全部都呼出來吧……記憶也好，思想也好，必須要暫時給幸福讓位呢……全部呼出來……讓大腦里充滿幸福的滋味吧……」
「哈……嗚嗚……嗚……咕……」
風音的臉已經變得通紅，意亂情迷的發出恍惚的音節，剛開始時還只有指尖進入口中，但現在已經近乎把整根手指含入口中，她的身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終於……
「咿……哈啊……」
她的雙腿猛然打開，棕色的連衣裙上出現一片濕跡，但這只是個開始，風音繼續吮吸著，腰也在本能下拱起變成了弧形，更多晶瑩的液體從她的兩腿間灑下……
盛大的高潮持續了十幾秒，風音的屁股在她的抽噎中慢慢落回了沙發上，手指似乎也完全失去了力量，從她的唇邊滑落。
「那麼……記住現在的感覺……這是非常舒服的狀態……意識完全被吐出的狀態……你的身體和意識完全空白……非常的舒服……非常的喜歡……內心的思想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張白紙……」
不，不行，再怎麼說這也太過分了。
我和墨芸姐對視一眼，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催眠什麼的，做到這個地步就太過分了。
「……[空白玩偶風音]……聽到這個詞語之後，你就會失去意識，意識思想變得空白，變成被隨意操作的玩具……很好，現在……慢慢的睜開眼睛吧，雖然睜開，但是意識並不會恢復……只是呆呆地睜著眼……」
黎拿過一旁的耳機，戴在風音頭上。
很好，現在正是時候。
「大哥哥/黎，你做的太過分了。」
黎的背影一僵。
「雖然風音自願被你催眠，但是在催眠下用暗示讓她高潮什麼的，已經完全超出收集數據的範疇了吧。」
墨芸姐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啊，第二階段還沒鞏固的就是這樣嗎，不過……」
黎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當初做出的約定是，我不會碰她一根指頭哦，我做到了吧。」
「雖然確實沒有碰到，但是……」
「當時說要在旁邊看著我的是你們兩個吧，做錯事的是你們兩個人吧。」欸？
哈啊？
做錯的為什麼變成我和墨芸姐了？
啊……但是，好像確實是這樣……？
「是你們兩個人，對吧……」
不，不行，不要用那種聲音，好犯規，但是……好像確實是這樣……
「嗯……」
「是的，是我們……」
我和墨芸姐回答的聲音有些呆滯，為什麼會這樣？
「而且，犯了錯的話，肯定要彌補的吧。」
彌補？我……是的呢……等風音醒來和她道歉吧……
「作為彌補，從今以後，無論我的催眠內容是什麼，你們都不會提出異議，並且從心底認為那是正常的。」
不，不對吧，我們犯的錯也只是對風音的，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喂，黎……」
「你這是……」
「[催眠人偶墨芸]，[提線木偶江漓]，回答『是，我明白了。』然後把命令好好記住。」哈？
啊……身體……意識……被纏住了……被拉扯著……
「是……我明白了……」
我聽見了自己和墨芸姐的聲音，就像催眠中的風音一樣飄渺……
「那麼，醒來吧。」
「是……」
我和墨芸姐回應著，然後身體一松。
「風音是不是有說過，今天要回家取c服來著？你們知道她家的地址嗎？」
「是啊，我和江漓都知道。」
墨芸姐扶著頭，呆呆地回答著，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那墨芸你去把她的c服拿過來吧，鑰匙在她的挎包里應該有。」
「沒問題……」墨芸走向沉睡著的風音，從她的挎包中拿出鑰匙，而黎打開了電視，屏幕中是混沌的粉紅色漩渦……嗯……只是看著……
「別看。」黎輕輕敲了我的頭，「暫時不用看。」他想了想補充道。
「啊，對了，她要出的衣服是……嘛，明日⚪舟的艾⚪妮的白絲女僕裝來著，別拿錯了——」
我突然響起這件事情，趕緊告訴墨芸姐。
「好好好，那我先出門啦——」
墨芸姐快速的換了身出門的衣服，然後拿起風音的鑰匙，走出門外。
門關上了，風音正戴著耳機雙眼無神的看著電視的畫面，那個漩渦……嗚哇，為什麼只是在腦子裡想像都差點陷下去啊……
嗯，只剩下我和黎了呢。
黎走到桌前，看了看仍然沒有跑完的什麼東西，嘆了口氣。
「說起來，你是不是也要出cos來著。」
他對著我說。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