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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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敲門聲。

  老談恍然以為是耀眼的陽光從門外撲面而來。

  鍾佩婉換了一套露肩的黑色晚裝,袒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緊身合體的剪裁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艷麗的朱唇像一小團火焰在跳動,微卷黑亮的長髮披開,雙手拎著精緻小包,看似隨意地一站,便散發出無限的風情,組構出令人目眩的畫面,從未見過冰山美人有如此熱力迫人的一面,老談禁不住痴了。

  「怎麼,客人來了不歡迎麼?」鍾佩婉微嗔道,側頭抬手將頭髮輕輕挽向頸後,一瞬間將藕臂內側和後頸無意識地顯現,飄來一絲撩人心魂的幽香。

  老談艱難地咽下口水,忙道,「不敢不敢,有請有請。」見鍾佩婉一雙妙目在狹小迫仄的屋裡顧盼流轉,又羞澀地表示,「屋裡是亂了點,很快就收拾好。」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亂局收拾,鍾佩婉卻不坐下,纖指悄悄勾住老談的手,眼光移向別處,聲音微不可聞,「我,是來道歉的。」

  一點點肌膚的接觸已使老談心曠神怡,語無倫次了,「我道歉,我道歉。」

  鍾佩婉捂嘴卟哧一笑,「看你,胡言亂語,難道一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不會說話了嗎?」

  一顰一笑,讓老談大開眼界。

  以前在公司,鍾佩婉就是只貓,著裝一絲不苟,傲氣凌人,拿住她的把柄調教時,也只見到她狠狽不堪的模樣,加上距離甚遠,總是些隔靴撓癢。

  今晚才算是真正見識了鍾佩婉的迷人之處,那份氣質,那副俏樣,真正是顛倒眾生哪。

  想到鍾佩婉會至於此,完全是他一手操縱的結果,成就感由然而生,一股熱氣由上貫下,直至不體面地呈現在褲襠中央。

  鍾佩婉當然也留意到了,不由得玉面飛紅,手指尖划過老談的老臉,嬌聲嗲道,「這就是談工的待客之道麼,羞不羞啊。」舉止間傳遞著纏綿曖昧的氣息,點燃了老談心頭的火焰,衝動地捏住鍾佩婉纖細冰涼的小手。

  鍾佩婉像是吃了一驚,嬌軀輕震,借勢往老談身上偎去。面孔慢慢接近,老談已能感覺到鍾佩婉吐氣如蘭的麻癢。

  這一刻,時光彷佛停止,能聽得彼此的心跳,就像瓦藍瓦藍的天空下,那純純的初戀。至少老談是這麼想的。

  就在老談滿心期待那銷魂一吻之時,鍾佩婉突然頭一側,伏到他的肩頭,嚶嚶哭泣起來,「我作不到,真的作不到。」

  老談呆了,身子動也不敢動,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不知所措,「作不到什麼?」

  「有人脅迫我,要我……勾引你。可是,我,我也是一個有自尊的女孩子啊,我怎麼可能像那些不要臉的女人一樣做出那些羞恥的事情啊。」

  她將所有的悲傷、羞辱在哭泣中爆發出來,淚水濡濕了老談的整個肩頭。

  抬起頭來,一縷凌亂的長髮粘在她梨花帶雨的臉上,更顯得淒楚可憐,「你可能不相信,在我心底,你是個好人,也是公司難得的人才,只是我小女人心態,害怕你的風頭超過我,害怕你在員工中的威信,我承認……我心虛,氣量小,可是,就算有錯,也是小過小錯,是可以彌補的錯,不至於要我一個小女子接受這樣殘酷的懲罰吧……」

  在哀怨的目光下,老談突然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以前以為堅定不移的理由在開始動搖,那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在慢慢崩潰。

  是啊,回過頭來想,那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呢,辦公室陰謀,不是走到哪裡都會有嗎,為什麼他會那麼憤怒,那麼不擇手段地報復,一定要置這個美麗的女子於死地而後快呢。

  好像在那一瞬間,他的整個心靈被莫名的黑暗死死扼住,不能放開,他也為這股黑暗的力量感到恐怖。

  鍾佩婉還在訴說,甚至不顧羞恥地將在她身上所發生的詭異和不幸面對著老談這個奇怪的聽眾全部傾訴了出來,這些苦難,委屈和羞恥,在一點點地吞噬著她的尊嚴、價值,現在開始懷疑她是否還有勇氣生存下去。

