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狼與忍冬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雍泉府的雨季似乎永遠沒個盡頭,不等人們從黃梅時節的淫雨中浮上來透氣,天空便再次被膏水浸得鉛灰暗沉,低仄仄地似乎隨時都要傾落。

  較夏季更加濕冷,這十月份的秋雨對府城的貧苦人家來說便絕對是一宗大敵。

  不過,外頭那砭骨潮氣,於走入屋內這幾人是毫無關係的。

  「兩旬未見,家主光彩竟更加煥發——幾乎刺得小人無膽直視!」

  走在前頭的年輕男子生得鳶肩豺目,纖瘦的他躲在一襲黑袍中,然而兜帽下偶爾閃爍出的陰鷙刻薄,卻提醒著我們此人並非易與之輩。

  也許正因如此,他口中的「家主」,那位被引著走入房間的女子,才會露出些微不耐與冷然的神色。

  「你知我不喜這些虛詞,魏先生。」她微眯起眼,「若還想留在我謝家,速速給我看些『成績』才是正理。」

  外鄉人或許不知其意,但雍泉,乃至嶺陽道本地人卻絕對清楚這句話所蘊含的份量——若說雍泉府是大趙南洋海貿的心臟,那謝家便是這顆心臟的脈竇。

  小到一枚黃銅頂針,大到南洋水師那些吃水二丈的輪舸鬥艦,雍泉府八成以上的商貨往來全部操持於這個大家族之手,多少人削尖腦門猛砸銀錢,就是為了爭搶一個為謝家採買紙張,或是進獻紅豆的空缺。

  這陰鷙男子究竟有何本事,能讓謝氏家主於百忙中抽身,來考量他的價值了?

  「這個小人自然明白,可叩請家主明鑑,方才那些當真是小人所想,便是稍後家主決心將我開革,小人亦一字不易!」

  奉承話愈發肉麻,偏偏出自這隻「夜梟」之口,便無任何違和感。

  女子面上寒冰這才融釋半分,畢竟哪怕心知是假,旁人的褒美仍會令人心生愉悅,這是人之常情——更不要說她今日確實精心打扮了一番。

  以淡黃窄袖帶赭色鑲邊的女衣於內里打底,外套一襲柑橘色合領牛袖褙子,上頭用骨螺紫染絲繡作纏枝花圖案。

  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上,束著一根帶宮絛的赭褐色腰帶,下襯長可及地的十幅月華裙。

  至於頭頂,則盤結著頗能彰顯身份的十字髻,兩側髻腰垂肩,各插一支顧盼瑩然的玳瑁步搖固定。

  隨步態甩動的有機寶石下,一張柔嫩俏臉呼之欲出。

  似乎存心彰顯自己與眾不同般,這位謝家主拒絕了大趙貴女間流行的金箔花鈿貼,轉而獨闢蹊徑地以蛋白石、珍珠磨成的香粉撲面,這效果雖好,可也意味著每次卸妝便要等同於洗去六七兩赤金——即便是尋常豪強,亦不敢採取如此豪奢的梳妝方案。

  若忽視眉眼間的凌人貴氣,女子無疑是美的,偏偏她整個人都如一盒梔黃繪料,從微卷的睫毛,到略顯嬰兒肥的香腮,再至鵝黃包腿襪尖那俏皮的足趾凸起,都透著一股抹不開的驕慢矜貴。

  於是,這株目空一切的蝴蝶蘭便愈發使得不到她的人心癢難耐,幾乎到了發瘋的境地。

  然而迄今為止,數不盡的追求者都只能一頭撞碎在那月華裙下,至於那些心懷不軌的宵小之輩,則會幹脆利落地「被」消失,仿佛從來就不曾出現於世上。

  謝,奄,蘭。

  這便是她的名字,平平無奇的三個字組合在一起,便有超乎萬鈞的重量。

  朋友仰賴她,屬下敬畏她,仇敵痛恨她,但這些人最終都會承認,至少在這個時代,謝奄蘭這個名字便象徵著絕對的威權,一種比上善會更能使商業城邦雍泉信服的威權。

  行過悠長的廊道,魏姓青年閉口不言,耳畔便只縈繞著褲襪摩擦地板的「沙沙」聲。

  令自己活得舒適,是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女家主心中的第一要務。

  為此,整座莊園凡是她常涉足的建築下,全部不惜工本地掏空地基鋪設地龍,末了再以一層石板防火,一層松木防水。

  長此以往,謝奄蘭亦愛上了這種足心被溫熱的松板全方位熨燙的感覺,因此不單是她,就是那些緊隨其後的侍女們亦必須效仿主人,在室內除去靴履,只以長襪踏地。

  再行片刻,大抵是走得疲累了,又不願在青年這半個「外人」面前露怯,謝奄蘭便擺出一副乏味作態:「倒是教我好走——敢問魏先生,將懲馴室設在如此深入之處,沿途還設鐵門、木欄等關卡,是信不過我謝氏莊園內的防備麼?」

  「懇求恕罪,但非是家主考慮這般。」談及「專業領域」,魏先生語氣中明顯少了諂媚,「您要求我增設的這一『懲馴室』,本就脫胎於尋常『牢獄』的概念。家主可知為何多數官牢於修建之初便要設置層層禁制麼?」

  放眼偌大雍泉府,還沒人敢這般向謝奄蘭賣關子吊胃口。不過念及正事,本就心情不錯的女家主還是決定放此人一馬:「請魏先生解惑。」

  「鐵門、檻欄、厚牆以及小窗——這些在營造學中都可以歸類為一門『語言』,以土石木瓦傳遞的語言。對於受囚者內心的摧殘馴化,其實在她們步入牢獄途中便悄然開始了。」

  「小人斗膽,請家主設身處地地考慮一番,若您是一名女囚,被押送著行過這條長廊,親眼見證這戒備森嚴的道道封鎖,心中該作何感想?」

  即便對方言語已極盡婉轉,但對生性高傲的謝奄蘭來說,「女囚」這二字仍是刺耳非常。

  好在她並非那種被情緒左右的刁蠻大小姐,將惱怒壓在心底,謝奄蘭依言思考起來。

  若自己是女囚?

  她不動聲色地將雙手交疊背在腰後,粉拳緊握,仿佛真的被人反剪捆好一般。

  鵝黃襪腳在裙擺遮掩下不安地踩踏著,可如何也難以掙開那不存在的繩鐐。

  緊隨身後忠心耿耿的侍女們亦搖身一變,成為寸步不離鐵面無情的獄卒,誓要將她這重罪女犯嚴加看管,若發現任何出格行徑,便要一擁而上將自己擒住壓跪。

  再定睛瞧去,沿途層層增設的鐵欄牢門竟愈發高大威嚴,精鐵打制的檻杆閃著冷峻烏光,更使她感覺自己無比渺小軟弱。

  逃不出去的,大腦分析得出決斷,無論是我的才智、地位抑或財富,都不可能戰勝那種東西。

  服綁受刑,接受淪為深牢私囚的命運,才是我謝奄蘭的唯一出路……

  「呼……」

  苦澀,委屈,還有出乎她意料的些微欣喜。

  謝奄蘭將這些複雜情緒隨濁氣輕輕吐出:「盛名之下果真無虛士……也就只有魏先生這等調教師,才能將我等女流心思揣摩的如此到位。」

  「這些關卡看似多此一舉,實則切身構建了監禁與羞辱感。就如殺威棒般,暗示著女囚不可生出反抗心思。迴廊悠長,加之女囚行動不便,便令她們有充分時間去認清眼下處境,擺正自己位置——相信單是被押著在此走上一遭,亦可稱得上酷刑。」

