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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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好似一丸墨,放在聲色的、詩酒的硯台上,很容易就磨乾淨了。

  元月初一清晨的窖珠府百姓便是如此。

  百年亂世給這片土地同時注入了胡族的驕奢與漢人的精緻,從而熔鑄出淳廬州人獨有的享樂主義氣質。

  哪怕自己的省份已被朝廷認定為叛賊老巢,哪怕家家戶戶都有男丁在前線服役,他們慶賀新年的決心也未有絲毫動搖。

  這時銀蟾初落,東方已現微明,歷經漫長的元夕之夜,窖珠人長期地、無休止地沉湎於歡樂中,已然支出和預支了全部精力——然後仿佛在日出的瞬間猝然昏厥了。

  可是戰鬥還沒有完全停歇,有些深院大宅仍然泄露出殘餘的笙歌和零落的燈燭光。

  他們屬於最後一批狂歡者。

  其實到這份上,無論歌伶還是樂師都已力竭,連掩在重重簾幕後的華光也顯得油干灺燼了,節日的狂歡已變成痛苦的延續,不是人還在享用殘餘的慶典,而是慶典的殘餘在消化人的生命。

  在這座癱瘓的雄城東南角,坐落著或許是江淮以左最龐大的一處寺廟群。

  窖珠城的乞兒、廢疾人過去常扎堆在那裡接受施粥,現在他們的屍首相枕藉在朱牆跟腳下,大部分仍保持著依偎取暖的姿態,只是已冷透了。

  考慮到昨夜歡慶的渦心就在幾條長街之外,這景象絕對堪稱荒誕,然而本地百姓大多是漠然的:他們甚至會不失友善地告訴外來客,入冬以來這類慘劇日日皆有,只是年關府衙搬運不及,才會任由這些傢伙硬在路上。

  南無阿彌陀佛,光嚴寺迎客僧懷智嗅著空氣中微弱的屍臭味這般想到,何等殘酷,誠如住持所言——這也是末法之世的一個側面。

  只是這悲憫的感懷僅在他頭腦中停留了一息,下個瞬間,懷智還是將注意力轉回了面前這對青年男女身上。

  新年伊始各寺照例閉門謝客,但架不住每年都會有人來「搶頭香」。

  而與威勢凌人的青山道不同,佛門從沒想與這些主顧過不去,或許這正是後者反倒更受南國百姓歡迎的原因。

  「兩位可是……」

  他合十行禮,正要擺出那套吸納香火錢的說辭,卻被那男子揮手制止。

  「我等只是遊玩至此,並非特來禮佛。」隨解釋一同遞來的還有錠馬蹄元寶,「大師自去忙碌便可。」

  這便是二十兩,將沉甸甸的足銀捲入僧袍,懷智暗自心驚。

  出手比這闊綽的他也見過,只是那些公子大多要鞍前馬後伺弄,而這位爺的錢財未免太好賺了些。

  他不敢多話,連忙知趣地退開,同時極有眼力價地偷瞧著這二位訪客。

  男香客身穿一件下擺改短的襴衫,腳蹬硬底馬靴——這種打扮在江東富家子間很是流行,因為能夠凸顯穿戴者並不存在的尚武氣魄。

  女子的裝束便繁瑣得多了:先是一頂紫竹篾條編成的帷帽,寬檐流瀉下的皂紗絲幔掩至頸部,一分不多不少,將佩戴者的神秘感烘托至恰到好處。

  薄霧之後,髮髻間斜墜一支象牙尖梳,桃綻朱唇上蘸飽胭脂,除此之外竟再無粉飾。

  偏偏是如此安排,反將這美人雪肌襯得愈發高潔素雅起來,連懷智這持戒的僧侶看罷心猿都騷動不止。

  麂皮暖套包裹下的兩隻縴手垂在小腹前方,淺淺交叉,儀態看上去是那般溫婉羞澀。

  繡有蘭穗的花青色襖裙敲定了美人沉靜的基調,其上狐絨披肩厚實擋風,盡顯保守;其下秀足踏著的鶯梭錦鞋卻是俏皮得多,看它們在裙擺搖曳間忽隱忽現的樣子,竟是真如鶯燕穿梭於花叢,令人目眩神迷咋舌不已。

  懷智不由咽了口唾沫:來此禮佛的貴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這位施主姿容鐵定排得進前三——如此一來,她的男伴又該是何等來頭?

  內心熱絡的迎客僧登時起了巴結之意,他眼珠一轉,耍戲法般變出三根「大香」,躬身追了上去:「施主且住——」

  也不知他這討好是否用力過猛,原本面色恬淡如水的美人香客見他將香遞來,眼神卻是掠過莫名驚惶。

  原本綴著的細碎步伐也被打亂,整個人更是失卻平衡,嚶嚀一聲,「倒」在了男伴環在她後腰的臂彎中。

  這反而鬧得懷智和尚不知所措起來,思索片刻,只得訕訕賠笑:「得罪,小僧看您二位未備線香,這才……」

  好在那男子沉吟一聲,也未追究:「大師有心了。」

  「尊夫人可是貴體抱恙?」懷智還不死心。

  「偶染風寒,聽聞貴寺湯泉有名,特攜內子來溫養一二。」男子望向懷中玉人,應得禮貌冰冷,那眼神卻像極了獵人在瞄準一隻奔逃的小鹿,「承蒙關心。」

  言罷,他也不停留,擁著女伴便向寺中走去。懷智嘖嘖嘴,再次羨慕這青年好福氣同時,卻也產生了一個新的疑惑。

  這門前石板可是有師兄灑掃過麼,為何會有這些水漬?

