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貘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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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熏暈,涼風習習,還未到日頭最足的時候,清晨冷氣尚存,風一吹就要打寒顫,宮裡陰森之處更甚。

  張軒明身著團龍袍,怔怔的站在樹蔭下,此時距他登基已過了半月,初時為人主的激動已經慢慢消散,現在的政務由皇太妃,也就是他娘,淑妃崔婉婉把持。

  原來的皇后文淑敏,本來在攝政上也有一席之地,但除了上朝,她一天到晚都被囚禁在宮裡,淑妃更是放出話來,只要不死,好吃好喝供著,任其慢慢崩潰。

  張軒明把她討要過來,本是想另起爐灶,重新建立一個完全聽命與他的新組織,豹房已經不可靠,而白玉京只是一個依靠情義的鬆散的同盟。

  一下子,新登基的皇帝感覺自己被囚禁了起來,自己與外界的聯繫斷了,沒有忠於自己的組織,與外界的聯繫只能通過太監宮女。

  母親已經說了,由於政事頗為繁雜,她還要處理婆娑教里事務,她不會過多干涉張軒明的事情。

  這也說明,能從母親那裡得到的幫助十分有限,原來看著自己長大的雪姨崔曼雪,在母親命令下,正與此身的奶奶張嫣,太奶奶劉娥一起清洗神通司,按照淑妃的意願,是要把代表朝廷的神通司慢慢變成代表皇室的門面。

  況且隨著自身登基,淑妃勢力膨脹,張軒明明顯感受到崔曼雪的改變,原來她是專心照看自己,相當於個保姆,而現在,已經開始放手,全心全意加入淑妃的謀劃之中,開始為自己以後做打算。

  張軒明不是不知道雪姨是有故事的人,他也知道是在自己快出生前,雪姨跑到娘親這裡避難,之後才安頓下來,在崔家的庇護下生下了貂兒。

  但其中詳細他是一點不知,也是這次虎頭蛇尾的下江南,他才知曉雪姨原來是妖廷的公主,此次江南之行他是回來了,他老師張居正還在南邊處理尾巴,待到回朝之後也是該有重用。

  雖然能理解雪姨,張軒明心裡還是一陣煩躁。

  林林總總算下來,從小的青梅竹馬武媚娘掌控豹房,別有二心。

  貂兒還在林黛玉身邊,自己身邊竟然只有大貓小貓三兩隻。

  「陛下…」一道濡軟的聲音出來,張軒明回頭,是隻身穿青色宮女服的蘿莉,那是江南布政使送於自己的一隻蚌精,正眨巴著眼睛,怯生生的看著自己。

  「陛下,外面風大,進殿喝茶吧」見小蘿莉有些羞澀,旁邊的海大富接過話來,提議張軒明進屋。

  張軒明點點頭,邁步進屋,一邊喝著茶,一邊想著當下的事。

  現在諸事初定,自己又沒有處理政事的壓力,最好是要謀劃一番太虛天仙的事。

  太虛天仙道果分散真界各方,但張軒明知曉,其最終會聚集在賈府,集中在林黛玉和賈寶玉的愛情上。

  這是只有他知曉的事,至於其他人,無論接觸了多少擁有部分道果的人,都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但隨著時間推移,這件事終究會被有心人發現。