  「但如此一來,我便愈發好奇:才幹出眾如魏先生你者,究竟能給我怎樣的驚喜了?」

  聽得弦外之音,心知這是金主耐性即將消耗殆盡,青年只好一邊賠笑,一邊拉開位於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道鐵門。

  「今次是讓家主等得久了些,但請您相信,我這半月以來做出的『成績』,定會令您眼前一亮。」

  「不信,您看好便是……」

  「噢呃呃呃呃!」

  「嗚,咕嗚嗚嗚!」

  「呼嗯,呼嗯,哼……」

  鐵門顯然有隔音效用,一跨過門檻,酥軟嬌媚的聲浪便此起彼伏撲面而來。直到這時,兩人口中「懲馴室」的全貌才首次展現在我們面前。

  牢籠、牢籠、還是牢籠。

  只是與官府牢獄不同,財大氣粗的謝家才不會選擇木欄,舉目所見每間牢籠,都是以鋼杆打制,四四方方倒扣在水磨石地面上。

  這鋼籠熔接得極為牢靠,底部更是深深錨固在地板下,無論再如何用力搖晃也無撼動可能。

  而方才撩人心弦的聲浪,便是來自於被囚困於這些鋼杆後的赤裸女體。

  約莫二三十人,或跪或立或伏或吊,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她們都被極其嚴厲地約束起來,被金屬、皮革與繩索包裝成了一團團紋絲不動的無助肉塊。

  更要命的是,這些牢籠分明不似用於拘鎖「人」,更像是為鳥獸準備——四壁無門,唯有頂部欄杆上開有一方翻板小鋼閘,堪堪足夠一人豎直通過。

  這樣一來,只消合死閘銷扣上小鎖,籠中囚徒便根本如同一隻名貴雀鳥,被從外頭全方位無死角的觀賞,抑或監視起一舉一動。

  再走近些,除去聲浪外,一股甜膩氣味同樣瀰漫開來。

  饒是喜怒少有形於色的謝家女主人,這時頰上亦飛起一抹妃色,尚未婚配的她再熟悉不過了,這分明是女子愛液的味道!

  「這些便是那日擒獲的女匪們麼?」為掩飾這尷尬失態,她索性快步趨前,隨手指向最近籠杆掛牌上的「小黃鶯」三字。

  「正是那黃猄尖山寨『二十八鬼』。」魏先生畢恭畢敬回話,「托家主鴻福,那日破寨後她們未能走脫一人,已是全數入籠,交由小人調教了。」

  「呼…呼嗚?咕呃呃呃呃呃!」

  籠里的小黃鶯被一桿千足蟲似的拘束架銬鎖四肢關節與頸、腰,被強制擺出攏腿直立,雙掌平貼大腿外側的羞恥姿勢。

  對上謝奄蘭目光,她立刻癲瘋似地甩晃秀首,似要告訴前者些什麼——可惜,那些從她腳爪剝下的足襪已將小鳥喙填了個鼓鼓囊囊,再配合系在她下半臉龐,與腦後打成死結的綢布,便最大程度將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消解。

  「鳥善吃蟲,這小黃鶯卻被鐵蜈蚣所擒鎖——單憑這立意,便知魏先生頗花了些心思。」

  「家主謬讚了。」

  話雖如此,可再看片刻,謝奄蘭便失了興趣,怏怏縮回手:「只是我看這些『女鬼』,為何大多被嚴厲噤口——可是尚未馴服麼?」

  「家主明鑑。這些所謂『義匪』,大多只是鄉野俗婦,不曾蒙受文墨教化,倘若放開管制,定要口吐粗鄙之語污您耳目。正因如此,這半月以來除進食外,她們多數是時刻要受這猿轡之刑的。」

  將滿眼絕望的小黃鶯拋在身後,一行人沿過道繼續深入。

  「多謝魏先生費心——只是將這些匪徒堵口,著實少了一大樂趣,」謝奄蘭右手握拳,輕輕捶打左手掌心,以此強調她在思考,「再便是,我曾特意吩咐須著重照料的幾位『熟人』,眼下境況如何了?」

  「小人固不敢忘——您看便是!」

  左扭右扭來到最為靠里的一排鋼籠旁,順青年調教師手指看去,謝奄蘭頓覺眼前一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兩隻踮至極限的五寸美足。

  美踵、足弓與趾尖死死繃成一條直線,腳背相對緊貼一處,彼此踝關節則被繩索捆緊收死——與大多數牢籠不同,這一籠中竟囚困有兩位美人!

  再向上看,廓線柔美的兩條小腿之上,膝髁亦吃著四圈「呂」字繩索,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兩位美人髁骨後方那柔軟的膝窩,竟各貼有一根短薄削尖的雙頭竹片!

  被上方繩索壓抵肌膚,這竹片作用自然不言而喻:只要她們稍有鬆懈,哪怕是膝蓋曲起了丁點弧度,也會承受竹片戳刺的皮肉之苦。

  而不知兩位美人已這般立了多久,我們只能見到,她們微顫的後膝窩已有大片紅腫,蒼綠竹片上,嫣紅的血滴甚是扎眼。

  香軟滑膩的大腿同樣不能倖免,繩圈緊緊纏勒在胯根,力度之大,幾乎要陷在那血流不暢的紫紅媚肉深處。

  兩位美人的花茓則是無比淫亂卻也無奈地大敞在半空,「咕吱咕吱」擠壓出雌味十足的蜜漿,肉蔻小珠被釘穿打環,一條細環短鏈在她們之間顫巍巍地盪悠著,肩負起將兩具媚肉串連的任務。

  不要搞錯,她們可並非自願擺出這般金雞獨立的淫亂姿勢:兩位美人靠外側的那兩條腿儼然向上翻折,保持著一字馬模樣伸過頭頂,再被扭轉一個角度,令兩足足底分毫不差合縫對齊,仿佛拓印出的字畫與原件。

  為防止她們擅自將頭頂左右兩足分開,施虐者還別出心裁地以五副小巧趾銬將這兩隻玉蝶固定,其中大趾銬甚至還鑄有鎖鏈,鎖鏈輕巧地搭在籠頂上方橫杆上,長度不長不短,正好可以令兩位受囚美人踮繃足掌,如兩隻瀕死蜻蜓般艱難點踩水磨石地面。

  至於她們的上身自然更不可能自由:兩對黑繩各由四座肩峰擔負,下抹玉樓橫穿腋窩,向下螺旋纏繞手臂。

  於這步行繩時,施虐者突出一個老練嚴謹,一板一眼遵循了「上臂兩周,下臂三圈」的口訣,為防止滑脫甚至刻意避開了肘關節。

  她們的雙臂被強制折成一個「W」狀抵在背後,雙腕交叉相疊,被十字繩套結實束在一處,其間留下的空隙莫說轉動手腕,就是髮絲也插不進去。

  接下來的縛法則與後手觀音有所不同——並非編出一個絞喉套索栓住受縛者脖頸,而是將雙腕向上提拉,將青繩嵌在她們修長柔美的脊溝一路攀登,最後搭回肩峰。

  除此之外,束腕「十」字繩銬也向下分出一股,行過腹股淺壑折返向上,在其胸脯兩塊軟糯米糕根部箍好,這才不緊不慢與鎖骨上方的「夥伴」匯合。

  如此一來,兩位籠中美人香汗淋漓的前胸、後背便像是被人以濃墨分別寫下「中」、「羊」二字。

  若咱們安師弟在此,定會發出識貨讚嘆:這捆法不是旁的,正是縛術中永不過時的經典:五花大綁!

