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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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沖淡了一切,我和媽媽好像重新回到了曾經母慈子孝的時候了,在媽媽的悉心照料下,生理上的傷和心理上的坎都被抹平了,再回歸校園時,已經是高三的最後的一個學期。

  媽媽重操舊業,而我即將面臨著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所有人都獻出了自己主觀或是客觀上的所有努力,在強大的學習壓力下,其餘的一切暫時埋入了塵埃。

  高考當天,媽媽親自送我到考場,走進考場前,一句短短的「加油」寄託了她所有的期望。

  但我真的沒有自信考好,其中有長達半個學期的休學,也有多方面造成的心理因素。

  但終歸要去面對。

  結果出現在一個凌晨,從前一天晚上,我就一直沒有誰,躲在被窩裡,等待高考成績查詢網站開放。

  分數比我意料的還要低一些,比一本線低了十分。

  我很難過,有些自責,這個成績不僅辜負了我曾經的付出,也辜負了媽媽的期望。

  凌晨五點,我不知道媽媽醒沒醒,但我不願太陽早早的升起,我害怕看見她失望的目光。

  早上八點,媽媽叫我吃早餐,餐桌上,她一句話也沒問,就像這段時間以來,她沒有再過問我任何一件事情。

  「媽,成績出來了。」

  「哦。」媽媽放下筷子,問道:「多少分?」

  「四百八。」

  「可以了,能上個不錯的二本。」半餉之後,媽媽說道。

  她很平靜地接受了我這個糟糕的成績,我總覺得她的眼神中,還是透著一絲失望。

  「如果不是上個學期丟下的功課太多,至少能考五百五的。」我自責道。

  「嗯,肯定是占大部分因素的。」媽媽很少因為我的成績下滑而批評我,可這是高考啊,和以前不一樣的。

  「對不起,媽媽。」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媽媽疑惑道。

  「我讓您失望了。」

  媽媽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已經很滿意了。」

  下午,是我們六人組以及其餘幾位玩得算好一點同學的畢業聚會。

  陳詩雨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簡約不失時尚:一件黑色的低胸連衣裙,一雙透明的水晶帶跟涼鞋。

  披肩的微卷秀髮,薄唇塗了紅艷艷的口紅,原本清純可愛的面容,在淡淡的妝容下,隱隱具有了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

  僅從行裝上來看,她已經是一名靚麗時尚的大學生了。

  聚會地點先是燒烤攤,然後不約而同的變成了歌舞廳。

  大家畢業了,身份從幼稚的中學生變成了半隻腳踏入大學的准社會人,在今晚不用顧忌學校或者家庭給的規矩,可以盡情釋放自由。

  包間裡,不會唱歌的也點了歌,不會喝酒的也喝了酒。

  沒有對即將分別至五湖四海可能是此生最後一次相聚的傷感與不舍,大家在歡快的歌舞聲中暢想著自己美好宏大的未來。

  序幕。

  深夜一點,我和陳詩雨,並肩行走在街道上,先前和陳詩雨的對話,被這灰暗的燈光,襯托得有幾分的旖旎。

  從歌廳分別的時候,我們都醉了。

  我扶著陳詩雨告別了同學們,走在無人的街道,陳詩雨喝得的確有點多,柔軟的嬌軀輕輕靠在我的肩頭,少女身上獨特的體香和淡淡酒精味讓我有些飄飄然了,路都走不穩了,我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她纖細無骨的柳腰上。

  「錢多多,你要帶我去哪?」陳詩雨忽然問。

  「這麼晚了,還能去哪,送你回家唄。」

  「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

  「為什麼?」

  陳詩雨醉醺醺的說:「我怕你把我送去酒店開房。」

  我有一種被她看穿的心思的羞愧感,又有一種酒勁上頭的無所謂:「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想法?」

  「因為你是色狼啊,上課天天你前排女生的胸看,恨不得把你腦袋湊上去。」

  「你又污衊我了,我明明是有點近視看不清黑板……好吧,就算我看了,也只能說明我喜歡胸大的女生,就你那個飛機場我能感興趣嗎?」

  「你說誰飛機場呢!眼睛看不見可以捐了。」陳詩雨氣得給我一拳,又挺了挺胸。

  因為她挺胸的動作,胸膛大片的乳白熠熠生輝,勾勒出一截誘人的深溝。

  我咽了口水,我本來就是調侃她,陳詩雨胸雖不及王梓悅的大,也是頗具規模,和她纖細的身材剛好形成一個完美的比例,既不突兀也不失青春的幅度。

  沉寂半餉,陳詩雨哼哼道:「錢多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就是想占我便宜。」

  我下意識鬆開了她腰間的手,一本正經的說:「我們好歹做了這麼久的同桌,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我有高尚的人格。」