  看來下手還是要提前啊,張軒明暗想,要想原來一樣羚羊掛角似的下棋看來是不可沒了,不過現在自身也有優勢,就是身為皇帝。

  原來只是個燕王,下棋挖坑頗有限制,現在自己金口玉言,能做的事怕不是有不少。

  打定了主意,張軒明輕輕呼叫一聲「狸奴!」

  只聽窗外一聲貓叫,一隻矯健黑貓從窗戶進來,爬到張軒明膝上,搖著尾巴,金黃的眸子看著張軒明。

  這就是原來收下的秦可卿,被派入豹房掌管卷宗以及通信事宜,以其本命法寶是一隻貓的尾巴,又能在人與貓之間轉換,所以被叫做『狸奴』。

  這也是張軒明在豹房為數不多能信任的人之一,畢竟是進了淑妃的眼界的,佛母菩薩也是關注著她,武如意也不敢做什麼手腳。

  「狸奴,我要看德妃的卷宗。」

  張軒明撫摸著黑貓的皮毛輕聲說著,黑貓喵了一聲,跳到地上,輕煙過後,身著素衣的秦可卿紅著臉跪在張軒明面前。

  「狸奴秦可卿拜見陛下,陛下萬壽。」秦可卿低著頭,四肢匍匐,窈窕的身形一覽無遺,一對蜜桃臀翹著,散發著誘人的芬芳。

  「免禮」張軒明擺擺手催促道「快些吧」

  「是」秦可卿依舊跪著,膝行背對小皇帝,噘起自己的屁股,向上拉開衣裙,裡面不著一縷,白嫩的屁股恍的人眼暈。

  只見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從菊花處伸出來,在空中打擺。

  「陛下,德妃卷宗在地穴十四珠。」秦可卿軟綿的聲音傳來,連空氣都不由得酥了幾分。

  這狸奴以自己的身子為倉庫,保存著豹房這些年來搜集的情報,分為天地二部,分藏在一顆顆珠子裡。

  天為陰穴,保存絕密情報,這串珠子深在胞宮,非得有特殊手法才能讓眼前可人心甘情願的噴出來不可,否則任是你剖腹也不得其珠。

  地穴則是肛門,也就是普通的情報,這取出方法可就簡單多了。

  張軒明也不猶豫,一把抓住尾巴,秦可卿身子一顫,這尾巴經過她溫養祭煉,早就與她融為一體,又是她身上最為敏感的部分,張軒明這一抓,秦可卿蜜穴就流出縷縷淫液,順著白嫩的大腿流下來。

  張軒明抓著尾巴,輕輕一拉,『啵』的一聲,一個玲瓏的銀珠就從嫩紅的菊肉里被拔出來,珠子上用硃筆寫著兩個小字『地一』。

  這正是地穴的第一個珠子,小皇帝手裡不放鬆,使勁一拔,啵啵的聲音不絕於耳,秦可卿直接癱倒在地上,下體淫液橫流,大腿內側亮晶晶的一片。

  張軒明找到寫著『地十四』的珠子,手指輕摁,銀珠一下子打開,裡面有一片青色玉石,拿出玉石在額頭一按,潮水般的信息就流入腦海里,信息量大,還得之後細心尋找,現在明顯不是安心思量的時候。