  可二女的磨難還未算完,除去陰蒂被聯鎖,她們的腹臍、乳頭甚至舌尖亦不厭其煩地被釘穿相連,此時即便是忍辱含羞地閉起口來,將舌尖細鏈藏起亦是不被允許的罪過——在五花大綁中僥倖逃脫的脖頸最終也無法倖免,被套上了由同一條黑繩編織的雙頭絞索。

  絞索中段則繞搭過籠頂橫杆,效仿大趾銬鏈那般形成一個簡易的定滑輪。

  輪上留出的繩段不長不短,倘若二女中有任何一人決心不顧對方死活,便可使些力氣將自己這端墜下,雖然這樣無異於親手將另一人絞繩收至更緊,但至少可為自己掙得喘息乃至活命機會——然而設想中這嘲弄人性的一幕卻仍未出現,不知肉體和心靈已被這般「拷問」多久,可那兩圈黝黑絞索竟仍是完全平齊,可見兩位美人便是寧願默默吃受缺氧之苦,也不願去「自私」地坑害對方成全自己。

  如此面面俱到的拘禁方式,就是身為金主的謝奄蘭,此時竟也有些痴了。

  她故作鎮定地拍拍前襟,試圖捋順有些困難的呼吸,包臀鵝黃褲襪不知不覺間已緊夾一處,棉質襪襠更是傳來些許溫熱的觸感。

  「衛箏、衛瑟,俱是靳東鈞陰縣人士,姐姐在三年前因醫死一家病患,被判當眾活絞,妹妹則遭連坐罰沒入奴籍,被人輾轉賣到雍泉府,成了莊園諸多奴婢中的一員。」

  竭力對抗著肉慾本能,謝奄蘭輕咳一聲,終是以勝利者的身姿輕啟櫻唇,半是炫耀地向魏先生介紹自己這對姊妹囚來。

  「有趣的是,就在姐姐受刑當口,鈞陰卻遭了場極大變亂——雖不知具體經過如何,但我猜想,她定是趁那變亂僥倖逃脫,然後隱姓埋名來到江南罷?」

  「嘖嘖嘖…明明可以安穩度日,卻偏不肯安分,四處打探自己妹子下落也就罷了,竟還妄想著要把她從我手中上『救走』。衛箏姑娘,是該說你愚蠢無謀,還是勇氣可嘉呢?」

  「扮作奴婢混入莊園接近衛瑟,再由你那大姐率人佯攻一番,趁亂將她救出——我承認,有時最簡潔的法子亦是最為高效,若非因趕上口令更換而被識破,淪為笑柄的可就是我謝家了。」

  「只可惜…沒有如果。人生就是這般,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雖不知你上一次是如何脫身,但我可以向你保證——。」

  最後這句沖籠中長姐說出後,謝奄蘭興微笑著曲起纖指,「叮」一聲彈叩在囚籠鋼欄上,權當為這番宣言收尾。

  「——這一次,你逃不走了呦。」

  青年調教師未被兜帽掩住的薄唇勾起一個贊同的笑意,或許是錯覺,這瞬間謝奄蘭只覺得他於這不見天日的懲馴室忙活半月,膚色竟白皙了些。

  「恕小人另有愚見,」他微微搖頭,「可若沒有這妄想,家主又如何能在勘破她們謀劃後順藤摸瓜,將這黃猄山寨二十八女匪一網打盡了?無論您還是小人我,都合該感謝這位無謀的衛二當家才是。」

  這馬屁拍的不錯,較先前便有水平多了。謝奄蘭十分受用地點點頭,將手伸過鐵欄,捉住這對苦命姊妹胯下的陰蒂鏈,一臉愉悅地搓捻起來。

  「嗬哦哦哦哦?」

  「吭…吭開!離這混帳!」

  高亢淒絕的悶叫從左側美人口中泄出,右側美人關切地擰動素手,扭著腰肢,卻仍掙不開這束縛分毫,只得拋出含混不清的嬌叱。

  這時我們才注意到,兩人相貌已不能用酷肖形容,而簡直可以說出自同一模具:嘴角微微下翹、瓊鼻小巧、就連同樣細長的眉眼中都透著分毫不差的疲憊。

  唯一有所不同的,便在於左邊姑娘神韻偏於柔弱纖巧,右邊這位則略微豐熟,還透著一股習武之人特有的英武堅毅。

  只可惜,被捆得連小指也動不了的她眼下無論怎樣「呲牙」,都顯得分外滑稽。

  那本應擲地有聲的嬌叱,也因缺乏氣力而走調,如同花窯肉妓的叫床聲般富有威懾力。

  「哦?」謝奄蘭挑挑眉,「都這份上了,還想保護自己的小妹麼?」

  在下一剎那,一種殘虐快意化作微笑,將謝氏族長的俏臉生生扭曲,她更加用力地扯動細鏈,直到姊妹私囚那嬌嫩欲滴的陰蒂幾乎由球狀轉為長條。

  密布著神經結節的弱點再度遭劫,這遠勝斷指級別的痛楚便是長姐衛箏也再難受住,隨小妹一起放浪地哀鳴起來。

  不要再來了,當真受不住……再也受不住了!

  放過小妹,她沒做錯什麼,她不該被你們這般對待!

  有什麼本事儘管衝著我來,唯獨…別折磨瑟兒,你們聽到沒有!

  四片陰唇仿佛要比賽誰更不知羞般,淫亂地翕合著,從那黏甜肉沼澤中射濺出大蓬花汁。

  而高潮便絕對不妙,因為幅度過分大的動作便會打破定滑輪上由姊妹兩人苦苦維持的「平衡」,從而使得脖頸絞索無可逆轉地滑動收緊,本就只能勉強維持生命的氧氣供給很快完全斷絕。

  於是片刻之後,還未等從上一輪高潮餘韻中緩過勁來,衛箏與衛瑟便齊齊淪入了下一番因絞喉引發的窒息絕頂。

  「咳啊啊啊啊!」

  需要呼吸,可無論再怎麼掙扎扭晃,氣流就是通不過被壓迫到極限的氣管。

  宛如心有靈犀般,衛家姊妹花的眸子同時翻白,大滴大滴淌下濁淚,軀體無規律作著痙攣,而胸、臀、腰股那些彈性十足的肥熟雌肌亦隨著這節奏不斷翻顫起一輪輪極度淫靡的肉浪。

  再過片刻,較為柔弱的衛瑟已然失去意識,逐漸連慘呼也無法發出。

  而衛箏亦不會好到哪去,恍惚間,她幾乎已落入三年前那場噩夢中——只可惜這次,那位她日思暮想的安公子不會再挺身而出了。

  不該是這樣…明明已經逃出來…報了仇…勤練武藝…結識了那些好姐妹…第一次有了憧憬的人…生活的意義…努力的方向…

  我的生活不是應當從此一片光明麼…怎會這般…像個玩笑一樣在異鄉死去…故事裡不是這樣的…不該這樣…

  救我…無論誰都好…求你再救我一次…我知道錯了…是我不自量力…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第三輪高潮、第四輪高潮,直至第五輪,這塊受絞的雌肉方才失了餘力,心有不甘地鬆弛開去。

  充足的蜜水自姊妹倆的牝蕊中潺潺泄出,順著她們被捆死一處的玉腿匯合淌下,不一會便她們足趾下積出水窪。

  直至這時,這齣淫戲的始作俑者謝奄蘭才感到些許心驚以及後悔——倒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若這般草率地把便這對姊妹肉娃娃玩死弄壞了,豈不當真是暴殄天物?