  「師姐,」將那迎客僧甩開十數丈後,青年方低聲道,「今天你很不乖喔。」

  果不其然,眼前這位衣冠楚楚的翩然貴公子,正是咱們闊別已久的樊籠司安得閒。

  尚不清楚前些日子還在配合曲侯羊琇殺叛軍的他何以出現在這座敵手老巢,只是看這小子一副含情脈脈的急色樣子,他似乎毫不擔心自己偽裝被戳穿?

  「呋嗚!嗚…」

  比風聲還要輕軟的嗚咽,若非湊近細聽,真不會有人想到那是出自他身旁的美人之口。

  青年劍客聞聲微微一笑:「哦?師姐是想說,方才太過驚險,你不喜歡?」

  「——可這遭出遊本就是你提出的,怎可復又打起退堂鼓呢?」

  「哼呃!」

  磁石般緊靠他身子,幾乎就要「纏」上去的這位美人,自然就是如假包換的江湖第一高手,人稱快雨劍君的藺識玄藺小姐。

  只不過眼下的她可沒了天鈞峰頂雲淡風輕的宗師氣度,比自家師弟還高出一線的高挑嬌軀不住輕顫著,雖有絲幔掩面看不清表情,可也足以令人察覺出她正極力忍耐著什麼。

  小色鬼…下手…沒輕沒重…當初便不該答應你……咕…

  倘若世上有後悔藥,武曲星小姐此刻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搶一丸來嘗嘗。

  當初扳倒元邇,解救鈞陰縣那些個受難女子時她有多威風,眼下就有多狼狽:誰知這姓安的出得城去便換了面孔,恬不知恥地掏出一卷卷銀繩鐐鎖,美其名曰要與她「磨鍊繩藝」!

  根本就是吃准了師姐捨不得真打殺自己,哪怕藺識玄再如何冷下臉來試圖回絕,也架不住這條小淫蟲日日軟磨硬泡,做了謀殺朝廷命官的「共犯」後,安得閒終於可以拋開忌憚,將自己色中餓鬼那一面在美人劍君面前展露無疑——而令藺識玄氣苦的是,武道造詣早已獨步天下的她拿這傢伙還真無辦法。

  於公,自己還要靠他施行刺殺;於私,兩人間早多了些超越同門的情誼。那還能如何辦,乖乖受綁便是!

  或許是被煩得沒了耐性,又或許是內心幽深處的施虐欲被撩撥起了火星,南下途中她終究是半推半就地俯了首,赮紅著臉約法三章後,任由這冤家把自己捆緊押回了好不容易逃出的拘禁深淵。

  而遭遇羊琇一行官軍後,有了正當緣由的安得閒更是變本加厲,恨不得一日除去趕車睡覺外八個時辰都變著花樣地來捆虐自己。

  一根銀索子在他手裡有了無窮變數,無論如何走繩,總能將自己肉體勒綁出別致的美感。

  而嘗試幾次確定自己仍能掙脫後,武曲星小姐的戒備也逐步放下,開始全心全意享受這種從頭到腳的緊縛快感。

  真蠢,真蠢!

  耽於肉慾的自己根本就像一隻落進蜜罐子的飛蛾,等發現糖漿凝稠翅膀難以扇動時,便是想走也走不脫了。

  「可別有什麼歪心思呀,師姐。」仿佛一眼洞穿她內心所想,小淫蟲笑吟吟地附耳上來,「這些個釋教禿驢常與豪族勾結,消息最是靈通」

  「我這條性命死不足惜——但你也不想讓大夥知道,譽滿武林的藺大劍君,是條欲求不滿,被繩子磨蹭一下就會發情的小賤狗罷?」

  「咕嗚!」

  你敢!