  淚水,一道接著一道,像短暫而燦爛的流星,無休無止,無言地划過光潔的面頰,卻讓老談這個始作俑者膽戰心寒。

  這淚水,如同天國的聖水,一點點洗滌了老談心頭的陰暗,剝離掉了虛偽的面具,終於發見了自己人格的卑劣,豁然開朗。

  他決定救贖,救贖鍾佩婉,也救贖自己。

  「你別說了,這些,都是我……造成的。」老談低沉無力地說,眼光看向床角。

  鍾佩婉瞪大眼,完全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老談苦笑道,「真的,反正這事挺難解釋的,我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就,就這麼著了。但是,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那麼……我的那個,就在這裡?」

  老談搖搖頭,「哪能呢,我在錦鴻大廈對面的郵電大樓頂層租了間房子,別人都不知道。」

  鍾佩婉緊咬牙關,一言不發。老談反正是豁出去了,心頭輕鬆了很多,鍾佩婉不說話,也只好陪著沉默。

  手提包里的手機聲大作。

  鍾佩婉聽完電話,臉色陰沉下來,退後一步,像是突然間又回到了她在辦公室的女王姿態,傲慢而疏離,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老談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鎖上的門自動開了,幾個彪形漢子魚貫而入,立馬將老談挾持在中間。

  老談驚恐地叫道,「你這是幹什麼?」

  鍾佩婉冷笑道,「幹什麼,干你娘,你害我這麼久,我能不要一點回報麼?」

  「我承認有罪,我已經罷手了。」

  鍾佩婉切齒,「你以為我信麼?玩完了就罷手,你想我還不想呢,咱們慢慢玩,時間還長,這才是開始。」

  老談神色黯然,「原來,你早有預謀了,剛才都是裝的。」

  「哈哈哈,不錯,我只恨今天才查出你談文光才是這幕後主使,你還真是狡猾啊,難怪他們在這屋裡怎麼樣也搜不出,最後還得我自己犧牲色相對付你這垃圾,滿足了吧,得意了吧,臭蟲!」

  王嘉捧著一隻精緻的小盒子進來,鍾佩婉打開,一隻小玉碗似的陰戶完好地躺在其中,事隔多日,終於見到自己丟失的多災多難的身體,聯想起這天高海深的恥辱,鍾佩婉禁不住珠淚璉璉,又全部轉化成對跪在跟前的這個臭男人切骨之恨。

  她柔聲道,「來,把他的褲子扒下來,舉起來讓我看看,……操,原來就是這麼一個骯髒的玩意啊。」

  她的鞋尖反覆挑逗著軟沓的陽物,莫名的刺激下,陽物不知好歹地漲大起來,鍾佩婉冷酷地將尖利鞋跟深深踩踏下去,老談短促地慘叫一聲就翻了白眼。

  「我踩我踩,踩爛這塊臭肉!」鍾佩婉尤不解恨,繼續折磨著那根醜陋的東西發泄怒火,陽物及其周圍的肌膚皮開肉綻,青腫出血,眼見得老談氣息奄奄就要完蛋。

  王嘉勸道,「婉姐,再打就死了,還有些話沒問清楚呢。」

  鍾佩婉冷酷地說,「那好,先把他弄醒,把前因後果交待清楚,這事沒完,我發過誓,抓到害我的人我非要弄死他。」

  ……

  對談文光來說,這一個晚上是他生不如死的受難日,他總算體會到了落到別人的手裡受到無盡的虐打是什麼滋味。

  他的一條命已去得七七八八,剩的一點點意識還受著劇痛的煎敖。幾次暈死又活轉過來,他還奇怪怎麼撐得過來的。

  一條腿被打斷,腦袋腫得不成人相,內臟看來是受傷了,止不住地往外泛血水,無處無傷,命根子更是一點知覺也沒有,不知道是否廢了。

  那個歹毒的女人已經走了,去找那條神秘的雜貨鋪了。

  對於他的口供先後逼問了三次,以驗明真假,臨走還放話,如有半點不實之處,狗命不保。

  這條命就算保住怕也沒什麼意義了。

  黑暗重新扼住了老談的心靈,攥得更緊更深。

  原本失去神采的眼中突然充滿鮮血,放出詭異糝人的光芒,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一點點爬向冰箱,打開,在最底層摸到一個普通的玻璃小瓶,裡面不知裝的什麼東西,已冷凝成淡黃的固體。

  把瓶子抓在手裡,老談鬆了口氣,心中冷笑道,「鍾婊子,你做夢都想不到,老子將你弄出高潮時的淫液都收在這瓶子裡,只要老子不死,爬也要爬到雜貨鋪,大不了同歸於盡!」

  空中霹靂一聲,划過厚重的陰雲,驚惶不安的人們四下里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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