  「——家主無需擔憂,」魏姓調教師察言觀色的本事也當真一流,「懲馴室中這些奴畜飼料中都混有芪參、桂心、桑白及石麥子粉末,既可滋補飽腹,亦能最大限度健體生脈,強化其心肺臟器——換句話說,她們早比被擒前更加生龍活虎,莫說死亡,就是多享受幾刻鐘的暈迷,對她們而言亦是奢望。」

  如此甚好,既有這番保證,謝奄蘭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於是獨屬於施虐者的殘暴微笑再次爬上美艷家主的臉龐,不顧這對姊妹嬌花已不可能有所反饋,她竟更用力更過分的將細鏈勾在食指指彎中向下扯拉到底,直到她們膣肉中積攢的淫水被帶個乾淨才肯罷休。

  「將這對小姊妹連縛捆鎖,再輔之以絞喉滑輪,便可利用她們對彼此的關心、自責施以第二重精神上的折辱.,這般構思的確比尋常肉刑巧妙許多。」過足了施虐癮,謝奄蘭這才微微頷首表示認可,「魏先生思路之清奇令人拜服,只憑這件作品,你便已有了被我聘用的資格。」

  「只是,」她意猶未盡,像只貪嘴豹貓般舔舔嘴唇,「既今日『宴席』是你魏先生做東,那我這受邀前來的客人,於情於理,是否該是將兩道『主菜』全部品擷完畢,才稱得上禮數周全了?」

  放置第二道「主菜」的鋼籠相去不遠,若說先前衛家姊妹是兩顆被黑繩吊勒的鮮美白粽,那麼「它」便令人想到金秋時節大趙南方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員——蟹子。

  「是啦——西風響,蟹腳癢,值此中秋佳節,又怎能少得了螃蟹?」即使看不清表情,謝奄蘭仍能從調教師口中分辨出他對這一作品的無比自信心,「敢問謝家主,這道『活蒸母蟹』,可否對您胃口了?」

  「嗷嗷嗷…咕嗷嗷嗷啊!」

  還未打眼細看,羞憤無比的悶叫已然先聲奪人,為這道菜品平添幾分氣勢。

  只見一根碗口粗壯的鋼柱正赫然矗立於鋼籠中央,作為這道肉刑的主體。

  一位矯壯健美,身長七尺有餘的英武褐肌美人,正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倒掛」在這柱上。

  乍看上去,她似乎只是像個雜耍藝人表演拿大頂般倒立著——然而古怪之處不勝枚舉。

  首先是她用於支撐身體的雙手,被一捆蒼翠如青蛇的繩索並緊捆住手腕不說,那對密布老繭卻也分外修長的手掌上,竟遭無數道烏亮光滑的「紙帶」纏裹成球,而看她腕下筋腱跳動的樣子,我們不難推斷出,這些紙帶貼肉一側竟是極富黏性,足以令肌肉美囚用盡渾身解數也無法將指掌張開分毫的。

  再往上看,筋肉虬勁的大臂亦吃著青繩,被強制相對攏近,與雙肩-頭顱一線組成完美的等邊倒三角形。

  為使這道束縛不滑落,青繩收得極緊,以至於閻香的肱二頭、三頭肌都在麥色皮膚下酸脹地抽動著。

  兩團肥碩爆乳被雙臂夾擠至變形,再堅強剛毅的女武者,奶子也永遠只會是軟軟的,這是千百年顛撲不破的真理。

  只見那些滑嫩密布脂肪與腺體的軟肉因地心引力垂落彈晃著,不住噴發出令人理智淪喪的氤氳雌香,仿佛在呼喚一雙大手將它們狠狠蹂躪。

  而籠外二人便絕對相信,哪怕當真抓握上去,這對儲奶袋也只會如液體般從指縫溢出,在各種誇張的形狀間來回切換。

  許是常年藏於胸甲下之故,這隻母狼的乳暈色素並無堆積,只呈現出健康的赭紅色,然而甜梅子般肥大的乳首卻沒那麼爭氣:甚至不需要旁人捋動狼奶輔助,每隔幾次呼吸,它們便會噴湧出小股小股的淡黃乳水。

  而既未妊娠,這些充沛的「蟹黃」便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位閻香大當家曾被餵食過海量催乳湯藥,這已不是她頭一回被擒下折辱了!

  因她是正對鋼柱倒立,胸乳以下部分我們便暫時看不真切,能欣賞的,只有這位狂野美人飽經風霜的美背:肌纖維寬闊細長有度,宛如藝術品般渾然天成地嵌合。

  傷痕——武者的恥辱自然是於這美背上尋不到的,只有左斜方肌一朵紫色木棉花紋身,將女匪首的勇猛與柔美恰到好處地中和起來。

  再向上,緊實挺翹的碩大狼臀瓣瓣飽滿,因其主人常年在馬鞍上討生活,早已磨出一層薄薄的繭子。

  菊毛生得茂密,雜亂地從幽壑中冒出些許尖端,然而更多的是被一根粗壯鋼管壓沒於腚肉縫隙中:天哪,那根碗粗鋼柱竟於上半部分伸出一道斜向下的枝杈,將籠中囚徒的幽門完全捅入貫穿,若細心聽去,還能捕捉到些許沉悶水聲——難道這鋼柱內部竟是挖空另設玄機的麼?

  要想弄清其中奧妙,我們便不得不多走幾步,繞至受囚母狼的側面、後面尋找答案。

  原來不光菊穴,閻香那緊實爽滑到極致催精的狼茓亦被「枝杈」侵犯,古銅色油亮美鮑門戶大開,「咕吱咕吱」往外呲流蜜漿,被膣肉捂得溫熱濕潤的「枝杈」已滑脫出一小截,而看那精鋼表面打造出來怒繃的「青筋」,我們便得到一個更駭人的結論,這兩根竟是全大趙絕無僅有隻此一家的鋼製仿馬陽具!