  積雨雲般暗灰的皂紗搖動起來,藺識玄那張永遠古井不波的淡然俏臉也終於是現出了一絲裂紋。

  她本能地想要怒斥,可那被特意點綴的唇瓣明明看上去未被堵塞,卻是連張開也做不到半分,而是詭異又無助地劇烈哆嗦起來。

  「啊呦,還不服氣…莫非我說錯了什麼?」

  青年有恃無恐的緣由就在這對朱唇之間:妝點其上的脂膏根本就是鮫鯊胃囊熬製出的魚膠,雖然輔以火珊瑚粉增色,但主要用途卻是封緘女子口唇。

  只消塗抹均勻再貼合幾息,受害者的雙唇便會如銅汁澆灌般「長」在一處,除非解以特定藥液,否則就是女子將唇皮撕破,也休想再出半聲。

  魚膠持久、隱蔽而不傷肌膚的特性向來是為人販所青睞的,據安得閒所知,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是口上抹著這胭脂,於眾目睽睽之下被挾持離開,從此下落不明。

  當然,要萬無一失,僅是封唇還不保險。

  此時的藺識玄秀口之中,還塞著一條份量十足的碩大襪團。

  襪身交叉摺疊增厚,襠部最為靠里,上抵咽壁下壓舌根,腳跟、足趾縫合線這些較髒污的部位則正沖味蕾密布的舌肉。

  這套免脫開檔襪可是安得閒厚著臉皮找羊曲侯討要來的,被直白索求貼身衣物,後者當初先是驚愕旋即慍怒,待到聽聞是要懲戒女犯方才勉強答應下來。

  「不服氣也沒用——欽犯藺氏,眼下可沒你說話的份。」

  師弟滿是調笑意味的一句呵斥,登時又將藺識玄的羞恥感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峰,「勸你一句,還是速速想清將來堂審時,要如何供述自己罪孽的好——若你恭順誠心,朝中諸位大人保不齊還能硃筆一勾,判你受剮時少挨幾刀呢!」

  供述……受剮?你這…小冤家……欺侮人倒有一套……

  明明心知這是安得閒出於情趣特意如此恐嚇,可捕捉到那些刺耳字眼,藺識玄水霧迷濛的雙眼前還是仿佛出現了自己背插斬標、琵琶骨穿著重鎖被強按在刑架上的模樣。

  被慾火熏得昏暈了的大腦幾乎無法分清現實與想像,於是壓在襪團上的貝齒也更賣力了幾分。

  羊琇大小姐的黑絲襪腳可是連日征戰間悶在鋼靴中捂了不知多久的,這一咬緊,一股酸苦的唾水立刻打齧痕間被壓榨出來,那酸爽「征塵」風味直撲鼻腔,害得劍君小姐又是一陣噁心欲嘔。

  「好你個藺氏,放個風也如此憊懶,」只是停頓片刻,掐在她腰側的手掌便驟然用力,「早知你這般不服管教,本官就該判你嚴羈在囚房中,禁閉幾日才是!」

  「嗷嗯嗯嗯?!」

  色鬼,你別太過分了!

  女犯與管教的扮家家酒遊戲是能催化情慾不假,可玩過了頭,便要撩撥起安得閒懷裡這頭囚綁母豹的凶性。

  星眸燒著清淺焰火,藺識玄急促地吸氣,周身上下,尤其是雙臂的肌肉正如怒浪般不安分地鼓動著,將主人的不悅展露無遺。

  「哦?已被綑紮到這份上,還想暴起傷人麼?」

  「綑紮」這個詞用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此時若有人能剝開籠罩著武曲星小姐脖頸以下的厚實襖裙,便會驚訝地發現她根本是未穿裡衣。

  大片銀裝素裹的美肉丘壑上,只貼著一件大紅色的掛頸菱形肚兜遮羞,雖然尖角下端算是掩住了銀阜與大腿根部,但如此稀薄的綢布,無論是推拉還是扯動都會一下向上升起,將粉嫩新鮮的花徑關口暴露出來。

  至於她矯健勻稱的雙臂,更是被人以毫不憐香惜玉的力度向斜後方擰轉至幾近脫臼,再把肘關節組成的倒三角形壓入一個粗短皮套用扣帶固定;接下來前臂也要併攏向上抱抬至後頸組成「W」字狀,用銀繩紮成一截截凹凸不平難以鬆脫的葫蘆段子不說,就連柔荑也未採用傳統的合十禮佛姿勢禁錮,而是在將指甲仔細修剪完畢後,蒙上數層輕韌亮滑的黑絲過肘手套,再掌心對貼握緊一大團魚膠;最後的最後,十指交叉相扣完畢,還有一對「呂」字無鐐鋼環銬和一枚小巧玲瓏的拇指銬大顯神威。

  這番「裝飾」下來,美人宗師脫縛時最為仰賴的一對「助手」便是被完整地收納進了她脊溝的凹陷當中。

  從正面看,她便像從未長出過胳膊一般,直給人一種斷臂美人塑像的殘缺美感。

  至於先前懷智和尚看到交疊擱放在小腹的「雙手」,則根本是安得閒用棉絮在袖管與手套中填充出的假象!

  這套拘束方案,也是安得閒十數次「試錯」後,總結出來針對他好師姐的最優解法。

  集銀繩、絲手套、黏膠與鐐銬之力,固然在江湖第一的沛然勁氣前仍不堪用,卻也基本上斷絕了藺識玄運用巧法的可能。

  換句話說,想要掙破束縛,藺識玄只有以蠻力配合最為低效的「笨法子」徐緩圖之。

  可大庭廣眾之下,安得閒豈會給她機會?