  小皇帝把玉石放回珠子裡,拍了拍美人的翹臀,秦可卿呻吟著,開始收縮菊花起來,一顆顆把珠子吞入谷道內。

  「謝陛下賞鑒。」

  秦可卿潮紅著臉,費力站起來,掀下衣裙,遮住下體,又變回那隻黑貓,搖搖晃晃著跑出了屋子。

  張軒明則仰躺在椅子上,閉上眼,仔細尋找著關於德妃賈元春的信息。

  良久,他睜開眼睛,招來海大富,「起駕,朕要去鳳藻宮。」

  皇帝要去鳳藻宮的消息老早就傳到了抱琴那裡,德妃無動於衷,她卻不能,早早的就帶領鳳藻宮的一眾宮人太監到門口等候。

  不多時,一群太監從轉彎過來,抱琴正疑惑皇帝為何沒坐轎子,就看見老遠著,海大富就喊到「聖上駕到」

  抱琴沒辦法,只能領著一群人跪下,老老實實等著皇帝過來。

  「平身吧」張軒明擺擺手,徑直向宮裡走去,抱琴站起來,瞪了海大富一眼,跟在皇帝身後走了進去。

  「元春拜見陛下,陛下萬壽」

  德妃恬然自若行跪拜大禮,之後徑直跪到蒲團上,對著佛母的凋像念念有詞。

  若是原來張軒明可能還詫異德妃為何如此怠慢皇帝,不過張軒明剛剛看過她的資料,知曉德妃是位真人,她肯向自己行禮已經是由於皇宮禮儀森嚴而且對自己沒有惡感了。

  「不知太妃娘娘過的如何,朕就過來看看。」

  張軒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張口開始胡扯。

  「陛下關心哀家,哀家不勝榮幸,不過既然陛下為一國之君,應當心繫天下,此等小事讓太監宮女來下就可,陛下不必躬親來此。」

  「哪裡」張軒明微微一笑,兩人沉默下來,「不知玉儀在哪裡?」

  張玉儀,德妃生女,自小體弱多病,多在鳳藻宮裡修養。

  「興許是出去玩了吧,這孩子,一沒病就活蹦亂跳的。」德妃也漫不經心的說著。

  「說起來。」張軒明盯著德妃窈窕背影,「很多人都沒有親眼見過玉儀呢。」

  德妃動作一頓,「皇宮裡人多,玉儀又多病,見不得人多的。」

  張軒明皺了皺眉,沖海大富試了個眼色,海大富心領神會,領著抱琴出了屋子。

  「太妃娘娘,現在就剩你我二人了,你還要裝麼?」張軒明說話不客氣起來。

  「皇上在說什麼,哀家並沒有什麼要對陛下隱瞞的啊?」

  「玉儀郡主」張軒明眼睛眯了起來「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吧?」

  『轟』的一聲,張軒明只感覺一陣氣浪傳來,屋裡光線瞬間暗了許多,尤其是德妃面對的那邊,已經是陷入了黑暗,那黑暗裡影影綽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德妃不說話,張軒明自顧自說了下去「從來就沒有人當年見過玉儀郡主,人們提到玉儀的時候,都僅僅是『記得』而已,記得自己見過,記得自己與玉儀有過交流。」

  「那麼,是什麼讓本來不存在的玉儀,成功鑽進了人們的記憶之中呢。」張軒明看著德妃身前的黑暗。

  那黑暗慢慢侵蝕著這片空間,黑暗之中,一隻異獸正吐著熱氣,眼眸盯著張軒明,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尋思著從何處下手。

  「是貘吧!」

  一聲獸吼隨著話音傳出,直奔張軒明而去,張軒明腰間凝泉小劍發出瑩光,一個以劍為四肢的美人憑空出現,劍肢一揮,斬斷聲波,又緩緩散去。

  張軒明盯著那異獸,「貘者,象鼻犀目,牛尾虎足,生於南方山谷中。寢其毗辟瘟,圖其形辟邪。其中奇異者,食夢!」

  「貘可是神獸啊。」

  張軒明悠哉悠哉的說著「太妃娘娘的神通,不就是『貘者食夢』麼,既然能食夢,自然也就改夢,張玉儀,怕不是太妃娘娘為了鞏固自己地位,大規模改夢改出來的吧。」

  「可惜」張軒明饒有興趣的看著德妃面前的貘獸,「娘娘只是真人果位,仙人道果可不是娘娘能改夢的存在。」

  「要不是雪姨與母妃給我說了此事,我還不相信呢。」

  「你想要什麼?」德妃沙啞著嗓子開口了,直接了當的問張軒明。

  小皇帝笑了笑「娘娘知道為何你生不出孩子麼,因為你神通神異,體內已有仙貘血統,先帝就算貴為皇帝也是凡人,自然不能與你誕子。」

  「而朕則不一樣,朕已經命令去除皇室修仙禁令,待我仙法有成,娘娘自然能在我的幫助下珠胎暗結,了卻心愿。」

  「先帝屍骨未寒,陛下就來與他的妃子討論這種事情。」

  德妃轉過身來,姣好的臉上滿是嘲諷。

  「若是陛下只為了哀家這身賤肉,可當不了陛下如此費盡心思謀劃。」

  「這只是一個保險罷了。」

  張軒明臉色如常「貘食夢,也等同於經歷了那個人的一生,現在我面前的,是賈元春呢,還是千萬被食夢者呢,這我不敢保證。」

  「娘娘您時常感到疲憊不堪,非是自己精力不足,而是沒有好好消化別人的夢罷了。娘娘您,怕是從來沒做過夢吧。」

  德妃沉默了,她的確是從記事起,就沒做過一場夢,從來都是在她睡下後,她就變成了一隻貘,在夜空上遊蕩。吞噬著別人的夢境。

  日常時候,她也會忘記很多事,無他,腦海里的事太多了而已,她也為此頭疼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陛下說這只是保險,那陛下真實目的卻是何物?」