  為何斷定是「馬」而非人,只消再看大當家鼓漲似要臨盆的渾圓腹部褐膚上,那被龜頭頂出的嬰兒拳頭凸起便可知曉,自然界中也只有雄馬的雞巴,才能長到隔著花巢肉壁,在靠近膈肌的位置製造如此效果。

  不知兩根中空陽具向其中灌注了多少漿液,令人直擔心她下一刻便會再承受不住內壓砰然爆開,化作一顆媚肉爆彈肚破腸流。

  然而若可以這般解脫,閻香絕對情願付出她的一切交換——只是她不能,六塊傲人腹肌此時反倒成了負累,強韌的身體素質使得施虐者可以毫無顧忌地將她這般折磨放置。

  就如一隻被倒掛活蒸的母蟹般,腿才是這場淫刑的重頭戲。

  大腿並未合攏,而是被胯根部帶鋼棍的箍環強制叉出一個約四十度的銳角,小腿則是完全翻折回來,保持一個蟹腿般的「蹲坐」姿勢。

  任什麼血海、足三里抑或懸鐘,只要是位於腿部的竅穴全部被釘上化功金針,力求將肌肉母狼下盤的脈絡最大限度截斷封堵,最陰狠的一根更是從她雙膝半月板的骨縫中釘入,打穿關節內囊腔再由後膝窩委中穴穿出,這一根下去,基本是宣判了閻香作為匪徒的死刑,哪怕她有通天的功夫,下半輩子也只能乖乖癱在榻上任人擺布了。

  然而還似不放心般,青繩和一對鋼打的「呂」字箍還是不要錢地扣在這位兇悍女匪膝關節後,鋼鐵壓筋的生痛、青繩蹭肉的刺痛與金針斷脈的麻痛攪在一起,令這對負著主人走過千山萬水的矯健美腿外強中乾地哆嗦著,引得那些化功金針尾部拴掛著的小鈴鐺錚鳴不止。

  腳踝砸著一副不知斤兩的巨型鐐子,鐐環分為七段,個個都有雞蛋大小,居於中央的一環此時正穩穩落在鋼柱上緣的掛鉤中,從而完成將這隻母蟹子倒吊半空的最後一道保險,精於工巧的南方人很早便將北方那種留有箍孔的「小玩具」淘汰。

  傳說宗漢時代,那位爭議頗大的奸雄成祖「長明君」在七破蘇暹後,便以隔絕高溫的火浣紙裹住那位南蠻女王足踝,將紅熱的鐵皮擱於其上猛敲使其捲曲為圓筒形狀。

  這般打上的腳鐐不但可以完美貼合女犯足踝輪廓,而且絕無鬆脫解鎖之虞。

  蹚起短鐐的蠻子女王自然無法再度騎象徵戰,只得屈辱地將國土、財富與自己一併奉上,從此成就一番美談。

  此時禁錮閻香的便是這樣一副「古法」死鐐,能和史書中舉鼎搏虎的南蠻英雌一個待遇,當真說明謝家對她那身怪力的忌憚——不過她可沒心情發表獲獎感言,因為自己那八寸肥碩肉腳,此時正不爭氣的吊掛在頭頂,比陷落鈞陰死牢時愈發腫脹一圈,此時這對肉蹄子已經不可能套進正常靴襪中,只能作為無用的景觀供人觀看、恥笑甚至肏弄。

  為防她傷人,腳趾甲被修剪得極短,還被精心塗抹了肉妓間流行的廉價花油,紅彤彤的極具羞辱意味。

  為方便施刑,那些厚重粗糙的老繭已被一點點刮去,翻山狼閻香這兩隻三年前就被重點調教的騷浪腳爪子,只會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敏感軟弱不設防備。

  晶亮細密的酸臭足汗下,處處是施刑者用不褪色油墨作出的圈點標記。

  足前凹,三趾縫紋頭端與足跟連線三分之一處有紅圈:湧泉穴,敏感。

  大趾甲跟邊緣靠二趾一側有黑圈:大敦穴,不敏感,已作廢棄處理。

  外踝尖點與足弓中心之間凹陷處有紅圈:崑崙穴,不甚敏感,然揉搓後服軟,尚有開發價值。

  至於內踝後方與腳跟骨筋腱連線中點的太溪穴,則著重畫著三道紅圈:極度敏感,建議著重開發——足交前可以金針烤熱刺入催淫。

  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儼然是將閻大當家這對極品足器當成一本虐足教科書。

  更誅心的是,這些字可都是在她被擺成母蟹姿勢前寫上去的,也就是說,咱們的肌肉母狼完全清楚自己的酥軟腳丫子究竟淪為了何等不堪之物。

  但清楚又怎麼樣呢?

  烏黑板結的長髮披散著,不知被射過多少陽精或是尿液。

  皮質眼罩緊密貼合在髮際線至鼻樑中段一帶,將吊角狼眸封鎖於黑暗;鼻鉤除去將她勾出雌豚般醜陋的豬鼻外,還可令嗅覺靈敏度閻女匪充分品味自己身上散發出的求偶淫臭;與嘴罩一體的雄根口塞同樣粗長,於她的咽喉下擠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爆凸——不過她真該感謝這根大傢伙,若採取尋常方式噤口,她腸胃裡那些翻湧的精漿藥液怕是早從食道里不體面地嘔出來了;而以上三件刑具的綁帶,則全部匯於她腦後的一把小鎖處,形成一個經典的馬具結構。

  「這便是黃猄賊的大當家閻香?」心細如髮的謝奄蘭自然不解,「魏先生在她手上貼了什麼新奇玩意,狗皮膏藥麼?」

  身為調教師,恐怕再沒有什麼比與「捧哏」一唱一和講解自己設計的女刑更有意思的了:「家主算是猜中一半——我所使用之原料名喚櫚乳,乃是南洋土人用於黏接弓梢的一種樹膠,若論效力,可比膏藥中的稠漿強出數倍。」

  「將其與苧麻油、鋅粉熬煮,再倒入模具中冷卻,底面覆以紙帶,便可製作出這種黏性極其可靠的黑條,此物不單堅韌,而且極富彈性,更不受汗水影響,乃是捆縛女奴的上上之選。」魏先生指指閻香臂梢那兩團滑稽黑球,「這母畜號稱翻山狼,一對狼爪子端的毒辣,押解途中便是戴著重銬也能分筋錯骨,傷了不少兵丁性命,若我不出此法寶,怕是這鋼杆也叫她擰彎了。」

  「看不出魏先生不單是馴奴大家,於冶丹學上更是有所建樹——只是我仍不明,既要廢她雙手,挑斷筋脈便是,何須這般大費周章,還要放她兩根大拇指自由?」

  順謝奄蘭目光看去,這閻母狼的手爪果真沒完全包死,而唯獨將左右大拇指釋放在外,不過對這黃猄二十八賊中最危險的大姐,看管者可不準備給她什麼優待,細韌透明的漁線已將這兩根漏網之魚綑紮打上死結,泛白的「線繭」下,是母狼匪徒青紫的皮肉。

  「調教之道,講究一個『順勢而為』。對這般武藝高強心高氣傲之輩,用家主方法或許能更有效率地摧殘其肉體,卻也勢必激起她的反抗心。」調教師道。

  「與其如此,倒不如令她這般以拇指撐地,相信以這身上品腱子肉的重量,最多再熬個幾日,咱們的閻寨主便會『自願』將雙指挨至壞死。更有趣的是,我會令她明白,只要她肯略微服軟,便可以避免這種不幸的結局。呵…相信咱們英武不凡的閻大當家,定然會寧死不屈挺刑到底吧?」

  「嗷嗚!嗷!嗷呃呃呃!」

  就算被當做母蟹子吊了幾個日夜,閻香那對小狼耳還是管用的。

  此時聽得外頭那兩人的評頭論足,幾乎把她當成一件沒生命的家具對待,咱們不甘心落敗的閻香姐立刻昂起頭顱,衝著聲音源頭吼叫起來。

  卑劣小人,只會使陰招暗算你姑奶奶!