  「都說了不要輕舉妄動…」銀繩瀕臨崩潰的「嘎吱」聲中,他只是捉著襖裙略微撕扯一下,便驚得大趙武曲星圓睜著美眼極不甘心的安分下來,「師姐可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沒必要與我這芝麻小官兒較勁兒吧?」

  「呶唔!」

  沮喪、惱怒卻也無可奈何,頭一次被自家師弟如此拿捏的滋味新鮮而酸澀,藺識玄這才意識到,自己哪是困於刑具,分明是敗給了自己格外濃重的羞恥感!

  被襪團抑壓到極點的香舌吐出最後半聲嗚咽,可她想偃旗息鼓,對方卻不準備就此「罷兵」。

  於是美艷卻也無助的高挑繩囚僅是鬆懈一瞬,心神便險些失守——她分明感覺環在自己身前充當禁錮的那隻右手,此時竟好不老實地順腰肢峰巒滑下,五指如撥弄琵琶般「唰噠唰噠」敲擊不止,最終停在了緊實臀瓣在裙擺下挺出的輪廓處。

  「那麼…」皂紗也被撩開,青年的另一隻手伸來,捏捉起一束被細汗黏絡的秀髮撥到鼻尖前,充滿興味地吮吸起她桔梗花味道的芬芳體味。

  「離溫泉還有百十步,我攙師姐過去可好?」

  噫咕!

  喉肉深處擠出一聲歡欣鼓舞般的慘叫,除此再無抗拒。

  而得到首肯的樊籠司捕手也是貪婪地將魔掌攤開,令那對彈性十足的翹括尻肉像是填滿了奶酒的水囊般,一點點的,在她嫻熟的技法下變幻出各種奇怪形狀。

  ——時而扯長作圓錐模樣,時而搓扁成麵團雛形。

  手感極佳的軟糯雪膏白肉哪怕是隔著一層斗篷,也如同一塊上等酪糕的起酥油,時不時對粗暴的挑逗、抓握、擠壓做出反饋。

  只有將江湖女俠調教到脫力過的人,才知道女子的尻臀若是可硬可軟那該如何美妙,未盡興的安得閒低吼一聲,也再不作掩飾,直接高高撩起他這厲害師姐厚襖下擺,將粗糙冰涼的右手直探進去,讓大量已泛潮紅的臀肉從他指間滲透溢出,將那種無法以言語形容的滑膩觸感,順著掌心練劍磨出的繭子酥酥麻麻傳遞到腦海中,與生俱來的獸性已經在誘惑他,何不乾脆挺起槍來,當街就把這灘毫無反手能力的淫亂雌肉正法當場……

  好在他終究還有理智,足能分辨輕重緩急。

  於是他將注意力換到左手,猶如真的撫慰一隻倔強鬧彆扭的名貴牝犬般,輕輕幫她捋順炸開的鬢髮,試圖將此刻嗚嗚亂叫的丟人小母狗收拾得重新溫順起來。

  「大膽的藺犯,方才也是,沒有本官許可,竟敢擅自急得…賤穴都濕透了呢。」

  言語挑逗也是前戲階段極其重要的一環,更何況當初拘捆這具淫亂又嘴硬的美肉時,安得閒便有意以熬鷹思路將師姐的肉茓晾在一旁不給予任何淫具「照拂」。

  當然,若非把她的理智夾在慾火上炙烤到幾近蒸發,就是再借安淫蟲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跟對方說話。

  因此當他的蛇信子般的食指迂迴跳躍,點在那道還在頑抗的貞潔牝戶上時,兩扇柔滑白皙的肉瓣便得令般豁然分開了,自「門」後二十四年未有人至的極境中,「噝」的激射出了一箭蜜水兒,然後便是大蓬氤氳著腥味的乳白熱汽兒。

  「咕嗚嗚……」

  調情時,讓愛侶意識到自己有多淫亂不堪是門技術活,而同樣是一句穢語,用好似友人嬉鬧的口吻說出,這便有了奇效。

  看懷中美嬌娘眯縫成線,猶如糖漿拉絲兒般瀲灩著的媚眼;聽她緊一聲慢一聲,沉重如風箱的酥喘;感受著襖裙下胴體富有韻律,又難以自制的顫動,安得閒終於才敢確信,這座永不陷落的堅城已然到了崩潰邊緣,只消他再加一把勁就可任意採擷。

  天賜良機!

  溫泉近在咫尺,空中已瀰漫著濃厚水汽。

  膽大包天的小淫蟲這時爆發出了驚人臂力,他乾脆將左臂墊在師姐後腰,右臂滑到腿彎,以一個標準公主抱姿勢將她橫攬而起。

  後者早就情迷意亂,哪在乎這傢伙正如老饕般把臉埋在自己腰腹上一通啃咬,竟是靠牙齒把裙身系帶扯了開來!

  咿,身子要被這壞傢伙看光了!