  陳詩雨嗤笑道:「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了讓人家打胎,你太高尚了。」

  「那不……我也是沒辦法嘛。」

  陳詩雨不屑的笑了笑,然後問了句:「你還喜歡王梓悅不?」

  「我就沒喜歡過她,最多是一種青春時期對愛情的懵懂嚮往。」我辯解道。

  「那你……」陳詩雨緩緩抬起頭,略微熏迷的眸子看著我:「對我有過那種嚮往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反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們不是……好哥們嗎?」

  「對,好哥們!」陳詩雨用拳頭回應了我的兄弟情,加快腳步向前走,嘴裡嘀咕著。

  「高二的時候,我們去書店買書,我看見你手裡拿的什麼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

  陳詩雨搖搖頭,突然拌了一下,我急忙攬住她的腰抱在懷裡,少女嬌軀的柔軟,令我忍不住捏了一把,陳詩雨笑吟吟的說道:「還說不想占我便宜?」

  「你又冤枉人了啊,我是怕你摔著。」

  陳詩雨也沒推開我,腦袋靠在我的肩頭,微眯著眼:「那就這樣吧~」

  清涼的夜風,吹不散她炙熱的體溫。我小聲問道:「還要我送你嗎?」

  「隨便你了。」她說。

  她靠在我懷裡,步伐輕飄飄的,無言行走。

  前邊拐角,就是酒店。

  我感受到了,懷裡的嬌軀忽然變得有些僵硬。

  陳詩雨在我懷裡掙扎了兩下沒能成功,哼道:「你就不怕我給阿姨告狀嗎?」

  「你不會也說我欺負你吧?」

  話出口我便意識到不對,還好陳詩雨是真醉了,沒注意到我話里的另一個意思,她醉醺醺的說:「對,我就是要告訴阿姨,你欺負我。」

  想到媽媽平日裡對陳詩雨熱情的態度,我笑了笑:「你放心,我是她兒子,她再怎麼也不會幫你一個外人說話的。」

  「呵呵~昨天阿姨才跟我說,要是我欺負你了,就告訴她,她會替我教訓你。」

  「她跟你開玩……」我注意到她話里其中一句,問道:「你昨天見著我媽了?」

  「對呀!」

  「什麼時候?」

  「下午吧……當時我爸也在,他可是見證人。」

  「你爸也在?什麼意思?雙方家長見面呀?」我疑惑道。

  「少不要臉了!」陳詩語嗔惱一聲後,說道:「你媽來醫院看病……剛好掛到我爸的科室了……」

  「看病?我媽生病了?我怎麼不知道?」

  陳詩雨嗤笑道:「你沒心沒肺唄,說明你是個白眼狼。」

  此時酒醒了不少,我低著頭若有所思。

  「生氣了?其實阿姨也不算生病,別往心裡去,你不是白眼狼。」

  「不是,你這麼說反倒把我搞糊塗了。我媽到底病沒病呀?」

  「不知道……我爸從不跟我說這些。」

  「你爸爸是什麼醫生?」

  「精神科的,搞心理諮詢的。」

  「精神科……一般是什麼病狀?」

  「抑鬱症、自閉症……太多了……」說到這裡,我們剛好走到酒店門口,陳詩雨的眼神清明了些許,幾分害羞、幾分惱怒地看著我。

  此時我全然將此行的目的拋之了腦後,腦海里不停回放著「抑鬱症」這幾個字眼。

  我不知道抑鬱症患者是怎麼樣的,但自從媽媽打掉孩子到現在以來,她的確有些反常。

  不是說媽媽性格大變或者會做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可能也是此時的心理暗示,反正我不得不往那些方面去想。

  如果媽媽真的患上了抑鬱症,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除了我還能是誰?

  就算她沒有患上抑鬱症,我也確定,她去諮詢精神科,也與我曾經對她的那次傷害脫不了干係。

  醉意消散。

  陳詩雨靜靜地注視著我。

  良久,我低聲說道:「我打個車送你回家吧。」

  陳詩雨表情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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