  驢日的雜碎,你媽生你前便把你爹卵蛋夾掉了,這才生出無膽如你的鼠輩。

  有種解開這臭繩子,你我堂堂正正重新來過!

  衛家妹子在哪,你把她怎麼樣了,快告訴你姑奶奶!

  咕…腳丫子好漲,屁眼也疼得要死,要拉屎拉不出來…老娘的逼鼓鼓漲漲的,全是噴不出來的水!

  給我捋捋、擠擠奶子!雜碎,看不見你閻姑奶奶正難受麼!

  「真是英氣勃發。」謝奄蘭真心實意贊道,「魏大家使在她身上的青繩我亦看著眼熟,可是蘇暹舶來的蛇藤?」

  「謝家主好眼力,這蛇藤雖不如樊籠司所制銀繩那般結實,但勝在遇水收縮這一特性,受綁者越是掙扎流汗,它便捆押愈嚴苛,直至將前者勒到骨酥筋軟才肯罷休。我發覺嶺陽捕快們管束兇犯時,便格外青睞自家這一土特產。」

  魏先生哪裡知道,謝奄蘭有著見識,正是因為她繡床底下中便收藏有一捆一模一樣的蛇藤索子。

  貴為雍泉城女帝是一碼事,可人終究是人,未曾品嘗男女歡愛的黃花閨女謝奄蘭又怎能抵抗自縛洩慾的愛好了?

  當然,這秘密僅限於幾位貼身侍女知曉,表面上暴虐陰狠的女家主,偶爾也愛被她們剝衣縛手,在莊園花圃遮掩下來次小小的露出遊行。

  「接手這頭奴畜後,我便發現她身上多有受淫辱的痕跡,顯然是曾被仔細調教過。」不知金主又在想入非非,魏先生便自顧自說道,「那衛箏不知師承何門,卻當真是為醫術奇才,竟能想出辦法壓制此女肉慾——只可惜,她亦無法治本,只消少許摸索與『複習』,我便可以使這頭騷母狼恢復先前淫態,甚至更進一步也無不可。」

  談及自己創舉,青年再次洋洋得意起來:「而這便是『蒸蟹』之法,若先前調教者是將她的足泡入藥瓮中醃製,我為何不能更進一步,將她整個人置於紗籠中,以媚藥蒸汽炮製之?如此便有您眼前這道主菜,我敢向您打包票,她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已吃透了最強效的永久淫毒。這團騷肉塊只要還能喘氣,便無法從這發情狀態中脫離——敢問這道菜,是否合您胃口了?」

  謝奄蘭長出一口氣,她如吃了蜜糖般笑著點起頭來,一般而言。

  這便意味著又有幸運兒獲得了這位無冕女帝賞識,即將發大財了:「先前是我唐突了,能聘請魏先生這般高士,乃是我謝家的榮幸。」

  他們順來時方向一路回去,一時間誰都沒有作聲:謝奄蘭正盤算著日後光顧這新建懲馴室時,該如何折磨這些大膽女賊,魏先生則是亦步亦趨綴在身後,兜帽下的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似也在憧憬自己的美好未來。

  可謝奄蘭終究是謝奄蘭,再走幾步,一種自她踏入這建築時便湧出的無端不安感終於水落石出,躍入她的表意識示警:「我記得先生問我要錢款時,分明說是建了九排三列,二十九座對麼?」

  她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調教師似乎也訝異於她對數字的敏感:「家主記得無錯,小人斷斷是不敢貪污貴府工程款子的——」

  謝奄蘭直接將他話頭打斷:「那時我只道是先生要為二十八女賊與衛瑟準備牢籠,可既然衛瑟已與她姊姊同籠——」

  「那麼請問,多出來的一籠,是先生為誰準備的?」

  調教師沒有立即回答,謝奄蘭眨巴著自己明麗的眸子,心知隨行侍女個個武藝不凡,又是在自家「主場」,因此即便在這關頭,她仍未有所慌亂。

  直到她分明聽到一個截然不同的女聲說:

  「那自然是小人…為您準備的。」

  大約一柱半香時間後,衛箏搓握著手上繩痕,一臉疲倦地接過「侍女」遞過的淡黃窄袖女衣。

  在她腳下,已失去意識的謝奄蘭家主已被剝得一絲不掛,為防止她醒轉後驚呼,一方浸了迷藥的帕子已結結實實填入了她養尊處優的小嘴中。

  「姐姐幫我扯住袖子如何…」她因肩胛酸痛猛地抽了口涼氣,「被捆了一天兩夜,眼下是半點知覺也沒有了…燕子姐你下手也忒狠了些。」

  魏先生,或者說聞燕子已然摘下那張人皮面具,丟開斗篷,露出鯊魚皮水靠夜行衣下那凹凸有致的嬌軀,被自家姐妹數落,她病桃般蒼白的俏臉也不禁一紅:「誰叫妹妹你與我商討這計劃時,說要務必將戲做的逼真些…」

  「三當家那是叫您做戲,不是假戲真做!」真正的小黃鶯在侍女羅帽下憤憤不平地出言指責,「能騙過這姓謝的大肥羊也便罷了,誰成想您不光對那些謝府侍女狠,對她也毫不手軟!」

  「方才我扮作侍女在大肥羊身後觀瞧時,差點便以為三當家是真被絞昏過去了,」她嘴上說著,手中扯開麻袋的動作亦是未停,「就算這般,瑟兒妹子被你的手筆生生虐昏這樁事,我看三當家也少不了跟你算!」

  眼見這幫姑娘對衛箏維護有加,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二當家反倒無甚敬畏,女飛賊不由得俏臉青一陣白一陣苦笑起來——但又能怨誰呢?

  她性子跳脫不著調是山寨內公認的,當年在鈞陰縣若不是被激將法誘得玩心大起,十個元邇也休想將她擒住。

  「末爭了…燕子姐也是一片好意。」臨了,還是衛箏出來打了圓場,「咱們還是把握這個時間差好好準備,大肥羊可是個忙人,保不齊隨時便會有客人來拜訪她——若在那當口功虧一簣,咱們可就要真的被扭送官府定罪抄斬啦!」

  褙子、絡束、褲襪,再過一會,這些衣物已完全套在與謝奄蘭身形相仿的衛箏身上:「燕子姐,我囑咐的那些面具帶了沒有?」

  謝奄蘭自詡勘破黃猄女匪們的謀劃,殊不知第一輪對謝府的滲透強攻,亦只是掩護聞燕子潛入閨房印製人皮面具模泥的煙幕彈。

  而根據布置,山寨隨大當家閻香「受俘」而宣告被破後,衛箏這計「偷天換日」才正式開始。

  寨中諸美大多系統訓練過脫縛,逃離這牢籠對她們而言不成問題,趁夜色將謝奄蘭貼身侍女們捂暈換入懲馴室亦不算太難,以聞燕子功夫,殺死一個不會武功的調教師並將他拋屍大海更是小事一樁。

  唯一有些出乎衛箏意料的是,謝奄蘭聘來的那位調教師對大姐也忒狠了些,直接使她們失去了反攻階段的一大助力。

  不過眼下這計謀總算是有驚無險執行到了尾聲,套上人皮面具,再淋上特質緊膚水,衛箏只感覺外頭那層涼絲絲的「皮膚」在迅速收緊,眨眼間,她已比躺在地上那位更像是「謝奄蘭」了。