  在鈞陰那些個衙役面前赤身裸體,其恥感根本不能與一同食寢習武的師弟相提並論,再來多少次也都一樣。

  花青色絨襖滑脫的一瞬間,武曲星小姐就自暴自棄合起眼來,活像這一來面臨的困境便不存在了。

  可托武者敏銳感官的福,不消看她也能感受到,吊頸肚兜下角的絲帶剛好微勒進腿根與胯線,令她平滑矯健的小腹和一線天白虎饅頭肉茓形狀在錦緞遮罩下愈發鼓凸。

  駱趾丘陵下越泌越多的愛漿有大水漫灌之勢,不光沾透了肚兜,還打濕腿心,在纓槍般筆直的美腿上蜿蜒流下,像裹纏腿上的光亮絲帶,更像是某種具象化了的淫慾。

  啪嗒幾聲,披肩、襖裙、暖筒等「礙事」東西紛紛墜落,安得閒低喝一聲,力從腰起,竟是如雜耍藝人拿大頂般,把渾身只剩肚兜與繡鞋的劍君肉粽撥轉了回來。

  儘管後者仍在努力將頭偏向肩窩試圖遮住自己表情,可還是被自家師弟捉著下巴扳正,順勢將溶解魚膠的藥粉抹在了她唇角。

  「啊嗚…嘔!」

  吃在口中,幾乎要把她食管跟著塞滿的絲襪團終於也被揪了出來。

  牙齒與味蕾接觸襪身的磨砂感並不美味,絲襠扯出時,更是帶出了大股堵在喉眼中的唾水。

  可還沒等藺識玄高興,或是舔著飽受摧殘的貓舌頭乾嘔幾聲,便看到了自己師弟輕車熟路扯著兩隻襪尖將其扯開、對摺絞動,就地取材搓出了一條絲質細繩。

  「師姐乖,接下來是綁腳……」

  這傢伙還真是有疑心病,連她撅蹄子的情況都考慮在內。

  褪下鶯梭繡鞋,再以拇指抵住足心癢竅注入勁氣,根本無心防守的藺識玄頓時翹著十根蔥趾咯咯輕笑起來。

  此時再將美腿張開反折作觀音坐蓮狀壓在身下,拇趾根打結,一團屈辱與淫蕩並存,盤腿背手隨時準備狠狠挨肏的女俠香肉粽團就打包完成了。

  「多謝款待,那麼,我要開動咯。」

  「等等…別……咕呀啊啊啊啊啊!」

  還想欲退還迎,安得閒胯下那早已堅逾鐵石勃起如孽龍的虬筋大屌可不給她機會。

  小孩把尿般將師姐擎起,待沖准陰阜便將托舉在腋窩的雙手一松,隨著一陣「滋啦啦」水聲,龜頭便借著淫水潤滑輕鬆擠開了滑比油脂的嫩屄唇肉。

  真爽利!

  一時間,安得閒腦內只餘下了這個念頭,或許因為重勢相助,又或許是師姐實在被「預熱」了太久,肉槍鑿入整條銷魂窟時竟毫無阻滯,直到馬眼將前列腺液澆在她身體最深處的蕊口才堪堪停止。

  而隨著龜頭在甬道中的穿刺,其周遭的冠狀溝液一路將那些稚嫩又敏感萬分的肉芽褶皺撥動起來。

  打個不甚恰當的比方,安得閒此刻就像一款猛烈獨特的薰香,酥酥麻麻的快感浪潮是前調,而後整條蜜穴被火熱異物捅開充實的侵入感才是揮發最為濃郁的「中調」。

  「咿呀呀呀被填滿了被填滿了——」

  髮簪都幾乎被從髻上甩脫,哪怕在匣床里對付「糙鐵漢」時,美人宗師也沒有如此失態——開玩笑,那種死沉冷硬的仿品本就難和真傢伙相提並論,更別說後者還有自家師弟性技加持!

  藺識玄這時除去揚著臉蛋,從肺腔擠出一聲浪過一聲的媚叫外是真什麼都做不到了:鬼知道這小冤家做鷹犬時都學了些什麼淫巧!

  「這就不行了?」更可惡的是,這傢伙肏弄之餘居然還有餘力出言嘲諷,「當初在峰頂一劍制敵的模樣不是很威風嘛……給我打起精神來啊師姐!」

  原本兩人間是安得閒立身微微弓腰,像只在播種的公狗一樣將處於強制盤坐狀態的藺識玄托在身前肏弄,可這壞蛋好似有用不完的花樣:頭昏腦漲的武曲星小姐突然感覺身子一輕,折綁脊溝的雙手也失去了對他火熱胸膛的感應,緊接著便是腿心肉槍的抽退。

  於是蜜穴中的肉壑褶子再一次地被冠狀溝反向撫弄起來,將那原本已被巨物撫平的芽簇勾弄得重新樹立。

  比先前洶湧無數倍的快感如此激盪,以至於給藺識玄送去了一次極短暫的昏厥:待她再勉強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家師弟已然是換了個極為愜意的仰躺姿勢,而自己則被擎在肉棒上旋了半周,眼下正如不倒翁般滑稽地左歪右晃。

  「嗚…好難…平衡…要滑脫下去了……」

  習武生涯打熬出的本能要她重拾平衡,就連收納在背後的皓腕也極力抽動著想要扯斷繩縛助身體一臂之力。

  藺識玄氣得隨抽插低吟、抽氣,甚至還生出了乾脆絞緊這對痙攣著的玉腿殺器,發狠把這登徒子腦殼擠碎的衝動——但也僅限於衝動。

  這小子根本就是拿準了自己捨不得教訓他,才有了吃干抹淨的色膽!