  「太妃娘娘可知太虛天仙」

  「自是知曉」

  「天仙道果分散真界,近年來卻是頻頻現世,而且都與一家有關。」

  德妃挑挑眉,提起了精神,看向皇帝。

  「據我所知,身上有天仙道果與氣運的,王熙鳳,李紈,皆為賈家兒媳,其他人也都跟賈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其他人?」

  「我自是知曉其他人的身份,不過現在還不能告知娘娘。」

  「賈家聚集如此多的天仙道果,自然會引起諸勢力關注和爭奪。」

  「若是任其發展下去,賈府眾人可有好下場,娘娘至親都在賈家,雖是太妃,怕也是無能為力。」

  「那陛下又安的什麼心。」

  德妃冷冷一問,目光如電,直視張軒明。

  「天仙道果,自然是能有多少就有多少,有娘娘在一旁,賈家眾人又能得到最全面的保護,莫非,娘娘信不過我?」

  「好叫娘娘得知,我並沒有跟母妃一路,而母妃已經開始下手,還有一股勢力暗中奪去我的豹房,也開始蠢蠢欲動,現在王熙鳳與平兒主僕都在其控制下,我前思後想,還是要憑藉娘娘您,與您一起,各得所需。」

  德妃沉默不語,在思索此事可不可為,在她心裡,只要自己直系血親得以保全,賈府沒了又有什麼關係。

  「哀家同意了。」

  德妃點點頭「不過陛下還是要立誓保我賈家安全。」

  張軒明趕忙點頭,大聲立誓保全德妃一家。

  這裡德妃一家與賈家可是兩個概念,不過賈元春也不在意,張軒明自然沒話說。

  「太妃娘娘,既然事已至此,還是趕緊準備省親事宜吧。」

  「為何要省親?」

  德妃不解的皺起眉頭。

  「只有娘娘省親,我才能暗中進入賈府,好做謀劃啊,放心,我就扮做娘娘您身邊小太監,一舉一動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

  夕陽西下,張軒明在一群小太監的簇擁中離開鳳藻宮,想起德妃對自己百般不信任,張軒明不由得輕笑,賈元春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真以為真人道果就能起些作用了麼。

  還天真的想保全賈家眾人,殊不知自己也是天仙道果中一人,自然也是目標之一,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到時候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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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咱們這就是到京城了麼?」

  小蘿莉林黛玉看著窗外人頭攢擁,問懷裡紫貂一句,紫貂爬上窗口,提熘著眼睛轉了幾圈「快樂,沒看這人越來越多了麼。」

  「小姐,到了」

  艙外傳來聲音,林黛玉與幾個婆子棄舟登岸,早有榮國府的轎子和拉行禮的車在等候。

  林黛玉聽她母親說起賈府種種,吃穿用度,自是不凡,起居也是步步留心,時時在意,唯恐被人恥笑,這時又快要到地方,心裡有些不安,就與貂兒說了一通。

  貂兒哪能看上這些,心下不以為然,面子上卻要頂些,嘴裡把王府皇宮起居挑些好玩的說了,林黛玉聽的如痴如醉,現下這些東西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周圍奴僕人看這林姑娘是有眼界的,也不敢偷懶,老老實實的,倒也相安無事。

  自上了轎,進入城中,從紗窗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自與別處不同。

  又行了半日,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華冠麗服之人。

  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

  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敕造寧國府」五個大字。

  黛玉想道:這必是外祖之長房了。

  想著,又往西行,不多遠,照樣也是三間大門,方是榮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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