  「現在該如何是好?」玩鬧歸玩鬧,真到正事上,聞燕子將這位足智多謀的衛妹子視作主心骨,「大姐狀態很差,已不能走路了——我們這兩口麻袋,卻要背瑟兒、肥羊和大姐三人——是否該分批撤出去?」

  衛箏,不,現在該說是如假包換的謝奄蘭搖搖頭:「不消那般麻煩——先給肥羊換上我的面具,然後封入麻袋。至於大姐,恐怕要委屈她在此多待些時日了。」

  聞燕子悚然一驚:「這可跟咱們說好的不一樣!不是說由你扮作肥羊,我和大姐扮作侍女一同混出城去,再於把衣峰那處秘洞安頓下來,伺機向謝家索要贖金麼——怎能將大姐拋下?」

  衛箏沉默地看著手下姑娘們將人皮面具展開,套上真正的謝奄蘭額頭。

  沉吟幾下,她搖搖頭:「計劃趕不上變化……眼下只能事急從權。但大姐對我恩重如山,我拼了性命也不會把她丟在這魔窟中,請燕子姐信我。」

  「你說得輕巧,怎就拿不出個具體方略來?」這下聞燕子也是急了,「好哇,箏妹子,那調教師的情報你也看過,我偏不信你沒算到他會這般殘虐大姐!什麼事急從權,眼下事態分明在你預料之中,是也不是!」

  「你若還拿我當二姐,便速速想法子救閻香姐同走,不然——嗚嗚嗚嗚哇!」

  一面帕子,一面浸滿迷藥的帕子已在聞燕子最激動,防備亦是最疏鬆時捂在她口鼻上。

  女飛賊只感覺氣血「轟」一聲衝到天靈蓋上,你們想造反不成!

  她無聲怒喝著,卻感覺被身後姐妹們擒抓的手腳愈發綿軟,壓根使不上力。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絕望地晃動腰肢,卻被嚴厲壓制在叛徒懷中,聞燕子的意識逐漸模糊,而從始至終,眼前她最信任的軍師三妹衛箏竟是面無表情冷眼旁觀,沒有半分出言喝止的意思。

  恍惚間,聞燕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位曾經生性溫柔和善的義妹,早已甚少微笑,而是變得如此冷硬以及…陌生。

  抱歉,二姐,我騙了你和大姐——但請相信,這一切都是為山寨好。

  從一開始這計謀便不是偷天換日,而是桃代李僵:我會成為謝奄蘭,在姐妹們輔佐下經營這個家族——從一開始,我謀求的便是更長遠的東西。

  我知這是背信棄義,但,姐妹們早已不願跟大姐和你做「劫富濟貧」的義賊。她們合該有一個好歸宿,我也一樣。

  而相信我便做得對了,不然,她們為何會選擇追隨我,而非你們呢?

  就請二位姐姐,包容我這小妹最後一次的任性吧……

  這些苦澀獨白,沒有一句說出口,衛箏只是僵硬地搖搖頭,然後合上眼睛,作出的吩咐中透漏著軟弱、掙扎、自我厭棄以及更多複雜的情緒。

  「給燕子姐戴上瑟兒的面具吧。」她說。

  謝奄蘭是被膀胱的酸痛感喚醒的,她想尖叫,想揮手,想邁開腿——可沒有一個做得到。

  粗略的目測,自己似乎正直立在一處凹槽中。

  嬌軀各處反饋回來的極度擠壓感令她頗為不適地蹙起黛眉,唯一還能正常工作的嗅覺,令她能夠分辨出石膏、草灰和米漿的刺鼻氣味。

  「稟家主——那女賊衛箏已是醒了。」

  她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在與她說話,但當眼中映入另一位自己時,冰雪聰明的謝氏家主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你們這些蠢貨,沒用的白痴!

  她哼哼唧唧的嚶哼起來,別被那女賊騙了,我才是真的!

  可憐的謝奄蘭哪裡明白,便是她真能與假貨對峙,出自《藥石篇》秘法的人皮面具也絕對會令家僕摸不清頭腦。

  更別說她正被黏性極強的「櫚乳膠帶」結結實實捆作了人蛹,只有頭部可以露出,唯一可作為人皮面具破綻的脖頸接口,此時也被厚實項圈封的滴水不漏,被與另外兩具人蛹一同鏈在牆上。

  「這女賊還在掙扎,果然賊心不死!」有家僕恭恭敬敬附和著「謝奄蘭」,「家主明斷,將這衛箏、衛瑟與閻香三名惡級賊首封於花圃牆中,日後便是她們同黨有心搭救,也再難尋到她們了!」

  封於牆中?

  謝奄蘭的瞳孔立刻因極度恐懼縮成針眼大小,倘若把她貶作奴婢帶在身邊,或只要讓她保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她尚自信有逃出生天那一日——可是封於牆中?

  那豈不是半分翻盤機會也不留了麼?!

  再低頭看去,更是把女家主膽也駭破了——原來這面牆是夾心設計,憑感覺便知,她背靠的那一面已然竣工,正面則已砌到了與她胸乳下緣平齊的位置。

  她、抑或旁邊「衛瑟」與更遠的正牌閻香裹於膠蛹中的下半身,都已被冷卻的水泥漿牢牢澆固在了夾層內。

  好在外頭那西貝貨沒想讓她們死——至少不是這麼痛快便死。

  水泥漿只堪堪淹到她們胯根為止。

  但即便如此,硬化後的建築原料也足以使她們動彈不得,若無外力輔助,怕是永生永世也不能從中抽身。

  「嗯嗚?嗯嗚嗚?嗯哼!」

  大腦飛速旋轉著,然而能想出的最好方案,也不過是用小腦瓜撞擊腦後青磚,表達對於女賊毒計的憤慨。

  可眼見圍上的瓦工掏出砌刀,要抹平泥漿蓋上磚頭時,矜慢傲骨如謝奄蘭也顧不上那點自尊心了:開什麼玩笑,萬一真被封在這牆裡,變成一個連自辯也不被允許的重罪女囚,那還不如讓她去死!

  「哼!哼!哼!」

  驚慌失措地發出嗆氣聲,可這些表現,只會讓旁人覺得是窮凶極惡的女匪妄圖反撲。

  再過一會,謝奄蘭只好放下尊嚴,朝兩位同病相憐的「獄友」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她註定要失望了,套著衛瑟面具的聞燕子可是「嚴管」囚奴,不想讓她有機會道破自己身份,衛箏便下令,每當前者出現甦醒跡象,便要以藥力最強的迷藥帕緊緊捂住她口鼻,時間不足一柱香決不允許鬆開。

  因此重入囹吾的飛賊二當家眼下仍是徹底昏死的狀態,之間她一對香腮被自家飛檐走壁半月未換的足袋塞得像只倉鼠,足汗發酵出的特殊酸味想必定是濃烈異常,不然聞女賊亦不會再昏厥中亦將秀眉皺起。

  至於閻香,她意識到還算清醒,可戴著先前鋼籠里那套馬具「行頭」,她壓根就更不可能與謝奄蘭交流,更別說衛箏還為這位素來桀驁不馴的義姐準備了特殊「禮物」:被鼻鉤強制擴大的鼻竅里多了兩根木炭濾嘴,不會阻礙呼吸,卻絕對會過濾絕大多數氣味;棉絮被壓得緊緊實實塞入耳道,再以低溫蠟油灌入固定,直到肌肉母狼的鼓膜和蠟塊粘連一體再也無法接收哪怕最微弱的震動。