  另一邊,安得閒也是全情投入了這場他期待已久的淫虐盛宴中。

  同樣是初嘗雲雨,自家師姐與當初那位小醫女衛箏「滋味」大相逕庭。

  後者被元邇當做見面禮推出來時已在牢中帶著鎖銬虐打了半月,就像窯子裡病懨懨的雛妓,肏弄起來新鮮中帶著背德感;藺識玄的花道卻如同即將淬火的劍胚子筆直狹細,初探時暢通無阻,及至「劍尖」,才驚覺膣四周精練的肌肉已然蹙起壓迫過來。

  玉螺關口更是吸力過人,陽具一個不慎被鉗住,便再難逃脫吮抽:也虧他練過些鎖精功夫,不然碰上這等生來就為榨精的淫亂名器,定然走不過一合就要繳槍投降!

  「噢?齁哦哦噢噢噢哦哦——」

  悠長而嫵媚的哀叫聲中,從泉眼分泌出的熱乎乎淫水迎頭沖刷在馬眼之上,而又因為後者太過粗大,以至於這些蜜漿幾乎無從流出,反而被封堵在了這頭不知廉恥的劍君雌畜體內。

  安得閒見狀乾脆一手擒住對方腰肢,另一手則四指併攏按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開始轉著圈用力揉按起來。

  「咕…下面…好漲……好難受……」

  被師弟一臉奸笑著「推拿」腹腔,先是蜜穴內壁被擠壓變形,讓蜜水開始想往仍有空隙的地方涌去。

  於是再過片刻,洪流涌過了藺劍君緊窄但並非滴水不漏的宮頸口,開始在牝宮中來回鼓盪。

  至於花徑那飽受摧殘的內壁,則是在水壓作用下完全舒展了開來,連原本被掩埋起的隱藏G點也「被迫」展開了與龜首皺皮的全面接洽。

  這對二人來說皆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就感覺肚子快要爆炸的藺識玄在發出最後一聲悽慘悅耳的悲鳴後,就乾脆雙眼一翻僵直了身子;心知無法繼續堅持的安得閒則是虎吼一聲,抓住最後時機越發快速地再肏弄三下,隨後便是聳動著肩膀怒挺,將胯下百戰鐵槍一送到底,力度之大,甚至在武曲星小姐不存一絲贅肉的健美腹肌下也戳出了一個誇張凸起。

  「給我全數接下來吧,師姐!」

  如果說之前漫長的淫戲旨在不斷削弱好師姐對於刺激的忍耐力,那麼現在,當「槍尖」叩開宮頸關竅,將厚肉凸沿卡在窄孔前爆噴出的一股股濃精,就成了決定性的一擊絕殺。

  明明前些日子還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江湖第一美人,眼下卻是如同一位敗軍的倨傲女將般被「挑」在自己肉屌上無慈悲內射,這種征服感簡直猶如一隻鐵手捋著安得閒子孫袋,要把他的精濁一滴不剩地全部榨出來。

  咕噗咕噗噗嗤噗嗤噗嗤!

  大量淫水打牝宮中倒灌而出,卻再次被龜頭堵住,與同樣灼熱的白漿「沖泡」,再被肉茶匙旋動著溶合。

  一股、兩股、三股、每注入一通陽精,安得閒便獰笑著將師姐向下「按壓」幾分,恨不能把兩顆睪丸,以及那些虬結油黑的「槍纓」都塞進那口饅頭騷茓中去。

  而藺識玄也沒令他失望,大趙武林第一美人肚皮都肉眼可見地漲飽起來,每被內射一次,她便無意識地搖晃小腦瓜,歇斯底里地吸氣與亂顫,最後哆嗦唇瓣吐出不成句的求饒和甜氣兒。

  真爽,這輩子值了!

  直到在師姐體內發泄完欲望,安得閒這才意猶未盡將正在疲軟下去的巨根向外抽出——當然,這小壞蛋就是完事兒了也不老實,退至宮竅時還故意緩了一手,直到師姐柔軟的子宮被牽帶著拉長到極限才二度發力。

  隨著一聲淫靡的「啵咕」,那些精液與淫水的混合物以尿失禁的速度倒流出來,最後一次噴打已被剮蹭到充血的肉壁。

  最後,一團團淺白果凍狀,泛著大小泡沫的愛液混合物才終於從被大雞巴蠻橫撐開的「紅曲饅頭」里湧出,滴落在安得閒身上,更滴落在篩糠中的丟人劍君盤起對碰的玉足之上。

  小的泡泡久久不破,大的卻是很快破裂演變為小泡泡,勃發出新捕海貨與石楠花混雜出的腥臭氣味。

  啊嗚啊嗚,要懷上師弟的小寶寶了……

  失去「肉棒支點」,藺識玄雙眸失神著從情郎身上翻倒。

  已然精疲力盡的她此時幾乎已無法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無論是安得閒掰開她唇齒送入一丸丹藥,還是翻開眼皮檢查她是否當真失去意識,她都只報以呵呵痴笑。

  最後的最後,就連一直在暗中不懈努力著試圖沖開繩縛的雙臂,也逐漸綿軟了下去。

  真真…羞人……

  金屬項圈機簧嚙合的「咔噠」聲中,她的意識就此歸於模糊。

  「曲尉,」那位負責盯梢的隊正從梯子上退下來,有些為難地稟報,「還是不見安使君人影——外頭已然快午時了。」

  「真不堪用……再給我去仔細探看!」

  濃黑如綢緞的蓬鬆馬尾在腦後兩側激烈動盪,酥胸被抱在前襟的雙臂擠壓,即便在甲葉「模糊」下也凸顯出極具誘惑力的曼妙曲線。

  制式騎軍鋼靴托著足弓,在這間庫房老久的木地板上點出一連串悶響。

  篤、篤、篤,伴著跺腳者略顯煩躁的輕喘聲,很難不讓觀者聯想到發現情郎一夜未歸的負氣少女。

  這位厲聲呵責部屬的女軍官,自然便是當初配合安得閒誘殺了雷家二郎的羊琇。

  只是這位出身徽水羊氏的俊秀貴女不曾想到,她當初自鳴得意的方略,如今反成了陷他們於窘境的罪魁禍首。

  雷長驥作為荒郡十三家為數不多還能騎馬打仗的主宗子弟無疑頗具份量——但也正因如此,他的死亡也當真是刺激到了叛軍上下。

  幾乎是在他們割下這個公子哥首級的第二天,雪片般的懸賞文書便打窖珠發出,幾乎都要將淳廬州大小集鎮縣城的城門洞都糊成白色。

  官道上鹿角拒馬自不必說,披甲按弓的巡哨也多了一倍,就連往日夜裡奇襲便可強闖的關卡寨柵也是通通拔高——種種情況顯示,叛軍這是發了狠,要騰出手捏死這隻貼附在背後的越騎「牛虻」。

  眼見自己急功釀下大錯,越騎校尉羊琇只好是攥著粉拳、咬著唇角,低聲下氣去找安得閒這個「寒傖人」問策。

  她不是沒想過命令部眾化整為零分散突圍,可叛地與朝廷大營間還隔著條壽水,天寒地凍,是要她手下這些精兵背著鎧甲牽著戰馬泅渡過去麼!

  於是便有了如今這一幕:浸淫那個草莽「江湖」許久,安得閒還算有些門路,竟是奇蹟般將他們偽裝成行商一路南下,直到潛進了距前線僅有一步之遙的窖珠府。

  元夕夜縱情買醉的府城百姓不會想到,他們耽於飲樂狂歡時,與「偽趙匪兵」明晃晃的劍戟只有一牆之隔。

  「還未回來…這不安好心的寒傖人!」

  憤憤將這三字置於口中咀嚼重複,仿佛這樣便可令他肉體也感受痛楚,為紓解煩悶感來回踱步的羊琇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是極其神經質地比起大拇指,將指甲抵在齒間輕咬起來。

  太悶了!

  不似安得閒,二十餘越騎臨時偽造出的戶帖根本經不起核查。

  因此入城數天,他們都是藏身於這商行庫房中避人耳目,也只有夜晚才敢偷派一兩人出去照料戰馬。

  如此一二日還好,可時日一久,羊琇便是急躁難耐,活似內心壓抑了團野火似的。

  本小姐隨旗帥出征討逆,本是來建功立業光耀羊氏門楣的,在此藏匿著像什麼話!

  他們這一代羊氏子弟無論男女,對那位官至禁旗統帥的姑母都有著近乎病態的崇拜。

  而親眼目睹自己那位嫡出長姐鑄成大錯,一夜間從宗族寵兒淪為罪囚,更是讓羊琇堅定了揚名沙場的決心:不然呢,學鈺姊姊犯糊塗連累宗族?

  屢次向安得閒要求啟程無果,而今早發現寒門青年攜他那欽犯師姐外出後,大小姐本就不多的耐性終於是被消磨到了盡頭:「什麼『待我略作思量』、『尋一萬全之計』,分明是想把我等拖在此處的推辭!」

  更不要說腹股間那可恨的鐵傢伙…一想到它仍舊牢固封鎖著女兒家最為敏感的三角地帶,羊琇便恨得牙根發癢,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捶打貞操鎖帶泄憤。

  更令她無名火起的是,除去懼怕被部屬聽出其甲裙擦碰淫具聲響的尷尬,面對那個臭寒人,自己這身子也每每不爭氣地有了反應!