  於是,咱們兩度叱吒風雲的健美匪首閻香大人,就被她最信賴的義妹背叛下,徹底淪為了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目不能視、鼻不能嗅、手指更無法屈伸分毫的五感失能騷浪肉塊廢物。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想到在不遠的未來,自己也會變成這副鬼樣,巨大的心裡落差使得謝奄蘭崩潰地悶哼不止,口中那最愛的鵝黃棉襪被口水充分浸濕,滲出殘留愛液的催情氣息。

  膀胱軟肉亦繳械開閘,將尿液源源不斷泵進鹿角熬膠打制的細長導管中。

  她可不知道這條尿管末端截面是正好與外牆面泥漿平齊的,因此只要青磚上出現明顯水漬,外頭的觀眾便鬨笑著指出左邊這女賊嚇得漏尿了。

  而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正面牆磚已砌至只剩最頂上一排,意識到這是她最後機會的謝家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鬥志與力量——只可惜,包裹住她的乳膠堅決地拒絕了她這無理請求。

  三、二、一,隨著最後一塊磚到位,謝奄蘭徹底失去了照明手段,她的身份亦從此刻開始,變成了無名無姓,只有一個「三」字編號的牆內淫奴。

  「嗚…嗚……」

  明明是坐擁滿城財富,權傾半個南方大趙的雍泉府無冕女帝,卻被那些賤民盜匪設計陷害,只能屈辱地吃著自己褲襪,雙手服綁地緊貼大腿,期待著永遠不會到來的解救。

  美人家主又羞又氣,幾乎要被這自己的無能折磨瘋了。

  開什麼玩笑,你真要把我活活困死,餓死在這牆裡麼!

  我是謝奄蘭,雍泉府的女主人,我命令你立刻放了我!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的?!我要殺了你,我要一刀一刀親手凌遲了你!

  混帳!賤民!姓衛的婊子女賊,你聽到沒有,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耳畔開始響起另一聲悶軟哼唧,謝奄蘭心知這是另一位被判處「終身監禁」的「室友」正在醒來,可還沒等她作出反應,菊穴撕裂般的痛楚立刻將她摔回了名為現實的苦難沼澤中。

  有什麼東西從膠蛹的縫隙中頂上來了!

  從未品嘗禁果的處子家主可不明白,那正是由機關操縱的精鋼馬屌。

  她只覺得屁茓如同塞了個炮仗般火辣辣疼著,被那根冰涼鋼棍捅得欲仙欲死。

  而不等她的直腸體溫傳遞到這可惡東西上,鋼屌已經如同色中餓鬼般,猴急地噴出大蓬灼熱液體,沖刷著她養尊處優的後庭腸壁。

  這…這是幹什麼啦!

  「撲哧撲噗嗤噗嗤噗嗤!」

  三位牆中美囚仿佛約好一般齊齊發出哀婉的悶哼。

  很少有人知道,若比例恰當成分齊全,人靠營養液也能存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更少人直到的是,要攝入這營養液,並非只能用上面那張嘴——萬分不幸的是,這兩點,咱們已經脫胎換骨的小醫師衛箏,可全都知道……

  接下來的故事,無甚好講。最先被消磨殆盡的是那無謂的尊嚴,然後便是對時間的感知,再後來,連語言能力與復仇的決心都已一併忘卻。

  謝奄蘭已不再記得自己叫什麼,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淪入這般境地,或許她自出生便是這牆中的乖巧小奴,又或許世界真的只有這麼大,又又或許她從來便未出生過?

  可是,若自己生來便是如此,那為何總還會感到一股,鑽心剜肺的不甘呢?

  究竟過去了多久?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些幹什麼?

  還有人記得我嗎?

  我真的還…活著嗎?

  一年後。

  月桂的香味總是令人愉悅的。送走最後一批千恩萬謝的商行掌柜,「謝奄蘭」突然覺得,是否該到花圃中走走,拜訪幾位老朋友了?

  屏退左右,緩緩步入花圃——卻發覺早有一道披著斗篷的倩影於此地等候了。

  「謝奄蘭」癟著嘴搖搖頭,當真是什麼想法都瞞不住自己這位小妹。

  「沒有外人,你可不用穿成這般的。」她輕巧繞至「魏先生」,她的御用調教師身後,「怎麼,懲馴室那邊太過無聊,想要上來透口氣?」

  「阿姐猜的真准……」

  手指攏如發絡間,就如無憂無慮的童年時那樣,姐姐為妹妹編起髮辮,一金一銀,就如兩株盛放的忍冬花。

  「你也該到嫁人的年紀了,莫要一天到晚泡在醫術里…蓬頭垢面,會把那些公子嚇跑的……」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真是囉嗦,明明自己就對那位安公子惦念的不行……書信寫了又撕,就是沒膽寄出去…」

  「還敢頂嘴,反了你這小傢伙了!」

  詳怒拍打著自己妹妹的小屁股,看著她脫兔般遠遠逃開,在安全距離外沖自己大扮鬼臉,一向習慣了「謝奄蘭」這層身份偽裝的衛箏也不禁一笑。

  可這笑容瞬間便為責任、矜持與些許內疚抹平,再過片刻,她轉身走向那面「特殊」的矮牆。

  自奪去謝奄蘭的人生,他已把那些熟悉前主人,會導致她露出破綻的家僕盡數辭退調離,眼下經歷大換血的謝府上下,除去那些假扮侍女的姐妹,便沒有人知道這堵不起眼的磚牆內,竟囚著三團絕望美肉。

  打理花圃的園丁最多只是奇怪,為何那面磚牆在晴天竟也流著水漬,那股若有若無的異味,又是哪朵花散發而出?

  已一年了,閻香姐,燕子姐,還有親愛的謝家主,你們過的好嗎?

  托你們的福,我過得,很好。

  在裡頭表現不乖,是要延長刑期的哦…五年…十年…如果惹我不開心,就會把你們認認真真監禁到死呦。

  儘管試著逃脫吧,這是我能想到最嚴密的囚牢,沒有我允許,你們是出。不。去。的。

  吶吶,也該開始明白這點,該開始認真反省思忤逆我的後果了吧?

  將手掌攤平,輕輕貼在牆上,衛箏仿佛還能感受到青磚另一面,那三人歇斯底里地顫抖。

  只可惜她知道這只是她的幻覺,以這磚石厚度,根本不會有任何震動傳出。

  不過,她還是將耳廓也貼在這冰冷扁平的監獄上——這次,她當真聽到了。

  軟弱委屈的,是與她互換身份的謝奄蘭,悽苦哀婉,仿佛仍不能接受背叛的,是樑上飛賊聞燕子。

  至於大姐閻香,她的嗆氣聲最為單調,卻也火爆狂野危險性十足,仿佛一隻雌獸被激起凶性,嚎叫著想要自由。

  只是,對於無名無姓,幾乎被所有人遺忘的牆內淫囚來說,這些聲音代表什麼,真的重要嗎?

  笑著,衛箏搖搖頭,每當這種時候,她的股間便因這極度的施虐快意而濕漉漉的。

  因為無論這些囚奴們究竟想表達什麼,她都只能聽到:

  「呶呼,呶咕嗯……」

  「呃咕,呃咕,呃哼哼!」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