  「砰」一拳捶在倉房樑柱上,引得灰塵簌簌。羊琇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羊益出、李環——你二人且將那『酒』搬來!」

  「酒」是兩壇三尺高,一人堪可合抱的碩大酒瓮,乍看上去與倉房中成百上千的同類並無二致。

  然而在地上放定後,瓮中卻傳來低沉的「撲撲」悶響,似乎其中浸泡了什麼珍稀佐藥。

  羊琇自軍靴一側抽出柄精緻匕首,「嚓」得摜入瓮口封泥,美人體香與酒液中本就蘊含的花露雜糅,蒸騰出大團幾乎具有實質的白汽。

  扒著瓮沿朝里看去,赫然是一具凹凸有致的嬌美人蛹被白絹從頭到腳纏嚴實後,呈「C」狀蜷縮在了瓮壁上。

  白絹人繭腰弓如蝦,額首抵住盤折相對的足弓凹陷,不消說,她們自然就是在天鈞峰頂被安得閒「撿漏」,隨後一路輾轉帶至此處的李、鹿兩位女俠士。

  曾經優雅筆挺如鋼劍的健美胴體,眼下好似一團白海綿,吸飽了酒力後呈現出不健康的潮紅色,即使隔著濡濕白絹仍然依稀可辨。

  筋骨關節原先是能卯足了勁把繩子頂開的,如今也被炮製酥軟了,毫無還手之力地穩穩吃住縮手後死命咬入皮肉的繩身,令本來就緊繃的捆虐利器又往嬌軀里陷了一大截。

  羊琇發出一聲不知是嫌惡還是驚嘆的咋舌聲,她抓住美肉玉頸與腳踝間的連接繩一使力,就把這囚綁在瓮中不知「醃製」了多久的待剮女囚啟了出來。

  「嗯唔?額喔喔喔喔!」

  不愧是八重天境界的高手,這般「存放」還能勉強保持意識清明。

  這具人蛹下密布著、本就不留一絲空隙的繩網牽一髮動全身,「把手」受力,緊貼六塊纖長腹肌的「丫」字繩套也跟著收緊,延伸至下體的部分雖無股繩,卻是分為左右兩束搭在美穴花萼上,登時將左右兩瓣肉唇扯得向外翻卷開去,來了個「笑口常開」。

  聽這呻吟聲,她們口中應當照例是塞了大團噤口物,而如此滴水不漏的布置只會出安得閒本人之手。

  再細聽,便依稀可聽得人蛹喉頭「咕嚕嚕」蠕動著,仿佛在訴說酒液燒灼牝戶黏膜的火辣辣痛感,將這顆腰腹對摺酒香四溢的蜜棗繩粽提溜到半空轉悠一圈,待到酒液瀝拉得差不多了,那一段段被綁得暴凸入了味的淫肉媚態也盡收眼底,羊琇這才放了心似的鬆手:「羊益出!」

  「下屬在。」

  「你與那寒人頗為親近,知他布置底細——若我等再如入城時那般,扮作酒商矇混出去,當有多大把握?從實說來!」

  與這位嬌蠻大小姐同姓的大漢粗目微張,似乎一時間竟不敢去品味自家上官詢問中的弦外之音。

  「回校尉,如今元夕酒商繁多,加之軍士多有疲怠,出城應是無礙,只是……」

  他吞吐著,緊張地瞥向同僚一眼,似乎想要從彼處贏得一些支持。

  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自家校尉慪怒時有這舉動——只一瞬,羊琇手中那杆綴著珍珠的藤馬鞭便劈頭蓋臉打了下來。

  「啪!」

  「你這奴才,可是想說我等攜這兩壇酒先行,便是陷那寒傖人於不義了?」羊琇腦瓜兩側油亮柔順的馬尾似乎也被其主人的盛怒感染,隨鞭撻亂顫著跳動開來,「如此仰賴那傢伙,你們乾脆拜他為校尉,聽從他調遣便是!」

  「他與那師姐根本就是去尋歡作樂了才是,可憐你們這些粗人,這都看不出!」越騎軍士們個個膀大腰圓,卻在她這纖細玲瓏的小娘子面前噤若寒蟬,「身為羊氏門客,你等妻兒可都受著宗族恩養供奉,若非念在軍中另有律令,我此時便可代捷鏑姑母行族法,將你等家奴重重責罰!」

  鴉雀無聲,就連面孔橫了無數紅印的軍漢羊益出也是連嘶聲抽氣都不敢。

  上至隊正,下到正兵皆盡肅然,面色難看得像是那馬鞭打在了自己臉上。

  羊琇呵責得固然難聽,卻也是不打半分折扣的實話:能被羊捷鏑放心安排在自家侄女身邊的親兵,哪個不是羊氏門客、家僕,乃至旁支出來的子弟?

  於是一行人雖頗有微詞,卻也不得不默默服從了羊琇這明目張胆的搶功行徑。

  「樊籠司與中軍互不節制,既是欽犯,由我等押送至營,也無不可!」

  「不必待那樊籠司寒人回來,也不必留何手信,且將這瓮封上,啟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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